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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总而言之便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拉拢不了人心。封赏许诺,不如发展实力。”
这边李柏帛对唐中元一番解释,那边唐节听了,心中仿佛一盆凉水泼下来。
——这形势,与瑞朝何等相似?父皇这是……已经有了退意?!
果然,李柏帛接着又道:“荀悦论曰‘形者,言其大体得失之数也;势者,言其临时之宜、进退之机也……’所谓上兵伐谋,谋天下者,看的不是一城一地之胜负,臣敢问陛下,东征楚朝能得到什么?
如今楚朝虽暗,依然有士大夫归心,南边还算安稳。张献忠入川、郑元化拥皇孙于江南、皇太极稳坐辽东,皆经营得当,形势稳固。陛下若草草入京,则成众矢之地,万夫所指。到时钱粮枯竭,军伍混乱。到时如何做?再在楚京纳捐不成?
这次奴酋入塞,于卧榻之侧虎视眈眈,陛下可有足够的时间稳定局面?如今实力最强者,并非我们,而是东虏。非是我们打不过他,而是他们经营关外已三十余年,奴酋称帝也有九年……论名份、论钱粮、论形势,到时天下人会投靠谁?
老子曰‘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天道盛极而衰,此次东征太顺利了啊,陛下!我们越是势如破竹,臣这心里越是不安,恳请陛下明鉴!”
李柏帛说完,手一拱,在地上缓缓跪下。
唐芊芊亦是抱拳跪下。
“请陛下明鉴!”
唐节皱眉喝道:“你们……”
“父皇……有进无退,如今退不得!”
唐中元依旧盯着那本《资治通鉴》,竟是应也不应,反而又指了一处,向李柏帛问道:“这里又作何解?”
李柏帛起身看去。
只见唐中元指的赫然是那一句——汉王辍食吐哺,骂曰:竖儒,几败而公事!
李柏帛脸色大变,连忙重新跪在地,道:“陛下,臣……句句公心。”
唐中元笑道:“柏帛误会了。朕是问你,这‘而’字何解?”
李柏帛一愣,道:“此处‘而’字得与后面‘公’字一起解,‘而公’,为‘乃公’之意,意为……‘尔父’,这话是说,汉王骂曰‘呸,郦食其,差点坏了你老子的大事’。”
唐中元眉头一挑,大喜。
“你是说,当了皇帝也可以这般谩骂?为何不早说?老子憋得很难受。”
李柏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道:“陛下最好还是……不要这样。”
唐中元点点头,叹道:“读书难啊,比打仗难。朕以前就没想过有一天要干这么难的事。但再难的事,朕也干下来了。”
他说着,看了唐芊芊一眼,道:“几个孩子里面,你最像朕,愿意学东西,学起来也快……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与李先生一样的看法。”唐芊芊应道。
唐中元讥笑一声,道:“你耍得了老三,耍不了‘而公’,有什么主意拿出来吧,别绕圈子。”
唐芊芊低下头,缓缓道:“我们不说,义父也了解当前的形势。今日单独留下李先生,是想让他再写一篇檄文,劝告楚帝投降吧?哪怕楚帝不投降,也可能会求着义父议和。”
“叫朕父皇。”
“是,若让孩儿猜,父皇想要楚帝给些钱粮,并且愿意承认我大瑞朝的正统名份。如此,骑虎难下之局便也解了。”
“不错,你比你兄长们聪明。”
“不是孩儿聪明。”唐芊芊道:“是我在京城有耳目……今日,我收到陈圆圆给我写的书信,信上说,楚帝确实有议和之意。”
唐中元目光一凝,放下手中的书,缓缓道:“五百万两银子、三百万石粮食。少于这个数,老子……朕打下燕京。”
“莫说五百万两,楚帝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他为人孤傲,也不愿亲口承认我瑞朝名份。”
“那你告诉他,没什么好谈的,兵戎相见罢了。”
“他的意思是,割晋地给父皇,宣城、大同、延庆、安保……尽数奉上,两国以居庸关长城为界,对了,长城也是我们的。”
“朕不需要他割让。”
唐芊芊道:“但孩儿觉得,这反正是秘谈,空口无凭,我们先把宣大骗到手也好。回头俯瞰中原,想打京城就打,他能奈我何?
