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邀就停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杏仪和苏嵘。
难道这事儿是苏三太太做的?
可苏三太太虽然自私自利,但却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至少在上一世,她身上也并未听说背负过什么人命。
哪怕二房是庶出的不受宠,苏三太太也不至于朝一个孩童下手吧?尤其是在二房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的前提之下。
看出苏邀的不解,苏杏仪拍拍苏邀的肩膀,轻声道:“八弟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对二婶更是言听计从,他去世的时候才不过五岁......二婶从那以后就不大跟大家往来了。”
苏家那时候也是遭遇围场之事后不久,苏老太太完全崩溃病倒,根本无心管家中的事,加上苏嵘的情况也不好,那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后来苏二太太带着孩子们跟着苏二老爷一道去了外地赴任,六年之后又因为苏二老爷任期满了回来了,这一次没再跟着苏二老爷走,倒是留下来了。
“说起来,二婶回来也没多久,也就是前年才回来的。她素来是个很要强的一个人,从来不肯跟人吐露什么心思的......”苏杏仪有些怅惘:“你知道祖母的性子,祖母她的心力也不够她操心这么多人了,所以二婶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来,祖母也干脆就懒得管她,说这样或许二婶还自在些。”
说这么多,苏杏仪其实就是在跟苏邀解释苏二太太对苏邀的态度,她安慰苏邀:“你也别生气,苏桉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这个人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苏如意,他对所有的弟妹都不大耐烦,尤其是对小九,或是因为二婶的态度,他尤其喜欢捉弄小九。”
所以弄得二太太对三房的敌意就更深了。
苏邀明白过来,知道苏杏仪的深意,笑了笑便点头:“我知道了,大姐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了。”
“你知道就好。”苏杏仪又叹气:“只是可怜了六妹妹,二婶出来不放她出来玩,可如此苛刻,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一直都沉默的苏嵘朗声道:“小六的年纪也就只比幺幺小了四岁,二婶迟早要带她出来走动的,只是这事儿,不该由我们去说。”
他们说的多了,反而起反效果。
苏杏仪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转而看着苏嵘跟苏邀:“对了,你们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有替我跟沈家伯母祝寿吗?”
提起沈家,苏邀的脸上就有了笑意:“干娘托我跟你道谢,说是你送的那些锦缎实在是太贵重了。”
“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再贵重的东西,那也得用得上才有价值。”苏杏仪不以为意:“留在我这里也只是白白的放坏了罢了。”
正说着,纪妈妈急匆匆的迎面朝着她们走来,扬声道:“大小姐,大少爷,四姑娘,老太太请你们过去一趟,说是汪家来人了。”
汪大太太?
苏杏仪立即精神一振-----前些天汪大太太就是说申大夫的事,难道是申大夫到了京城了?!
她喜不自禁,有些慌乱的看了苏嵘一眼,急忙道:“快过去瞧瞧。”
连向来老成的苏嵘闻言眼里也闪过一抹期冀。
传闻中这位申大夫有神医的美誉,而且十分擅长经络之事,曾经将一个下半身因为惊马摔了无知觉的将军给治好了。
他攥紧了拳头。
几乎是同时,苏邀就看出了苏嵘的紧张,她将手放在苏嵘的轮椅上,欢声道:“好,我们一道过去瞧瞧。”
苏嵘朝她笑了笑,在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康平苑里,苏老太太也正喜气洋洋的看着汪大太太:“今天一早枝头就有喜鹊叫,我说呢,原来是应在了这里。”
汪大太太喝了口茶,脸上的笑意同样是遮掩不住:“老太太言重了,他昨晚上就到了,但是说是有个朋友要去拜会,因此没跟我一道过来。我怕您担心,就先过来跟您说一声。”
苏老太太在心里念了声佛,喜之不尽的跟汪大太太道:“您也太客气了,没事儿,他何时有空过来,我这里扫榻以待。”
她是真的高兴,见了苏嵘跟苏邀她们进来,急忙朝着苏嵘招手,又道:“快,快谢谢你汪伯母,申大夫已经来了京城,说是去见朋友了,等他将事儿办好了,就过来替你看腿。”
原来没过来,只是汪大太太先过来告诉一声,苏杏仪有些失落,但是随即却又笑自己真是太心急了些。
能够找到人就很好了,她怎么反倒在这个时候急切起来?
