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他仿佛窥透我的心事,加重了力道,笑意森寒,“你咬我啊,就不怕血洗江宁玄氏么!记得我曾说过,你是我的,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再说你也不愿归家之后,被玄孝慈瞧见这些伤痕吧!”
这太可笑了!他为我考虑的极为周详,仿佛是全心全意为我……
“王太医,开始吧!”永琰冷眼一瞥,似笑非笑,“下手不要太重,本王要得是一件完美无缺的精品!”
老太医屈身跪下,重重俯首,“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浴手焚香过后,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枚细小的绣花银针,置在烛火上反复烘烤,穿上白色的丝线,缓缓靠近我……
心寒似冰,惊问道,“难道就用这最熟悉不过的绣花针缝补皮肉”
“竟忘了郑苹可是织补刺绣的行家!”永琰一笑,重重摁住我,随手拍了怕老太医的肩头,“这次重任在身,可不要丢本王的脸面哦!”
银针来回穿梭,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索索声,太医将那年轻女子的皮肉,缝合在我的伤处,一时疼得说不出话来,额上冷汗涔涔。
永琰见了,取来一只玉瓶在我鼻尖下晃了晃,顿觉没那么痛了……
恍恍惚惚的,不知过了多久,影竹将我叫醒,“大少奶奶,王爷要送您回府。”
回府!太好了,我忍着剧痛,拽住她向外奔去……
同乘一车,永琰含笑睨视,语声轻,佻,“一听要回去就迫不及待,难道我是你的噩梦想早点摆脱,不过没关系――青山在,水长流,我的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的床永远为你等待……你寂寞之时,不妨想起我,想起那的良宵……”
终于归来,放下所有的伤痛与疲惫,轻轻地、静静地躺在锦榻上。
小轩窗外,依旧美好如初,阳光灿烂,鲜花盛开……
可惜,我却……
一连三日,滴水未进,每日只是躺着,全身疼痛无比,仿佛碎骨断筋。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先是夫人与二夫人,再是老爷、孝慈与明祺。
昔日的欢声笑语重现,一切似乎从未发生,宛若浮云拂过天边,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跨过燃着熊熊火焰的铜盆,老爷捋着花白的长须,轻叹一声,“这次能逃脱牢狱之灾,还真是万幸!”
面露欣喜之色,孝慈笑道,“父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缓缓抬眸,有些时日不见,他瘦了许多,显得越发清俊。
丫头们捧出柚子叶水,二人浴手洗脸,夫人立在一旁,亲自持着巾帕伺候,“这次多亏明祺,还是她的门路多、见识广,认识京中的高官贵戚,一直忙前跑后的张罗,真是太难为这孩子了。”
心,猛地一抽,她在说什么,为何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头晕目眩袭来,身子晃了晃,被影竹搀扶住,我压低声音问她,“你听清夫人的话语了么,为何说是明祺救了老爷……”
小丫头点了点头,清澈眸中溢满晶莹泪光。
“瞧您说的!”明祺扭着纤腰如藤蔓般缠上夫人,笑得千娇百媚,“身为玄家的儿媳妇,定当竭尽全力,不像某些人――光是一张嘴,只会说,不会做!”
她眯着一双桃花眼,挑衅般看我,目光中似掩着细小毒针,“你说呢,姐姐!”
众人齐齐抬眼,上下打量着我,孝慈更是惊诧道,“原来苹也在啊!”
这说得还是人话么
咫尺相距,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居然视而不见,他的眼里、心中没有为我留下一丁点地方,哪怕只是针尖大的一点……
他太吝啬了,我竟然还傻傻地救他,用身子去换他的性命……
三更夜,月清凄。
倚在榻上,望着摇曳的烛火出神,不觉昏昏睡去。
夜,浓黑似墨,四下静极了。
隐隐约约,一阵悲凄的泣声入耳,那声音仿佛具有魔力,牵引着我朝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走去……
面前出现一口枯井,扶着井台,向下望去――一只白森森的枯骨蓦地探了上来,死死扼住我的咽喉!
“啊!”失声大叫,猛地惊醒。
影竹闻声而至,用袖口替我拭去满额的冷汗,柔声劝慰,“是噩梦么”
背脊一片沁凉,纱衣浸得透湿,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很多年没有梦到她了……
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记得娘亲带我住在秦淮河畔的飘香阁里,那儿有歌台,有舞榭,有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有腰缠万贯的仕宦商贾……
七岁那年的夏天,飘香阁来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妇人,她几次三番找到娘亲,一边哭诉,一边哀求着什么……
最后一次,那位妇人不顾仪态,破口大骂,“郑嫣然,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一定会后悔!”
