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虽然他一直知道仇刃对傅若狭稍有微词,但仇刃并不是笨蛋,他应该知道傅若狭这个人是万万动不得的。
怕就怕,仇刃知道却非要去做,自以为是地做出糊涂事。
小白叹气......他该不该顺着仇刃的意,将这件事情报告给管事呢。
毕竟仇刃的出发点是为了楚夏国,不让临昭王和傅若狭联手对付楚夏国,虽然目前构不成威胁,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傅若狭这人对管事的影响太大了,所以仇刃才会敌视傅若狭。
如实禀告的话,仇刃做出威胁傅若狭性命的事情,管事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若是顺着仇刃的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的话,只怕仇刃将来还会伺机对付傅若狭,到时候管事只会更加怒不可遏。
烦烦烦,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啦!
少年人郁闷地挠墙,一大清早的就愁眉苦脸,觉得全世界都与他作对一般。
有武师起床后晨练,看到他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张望,差点变成一个望夫石,便推搡了他一把,而后才小声道:“小白你可给我打起精神,刚才那个傅府的二小姐来过了罢?”
“你听见了?”小白回头看他。
武师皱皱眉,夸张道:“我们几个想来浅眠,她却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可不全给她吵醒了。”
见小白不回话,面色恍惚,他想了想,又小声问他:“小白,你问的那几个问题,可是在怀疑仇大哥?”
这人也真是个心思缜密的。
其实这院子里住着的,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各个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啊......段君兰避着莫桑将他们训练了起来,只听他一人吩咐,将他们召集在上京开了一家武堂。
看着只是一间寻常的武堂,甚至还有几分招摇,但背地里做的事......
晨起的风有几分料峭,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一个激灵。
小白素来怕冷,连忙紧了紧外袍,瞥那人一眼:“没有怀不怀疑一说,我们都是为管事做事,一切听管事的吩咐,管事要我信任他,那便怀疑不得,若是管事也觉得他做错了事情不能信任,那我也没办法。”
说罢,打了个哈欠往院内走去。
却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人的脸色微变,眼神幽深,在他身上划过,最终又移了开去。(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37 带着娃娃去办公
九月金秋,江南风光无限。
整个扬州城内的气氛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繁华热闹的景象之下似乎有一股暗涌在悄悄酝酿着,等待着时机,打破这层繁华平静的假象。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众人却又无法细细说出。
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都知道,这扬州城里来了一位不得了的贵客——当今圣上。
圣上既然是微服私访,难道不应该低调一些么,若是有人趁机刺杀他可如何是好?偏偏这位圣上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每回出行都将动静闹得极大。刚来那几日喜欢往古玩城里逛,银子就和泼水一般地往外丢,听着就让人心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只大肥羊。
过了两天,这只大肥羊又迷上了各色扬州美食,动辄便去太守府上坐上两圈,问苏太守要来扬州城的美食名单,然后他一家一家找过去,吃个尽兴。
又过了几天,这不知民间疾苦的贵公子又迷上了逛扬州城的风月场所,每回出行身边都带着一个大美人,燕瘦环肥高矮胖瘦,每天都不重样,传闻为了一个花魁姑娘,他更是一掷万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大家起先还战战兢兢地跑去和苏太守商量,虽然皇上是打着微服私访的名号,但现在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中谁不知道皇帝在这里,大家要不要找个机会拜见一下皇上,免得皇上到时候追究起来,这可大事不妙了。
苏太守亦是愁眉苦脸,最后幽幽地叹一口气,摆了摆手拒绝了。只道这位爷啊,似乎还真没心思去玩勾心斗角的那一套,他来扬州城就好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好容易放了出来,赶紧抓紧时间寻欢作乐,花前月下。
官绅富豪们心底也松了口气,想起京中对这位圣上的评价。从太子时期便不学无术。每日和一堆狐朋狗友拉帮结派,以欺负他人为乐。当了皇帝之后亦没什么皇帝的架子,除了吃喝用度上节俭了一番给百姓做做样子。其他该享受该偷懒的,他一件没落下。
上位两年大的功绩一样也没,小的功绩......大家心知肚明,都是那位三朝元老的陆相爷替他做的。哪里需要小皇帝操心。
想通了之后,大家心情顿时开阔了不少。毕竟这几日自家名下的产业多少也有收到小皇帝的“供奉”,商人的心思啊,反倒希望小皇帝多在扬州城逗留几日,给他们多送点银两。
有几个比较小心谨慎的还是不放心。叮嘱下面办事的人若是碰上这位圣上,就少将店内的东西送上去,也不许拿暗地里的那一套唬他。将来万一追究起来,可得惹祸上身。
不管怎么说。当今圣上是只有钱的冤大头这件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因此当他三天两头往太守府跑的时候,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只当他又跑去找太守打听哪家的美食可口,哪家的姑娘俊俏,哪里的山水秀美,这位爷可是专程来玩的。
但究竟问了什么,却只有太守本人知道。
眼下太守府的后院,外头站着四个黑衣人在院子中把守着,暗处还有四位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气氛凝滞。
自早上小皇帝离开之后,苏太守便一人进了这间院子,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也不许姨娘夫人们擅自进来。
似乎在见一位尊贵的客人......但既然是见客人,为何他面色苍白,冷汗涔涔?
