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内城之内,还有王城。此城三重。皆夯土版筑,外城墙每隔二十丈,还设一座马面。城外环绕绿水,又设虎落,易守难攻。

    “军候。”送走龟兹市官,安玄这便赶过来。

    “东家。”麴义名义上受安玄所雇。

    “内城不得入。”安玄先前与官员交涉许久,便是想入内城。

    “无妨。”麴义微微一笑:“临来时主公言道,只需破了外城,此战易耳。”

    “哦”安玄心中一动:“可因护城河”

    “然也。”麴义这便麻利的搭建帐篷:“我等先到,主公还需数日。即来则安,先养精蓄锐,再战不迟。”

    “有理。”安玄欣然点头。这便吆喝众人圈建营地,安心扎营不提。

    安玄之所以能顺利入城。除了行走丝路,乃是安息豪商,人尽皆知外。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刘备和一千一百辆兵车的及时脱离。入城前。商队车马被龟兹兵士逐一查看。确定所装皆是货物,这才挥手放行。但凡有一辆机关兵车在列,便会露出马脚。那时,警报一起。城门口淤满车马羊群,急切间大军又如何能冲杀入城。

    “(龟兹)王宫壮丽,焕若神居。”

    “其王头系彩带,垂之于后,坐金师子床。”

    抱病在床的龟兹老王,被侍者合力抬上王宫大殿。

    “拜见大王。”一身汉式朝服的胡人,正正经经的行汉礼。此种景象,西域诸国,许只有龟兹得见。

    话说。前汉时,有龟兹王绛宾,醉心炎汉文化。后娶乌孙昆弥(乌孙首领称“昆弥”)翁归靡和汉解忧公主之长女,弟史为妻。宣帝元康元年(前65年),绛宾携弟史入朝朝贺。绛宾受印赐绶,弟史封公主。宣帝又赏赐车骑、珍宝,并留住长安一年方归。

    绛宾归国后,“乐汉衣服制度。归其国,治宫室,作徼道周卫,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

    西域诸国皆讥笑。曰:“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骡也。”

    意思是说。好好的胡人不做,偏要学汉家礼。沐猴而冠,照猫画虎。弄了个非驴非马的杂种出来。

    然龟兹王却不为所动。将汉家风仪次代传承,今已深入人心。绛宾死后,其子丞德即位,自称汉外孙。

    正因龟兹不遗余力推行汉化。故能被历代西域都护或长史所倚重。班长史才说:“欲得西域,毕先得龟兹。”

    “众卿免礼。”老王挣扎着坐起。

    “启奏大王。斥候飞马来报:汉,辅汉将军,西域长史,临乡侯车驾,已入龟兹国境。”上首一人,躬身说道:“正往国都而来。”

    “是战是降,众卿以为如何”老王沉咳数声,气喘吁吁的问道。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出列:“启奏大王。我乃大汉藩属,本是一家。何来战,又何来降待长史来时,便焚香于道,出迎十里。民众载歌载舞,亦不失藩国之礼。




1.147 轻身入城
    在松散的西域城邦。有一座位于绿洲上的城池,意义不言自明。

    当刘备率军抵达龟兹王城时。主簿李儒携徐荣、程普二将领六千余骑,已进驻乌垒城。四千小月氏骑兵亦驻守渠犁城。如此一来,从柳中到高昌壁,再到乌垒、渠犁,连成一线。互为犄角。上连伊吾,可达肩水金关。下接鄯善蒲昌海,可入玉门关。与河西四郡,形成大回环。

    无论兵马调动,物资往来。皆十分便利。

    柳中和高昌,则交由段煨、张猛两位府曹,领数万军民屯驻。自当无忧。

    不急攻城。

    先在城外绿洲扎营,竖起大旗。静待徐晃、臧霸领一千狼骑入营,麴氏先登齐聚。人马饱食,沐浴更衣,洗尽一路疲惫。待军心可用,这便率军出营。

    不到两千人马,却气势如虹。杀气腾腾立在一箭地之外。环视城头,张飞小胖这便上前喝问:“呔!汉,辅汉将军,西域长史,临乡侯车驾在此,速开城门!”

    须臾,却听城头怯声回道:“禀,禀长史,我家大王身染沉疴,久病卧床。受不得风寒,亦经不起惊吓。更无法亲出,迎府君一行。敢问府君,可否兵退三舍,轻车来见”

    “哦”刘备扬眉一笑:“呵呵……”

    “主公万万不可!”戏志才急忙相劝:“此去不啻羊入虎口。依臣所料。城内必藏有重兵。主公轻车入内,正中下怀。轻则为质,重则伤及性命!”

