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距离五千米，接下来是黄色，四千米。而后紫色，两千五百米，最后是红色，一千五百米。”跳下车厢的夜鹰不忘记说明信号弹颜色所代表的距离范围，“我们是红色范围内进行狙击？周围制高点似乎只有列车车顶，但列车肯定是对方远程火力覆盖的主要目标。”
“不一定，我们去车尾部。”卡西亚看了看车头方向，一大群普通人像是没有主见的孩子，见到一大堆拿着武器的人下了车，本该害怕的他们此刻却鼓起了勇气，一面拿走自己行李中贵重的东西，一面朝向列车的两头奔跑。他们也不知道哪里会通往安全的地方。
“夜鹰小姐，你和猫头鹰，以及那几个队长们是有另外一个单独的通讯频道吧？”声波脉冲去到极限，一片圆形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已经成为图像进入卡西亚的“视野”中。夹击列车的十几支队伍，人数是组织这方的十数倍，而动能装甲也超过卡西亚最开始的估计，超过了两百具。
一些动能装甲以五人或十人为一小组，冲在敌人逐渐展开的阵型前方。但夹击列车的两方敌人中，都有一支纯粹以动能辅助装甲组成的小队，人数都接近五十。
“如此方向，是想包围网形成后从列车头部与尾部相互对冲来打乱这边队形吗？”敌人当中就只有动能装甲的速度需要卡西亚稍微关注，其他敌人都是很正规的手术者编队，目前还没有能让卡西亚去注意的点出现。
“是有这样一个频道。”得到夜鹰的回答，小跑的三人因为卡西亚的突然止步而停下。
“告诉猫头鹰和所有队长，与敌人正面交火后，每个队伍中必须留有数名成员关注洲际列车和那辆维修车辆。洲际列车上是有其他手术者的，那些维修人员虽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对方既然来自远海共同国，压制身体的药剂等等，这些东西作为侦查用，在每一个巨型国家的所有机构中都是从不缺少的东西。一旦从背后被敌人找到机会，只需要一把轻机枪的扫射，几个小时的准备就完全白费了。那时，我们又得去思考如何才能从敌人的包围中顺利逃脱了。”
“另外，与敌人交火后半分钟至四十五秒里，所有成员必须更换到新的防御工事。我记得这些临时挖出来的防御工事有很多，完全是超过我们队伍人员数量去准备的吧？”
三人重新跑动起来，几个呼吸去到列车尾部，夜鹰这才消化完卡西亚说的话，并作出回答：“防御工事的数量确实是和人员不对等。”
“那就好。”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自我确定，卡西亚一手将行李甩到尾部车厢上，明明体重依旧处于异常状态，可还是无比轻巧的爬了上去。
“你这么确定远程火力不提前来临，而是交火后才会来到？”跟上卡西亚脚步的夜鹰和伊莎两人上了车顶便立即放下狙击枪，架好了辅助支架，并按照卡西亚的要求，将瞄准镜拆掉了。
“为什么会是半分钟至四十五秒之间？”伊莎的询问紧接着夜鹰，两人对卡西亚都不熟悉，唯有伊莎知晓卡西亚的一点点讯息。可这一点讯息与卡西亚的全部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直觉。”回答多少带着玩笑味道，只是话语声中全是严肃。卡西亚打开行李箱，带着一种多年后再重逢的老朋友的感觉，拿起那把转轮手枪，并一一将弹药放在自己顺手的位置。给弹鼓装满子弹，卡西亚听着弹鼓转动的“咔咔”声，补充自己的话，“维修人员大可能有问题，我自己认为这辆洲际列车上有敌人的隐藏人员，数量不会很多。他们的通讯是和包围队伍连在一起的。”
“根据我们自身情况，其实不难推断出敌人这一次的准备必定不会像上一次那般充分。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在赶时间，那么对应后勤与远程武器上的保证，就必定会因为速度而有所取舍。我想大概只有两到三轮远程火力，为了保证其中至少有一轮起到作用，他们就必须确定我们的位置才行。”
“至于时间，是我根据上一次事件记下的，前提是敌人这一次的远程火力队伍的位置依旧是射程的极限边缘。”将钢壳炸弹与战术刀绑好，卡西亚最后看了一眼被黑布包裹起来的第二代圣剑，这才将目光望向远方的黑暗，“不过我想，因为特李维康先生的存在，对方是不会在距离上做出让步的。”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五二七章 连接与新认知（中）
