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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去,回去告知陛下,事成。请他派军进驻大同。”唐芊芊向属下吩咐道。
接着,她看向孙白谷,提醒道:“宣大军中若有带不走的粮草,还请不必焚毁。请孙督帅下发城中百姓……”
孙白谷已转身下要城头,闻言停下脚步。
“军中粮草,只够吃三天了。”
唐芊芊微微一愣。
“你既已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何还不肯投?”
“为何?”孙白谷没有转身,喃喃道:“我也说不清为何……”
“或许是,如果让你们太容易便得了天下,那以后是不是朝廷一有难处,天下人便马上‘揭竿而起’?人心若是思乱,世间哪有长久太平?哪怕你们真要改朝换代,我也该让世人看看,杀官造反不容易。往后说起来,人家才会知道,终还是有人在守着楚朝的……也该让世人看看,世间总还有忠义。”
孙白谷说完,抬步走去。
在他身后,唐芊芊忽然道:“等击退建奴,我军攻楚京,愿取孙督帅项上人头,以全你心中道义。”
“到时再说吧,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
残阳如血。
一列列兵士出了关城,向东行去。
漫山遍野,兵力盛大。
在有人看来,这是要吃钱粮的巨兽;在有人看来,这是守卫天下的勇士;在有人看来,这是让人头痛的敌人……
城头之上,唐芊芊按着刀,向东眺望。
“皇太极,你可以滚了。”
~~
“皇太极,看你回不回来。”
王笑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个圈,道:“依我们现在的计划,接下来建奴面对的局面便是其盛京以南烽烟四起,他们必会调兵来围我们,妄图将我们封锁在这一片。而兴京一破、永陵一毁,所谓大清朝强盛兴隆的假象便会被撕下来,这种建立在奴役汉民基础上的强盛印象一破,汉民反抗便会愈演愈烈。”
“所以,毁了这大清朝的远祖陵寝,我方能完全确定奴酋会回来,方能放心离开辽东。”
秦成业接过他手里的树枝,在泥地里画着。
“赫图阿拉这一片山峦属于长白山系,峰峦叠嶂,山势起伏。从沈阳向东还好走些,如果从海州过去却难行……”
“你须向东到药山,再向北绕过关门山。距离从沈阳过去远了三倍,再加上没有马匹,路上的风险便多,一定要隐藏好行迹。”
秦成业说着又道:“我让秦山湖随你去,他识路。还有,你让白老虎给你领着亲卫营,护着你的小命……”
“知道了,啰嗦。”王笑点头应下,接着便反过头向秦成业交待起来。
“烦秦总戎继续带人袭扰建奴村落,逼汉民起事。这些人四处劫掠,正好可以为我掩护。但切记不要收编他们,万一当中混着建奴细作便是麻烦。”
“我摧毁永陵后,不会向南走,我会向北,到时秦总戎可带上马匹与我在他们的盛京围场汇合。但如果我们被全歼了,你们找机会回辽河下游登船便是……”
“还有一点,我估计建奴马上要开始竖壁清野了。到时抢掠粮草以战养战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接下来几天,你们还是要多备些粮草。正好有四千匹空马来驼……”
王笑这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良久,秦成业听到后来见他事无具细,不由有些不耐烦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年轻人话这么多……”
商议过罢,众人便准备起来。
王笑将那一身精良的盔甲卸下来,交在秦玄策手里。
他是侯爵,这幅盔甲便很是威风,肩腹甲片上铸着栩栩如生的飞蟒不说,材质更是坚固结实,战至现在也不知救了他多少次。
“又要让你来扮我了,高兴吗?”
“呸,我比你帅多了。”
秦玄策看着王笑那一身单衣,颇有些不习惯,带着担忧的口吻道:“你小心些,你这样,刀一捅就死了。”
王笑白眼一翻。
“能盼着我点好吗?”
……
等布置妥当,四千人将马匹的缰绳递出去,提着武器便向着兴京城方向缓缓而行。
秦成业向着他们的方向注目望了一会,扬起大刀,喝道:“儿郎们,我们接着抢!”
