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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77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镶黄旗

    他不但在《明报》上公开给予舆论支持。私下里也多次感慨,说最想见的就是“伟人”。还说一直佩服“伟人”的风骨。只有这样刚强不屈的性格,才是英雄人物。

    于是一位饱经忧患、三落三起的国家领导人,与一位写了二十多年社论的政论家,在彼此神交已久之后,在双方共同的努力之下,才终得以于今日相逢。

    当晚,国家华视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中播放了两人会谈的消息,港澳及世界各地的新闻媒介纷纷予以报道,轰动一时。

    此后,恰恰源自这次会面,金庸的小说才会在内地“开禁”,和我们内地读者见面。

    而一经进入金庸笔下描绘的武侠世界,人们简直就像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精神享受宝藏,再不愿离去,深深沉醉于其中。

    在这个年代,金庸武侠小说不但一直都是洛阳纸贵,长盛不衰的畅销书。它的影响力也扩展到了任何一个有华人的地方,完全超越了同时代全部的通俗读物,

    他用笔下的人物和奇幻世界,照亮了不知多少人的想象空间,为无数青年人纵横捭阖的梦想,提供了一份难得的精神寄托。

    说起来很有意思的是,恰恰就在“伟人”和金庸会见的这一天。恰恰就在距离人民大会堂不足两公里的地方。洪衍武竟先于众多未来的“金庸迷”们,发现了一个更庞大、更神奇的物质宝藏。

    这件事虽然是巧合,却显然包含着命与运的哲理,同样是体现历史性因果关系的明证。

    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起始仅仅源自于一次平常的出游。

    敢情第二天就是周日了。因为昨天刚下过雨,7月18日这天是难得的好天儿,小风徐徐,二十七八度,不怎么热。

    所以下班之后带着水晓影回家的路上,洪衍武一琢磨,干脆下午出去玩玩吧,这个暑假没怎么带洪钧去游泳,这小子都有意见了。

    而且就便,还可以把西院的水晓影,东院儿的玲儿也带去。这么着,他跟水婶儿和丁婶儿打了声儿招呼,和陈力泉带上仨孩子就奔北海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别看连吃带玩儿的还划了会儿船,可没怎么有感觉,时间就到五六点钟了。

    这样尽管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可仨孩子没过够瘾,还都舍不得回去呢。特别是水晓影,坐在洪衍武自行车上没完没了的闹,给买雪糕都不顶用。

    半路上洪衍武实在有点弄不了,只能妥协,就说,“要不咱们去筒子河边上再玩一会儿得了。”

    这下倒真管用,别说水晓影当时就变乖了,另两个孩子,也都欢呼雀跃上了。

    孩子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夏天其实是筒子河最好玩的时候,景色不比公园里差,反倒多了许多野趣。

    河水里不但有许多荷花和莲蓬,还有蜻蜓在粉红花间穿梭着,不知名的小水鸟也会偶尔停落在碧绿的荷叶心上,至于为数众多的小鱼小虾则会聚在荷叶的阴凉下躲暑热。

    有的鱼个头大,它就钻到水底下,想浮上来,就是个戏水动作。腾出水面能有一尺来高,然后又跃入水中。

    不但击水声能传出很远,浪花形成的波纹,也会一浪一浪夹带着水草,冲击到筒子河的堤岸砖墙上,然后再退回去。

    于是这就常会招来各色钓鱼高手云集在筒子河两岸垂钓,主要是“神武门”以西的河岸两侧。

    人们有的趴在筒子河灰色的矮墙,有的就沿着河沿下去坐岸边,各色钓鱼竿把鱼钩呼呼甩进筒子河里,一般还都有收获。

    鲤鱼、鲫鱼、青玉、胖头鱼、泥鳅什么的,只要昏头昏脑吃了鱼饵,没有不被拉出水面的。尾巴还拼命的甩着,可是已经成了人的钩来之物了。

    还有捞虾的,收获更大。但先要做虾网。用粗铁丝弄两个圆圈,拿布蒙上底和四周,再穿上绳子就行了。

    下网的时候,网底绑上一块肉骨头,最好在火上烧一烧,弄出香味来。

    起网时动作要特别慢,一点一点的,稍一快虾就发觉了,弓起腰来一弹就跑了,比鱼都溜的快。

    筒子河里最大的虾有手指头那么长,举着两个大钳子挺唬人。如果有三四个网,干上半天,一准能捞个十几只二十只。拿回家裹上面一炸,倍儿香!

    只可惜那会儿油还是凭油票买,所以对于捞虾的行径,家里主妇都是坚决反对的。无论对大人还是孩子,总是会说,“下回别去捞了!家里油都不够了!”