汪大太太急忙伸手搀扶了苏嵘:“快别这样,我就是怕你们担心......”
正说着,外头纪妈妈惊惶的闯了进来:“老太太!李管家请大少爷出去,说是,说是锦衣卫来了!”
锦衣卫!?
屋子里的人都一时呆在当场。
汪大太太更是惊疑不定。
苏老太太皱起眉头,一下子从大喜当中回过神来,看了孙子孙女一眼,再看看坐在边上表情僵硬的汪大太太,问:“是谁带队?”
“是.....是那位赖指挥使!”纪妈妈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时候上门来,而且还气势汹汹的,怎么看都没什么好事。
苏老太太的脸色也彻底的沉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苏邀,就道:“幺幺,你在这里陪着汪大太太说会儿话,我出去瞧瞧。”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又有什么事。
苏杏仪立即就跟着站起来:“我陪着您一道出去。”
苏老太太点点头,又温和的跟汪大太太致歉:“真是对不住,有劳您先等等了。”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三·找茬
苏老太太到了前头大堂之时,赖伟琪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跟边上的人说话,李瑞弓着身子侯在一边,谨慎的陪着小心,听见动静,赖伟琪抬起头来,见到了苏老太太,他眼里精光一闪,哟了一声站了起来:“怎么还惊动了老太太,这可是我们的不是了。”
苏老太太表情淡淡:“赖指挥使这是什么话?听说您上门来找我们家嵘哥儿,不知道有何贵干?”
赖伟琪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苏嵘身上,又在苏杏仪身上扫了一眼,才又露出一脸的笑意:“是这样,章大老爷死了,他们章家来告,说是他们章家根本跟梁家毫无关系,所谓的曾经指腹为婚更是荒谬之事,所以......”
苏老太太皱起眉头冷笑一声:“锦衣卫什么时候连这样的事儿都管起来了?岂不是大材小用了一些?”
赖伟琪嗨了一声,也是一脸的愤愤然:“老太太明鉴,这案子原本怎么也不该我们管的,可谁知道这事儿有些关隘,您还不知道吧?章姑娘一头撞死了。”
什么?!
苏老太太这才有些色变,抬眼看了苏嵘跟苏杏仪一眼,掩饰不住心里的震惊。
章静蝉竟然死了?!
苏杏仪跟苏嵘也有些意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人人都知道章静蝉是当不成这个庄王侧妃了,但是到底明面上,宫中跟礼部都还未有这明令下来。
那么这个时候,章静蝉出事,那就可大可小了。
而且锦衣卫还插手其中,让赖伟琪都找上门来了......苏老太太面色不善的望向赖伟琪,板着脸问:“所以,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赖伟琪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苏嵘,笑着道:“老太太别急啊,章家一口咬定,那个梁成乃是胡乱上门来攀诬章家,毁坏章姑娘名誉的。您看看,这事儿闹的,把章大老爷逼死了,还逼死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真是冤枉的,也算得上是天怒人怨了吧?”
苏老太太还未说话,苏嵘先行开口:“那么,赖指挥使找上门来,是因为觉得我跟此事有关?”
“还未定,还未定。”赖伟琪呵呵一笑,脸上笑意盈盈,面上客气周到:“只是,章姑娘到底是原定的庄王侧妃,她若是真的被冤枉的毁坏了名声,那也着实是太冤枉了,且是跟皇家过不去。也正因此,这件案子归了我们锦衣卫来查问,我也不得不登门来问个清楚明白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涉及了皇家了,所以是他们锦衣卫来问案,也同时告诉了他们,这件事后头是上头的主意,他是奉命办事,让苏家最好乖乖听话。
苏老太太的一颗心猛然往下沉了沉,她心中清楚的很,赖伟琪是个什么意思。
“要问什么清楚明白?”苏老太太心里发沉,面上却并不表露:“纵然如此,这件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的,问问就知道了。”赖伟琪笑着俯身撑住了苏嵘的轮椅把手,深深的看着苏嵘:“苏大少爷,章家人指出来,说是这个梁成跟你身边的小厮过从甚密,他们怀疑梁成是受了你的指使故意陷害章家。”
他说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轻飘飘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得有劳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苏杏仪大惊失色,下意识拽住了苏嵘的手摇头:“不,你们不能带他走......”
