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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崖顶的交谈声顿时停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一个试探的声音传了下来:“是铜锣吗?”
“是我。”朱铜锣十分欣喜。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报信的!”朱铜锣把前因后果一一道明,然后仰头对廖世深喊道:“廖大哥,你快去帮我通知殿下,土匪今夜子时要袭击军营,要她赶快做好准备。还有还有,吴小侯爷还有两句话要我带给殿下,只能跟她一个人说,但我好像上不去了,你能叫她过来一趟吗?”
“这……”廖世深语气有点无奈:“殿下正在前方安排打仗,恐怕赶不过来呀,这样好了,我把衣服撕碎了绑个绳子,拉你上来,你亲自跟她说吧。”
朱铜锣连忙说好,就听到悬崖上方传来裂帛的声音,廖世深把绑好的衣绳坠下来,朱铜锣本想先把阿狼吊上去,但长度不够,自己也只能够到绳子的边缘,她只好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抱着阿狼往上吊。但一人一狗实在太重了,才拉上去一点,衣绳很快就断了,朱铜锣“哎哟”一声,和阿狼齐齐摔了下来,廖世深着急地问:“你们怎么样,没摔疼吧?”
“没事儿。”朱铜锣揉着屁股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这可怎么办?衣服根本撑不住啊!要不你一个人上来试试?”
朱铜锣想想跟李靖梣报信最要紧,于是要阿狼在原地等着,自己先上去,待会回来接它。阿狼哈哈地蹲在地上,看着她一个人往上吊,但是这次衣绳还是断了。上头传来无奈地叹息声,“一个人也不行,这下可如何是好?”
眼看月亮越升越高,就快到正中了,朱铜锣心里实在是着急,就说:“这样吧,廖大哥,我相信你,我现在把话传给你,你一定要捎给殿下,只讲给她一个人听。”
于是她把吴靖柴的话一字未动地告诉了廖世深。廖世深在上面道:“好,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她听到一个脚步声飞快地离开悬崖边,往军营中去了,直到一刻钟后,那脚步声才返回来,趴在崖边:“铜锣,我已经把话带给殿下了,殿下知道了,说你这次立了大功,要好好地犒赏你。”
朱铜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犒赏不犒赏她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把话传给李靖梣。
“我回去拿了绳子,现在我把绳子坠下来,你攀着上来吧。”
朱铜锣点点头,把绳子末端栓在阿狼腰上,然后抓住绳子的上方,往悬崖上方爬去。快到顶端时,廖世深笑着把手伸了下来,朱铜锣抓住他的手腕,抬腿踩着悬崖边缘,刚想问:“刚才我好像听到还有一个人?怎么不见了?”
突然感觉腹部一凉,有个尖锐的物体钻进了她的骨肉,横着一绞,撕裂般的疼。
“廖……廖大哥?”
朱铜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希望他不要再绞了,痛,真的好痛。
她不明白原本温文而笑的人为何变成了一副狰狞的面孔。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的身体就像被抛上天的风筝一样,往看不见的谷底静静划去。





鲤跃龙门 命悬一线
亥时末刻, 狼头山下的一列列士兵整装待发, 长公主一声令下, 由吴天机做先锋的先头部队首先上山,岑杙等文官和少部分兵力一起留守后方。
李靖梣的中军大帐前灯火通明, 很多人相信,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拔营回京的路上。岑杙对于指挥打仗这一块并不在行,也不知是不是太敏感了, 隐隐觉得这群狼山上的呼啸声,像厉鬼哭嚎似的十分不详。
她往大帐走的时候,忽然被一根绳子状的东西绊了一下,往前抢了几步,才稳住, 回头去看, 见地上果真有根绳子,心里纳闷,谁这么缺德,把绳子丢在她帐门口?
忽然那绳子像蛇一样沙沙沙地动了起来,岑杙眨眨眼睛, 以为自己眼花了, 上前猛得踩住,只听前面“嗷呜”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踩了尾巴一样。
她好奇地把绳子往后拽, 然而那东西非常沉, 根本拽不动丝毫。她忙喊小庄拿火把来,两人沿着绳子走到帐子后面。看见绳子彼端拴着一只黑黢黢的大狼狗,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阿狼?”
岑杙认出它来,下意识地往周围一看,“你怎么没和主人在一起?铜锣呢?”
