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宜鸢嘴角微微一扬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老太太就被李妈妈搀扶着,气呼呼地赶过来。老人家身体不好,偏又肥胖,走两步就喘。

    “宜鸢、宜鸢是宜鸢回来了吗”老太太走进来,凑近去,上上下下把立着的上官宜鸢打量一番。好半天,摇着头,指着宜鸢,问身后的李妈妈,道:“李妈妈,这、这是谁啊”

    李妈妈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也拿不准,为难地说:“是……三少奶奶吧。”她的回答也不是很确定。

    “啊,她不是!”老太太气愤地说:“宜鸢可不会像她,这样目中无人!一定是从哪里来的坏人冒充的!你们快去通知濂瞻,让他回来,把这个女人撵出去!”

    所有人都站着没动。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

    上官宜鸢呵呵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不可自抑。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望着目瞪口呆的老太太,拿起她的肥厚的大手贴在自己冷冰冰的脸上。

    “母亲,我是上官宜鸢。我是回来和你儿子离婚的!”

    老人一时受不得这样的刺激,眼睛翻闭着,往后倒去。

    “老太太、老太太——”

    “快来人,快去请大夫!快——”

    满屋子的人都慌起来,抬人的、掐人中的、拿药的、端水的、打电话请大夫的……有些事情几个人争着做,有些事情没有做。所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飞。

    看到这一幕的宜鸢看他们忙中出错,忙中出乱的傻样子,更是觉得可笑。

    ——————————

    袁克栋回到家的时候,气闭过去的老太太已经被抬回回天福苑。章沁心忙用车请了京中最好的中、西医来瞧病。两碗汤药灌服下去,老太太吐出一口浓痰后,哼哼唧唧醒来。才发现半边身子都动不了,嘴巴也斜到一边




73 用枪请来的客人
    “霍管家,你别被骗了。她根本没病!”袁克栋看着宜鸢,淡漠到甚至冷酷地说道:“上官宜鸢,你不要再演戏了!疯没有疯,真疯还是假疯,你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是想离婚,对吗所以才来我面前装疯卖傻,演这么一出戏!你无需演了,我同意离婚。现在,我比你更想离婚!”

    他怎么会不同意离婚呢

    他们的结合从开始就是错误,更正错误,首先就是要终止错误继续下去。

    宜鸢在胸前擦拭的双手停顿下来,虽还低着头,目光却由迷离变得清明。她抬起头,微微撇了撇嘴,“你把我送到疯人院的事该怎么算”

    “我把你关到疯人院两年,你也欺骗了我好几年。现在,我母亲被你气得小中风。也算是两清了吧”

    上官宜鸢的唇动了动,傲气地说道:“袁克栋,我问你,上官嘉禾去哪里呢”

    “我怎么知道!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

    “袁克栋,把离婚协议拟好。三天后送到六国饭店。签字画押,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把手重新插到大衣兜里,用力把身体裹住。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顿一下。迟疑了几秒钟后,才重新迈开步子越了出去。

    袁仕安怯怯地站在门口,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咧开嘴,哭了起来:“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理我”

    袁克栋走过来,心疼地拍了拍儿子的头,“男子汉,哭什么!她只是一个阿姨,又不是妈妈。”

    “她真的不是妈妈”仕安低着头,小手揉着眼睛。

    “当然不是。”

    ————————

    随园位于平京郊外,大园子,里面花草树木众多,还有许多小动物。袁克放是爱玩的人,有钱有闲把自己的家弄得像动物园。反正,自己的家想做什么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这几年闲云野鹤似的,小日子过得无比自在。

    早晨起来,在花园里逗逗新买的八哥,教它学俏皮话。再转到鸽舍,看看鸽子。大半天光景过去,接近中午才踢踏着鞋子走回来。

    沈一赫正在大厅的八仙桌旁看报纸,见他踢踢踏踏回来,不无惊讶地说道:“你今天又没有去坐班啊”

    袁克放眉头一皱,像孩子一样嘟着嘴说道:“坐班有什么意思我的理想是不要上班!”

