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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哼,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你再报不完仇,立马给我滚回蓝阙来。”
“半年?半年太短了吧!”
“这是你让我帮你的唯一条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谈。”
岑杙知道蓝棉杲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虽然平时看起来无理取闹,但一旦认准了某件事,任谁也劝不住。
她叹了口气,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其实,损失一个管家,对我不算什么的。就算你把我的人绑回去,我还会跑回来,你又能奈我何?”
“真的吗?既然不算什么,又何必来求我?”蓝棉杲自信满满道,拍拍她的脸蛋,狡黠道:“我这次在蓝阙停留的时间会很长,说不定还会和你一起回去,有的是时间等你答复。不用着急给我答案!”





鲤跃龙门 笼中之鸟
看着她飘然而去的身影, 岑杙很无奈。和蓝樱柔的通情达理、温柔和顺比起来, 这位一母同胞的妹妹简直就是个小魔王, 不仅性子刚强霸道,做事又喜欢出人意料。如果自己不顺着她, 搞不好她真会对付老陈。
回到熙陵的时候,见吴靖柴正趴在路口石碑上,似乎睡着了。岑杙好奇,就叫了他一声:“小侯爷?”
“卧槽!”吴靖柴突然从石碑上滚了下来, 一看是岑杙,立即指着她,大骂道:“你小子闷声不响地站在那儿,你想吓唬谁啊?”
“我没想吓唬谁啊?”岑杙一脸无辜,随后看见他额头上汗涔涔的, 有点奇怪, “小侯爷,您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
“您不是要去熙陵看望二公主吗?”
“对……对啊,我现在就去看。”他拂了拂袖子,又理了理衣襟, 理直气壮地往前走。不过, 抬脚前眼珠一斜,瞄到岑杙, “你也要去熙陵?”
“是啊, 不过, 我要先在这儿歇会儿,您先请!”岑杙打算把事情理理清楚,再回去。于是就倚在吴靖柴之前趴的地方,发起了呆。
吴靖柴望着身前幽长、僻静的御道,皱起了眉头,后退两步,返身回来。支吾道:“算了,我就不去看她了,反正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去替我说一声。就说我来过就成了。”
说完就要沿着神道往回走,岑杙连忙唤住他,好意提醒道:“小侯爷,您最好现在别回去,那蓝阙公主正拉着敦王、诚王讲故事呢,一时半刻都讲不完。还不如等她讲完了再去。”
吴靖柴步子顿住,回过头来,“你说得对。你说得很对。我老早就是这么想的。”吴靖柴找了个台阶下,一下子又蹦上了石碑。
岑杙笑了笑,有点猜到他为什么那么慌张了,估计是听故事听多了。故作不知,笑道:“我歇好了,现在就去熙陵,小侯爷,要不要一起?”
“好啊!”吴靖柴见她抛出了橄榄枝,立即抛弃了之前的立场,快步跟上去。
“小侯爷身边怎么不带个侍卫?”
“嗨,小六得帮我放风,盯着那蓝阙公主。不然,我哪里走得开。”吴靖柴倒也实诚,瞻前顾后地走了一阵。岑杙忽然在原地蹲了下来,对他抱歉道:“不好意思,鞋里进了个沙子,我掏出来。您先走,我随后撵上来。”
吴靖柴不疑有他,就在前面走着。这熙陵的御道越往里,两旁的树荫越茂密,有的地段两旁的树木,在头顶相接,形成一个又一个拱洞。加上树上有些叶子已经开始发黄,和青色的叶子相互辉映,于一般人来说是难得的美好景致。但对于刚听了刺激性故事的小侯爷而言,脑中只浮现出一个词,这里怎么这么像黄泉路?
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等岑杙撵上来。不过等了半天,后面仍没动静。小侯爷只好回头去瞧,竟然发现方才经过的地段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有秋风扫过地砖上的落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岑……”他想唤人又不敢大声,手颤脚颤地往后退。感觉有一股妖风钻进了袖子里,带得衣服都发出呼啦啦的怪腔。
“刷!”身后树枝一颤,小侯爷连忙回头就见数不清的叶子悬着圈往下掉,有些落在他的眼睛上,把视线完全给阻绝了。小侯爷打一激灵,慌不择路地把叶子拂去,谁知更多的叶子都往他脸上砸。就跟被人操纵似的,专门砸他的脸。一瞬间真有种落入天网的感觉,疲于应对,晕头转向。
就在这时,不知那个方向忽然发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啊!”
