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清亮的女声:“君兰,怎么不愿见我么?转身就走啦?”话语中满是故作委屈的模样。
段君兰顿时如遭雷劈,双眼晶亮,转头瞧去,果真是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若狭!”他惊呼,声音迫不及待。
她和两个月前相比又瘦了一圈,怀孕和坐月子好不容易将她养起来的肉,又全部消瘦了下去,她身上的皮肤黝黑,是经过了长期的暴晒才会呈现的颜色。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唯有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带着盈盈笑意,温柔地看着他。
他直到见到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这两个月一直都有着她的消息,本以为自己是可以放心的,却不想后来传来的消息却说她迷失在了大漠之中,生死不明,他当时惊慌得差点骑马跑去大漠里寻她。
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会武功,冲动去了大漠的话,扬州这边的事情万一发生了危机,她这个名义上的青衣门门主到时候必然要遭受牵连,所以他必须留在这边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而漠北那边,他亦是出动了各方面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她......真好......
“君兰,你这到底是愿意见我还是不愿意呢?”她舔了舔有些干的下唇,促狭地问他,眼睛看着他怀里的小豆包,却是有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这真是个可恶的人!
段君兰想,总是消失,总是分离,她呀,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见段君兰久久不回答她,若狭有点急了,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段君兰面前,闹不清楚他心中是否还存着怒气,便对着小豆包伸出了双手要抱抱。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还没见到娘亲就,光是闻到她的气味就开心得不行了,眼下娘亲要抱他,便毫不犹豫地投向了娘亲的怀抱。
唔......真的是娘亲啊!
虽然长得有点不一样了,但经历过阿爹给他变脸一事之后,小豆包已经看开了,脸不一样没关系,身上的气味一样就成!
小家伙在她怀里满足地蹭啊蹭,歪着小脑袋在她脸上“啪叽”印下一个吻,直把若狭乐得几乎要跳起了。恨不能拎着小娃娃往空中抛两下,以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但上回这么做的时候,段君兰气得一天不让她抱孩子......
这么一想,才又将视线投向了段君兰身上,见他站在一旁笑着看着自己和小豆包,但眼中有几分失落......
失落?!
若狭可没敢忘记自己对段君兰做了多么可恶的事情,害得段君兰给她带孩子不说,还“强上”了段君兰,明明应该是她对不起段君兰,却还让他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回不了上京了,因此现在回来了,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段君兰,
就连来的路上,也是满心想着,她想要段君兰给小豆包做阿爹。
至于过程该怎么完成,她却是没有想过的......
该怎么做?怎么做勒?直接问他愿不愿意给小豆包做阿爹??
“为什么?”段君兰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额?”若狭抱着小豆包呆呆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我给长安做阿爹?”段君兰的眼中有几分欣喜和期待。
咦?她又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么!
“小豆包挺喜欢你的,而且我觉得你很合适......”若狭迟疑着,缓缓说道。
却被段君兰打断,他面上带着苦笑:“这就是原因么?!”(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39 表白
“为什么?”段君兰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额?”若狭抱着小豆包呆呆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我给长安做阿爹?”段君兰的眼中有几分欣喜和期待,不厌其烦地重复道。
咦?她又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么!
“小豆包挺喜欢你的,而且我觉得你很合适......”若狭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
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段君兰打断,他面上带着苦笑:“这就是原因么?傅若狭,你这人还真是心狠......”
仆人们意识到气氛不对,这个率性的女子原来是小豆包的娘亲,大家想起段君兰对小豆包的宠爱模样,便在心底将若狭当成了右护法的女人,却没想到两人一见面就来了这么一出......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是右护法在追求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在迟疑不定。
若是能有右护法这样子的男人做夫君,可是万年修来的好福气!两人连小娃娃都有了,还这么拖着扛着?
枫林庄的人在一旁看着瞧着,心底亦有着自己的打量。
这女子方才在大厅里听大家说起右护法近来做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欢喜且带着爱意,这个是绝对做不了假的,现在又是闹的哪一出?