    沈一赫淡笑着摇摇头,心里直吐舌头。

    幸好这位少爷家底丰厚,不然,就凭他这三天打鱼两天上网的工作态度,早被开除十回、八回。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从老头从总理的位置上退下来后。袁家在政府中的势力这几年被清洗得差不多。子孙中就剩下他这根独苗在政府担任工商总长。

    他这工商总长能当上固然是老头的功能,这么些年能稳稳当当地当下去则是他自己的本事。不是自吹自擂,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清廉得像海瑞,耿直得像包拯。至少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在这基础上还能容人。在官场这就很难得了。再加上自身留过洋,有学问,各项加分。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就是敌人也夸他厉害。

    总之一句话,靠山山倒,靠树树倒,这个世界只有靠自己才最实在。

    袁克放看桌上摊着各种各样的报纸,沈一赫眉头深锁,看了一张扔下,又看一张。

    “你在看什么,还是找什么”他凑过头去问。

    沈一赫覆手把喷着油墨香的报纸翻过来,不让他看,“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

    他憨憨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下。“你别骗我。我不用看都晓得,报纸上一定是对三哥进行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说不定——”他转着茶杯,笑道:“叫他下野,自请辞呈的声音也不少。”

    “你怎么知道”沈一赫惊讶地把报纸举起来,上面果然用最大的字体写着“要求政府严惩凶手,司令下野”的标题和内容。

    “多事之秋,好事之徒无孔不入啊!”

    “你三哥会下野吗”沈一赫放下报纸问。

    “不一定。新军虽是效忠中央政府的军队,但实质上却是老头子一手建立起来的私人军。三哥可以不做总统,新军的司令不可以不做。他要是真下野,就是没头脑!”

    沈一赫又问:“如果他不顺应民心,坚持不下野呢”

    “民众和学子们的愤怒已经被煽动起来,愤怒必须要有发泄口。如果三哥不下野,就要准备随时发生的暴、动、集会、游、行和战争……这个时候再碰上居心不良,善加利用的人。人民的怒火会像海浪一样席卷过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裹挟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袁克放分析得头头是道,沈一赫心惊地拉住他的手。

    女人嘛,听到战争总是害怕的。

    “你三哥如果不那么冲动就好了。”沈一赫叹息地说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真为当代的吴三桂。听说,前几天真正的宜鸢回了家,吵嚷着要离婚。把老太太气翻过去,现在还躺在床上。你说,你三哥的婚姻怎么这么不顺呢人家是一波三折,他是一波十几个折。”

    沈一赫的形容得极妙,袁克放大笑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病重而得药,大富大贵之人也。病轻而得药,小富小贵之人也。无病无药,不富不贵之人也。说不定,三哥婚姻的波折多,后福也多。”

    “但愿吧。”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阴云暂时被抛到脑后。

    “七爷。”

    “什么事”

    袁克放一抬头,原来是张隼进来,“七爷,刚接了三爷的帖子。请您去一趟。”

    “去哪”

    “军部。接您的车都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袁克放一皱眉,这敢情难得,“来人没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只说是三爷的命令,请您务必要去。”张隼压低声音,“七爷,别



74 兄弟
    王靖荛的死引发连锁反应,南方的学子形成声势浩大的学潮。他们打着“护国、护法”的旗号,从南边集结,向着平京而来。

    中央政府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懈怠。

    山雨欲来风满楼。军部的气氛微妙而严肃,每一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司令,昨日武汉、和长沙爆发大规模的学潮,数千学子走上街头,联名抗议**。今天昆明等地也有学潮发生。听说在广州的唐权蠢蠢欲动,四处纠结人马,许多当地富豪都向他捐款捐物……”

    袁克栋仰面朝天倒在椅子上,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出一声冷笑。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笑得出来,也亏得是他心大!

    雷心存拿着资料,欲言又止:“司令,今天的报纸——”

    “什么报纸”

    “交通部长、卫生部长还有各大机关都发了通电……”

    “什么通电”

    “他们……他们……”

    “三哥!”

    “三哥!”

    雷心存正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袁克宗和袁克裘哭丧着脸跌跌撞撞跑进来。

    两个大男人,冲进来就痛哭流涕。也不管有没有旁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无比伤心。

    袁克栋把脚从书桌上拿下来,冷眼看着弟弟们,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坟!”