阿狼蔫头耷脑地伏在地上,全无往日的精气神,连朝她吠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觉得奇怪,试探着蹲下来去摸它的背,结果却摸到了满掌的滑腻。
“血?你受伤了?”
岑杙连忙拿火把就近查看,发现它的大腿股处正在流血。
“小庄,快去叫顾青来。”
顾青在长公主大那里疗治伤员,闻言立即赶过来,检查发现阿狼大腿和脖子下面各中了一记刀伤,一深一浅,幸而脖颈下面的那条伤口不深,不然肯定就没命了。
顾青给阿狼包扎止血,它一直不肯配合,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岑杙不得不和小庄两人一起按住它。如果搁在平时,两人一定制止不了这头凶猛的狼狗,但是现在它全身失血过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被人轻易按倒。
“它的牙齿上有肉丝,应该是刚与人搏斗过,咬下了对方的血肉。”
顾青擦干手上的血污,对岑杙比划。岑杙心中讶异,阿狼虽然外表凶悍,但长期和人生活在一起,又有朱铜锣的□□,还算一只“通情达理”的狗,虽然时常对冲她张牙舞爪,但从没真正伤害过自己,能让它发狂咬掉皮肉的人,多半做了一些刺激到它的事情。
“不好,肯定是朱铜锣出事了,阿狼应该是来求救的。”
阿狼气若游丝地呜咽着,忽然从塌上挣扎起来,扑到地上,一瘸一拐地往帐外走去。岑杙立即站起来,“走,跟着它。”回头又吩咐小庄:“把那条栓阿狼的绳子带上,或许有用。”
阿狼引着三个人往断崖方向缓慢而行,它的左后腿受伤太重,显然已经不能支撑走路,不得不在地上拖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它忽又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怎么办?大狼狗好像走不动了!”
岑杙略一思考:“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的腰上系了绳子,按照正常思路,如果想把它拴起来,应该系在脖子上才对,栓在腰上,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往上吊。我知道它想带我们去哪了,走,抱上它跟我来。”
岑杙知道不远处有一条很长的断崖,立即领着小庄和顾青往断崖处跑去。到了崖边,她让小庄把阿狼放下来。阿狼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朱铜锣坠崖的地方,头伸出崖外,往下面悲哀的嗷叫,声音甚是凄楚。
“就是这里了。”岑杙肯定道:“小庄,把绳子拿来!”
“你们两个在上面拉着,送我下去。”
岑杙拽着绳子慢慢被放到崖底,立即便闻到了很重的血腥气,小庄把火把扔了下来,她凌空接过,往下面一扫,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了。
“顾青,顾青,你快下来!”她慌了神,把火把插在地上,去试探朱铜锣的鼻息,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她鼻子里一酸,悲从中来,一边唤朱铜锣的名字,一边检查她的伤口,看到她腹部的血迹染红了衣裳,眼泪蓦地掉了下来。
小庄又艰难地把顾青顺了下来,累得气喘吁吁,顾青从头顶上接过药箱,连忙过来查看朱铜锣的伤势。手试探她的脉搏,心里不由一沉。
帮朱铜锣敞开衣裳,只见她的肚腹被人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连肠子都漏了出来。
岑杙看到这个场景,胃里翻涌出一阵又酸又涩的东西,蓦地扑到一边呕了出来,双手捂着脸悲哭出声。
顾青脸色异常严峻,打开药箱,拍了她一把,手语道:“我现在帮她把肠子安回原位。她失血过多,你现在马上去多叫几个人来,我要用一种很古老的方法给她输血。”
岑杙眼睛瞪得比驼铃还大,“都这样了,还能救活?”