    刘备笑着宽慰道:“掾史无需惊扰。班定远曾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究竟谁人是待宰羔羊,未可知也!”

    戏志才一惊:“主公莫非要行引蛇出洞之策!”

    “然也。”刘备正色道:“此乃天赐良机。我与两位义弟及阎行,一同入城。掾史引兵城外,见城头竖我大旗,便令徐晃、臧霸领狼骑冲入城中。与麴义里应外合。一战可定!”

    “只是……”戏志才仍有担心:“延城乃是仿长安而建。里外三重。若急切间无法破城,如之奈何”

    “无妨。只需入了城中,且看我临乡机关术。”刘备微微一笑。

    肩水金关下三英齐发的场面,戏志才未能得见。

    思前想后,还是不妥。仍要苦劝,却被刘备制止:“掾史之心,备已尽知。且放宽心,若无把握,我又岂会轻易涉险。即便事有不济,有大军虎踞城外,料想龟兹王亦不敢妄动刀兵。”

    “如此,臣且去信主簿,让他星夜赶来。合兵一处,震慑龟兹。”

    “也好。”刘备欣然点头。

    刘备这便冲张飞喊道:“三弟!”

    “在!”张飞打马返回阵中。

    “三弟且去回话,就说我要轻骑入城。”

    “喏!”张飞这便返回,冲城头喊道:“呔!汉,辅汉将军,西域长史,临乡侯轻骑入城。轻骑入城——速开城门!”

    一片死寂后,又听声音怯懦开口:“何不先退兵”

    “退!”戏志才咬牙挥手。

    徐晃、臧霸这便领兵徐徐后退。

    阵前只剩刘备、关羽、张飞,以及只手掌旗的阎行。

    吊桥迟迟落下。大队人马身披重甲,鱼贯而出。各个神情戒备,如临大敌。有一骑飞奔出城,冲刘备行马上礼:“龟兹右力辅君木吉,恭迎长史入城。”

    “前面带路。”刘备驱马上前。

    “喏!”

    四人将将过河,吊桥便飞快升起。生怕刘备反悔,又生怕狼骑尾随。

    一切皆如所料。

    出门洞,便入瓮城。城头密集弓手,城内皆重甲步兵。旌旗蔽日,长矛如林。将刘备等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气氛萧杀,却不举刀兵,乃为示威。

    刘备不为所动。神情自若,驱马前行。

    阎行只手掌旗,取酒葫在手,旁若无人,仰头灌下去大口。一时酒香四溢。临近兵士皆有惭色。

    出瓮城,方入外城。

    长街两侧有兵士列队拱卫。兵士身后则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1.148 宫前之变
    刘备说的话,虽幽州口音浓厚。龟兹人却皆听懂了。

    长史乃是要与大王在宫外相见。

    龟兹王城三重。长史已入二重。大王出一重相见,亦是合理。要求不过分。况且,长史乃代天子行使西域。龟兹王理应出城十里相迎。岂能让长史入宫拜见

    如此,将大汉天威又置于何地。

    两位义弟怕是一时没能想到这许多。然刘备却想到了。

    料想,龟兹王必不会拒绝。

    果然。忽听城头鼓声震天,王旗纷纷竖起。

    须臾,宫门大开。仪仗先出。龟兹王端坐金师子床,四周设帷,依稀可辨。被宫人合力抬出。

    一行人等,过白玉石桥,落床于桥首。与刘备隔御道相望。

    “拜见大王——”围观人群跪地行礼。

    刘备亦行马上礼:“汉,辅汉将军,西域长史,临乡侯备,见过大王。恕下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命宫人卷帘,一身诸侯王服的龟兹老王,面色红润。含笑回应:“长史免礼。孤(王)久病在床,礼数亦是不周。长史切勿见怪。”

    “臣,不敢。”刘备再抱拳。

    “长史少年英雄,扬名宇内。如今得见,果然一表人才,天家麒麟。”

    “听闻大王身染沉疴,久病卧床。今见大王精神焕发,天颜依旧,下臣甚是欣慰。”刘备亦寒暄。

    “呵呵……”龟兹王含笑点头:“长史所为何来”