“也就是说，为了远程队伍不被很快找到，保证最大限度的安全，他们肯定会卡在远程武器的射程极限范围来对我们进行攻击。根据上一次发现航弹，到航弹落下爆炸的时间，在那之上加一些合理的余量就行了。”完完整整地解释说，卡西亚开启声波脉冲，将范围控制在两千米左右，“记得这段时间里我给你们说明的规则吗？应该已经印入脑袋中了吧？”
声波脉冲所描绘的图像只有卡西亚知道，为使得这些图像可以实时传达给伊莎和夜鹰，卡西亚在最近时间段花了些时间去思考。所谓规则，既是卡西亚自己试验后得出来的一套较为方便的坐标确定方法，将自己看见的东西转换成为夜鹰他们能理解的实时数据。马上就会进行实际试验，卡西亚认为四发子弹解决一名敌人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肯定有不大的偏差，脑内模拟后，卡西亚相信以狙击枪械的弹药储备，对付动能装甲队伍完全足够。
分出一部分心思注意维修车辆，以及洲际列车当中此刻还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旅客。卡西亚看着远方，黄色信号弹已然升起数秒钟，代表着敌人距离洲际列车这里不过四千米。
数十个呼吸后，紫色信号弹子在深色夜空中绽放开，带起一大圈紫色的光晕，像是节日烟花表演的前兆。防御工事前，组织成员已经在等待压下扳机的时间。
五百米对敌人不是一个长距离，为了保持基本的体能，对方依旧保持着一个合理的匀速度，让包围圈以均匀的椭圆形缓慢收拢。此刻加速的只有超过两百具的动能装甲，速度比之刚才的确快上不少，一些远程进攻武器，例如身上的挂载式火炮攻击模块这时启动，固定在背后的两具发射筒展开，架在肩头。对此武器还留有印象，这种攻击模块所使用的火炮的重量与体积比之普通火炮弹药要小型化很多，但因为其火药的不同，爆炸威力却是提升了三四倍。
几个呼吸，动能装甲突破两千米的距离范围，卡西亚顺势握紧转轮手枪，脑袋中思绪开始急速运转，将声波脉冲图像转换为夜鹰和伊莎两人能理解的坐标来。
这一次过程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声波脉冲自己传递与反射的时间差，敌人前进的速度与方向。这些数据需要进行实时的处理，并且最后还需与伊莎和夜鹰调整狙击枪方向，按下扳机的时间相互融合一起，必须要有出色的预判，才会得到几发子弹下，确定击中一名敌人的结果。
目光变得深邃，勘破了夜色，望向了距离车尾最近的那一支动能装甲队伍。没有选择将之作为首要目标，卡西亚认为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帮助其他组织成员减轻压力。至于这支队伍，必要时刻，就在车尾位置的自己可以去解决掉他们。
“集中注意力，开始了。”卡西亚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伊莎与夜鹰两人都为这声音抬起头看了站在中间的卡西亚一眼，却只见到一具雕像般的东西，充满专注。
“咚咚！”两秒钟后，一阵无形的空气波动在三人周围展开，湖中涟漪般。声音沉闷，充满巨大力量，列车顶部一些落下的灰尘此刻被扬起。枪口的消焰器压下绝大部分火焰，使得重型狙击枪动作的一瞬间，卡西亚两边只是闪亮两点烟头般的亮点。涂层子弹让弹道线变得极为黯淡，夜色的背景板下几乎察觉不到它们摩擦出来的弹道线。
不过一秒钟时间，两枚子弹已经跨过不到两千米的距离，轰然在荒野上炸起两团相隔不到一米远的泥土喷泉。
“第一次失败，还有十来米的偏差。”这些数据当即进入卡西亚的计算当中，以极快速度将下一次给出的信息修正完成。伴随着几乎重合起来“咚咚”声，紧接着下一秒钟，只有卡西亚和伊莎他们三人勉强观察到的一片火花在千米之外绽放。两发子弹炸开了动能装甲的合金板，带起的碎片将里面敌人的整个身躯全部破坏掉了，虽然这种实际场景只有卡西亚看见。
“第一个，还不错。”话语里带着笑意，配合下第一次成功让卡西亚也体验到满足感，“那些火花就是击中的信号。不过要加快时间了，希望你们在近段时间对装填子弹的练习能跟上过后的速度。”
