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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校尉回来了!”潜伏在河湾周围的士卒,纷纷现身。

    泊在湾中的斗舰,与高耸的河堤,围成一个避风的塘岸。塘内燃起篝火。因地势低洼,并不为人所见。

    火上炙烤着十几只焦黄流油的野雉。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除去各处守卫。一同前来的锦帆宿贼,皆陪坐在篝火旁。甘宁取烤雉分食。又取酒囊共享。

    “一人一口。”苏飞急忙提醒。稍后还需捉刀厮杀,切不可多饮。

    接过酒囊的宿贼,闻声咧嘴一笑。仰头灌下去大口。

    翠玉琼浆劲烈。一口下肚,宛如火线直坠,腹中犹如火烧。

    校尉年方十六。并不好酒。少年时,每逢下水抄掠,行刀头舐血,方与众人共饮。

    今次亦不例外。

    待空囊传回,甘宁这便言道:“有黄巾渠帅管亥,将五万兵马,前往高阳屯驻。右国相只令我等沿途接济,故此行所携多为舟楫士。善战者,唯我等。”

    “校尉如何作想”便有原锦帆宿贼,粗声问道。

    “贼人将出安平,以为在自家地头,全无戒备。此乃天赐良机。诸位可敢与我同去劫营。”甘宁目光如炬。

    “有何不敢。”只需随校尉,刀山火海,亦无可惧。

    “主公美意,封我戈船校尉。此战若胜,当上表陈情,还回锦帆!”甘宁掷地有声。

    “还回锦帆!”百人同声。

    甘宁心中一动,指着地上雉羽言道:“各取锦翎一根,插于盔上为号。众人一心,同死共生。”

    “众人一心,同死共生。”

    船上放下战马。各人盔插雉翎,翻身跨上。

    最后下船的赤黑神驹,正是西极宝马索驖。时不过四岁。与甘宁心性相契,默契共生。从苏飞手中接过最长的一根翎羽,插于盔上。甘宁目视百骑,豪气自生:“走!”

    “驾!”百骑呼啸冲出,直奔敌营而去。

    恰逢鸡鸣时分。疾行一日又造桥渡河的黄巾贼,早已熟睡。草草建起的大营,火把暗淡。拒马鹿角横七竖八,堆在门前。

    野风呼号,茅草板荡。明月当空,旷野无际隐有风雷之声。

    又是伐木,又是扎营。一路行军,疲惫不堪的黄巾贼,如何能警醒。

    迎着削尖的拒马鹿角,人借马势,甘宁抬手一掷。

    铜铃奔雷而出,鹿角应声折断。身后骑士掷出流星锤,清空门前。

    索驖腾空,撞入营中。

    刀光一闪,血喷半壁。倚着门柱,睡眼惺忪的哨兵,遂成两段。

    刀劲入木三分。

    百骑呼啸而入。投油瓮,射火箭,逢人便砍,势如疯虎。

    风助火涨,火借风威。不多时已烈焰冲天。乱军过处,人马嘶鸣,也不知有多少兵马。黄巾贼奔走哭号,乱作一团。见赤黑骏马上一将,浑身披血,宛如杀神。草草结阵的黄巾贼,这便一哄而散。

    一路杀人纵火,直透敌营。抬眼一看,中军大帐正在面前。

    “哈!”甘宁缰绳一抖,索驖陡然加速。

    铜铃后发先至。四散奔逃的贼兵脑浆迸裂,惨死扑地。短短距离,数息而至。

    全身披挂,手持熟铜长棍的管亥,将将掀帐而出。

    恶风扑面!

    一团黑影彷如铁线巨蟒。迎面砸来还嗡嗡作响。

    提棍一拨。

    咣!

    火星迸溅。

    手中铜棍,暴跳如雷。竟掌控不住,似脱手欲飞。

    下意识绷紧身躯。奋起膂力,誓要锁死铜棍。不料却成角力之势。铜棍挣脱不出,自己亦动弹不得。

    疾风割面。

    强抬头,忽见刀光没顶。

    胸口一热。腹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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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家国同构
    收到前线邸报。饶是多智的蓟都尹娄圭,亦始料不及。以他的沉着冷静,处变不惊,如何能想到甘兴霸竟如此豪气刚胆,百骑劫敌营,一刀斩管亥。五万黄巾贼死伤过半。剩下无胆匪类,皆望风逃窜。

