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他还没有从北洋集团的肆意攻击中,嗅到火药气味,以为这种攻击和人民党、章太炎的攻击一样,无非是政坛之常见事物。根本无非区分这两者的根本不同。当有人告知“敌人”恐有加害阴谋,劝他先为戒备时,他也不相信,并说:“吾一生光明磊落。无夙怨、无私仇,光天化日之政客竞争,安有此种卑劣残忍之手段?吾意异党及官僚中人未必有此,此谣言耳,岂以此懈吾责任哉?”
宋教仁错了,暗杀他阴谋正在加紧进行,元凶不是别人,正是北京城地袁世凯。
除掉宋教仁。是袁世凯处心积虑的想法,随着国民党赢得第一大党的地位和国会开会日子的临近,这种愿望就更加迫切。这种话对手下不好明说,在自己儿子面前,却不加掩饰,特别是每次读到宋教仁在各地激烈攻击袁世凯的演说内容,袁世凯总要发脾气。对这个软硬不吃,金钱美女都无法打动地国民党新贵。他准备要动用最后手段了。
三月的一天。已是日黑时分,一辆黑色小汽车飞驰而来。路上行人忙不迭的让路。小车开得极为顺畅,不多时便在一座宅子门前嘎然停住。此处不是别人,正是赵秉钧的家。一个身穿貂皮大衣、头戴海獭皮礼帽地人,从车门里闪了出来,警惕地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异常后,一路一跛地溜进了赵寓,他便是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
赵秉钧公馆不大,但还是十分气派,在后面的一间小厅里,壁炉火旺,灯光通明,不时传出一阵男人得意且淫荡的笑声和女人们娇柔造作的怪叫声。袁克定闻声,收住脚步,身子斜立在后院门前石阶上,他很熟悉赵秉钧这个习惯:每天晚饭后,若无紧急公务,他总要和妻妾们在这小厅间玩一阵牌,下几盘赌注,妻妾中谁能连赢局,这天晚上便可得到赵的宠爱。
赵的仆人对袁克定也很熟悉,知道他此时亲自上门,必有急事。见他在院阶上驻足,仆人便匆匆往小厅跑去。
穿着长袍马褂的赵秉钧,一听来报,“哗”地一声,挥手推开面前的麻将牌,起身离座,急步跨出小厅,迎至门前。一居然是袁克定,心里不由一惊:通常到了这般时辰,这位“大爷”除了去逛八大胡同,是绝不出门的,即使有要务急事,也都是挂个电话叫自己去一趟罢了。今晚,到底有什么特别要紧事犯得着亲自出马了?
“大爷驾到,未曾远迎……”赵秉钧的客套话刚—出口,袁克定一扬手,又向他瞟了一眼,他便知事非寻常,慌忙把后边的话咽下,赶紧把袁克定引到二楼一间密室内。刚把密室的门拴上,还未坐定,这位公子便抢先开了口:
“赵叔,外面风声很紧,谅必你也有所闻了吧。”
“风声?”赵秉钧装糊涂。
“你真不知道?”袁克定很气恼赵秉钧的这种态度,但还是按奈下火气,面带笑容的说,“我是说国会大选。”
“哦!”赵秉钧随即条件反射般地应了一声,“现在人民党和国民党笔战、嘴仗打得很凶……这段时间还发展到了相互用炸弹……”
袁克定很不耐烦地用手制止住了赵秉钧地介绍:“这我都知道,我是说我们怎么办?”