至于楚帝,他也是没办法了,两线临敌,他为的必是收缩兵马固守京师。我们占了居庸关,进可退、退可守。只等着看建奴打不打楚京……
奴酋若敢攻楚京,我们随时出兵,曰大义之名,实坐收渔翁之利;奴酋若不出兵,我们以太行天险为凭,巩固山西,看谁撑得过谁;奴酋若是退兵,我们派一支劲旅追击,到时天下人只道是我们击退建奴,则万民归心。如此再顺势取楚京,还不必担心腹背受敌,则大业可期。”
唐芊芊一席话毕,唐节慨然应道:“好!”
——好不好的,反正比现在就收手来得好。
他大步向前两步,抱拳道:“儿臣愿领这一支劲旅,退击东虏,攻克楚京,为父皇荡平中原!”
唐中元面沉如水,又问道:“粮草已不多,若我们撑不过东虏又如何?”
“我们难,建奴却是急。我得到京城信报,楚朝怀远侯已率领关宁铁骑突入建奴腹地,大肆破坏、焚毁福陵……”
唐芊芊话到这里,声音压不住的微微一颤……
唐中元目光一凝,突然问道:“朕问你,你提此方略,不惜欺瞒你亲生父亲,为的是公心,还是私心?”
唐芊芊一愣,低着头不敢答。
良久。
唐中元笑了笑,道:“是啊,谁没有私心?朕让吴阎王领一路大军沿黄河伐中原,切断楚帝南逃之路。他却进展缓慢,因他的私心是想保存实力。
因此,朕便派孟九去当他这一种大军的监军。因为孟九的私心是灭亡楚朝,擒杀周缵。”
他说着,转头指了指李柏帛,道:“柏帛的私心是要匡扶天下,青史留意,万世颂赞。”
“臣……”
唐中元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唐节,道:“老三的私心要打仗立功……可能还不止。”
“儿臣……”
“都不必多说,朕都明白。”唐中元道,“朕不怕你们有私心。有私心,朕才可以用你们。但别和朕说一套做一套。想要什么,先说好,莫等临头变卦,误己误人!”
话到这里,他在案一拍,抬起手指着唐芊芊。
“想要的是什么,趁早说,过时不候。”
眼中一片凛然,不怒自威。
唐芊芊头埋得更低,肩膀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孩儿想要……想要楚朝这个驸马,怀远侯王笑……”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40章 不孝女
京城,乾清宫。
“陛下,淳宁公主求见。”
延光帝闻言皱了皱眉,看了眼过来通报的太监刘安,眼神有些不悦。
他想了想还是应道:“允。”
他正在亲笔写一封诏书,竟是不用人磨墨,写了几句之后便自己拿着墨石研磨,神情似有些纠结。
过了一会,淳宁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儿臣拜见父皇。”
延光帝转头看了一眼,父女俩也不熟悉,一时便也没什么闲话。
好一会,淳宁先开口道:“父皇憔悴了。”
“嗯。”延光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朕听说你平时都在练字、看书,你那字帖朕也看了,颜真卿的祭侄稿,好啊,回头改一改,祭夫、祭父都很方便。”
殿边随侍的太监面色微微一变,心道你陛下又这样了。
淳宁神色一敛,行了个万福,道:“父皇乃人君,当此形势,还请勿作此悲观之论。”
“当此形势?你果然还是为了这事来的。朕还当你真是来探望你父亲。”延光帝脸上忽然便有了怒色,叱道:“知道自己在掺合什么吗?”
淳宁也不想再绕弯子,跪倒在地,道:“蓟镇战事不利,请父皇调宣大兵马回援……”
“啪”的一声,延光帝手中的毛笔重重掷在淳宁面前。
墨滴飞溅,落在淳宁的裙摆上。
“成何体统?这是你该说话吗?!”