锦衣卫那些人一个个最擅长的就是指鹿为马,尤其是赖伟琪算是庄王那边的人,从温家的事情开始,赖伟琪对苏家的态度就已经显露无遗了,若是苏嵘落在他手里,先不说罪名最后会不会,落实,只说这其中会受多少苦头,苏杏仪就不敢想。
苏老太太也是下意识攥住了自己的手,目光利箭一样射向赖伟琪:“只凭这些,赖指挥使就要抓走我孙儿?梁成在何处,赖指挥使可有他的证词,证明他是受我孙儿指使?!”
赖伟琪懒懒的挑了挑眉毛:“正因为找不到梁成的踪迹,所以要请苏大少爷回去问一问。”
“可笑!”苏老太太大怒,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连梁成都没找到,仅凭着章家人的一张嘴,你就要带走我孙子,是欺负我苏家无人吗?!”
赖伟琪啧了一声,撑着苏嵘轮椅的手站了起来看向苏老太太,面无表情的道:“怎么会呢?老太太,我们锦衣卫办事,向来是公道的,如今只是要请苏大少爷去镇抚司坐一坐,把话说清楚而已,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老太太气的发抖。
她立即领会到了其中的恶意-----她不信这其中没有徐家的手笔。
否则的话,以章家如今的状况,怎么可能还有能耐惊动天听,让锦衣卫来苏家要人?!
可也因为如此,她的内心顿时一片冰凉。
徐家肯定是已经算计好了,苏嵘怎么经得住诏狱的折磨?!
赖伟琪满意的看着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略带着一些不耐的道:“到底是不是,还得回去查证,老太太放心吧,如果不是,谁也不能逼着苏大少爷承认不是?您再拖延,那可就真是叫我们难做了啊。”
苏老太太跟苏杏仪两人手足无措,苏嵘却忽然轻笑了一声,他理了理自己的袍子,镇定自若的道:“赖指挥使说的有道理,我既然问心无愧,当然不怕跟赖指挥使走一趟了,请罢!”
赖伟琪嗯了一声,没看到苏嵘惊慌失措,似乎有些不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又突兀的问:“苏大少爷不良于行,我们却没准备马车啊。”
苏老太太出离愤怒了。
这分明是在故意羞辱苏嵘。
可就算是如此,苏嵘竟然还能忍得住,他安抚的看了苏老太太和苏杏仪一眼,温和的道:“不必麻烦您了,我们自己准备马车。”
赖伟琪正要答话,外头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
赖伟琪面色一僵。
紧跟着,宋恒带着陈东就进来了,还上前拍了拍赖伟琪的肩膀:“赖大人,您也是办差的老手了,怎么想的这么不周到?”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四·争锋
赖伟琪如同是一只猫,只觉得背上的汗毛一下子都炸起来了,回身看向了宋恒,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道:“这话说得,倒是叫我不知道怎么接了,倒是宋佥事,这好像并不是宋佥事的案子,宋佥事怎么来了?”
两次了。
上一次他来苏家,宋恒就后头赶到解围,这一次又是。
联想到之前宋恒和宋翔宇深夜陆续造访苏家,赖伟琪心里冷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啊。
宋恒不知道他心里的腹诽,略带挑衅的嗤笑了一声:“之前不是,现在是了。”
赖伟琪立即扬声问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宋恒懒懒的抬了抬眉毛,自若的微笑:“我已经得了奏准,这个案子归我审了,所以赖指挥使想的不周到,连一辆马车都没准备,这也不怪你。”
赖伟琪被气笑了。
他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真是新鲜了,宋佥事怎么对这件事这样上心?”
“当然要上心。”宋恒打断他,不大耐烦的道:“只要是赖指挥使经手的案子,我都上心,不信的话,赖指挥使可以试试。”
这简直是毫无遮掩的挑衅了,赖伟琪边上的温金贤顿时变了脸色,手已经扶住了腰间挎着的绣春刀。
陈东立即不甘示弱,也上前一步横档在了宋恒跟前,冷冷问:“你想干什么?”