……
马蹄踏进又一个村落。
血洒了一地。
有人放声嘶吼。
“快跑啊!割辫子的阎王来啦……”
~~
与此同时,海州城北面一百里,山林间。
汪旺盯着山下的村落,眼睛里泛起狠色。
一夜之间,他身上那种包衣奴才唯唯诺诺的窝囊气已褪了大半。
他还沉浸在翻身作主,杀人抢掳的兴奋当中……
“杀!”
三十多人提着刀便向山下冲去。
刀是楚军留下的,另外,楚军留下的粮食也只够他们吃一餐。
杀了主子之后他们已没有退路,接下来如果还想活,就得自己去抢。
“杀啊……”
“村里的汉民们,不要再当奴才了!跟着我们抢建奴,吃香的,喝辣的……”
“主子?来,把爷鞋底板舔干净,给你们一个全尸……”
这一天,汪旺的队伍从三十多人变成了五十多人。
放眼整个辽东战局,这只队伍还小得像蝼蚁一样可怜。
但大清朝的千里之堤下,一只又一只这样的蝼蚁正从关宁铁骑洗劫后的村庄里爬出来……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49章 臭石头
罗德元最近交了一个朋友。
他这样的人能交到朋友似乎是很奇怪的事。
但事实上,自从他当上户部主事以来,想和他交朋友的官员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一科进士当中,他这个吊车尾如今反倒是升迁最快的一个。
似乎还很得陛下赏识。
但哪怕大家心里瞧不起罗八钱,他也不是那么好结交的,除非能与他志气相投、观念相合,又没沾染上朝堂的陋习,自身又作派端正、处事磊落,腹中还得有诗书,通晓圣贤言论……
岑兆贤便是拼了命才将自己伪装成这样一个方正君子,得以与罗德元成为知己。
结果没两天,岑兆贤就后悔了。
——跟这呆子结交有什么用?他既不可能提携朋友青云直上,犯了事也不会给朋友兜着,连公务上也半点不肯行方便……
除了每天摆着一张臭脸对自己指指点点,交这个朋友有何用?
“狗食,瞅你那揍性。”
心里骂了无数句,岑兆贤总归还是没和罗德元断交,毕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处上的朋友,断交了也可惜。
他便每天下衙依旧到户部来接罗德元回家。
谁让这狗食小官居然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今日岑兆贤踱步户部班房时,却见罗德元还在埋首案牍。
“哦?户部今日这么忙?”
“拖欠百官的俸禄要发,还得拨一批银两给各州府准备春耕,还有……”
岑兆贤四下一看,问道:“杂吏们呢?怎么全都让你计筹?”
“我得核一遍……”
罗德元说话间皱了皱眉,板着脸看岑兆贤,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到公房外等,莫动了我户部的文书,这是惯例。”
岑兆贤是吏部员外郎,从五品,比罗德元这个户部主事还要高一级,官威却不如对方大,只好在心中又骂了一句“狗食”,踱步到外面的大堂坐下,拿起一册书看起来。
他看的是一本带图画的《绣榻野史》,工笔精致,栩栩如生。但因担心被罗德元撞见,便又特意又带了一本《论语》盖在外面……
正看得眉毛色舞,他忽听有人“咦”了一声。
岑兆贤心中大骇,抬头一看见是另一名户部官员,方才大松一口气,唤道:“赖大人。”
“岑大人又来了,老夫看你这本书不错。”
“嘻,你看这画得,金氏之风流妩媚,跃然纸上矣。”
“不错不错,柳眉桃脸不胜春,薄媚足精神……”
两人相视一笑,岑兆贤方才低声道:“方才我还以为是德元出来,差点吓死我了。”
“怕什么?大不了别与那呆子来往。”
“花了许多心力讨好他,半点好没捞着,总归是感到不足。”
赖大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陛下都‘病’了,你当罗八钱还是御前红人?老夫观他脾性,迟早要惹出麻烦,你还是趁早划清界限为妙,免受其连累。”
岑兆贤亦是笑了笑,道:“怀远侯治疫时,他可是与锦衣卫打过交道。”
“唏,老夫打听过了,罗八钱欠了锦衣卫一个百户二十两银子,以工偿债,抵个利息而已。”
“这……”
岑兆贤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我没有门路啊,在吏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已坐了六年了,何况我总归还是视他为友。”
赖大人便道:“糊涂,陛下前不久才特意召他到小朝会议事,这是视之为心腹了。结果一转眼,齐王宫变上位,我等皆瞒着这呆子,就怕他跑去顶撞了殿下,回头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就这种臭石头,你竟还凑上去,能得什么好?”