“不试试怎么知道?”此时的顾青格外坚定。
岑杙顿时像有了主心骨,立即去叫人了,正好有一队巡逻兵打这走过,岑杙便以监军的身份,命令他们留步,将他们一一坠到崖底。
顾青打开了药箱的最后一层,岑杙印象中她的药箱第一层是银针,第二层放了一些丝线和绷带,第三层是一些又尖又细的刀,第四层以下她就没见过了,因为她很少会用到这一层。
现在她打开了第四层,岑杙发现,她的第四层装了一个类似漏斗样的东西,还连着一根长长的带着针头的管子。管子旁边放着一排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瓶子。还有一双薄皮状的手套。
顾青先从第二层拿出丝线来,穿在一根银针上,然后戴上薄皮手套将朱铜锣的肠子按照原位安好,皮肉收拢,开始拿针线缝合。
岑杙不敢看,便按照顾青的指示挨个刺破巡逻兵的手指,让他们往水中依次滴血,把那些和朱铜锣的血融合的士兵挑出来,而其余产生凝结的则不用。
岑杙自己也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和小黑妞的血可以相融,顾青为朱铜锣缝合好伤口后,让那些血相融的士兵割开手腕,每人滴出一小瓶血来。士兵们都很害怕,不敢毁伤自己的皮肤。岑杙见状只好自己带头割开手腕,勇敢地挤出了两小瓶血,顾青立即在她伤口处撒上某种药粉,血登时不流。
岑杙展示给士兵们看,然后诱惑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岑监军我家里以前是经商的,非常非常的有钱。我告诉你们,这些传言都没错。本监军家的宅子在颜湖东岸,价值十万两银子。今天谁献出一小瓶血,日后就可到我家兑一百两银子,本监军我说到做到,立字为据。”
巡逻兵们一听有银子可赚,又见岑杙献了两小瓶血确实没什么问题,便纷纷过来效法献血。而此时此刻,那些血不相融的士兵突然心里不平衡了,也纷纷吵着要献血。岑杙回头问顾青可以吗?顾青手语:“不可以。”
岑杙只好跟他们解释,但是他们不听,只觉得监军是看不起他们,凭什么别人流点血就能白得一百两银子,他们就不行。岑杙头疼了,这世上最麻烦的事情就是维持公平,“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她知道自己解释也是徒劳,只好又让这些血不相融的士兵也各自献了一小瓶血,只摆在那里,却不用。然后让他们也留下名字,将来过府兑一百两银子。好在巡逻兵人数只八十来个,不然岑杙这回可要倾家荡产了。
顾青把可以用的血全都汇集起来,放在一边待用。然后拿出那漏斗,把带针管的那一头扎进了朱铜锣的小臂。让小庄帮忙捧举着漏斗,让管子直竖起来,顾青便按照固定的频率,依次缓慢地往漏斗中倒血。
众人看着她这种“古老”的输血方法,纷纷惊得目瞪口呆。等十数小瓶血都汇进朱铜锣身体时,岑杙看到火光下小黑妞的脸色已经不像最初见到时那样惨白了,有了一丝红润,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很想哭,虽然这点变化可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心理作用。
“她会醒来吗?”岑杙蹲在旁边哀哀地问。现在顾青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跟女神一样高大。仿佛她就是掌握生死大权的神仙一样,说什么话都算数。
“需要等一晚上看看。”顾青累得几乎要虚脱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需要看她的努力和造化。”
岑杙把她扶起来,替她擦擦额头的汗,“是不是很累。”
顾青摇摇头,强撑着笑笑,“没什么,希望她能平安度过这关。”
岑杙坚定道:“肯定会的,像她这么顽强的小姑娘,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回去的路上,岑杙问她:“顾青,救死扶伤,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顾青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仍旧给了肯定的答案,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啊,难怪你每天都这么开心。真好,如果我有一次可以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一定要和你一样,也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
顾青意外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满都是惊喜。
“你现在也可以做啊,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现在?哪有时间啊。”岑杙遗憾地摇摇头,看着天空正中的那轮明月,“何况,我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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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输血”过程纯属杜撰,切勿当真,更勿模仿。




鲤跃龙门 夜袭军营
为了保险起见, 他们抬着朱铜锣特地绕了崖底的远路返回军营。
岑杙一路都在思考到底是谁谋害了铜锣?为什么要伤害这样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她遇害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悬崖底下, 她仔细分析了铜锣坠崖的情景。从她仰面倒在崖底的情况来看, 她是被人正面捅了一刀,倒仰着从悬崖上摔下来的。而在她坠崖的位置, 崖壁上明显有攀爬的痕迹。而悬崖上方没有任何借力处,她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攀爬成功,当时,上面肯定有人拉着她。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拿着火把在崖底搜寻了一周, 找到了两条绳状碎布,上面系着很多疙瘩,是由很多长条状的碎布连接着绑在一起的。其中一条有一人那么长,另一条长不过一支手臂。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两条碎布绳原本属于同一条, 在一臂位置断成了两截。
岑杙分析, 也许他们一开始没有找到绳子,曾试图用这布绳代替。但是失败了,布绳支撑不住人的重量,总共断了两次。
岑杙观察断口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短布绳断口处有一半毛糙, 另一半却十分平整。这毛糙处显然是布料撕裂引起的正常现象, 但这平整处倒像是被利器割裂的。她又去观察另一条长布绳,发现两头都有割裂的痕迹。
一次是巧合, 两次就可能是别有用心了。
她离开崖底, 往悬崖上瞧, 小庄正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攥着绳子,虽然崖高只有一丈,但从下方只能看到他黑暗中的廓影,容貌表情全都看不清楚。
如果他就是当时那名要拉铜锣上去的人……会怎么样?
