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田蕊转过头看着她,忽然想起昨天她就说过自己要如愿的话,忍不住哽咽道:“你知道什么?”
她现在的处境何其尴尬和艰难。
田循知道自己姐姐是个什么脾性,也不跟她计较,挑了挑眉就道:“该知道的都知道。我还知道,你若是想要翻身,就只能坐上正妃的位子。”
这话一出,田蕊跟田夫人都是一怔,而后看向她。
田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咳嗽了几句训斥女儿:“胡说八道什么?”
当然,这个谁不想呢?
田蕊自己就更想,她声音低了好些:“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光说有什么用?”
“怎么是光说呢?”田循笑了笑,上前坐在她们身边,见田蕊哭的眼红红的,就道:“别哭了,你不是想出气么,这口气,也不是不能出的。”
田蕊还没来得及说话,田夫人心里先咯噔了一声,下意识看向了田循,又怕田蕊真的上心,就瞪眼道:“别瞎胡说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是生事的时候!”
又厉声呵斥了田蕊几句,让她呆着好好的反省,自己拉着田循出了屋子,皱眉道:“小循,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别跟你姐姐一样胡来!”
这都还没进门呢,哪怕是要当这个正妃,那也不能太过着急,现在当着田蕊的面说这些,要是那个傻丫头真的去做了,那岂不是要出事?
田循比起田蕊来向来是要好沟通多的,田夫人这么一说,她立即就乖巧的哦了一声,顺从的道:“是,娘放心吧,我不说就是了。”
二女儿是比大女儿要有城府得多的,田夫人心中对她放心,听见她这么说,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叮嘱道:“你最听话懂事了,先陪着你姐姐开解开解她,其他的事自然有我们大人会商量,你们可别胡来,闯出祸端,还连累了你,你知不知道?”
田循甜甜的笑着答应了。
田夫人这才放心。
她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见田承忠也已经回来了,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国公爷。
田承忠精疲力竭,嗯了一声问她田蕊如今的情况如何。
田夫人就叹气:“她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生闷气呢。”她说着就十分犯愁:“这个性子,一点就爆,偏还有几分小聪明就自以为是了,怎么能进庄王府啊!”
这种性子,最好的就是找个门第相差不多的忠厚人家嫁过去,能够抬头挺胸的过日子,娘家也能护得住她,可她却偏偏想不通。
田承忠喝了口茶,已经压下了心里的震怒跟最初的烦躁,轻描淡写的道:“好好教吧,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那就总归得好好的走完,这也是她的命。”
田夫人敏锐的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想了想就问:“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她.....”
田承忠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隐晦的道:“殿下将来贵不可言。”
只这一句,田夫人立即就明白过来了,她看着田承忠,心中念头急转,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冠上珠华 一百零九·先知
这么说的话.....她心跳如擂鼓,立即就问:“太后娘娘这么说的?”
若是太后都这么说了,可见元丰帝真的对庄王满意,是要选庄王登上东宫之位了。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
那正如田蕊当初自己所说的那样,什么侧妃不侧妃的,根本不重要,因为以后其他勋贵的正室见了她,还不照样要弯腰行礼?
田承忠这回态度轻松了许多,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很是慎重的道:“也不一定,就是有那个意思。这些天,圣上好几次夸赞殿下忠厚仁孝,这是好兆头。”
话说到这里了,田承忠就干脆把话说的再明白了一些:“太后娘娘到底不是圣上的亲娘,这些年,咱们家外面看着尊贵,可其实不过是花花架子,若是等太后.....我们家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从前就一直为此事烦心,只是先太子的事闹成那样,紧跟着二皇子三皇子又出事,我不敢,太后娘娘也不敢胡乱下注。等到如今,差不多是时候了。偏偏又出了蕊儿的事情,说不得这就是天意,老天也看不下去我们犹豫不决,给了我们一条路走。”
这些男人们只把儿女婚事当成是筹码。
家族兴旺跟嫁女儿有什么关系?田夫人心中腹诽不满,觉得田承忠跟太后都不大理智,真正若是想立起来,那就得让男丁去建功立业。
看看宋家,看看徐家,哪一个不是把男孩子们送到军中去的?
