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他想起一件事来,听闻前些日子大卦师巴争算得一卦,说有客自将自远方来,客虽客,客也非客,半主半客,如若进城,变客为主。
这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话,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传话的人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卦师的卦相从来都很难懂,但据说国君却能懂,而且懂得清清楚楚。
所以城门处虽未贴缉捕的告示,但一直都有国君亲卫站在那处对往来的人群进行辨认,防的就是那位“客”进了凤乡城。
当然,国君抽风盘查百姓也是常有的事,他从来没觉得这种事情会跟他孟府扯上过关系。却也不知为何,眼下竟觉得大卦师卦相中的那个“客”,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姑娘。
可是一个小姑娘如何能让大卦师和国君忌惮成那般孟文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先想开口问问,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呢想了又想,只得作罢。
白鹤染依然保持着一个礼貌的笑容,孟家父子不与她说话,她也绝不主动开口闲聊。直到进了城,马车奔着孟府的方向走了,她这才提了一句“要不要先找个酒楼吃个饭父亲和书玉的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咱们身上还带着烧纸的味道,就这样回府很容易被母亲瞧出端倪,到时候母亲多心就不好了。”
因为怕孟夫人怀疑,所以他们三个是跟那些下人们分开走的,孟氏父子一听她的提议也觉有道理,于是连连点头,孟书玉掀了帘子吩咐车夫“去望凤楼。”
马车在前头路口转了弯,往那处叫做望凤楼的地方去了。
孟文承掂量许久还是开了口,他问白鹤染“以前没来过凤乡吧你说咱们这京都也是的,明明是国之要地,却偏偏叫成个乡,听起来到像个乡县。不过望凤楼的菜还是不错的,一会儿你多吃些,今日让你辛苦了。”
白鹤染依然是礼貌得体的笑,“不辛苦,都说了是一家人,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孟书玉说“我们跟望凤楼很熟,有常年包下来的雅间儿,到了之后可以在雅间儿里洗漱一下,毕竟今日……”他看向白鹤染的手,这双手抱过他姐姐的头。
“洗一下就好,没关系。”白鹤染摆摆手,没有多说。其实她不在意这些的,一来毒脉本身也非善类,有许多毒素都是从尸体里面提取出来的,从小到大她没少跟尸体打交道。二来洗手跟消毒是两回事,接触尸体之后要紧的不是洗手,而是消毒,特别是这种开棺取出来的尸,消毒是必须的,且还要用特殊的消毒手段来处理。
不过这些她都不需要,她的体质自成毒系,既是巨毒,也能解百毒,可以快速自行愈合,还有超强的自洁能力。所有的毒菌都已经自行消杀过了,甚至还在与孟文承和孟书玉接触的过程中,为他们也进行了消杀。
她是心里有底所以不在意,但这看在孟家父子眼里,便又是把她的恩情多记上了一分。
望凤楼有三层,建得十分奢华,据说只有凤乡城内的王公贵族才有资格进入其内用膳。
孟家是皇亲,自然是可以的,非但可以,还因为宫里太妃的关系常年包下了一处雅间儿。
三人下了马车,本是想直奔着雅间儿去的,却没想到被小二拦了一下,为难地说“对不住了孟爷,您订的那处雅间儿今儿被人给占了……”
第1168章 郡主和公主
孟书玉当时就急了眼“我们家包下的雅间儿,凭什么有人说占就能占了是什么人”
小伙计说“回孟小爷,是广平郡主。”
“哦,是秋雁。”孟书玉的火气消了下去,又问那伙计,“她跟谁一块儿来的”
伙计为难地道“孟小爷见谅,咱们望凤楼有规矩,不能说这个。”
孟书玉无奈,“都能把我们家常年包下来的雅间儿给别人用,你们望凤楼的规矩可真大。不说是吧!好,小爷自己问。”说完倒退了几步,头一仰,冲着上头就喊了起来“秋雁!”
这一嗓子把小伙计吓了一跳,但也没办法,人家站在大街上喊人,他总管不着吧!