房内,门窗紧闭,窗帘也拉得紧紧,外头明明是青天白日,但这厢房之内却有几分阴沉得吓人。九月的天气还是有几分燥热的,但这厢房内的温度却有几分阴森冰冷......苏太守摸一把额间的汗水,才知道这阴森冰冷的感觉并非来自天气的冷热,而是来自自己心中的恐惧。
对面那个黑衣锦袍的男子,面色淡然,无悲无喜,甚至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娃娃时候,眼中还带着继续温暖柔和,但他就是觉得心中恐惧不已。
就是这个男子啊!这个青衣门背后最大的掌权者......
小豆包今日睡醒了,在男子怀里舒舒服服地打了两个滚,眨巴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漂亮的房间......但是光线不大明亮......吓得战战兢兢的人小心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大气也不敢出......
最后视线回到自己面前的男子身上。
咦咦?不对劲!
小豆包眼睛又眨啊眨,最终确定抱着自己的这人果真不是平日的样子,顿时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那人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伸出大掌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小豆包吸了口气,钻入鼻腔,并包裹着自己全身的气味当真又是熟悉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好奇......这人的脸,怎么不一样了呢?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这人洗了把脸,然后从包裹里头掏出了一张薄薄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脸上,过了一会儿,脸就变了样子!可神奇了!
小豆包恍然大唔,想明白了之后,便挥舞着一双小爪子去扯那人的下巴,似乎想要验证什么一般。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他想要说些什么,平日里听大家说话,似乎很有趣,他记下来不少,但是怎么也学不好。
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呢,小豆包苦恼了......他想摸摸那人的脸啊......
苏太守一脸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段君兰的脸色,视线在他怀中的娃娃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他脸上。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右护法竟然会抱着一个小娃娃召见他。以至于刚见面的时候他差点惊呆了,嗫嚅了老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不知道是该秉公说事。还是先夸赞一下小娃娃,套套近乎......
苏太守心中困惑不已?右护法及时成亲了?连娃娃都有了?
应该没有罢,毕竟右护法成亲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青衣门内怎么可能没有丁点消息传过来。
不过苏太守马上又释怀了,摇头笑了笑,暗暗骂自己愚笨,这小娃娃只要是男女都能生。哪里规定一定要成亲了才能生呐!