靠着裙带又能维持多久呢?
可她到底只是个妇道人家,田承忠跟太后都决定了的事儿,她是没有更改的能力的,只好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不以为然,只忧心的问:“可庞家那边呢?”
既然要选边站,为什么不是庞家?
五皇子也同样是深受皇宠啊。
田承忠明白妻子的顾虑,笑了一声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显得意:“若是五皇子坐上那个位子,于咱们和太后娘娘,又有何益呢?贵妃娘娘如今俨然已经是权摄六宫,平国公府又原本就是军功起家,到如今,庞清平也是封疆大吏,一门荣辱已极,他们不需要太后娘娘帮忙,就算是我们凑上去了,也没多大用处。”
田夫人心领神会。
但是庄王却不同了。
庄王的母妃是丽妃,熬了这么多年,还生了皇子,也不过是个妃位,要说多受宠,实在是敲不出来。
庄王在宫里的能耐也是有限的。
若是太后肯对庄王伸出手,那这对于庄王的意义来说就又不同。
到那时候,庄王怎么能亏待田家?
这个买卖最划算不过了。
田承忠深深的看着妻子:“夫人,我知道你心疼蕊儿,我也是一样。既然事情已经是如此,那咱们就一心一意将蕊儿给扶起来,等她真正坐上至高无上的那个位子,你还怕从此以后有人再提起如今的耻辱吗?”
田夫人沉默不语。
倒是田承忠自己说了一阵,又兴冲冲道:“对了,苏家的爵位......”
他忽然就把话题给拐到了苏家头上,田夫人下意识抬头看他。
田承忠哼了一声,面色陡然阴沉:“我看苏家这日子过的是太舒服了,当年的事大家都给他们留着脸呢,所以才说爵位暂时收回,什么暂时收回,就该夺爵!”
说到底,女儿被算计了,田承忠心里还是万分不爽的。
他知道自己女儿使坏在先,也知道自己女儿技不如人。
但是天底下的父母没有不护短的,他觉得自己维护自己女儿也是天经地义之事,要怪就只能怪永定伯府日薄西山。
田夫人心中有些惴惴,催促他:“您怎么忽然这么说?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她又苦口婆心的劝:“国公爷,您跟太后娘娘自然是为了蕊儿好,但是有些事也不能操之过急,蕊儿本来就是有错在先,她也该得一些教训了.....”
“说什么呢?”田承忠哼笑一声:“你以为我是蕊儿,冲动之下就去对付人?苏家那事儿,是自找的,有人把当年的事翻出来了,他们完了。”
当年的事?
田夫人心中惊跳,想到当年的事,自然而然的就猜到是跟围场的事情有关。
联想到近日的暗潮汹涌,她知道这是各方在斗法、
现如今看来,是又有人出招了。
揉了揉太阳穴,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和心情,田夫人才缓缓道:“国公爷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别说一半留一半呀!苏家再怎么样,还有老太太在呢,圣上对她还算是优容,再加上还有位贺太太,听说圣上对贺太太极为宽容,前些天过端午,还专程带着她一道去奉先殿给先皇后娘娘供奉......”
人人都能看得出来贺太太是真的得元丰帝的宠信,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苏家只要不是犯了大错,元丰帝自然就会爱屋及乌,给苏家一些脸面的。
田承忠呵了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和嘲讽:“是又如何?贺太太是被圣上高看一眼,但是若是苏家当年涉嫌通敌呢?”
通敌?!
这是怎么说?
田夫人睁大眼睛,下意识紧张的攥紧了拳头,隐隐约约有了个念头。
田承忠已经冷笑出声了:“所以我说,苏家那个丫头,也不过就是蹦达一时罢了。靠着苏家?我让她刚认回来的亲就要跟着一道跟着老苏去地下!她以为她是谁?蚍蜉也妄图撼大树,她们苏家在这盛京不过是个蝼蚁罢了,得罪了徐家,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竟然还敢回头来算计我们!”