至今,记得娘亲的表情,那是淡然,是平静,是不屑,是一笑了之,“敢做就敢当,我从未后悔过!”
半月之后,娘亲消失了,无影无踪。
半年之后,飘香阁无故失火,亭台楼榭化作一片焦土。
人们在花苑的枯井里挖出一副森森白骨,有人说那是娘亲,我却不信……
宁愿相信奶娘的话――娘亲变成美丽善良的仙姑,飞去天上的琼宫仙境!
后来,奶娘也死了,我便飘零风雨,无依无靠,无处栖身。
再后来,夫人在街头买了我,来到江宁玄氏为奴为婢……
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娘亲了,是近来发生太多事,闹得心神不宁,还是……
心底似乎隐着什么,只觉有事会发生……
日子平淡无奇,时光从指缝间匆匆溜走……
每夜,即使喝了凝神茶也睡不安稳,总会从噩梦中惊醒,那梦魇好似魔咒般,将我死死困住。
坐在妆台前,茫然无觉,镜中映出一张纤巧瘦削的脸,眉目婉转含愁。
那还是我么,如此惨然憔悴,仿佛秋日里凋零飘落的黄叶……
轻声唤着影竹,寥寥数语,“准备好了么,趁夜深无人,我速去速回。”
披上黑纱斗篷,头罩观音兜,挎着竹篮出门,丫头递来红绸灯笼,我摆了摆手,浅浅笑道,“不愿让任何人认出我!”
步履轻盈,疾疾而行,心口似乎藏着一团熊熊烈焰,迫不及待地想要破除那个梦魇,那个魔咒……
花苑的东南角有一口废弃的水井,因其掩在几块嶙峋的太湖石畔,鲜为人知。
浓云闭月,不见一丝光亮,杂乱无章的树枝哗哗作响,仿佛狰狞的恶魔张牙舞爪。
方才下过雨,地上一片泥泞,看不清湿滑的小径,我跌跌撞撞,朝僻静的角落走去……
终于,摸索到井边,从竹篮中取出清香黄纸,悄悄点燃,抛入深井之中,喃喃自语,“娘亲,那枯井之中的孤魂是您么,是您托梦给我么,那可怕的梦魇寓意着什么,是不是怪罪我……怪我不孝,怪我不来探您……”
一阵疾风而过,我不寒而栗,双手一松,掌心的黄纸倏地散开,漫天飞舞……
心头猛地一颤,扶着井台滑坐在地,哭得悲切,“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话音未落,乌云瞬时飘散,月华竟朗照大地。
我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抹去颊上的泪水,“这……或许是她原谅了我!”
云淡,月清,三更的花苑静得出奇。
这么晚了,是谁在那儿
我放缓了脚步,远远张望――夜色幽幽,暗影朦朦,一支点缀珍珠的金钗耀着灼灼华光……
天啊,那竟是她!
花影深处,传来?的声响……
月色沁凉,投下淡淡的剪影,二人相依相拥,万般。
珍珠耀着奇异的光芒,那支金钗再熟悉不过了,是三姨娘紫茵送我,又被孝慈拿走。
本以为玄孝慈知书达礼、循规蹈矩,万万没想到竟会做出这般有悖伦常之事,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哼!”孝慈冷眸一瞥,笑道,“那老家伙的命长不了,说不定明日就会归西,此番进京可是知晓了很多惊天秘密……”
他想干什么,我不由浑身战栗,难道……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早知他是这种人,我真不该救他!
“那春桃呢”紫茵惊问一句,“她可是有了老爷的骨肉呢!”
“妄想与我争家产,没那么容易,再说母亲与二娘也不会放过她!”说着他搂紧紫茵,用力捏了捏她的粉颊,邪邪笑道,“到时候,就可以同你双宿双栖,共享人间乐事了!”
突然,紫茵提及我的名字,“那苹与明祺呢”
孝慈一愣,随即笑了,“三女共侍一夫,难道不好么”
“死鬼!”含笑点着他的鼻尖,紫茵嗔道,“和你爹一个德xing,贪心不足!”
“爹”孝慈洋洋得意地笑了,“我可是认了更好的爹,早就用不着他了!”