凝滞的气氛被这小娃娃一闹腾。倒是轻松了一点,苏太守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对上座的那人道:“启禀右护法。皇上并不如外面说传扬的那般,我倒以为皇帝心思缜密,且聪慧伶俐,他来扬州这日子做的事情都不是没有理由的。”
上座的那人安抚着怀里蹦蹦跳跳的小娃娃:“嗯。你继续说下去。”
“众所周知,皇上身边有一支先皇驾崩前就给他安排好的暗卫。先皇走了之后,这支暗卫为皇上所用,权利极高,且不受任何官场规矩的束缚。只听皇上一人的命令行事。且最重要的是,这支暗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大概也是皇室微服私访还敢将动静闹得这么大的原因罢。一旦有人欲图谋害皇上,相比暗卫绝对会在他们动手之前灭了他们的。”
“这几日有人对皇上动手么?”段君兰静静地听着。忽然提问道。
苏太守皱了皱眉,如实禀报:“倒是遇上过一回,皇上来扬州第五日,坊间将他出手买了一块价值四万的石头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故而有一伙见钱眼开的匪徒想要对皇上不利。我在得知皇上到达扬州城的那一日起,便安排了几位高手暗中保护皇上的安全,事情发生之后,我亲自带着捕快将那伙贼人缉拿归案,现在还关在地牢里,拷问了这么多天,似乎并不是受人指使,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苏太守说完,见对面的人若有所思,他又接着补充道:“那次的动静闹得挺大,大概旁人也都知道了皇上虽然是微服私访,但身边有不少高手贴身保护着,所有之后倒是颇为太平的。权贵都以为皇上这回前来单纯地只是为了玩乐,也没听到哪家有什么对付皇上的消息。”
段君兰却似乎并不关心这个,他眉头微微挑起,看向苏太守,话题一转,问道:“......容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是了,扬州城内除了青衣门之外,还有一个势力便是容王的势力,扬州这块肥沃的土地他怎么可能不来插一脚,只不过目前为止都是青衣门占上风罢。
容王敌视青衣门的人,但却不能随意对付青衣门的势力,就拿扬州这一块来讲,若是容王发现了苏太守是青衣门的人,准备扳倒青衣门,也只是随便捏一个罪名的事情罢,但他盘踞在扬州城、甚至扬州周围的势力和各种产业同时也会被青衣门给毁个干净。
青衣门的情报乃天下第一,在这方面相比,容王在明,青衣门在暗,多少占了几分优势的。
段君兰这随口一问,却教苏太守心中一亮,他心中不由对这个年轻的右护法多了几分敬佩之情,他原先更多的是恐惧,现在心中总算明白了他能做右护法的原因了。
“右护法英明,皇上表意上看来只是来玩乐的,甚至种种迹象看上去,似乎有意在对付我们青衣门,但皇上的本意却是想要联合我们青衣门,对付容王。”苏太守现在才说出今日谈话的重点——唐沐打着幌子在对付容王。
容王的势力庞大,从先帝的时候起权势便已经很大了,先帝那种多疑且阴狠的性子,必然不会容许他逍遥太久。只是先帝那时候忙着对付傅家,好容易傅家玩完了,先帝却还没来得及对付容王,却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了,留下容王这个大祸害,险些抢走了皇位。
唐沐虽然看着有些白痴,且不学无术,他到底不是一个笨蛋,知道自己还想多活两年的话,必然要出手灭掉容王才行。眼下找不到机会削弱容王的势力,又怕一出手就逼得容王狗急跳墙,便干脆和青衣门联手对付容王。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自然是没有错的,至少苏太守知道的时候,确实有几分欣喜。
唐沐在扬州城挥霍了这么多日,在外人眼里将自己整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暗地里他却最终着自己消费的每一笔银子,让暗卫追踪着各个势力,区分开容王的,青衣门的,以及其他人的。
这事情不简单,即使他的暗卫可厉害,及时他身为皇帝,这一点就能唬住很多人了,但真要做起来可是麻烦重重,困扰不已。强龙终归压不住地头上,扬州各种势力盘踞在一起,不,应该说整个苏州都是如此,各个势力之间相互制衡,相互磨合,相互维护,唐沐想要钻空子可不是容易事儿......但若是加上青衣门的帮助,这事儿倒轻松不少。
却不料这话一出,段君兰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面色转瞬间变得冰冷,就连方才隐约能在他眼中看到的一丝温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惊得苏太守整个人眩晕起来,连忙道:“右护法息怒,苏某愚钝,敢问有哪里不妥?”
唐沐愿意和青衣门联合对付容王,简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呵、愚钝。”段君兰冷笑,漂亮的容颜紧绷:“谁允你帮助皇上的?”