小侯爷整个呆住了,愣了大概好几瞬间,才慢慢扭回头来,就见岑杙仍旧蹲在刚才掏鞋子的地方,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小侯爷,你在干嘛?”
吴靖柴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脑子错乱了,难道刚才听到的、看到的都是错觉?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呀?”
“一个……女人……的叫声。”
“不是你叫的吗?”
“我没有啊!”话音刚落,两人从彼此脸上看到了惊恐的颜色,突然“啊”得一声,双双惊慌不跌地往熙陵方向跑。
一口气冲进了熙陵大门里,“快快快,快关门!”两人一人拉着一扇门,将御道拍在了门外,“砰!”得一声,倚在门上,大喘气。
听见动静的越中和“兰溪”走了过来,“怎么了你们?”吴靖柴也不管是谁了,抱着对方就大哭起来,“小爷我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啊,怎么叫我碰上这种事儿!爹呀,娘呀,你们差点见不到你们的宝贝儿子了哇!”
吴天机静静地看着吴靖柴没出息的样子,很想一脚把他从越中身上踹下去。转问岑杙,“怎么回事?”
“容,容我先喝口水!”岑杙跑回了自己的“临时房间”,“啪”得关上门,抱着肚子,差点没把自己笑死,这吴靖柴看起来挺纨绔的,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这么好骗!
然而她还没笑完,房间阴影处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我的妈呀!”她腿一软,立马坐到地上,头磕到门板,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怎么了?”李靖梣看她瘫倒的样子,皱眉问。
“啊,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岑杙虚惊一场,拍拍胸口,想站起来,结果一屁股又坐下了,“我起不来了,拉我一把。”
李靖梣便把冰凉的手指伸过去,岑杙拉着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你怎么在这里?”
李靖梣不忙回答,手伸到她的颈后,从她领口捏出一片枯黄的叶子出来。岑杙看到那落叶,打一激灵,暗忖:“真是好险,幸亏没被吴靖柴看到,不然就要露馅了。”
“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你知道管家的下落吗?”
岑杙恍然大悟,“你是来告诉我,老陈被抓的事对不对?”
李靖梣意外地挑挑眉,“你知道?”
“嗯,是娄满纶给我报得信。”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李靖梣回到桌边,坐下,岑杙也过去,跨过凳子去倒水喝。刚吃了饭,又走了那么多路,她早就渴死了,一连喝了好几杯。
李靖梣似斟酌了片刻,道:“这件事若能使蓝阙那边能松口,就好办许多。此刻蓝阙公主正好在皇陵,如果你想去,我可以让人帮你引见。”
岑杙咕咚咽下口水,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李靖梣似乎不怎么相信。
“是啊。”岑杙笑道:“刚得到消息,我就去拜见那位蓝阙公主了。她人虽然小,但很好讲话。我同她解释了原委,她就决定不计较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操心这件事了。一切都解决了。”
李靖梣虽然仍有狐疑,不过,听到事情解决了,且她又如此开心的样子,也被感染了愉悦情绪,弯了弯唇角笑了起来。
岑杙瞧见她动人的笑,瞬间就抵挡不住,把凳子朝她那边挪了挪,靠得近了,两手一张将人搂在怀里,脸贴着她柔滑的脖颈,像小狗似的蹭啊蹭的。
李靖梣脖子里有些痒,轻轻拍了她鼓鼓的后脑勺,制止她作怪。
“别乱动!”
之后手抬起来,圈住她的脑袋,让她更方便倚靠。
“绯鲤,如果将来,你发现,有些事情我隐瞒了你,但又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会生我的气吗?”
李靖梣拨着她的一片耳朵,摁下去,它又自动长起来。想了想,“嗯,不会,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只要是出于善意隐瞒,我是不会介意的。”
“你真好。”岑杙由衷感叹,随后真诚道:“能够遇见你,让我觉得之前所做得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都不会后悔。”
“是吗?”质疑的语气。
岑杙想到了什么,连忙表明心迹,“当然,五年前离开你,是我唯一的不对,这个已经定了性的,永远无法翻案了!”