孝慈一笑,我正好窥见那寒意凛冽的眼睛,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居然冷血到这般地步,我该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么……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孝慈的话语如巨石重重压迫胸口――狠毒的居心,我已知晓,该如何提醒春桃防备他!
翌日早起,梳洗完毕,寻了理由,端了糕点,径直去她房中。
自她怀有身孕,便与老爷分房而睡,搬到书斋畔的套间暖阁,与我紧邻,走动起来方便了许多。
她正在梳妆,见我进屋,忙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案上有紫茵送来的当归炖乌鸡,你趁热吃一盅。”
一听‘紫茵’二字,心尖猛地一颤,凤眸圆睁,厉声问道,“你吃了么”
春桃回过头,诧异地盯住我,“你这是怎么了”
抬眸瞥向她身畔的影月,面无表情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同三姨娘说。”
丫头出去了,我凑到春桃面前,压低声音道,“一旦你诞下麟儿,怕是会与两位夫人齐肩并坐,定会遭人妒忌,遭人暗害……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顿了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长久以来,紫茵不曾争过什么,你说她会害我,怕是你多虑了!”
是啊,紫茵一直都掩饰的很好,给人弱不禁风,与世无争的假象――或许她才是最恨最毒的那个人!
单凭一张嘴,难以让她信服,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无论告诉谁,谁都不会相信。
我该怎么办……
人,最无助之时,总会想起鬼怪神灵。
记得亲娘说过城隍庙的阎君有求必应,说不定可以祈求他保佑春桃母子平安。
城隍庙不远,穿过两条街巷就是,我匆匆辞过春桃,带着影竹
第111章 争辩
那丫头轻笑道,“什么大少奶奶,我家主子才是大少奶奶呢!”
无心与她争辩,我用力踹门,“玄孝慈,你若还是男人就出来见我,别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藏着!”
门开了,玄孝慈衣衫不整地立在面前,冷嘲热讽道,“怎么,终于想通了,欲三人同寝么!”
“这是你干的好事!”猛地抬手将那沓账单狠狠甩在他脸上,“你若有本事,别行这歪门邪道之事;你若有本事,别用锦绣坊为你担保……败家子,自己丢脸丢够了,还丢锦绣坊的脸!”
骤雨欲袭,疾风掠过,将账单拂得漫天飞舞,不见踪迹――心冷,心寒,心死……或许在很早之前,我对玄孝慈的情谊已化作灰烬,飘散消逝在骤风疾雨之中……
愣了许久,他终于抬掌掴向我,“蹬鼻子上脸的贱人,你也配来管我,锦绣坊名下的银子姓玄不姓郑,买铺子,买宅子,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他下手极重,唇角渗出腥甜,用手一抹,掌心满是血红。
心在滴血,脸上却笑靥如花,“打得好,终于将我的梦境与幻想击碎,我终于明白你是怎样的人!”
冷冷睨视,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要将我永永远远踏在脚底,“别跟我说这些!若想保住嫡长媳的地位就闭上你的嘴,井水不犯河水,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如若不想,就滚出玄府去,省得惹人厌烦……”
“哟,这是怎么了”明祺忸怩而至,装出小媳妇的媚态,嗔道,“孝慈,你怎么能动手呢,姐姐今后还要见人,花容月貌若是被打坏了,该多可惜啊,你不心疼,二叔还心疼呢!”
玄孝慈怒火中烧,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啊!”毒舌开始颠倒黑白的乱说一气,“府中上下都知道……”说着欲言又止,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挑衅似地望着我,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据说有一次还被二夫人呢!”
狼狈为奸,我终于知晓这一词汇的深意,不去理会她们,转身就走。
“原来如此!”他追了上来,狠狠拽住我的头发,用力撕扯,“贱妇,想激怒我,让我休了你,再去与烈昊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没那么容易,我绝不会让他分到半文钱!”
我咬着唇,笑得畅快,“大少爷,随你怎么想,该花的都花光,该败的都败完,落个清净不好么!”
情已断,已经没有再续的必要,用力拔下无名指上的金顶针,随手抛给他,“想来想去,我还是不适合当这大少奶奶,这是你们玄家的传家宝,收好了,想必很多人眼馋着呢!”
金顶针离开无名指,心中顿觉舒畅――真的,那感觉真的很好……
三更天,门外传来匆忙脚步声,房门被人急切叩响,“苹,快开门!”
听声音好似春桃,我探起身子,示意影竹开门,她闯了进来,还未开口,已泪如急雨,“老、老爷怕是不行了,一直念叨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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