原来是徐家。
田夫人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惊心。
不知不觉之间,盛京的形势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出多少事。
她看着志得意满的丈夫,欲言又止。
田承忠却已经摆了摆手,不在意的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这事儿咱们不搀和进去,反正跟咱们关系不大。我只是跟你说,让你告诉蕊儿,让她心中有数,什么聪明不聪明的,若是没有家族护持,还不一样一脚就被踩死了?”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高烧
田夫人当然不会真的去跟田蕊说这些,这个丫头本来就心高气傲自以为是,若是再告诉她这些,那她还不得翻了天去了?
她只是忧心忡忡的回了自己的寝室,有些头痛的靠在引枕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田循轻手轻脚的进来了,见她在贵妃榻上靠着,就急忙去拿了毯子过来给田夫人盖上。
田夫人一下子就惊醒了,见是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点儿笑意,拉着她一道坐下:“你姐姐怎么样了?”
“听劝了,没再吵嚷着要去找苏邀的麻烦。”田循替田夫人将毯子往上提了提,很耐心的安抚田夫人:“您也别太着急了,她也是太自负了,如今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总会长教训的。”
“但愿如此。”田夫人有些疲倦的叹了一声,想到什么又拉住田循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小循,你跟你姐姐不同,自来就乖巧懂事知分寸,你可千万别跟你姐姐一样伤我的心......”
她说着就实在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去当那个侧妃有什么好?咱们以后去王府,是按亲戚走,还是按姨娘的亲戚走?头都抬不起来!哪怕她真的有那个命,当了正妃,宫里的日子岂是好过的?”
皇帝总会有新鲜的宠妃。
为什么非得要去趟这趟浑水不可?
田循明白母亲的慌张和不甘,她笑了笑,低下头去给母亲倒了杯茶,十分自若的道:“娘,人各有命,选了什么路,好好的走完就是了。”
田夫人听着就更觉得不祥,握着茶杯喝了口茶果断的重申:“现在她的事儿我是管不了了,只能帮着她尽量把路给走好。可你不同,小循,你是真聪明,可千万别跟她学着眼高手低,心高气傲。”
“是。”田循微笑着回望母亲:“您放心吧,我跟姐姐是完全不同的。”
田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怔怔的道:“真是冤孽,也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后悔。”
田循仍旧还是十足镇定自若的模样,笑着道:“娘亲与其担忧这些还十分遥远的事儿,不如先想一想怎么让姐姐出了这口气,她可对苏邀恨之入骨,虽然我一直劝着她,但是也不能保证她就不做出什么错事来-----主要是这位苏姑娘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我只怕苏邀到时候主动挑衅。”
田夫人立即就明白过来女儿的意思,她摇了摇头:“这倒不必担心,你爹爹说,苏家很快就有大麻烦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不必我说你也明白。你不要直接跟她说,多多说些话震慑震慑她,不许她胡闹。”
若是跟章静蝉一样,最后连个侧妃也当不上,那这辈子就真是完了。
田循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却也并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笑着应是。
苏家此刻忙碌的很。苏杏仪忙活着安顿好了家里的事,才去给苏老太太请安,苏老太太笑了笑,很是慈爱的看着她心疼的道:“真是辛苦你了,如今一大摊子的事儿。”
“您怎么这么说?”苏杏仪欢欢喜喜的帮苏老太太按捏肩膀,笑道:“嵘哥儿愿意出去走动,我心里高兴都还来不及,再说了,闲着没事做才真是叫人闷得发慌呢。”
“说起来也真是怪了,不知道怎么的,嵘哥儿就是跟幺幺亲近。”苏老太太有些感叹,却也很生欢喜:“这或许就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到了,否则你瞧,幺幺跟苏桉就十分不对付,恨不得彼此咬下彼此的一块肉来。”
说起这个,苏杏仪也忍不住感叹:“可不是,嵘哥儿还不是一样,换做从前,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主动说要去谁家做客的,这一次他却主动要去沈家,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桩大好事。”
当初鄙薄沈家,觉得沈家是商户人家丢脸的也是苏三太太和苏桉,但是苏老太太自己对于此倒不是很在意。
说句难听些的,他们那是没脑子,根本就不明白自家也是在走钢丝,一不注意就要粉身碎骨的。
也因此,苏嵘能够放下身段,并不跟苏桉那等盲目自大的纨绔一样嫌弃沈家,对于苏老太太来说,实在是乐见其成。
她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是啊,他自章家那件事之后,几乎就只在河东书院跟家中两头跑,如今眼看着他能慢慢走出去,实在是一件大好事。若是这回申大夫真的能够治好他的腿,那我就更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苏杏仪蹲下身来,将头靠在苏老太太膝上,亲昵又乖巧的低声道:“会的祖母,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把日子越过越好的。”
正说着,外头就传来纪妈妈的声音,苏杏仪擦了擦眼角,看了苏老太太一眼,见苏老太太点头,便让纪妈妈进来。
“老太太,大小姐,二房的吴妈妈来了。”纪妈妈行了个礼,自己似乎也有些困惑。
苏杏仪也讶异的抬了抬眉,看向了苏老太太。
苏二太太自来都是冷清的性子,一门心思的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并且对子女极度严苛,从来不曾来老太太跟前晃悠的。
今儿这是怎么了?