李靖梣“哼”了一声,手贴在在她背上,下巴在她脖子里使劲戳了戳。旬又舒服地喟叹一声,“岑杙,你知道吗?东宫其实是个大笼子,每个进入笼子的人都要在笼子里生活。笼子能保护你,但也能限制你。我刚进笼子那会儿,一切都遵循着笼子里的规则生活。婚姻亦是,自由亦是。因为我知道,只要那样做,才会让笼子里的每个人满意。”
岑杙听她说自己进笼子的时候,有些心疼,事实也正是如此,自她入主东宫后,很多事情都无法自主。权利的代价是自由,当你被推上万众之央,生命就注定不再是一个人的了。
李靖梣感觉到她收紧了两臂,反倒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背,“可是后来我发现,连这个笼子都不是我自己的笼子,它是我哥哥的。从他出生起,这笼子里的每根铁丝都是为了适应他的成长,延长加固的。太傅是我哥哥的太傅,谋士是我哥哥的谋士,幕僚也是我哥哥的幕僚。他们组成了强大的东宫,强大到能够排斥他人的介入。我的入主,使得他们能够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样貌,维持着原有的秩序。所以在他们心中,即便我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哥哥的替代品。”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从未想过要离开笼子。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替代品,这样的机会也非常难得。我也承认我渴望权利,渴望成为天下之主,渴望能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笼子外的天地再广阔,也不能帮我实现理想,我便不羡慕。”
“唯一一次我渴望逃出笼子,就是那年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想过,如果能挽回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放下一切跟你远走高飞。可是我庆幸,最终我没能找回你。那年我只有十九岁,很容易受爱情蛊惑的年纪。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找到了你,我真的可能撇下一切就跟你走了。不管我的理想,我的抱负,我的家人,我的不甘。那么现在的我,即便拥有了你,也是一个哀怨啼啼、满心牢骚的平凡妇人。”
“当然,我也想过,做一个平凡妇人,柴米油盐酱醋茶,没什么不好,别人能做得,我为什么就做不得?可是你知道吗?我去小厨房里试过一天,切菜的时候,心里想得是,明天户部要下去视察粮食菜价,东宫该推荐谁去为好?不能挑老油条子,也不能挑生人,得挑些为人正直又有经验的官;炒菜的时候,想的是瑞江上游发了洪灾,该怎样安置流民,待会儿得写个折子,递给父皇,还有,去年的浊河旱灾,不知道地方官员赈济到位了没有?得派个御史下去微服私访一下。最后,菜切得不怎么样,炒得也乱七八糟。云种、云栽赏脸吃了几口,什么评语都没说,什么表情也没做。那时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适应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即便我身在灶台,心也在……”家国。
她话还没说完,岑杙“噗”得一声笑了出来,继而变成闷头大笑。笑到前仰后合,缓了好久才道:“你还说我逗,你才是逗好不好!竟然去小厨房炒菜,你应该用墨水炒奏章啊?哈哈哈哈!最可笑的是,云栽云种竟然没说话,是有多难吃啊?哈哈哈哈!”
“你再笑我就不说了。”
“好好,我不笑了!你说,你说。”岑杙第一次听她主动说这么长的话,使劲抿上嘴,但仍有不听话的气体喷出来。李靖梣瞧她捂着肚子憋笑的样子,思路完全被打断了,生气道:“不说了!”
不过,不说又实在不甘心,毕竟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干脆长话短说。
敞目瞪视着她:“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上次你走了,我曾经想过去找你,但是将来如果你再走了,我绝对不会再去找你。因为你走了,就证明,你我不是志同道合之人,我不会……你再笑,我真的不说了!”她气得站了起来。
“好了!我不笑了。”岑杙又把她拉着坐下来,“你没看出来,我笑是因为我有点伤心么?如果我真的走了,难道,你真的就不再找我了吗?”
李靖梣瘪了瘪嘴,在眼眶泛红前,把下巴越过她的肩膀,双手紧紧搂着脖颈,有点委屈道:“那你就永远不要走。”
“好。如果其她鸟儿想飞出笼子,我的愿望就是能陪你坐一世的牢笼,你在哪儿,我就飞到哪儿。”




鲤跃龙门 起驾回京
敲门声响了起来, 两人松开怀抱。岑杙前去开门, “谁啊?”