“我们?”赵秉钧又是一愣。
袁克定吃不准了,对方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国会选举揭晓后,大势不好!宋教仁野心倒不小。我爹早就出他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了。”
赵秉钧默然无语,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虽然眼下人民党和国民党之间吵得很凶,但国民党毕竟是第一大党,席位数几乎等于其它四党加起来地总和,这组阁的权力,恐怕还是要落到他们手里。”
“嗯!”赵秉钧不知道袁克定究竟想说什么,还是礼节性地应了一句。
袁克定见赵秉钧直楞楞地站着。急忙又说道:“赵叔,你想到过吗?若让这个不识抬举地东西出山组阁,到那时,他登上国务总理的宝座,你就得卷铺盖,我爹即使在位,也只能是个徒有虚名的大总统,我们的天下就算完了。”
“唉。这个‘梁山宋江’,年纪不大,手腕倒是挺厉害的,真他妈的厉害!”赵秉钧为表示效忠袁世凯,连骂了几声。但似乎这话只是说给对面的袁克定听的。
“我爹说了,总统总统,就要统管天下。手上无权,听人使唤是决计不行地。如果当总统是受人摆布。仅仅是用来当聋子的耳朵――摆设,这样的总统,他是绝对不当的。”
“那是,那是。”赵秉钧连忙奉承着。
袁克定见时机已经有几分成熟,便拧开一颗大衣钮扣,伸手从内襟口袋里取出一支乌黑锃亮的小手枪,尔后又掏出一个小蜡纸包,轻轻地放在漆木桌上。沉着脸说:“我爹口谕,务必在四月初国会开会之前.把‘梁山匪魁宋江’除掉,这支手枪和5发带剧毒弹头的子弹,由你物色一个绝对可靠又有胆量的人去执行,不得有误!事成之后,我爹应诺从向六国银行团的借款中支取0万英镑予以重赏。”
赵秉钧听罢这番口谕,犹如当头挨了一棒,脑子发胀。手脚发麻。两眼盯着桌子上地手枪和子弹。
“赵叔,你这桩事……嘿嘿……”袁克定奸笑了几声。
赵秉钧立即意识到:若不马上应下这桩秘密差事。必得招致杀身之祸。可是宋教仁是国民党要员,能轻易暗杀?不要杀人不成,反而给自己横添麻烦。
对面的袁克定仿佛穿了他的心思,给他打气道:“赵叔,您甭担心!现在局面对我们很有利!”
“有利?”赵秉钧脑子里转了半天,找不到丝毫有利的证据。
袁克定见他不开窍,只能继续打气说:“现在人民党和国民党之间矛盾闹得很深,前些时候,两家的报纸已互相伺候过炸弹了,应该说结上梁子了……这几天,人民党地章疯子又遭到人暗杀,虽然性命无忧,但谁都知道肯定是国民党干的……你要是尽快出手,把‘梁山匪魁’搞掉,别人必然不会怀疑你,肯定会怀疑人民党和秦时竹下手干的。到那时……嘿嘿。”
袁克定意犹未尽地说下去:“我爹说了,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一方面除掉了我们地心腹大患,另一方面又能嫁祸给人民党和秦时竹,这种买卖可划得来呢!特别是您赵叔,一下子扳倒了国民党、人民党两个大党,这总理的位置,我是稳当当的,将来我爹百年之后,做总统也是……啊,呵呵!”
赵秉钧听他说到这里,知道推脱已是无用,只能强掩着内心惊惶,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两手垂立,摆出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不卑不亢地说道:“总统口渝,秉钧俯首听命,绝对服从,只是这合适的人嘛……唯恐一时难以选到。”
听赵秉钧说到这里,袁克定的脸已经越来越长了。
赵秉钧了袁克定的脸色,钓足胃口后继续说道:“……不过,我将尽力物色人员,尽快去干。”
“赵叔,我爹一向是把你当亲兄弟待,这一回,就你的手段了。我爹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梁山宋江’回到北京之前……”袁克定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对凶恶地眼睛瞪了瞪桌上的手枪和子弹。
送走了袁克定,赵秉钧回到密室,视线一触及到桌上的手枪和子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上,哀叹一声,垂首沉思起来,到底派谁去干呢?
暗杀是机密事,不挑选心腹是不行的,暗杀宋教仁更是机密中的机密,不但人选要能干,而且要绝对可靠。赵秉钧一整天都在想这个事情,脑袋昏昏沉沉的,连例行的签字都签错了好几处,幸亏手下人提醒,才没有闹笑话。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内务部秘书长洪述祖赵秉钧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忙问道。
洪字荫之,人称“洪杀胚”,江苏常州人,早年当过刘铭传地幕僚,后来又当过湖南巡抚俞廉三地幕僚。民国后充当内务部秘书长,实际上是赵秉钧指挥下的侦探头目。
应该说,跟着赵秉钧,洪述祖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地事,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放心吗?赵秉钧本来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现在睁开双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后者。
“大人?”洪述祖今天一上班就知道赵秉钧有心事,很想找机会问问,但苦于开不了口,眼下逮住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大人莫非有什么为难之事?”
“是啊!”赵秉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洪述祖小心翼翼地试探,能让赵秉钧发愁成这样的,肯定不是小事。
“你?”赵秉钧眼睛猛的一抬,洪述祖虽说也参与了不少勾当,但毕竟都是小打小闹,可靠吗?