话说到这里,只见岑兆贤一双眼已然发直。
赖大人便转过头,只见罗德元正站在身后。
“你们……便是这样当陛下的臣子?”
罗德元抬起手,气得浑身发抖。
“宫变监国,何等悖逆之举?满朝文武竟是噤若寒蝉,你们满眼只有自己的乌纱帽,法度何在?朝纲何在?天理人伦何在?!”
听着这一声叱喝,赖大人竟是一抚长须,镇定自若地背着双手踱步向外走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咦,天色晚了,散衙还家吧。”
“你们……”
罗德元转身便向外走。
岑兆贤连忙起身拉住他。
“你要做什么?”
“自是去请见齐王,谏其还政于陛下!”
“你疯了。”
罗德元转头看向岑兆贤,道:“疯了的是你们,若乱政摄权者无人肯谏,则朝堂不宁、政局不清,在南京的皇孙会如何反应你们想过没有?陛下病愈后会如何处置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愿担,只想蒙着自己的眼睛,任由大楚这样衰败下去,疯了的是你们!”
“啪。”
两本书从岑兆贤袖子中掉落下去。
罗德元低头一看。
“……”
他拂袖便走。
“今日你我,割袍……恩断义绝。”
话到一半,他想到割了官袍又要花银子补做,只好改了个词。
“罗德元,你听我说……齐王莅国这些天,你任事勤勉,大臣都看在眼里,接下来必有表彰,但你这一去就全毁了,你做得再多,跑去说一句话便能让你的功劳灰飞烟灭。”
罗德元摇了摇头,却只应了一句:“我看错你了。”
“你别去了,我求你了。”岑兆贤死死捉着他的衣袖,道:“我会被你牵连的……”
下一刻,罗德元奋力扯着衣袖,从架上拿起一把裁纸刀,毫不犹豫便割开自己的袖子。
“割袍断义!不会牵连你了。”
丢下这一句话,他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
武英殿。
殿上又添了一张案子,居于御案之下。
周衍看着一封又一封的折子,宋信、宋礼两兄弟端坐着为他策对。
宋信二甲及第,九年没有升迁。如今却是一日三迁,从五经博士一路升到翰林学士,进阶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宋礼是举人身份,如今只封了个中书舍人,虽是从七品小官,却是中枢近臣,往后飞黄腾达亦是指日可待。
周衍两夜没合眼,累自然是很累,但他却没感受到治国难,反而觉得政务处理起来颇为顺手。
随着一批一批银粮分配安排下去,一桩一桩事便被解决掉。
宋家兄弟为他讲解着其中利弊得失,周衍便大笔一签,再大印一盖,批红下谕。
这些事的处理章程,王珍与宋家兄弟事先都商定好了,又与内阁通过气,何良远如今老实听话自也不会与他们为难……总之便是一派君明臣贤,其乐融融的情象。
但许久之后,周衍便稍稍有些觉着——自己好像就是个盖章的?
“批红之事,不是该由司礼监做的吗?”
宋信摇了摇头,道:“宦官掌权绝非好事,殿下初涉国事,还该事必躬亲才是。何况殿下还未完全掌握内阁,票拟之权在他人手中,批红之事便更不可懈怠。”
“但如此一来,孤似乎是在做‘简单的重复劳动’?”