“君兰,我......”若狭又开口道,顿了顿,剩下的话语又给塞回了肚子里,看得大家忒心急。
段君兰却给予了十足的耐心,虽然表情还是又几分僵硬和失落,他还是温柔不已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嗯?你怎么了?”
他眼中的柔情都快要腻出水来了。任凭任何铁石心肠的女子都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仆人们在一旁瞧着,难免替自家主子心疼,主子都这么好声好语地和傅若狭说话了,这女人却还是愣在原地装木头。
怀中的小豆包又不安分了,软在娘亲身上贪婪地享受中熟悉的怀抱,闻着娘亲身上好闻的气味。乐得眉开眼笑。
只是待他从娘亲的怀抱里回过神来。抽空看了眼段君兰的表情,见他眼中一片黯然,小小的脑瓜子转悠转悠。也不知道看懂了没有。忽然他嘤咛了两声,在娘亲怀里转了个身子,对着段君兰伸出了双手:“啊......阿大......阿大!”
众人看得清楚听得真切,小奶包忘恩负义之后。总算想起来段君兰这两个月的悉心照顾,终于临阵倒戈。撇开了他家娘亲!
若狭亦是呆了呆,不敢相信小奶包方才竟然开口说话了,她还没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小奶包刚才喊的是段君兰。等她回过神来,小奶包已经被段君兰接了过去,温柔地搂在怀里安慰着。欢喜地亲了又亲。
这个素来温文儒雅的贵公子,今儿却见他动作熟练地抱着小娃娃。眉眼含笑地逗着他,两人一来一回间,气氛融洽,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在旁人看去,倒真是父子之间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
若狭一怔,竟觉得自己被两人给抛弃了一般......
再瞧了瞧周围人的眼神,竟有几分对她的挤兑和敌视,虽然刚才他们还一个个和颜悦色地将她奉为座上宾,恭敬而亲切地给她说起段君兰和小豆包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股子酸涩的情绪只是片刻便消散了去,若狭想,段君兰无疑是个极好的人,且看枫林庄的各位对他打从心底的维护,再看小豆包对他的态度,可见他这两个月将豆包照顾得多好——这孩子与她离开的时候相比,似乎要更为活泼了一些,也长大了一些。
那双无忧无虑的眸子啊,当真是世上最瑰丽的宝贝。
若狭唇角勾起,脆脆地唤了一声:“君兰。”
“怎么了?”段君兰连忙抬眼看了过来,纵然心底有着几分气恼,到底也不舍得对她置之不理。
这个发现教她心底美滋滋的,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以前一心只想着青衣门的事情,一心只惦念着算计他,想要将小豆包托付到他手上,自己好心无牵挂地去报仇。自己永远珍惜不到眼前的东西,不管是父亲,还是小豆包和他。
她啊,差点错过了小豆包的成长,差点错过了他。
“我啊,这次离开去了趟大漠,本想要做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却不想阴差阳错在大漠里头迷了路,我认不得回来的方向,差点就要一命呜呼了......”若狭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不自觉地用手指扯弄着自己的裙摆,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这个发现教段君兰眼前一亮。
他自认是极为熟悉她的,她的心思她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眼下的她熟悉又陌生,却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来得及做么,若是我错过了就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你想到了什么?”段君兰轻轻道,语气放得极为轻柔,带着几分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蛊惑味道。
周围的仆人们心中了然,对若狭的敌意也渐渐消散了去,再瞧一眼自家主子眼中的宠溺和欢喜,俱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一个个往一旁退了出,不想打扰面前这对璧人。
若狭却还是极为不自在,眼睛虽然没有移开,但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追随者仆人们,手心更是将裙摆绞弄成了一团,宣泄着心中的紧张情绪。
但视线再次对上段君兰和小豆包的,心中又是一暖,紧张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竟然还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但是我很后悔,后悔于自己的自大,后悔于自己的高傲。”