    如此看来,主公十万青州兵的梦想,怕是要不复存在。

    万幸,有扬武校尉高览,率军收拾残局。倒是招降了不少黄巾宿贼。人数或有数万之众,可组青州兵。然距十万之数,怕是差的很远。

    无论如何。战略设想,却完美达成。铲除盘踞在冀北三国的黄巾大部。既除边患,又减轻广宗汉军背腹受敌的压力。可谓一石二鸟。

    蓟国虽已提前上疏洛阳,朝廷也已默许此次清剿。但“一日复三国”,还是太过耀眼。

    此消彼长。蓟国蒸蒸日上,与洛阳朝堂江河日下,对比尤为明显。所谓旁观者清。天下人士,自有决断。

    事实上。或从黄巾之乱起时,蓟国谋主对洛阳朝堂会如何作想,似已不放在心上。今汉气数已尽,几成天下共识。能三兴炎汉者,普天之下,唯我蓟王。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荡寇校尉颜良,率部驻守中山。讨虏校尉文丑,率部驻守河间。清剿流寇,收拢流民。待国境得安。辛氏二杰,遂领蓟国属吏,纷至沓来。重拾二国吏治。或有人问,蓟国三校为他国守卫,蓟国边境又当如何。

    须知,七国歃血结盟。三国南界,已是蓟国南界。只需平定广宗黄巾,冀州剩下三国,亦如此例。

    安平国,则由扬武校尉高览驻守。只是安平王郎中令,一时苦无人选。

    倒是诸母闲谈时,向王太妃举荐一人。

    羊续,字兴祖,兖州平阳人。司隶校尉羊侵之孙,出自名门“泰山羊氏”。

    年轻时,以忠臣子孙,官拜郎中。建宁元年,被前大将军窦武辟为府掾,同年,窦武被害,羊续免职。次年,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羊续因受牵连,被禁锢十余年。

    今党锢未解,仍赋闲在家。如前所说,以蓟王今时今日之人脉,想破例启用一两个党人,还不手到擒来。

    诸母乃窦大将军霜妻,对府中掾史自当一清二楚。既是忠臣之后,又逢国难,如今启用亦无可厚非。王太妃这便命人携诸母书信,前往平阳,请羊续出山。

    书到人来。

    即拜安平王郎中令,兼领蓟王宫谒者。

    辛氏二杰与泰山羊续就任后,安抚流氓,清剿余贼。休养生息,恢复吏治。

    国中多豪强。权贵之家好奢侈。黄巾未平,便已旁若无人,招摇过市。惹得羊续甚是反感。便以身作则,穿旧衣,食粗粮,瘦马破车,穿街过巷。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知羊续好食鱼。有安平当地大族属吏,向羊续进献一条名贵活鱼。羊续坦然受之,悬鱼于庭。待属吏再次送鱼,羊续便手指悬鱼,以示拒绝。此事随即流传,时人便称羊续为“悬鱼太守”。

    稍后不久。羊续发妻携子羊秘,赶往信都官舍与羊续相会。羊续却闭门不见,仅让儿子羊秘入内。向儿子展示所有资产,不过布被、短衣,盐、麦数斛而已。羊续对羊秘言道:“吾自奉(食俸)若此,何以资尔母乎”

    便让羊秘和母亲返回泰山老家。

    万幸,羊续念及结发之情,允许母子小住数日。而贴身保护羊续的绣衣吏,急忙遣蓟国刺奸,六百里上报左国相崔钧。

    崔钧大惊。连夜入宫,禀报此事。

    清正廉洁与薄情寡义,岂能等同。

    王太妃遂将诸母请来相商。

    诸母言道,蔡伯喈与羊兴祖,相交甚笃。不如遣蔡伯喈亲赴安平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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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辛陈杜赵
    蓟国官吏被大量抽掉,奔赴冀北三国,重整吏治。蓟国少吏,捉襟见肘。再加雍奴令钟繇,雍奴薮北部屯田初成。延阴、夏阳、佩阴,三城隔泽而立。城外陂渠环绕,水网纵横。水天一色,青禾如茵。

    安置夏阳城内的数万邺城妇孺,渐已心安。万幸,稻作机关器便捷高效,便是妇孺亦能操持。家中虽无顶梁之柱,却也生活无忧,丰衣足食。

    至于是否愿再嫁,刘备已传令钟繇。当听之任之,不可强求。

    雍奴令钟繇,正全力督造京沚城。时下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合称三辅。所谓郡国并行。蓟王亦准备效仿。先设蓟都尹。若钟繇圩田千里达成,蓟西尹,非他莫属。