宋信不由皱眉,问道:“此言是怀远侯教唆殿下的?”
周衍道:“不该说是教唆,姐夫的意思是让我有自己的思想,吸取意见该先自己进行判断……”
宋信沉吟了一会,缓缓道:“唐太宗问魏征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怀远侯所言倒也不虚……那便说回这批红之权,殿下自己是如何判断的?”
周衍本来只是觉得手酸,想找个太监过来帮自己盖章。
但见宋信面色郑重,话到嘴边便有些犹豫起来。
不用问他都知道宋信会怎么说——殿下今日让太监盖章,明日便会让太监给殿下诵读票拟,后日……
于是再一想,周衍觉着自己既没有信得过的太监,与宋先生多谈难免还要被教导一番,便道:“确实还是孤亲自批红为妥。”
“善,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殿下有圣人之资。”
接着便继续处理政务。
周衍也慢慢看明白了,这些事无非是因有了银粮,才如此顺利。
父皇自然也明白这些事该如何解决,但就是没银子,又能奈何?
而自己能解决,也并非因为自己有什么‘圣人之资’,实则是因为皇姐招了个有钱的驸马……
耳边再听着宋先生说那些冠冕堂皇大道理,他便觉得有些——假。
世间万事,说白了竟还是看庸俗的银子,好生让人心凉。
周衍却还有一桩事搁在心里有一阵子了,此时便找机会问了出来:“王珰如今还在刑部大狱……王家为朝廷捐了这许多钱两,不如将人放了吧?不然未免显得孤寡恩。”
这是他掌权之后,第一桩想做的事,想来也只是一桩简单好办的小事。
宋礼却是沉吟道:“此事有碍国法,何况王珍并未提过。”
他其实了解过王珰,也并不想让那样的浪荡子陪在齐王身边。
周衍道:“但哪怕是孤要收拢人心,也不该等到王家提,王珰……”
“殿下,如今不是操心这些小事的时候。”宋礼正色道。
周衍低下头。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失落起来。
——就算自己是监国了,竟是连唯一的朋友也不能从牢里救出来……
只好无精打彩地继续盖章。
正当周衍批红批到手臂酸软,便听殿外传来了一声通报:“殿下,户部主事罗德元求见。”
“允。”
~~
乾清宫中,延光帝倚在榻上。
宫殿之外很安静,显然没有人因为他这个皇帝被软禁而生出什么乱子,只有殿外有守卫换防时,有隐隐的脚步声响起,提示着这个帝王目前的处境。
歇了两天,他气色确实有好一点,眉宇间的忧愁却更甚。
心寒、愤怒、颓废……到现在他已什么都不想说。
陈圆圆见他神色,颇有些不忍,低声道:“陛下看开些。”
“没什么看不开的,到了这种地步,朕也该承认了,朕实在不是个好皇帝……”
声音无力,话语间似有些哀莫大于心死。
往常延光帝发怒、郁闷,陈圆圆还能感觉到他的心气,如今这一句话,却是连心气也没了。
她蓦然红了眼眶,低声道:“陛下,臣妾带你走吧?”
延光帝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平静,像一潭死水。
“我们走吧,这京城迟早要破,他们不会放过陛下的。臣妾有办法能带你离开……”
“朕知道,但朕,不走。”
这一生历经无数,整个社稷的重担压下来,巨大的挫败感压下来,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声。
“人活着,该认命的……”
~~
武英殿。
罗德元还在为他的天子据理力争。
争吵已越来越激烈,渐渐走向失控……
“罗八钱,你闹够了没有?!”
“宋信、宋礼!你们不走正途,依附为高官幕僚,玩弄权术、操控朝局。奸党稔祸之辈,何德何能登此大殿?”
罗德元手一指宋礼,又怒叱道:“我入仕之初,还曾敬重你、钦佩你,听你所言去弹劾白义章、薛高贤、秦成业,结果呢?你口出大义之言,却行党争之实,为的皆是你个人的权柄,为的是你个人的野心。如此奸恶小人,竟敢跻齐王身畔,恃宠私营,蛊惑殿下发动宫变……权臣之术,痛恨甚于你者少矣!”