“我的人生一向顺风顺水,出生将门世家。周围的人都非常疼爱我,与一般人家的闺阁小姐相比,我要无拘无束得多。许多姑娘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家的院子,但我何其有幸,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广袤的大漠中驰骋沙场,放声大笑。纵然先皇总是为难我们傅家,但天高皇帝远。他也管不到太多。总的来说,我是非常幸运的人......”若狭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眼中光芒闪烁着。让人移不开眼。
段君兰斯文地掩唇一笑:“我很欣慰若狭终于正确地认识到了自己是姑娘家这个事实。”
她以前常年穿着一身男装,他为了哄骗她穿上女装,可算是呕心沥血,想尽办法。但即使她套上了女装。骨子里的豪迈和爽利总是会让人误以为她男扮女装......他并不是介意她对男装的偏爱,而是极为不喜旁人与她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模样,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嫉妒。
是的,非常嫉妒她和自己之外的人亲亲密密的模样。
“你......”她瞪他一眼,跺了跺脚。一时间没察觉段君兰说的是她失忆以前,连忙岔开话题,继续说道:“大约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使得我的性子变得狂放不羁。甚至变得狂妄自大,总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乃我何。没有我做不了的事情。但现在想想,其实离了父亲,离了漠北军,离开了青衣门,甚至摆脱傅家人的头衔的话,我什么都不是。”
不喜欢听她这般否定自己,段君兰出声道:“若狭,并非......”
却被若狭摆了摆手,打断道:“君兰,你听我说完罢。我说的这话并没有错,如果没有这些的背景话,我可能早就死了。可能在很久以前就死在了临昭,可能在一年前死在了平头山的河水中,亦有可能像这回在前几日死在了大漠里......甚至,就连我上次差点被小沐封为宣妃这一点,就足以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被沉塘淹死了,毕竟寻常人家的女子若是落得和我这般的境地,便只有这么一条出路罢,所以我何其有幸!”
段君兰心疼地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轻轻摩挲。
她的手冰冷的吓人,他将她的手完全包容在自己的掌心,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依靠。
小豆包似乎清楚了他家干爹在做什么,又似乎不知道,歪着脑袋瞅了半晌,小身子一扭,往前扑了过去,也将自己的手搁在了两人的手上。
手上传来两种温度,若狭心口一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现实总归是让我明白我太自大了,眼睛看得太远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珍惜眼前。”若狭苦笑着,脸上有几分自责,顺着小豆包的肉手看向了小豆包的小脸,苦笑刹那间又变成了欣慰。她伸出指尖轻轻抚过小豆包的脸颊,轻声道:“长安,娘亲差点做了错事,能原谅娘亲么?”
“阿大......阿......阿娘......”小娃娃奶声奶气地说道,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变得支离破碎,教人听不真切,但带给若狭的却是一阵狂喜。
“长安,长安!”她低声尖叫,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激动。
“乖,继续说下去,你知道要珍惜眼前了,然后应该怎么做呢?”段君兰包容着她的笑意,温柔地问道,声音低沉,循循善诱。
若狭张了张嘴,一个声音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又看向了周遭,但四周静悄悄,所有人竟然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不见了!
若狭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能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要命,所有人都知道她要什么,所以大家都识相地退了出去,留她和段君兰两人在一起,平,不,还有一个已经临阵倒戈,完全站在段君兰那边的小奶包。
小奶包甜甜一笑,挥舞着小手:“阿娘......”软乎乎的语气,叫她心中的气闷完全消散了去。
当真和段君啦相处久了,竟被带得和他一个性子,教她完全生气不起来,况且也舍不得对他生气。
“若狭,我可有几分吃味了,怎的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宁愿将视线看向身旁的人......”段君兰促狭一笑,调侃她。
“唔——!”若狭连忙将视线投向他噙着笑意的脸庞,俊雅的容貌,温润的眉眼,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很明显是故意吸引她不得不面对他的。
傅若狭在所有事情上都能爽快利落,但在感情这事情上啊,却别扭成这样。
“我......”