话语声落下，第二组数据已经去到伊莎和夜鹰耳边。同为女性，两者间的磨合有些超过卡西亚的预料，在第三次开枪射击时，沉闷的声响便趋于同步，甚至连同弹壳抛落在车顶上的清脆敲击声也在这时变成一体。
命中率以极快的速度提升，两者拥有不错的基础，加之重型狙击枪的后坐力可以完全被两人无视掉，配合卡西亚声波脉冲这双无形的“眼睛”，红色信号弹从漆黑的地面跃然于夜空中时，远处已经展开接近三十蓬闪耀即逝的火花。
各个动能装甲小组的速度开始减弱，连同其后的手术者编队也在此刻降低了速度。或许是因为红色信号弹的升起，让他们也明白过后的距离下若是再直接撞过去，乱飞的子弹说不定就能在某个人的身体上贯通一个血洞。
不过这并不影响卡西亚接连报出坐标位置。察觉到的敌人开始尝试躲避，匀速与笔直的前进路线都在改变。计算量陡然增加，只是卡西亚时常经历声波脉冲接近六千米极限范围的探测，加之自己进入第三阶段时信息量对精神的冲击，当前对精神的强度要求倒是让他感觉有一种意外的熟悉。
几个呼吸后，却是伊莎和夜鹰察觉到卡西亚突然间停止了位置信息的说明。他们抬起头时，卡西亚正凝重地看向洲际列车尾巴正对着的方向——黑暗中，萤火般的红点在千米之外突然闪烁，成簇朝着他们奔袭过来。
“来了。”卡西亚开口，身体骤然蹲下，两只手各自捏住伊莎和夜鹰的后脖颈，直接将她们提起来甩了出去。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五二八章 连接与新认知（下）
两人都不过两百斤，在卡西亚单臂的力量下被甩出去几十米远。自己跳下车顶时，行李也被卡西亚一脚踢开。落地后几个冲步就去到二三十米外，等到伊莎和夜鹰两人站起来，卡西亚正好来到她们身旁，提醒继续远离车厢位置。
跑开百米，那一片萤火变成手臂粗细的十几枚小型火炮，毫无阻碍的贯穿列车框架上的钢板。爆炸火球瞬间吞噬掉五六节车厢，将之撕裂成了碎片。气浪带着热风追上卡西亚他们已经是百米之后，不再杀伤范围内，只是带起一些碎石打在三人身上。
像是毫无预兆，爆炸声成为两方进攻的信号。防御工事后的几个组织方阵瞬间开火，一片重机枪的火舌连成两条与洲际列车平行的线条。炸裂的声响登时在四周响起，比起维修铁路的工程机械的噪音还要高上数倍。而远方红色信号弹的余光下，点点萤火这时亮起，动能装甲队伍同一时间发射小型化火炮，正式收拢包围圈。
“还要回去？”看见转身的卡西亚，跟在后方的夜鹰忍不住询问。
卡西亚偏过头：“不加快时间，等到敌人拉进距离，动能装甲的冲击没有人可以抵抗。”夜鹰很想反驳，可这种方法的确有效，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跟在卡西亚身后，待到卡西亚捡回行李箱，才和着伊莎再一次跳上车厢。
架好重型狙击枪，卡西亚正要开口，却是夜鹰抢先一句：“下一次你可以提醒我们自己跳下火车，几十米远的距离，若不是我们身体协调性好，说不定还会受伤。不要忘记了我们作为手术者的前提是一名女性。”
卡西亚低头看了夜鹰一眼，有些无奈的摊摊手：“下一次或许就是直接将你们踢下去了，我们之间信息传递的时间足够子弹贯穿你们的身体。不过我会尽量轻一些，对力量的控制上，我还是很有信心。”
伊莎在一旁笑起来，不等夜鹰回答，卡西亚便报出离得组织防御工事最近的动能装甲的位置。同时，他自己也抬起转轮手枪，重机枪的声音已经可以掩盖转轮手枪的声音。卡西亚明白自己也得加入进去，否则仅靠伊莎她们，速度还是不够。
每一轮射击就像小型的爆炸，无论是枪口的火焰，还是声音，转轮手枪无异于是最吸引敌人的武器。射击与说明敌人位置开始交替进行，卡西亚装填弹鼓的时间中，似乎只有弹壳抛落车顶“叮叮”的清脆声响。千米之外，狙击子弹与白金子弹击中动能装甲的火花正在趋于一个稳定的规律。
“足够了。”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夜鹰突然被卡西亚的声音打断，不等到她抬起头，极度不好的直觉已经在心中升起。想到什么般，夜鹰正想吼出来，身体便已经不受控制，和伊莎飞了出去。
“你们在周围躲起来，注意车厢中的敌人！”视线中，洲际列车离得自己已经有十来米远。数道暗红色的弹道线和卡西亚说的一样，从远处直接袭来，炸开一片车顶。火炮拉出的橘黄色尾巴至黑暗中亮起，分别从列车头部与尾部相对袭来，眨眼间，爆炸便将他们刚才呆着的位置包裹。