很快地,三楼雅间儿的窗子就被推开了,广平郡主任千雁透出个头来,冲着下头招招手,“表哥,快上来。”再一瞅,孟文承也在呢,赶紧就叫了声,“姨父。”
孟文承点点头,带着孟书玉和白鹤染往里头走。
客人发了话,小伙计也不好再拦着了,只好在前头领路,一直领到了雅间儿门口。门口站着个丫鬟,见他们来了赶紧躬身行礼。孟书玉认得这丫头,是任秋雁的近侍,便摆摆手,回头吩咐那伙计“上新茶,再添几个菜。”小伙计答应着去了。
雅间儿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很叫人意外的是,里头竟只坐了一个人,摆了两道菜,还没动筷呢!孟书玉一愣,“表姐你一个人来吃饭啊”
任秋雁是孟书玉的表姐,今年十七,是宫里那位尊贵的太妃的外孙女。她的母亲是罗安公主淳于浣,是太妃和老国君的亲生女儿,也是淳于蓝同父异母的姐姐。
上一代的歌布皇族,只封了淳于浣这么一位公主,因为歌布有治,皇女未出嫁时只能封为郡主,直到出嫁那日才会晋封公主,以显尊贵。
但是淳于蓝即使是出嫁,也没有被封为公主,哪怕她远嫁东秦,也属于和亲,却依然只有郡主身份。外界都以为老国君是因为不喜欢淳于蓝那个女儿,可事实上淳于蓝是太子的亲妹妹,老国君怎么可能不喜欢。之所以没有晋封,是因他瞧出淳于傲对太子的妒恨,所以即使是爱女出嫁也不敢大封,防的就是激怒了淳于傲,致使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知子莫若父,老国君太知道这个儿子扭曲的心理了,所以他万千防着那个儿子,却终还是没能防得过淳于傲弑父逼宫。
当然,这些事情白鹤染是不知道,她只是根据孟书玉对这女子的称呼,以及那一声广平郡主,大致地猜到一些这女子的身份。心里便想着,其实她跟这女子也算是亲表妹的。
正想着,孟书玉也不等任秋雁回答,就拉着白鹤染主动为她介绍“姐,这位是我的表姐,广平郡主任秋雁,是我姨母罗安公主的女儿。”
孟文承觉得白鹤染可能是听不明白,于是又多了解释“宫里的贵太妃是你母亲的亲姑姑,罗安公主是贵太妃的亲生女儿,这样论起来,你也该管秋雁叫一声表姐的。”
白鹤染款款下拜,叫了声“表姐。”
这一声表姐却把任秋雁给叫懵了,一边扶着白鹤染先起来,一边问孟文承“姨父,你这乱糟糟的说得是什么啊我也没听明白,这位姑娘是谁你口中的她的母亲又是谁”
孟文承叹了一声,“唉……”也仅是这一声唉,然后就说不下去了,自顾地坐下来,自好伙计上了新茶,给他倒了一盏,他拿起来一下子就都倒进嘴里,咳了几声。
孟书玉赶紧过来给他顺背,同时也给任秋雁讲起昨日孟夫人认了白鹤染做女儿的事,听得任秋雁阵阵唏嘘,最后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这些日子我都不敢去看姨母,我就怕一到你们家就想起来书和的事情,忍不住会哭。其实姨母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能一辈子都不清醒过来,那在她心里书和就没有死,依然活着,她就不会伤心难过,还会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只是苦了你们父子,要一边忍着悲痛,一边在姨母面前演戏,着实不是个容易的事。”说完又去拉白鹤染,“好妹妹,快坐下吧,你能愿意配合我姨母做这场戏,宽她的心,我就要感谢你。”
白鹤染笑着摇头“这没什么,反正我也是来这边投亲的,亲戚许多年都没见了,认不认我都不知道,孟家能收留我也是我的造化,算是互相成全吧!”