“倘若大人不弃,卑职斗胆问一声,究竟是何缘故?若有用卑职之处,请您尽管吩咐。”
“我有一桩惊天的大事,你敢做吗?”
“我?”现在轮到洪述祖发愣了,他咬咬牙说道:“大人请讲,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国势 第174章 中俄谈判
第74章 中俄谈判
“不用你赴汤蹈火。”赵秉钧摇摇头,把他叫到身边,咬了一阵耳朵后将整个事情交待了一遍,只是没说是袁世凯的意思。
洪述祖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虽然赵秉钧没有明说是袁世凯授意,只是隐隐约约地提到宋教仁对其总理宝座的野心,但他知道,如果光赵秉钧这么想,他就根本不会犯愁了。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害怕,这么机密的事情,给主子当走狗也是件可怕的事情,事情办妥了,有可能被灭口,办不妥,那也可能被清洗掉。更为棘手的是,眼下赵秉钧已对自己和盘托出,若是不应承,恐怕难逃杀身之祸。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害怕起来。
“怎么?害怕了?”赵秉钧盯着他,用恶狠狠的眼神着,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我在考虑怎么办?”被赵秉钧出了心思,洪述祖一阵心慌,但嘴上还是很强硬。他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这事情风险虽大,但可预期的回报也很可观……
果然,赵秉钧不动声色地说:“事成之后,我给你大洋0万,将来内务次长的位置,我也会向大总统推荐的。”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洪述祖一咬牙,说道:“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好,你去物色一个得力的人去完成,最好不要从内务部里挑选,一定要选个和我们毫无瓜葛的。”
“是!”
洪述祖虽然揽下了“业务”,但他也不可能直接下手杀人,他也要物色得力人手。从赵秉钧处取来手枪和带毒子弹后,他就开始琢磨。洪述祖和赵秉钧不同,在南方颇有关系,与三教九流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既然要除掉宋教仁。而且要在他来北京之前就下手,这样合适的人选只能在南方挑选。
想来想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他的酒肉朋友,应桂馨。
应桂馨是浙江宁波人,稍有家产,曾承父命在家乡办理学堂,后因仗势欺人,避捕出亡上海。成为上海流氓、帮会头目。武昌起义前,陈其美在沪组织秘密革命团体,曾借应家在沪的房屋作为据点。上海光复后,陈其美委应为上海都督府谍报科长。孙中山归国到上海,陈其美命谍报、庶务两科负责照料,应桂馨在上海组织卫队,护送孙中山到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很是风光了一回。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洪述祖是决不会动他地脑筋的。理由很明显,此人和国民党交往甚密,如果派他去执行这个任务,岂非缘木求鱼?但洪述祖和应桂馨交往多年,深知他的禀性。他绝对不是真的赞同革命而与国民党(同盟会)来往,他中的无非是一旦国民党掌权后,他可以谋取一个好的地位或者大把的银子。
可惜这两个愿望国民党都不能满足他。临时政府解散,程德全接手上海地盘后。应桂馨就失去了官职,更加要命的是,应桂馨平时花销甚大,又担任国民共进会地头领,爱讲排场,远远入不敷出。最后一点关键之处在于,陈其美利用会党掌握上海政权后,因为应桂馨野心很大。不像别的会党那样容易打发,故而双方产生了不少矛盾,应已经屡次扬言要给“过河拆桥”的陈其美一点好。
一个流氓,一个与国民党有矛盾的人,一个没有政治气节的人,一个缺钱花的人,一个与内务部无关的人,在洪述祖来是最合适不过了。只要他稍加引诱。对方就会乖乖上钩。为了稳妥起见,洪述祖首先安排在上海的小喽罗给应带去一封密信。说有大富贵云云。惹得对方心动不已,连连追问是何?洪述祖老谋深算,故意拖延几天,直到把对方地胃口吊足了才全盘托出。果然不出所料,本来应桂馨还有点犹豫,但在“事成之后赏金5万大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立即就应承下来。
只是应桂馨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影响的人物,自己出手容易被人发觉,他也得找一个杀手完成任务。找会党中人肯定是不行的,一来会党党徒和国民党关系密切,说不定就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二来,即使有个别无耻之徒见利忘义愿意替他干,也很容易走漏风声。应桂馨的想法和赵秉钧一样,必须得找一个外地人,一个和他根本没有什么联系或深交的人。当然,洪述祖在交待任务时并没有说出赵秉钧地名字,但应桂馨心里清楚,洪述祖和宋教仁之间根本没有利害冲突,之所以要下毒手,无非是奉命行事,至于奉谁的命令,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他心里做着美梦,这件事情办好了,不要说5万白花花的大洋,光是和上层之间的这种联系就足以让他怦然心动了。
只是,人还没有物色好,宋教仁即将到上海且不日将离沪回北京。洪述祖一再催促他作好准备,在火车站下手。时间紧迫,不容迟疑,应桂馨一拍脑袋后终于下了决心:不行亲自动手,我应桂馨再大地风浪都经过,不相信就败在这一遭!事情办成后,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主意已定,即刻跳上黄包车,直奔育和坊22号妓女胡翠云家中。
摆上酒菜,一边调笑,一边饮洒,方才下的决心似乎又抛到了九霄云外。
“耍买花瓶否?”叫卖声由远及近。应桂馨听到这个声音,便起身离座,踱步到窗前,探身了,对楼下大喊:“拿过来见识见识。”
原来他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另有一个嗜好,就是收罗古玩。只要他得上眼的,或是巧取,或是豪夺,到手后转卖给香港来的古董商,从中牟利。凭经验,这种沿街叫卖兜售的花瓶中倒有不少是货真价实的珍品。
“哪位先生要花瓶?”卖主在门口问道。应桂馨走下楼去,接过一。果然是明代永乐年之物。弹了弹烟灰问道:“要多少钱?”