话到这里,延光帝微微眯了眯眼,语锋一变,冷冷道:“朕知道了,王笑去辽东前找过你。你们是朕的好女儿、好女婿啊,聚在一起不干别的,一心为朕的国事操劳。”
“蓟镇防线一日三溃,京城人心惶惶,形势迫在眉睫,还请父皇速决。”
延光帝冷哼一声,淡淡道:“建奴入塞是为劫掠,唐逆却是要颠覆朕的江山。孰轻孰重你既然分不清楚,身为公主便不该跑来胡说。”
淳宁叩首,道:“建奴若只为劫掠,凭其骑兵之利,早已掠地千里。又岂会盘桓蓟镇与张永年打硬仗?奴酋狼视京城之心已昭,此破家灭国之大厄,不可等闲视之。”
“小女子懂什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退下去!”
“父皇心里其实明白的吧?东有外虏、西有内寇,两边都守,两边都守不住的。唯今之计,当放弃宣大,调其兵马固守京城。放开战场,让东虏与西寇直面相见,父皇再下诏安抚唐逆,驱虎吞狼……如此以缓危局,方有一线生机。”
“不错,‘缓’危局,而非‘解’危局。”延光帝讥道:“缓了之后呢?你是让朕把牙齿、爪子拨光,把自己像一团肉一样放在案板上,看谁来吞下;你是让朕盔甲都卸下来,光着身子站在他们面前看谁来欺凌霸占;你是让朕把面皮都剥掉,跪在战场边看唐中元与皇太极谁更强,谁就能肆意踩踏朕;就为了多活一刻?朕告诉你,朕绝不受此等大辱。朕便是死,也是这大楚的堂堂一国之君!”
淳宁道:“但我们可以逼退建奴……”
“呵。”延光帝冷笑了一下,“然后呢?把江山拱手让给唐中元?”
淳宁微微一滞。
她还待开口,延光帝又喝道:“够了!退下去!”
“女儿不退,女儿愿死谏父皇。”
“谏?那朕问你,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淳宁低头不应。
延光帝神色愈发冰冷,道:“别以为朕不知道,左经纶、卞修远、高成益这些人聚在周衍身边,串连他们的就是你和你夫家,怎么?朕还没死,他们便开始想要这拥立之功了?”
他愈说愈怒,抬手指着淳宁。
“朕生你这个女儿,看似乖巧,实则包藏祸心。你为了让胞弟上位,用尽心机,让你夫婿到辽东抢兵权,又让王家在京城上窜下跳,在朝野结党弄权,甚至还敢伸手到胶东,弄得一片乌烟瘴气!”
“朕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任命王笑去辽东,朕盼着他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为了保境安民,朕忍了你们。换来的是什么?蓟辽一溃千里!数万百姓惨遭建奴屠戮!”
“来,你告诉朕,你们齐王一党,对不对得起朕的信任?!”
淳宁抬起头,看着延光帝,已然红了眼眶。
延光帝道:“怎么?现在你这个齐王一党的首脑人物终于肯从幕后站出来,还要在朕面前演什么好女儿不成?”
“京城的兵马、钱粮都握在王笑手上,神枢营、神机营、锦衣卫,昆党、浙党,再加上齐王治疫的名望……呵,满朝文武怕是巴不得齐王早点上位吧?死谏?你不如直接向朕兵谏?!”
淳宁喃喃道:“儿臣……不是这样的……”
延光帝拿起桌上自己写就的诏书,摔在淳宁面前!
“不是这样?你自己说是不是因为朕写了这封诏书,你才紧巴巴跑过来?连朕身边你都敢安插眼线!”
淳宁低头看去,只见那诏书上写的……果然是要立皇长孙周昱为储君。
“朕以凉德,嗣守祖宗大业,宵肝忧勤,图臻至治,然民生日蹙,边衅大开……上辜先帝托付,下负天下万民,夙夜思维,不胜追悔。方新立业未就,所期中兴端属后贤。皇长孙昱,聪明仁孝,令德天成,可立为皇太孙,所司具礼,以时册命。”
这一封册立诏书,却是以遗诏的口吻写就。
她这个父皇,竟已有死国之念。
他忧劳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纵使知道周昱不过是个在郑元化的控制之下孩子,最后还是只能无可奈何地将社稷交出去……
思及至此,淳宁能体会到她父皇的悲愤与无奈,眼中便有泪水落下来。
“父皇啊……”
延光帝冷笑道:“哭?还有什么好哭的?你若肯少花些心思帮胞弟谋划,尽力劝你那夫婿好好地为国戍边,何以至此?朕明明白白告诉你,周衍不堪重任,休想继承朕的大统!”