这话一出,苏太守全身一僵,明白右护法这是在怪罪他擅自做主了,但心中却有几分不平......他是扬州太守,亦是青衣门的苏州总舵主,对苏州对扬州这一片的势力分布再清楚不过,他有能力做出最好的决定。
青衣门在容王的压迫下受了许多的阻力,眼下有机会除掉容王,简直再好不过,皇上有皇上的考量,青衣门有青衣门的利益,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不妥的。右护法实在没理由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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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二十三 038 狡兔死走狗烹
“我以为这是最好的方法,若是不答应皇上的话,容王也不会放过我们青衣门的,还不如反过来先对付他们。”
苏太守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心头的怒意给压了下去,他是扬州城的土皇帝,他亦是青衣门在苏州这一地区权势最大的人,他每年为青衣门带来不少的收入,替青衣门做出了不少的功绩,就连蜀地西域那些个堂主看到他都要礼让三分,右护法这般讽刺他,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说完这话,他才觉得自己的口气重了点,但心中却无一丝的怯意和歉意,倨傲地看着年轻的右护法。
拔高了的声音偷过船纸传向了窗外,离得最近的两个黑衣人听了,俱不禁冷笑着摇了摇头——这人,太得意忘形,自作聪明了。
“哦?你有把握对付容王?或者说,你确定和皇上联手能够成功?”
怀中的小娃娃被他周身的威压惊了惊,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子,而后哆嗦着两条小腿,举起小胳膊摸着他的脸庞......而后伸出了嫩嫩白白的小手抚上了他眉间的褶子。
段君兰一惊,收起了周身的威压,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却见小家伙对上了他的眼睛,灿然一笑。
这还真是......段君兰心中有几分感动,收起了心中最后一丝冷然,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无力的苏太守。
不再如方才那般咄咄逼人,虽然还是紧追不放,但语气已经温和了不少,叹一口气道:“苏太守,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们对付了容王,你有怎么能够确定我们青衣门不会是皇上的下一个目标呢?”
狡兔死走狗烹,唐沐哪种扮猪吃老虎的性子最说不准了。
苏太守似乎当真没有想过这么一面,表情有一刹那的惊慌,而后马上运转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想应该不会的,皇上这几年一直看着我们青衣门壮大。他不仅放任我们。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帮助着我们,也曾经委托过我们青衣门做过几件事。且皇上这次和我承诺过的,只要我们愿意帮助他对付容王。他承诺只要青衣门不威胁到他,他绝不出手打压青衣门......”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渐渐轻了下去,许是连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皇上的话你也信啊......”段君兰摇了摇头,眉头挑起。表情讽刺。
话说到了现在,苏太守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况且于情于理,这种大事情都应该先禀报给右护法,等右护法裁决,他才能执行的。
小豆包最近“站功”已经练成。最喜欢的就是攀着段君兰的脖子,然后各种“蹂、躏”他的美人干爹。
段君兰的眉头一挑,他二话不说便挪着自己的小胖手去摸段君兰的眉头。硬是将他的眉头给抚平了才罢休。
也不怪这小娃娃不喜欢别的“玩具”了,亲眼所见段君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换了一张又一张的面具。方才还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转眼间就变成了冷酷高傲的右护法,这中间的差距之大,实在有趣。好在小豆包清楚他身上的气味,如何也不会认错,只是这么一来,却将段君兰的脸当成了最有趣的“玩具”。
苏太守在旁打量着面前的一幕,也总算知道右护法方才还冷漠阴森得不行,转眼间便又变得平易近人了不少,这中间的功劳都是他怀里的小娃娃干的。庆幸之余不免好奇这小娃娃的身份,竟然能够这么轻易便左右右护法的心思?!