    洪衍武他们没有工具,肯定是没法带着几个孩子钓鱼捞虾的。不过出来时候,洪钧倒是没忘了带上自家做的鱼抄子,在岸边上捞个小鱼和蛤蟆咕嘟,或是捞点水草和掐个芦苇还是可以的。

    当然,干这种事儿还得挑地儿,距水位太高的矮墙上不行,怎么也得找个能溜下去的地儿。洪衍武和陈力泉推着自行车带着仨孩子沿着岸边走,还真发现了一块特别合适的地儿。

    敢情筒子河的东北角因为盖上了民居,这里是直上直下的,行人少,河沿下更是没人。而且从上往下一瞅,这里拐角处还因为水少,已经形成了一片河滩。




第675章 谜底
    当天晚上在榔头和扳手尽职尽责的帮助下,谜底在陈家的北屋顺利揭开。

    那小保险箱里都有什么啊

    里面有珠宝、手表、大洋钱、美金、军队奖章,还有一些文件,但是因为保险箱不防水很多东西都被毁了。

    像文件就彻底泡坏了,一个字也看不出来,一触即烂,全成糨子了。

    至于那厚厚两摞纸币全是二十块面值的美金。

    这时候就得说人家大老美的纸质和印刷好了。居然没什么破损,但难点在于怎么把一张张钞票完整地分离出来,都粘连成坨儿了。

    军队奖章嘛,各式各样四五个,有的锈了,有的还有点样儿。

    最完好的是一个最大个儿的,蓝底色的“三民党”徽,四周为浅金色绶带状光芒,而且光芒分为两圈,一圈小一圈大,看着很牛的样子。

    只是洪衍武不懂这玩意,真要想知道就里,恐怕除了让杨卫帆去问他老子再无他法。

    手表呢,一共五块,有两块是坤表。都是进口货。因为没有防水功能,到底能不能重新具备计时的功效,还得去“亨得利”拆开来看看才能知晓。

    但再怎么说,这些东西都是机械件儿,表壳也有可能是金的,总有些保存价值,不算彻底的废物。

    珠宝算相对完美的。除了串珍珠项链算是被脏水给毁到家了,变成了乌突突的颜色,毫无光泽以外。其他的几样东西,用牙膏沾点肥皂水很快就清洁出来了。

    几条金项链、一个钻石戒指,一个祖母绿戒指,还有蓝宝石胸花,都没什么实质损伤。

    要说最完好无缺的还是大洋钱,整整二百袁大头,拿碱水泡了泡,再拿牙刷一刷,所有氧化脏色就全去掉了,那叫一锃光瓦亮啊。

    陈力泉拿在手里掂掂,很有点当地主老财的感受。

    而洪衍武则学着电影里镜头,用力吹了一口气,然后把大洋放在了耳边。别说还真能感受到“嗡嗡”的震动。

    对了,还有更来劲的呢!那个扎了洪衍武脚丫子的簪子,这玩意他也随后拿去给母亲看过了。

    没想到不但真是金的。而且又是一个莫名的惊喜。王蕴琳居然说那玩意应该叫“禅杖金发簪”,是属于明代的帝后服饰。

    不过对于这些东西为什么是在筒子河里泡着的这个问题洪衍武可没敢跟母亲进行交流。

    因为一是他了解父母的道德标准,他们要知道怎么回事,绝对不会让他把东西留在自己手里。二来他凭着手里掌握的这些线索来判断,多少心里也已经有了个谱儿。

    要说单凭发现地点是故宫护城河,发现的东西是明代帝后之物这两点来说,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这是明代的遗留物。

    但要仔细想一想,清代和近代以来不可能没清过河泥,这种判断就显得不现实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这件东西是据上次清河泥之后,被人扔进河里的。