岑杙把布绳上的疙瘩全都解开,把拆下来的布条按顺序铺在地上。拿火把一照,发现这些碎布材质、样式全都一样,都是从同一块布料上扯下来的。其中有块布料边际往外延伸出一个能够套进小指的环带,很像衣服上的纽襻,布料整体呈现深灰色,上面有专门缝制的压线,如果是取自同一件外衣,那么该是一名男子的外衣。
岑杙投映到当时的情景中,不自觉开始摹演当时的情形。
男子撕下自己的衣服做成绳索,又在绳索上故意割了一道口子,让铜锣攀上,结果不出意外铜锣摔了下来。之后他们又试了一次,男子故技重施,铜锣再次摔了下来。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阻止铜锣往上攀爬吗?但如果他不想让铜锣上来,为什么不直接干脆不往下投衣绳?这样反复折腾她是为了什么?
当他第三次投下真正的绳子时,显然已经对铜锣动了杀心。那么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觉得非要杀铜锣不可了?
岑杙把自己当成朱铜锣,揣测她在崖底下的一系列心理,从崖壁摔下来两次后,她一定默认了靠衣绳是断然爬不上悬崖的,心里肯定又着急又沮丧。
那男子显然是故意想让她产生这样的心理,不然,他完全可以用衣绳把铜锣拉上来,直接杀之,而不必多此一举另拿绳子。那他为什么要让铜锣这样想呢?
把人折腾完了,再杀人灭口,这个模式和刑讯逼供倒有些相似。
那男子是不是也在逼迫铜锣“招供”呢?
可是,铜锣虽然上不去,那男子也下不来,如果男子实施逼迫,铜锣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去理会。她为什么甘心受男子“胁迫”呢?
难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男子手上?或者说,有什么事情让她非要受男子“胁迫”不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最后一次攀爬,朱铜锣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慢慢爬向死亡,也许她还会为有了真正的绳子,能够爬上崖顶而开心不已。所以她爬上去之前给阿狼腰间也绑上绳索,准备上去后把它拉上来。
岑杙把一块大石头当成阿狼,把绳子末端系在“阿狼”身上,然后作出摸“阿狼”头的动作,一边摸一边琢磨这个时候朱铜锣大概说了什么?
“阿狼,你在下面乖乖待着,我爬上去后就拉你上来。”
然后她站了起来,攥住绳子对上面的人说:“我好了,马上就要爬了。”
她攀着绳子一步一步开心、艰难地爬到悬崖顶上,也许上来前还把手搭在了那人的手里。正在这时……
岑杙爬到崖顶,意外看见小庄双手紧紧拽着绳子,脚尖离悬崖边起码有五六步,身子几乎是半倾斜地往后仰。这个姿势,想第一时间攻击铜锣是不可能的,如果等铜锣离开崖边他再想攻击就难了,铜锣肯定会反抗,会挣扎,摔下来肯定也不会是那个姿势。
但是不用这个姿势保护自己,很容易被下面的人带下去,似乎又不符合常理。
难道是她分析错了吗?
难道攻击铜锣的另有其人?
不,不对,除非上面不止有一个人!!