可诧异归诧异,她还是点了点头,让纪妈妈把吴妈妈给带进来。
吴妈妈一进来就跪倒在地上,哭着求苏杏仪和苏老太太帮二房请大夫。
苏老太太就忍不住皱眉:“谁病了?”
“是九少爷病了。”吴妈妈惊慌失措,在苏老太太跟前战战兢兢的:“病的厉害,烧了两天了,上午退下去了下午就又烧起来,二太太实在是没了法子,让我来求老太太给请个太医瞧瞧......”
苏老太太忍不住有些厌烦。
她是不喜欢管家里的事没错,也的确是对二房三房都淡淡的,但是却也绝不是个苛待人的性子,更别提是小孩子了。
苏二太太总是一副防备警惕她这个婆婆会害她们的架势,着实是叫人有些厌恶。
她哼了一声:“烧了几天了,现在才来说要请太医?!”
冠上珠华 一百一十一·仇视
二房深居简出,除了领月例之外,恨不得都不出那座院子,吴妈妈等人也都只是缩在院子里做事,根本没能在府里领份差事做,也因此没练出胆子,一听苏老太太语气不对,当即打了个冷颤抖抖索索的解释:“二太太说,若是自己能退下去,也免得麻烦人......”
什么麻烦人?
根本就是小心地过了头。
苏老太太忍不住生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最近苏杏仪和苏邀管理后宅之后,也不是没请二夫人她们一道用饭或是小聚,可二房从来也没出过门。
上次九少爷苏征因为恰好去了苏邀的院子,被苏邀留着吃了顿点心,听说还惹得苏二太太回去以后大发雷霆,以贪吃为由把苏征给罚在天井里跪了半夜。
什么事都要有个分寸。
像苏三太太那样恨不得什么都管自然是不让人喜欢,但是跟苏二太太那样觉得别人身上都有毒一样的德性也真是让人吃不消。
至少苏老太太是十分不喜欢苏二太太那看谁都是贼的性子。
这一次听见说是因为这个缘故耽搁了给孩子看病,她几乎都要被气笑了,嘲讽的道:“我倒是敢请,只怕她还不敢让人看。”
这一语双关,说得吴妈妈的脸色发白。
还是苏杏仪咳嗽了几声,急忙打了圆场,一面让人出去找李瑞拿名帖去请太医,一面对吴妈妈道:“我过去看看小九。”
吴妈妈顿时松了口气,仓惶的应是,领着苏杏仪回了二房的院子。
苏二太太正在给苏征换头上的湿布,表情焦躁,她边上,六姑娘苏杏恬害怕得直哭。
苏杏仪才进门,就见苏二太太不耐烦的甩脱了苏杏恬的手,怒气冲冲的冲苏杏恬怒吼:“哭哭哭,出了事才哭又有什么用?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若是你弟弟有什么不好,你仔细你的皮!”
吴妈妈急忙喊了一声二太太,陪着笑小心的道:“大姑娘来了。”
苏二太太转过脸来,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站起身来:“是大姑娘来了,快请坐。”一面又低声呵斥苏杏恬:“还不起来,屎糊住了你的眼?!”