“我喜欢你。”任秋雁毫不吝啬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大大方方的,一看就是个坦荡之人,再加上你能为书和做那些事,就足够我们感激你一辈子了。”
她拉着白鹤染坐下,自己却抹起了眼泪,“书和的身体找到了就好,要不然总觉得是个事儿。可是姨父,光找到了身体吗有没有查到这事是什么人做的”
孟文承果断地摇了头,“没有。”对于他跟白鹤染二人的猜测。
任秋雁气得直拍桌子,“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就查不到快一个月了,我的人也没闲着,天天都在查这件事情。可这件事就好像是凭空发生的一样,不管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到半点线索。姨父,难不成书和就这么白死了吗你们孟家我们任家都是歌布旺族,可现在俨然成了凤乡城里的大笑话。人们都在背地里说我们是怂包。”
孟文承又叹气,“人家说得没错,我们就是。”
任秋雁也没话了,孟书和的事情让几个人陷入到悲恸的气氛之中,久久都缓不过来。
白鹤染见这情况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干坐着,于是便张罗几人先洗漱,外头的丫鬟叫人揣了几盆水,几人洗漱过后方才重新落了座。
任秋雁不是个矫情的人,也没那么多讲究,还提醒他们“你们洗洗就行了,衣裳可别换,不然回府之后姨母看出来就糟了。”
白鹤染瞬间对这位郡主产生了好感,毕竟是去葬死人穿的衣裳,特别是她,她还抱过死人的头,一般来说这都是很忌讳的。堂堂郡主的身份,是万不会就这样跟他们几个同桌用膳。但这位郡主却先想到了别让孟夫人担心,根本不在意他们这身衣裳,这就值得人高看一眼。
孟文承一个劲儿地叹气,见桌上有酒,也不问,拿过来就喝,一连喝了三碗。
酒是姜花酒,歌布特产,虽然劲儿并不大,但三大碗连着干下去也有点儿上头。
孟文承鼻子,一酸,又要掉眼泪。孟书玉见状赶紧把话题扯开,开口问任秋雁“你怎么一个人到望凤楼来了还叫了酒,表姐,你是不是遇着了什么事”
见表姐弟二人说话,白鹤染便主动承担起照顾孟文承的责任,轻声劝着他“父亲少喝些,酒气太重也是不好的。虽说我们出来吃个饭喝点酒母亲不会在意,但如果您喝多了,情绪就容易控制不住,到时候再说些不该说的可就不好了。”
任秋雁听见了她这样劝孟文承,点了点头,又对白鹤染的任象好了几分。
可随之她也叹了气,郁闷地给自己也倒了姜花酒,一口就喝进去半碗。
“是有事,还是件憋屈的事。”她告诉孟书玉,“你表姐我叫人给欺负了。”
“恩”孟书玉吓了一跳,“什,什么意思”
孟文承也抬头看她,“秋雁,发生了什么事”
任秋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俩是误会了,于是连连摆手,“不是那个欺负,你们别往那上面想,我的意思是说,有人权势欺压,压到了我的头上。”
孟文承松了口气,也算放了心,也没问是什么人权势欺压一位郡主,又只顾自己喝酒。但好在还记得白鹤染的话,再喝酒就是小口小口的抿,也不敢大口喝了。
孟书玉却听出门道来,皱着眉问她“表姐,你的外祖母是贵太妃,什么人敢欺压到你的头上来不想活了不成这凤乡城里没什么人敢与你叫板吧”
“怎么没有。”孟书玉叹了一声,“贵太妃到底只是太妃,到什么时候都是国君最大。”
“国君他欺负你”孟书玉不解,“你管他叫一声舅舅,他再如何也欺不到你头上。”
“也不是他,是他的女儿,那位圣运公主。”任秋雁拍拍桌子,一提起这位圣运公主,气得就直咬牙,“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公主,还是唯一封了府的公主,地位高权势大,就欺到了我的头上,什么东西”
孟书玉也听得来气,“那淳于萱一向跋扈,可你们之间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有姑姥姥的情面在,相处也算是平和,她抽什么风与你较劲因为什么事啊”
任秋雁轻哼了两声,有些不愿意说。
孟书玉就着了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继续往下说的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这事儿要是她不占理,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第1169章 我心里有你,却不得不放弃
任秋雁都听笑了,“书玉,你想得也太简单了,那淳于萱是歌布的大公主,是国君陛下的心头宝,我一个郡主都不能与她对抗,你该如何帮我讨公道”
孟书玉十分挫败,“那你说说她究竟怎么欺负你了”
任秋雁别别扭扭地有些不愿意说,可孟书玉追得紧,她无奈只好说了话实话:“淳于萱钟情琴扬公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了琴扬公子硬是拖到十八岁还不嫁人,隔三差五就到人家府上去送东西,人家不要,她就说是公主的赏赐,不要不行。逼得琴扬公子没了办法,只好收了下来。于是她就到处去放话,说琴扬公子收了她的定情信物,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可那不是事实啊,琴扬公子根本就不喜欢她!”