    何况水里还有那么多好东西,很大可能都是同一时期沉入河里的。

    再加上那个小保险箱里发现的物件,再考虑到那段儿筒子河地处偏僻环境特性,和“运动”十年的历史背景。

    于一步步推导下来,这些东西的来历也就呼之欲出了。

    作为经历过这个疯狂的年代的当代人,洪衍武当然很清楚“破四旧”时期的具体情况。从乍一开始,文物古董就成了革命重点,历史的动荡给所有宝贝带来了灭顶之灾。

    不但许多人深更半夜偷偷古旧字画,很多珍贵瓷器也被主人亲手砸烂,或是被丢掉。洪衍武还记得儿时父母焚烧家里照片、字画的一幕,那欲哭无泪的样子他至今难忘。

    所以说最大的可能性,这些东西就是1966年,被许多人“自觉”丢弃入河的,以借此处理首尾,逃避祸患,求得平安。

    至于为什么至今都没有人去尝试捞出,一是时日太久,不少扔东西的人都离世了。二来肯做出如此行为的人,也早就受够了为物所累的



第676章 河里捞
    洪衍武和陈力泉都是说干就干的主儿。

    既然已经决定了,从7月19日周日,他们就按照合计好的那样,开始做准备了。

    除此之外,洪衍武还专门跑到单先生家,假借聊天求教了一下有关筒子河的情况。

    单先生哪儿想得到他心里正憋坏呢。还以为他真是对故宫建制和建筑感兴趣呢。就把所知的筒子河情况给详细介绍了一番。

    结果洪衍武一听,心里立马就是一宽。

    因为不但据单先生所说,筒子河确实已经二十多年没清理过淤泥了。而且最关键的他还知道了筒子河的相关数据。

    河道全长3.5千米,水面宽52米,要按石岸标记,水位可深至4.1米。

    也就是说,从他上次抓着鱼抄子往下探的情况来看,这么些年下来,只靠自然降雨补充的筒子河,实际水位已经比应有的标准下降了两米有余了。

    这当然值得高兴了。要真是这样,弄不好他们伸着脚就能够着河底了。那也就不具备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了。

    果不其然,跟着第二天一试,还真就是这样。

    那洪衍武和陈力泉还有什么顾忌啊只要从岸上垂下两条绳子系在腰上,那他们就敢可劲儿招呼了。

    说来也真是英雄当有用武之地,两个海里都随意驰骋的“海碰子”,在个小泥塘里干这个还不白给吗

    别看每天也就干个三四个小时,可他们动作麻利,力气又大,几乎天天都能把车上所有的酱菜缸给装满喽。

    而实际情况也越来越证明洪衍武所料不差。

    因为一个是河底那些东西的位置几乎都在从岸上往下的合理抛物线以内。

    二是这些东西里种类繁多。古董仅仅占一部分,更多的都是金条、元宝、大洋钱、纸币、玉器、首饰珠宝这些东西。

    三是这些东西还多是零散地存于污泥之中,并没有什么容器来装裹。

    所以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年的人们肯定是如天女散花一样,十分仓促地把这些东西抛撒丢弃于这里的。

    而同时这也就造成最可惜、最遗憾的一点。

    许多价值不菲的精美瓷器都被毁坏了,不是扔进河里时摔坏的,就是被后续扔进来的东西砸坏的。反倒是这些瓷器里那些被人置于其内的金珠细软得以保存完好。

    无论从文化价值还是从经济价值来论,统统都是本末倒置啊。这又有多么让人心疼啊。

    但好在古董里也并非全是瓷器,铜器、铁器、锡器、金银器、玉器、石器什么都有,而且数量庞大。何况陶瓷类,也有幸免遇难的。

    因此洪衍武和陈力泉即使每天一大车,干了小俩月还没拉完呢。

    不过真到了九月中旬的一天,他们却不得不停止了。

    因为常在河边走就没有不湿鞋的。他们一天不拉空的来,终究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这天就在他们蹬着三轮车再过来的时候,刚把车停好,一个老头儿带着两个胳膊戴红箍的大妈过来了。

    那老头大概是本地居民,一指他们就跟俩老太太说了,“就是他们,天天晚巴场过来,你们好好盘问盘问吧。”

    那俩老太太也就跟着追问上了。

    一个一瞄车上的酱菜缸就问,“就你们俩啊说,你们哪儿的是酱菜厂的吗今儿要不说清楚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另一个也紧着帮腔,“对,你们还得说说,这么热的天气,你们既不是钓鱼也不是捞虾,不怕脏不怕臭,天天泡在河里,究竟捞什么呢”

    当时这幅来势汹汹的样子可就给陈力泉问住了。这不就是洪衍武最担心的情况嘛。

    坏了!露了!

    不过好在洪衍武脑子快,毕竟今儿还没干呢。不算抓现行啊。他赶紧现编词儿打马虎眼。

    “大妈,大妈。我们没干坏事儿啊。我们来这儿,就……就是为捞点线儿虫卖,这不刚回城还没工作嘛,家里没地儿待,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发现这里有这个,觉着还能卖几个钱替家里减轻下负担,就干上了。您要不让干,我们就不来了……”

    洪衍武说的‘线儿虫’,学名叫水蚯蚓,又名红丝虫、赤线虫,是生活在缓流水黑污泥中的水生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傻不傻
    还不光只限于洪衍武和陈力泉。!

    “傻不傻啊”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这个时间段儿,它已经越来越频繁地成为当代人们所思考的问题。

    有时是对别人,有时又是对自身。

    因为自改革开放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共和国在新的道路坚持到现在,有些特殊的现象,尤其是经济现象,不可避免的开始干扰人们的生活。

    于是在这个时期里,惊叹号几乎凸显为人们最主要的情感体现。跟着数不尽的惶惑和疑问也随之产生了。

    说白了吧,其实纯粹是钱给闹的。工资永远不够使,好东西却愈来愈多。在收入和**不匹配,人们自然会产生迷茫,进而也会失衡。

    说来也巧,作为这个问题最具代表性的标杆事件也是出自本年度的九月份。

    在这个时期,一个真正被别人叫做“傻子”的人大大的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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