赖伟琪伸手扬了扬,示意温金贤退后,自己隔着陈东望着宋恒,忽而笑了,他若有深意的再看了苏嵘和苏老太太一眼,竟然还能沉得住气:“既如此,那我可真要拭目以待了,宋佥事,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否则我身上这么多差事,我怕你通通都要跟的话,可吃不消啊。”
他说罢便转身出门,温金贤恶狠狠的看了众人一眼,也带着剩余的几个人跟在他背后出了门,疾走了几步追上了赖伟琪,他压低了声音,气不顺的问赖伟琪:“表哥,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他是赖伟琪姑姑的儿子,跟赖伟琪自小感情极不错,也因此就格外的为赖伟琪打抱不平:“这个宋恒次次跟您过不去,如今更是明面上就跟您打擂台了......”
不就是仗着自己会投胎,是广平侯府出来的么?
赖伟琪却充耳不闻,只笑着摆了摆手,一会儿工夫已经出了大门,他冲着其他人做了个手势,就翻身上了马,招呼温金贤跟着,一路去了三元楼。
温金贤顿时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一面问:“表哥,您真的就不生气?他......”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就见赖伟琪推开了雅间的门,笑着问:“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喜欢出风头,那就让给他就是了,原本我们也不是真的为了抓苏嵘去的。”
不是为了抓苏嵘,那是为什么?
温金贤一脸茫然,正要追问,就见门推开,露出了邵文勋的脸,他立即便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大人,我在外头守着。”
赖伟琪嗯了一声,进门就笑:“邵大人在这里清闲,我可是吃了一肚子的憋屈回来的。”
邵文勋就笑,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怎么,宋恒真去了?”
“是啊,不仅去了,还给苏家出头,把我好一顿埋汰。”赖伟琪坐下来,皱眉看着面前的茶:“他对苏家可真是与众不同。”
邵文勋悠然自得的品茶,见赖伟琪没有喝的意思,就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当年苏家可是太子的亲信,自然牵扯甚广。若是那猜测是真,宋恒自然要对苏家亲近照拂了。看他这么上心,恐怕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邵文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赖伟琪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提醒他:“邵大人,您还没说,好端端的玩这一手是做什么?人没捉到,不痛不痒的......而且还打草惊蛇,那帮子人别看面上跟兔子似地,实际上可精着呢,不小心被咬一口,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邵文勋喝了口茶,看着在杯中上下浮沉的茶叶,忽然啧了一声:“你瞧瞧,我就说你沉不住气,急什么?”
“詹先生既然这么做,当然有这么做的道理。”邵文勋抬了抬眉毛,牵起嘴角:“你也知道他们实际上精明着呢,那徐家就如此全身而退了,你说他们甘心不甘心?哪怕真的有什么猫腻,他们也只会死死地藏着,绝不会再露出任何端倪了。这就叫做,欲擒故纵啊!”
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找点小麻烦,但是却又是苏家和宋家都能够解决的程度,那苏家跟宋家的警惕心自然就会降低-----成功的多了,自然就会逐渐的生出一种无往不胜的错觉。
麻痹猎物,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先不动声色的给它们一些甜头尝尝。
赖伟琪若有所思,随即就忍不住摇头:“詹长史的肠子真是弯弯绕绕,叫人难以捉摸,还得让我来唱这出大戏呢。”
邵文勋笑了笑看他:“得了,别抱怨,谁叫你已经是恶人了呢,自然就要恶人当到底了。对了,说起来,听说苏家在找大夫给苏嵘看病?”
同是锦衣卫,赖伟琪的消息来源不会比宋恒差到哪儿去,他嗯了一声,很自然的就道:“是啊,是汪家给找的,就是汪大太太娘家那位出了名的申大夫,这位申大夫了不得啊,是个神医,听说当年陆院判都对他极为推崇,想要邀他进太医院,但是他却不肯,一直在外游方。也亏得苏家竟然能请的动他。”
邵文勋轻飘飘的道:“找点儿麻烦,让他这病看不成。”
利用他是要付出代价的,当然,代价绝不仅限于此,但是他就当先收点儿利息了。
赖伟琪端茶的动作顿了顿,看向了邵文勋:“这也是提前给他们找点儿小麻烦,让他们以为咱们的报复就是这样?”