“你?”
他看进了她的眼里,执意等着她将好几次欲言又止的话说出来。
只是等了许久却见她的脸越来越红,嘴唇紧抿,话语又给他吞回了肚子里。
只不过这番娇羞的模样倒还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心中欢喜的同时亦有几分心疼,若是旁人被他逼到走投无路,焦躁不堪的地步,他心底会有几分成就感,但对象换成她,他眼中便只有担心了。
生怕她再憋下去会将自己给闷死,他连忙出声安抚:“若狭,我喜欢你,愿意照顾和你长安一生一世,这话我应该与你说过不止一回了,我从未与你说过谎,你要相信我。”
他声音温柔却不容置喙,侵入她的心底。他的手臂攀在她的肩头,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左边抱着小豆包,右边揽着她,将自己身上的温度分给了心中最挂念的两个人。
“胡说,你明明骗过我的......”她忽然小声抱怨。
“什么?”段君兰没有听清楚,连忙问她,却又见她摇了摇头。段君兰也不追问,又道:“我当然愿意给长安做爹地,但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喜欢你能给我一个我和长安都能接受的理由,你明白么?”
若狭点了点头,她抬眸看进他的眼里,两两相对,时间都变得慢了起来。眼下已经傍晚时分了,夕阳的光亮照进了眼睛里面,几乎能看到其中有流光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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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到现在还在支持花的妹子们,花目前在双开,怕是没精力常常关注评论区了,不过评论区一向清清冷冷..嘿嘿,祝福大家端午快乐~(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40 枫林庄
若狭浅浅一笑,似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张了张嘴道:“君兰,我......”
可大约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见若狭才开口,段君兰怀中的小豆包同时发出了一声嘤咛,紧接着段君兰只觉得身上一热,低头一瞧,顿时哭笑不得——呵、这小家伙竟然尿了他一身!
浪漫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人对望一眼,俱是无言。
于是今日这段话段君兰终究是再没有机会听见了。
若狭看了眼得瑟的小豆包,再望了眼段君兰一脸郁闷的表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段君兰苦笑着将小豆包拎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身上湿嗒嗒一片,不处理是不行的了。他难得生气地瞪了小豆包一眼,愤愤的眼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罪行——可恶的小东西!你不想要你娘亲和你阿爹在一起么!
小豆包转悠着脑袋一脸无辜,见娘亲笑得肚子都疼了,他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母子两个连笑声都是一模一样的,教躲在外间的仆人们听去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可恶的小坏蛋。”段君兰无奈地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低声道。
若狭耳尖,听了个仔细,连忙义愤填膺地蹦跶到他跟前,皱着眉头摇了摇手指:“不可以骂我儿子!”
怎么能不生气,好容易能引诱若狭这颗千年顽石开口表白了,结果功亏一篑,什么都白搭了,他能不生气么!
视线划向女子幸灾乐祸的表情,忽然间一个念头攀上了心头。他不免邪恶地笑了笑。在若狭察觉到他的异样,机警地想要转身逃跑之时,他一把扣住了若狭的手腕,将她的手腕背在了她身后,而后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搂,嘴唇印在了日思夜想的人儿身上。
怀中的充实感觉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进而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亲吻着她的小嘴。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才罢休,一改平日温文儒雅的作风。
待两人气息都变得紊乱了,段君兰松开她的腰肢。想让她休息一下,他也需要将小豆包交给奶妈顺便给自己换身衣裳。可怀里的小女人却被激起了胜负心,竟然尤不知味地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将她的红唇印了上来。
四片唇瓣相互紧贴,两人耳鬓厮磨。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忽而战况突变,她似乎学会了他所有的技巧,从一个木讷呆滞的学子摇身一变,反过来将所学的技巧施在了他身上!舌儿相互纠缠。一进一退,追逐着彼此......