淳宁愣愣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一瞬间,她心中千头万绪。
眼中的泪水看在父亲眼里,不过是为了皇位。
那还哭什么呢?
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滑过淳宁的脸庞,柔和的轮廓愈发有些凄婉……
好一会,淳宁抹了抹脸上的泪,仰起头,道:“不错,女儿就是知道了父皇要册立周昱,所以赶过来。”
“刘安给你传的消息?他果然被王笑收买了。”
“不错。”淳宁眼中泛出一丝坚决,道:“父皇你是什么心思,女儿也明白。”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慢慢冷淡下来。
“父皇知道京城迟早守不住,已作好殉国的打算。但你宁愿死在建奴手里,也不肯让唐逆攻破京师,对吗?君王抗击外虏而亡,是为国守门户的刚烈之主;遭内寇破城而殁,你便成了覆车之戒的亡国之君。这其中的差别对别人没什么,但对父皇而言,却是天上地下的身后名。因此,你宁可让奴酋攻破蓟镇,也不愿调孙白谷回防,是也不是?”
“闭嘴!”
延光帝大怒。
砚台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下支离破碎。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摔罢砚台,延光帝深吸几口气,胸膛上下起伏。
“你就是这样看朕的?你到底还是不是朕的骨肉?!”
他不停摇着头,一双眼已然又红又肿。
“朕为了这宗祖基业付出了多少?你一个小女娃又懂什么?唯有朕亲领京城兵民誓死与建奴一战,世人才会明白周氏乃天下正统!”
“朕的江山,是太祖皇帝驱逐蒙元、震荡六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朕要让世人重新记起大楚周氏才是庇护天下的君父。如此,周昱在南京才可攘天下人心,延续宗庙社稷!”
“朕要让世人睁开他们愚蠢的眼睛看清楚,楚天子可以殉国,而他唐中元就只是流寇土匪!他的狗屁瑞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朝!朕要传令孙白谷,死守宣大,唐中元一步都休想踏入中原!”
“朕可以死,但宗庙不可断送;中原可失,但大楚的基业不能葬送!”
淳宁看着延光帝,摇了摇头,道:“父皇,你疯了。”
“朕没疯,朕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朕看明白了,你们……你们每个人都不值得托付。郑元化、卢正初、左经纶、何良远,还有王笑和你,你们一个一个跪在朕的面前,告诉朕这样做那样做,但你们每个人都有私心!”
“你们要救的根本就不是朕。那朕只有靠自己……哈哈哈,事到如今,朕谁都不会信,因为你们每个人都辜负了朕的信任。”
淳宁道:“所以呢?父皇觉得周昱在南京能守得住社稷?你当郑元化是霍光,他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你又是什么?!”延光帝叱道:“你身为公主,逆祖制、违国法,勾结夫家一心扶持自己的胞弟,你又是什么?当自己是安乐公主吗?”
‘安乐公主’四字入耳,淳宁肩一抖,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儿臣不敢。”
安乐公主乃唐中宗之女,常干的事便是配合韦后干预朝政,大肆开府“斜封”官员,卖官鬻爵,宰相以下官员多出其门下。权欲熏天,曾向唐中宗请立为皇太女。甚有野史传言认为,唐中宗正是被安乐公主毒死……
此时殿中,延光帝这一句话,极有些诛心。
父女俩红着眼对视着,沉默下来。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41章 女儿家
良久,淳宁低下头,缓缓道:“我是父皇的血脉,也是大楚皇室的血脉……”
她声音很轻。
“我从小长在这宫闱之中,一直觉得当公主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不论做什么都有嬷嬷管教,活得不是自己。一直到成了亲,我才发现,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有些馋嘴、喜欢逛市集的丫头片子……但我是公主,公主只能住在十王府,一年也见不到夫君几次……”
她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要在心里下某个决定。
“十王府里,所有公主都那样活着,每天像是被关笼子里的鸟,一直活到年华老去,姑姑们和姐姐们都是那样,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虽然我真的很怕那样活完这辈子,但我接受,我可以永远不去街上吃那些小零嘴,焦圈、炸灌肠、猪肉脯……”
“因为我是大楚皇室的血脉,我愿意依照祖制,恭恭顺顺地活成十王府里一个孤独到老的公主。”
“但现在,我不能那样活了……”
她声音陡然变得坚决起来。
“社稷危亡,我虽是女儿家,却也想要站出来,因为我是这大楚皇室的血脉。”
她抬起头看向延光帝。
“太祖皇帝龙飞寰宇,并吞八荒。驱蒙元于沙漠,还汉人江山,曶爽暗昧,咸际光明,从此华夏复为天下主。天下兴亡有数,社稷更替有时,我周氏享国近三百年,如今乱世再临,皇位或许会丢,宗庙或许会断,但,太祖遗志要有人承继!”