视野更远处，不知何时，列车头部的灯光下多了十三具漆黑色的动能装甲，此刻正狂奔向爆炸区域。而远处的天空上，一串鲜明的红点排开，敌人的远程火力覆盖此刻也终于到来。
无视腹部被卡西亚踢中的一脚，夜鹰与伊莎两人当即扭动身体找回平衡，平稳落在地面时，四具动能装甲脱离队伍追击过来，一连串泥土喷泉以极快的速度跟上她们的脚步。一旁防御工事里的成员此刻有数名调转枪口掩护，可重机枪的作用从来都是火力压制，对于速度提升后的动能装甲并不能造成威胁。
这十三具动能装甲明显是敌人中实力较强的一批，通过对枪口的判断，急速奔跑的过程中也始终侧身对着进攻的组织成员，落在身上的子弹因此全部弹射开了。
夜鹰与伊莎很默契地分开，只是见到被烟雾与火焰包裹的列车中部处依旧没有出现卡西亚的身影，这种默契再度被很好的继承。两人一面拔出手枪做掩护射击，一面调转了方向，想去察看情况。
“轰！”数枚火炮飞射到两人前方，将前进的路线阻断。四具动能装甲已展开弧形的队形，完全不顾周围其他组织成员的进攻，向着伊莎等人靠拢。
“咚！”一道颤音带着火花砰然响彻，没有等到其余三具动能装甲有所反应，相差极短的时间里，隐藏在光线下的子弹便将他们的身体依依贯穿。
两道泥土喷泉紧接着在伊莎和夜鹰身前升起，两人这时惊醒过来般，当即转身远离洲际列车。
躲在车底的卡西亚“看着”两人离开，叹息一声。爆炸前他踩穿车顶，随即靠第二代圣剑切开一个口子，钻到了列车下方，等待爆炸结束。虽然对两人的返回感到一丝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无奈。
抽身从车底回去车厢，卡西亚几步冲出被火焰包裹的区域，转轮手枪炸响。同时，前方相隔数节车厢，六名装作旅客的敌人身上当即绽开血花。敌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并未死亡，腰身的高度，数道横向子弹束从不远处贯穿车体横扫过来，如同利刃般将车厢从中部切开。
卡西亚硬生生砸落身体，躲避扫射时，趴在车厢里他当即翻身，将背着的重型狙击枪拖到怀里，周身烟雾在震动中散开的同时，一具奔向这里的动能装甲胸口破开大洞。
“知道我还活着？”卡西亚“看着”不断与自己拉近距离的剩下的八具动能装甲，枪口方向调转时，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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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格里！找到没有？”阿里克跑在最前方，几乎脱离身后的队伍。一直在询问洲际列车边的情况，可康格里的沉默与喘息声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慌乱。
“还在接近。”声音中似乎能听出不一样的小心。但任凭另外的队长在场，看着被动能装甲保护的成员突然间被一个个贯穿身躯，没有丝毫征召，想必也不得不去认真对待这一个还没有发现对方具体位置的敌人。
康格里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直觉，自己面对的或许就是他们任务当中所谓的神秘目标人物。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五二九章 重连与远方的新威胁（上）
对目标的信息了解得非常少，且这一部分还是因为康格里作为队长才得以知道。
是一个年轻人，曾经在帝国军部学校学习，综合成绩为同期成员第一，拥有很强的实力。康格里不清楚“很强的实力”会是多强，他了解的只有帝国军部学校的地位与远海共同国的几所名校相当。毕业于其中一所的康格里回想他那一届综合成绩第一的学生来，印象里却是一张黑白照片。因为那名学生毕业后不久便成为了尸体。
可学生期间，作为综合成绩第一的成员的实力，康格里倒是记得很清楚。虽不是令人绝望，但压迫力的确巨大。
“铛！”金属碰撞声打断康格里的思考，他偏过头，第二声碰撞声就在自己身边再度响起，溅开的鲜血甚至染红了他身上动能装甲的小片。不到半分钟，一支被挑选出来的十三人特别小队只剩下六名成员了。