“先生就给200元吧。”
应桂馨一听,便宜!但还是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用很熟练地口气还价道:“50元卖不卖?”
卖主还未回话,随后下楼地胡翠云凑过去说:“应先生愿出50元还算得起你,依着我连50元都不要。”说着从应桂馨的衣袋里取出皮夹子,抽出50元人民币,往卖主手里一塞。
卖主叹了口气:“在这位小姐面上,就便宜你50元。说实话。要不派急用,就是00元也不卖。”他一边说,好色的眼光不住地在胡翠云浑身上下乱溜。
应桂馨听他外地口音,生得粗矮壮实,又急着要钱用,心里一亮:何不探探口气?于是立马换了种口气:“这位兄弟虽然是个生意人,倒也爽快,一回生。二回熟,上楼喝一杯如何?”
还没等对方答应,他已经又吩咐说:“翠云,快去添一副杯筷。”
卖主半是贪杯,半是被胡翠云的妖媚勾住了。客气了两句,半推半就上了楼梯。觥筹交错,三杯黄汤落肚,卖主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叫武士英。山西龙门人,今年22岁,行伍出身,曾任清军管带(营长),民国建立后遣散回乡。近因打伤了人,逃来上海,住在鹿野旅馆,因无钱支付宿费。没奈何把当年盗墓得来的古花瓶卖了。
应桂馨有心招揽他,露出一脸江湖义气,拍拍他的肩膀说:“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应某在上海滩还多少有点名气,不是我夸口。在这闸北地界。我说地话能不算数?刚才老弟是秦琼卖马,我算是单雄信了。花瓶如今送回,这50元钱,算是为老弟解燃眉之急。旅馆那边,明天待我挂一个电话去,老弟只管放心住着,即使一年半载也没关系。”
武士英感动不已,深深一揖:“萍水相逢,承蒙仗义,如蒙不弃,愿在门下听从驱策。今后,先生凡有用处,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你道应桂馨这么大方?他实在是找不到人,把心思全部用在这个武士英身上了。只是如何往那个话题引呢?他又有些犯难。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应桂馨长吁短叹,似有满腹心事。武士英见状问道:“先生眉中紧锁,莫非有什么为难之事?可否说出来听听,或许能为先生分担一二。”
应桂馨装出害怕地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不瞒兄弟说,我有个冤家,是个革命党,曾请几个弟兄帮忙,许以重金酬谢,却都胆小不敢。唉,对头不除,心里不畅。”旁边的胡翠云心里暗想,跟了应桂馨这么久,何时听说有这么个对头?肯定是他捏造出来地。
“啪”地一声,武士英一拍桌子,连杯筷都跳了起来:“我一生最恨就是革命党,没有革命党造反,兄弟此时说不定已升为标统了。这革命党何名何姓?现在哪里?让小弟去结果了他。”
“兄弟且不要着急。”应桂馨对方已进入自己的圈套,胸有成竹,有心要激他一激,“此人党羽颇多,平时防备甚严,只怕难以得手,一旦出了差错,反倒连累了兄弟。”
武士英拍拍胸脯:“先生慷慨解囊,待我一片赤心,知恩不报非君子,这件事就包在小弟身上。兄弟枪法还过得去,必能不负所望。”
应桂馨好不高兴:“这就拜托老弟了,事成以后,另以5000元相报。”
这一夜,应桂馨就把武士英安置在胡翠云处过夜,并反复叮嘱对方这些日子别的地方都不要去,就在旅馆等他联络,后者自然满口答应。
北京城的谈判是开始了,可双方天天唇枪舌剑,怎么也谈不拢。俄国代表的架势压根就不像是来谈判的,倒像是打了胜仗,上门兴师问罪一般,劈头就提出了五点要求:
一、立即释放所有被俘官兵,交还全部装备、物资;
二、立即解除对哈尔滨地围困,国防军返回驻地;
三、追究中**方当事人的责任,要求中国政府做出说明;
四、中国赔偿俄国损失5000万卢布,在冲突中阵亡、负伤的俄军士兵,中国方面也要予以赔偿;
五、中国方面今后要保证尊重俄国在华权益,重新申明包括中东路在内的地区属于俄国势力范围。
唐绍仪笑了,他首先问俄国代表:“贵方一直宣称在冲突中获胜,给我军造成重大伤亡,并没有士兵被俘,如何让我方立即释放俘虏,归还装备?”