“东虏入塞,蓟镇六城惨遭屠戮,百万生黎沦为建奴刀下亡魂,当此危亡之际,父皇身为太祖之直系子孙,正当以驱逐外虏、庇护子民为己第一要任,理应暂抛荣辱与兴亡之念,驱虏于关外。而非只念我周氏社稷,致京畿百姓与宗庙陪葬。”
她说着,缓缓站起身。
“儿臣请父皇下诏,招孙白谷回援,再安抚唐中元,共击建奴!先保华夏正溯,再保周氏江山。”
延光帝脸上一片煞白,抬起手指着淳宁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知道。”
“王笑让你这么做的?是吧,朕知道,他临行前去找过你……”延光帝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大喝道:“你疯了,你被他蒙骗了知道吗?原来他是投靠了唐逆!他是要把朕的江山献给唐逆!”
淳宁摇了摇头。
“夫君他想的无非是让天下人过得太平些……为了这一点太平,他不惜以身犯险也要逼回建奴。为此他呕心沥血,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永平府被屠,左首辅大病不起,那,我只好站出来。”
“父皇,儿臣再问你一句,招回孙白谷,先逼退了建奴,好不好?如此,我们是能守住京城的。”
延光帝怒吼道:“朕不答应!”
~~
太原城。
唐中元缓缓道:“朕答应你。”
唐芊芊跪地抱拳道:“儿臣愿领二十轻骑,往大同劝退孙白谷,为父皇拿下山西全境!”
“允。”
~~
“朕不答应!”
淳宁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若我再聪明些,或许有办法劝动父皇,可惜我还不够聪明……”
如此低声念叨了一会,淳宁重新抬起头,看着延光帝的眼睛,缓慢而有力地说道:“皇父近来抱恙在身,不如休养一些时日,以保重龙体。”
“你要做什么?!”
“周衍!”
淳宁一声清喝,乾清宫的宫门被人打开,延光帝转头看去,一时惊愕在那里。
只见一千余虎贲卫兵卒提刀在手,排开来站在殿门之外。
为首的周衍一身戎装,腰前佩一柄长剑,英姿勃发。
卞修永领着一般臣子站在周衍身后,脸上神色郑重。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父皇病了。”淳宁喊道,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儿臣请父皇保重龙体,暂抛国事,由齐王监国。”
“儿臣……愿为父皇监国,请父皇保重龙体。”
“臣等,请陛下保重龙体!”
“请陛下下旨,允齐王监国……”
延光帝只觉眼前一黑,脚下一晃,几乎要晕过去。
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晕,扶着御案强撑着站住。
“王芳!王芳……”
“王芳!狗太监你人呢?!”
……
淳宁伸出手,拾起地上那道册封皇太孙的诏书,撕开。
诏书被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王芳不会来的。”淳宁低声道,“父皇安心歇养些时日,可好?”
“孽障!”
“臣等请陛下保重龙体……”
终于,延光帝扶着脑袋,向后退了两步,眼一黑,栽倒下去……
“快!陛下又晕倒了……”
“当此危局,陛下龙体抱恙,臣等请齐王勿惧艰难,暂摄国政!”
“臣等,请齐王监国……”
~~
唐芊芊牵马出了太原城,拿佩剑指了指唐节。
“待我拿下宣大,你自可与建奴一较高下。”
唐节冷哼道:“你算计我,激我在父皇面前为你作保。”
“是又如何?”
唐节轻笑一声,昂然道:“那就等着看我剁了奴酋的耳朵来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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