聪明的小娃儿被晾久了,为了自己可怜兮兮的小屁股着想。万一被冻坏了可不好,便眼巴巴地瞅着面前难舍难分的两人。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但两人紧闭着双眼,浑然忘我地沉浸在甜蜜的亲吻中,哪里顾得上他呀。
小娃儿又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干脆扯了扯嘴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惊人的哭声让这对缱绻在一起的男女俱是一惊,终于分了开来。
若狭脸上一片潮红,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抬眼一瞧,却见素来定然自若的段君兰脸上亦有着一片可疑的红霞,心中不由得窃笑起来,总算摆脱了最后一丝扭捏。
一把搂过小豆包的身子,她道:“我去给他换尿布,你且去换一身衣裳吧。”
说罢,就要抱着小豆包往外堂走去,打算找仆人问一问奶妈的住处。
段君兰在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不舍得她离开,眼神眷恋不舍地在她在她脸上滑过,最后看向她红肿的嘴唇,心中某处变得极为柔软。段君兰浅浅一笑,柔声道:“你且快去快回,晚饭应该准备好了。”
他眉眼含笑,言语温和柔软,都是她所熟悉的模样,眼下被种眼光看着,被他的温柔包围着,连心底都感受到了这股热度,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撇不下来,忽然便觉得这两个月来所受的罪都无所谓了。她连忙笑着点点头,段君兰这才松开她的手臂,目送着她离去。
几个性子活泼一些的仆人正趴在外堂的柱子后面偷偷往里瞧,若狭大步走了过来,几人一时间无处可逃,与若狭撞了个正着。几人面面相觑,有个胆大些的干脆上前一步欢声道:“夫人是要去找奶妈么,我给您带路吧!嘿嘿。”
是个少年人,大约十五六的年纪,是枫林庄主管的儿子。
若狭笑着应下:“那就麻烦你了。”倒也不责怪小伙子在一旁偷看的事情。
身后的段君兰将那少年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嘴角的弧度又勾上去了一些——夫人?倒真是个不错的称呼,而且若狭并没有拒绝呐......
小豆包每天都是要午睡的,今日“陪”段君兰在外头晃悠了一下午,回来之后又见着了自己亲娘,兴奋了好一阵子,等兴奋劲儿过来,睡意便来得一发不可收拾了,瘫在床上怎么也不肯抬一抬眼皮子。
奶妈听了少年和她说起方才的事情,待转身瞧见了若狭,便连忙笑呵呵地催着若狭去用餐:“夫人您快去吃罢,公子在等着您呢,这里有我看着不碍事的。”小豆包睡着的时候是怎么吵也不会醒的,可好带了。
若狭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这才小心地关门离去。
天色已经黑了,洁白的月辉洒满了大地,使得周遭的景物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莹白色光芒。
枫林庄坐落在郊外的一处坡地上,环境清幽,俯瞰扬州城,因庄子的四周和山道上栽满了红枫树而得名。是段君兰在扬州的产业,庄子很大,但里头的设计却极为随意,整座庄子里都种植者枫树和各种藤蔓。
小豆包的房间安排在枫林庄的东侧,出了房间便是一条笔直的长廊。段君兰的主卧便在长廊的旁边,好随时可以照顾到孩子。
枫林庄虽不壮丽,但能在这么好的地方拥有一座宅子,可不是一个寻常的武堂管事能做到的,况且他那武堂还真不怎么赚钱......忽然又想起他那武堂刚开张的时候起的一点小纠纷,竟然害得阿胡负债九千两!一家寻常的小武堂能随随便便摆放近万两的家具?
再说起段君兰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皆不是寻常人家享受得起的。这点她亦早早便知道了......
有些事情他不说。她便也不问,总归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她目前很期待他给她的“惊喜”。
而现在......若狭打量着庄内的景象。想起白日里刚进门时候所见到的景象,可把她给吓了一跳——只见满院子尽是飘零的红枫叶,满满当当地铺盖了整座庄子,比手臂还要粗壮的藤蔓在院子里四处盘结。牵到了房檐之上......若不是庄内还能闻到几许炊烟味,想来别人见了还以为这是座废弃的庄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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