外面站着李靖樨。岑杙松了口气, 就让了她进来。
李靖樨看到李靖梣也在里面,似乎窥破了什么天机似的, 十分尴尬。支吾道:“那个,废柴话讲不清楚,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中说你清楚。”
岑杙一听,都讲不清楚话了?有这么胆小吗?
吴靖柴看起来是真吓坏了, 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凉月的床头,手里捧着一杯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地看着大家。
“真的,你们别不相信我,我真的看见脏东西了。成千上万的叶子掉下来, 还有女人的尖叫声。真让人毛骨悚然!不信, 你们去问姓岑的,他也看见了。”众人齐聚凉月房间,本想安慰吴靖柴,谁料反被灌输了如此怪力乱神之事,纷纷抿嘴不语。吴天机见不得他那副战战兢兢、神神叨叨的样子, 脸面尽失, 不屑相认。正好岑杙进来了,他就问:“岑大人, 你也看见脏东西了?”
“没有啊!”岑杙想先探探虚实, 于是摇头否认。
吴天机回顾亲儿, 一副“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的表情。
吴靖柴把茶杯紧紧握了一下,“什……什么没有?你明明跟我一起跑的,你想抵赖?!”
岑杙露出“什么跟什么”的无奈,“我是看到小侯爷跑,我才跑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你胡说八道,那女人的尖叫,你难道没听见吗!”
“我真没有听见女人尖叫,我只听见小侯爷你大叫了一声,当时我还问‘不是你叫的吗?’但你说不是,就跑起来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也吓得跑起来了。”岑杙面不改色地继续编瞎话。
“怎么会是这样?”吴小侯爷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假的,瞠目结舌道:“那,那叶子呢!那些砸在我脸上的叶子,你不会都没瞧见吧!”
一起进来的李靖梣,想起自己从岑杙衣领里摘出的枯叶,狐疑地瞥了她两眼。岑杙觉得事情要遭,咬紧嘴唇,仍强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看见了?不可能!不对,不对!你,是你!你中途忽然不见了,但突然又出现了,你上哪儿去了,一定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岑杙心里咯噔,心道完了,被识破了。正寻思给自己找理由开解,那边“兰溪”突然训斥道:“你一会子听到女人尖叫,一会儿又说是岑大人搞的鬼,难不成那女人尖叫也是岑大人这个老爷们弄出来的?”
他这一分析,众人均觉得十分有道理,这悬案的关键在那声女人尖叫。像落叶什么的,都可以用风吹来解释。只有这女人尖叫,寻常男子嗓音再柔婉,也决计模仿不出的。前后逻辑根本说不动,这吴靖柴分明有故意乱咬人之嫌。
只李靖梣、李靖樨两姐妹深谙内情,识破了岑杙装鬼吓人之举。李靖樨抱起胳膊,乜斜着眼藐视着她,没想到竟然有人比自己还幼稚。岑杙知道瞒不过,尴尬笑着顾向那两姐妹,眼神带点求饶的意思。李靖樨“哼”了声,视而不见,而李靖梣压根就没理她。
忽然,吴靖柴颤声道:“这么说,的确,有个女人在那儿?”
凉月见他脸色刷得白了,连忙劝说:“或许,小侯爷是遇到了鬼打墙。我常遇到这种事儿,在皇陵中,有时候走到一个地方,会转呀转呀,怎么也走不出去,看到的所有景象都是假的。就像那鬼压身,听到的,感觉到的,都不是真的。是脑袋一瞬间睡着了,做的白日梦。是不是啊,岑大人?”
岑杙一听有了台阶下,立即道:“对对对,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小侯爷一直站在那儿,是有几片叶子掉下来,不过,都是风吹的。您不要自己吓自己。”
出了房门,李靖梣睨了她一眼,眼神指向某处,岑杙领会,跟她走到僻静处。那人回头,很严肃道:“你多大人了?还玩这种鬼把戏?”