苏杏仪的脚步一顿,皱起眉头去看苏杏恬,就见苏杏恬眼泪汪汪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大姐姐。
她心中顿时忍不住发酸。
早就听说苏二太太对孩子极为严苛,但是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粗暴,她点了点头,上前摸了摸苏杏恬的头,就走到床边探了探苏征的额头,又有些吃惊的道:“烧的这样厉害!”
苏二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都是他自己贪吃惹出来的祸!我都说过他身子不好,许多东西吃不得,他偏要嘴馋,这也是他自己自找的!”
苏杏恬睁大眼睛十分不安,搓弄着自己的衣摆,面色苍白凄惶。
苏杏仪想到之前的事,心中明白苏二太太这是在指桑骂槐,说是苏邀害的苏征成了这样,再好的性子也不由得有了怒气,淡淡的道:“二婶,有病治病,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的话,否则岂不是让他更加病中不安吗?”
苏二太太冷哼一声。
正说着,外头吴妈妈又惊又怕的进来回禀:“二太太,大姑娘,大少爷并四姑娘来了,说是才从外头回来,听说九少爷生病了,直接赶过来的。”
苏二太太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只能强忍着怒气道:“请进来吧。”
说话间苏嵘跟苏邀已经进来了,先跟苏二太太问了安,苏嵘才问:“怎么听说小九病了,病的严重么?”
二房素来是恨不得当隐形人,不跟其他房头接触一刻的,能让苏二太太求到苏老太太跟前去请太医,苏嵘跟苏邀都有些担心,就直接过来了,连衣裳都还没换。
苏二太太的态度淡淡的:“劳烦大少爷和四姑娘操心了,就是贪吃惹出来的祸事,高烧不退三天了。”
苏邀的动作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苏二太太一眼。
前几天苏征跟苏杏恬两个人在花园里玩,身边又没有妈妈在,她正巧从议事厅准备回去,刚好碰见,就带着她们两个一道去了自己的院子。
后来吴妈妈就带着人找来了。
当时是沈妈妈跟着一道把两个孩子送回二房去的,回来以后沈妈妈气的了不得,说是苏二太太竟然二话不说把苏杏恬打了一顿,还让苏征去天井跪了,说他们私自跑出去玩,耽误了功课。
苏邀当时就觉得不对。
但是别人管教孩子,对方又是长辈,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便也没太在意。
可现在看来.....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苏杏恬,却见苏杏恬正忐忑不安的立在一边,像是一只鸵鸟,埋着头不敢抬起来,手指都被指甲抠烂了。
她忍不住吃惊。
不过就是去她那里玩了一会儿,吃了一些点心,何至于此?
“没事就好。”苏嵘自然察觉到了苏二太太的态度,他挑眉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苏征,沉声道:“二婶,听说你前些天因为小九贪玩就罚他跪了半夜的天井,小孩子虽然要严格管教,可也得适度才好,别逼得太紧了。”
苏二太太僵硬着脸,连一个笑都扯不出来了,平平板板的沉着脸道:“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该如何管教。”
苏杏仪心中眉头大皱,扯了扯苏嵘的衣裳,到了这个时候,也实在是维持不住笑脸了,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夫待会儿就过来。”
说罢便率先出了门。
苏嵘跟苏邀也一道跟在后面。
等到出了二房的院子,拐进了花园那边的石径,苏嵘看了苏邀一眼,轻声问:“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二婶似乎是故意在针对你?”
的确是如此,苏邀转过头看着他:“大哥你也看的出来?”
苏杏仪就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是有缘故的,你不知道......”她咳嗽了一声,慢慢的道:“当初二婶跟三婶之间有些误会,而且还出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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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苏三太太跟苏二太太还有恩怨在先。
怪不得她觉得苏二太太对她似乎敌意格外的重,原来如此,可她又有些不解:“就算是如此.....”
至于如此反应过度吗?
苏杏仪沉默一瞬,拂开了身边的一根树枝,才又紧跟着道:“你不知道,二婶除了六妹跟小九之外,还有一个儿子,是行八的,比小九大一些。有一次,二婶跟三婶之间起了冲突,而后不久,八弟就失足坠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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