邵文勋悠然望着他,心情很是不错:“是啊,难道赖大人不想?”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五·麻痹
赖伟琪忽然上门要人,让苏家上下弥漫的喜悦消散了一些,任是谁遇上这种啃噬人的野狗挑衅,心情都不会好的,苏杏仪抿了抿唇,看了看苏嵘,最终还是怕苏嵘担心,并没有多说什么。
苏嵘已经对宋恒道谢了,谢他赶过来解围。
宋恒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提醒:“章家故意找茬儿,这背后少不了徐家的推波助澜,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赖伟琪故意诈你们罢了。”
苏嵘笑了笑:“我知道,幺幺办事向来是妥当的。”
梁成是苏邀找的人,苏邀既然要定这个圈套,那么就一切环节都会安排的极为慎重,不可能让人找到把柄。
徐家不过虚张声势,为的只怕是把他弄到诏狱里去,最好也跟徐睿一样,被扒掉一层皮,好替徐睿出出气罢了。
他如此镇定,陈东倒是有些诧异,毕竟外界都传说苏嵘是个无能的瘸子,因为腿废了以后就干脆闭门不出,丢了未婚妻不说,还连家里的爵位都不敢要了,一年到头都避让在河东书院,等闲不会回家。
之前陈东倒是也见过苏嵘几次,但是苏嵘不大爱说话,他也摸不透这位苏大少爷到底是什么性子,现在一接触,才发现这位只怕也是个自有城府的。
宋恒却显然习以为常,他只是对苏嵘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一道去镇抚司走一趟吧,也堵了他们的嘴,省的他们狂吠。”
他笑了一声,垂下头漫不经心的道:“迟早有一天要拔了他们的狗牙!”
......
苏杏仪有些惧怕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搀扶了苏老太太的胳膊。
苏老太太在她手上拍了拍,和颜悦色的对着宋恒道:“那就劳烦宋佥事了。”
康平苑里的汪大太太有些紧张,锦衣卫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宋恒那还罢了,总归是家里的亲戚,而且宋恒虽然说纨绔,却并不是酷吏,可赖伟琪却不同,这就是一条疯狗,被他缠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她犹豫片刻,才轻声问苏邀:“幺幺,赖大人找上门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会是罗织了什么罪名,上门来抓人来的吧?
苏邀知道她的担心,笑着安抚她:“伯母不必担心,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好怕的,想必不是什么大事。”
除非是赖伟琪故意栽赃陷害了。
但是她觉得,这个时候,赖伟琪不会这么做。
汪大太太稍微镇定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苏邀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说话做事却实在有超过她年纪的成熟和理智,跟她接触的人不自觉就会被她所感染。
果然,坐了一会儿,苏杏仪就搀扶着苏老太太回来了,汪大太太松了口气-----人回来了,就说明没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就不会是这么轻松了。
她急忙站了起来去迎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笑着扶住她的手:“让你受惊了,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汪大太太老老实实的拍着心口:“不瞒您,我真是悬着一颗心,生怕是有什么大事。”
她忍不住感叹:“说起来,再没有什么比一家子健康平安更重要的了。”
苏老太太附和了几句,再跟她寒暄了一阵,汪大太太就起身告辞,又道:“等到他回来了,我就送他过来。”
苏老太太再次郑重道谢。
等到汪大太太走了,苏邀才看向苏老太太:“祖母,赖伟琪是为什么来的?”
苏老太太脸上顿时露出冷笑:“说是因为章静蝉一头碰死了,说身上根本未曾有什么婚约,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攀诬,赖伟琪说梁成曾跟你哥哥身边的随从接触过,疑心是你哥哥指使梁成去陷害章家。”
苏邀若有所思。
苏老太太长长的呼了口气,才又道:“可他根本未曾抓住梁成审问过,更没有任何凭证,只凭着上下牙一碰,就要带走你哥哥,我看分明就是故意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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