岑杙脑袋飞速思考,假设上面有两个人,一个在后面拉绳,一个在前面装作拉绳的话……
她忙向下面的巡逻兵喊:“上来一个小个子。”然后自己扮前面那个装作拉绳的人,小庄在后面真正地拉绳,再次摹演当时的情景。
那小个子巡逻兵慢慢往上爬,等爬到崖顶时,岑杙装作不经意地拍了下他的肚子,那巡逻兵吃惊地抬头,站在悬崖边上瞪眼看着她,身后完全没有防备。
岑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离开原处,蹲在崖边往下瞧。
此时下面有火把能看清顾青等人,但是当时想必黑咕隆咚一片,那人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能听到阿狼在下面又急又慌的嗥叫。假如她是那个人的话,第一时间一定会把阿狼也吊上来,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它也解决掉。
但是他低估了阿狼的凶猛程度,即便身中两刀,仍能与对方搏斗,挣脱跑掉了。最后阿狼拖着流血的伤口来军营找人求救。想到它爬到了自己帐子前,岑杙眼睛顿时红了。
综合以上种种分析,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是谁谋害了朱铜锣,但她可以肯定,谋害铜锣的人,一定是个居心叵测之人。等铜锣醒来真相大白后,那个人一定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当他们抬着朱铜锣回到军营时,发现大部分士兵已经往狼头峰进发。长公主去了前线指挥作战,而李靖梣则坐镇大帐留守。帐前侍卫层层罗密,代表着军营中最高的防卫规格。传令官不断地从帐中奔进奔出,带回前线的最新战况。
顾青给朱铜锣擦身解除衣物时,在她腰下摸到了两个异物,形态方方正正的,她轻轻托着铜锣的腰,把异物取出来,见是两枚精致小巧的印章。忙用手拍拍床板,提醒站在帐外一直朝中大帐方向观望的岑杙回神。
把两个东西交到岑杙手上,手语:“这是从小姑娘身上翻出来的。”
岑杙忙仔细查看,发现这两枚印章不是普通的印,一个雕龙一个雕虎,乃皇亲国戚标志。她往两枚印上各哈了口气,依次在白纸上盖了一章,确认一个是吴小侯爷的飞虎印,一个是康德公主的飞龙印。其中,康德公主的那枚飞龙印形制和李靖梣的一枚私印十分相似,区别只在于印章中的那只独特的鲸鱼图案和小篆名讳。
“这是二公主和吴靖柴的印章。怎么会在铜锣身上?”
岑杙感到奇怪,一般这种私人印章是不会轻易离身的,李靖樨和吴靖柴的印双双出现在这里,莫非他二人也来到了狼山?
岑杙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但是他二人的印章为何会在铜锣身上呢?首先,这肯定不是铜锣偷来或抢来的,小丫头的品性岑杙还是信得过的,那么多半就是二人主动交给她的。他二人为什么要主动把印章交给铜锣呢?
在玉瑞,印章不仅能代表人的身份,也能起到传信于人的作用。
小丫头携带印章奔赴军营,难道是想要传信?
岑杙突然像被一道闪电击中,是了,传信!她一定是为了传信,所以千方百计想要从悬崖下爬上来,但是却被人从中阻挠。阻挠她的人目的就是要阻挠她传信,所以不惜杀人灭口!!
之前所有的零散的分析好像都被一条线给穿了起来,岑杙脑中顿时豁然开朗。但是,朱铜锣究竟想传递什么信息呢?岑杙又困惑了。
她想,这个信息一定非常非常重要,所以坏人才会千方百计地阻止她传信。是攻山吗?还有没有比攻山更重要的事情?
岑杙搜肠刮肚的快速思考,从粮草安全到战事成败,样样例数,恨不得把脑袋掰成四半,一齐运转。忽然她的身子蓦地一震,瞪大眼睛,确实有件比攻山更重要的事情——
李靖梣的安危!!!
岑杙几乎是狂奔着闯进了李靖梣的大帐里,好几个文臣谋士都围在她身边,对着沙盘出谋划策,听到动静俱都吃惊地抬起头来。
岑杙来不及平复呼吸,气喘吁吁道:“臣有要事要密奏殿下,请殿下随臣到医帐来一趟。”
李靖梣对她突然闯帐的行为已经很不悦了,听到她的“无理”要求更是不满。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谋士立即斥她:“岑监军,你这样蛮横闯进来是何居心?没看见殿下正忙于戎机,哪能轻易随你而去?”
“真的是十万火急的要务,必须要禀明殿下,医帐里有人快要死了!”
岑杙目光恳切地盯着李靖梣,恨不得把“快跟我走”写在脸上,生怕她万一说个“不”字。
终于,李靖梣似乎妥协了,放下手中的指挥杆,“你们先在此守候,本宫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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