“我就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放松放松么,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
“你还敢说。靖柴最怕的就是这种邪魔外道之事,你还拿这来吓他。限你半日内,马上去投案自首,把整件事解释清楚。”
岑杙略为难:“我知道错了,只是这其他都好说,就是女人的尖叫,这不好解释啊,万一嗯嗯了,你说怎么办?”她想着暴露身份之语不能随便说,就用“嗯嗯”代替,寻思李靖梣肯定能懂。
果然,“明知会嗯嗯你还这么做?”
“当时,也没想这么复杂。想着开个玩笑,开完就算。谁知越开越大,就有点下不来台了。”岑杙瞧她要发火了,赶紧求饶,“好嘛好嘛,我去道歉就是了,保证把事情给圆回来。你别生气了么?”
李靖梣“哼”了声,“我真没想到,你会幼稚到这种程度!”她那还有一大堆公事要操心处理,没想到竟掺和进这种事儿,简直又浪费时间又掉价。鄙视完人,拂袖而去。李靖樨“嘻嘻嘻嘻”地跟上来,路过岑杙时,做鬼脸嘲讽道:“自作孽不可活哟!”说完也扬长而去。
岑杙苦着脸,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晚餐前,她亲自端着一碗安魂汤,进献给受惊的吴小侯爷。面对裹着被子警惕看着窗外的吴靖柴,岑杙真感觉良心难安了,决定亲诉罪状,令其释怀。
只是她还没张口,小侯爷就瞧着外面,“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岑杙心里怪瘆得慌,往外瞅了一眼,“没有,小侯爷,你肯定听岔了!其实,整件事都是我骗你的。我故意蹲下来掏鞋子,好趁你不注意溜到前面去吓唬你。对不住啊实在是。我只是一时贪玩,不意料你会这么害怕。那叶子也是被我踹下来的。踹完我就伏在草丛里去了,是故你瞧不见我。尖叫也是我发出来的,我自小嗓子生得就比较尖细,可以发出类似女人的声音,不信,我再发出一声你听听!”
岑杙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发一声试试,瞥眼见吴靖柴用一双呆滞的眼睛诡异地瞪着她。手抖了一下,汤险些撒了。赶紧把汤放下,拿手绢把手上的汤汁擦干。
“怎么了小侯爷?”
吴小侯眼中浮现出一层波光粼粼的水雾,“我真是太感动了。”他说。“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知道,大家竟然如此关心我。你为了打消我的恐惧,竟然主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等有情有义之人,世上已经不多见了。请受我一拜。”
“呃……”岑杙还能说什么呢?简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侯爷,其实不……”
“不必多说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吴靖柴一摆手,义正辞严道:“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那位蓝阙公主搞的鬼。如果她不显摆她的鬼故事,我的脑子就不会混乱,就不会对疑神疑鬼,被两片叶子吓得白日做梦。还是我爹说得对,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真正的鬼其实在人的心里。”
说完猛得抽了一下鼻子,岑杙连忙把自己手帕递过去,这厮也不客气,擤了一把鼻子,就要还给岑杙。岑杙忙推拒:“给你了!给你了!”同时暗自抹了把汗,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不用解释了。
“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位蓝阙公主真是个扫把星,她不来,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一来,什么麻烦事儿都找上我了!”
岑杙竟然深有同感。又听他道:“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啊?不用这么严重吧?”
“唉,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岑兄是个心善之人,你想象不到,人心,尤其是蛇蝎的女人心,有多么地险恶,令人发指!”岑杙打一激灵,感觉有人在背后戳着自己的脊梁骨:“你这个蛇蝎小人。”
她有点扛不住了,想全盘托出,不过吴靖柴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插嘴。
“我决定了,从今以后,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个‘还治其人之身’法?”
“哼,她不是惯会讲鬼故事么,我要讲比她更厉害的鬼故事。让她也尝尝魂不附体、白日做梦的滋味!”小侯爷望着黑漆漆的夜晚,目中隐隐发着可怕的绿光,旬又转顾岑杙,“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
“是啊,你不是状元么?博学多识,把你知道的这类书籍,找最阴最毒的,推荐给我一两本,不,三四本,越多越好!”岑杙扯了扯嘴角,心里暗暗叫苦,这真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而就在他给吴靖柴送安神汤的时候,李靖梣派出的线人也回来报信了。其中涉及到岑杙的一条,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据探子说,蓝阙公主竟然当着属下的面儿摸了岑大人的脸,两人交谈许久,姿态甚密。
“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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