他的话一出口,立即就引来一阵窃窃私语地笑声,俄国舆论为了照顾国内形势,拼命鼓噪俄军获得胜利,但外界都知道是国防军获得了胜利,列强对于俄国这种掩耳盗铃的态度,不免感到好笑。
俄国代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自欺欺人地说:“我说的是假如。当然也不排除我军有小部分士兵因受强敌围困,不幸被俘的情况……”
中方谈判首席代表是陆征祥,早年曾出任驻俄公使,对俄国人这种死要面子地作风最是头痛,他在政治上是个糊涂蛋,但对于外交可不是门外汉了,当下反唇相讥:“您刚才说的是假如,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此事还根本没有发生。若是只有少数士兵被俘,那么请问到底是多少?几个?几十个?”
唐绍仪爽朗地笑着:“这个可以由俄国方面说明嘛,假如真是小部分,我们就按照要求遣返好了,他说几个就几个,几十个就几十个,反正是小部分嘛,肯定不会超过数百……”他的潜台词就是,剩下的可见就不是俄国士兵,可以仍由中国方面处置了。
国势 第175章 互不相让
第75章 互不相让
在座的洋大人们又笑了,俄国被俘的士兵都接近万,光校级以上的军官就有三十好几,各国驻沈阳的领事早就去过了,俄国代表睁着眼睛说瞎话,中国方面摆明是要给俄国好。
俄国代表又气又急,脖子一下子梗得老粗,陆征祥见已经给了对方一个教训,就适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下一处:“关于外蒙问题,是本次谈判的先决条件。我方一直主张,外蒙是中国固有且不可分割的领土,对俄国与外蒙伪政府私自签订《俄蒙条约》从来未予承认,现在既然中俄直接谈判,这一问题必须得到解决……”
众人的耳朵开始竖起来了,只听得陆征祥不卑不亢的说:“外蒙活佛、王公、贵族已联合发电,通电全国撤销伪政府,不承认《俄蒙条约》,表示拥护中央,服从民国政府,执行共和方针,目前外蒙治理委员会也已成立,从法理上而言,外蒙是中国之一部分无可置疑!”
俄国公使不服:“你们派出了军队前去,自然由得你们说话,这个通电,我国绝不承认……”
唐绍仪大怒:“我国出兵与否,是我国内政,何时轮得到贵国指手画脚?外蒙从来就不是俄国领土,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俄国代表忍不住了,当即拂袖而去,满心以为其他各国尤其是英法两国代表会一同退席,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其他各国代表一个也没有离席,俄国方面欲造就谈判破裂并把责任推卸给中方的企图破产了。
各国代表为什么不离席?原因无它,利益二字。唐绍仪到北京后,已经去拜访过各国公使了,希望他们在外蒙问题上支持中国。中国方面可以在经济利益上做出一定让步,特别是秦时竹曾经许诺给各国的联合开发计划,可以作为谈判基础。对这一点袁世凯是相当不满意的,他认为,外蒙的权益即使要卖,也应该由中央政府来卖,他不希望将这种主动权拱手让给秦时竹。但各国可不吃这一套,外蒙全部在北疆的控制范围内。不和北疆方面搞好关系,要想顺顺当当地获取权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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