苏太守歉意地一抱拳,道:“抱歉,右护法,苏某有罪,不该擅自做主,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右护法指明一二。”他现在非常庆幸段君兰怀里抱着这么一个小娃娃,他平息了段君兰的怒火,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段君兰瞥了他一眼,一边分心搂着小豆包,一边答道:“戏既然已经做了一半,哪能说收手就收手的,你且继续应付着皇上咱,只是断断记住,再不能将青衣门内部的情况透漏给皇上了。皇上每日问了你什么事情,要你做了什么事情,都如实禀报给我,不论大小,此外要小心注意着容王这边的动静,若是不出差错的话,过两日,容王二子应该就要来扬州了......”
苏太守连忙应下,而后询问要不要给段君兰安排一个好点的别院,总比住枫林庄,虽然是青衣门名下的产业,但总归不能及时保护他。
段君兰摆了摆手.......瞅一眼怀里的小豆包,他得到消息,说若狭已经顺利回了上京,只是生了一场大病,需要休养五六天,万一她来了扬州,他想,她应该会去枫林庄的......
想起了若狭,心思又转了转,叫住了正要告辞离去的苏太守:“苏大人......”
他虽然叫他大人,但没多少恭敬的语气,而且“大人”儿子咬得极重。
苏太守一听,心底咯噔一声,自觉有些不妙,他转头做了一揖:“右护法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却听得段君兰笑意盈盈,面色温和道:“苏太守,我听人来报,说上回门主与你见面的时候,你对门主出言不敬了罢......”慵懒温和的语气,却带着几许不容置喙的威压。
苏太守讶异地皱了皱眉,这过去近一年的事情竟然还能被翻出来算总账?!
他本想解释说自己并没有出言不敬,只是按照礼法规矩,想要看一看门主的令旗罢了,毕竟他又没见过真真的门主!虽然当时左护法亦在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门主的身份了......但他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心底是真的看不起这个门主的。
张了张想要辩解,只是一抬眼对上段君兰洞察一切的深邃眸子,嘴巴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了,似乎料定了一切,无论他在这人面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苏太守最终只能点了点头。暗暗道了声抱歉:“苏某知错,下回定不再犯!”
右护法现在的样子,虽然比起方才阴森冷漠的样子而言要好上许多,却还是教他不寒而栗,再不敢说出苏某不敬的话语,亦没有任何不服气之处,心中有的只有对他的敬佩。以及对自己自作聪明的后悔。
告辞退了出去。而后将门给带好,知道接下来他们就该走地下隧道消失了。
太守府这院子设了机关窍门,地下有个隧道。通先外头,接见青衣门的人可用这个院子里的隧道来掩人耳目。
小豆包见那人离开了,房间内又只剩下段君兰,便又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段君兰身上。小短腿在他腿上踩了踩。张嘴:“咿咿呀呀......”露出了三个小牙齿。
呵、这好动又伶俐的娃儿,和他娘亲如出一辙。
“啊......阿大......”
一声模糊的叫唤传入了段君兰的耳朵。惊得他全身一震,连忙欣喜不已地看着怀里的小团子:“乖,长安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次......”
他的声音很轻柔。循循善诱,小豆包在他熟悉的温柔双眼中绽开了笑容,砸吧砸吧着嘴巴:“阿大......”这次比刚才清楚多了。他在叫他!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段君兰亦懒得纠正他应该叫“阿爹”而不是叫“阿大”。但初为人父,且被自己呵护长大的小娃娃头次开口唤他,这其间的感动简直让人无法言喻。
他度过无数的书,做过无数的词句,明察人心,但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诗词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心中只剩下感动,紧紧搂着怀里的小豆包,感动......
小豆包能够察觉到对方欢喜的心情,眉开眼笑,咯咯的笑声几乎要暖透他的心田。
若狭啊若狭,谢谢你送给我这么一个宝贝,他想。
段君兰料到若狭至少还要五天左右才会来扬州,却断断没有想到自己才到枫林庄,底下的人便窃笑着将他请去了大厅里头,他心中惦念着别的事情,有几分心不在焉,因此也没有察觉到众人眼中的笑意。
待走到了大厅门口,怀中的小奶娃却一下子情绪高涨了起来,在他怀里咯咯地笑着,掂着一双小脚印,四处张望。他疑惑地皱皱眉,以为小豆包饿了,便二话不说抱着小豆包就要转头折去奶妈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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