宋礼冷笑不已:“不通实事的蠢材,你还要大放阙词到什么时候?耽误了公务,你担得起吗?”
“殿下!”罗德元一把跪在地上,背板挺得笔直,拱手道:“臣请殿下还政于陛下!”
“罗卿,你不要激动。”周衍起身便要去扶他,“孤此举绝无私心,父皇病重,孤暂执公务,一为天下尽心,二为君父进孝……”
“殿下,你被小人蒙蔽了!宋家兄弟,实乃高俅、蔡京、贾似道之流,庸劣之才,侍殿下以图登进,窃弄国柄,迟早荼毒生民!用人之道,诚不可不慎!臣请殿下亲贤良,远小人。还政于陛下,以全忠孝!”
罗德元说着,“咚”的一声巨响便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罗卿,你别激动。值此危难之际,孤不得已才暂莅国事,待京城危机一解,父皇身体痊愈,孤必……”
“咚!”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罗德元双目含泪,道:“殿下便有千万种理由,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今日殿下能为宫变找到理由,哪怕再高光伟正,也改变不了殿事悖逆君父的事实。来日殿下想做别的违逆纲常之事,是否又能找一个理由?天下人若觉得一片好心便可办坏事,人人皆以善念导恶果,则纲常尽坏、礼序无存!”
“臣请殿下还政于陛下!”
周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愣头青,一时竟有些无措。
宋礼脸上俱是讥嘲与冷笑,淡淡道:“刁顽之徒,殿下不必理他,派人将他驱出去便是。”
“臣今日愿死谏殿下!”
罗德元一听,大吼一声,便向柱子上撞去……
若是别的老臣在此,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大抵只会在心中骂一句“又来?!”
但殿上三个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登时便慌了手脚。
“快!拦住他!”
“拦住他!”
周衍年轻敏捷,离得又最近,便飞快跑上去拦罗德元。
“嗷!”
一声响,一个硬梆梆的头便顶在周衍肚子上,疼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这一下惊得宋家兄弟跳了起来,嘶吼道:“快,护驾!请御医……”
~~
“可恶!”
对于周衍而言,这一刻他觉得,罗德元是自己莅国以来第一个绊脚石。
一直到后来,周衍才明白,在这条路上,相比其它压下来的东西,罗德元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甚至率直到有些可爱……
~~
那边岑兆贤坐立不安,在户部呆了好一会,始终没等到罗德元回来。
他才打算回府,还未上马车,便见一群东厂番子忽然包围过来,气势凶猛极是吓人。
“吏部员外郎岑兆贤?!”
“下官正是,不知上差……”
“拿下!”
岑兆贤大惊,吓得一张脸惨白不已。
“敢敢……敢问上差,下官犯……犯了何……”
“报!吏部员外郎岑兆贤唆使户部主事罗德元行刺齐王殿下,现已拿下!”
‘行刺齐王’四字入耳,岑兆贤眼皮一翻,眼前便是一黑……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50章 大反派
千山山脉纵横与辽东,为长白山余脉。
群山之间,一队人爬上一座山峰。
此处为陡岸峭壁,高峰直上云霄。目力所及,能望到极远。
“东行到这里,我们便可以向北走了。”秦山湖道:“此地在宋时是渤海国的领土,我大楚收复辽东后,这里才由荒芜之区成为辽东重镇,原属东宁卫管辖……”
他说着,指了指远处。
“侯爷看到那道长城了吗?那是边墙,边墙那面就是朝鲜国。”
“长城破了啊,建奴怎么也不修?”
“野猪皮哪里就会修墙。”秦山湖骂了一句。
话虽这么说,他们却都知道,建奴兵势强大,从来都是摁着人家朝鲜一顿又一顿欺负,根本就没打算修长城……
王笑便点点头,指了指另一边的一个小村落,问道:“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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