白鹤染听明白了,敢情这是为了男人来借酒浇愁的。歌布的大公主喜欢琴扬公子,怕是这位郡主也中意人家吧,孟书和都要跟她叫表姐,说明她比孟书和大,差不多也得有十七了。一个十七一个十八,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但她对任秋雁任象不错,所以这事儿一定要论,她肯定是要站在任秋雁这一边的。
“那琴扬公子喜欢谁喜欢你啊”孟书玉无奈苦笑,“表姐,你为了他也是生生把自己拖到十七了,再不嫁就真成了老姑娘,当心没有人要你。”
“十七怎么了十七就很老了吗”任秋雁眼睛当时就立了起来,转问白鹤染,“妹子,你说,女子十七岁就很老了吗我非得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给嫁出去”
对此白鹤染到是跟她的观点一致:“十七岁不老,女子并不宜成婚太早,通常早婚都伴随早孕,而十几岁就生孩子对女子身体伤害是非常大的,孩子的夭折率和患病率也会提升。”
任秋雁不停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还能再等几年!不过淳于萱不要脸,她知道我也钟情于琴扬公子,这几年几次三番的找我麻烦。但那些我都能忍,毕竟她也碍着面子没有太过份。可是今日一大早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跑到我府上来耀武扬威,说什么她父王已经答应要给她和琴扬公子赐婚,她很快就可以嫁给琴扬公子了。还叫我立即死了这条心,别给脸不要脸。”
孟书玉大怒,“她疯了不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呢!”任秋雁气得鼓鼓的,“她说我就是个觊觎她家男人的贱人,说要不是看在贵太妃的太子上,她早就赐死我了。敢觊觎她的男人就是与歌布朝廷作对,是要被抄家灭族的。让我以后离琴扬公子远远的,不可以靠近半步,也不可以与琴扬公子见面,甚至连想他都不成。我当时就问她你是不是喝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结果那淳于萱说她没喝酒,她很清醒,今天就是来警告我的,也是宣告她的胜利。”
孟书玉也是气得够呛,“这到底是谁不要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有点儿廉耻吗整个凤乡城谁不知道圣运公主倒贴琴扬公子,她的脸早就丢到天边去了,还好意思说你不过表姐,你真就那么喜欢那个琴扬公子我见过几次,那人挺难接触的,平时也不怎么与人说话,傲得很。之前听说鲜于城出了位公子西,琴技在他之上,他还特地跑去鲜于城与人家比试,最后似乎是输了,着急挫败了一阵子,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白鹤染眉心微动,公子西是西还是息擅琴技她记得曾听君慕凛说起过,四皇子君慕息师从灵云先生,会奏一种琴音,可幻人心神。
任秋雁不爱听孟书玉这话,“那叫傲骨!琴扬公子就是一身傲骨,不愿与凡夫俗子多话而已。至于那位公子西,琴扬公子都说了,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他还眼那位公子西成为了朋友。所以你看,他不是不好接触,他只是挑人而已。”
“这些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孟书玉抓到重点,“表姐,你跟他熟不熟”
孟文承一直喝着酒没吱声,听到这里突然就插了一句:“数月前你母亲过寿,听说琴扬公子送了贺礼,是一块歌布难得一见的美玉,雕成了观音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