    袁克宗首先擦了擦眼泪,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袁克裘。袁克裘膀大腰圆,蠢里蠢气。见四哥捅他,傻乎乎地说道:“三哥,中央政府各大部门,通电全国要你下野——”

    雷心存在心里叹气,这两个蠢人!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袁克栋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曲起手指捏成拳头,缓缓把身体又靠在椅背上。

    “他们通电要我下野,你们呢有什么想法,是准备和我同进退吗”

    “三哥,我们兄弟自然是和你共进退的。”久不说话的袁克宗立刻陪笑着说道:“不过这下野归下野,新军不能一日无主啊!对不对我们袁家的江山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三哥,你为这个家劳心劳力这么久,也该好好休养休养。正好可以出去转转。祖国的大好河山在等着你。如果国内的不行,国外的风土人情也是很值得一看的。”

    袁克栋呵呵点头,从抽屉中拿出雪茄盒,抽出一根。

    “三哥,我帮你点火。”袁克宗殷勤地弯下腰,掏出火机。

    袁克栋猛吸一口,呛人的烟味直冲入他喉咙。他笑着把手搭在弟弟的肩膀,“克宗,我倒没想到。你的想法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不下野,就免不了要打战。大家都是骨肉同胞,我不想做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如我退一步,下野就下野。只是你看,我走了。这偌大的军队该交给谁管老头子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

    一听这话,袁克宗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马上拍着胸脯说道:“三哥,交给我和五弟吧。我们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也算出生入死。不交给我交给谁”

    “嗯……”袁克栋手拍着他的肩膀,点着头。好像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突然,他的手反掌就是一个大耳光子,又凶又狠直接抽到袁克宗的脸上。肥头大耳的袁克宗立时被抽到地上。

    “三……三哥!”他捂着脸,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八羔子!”袁克栋站起来,把手里的雪茄狠狠朝他脸上扔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外面人还没杀进来,你就想着落井下石!你想接我的位置,你那脑瓜子也配!他妈的,新军交给你,裤子都要被你贪了!老子没你这样的弟弟!滚、滚——”

    吓懵了的袁克裘愣了好一会儿,才赶紧扶起袁克宗,两人屁滚尿流地从办公室里出去。

    他们人走了,袁克栋依旧怒不可遏,不停地骂骂咧咧。什么脏话、痞话都骂出来。

    雷心存听他发完好大一场脾气,壮着胆子,问道:“司令,我们该怎么办啊”

    袁克宗和袁克裘想要做老大的话固然是太心急了些,但是他们也没说错。

    南北对峙已经形成,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不满已经日深月久。袁克栋不下野必然爆发战争。打战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腹背受敌的平京。但是如果下野,谁又能担任新军的领导人物袁克栋能信得过谁

    这个人走出来要能服众,将来袁克栋出山时,他要能不贪恋权位。

    难,简直太难!

    “司令!”女秘书在门外敲门,声音一贯的甜美,“袁总长来了。”

    袁总长!雷心存一愣,不会是工商总长——袁克放吧

    ————————

    雷心存的猜测没错,进来的人真的就是袁克放。从小受尽宠爱,醉心艺术,袁家最小的幺儿。他不爱政治,拗不过老头,在政府挂着个工商总长的名头。这两年,政策不当,战祸连连。他这个总长当得也是不咸不淡。时不时被小报记者拎出来奚落一顿。好在他心态不错,把嘲笑当恭维,并不往心里去。不然,天天被报纸骂他是不务正业,只会弄裙带关系,且不要一日气死百遭。

    “三哥。”袁克放翩翩风姿,穿着一身白西装,耀眼不已。当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他摘下帽子,微微一笑。潇洒地自己拉过椅子坐下。

    女秘书端着茶水婀娜多姿地走进来,走过他身边时,不时地向他抛媚眼,“袁总长,请喝茶。”

    袁克放微笑着低头致谢,女秘书羞得脸都红了,拿着托盘都舍不得出去。

    等到房间静了,袁克放才慢慢问道:“三哥找我不知何事啊”

    这一对同样杰出的兄弟,平日没有交集,来往不多。这个节骨眼上,突



75 不欠
    “夫人请。”

    沈一赫左手牵着袁肇君,右手牵着袁仕安,跨步进入小洋楼里。看见仕安出现,她心里顿时有了着落,也不害怕了。如果这里是阎王殿,袁克栋再混也不至于把儿子送来。

    秋冉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见他们进来,欣喜地冲过来,首先把仕安抱在怀里吻了吻,“仕安,你怎么来了”

    袁仕安一扫刚才的泪痕,把头埋在她的肩窝,搂着秋冉的脖子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母子两人亲昵地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秋冉这时才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沈一赫,不要意思地说道:“他们说,今天会要来一位客人。可我一点都没想到会是你们。”
1...7475767778...14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