“散开！”左右晃动的身体并不能摆脱移动靶子的命运，紧接着两道撞击声又让奔行的距离间多出两具尸体。
列车车厢上出现数个被狙击枪子弹炸开的孔洞，康格里和剩下的三人像是发现了目标，手臂下挂载的速射三联管机枪同时射击，枪管以可见的速度变成暗红，一秒钟时间几近抛出七八枚带着硝烟的弹壳。
剩下的几枚火炮如同对连接的车厢进行点名，一次从列车中部依照顺序轰击过去。还活着的伪装成旅客的敌人在得到消息立即撞开玻璃跳出来后，整辆洲际列车前半部完全燃烧，鲜红色火光在夜色中撑起一片长条形光带来。
扫射还没有停止，两具动能装甲为一组，最后剩下的四具动能装甲对被火焰包裹的列车进行交叉射击，直到三联管速射机枪发出“咔咔”的空转声，身后固定的弹链包自动在程式的控制下脱离落于地面上才停下。
四具动能装甲最终在列车边站成一条斜线，缓慢且小心的朝前靠近。他们身后百多米，在天空上闪亮的航弹此刻也在一片带状范围中落下，根据康格里等人提供的信息，将两处线形的防御工事阵地完全覆盖。组织成员正在朝向周围撤离，规避航弹爆炸的威力。刚才好不容易形成的防御网络一时间失去效果。
千米外的敌人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拢包围圈，将距离尽可能拉扯到各自的感知范围内。列车头部与尾部方向的动能装甲部队此刻从“点”的形状开始散开，逐渐覆盖椭圆形包围圈中两个较为尖锐的头部。
“小心，阿里克他们马上就到。”通讯频道中出现康格里安慰的声音。四人同时将动能装甲的手臂伸向自己的右腿侧，那里的合金板展开，一把一米来唱的带着剑柄的气动剑组件被推了出来。
像是最后的仪式，四人将气动剑组件上的剑柄握住，其上的剑身自动递进一节节弹开，当剑身去到接近三米的长度，才从剑尖处出现“塌缩”般的模样，彻底收拢合实。不仅仅是剑身周围，这时动能装甲之上的合金板也统统析开一些细小的缝隙，喷出的热气流已经让空气出现扭曲。
“行动！”康格里感应到什么，黑色声音轰然成为流影，三米多高的动能装甲此刻灵活得有些让人惊讶。
火光中终于能看见重型狙击枪子弹在空气中贯通而出的通道，列车那里，一片被子弹打碎的火焰正在逐渐融合。四具超负荷运转的动能装甲背后，合金板在极短的时间里如同鱼鳞般一块块抬起斜角，一片带着烟雾的炽热气流喷射而出。
每一步都带起湿润的泥土飞溅，百米距离在眨眼间缩短。四具动能装甲举起红热状态的气动剑，圆弧的亮影中，一节燃烧的车厢连着铁轨完全被斩成数节。剑刃倒转，光线般折射出锐角，两具动能装甲此刻越过车厢，去到另外一边。四人相对而站，在康格里的命令下，骤然同时加速，一面急速朝向列车头部奔行的同时，四把挥动的气动剑如同极为锋利的剪刀，每一次挥出都相互交叉而过，燃烧的车厢一节节成为断开的废铁。
“终于找到你了！”火光与烟雾交错的空间里，一道奔行的人影带动着气流，终于被康格里捕捉到。四具动能装甲同时收手，瞬间的加速直接让他们赶上窜动的卡西亚。
红热气动剑瞬时发出嗤嗤声响，温度积聚增加下变成鲜亮的炽白。四节剑身两两相对，封锁掉卡西亚全部的位置，横向对斩而过。
一片铁水溅开，一节车厢留下的框架被完整切成两半。白炽光芒下，卡西亚扭曲着的身体上，衣服已经出现焦糊。堪堪躲过四道剑影，卡西亚脚尖接触车厢底部的瞬间便发出炸裂声响，车厢被卡西亚直接踩踏为明显的折形，在反作用力下脱离了轨道。而他的身影也突然间从康格里他们四人眼中消失不见。
有那么短暂的呆滞，康格里的视线锁定在了身前。这种力量让他的血液出现一丝降低温度的冰冷。但还是立即转身，而消失的卡西亚此刻却已经从远处冲击回来。
“嗡嗡”黑影在地面上弹射，最后直接跃起，瞬间便已从两具动能装甲身旁冲过。预判进攻的气动剑在颤音中应声断开，血液喷洒，从胸口被斩断的动能装甲倒在地上。带来的风气这时才追赶上卡西亚的速度，将车厢上的火焰几乎吹灭掉。
光影忽明忽暗，却是自己身后传来“咚咚”的踏击声，康格里寻找敌人声音的瞳孔霎时收缩。呼吸瞬间为之窒息，康格里向前方冲出数米远，转身时靠着扭动的力量带着气动剑对准身后便是一记横斩。
“铛！”停住的卡西亚的双脚在地面上犁出沟壑，灌入地面。
另外一具动能装甲在康格里的视线中从胸口断开，轰然倒下。他低头向下看，气动剑被敌人用一柄长剑挡在身体一侧，长剑因为斩击，剑身涂抹的漆料被擦掉了小部分，露出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