    “臣此来,乃为复通西域。”刘备正色答道。

    “自班长史之后,汉庭对西域诸国愈发疏离。后鲜卑兴起,年年洗劫抄掠,令我等小国苦不堪言。幸得长史一战而溃,鲜卑如丧家之犬,不复从前。奈何‘人急烧香,狗急蓦墙’。今有乞伏恶犬据道临门,人皆畏惧躲闪,不敢与之相争。”龟兹王长长缓了口气,这便接着道:“长史挟威而来,先灭秃发,再战乞伏。依孤所料,鲜卑必灭,西域可定也。”

    “大王明鉴。”刘备含笑开口。此时不装(哔!),更待何时。

    “孤所虑者,乃鲜卑既灭,长史何去何从”龟兹王所虑长远:“若鲜卑事了,长史返回大汉,距我等万里之遥。今有高车十二部举族南下,疏勒、莎车又虎视在侧,若长史不在,何人还能护我周全”

    “臣此来,便是要为大王以解心忧。”刘备微微一笑,正要开口。

    忽见龟兹王血气上涌,赤面如血又转乌黑。

    “噗——”

    龟兹王血喷数尺,竟坐床而毙!

    “大王——”一众龟兹大臣,急忙扑上。

    围观龟兹民众更是惊惧莫名,纷纷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低声哭泣者,比比皆是。

    刘备也是一愣。

    未及反应,忽听劲弦声响。

    “叮——”

    人马静立右前的阎行猛然挥刀。将暗箭斩落。

    “有刺客!”张飞一声虎吼。挡在刘备身前。

    “妄动者斩!”声出辅国侯。

    龟兹甲士纷纷抽刀在手。围成战圈,将人群隔开。

    龟兹民众皆跪伏在地,不敢妄动。

    华大夫曾告诉刘备。主死之恶色,“色见青如草兹者死,黄如枳实者死,黑如炱者死,赤如衃血者死,白如枯骨者死。”意思是说,但凡患者身上出现此五种颜色,便是将死之兆。

    龟兹王浑身赤如衃血(谓败恶凝聚之血,色赤黑也)。自当是死了。

    辅国侯颤抖着手指,试了试龟兹老王的鼻息。这便悲声道:“大王已薨!”

    “大王——”群臣悲呼。

    刘备惊疑不定之余,亦满怀庆幸。

    差一点啊!

    若在宫城之内,老王屏退左右。正说着话呢,冷不丁血喷而死。刘备如何能逃得了干系!

    万幸,万幸啊。

    辅国侯强忍悲痛,出声唤道:“右力辅君。”

    “下官在。”领刘备入城的右力辅君,这便起身出列。

    “你且来看,大王症状与王子是否相同!”辅国侯含恨出口。

    “喏!”右力辅君这便上前,细细察看。

    须臾,这便愤声说道:“赤如衃血,七窍流血。正如王子一般!”

    “且问尔等,



1.149 凤燃九天
    此话,对一般人来说,别无不同。然对大贤良师的死忠信徒来说,实在是大不敬。

    “苍……”辅国侯又试着开口。却仍未能将这段亵渎之语吐出。

    再抬头,表情已恶毒无比:“长史此言,实在是罪孽滔天。”

    “果然如此。”刘备叹了口气:“借刀杀人。”

    “正是。”事已至此,辅国侯索性认了。

    “你知大王命不久矣,无论我入宫相见,还是大王出宫相迎。为不失礼节,定要食仙丹强行续命。你是道门中人,深谙炼丹之术。知晓所谓仙丹,皆虎狼之药。非但不能续命,反会致人速死。于是假大都尉丞之手弑君。又借龟兹王薨,铲除异己。一石二鸟,好手段。”刘备目中尽是寒意。

    “何止二鸟。”辅国侯阴森一笑:“长史不也轻身到此,身陷重围。”

    刘备点了点头:“连我也算计在内了。”

    “下官有一事不明。”聪明人都是骄傲的。

    “你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刘备替他说出。

    “然也。”辅国侯轻轻点头:“还望长史不吝赐教。”

    “并无破绽。”刘备轻轻一笑。

    “那为何长史偏要我口出大不敬之语。”辅国侯满脸不信。

    “如果非要说破绽的话。”刘备这便说道:“利益之争。”

    “利益之争。”辅国侯重复一遍,似有所悟。

    “计谋虽千差万别,目的却千篇一律:损人利己。所以,谁是最后的获利者,往往便是一切的主谋。龟兹王薨,幼主继位。大都尉丞一系官吏,皆被连根拔起。龟兹王庭,为你独尊,成为一言堂。不出数年,必是权臣。那时,龟兹国运,皆掌握你手。是合纵连横,还是群起反汉,皆在你一念之间。
1...123124125126127...65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