    京沚城,虎踞延阴、夏阳、佩阴,三城之中。乃雍奴薮北部雄城。一旦建成,当为雍奴北部治。

    刘备早有言在先,以“径百里”为界,将雍奴划分三侯国,分与三子。北部便叫“京沚”。

    听闻延阴、夏阳、佩阴,三城,缺城长主政。

    博士祭酒陈纪,上疏保举。

    所举之人,皆出自蓟国太学坛。

    少年时,与同郡辛毗、陈群,并称颖川之杜袭、赵俨。

    四人时称:”辛陈杜赵”。

    陈群、辛毗,先后出仕蓟国。杜袭、赵俨与繁钦,三人则在黄巾大乱前,已先行北上,避难蓟国。因与陈纪相熟,便登门投帖,得入学蓟国太学坛。

    已满一年。

    三人皆未及冠。然,蓟国多“少年长吏”。年十五出领一城者,大有人在。

    杜袭,字子绪,颖川定陵人。曾祖父(杜)安,祖父(杜)根,著名前世。

    赵俨,字伯然,颍川阳翟人。自幼熟读经史,敏而好学,精明练达,称誉乡里。

    繁钦(po qin),字休伯,亦是颍川人氏,以善写诗、赋、文章知名于世。

    三人先后投奔蓟国,博论相知,遂成莫逆。与同出身颍川的陈群、辛毗,并称为‘颍川五杰’。

    今,延阴、夏阳、佩阴,三城无长吏,陈纪便举荐了三人。

    陈群与崔林,皆少年长吏。初各为城长,政绩常名列前茅。听闻与二人并称,王太妃这便召来相见。

    恰逢大朝会,蓟国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三人对答如流,颇有建树。引得众臣赞许。饶是各千石城令,亦纷纷点头。

    于是,当堂拜为延阴、夏阳、佩阴三城之长。杜袭守延阴,赵俨守佩阴,繁钦守夏阳。各秩三百石,‘铜印黑绶’。各赐铜钱五万,蜀锦十匹,四季朝服及“匹马轺车”一辆。

    三人同为主政之官。继崔林、陈群之后,再次轰动学坛。

    话说,阳乡长崔林与新昌长陈群,辖下已纳流民过万户,辟田一万顷。待蓟王就国,便会擢升为城令。坐享千石高俸。

    晋升之快,如何能不让人艳羡。

    颍川一地,实在是藏龙卧虎。

    “颍川(多)才俊”,遂成典故,天下皆知。

    如前所说。黄巾逆乱,民不聊生。若不想裹挟为寇,只能举家逃亡。青冀二州之人,皆北上蓟国。兖豫二州,多避入关中。南下江左,亦不在少数。

    流民一旦北入蓟国,则不愿再归。

    而豪强大族,虽也避入蓟国,却不肯久留。

    原因很简单。还是利益取舍不同。流民家徒四壁,迁居蓟国后,得宅一座,得田一顷。从此衣食无忧。

    而豪强大族,如何能看得上区区五十亩良田。于是听闻三国光复,国中豪强大族,这便举家返回,讨要田产宅院。皆是利益使然。

    待三人落座侧席。又诏郭祖入殿。

    “封郭祖为校尉,号:楼船。秩比二千石,‘银印青绶’。另赐黄金千两,兵甲一套、战袍十件、四季朝服及西极宝马‘荏铁’。”靑白杂毛曰“青骢”,一名“荏铁”。

    “臣,领命!”刀头舐血,厮杀半生,见惯了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郭祖,亦不禁泪洒当场。谁人不想,封侯拜相,封妻荫子。

    敕令虽早以在手,可当着蓟国满朝文



1.26 敦煌六姓
    李儒笑叹:“主公善识人,我等已尽知也。”

    戏志才笑言:“有‘一亿主簿’美玉在前。百骑劫营,又何须惊奇。”

    众人闻言,皆抚掌大笑。

    李儒面露得色。想当初,主公豪掷一亿与陛下对赌。所求,不过我李文优一人耳。

    刘备亦笑:“甘宁年少任侠,有豪勇。然为一军主将,岂能只身涉险。以后且不可如此行事。孤当书信规劝。”

    “主公明见。”众谋主纷纷言道。

    刘备不禁感叹:“想我蓟国,除去猛将如云,文臣亦纷至沓来。先时,国中文轻武重,如今文臣武将,齐聚一堂,可称鼎盛。”

    荀攸笑言:“杜赵等人,皆二千石之才,却仕三百石之长。实乃大材小用。”

    荀攸亦出颍川,当所言非虚。

    刘备笑道:“未及弱冠,便为一城之长。他日,出为州郡之守,亦驾轻就熟。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时下,当‘以滋味说汤’,先烹小鲜耳。”

    五位谋主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言及此处,刘备忽又想到一事:“陇右人才,州郡可有举荐”

    田丰起身奏报:“州郡皆有人选上报。”

    “军司空且说来一听。”知田丰有过目不忘之能,刘备这便言道。

    “有敦煌索翰,字子曾,师事郎中王朗,(王)朗师从太尉杨赐。深得弘农杨学真传,可堪一用。还有族亲索韶、索隆二人。同郡张恭“素有学行”,令狐溥“饱读之士,善教化”,氾孚、氾咸,“居高笃学,明通经纬”,皆可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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