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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如今清王朝盘踞辽东,虽没能力修筑大规模的水库,但兴修水利以安民生还是能做到的。
清朝便在太子河上游修筑了大堤,防不了七八月间的大暴雨,一场春汛还是防得了的……除非,有人将堤坝掘开。
决堤淹敌,自古皆要背负骂名。
秦朝大将王贲掘黄河水淹大梁城,致使魏国军民死伤数十万,为‘暴秦’之名添了一笔;
宋时奸臣杜充开决黄河大堤,企图阻挡金兵。致使百姓被淹死数十万,因流离失所和瘟疫而造成的死亡更是数倍,北宋时最为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毁于一旦;
及至楚朝,唐中元手下大将吴开茂掘开黄河大堤,水淹开封城,又是数十万百姓身死,近千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吴开茂从此落得个‘吴阎王’的称号……
王笑不惧骂名。
一场春汛下来,既不能依原计划火烧辽阳,他便打算将火换成水。
正所谓,水火交融嘛。
出城加筑堤坝、再决堤放水,愿意接这差事的很多,王笑觉得耿正白行事稳当,于是就点了他。
耿正白在拿下辽阳的当夜便出了城,领着两千人往东七十里,加筑提坝。
因担心走露了风声,他们也不敢带劳力,全凭这两千将士亲手劳作。
开头几天都很顺利,他们带足了干粮,躲在山间筑堤,偶尔遇到建奴斥候便杀了。
但今日,辽阳战事一起,济尔哈朗扩大了斥候的探查范围。愈来愈多的斥候失踪,终于引来一支一千人的镶白旗兵马。
当时耿正白正领着一千人泡在水里准备决提,既未披甲也没带兵器,一阵箭雨下来,河面上一片血染,近千名兵士浮尸水上。
岸上留守的一千兵卒数日泡在水里,缺眠受冻,战力本就是最低时,在清军的突杀下登时死伤惨重……
“决堤!快!”
回应耿正白的,只有一声声惨叫。
眼看着兵士们一个一个倒下去,他想起自己掷地有声那一句“末将绝不辜负侯爷信任”,想到要是清军攻下京城、铁驼村一片鸡犬不留,几乎要晕过去。
“不!”
耿正白知道,两万同袍还在苦苦等自己……
“回山洞里取炸药!”
“是,绝不辜负侯爷信任!”
“快!弟兄们都在等我们!”
大雨滂沱,耿正白领着兵卒奔回山洞,拿油布包着炸药向堤坝上抬。
楚军兵士向他们护过来,近千人在清军的砍杀下一个一个倒下去。
外围提刀护卫的楚军死完,里层的楚军便以身体护住更里层的同袍……
这一战至此,已成了清军单方面的屠杀。
耿正白拼的便是在建奴杀光自己这些人之前炸开堤坝。
好不容易跋涉到堤上,两千楚军已只剩寥寥五十人。
箭雨还在袭落。
没有人逃。
既因为他们知道跑不掉,也因为他们是精挑细选的敢死之士。
此刻在同袍的激励下,他们愿以自己的死,换更多更多建奴的命,也换同袍的生……
“今日之奋不顾身,不是为自己,是为后来者!”
这些日子以来,王笑叨叨过的那些话、那些他们原本听不懂的话,这一刻却有人喊了出来。
一个一个楚兵倒下去,耿正白的手微微发抖。
他头上,有人拿衣服挡着雨,但潮湿的环境中,火折子始终点不起来……
“耿将军,快!”
“耿将军……”
耿正白只觉得这一声声‘将军’如此遥远。
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将军,他以前不过是个村夫,后来得张都司赏识,成了巡捕营的把总。
再后来……领着耿当第一次去王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时王家那个痴呆少爷说了一句“笑儿还知道下一句是‘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
尽其道而死者,正白也。
下一刻,火折子忽然点亮……
“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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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庞令明抬榇决战、关云长水淹七军’,这回说‘关云长刮骨疗毒、吕子明白衣渡江’。却说曹仁见关公落马……”
京城,茶馆中,说书先生字正腔圆地说着。
二楼雅间,王珍转过头,见进门的是小柴禾。
“来了?”
小柴禾在桌边坐下,先是四下一瞥,方才问道:“大爷今日怎有闲情听书?”
“有个故人喜欢听书。”
小柴禾方才想起以前常跟在王珍身边那个叫米曲的小厮……
王珍放下手中的笔,郑重问道:“信送出柴荆关了?”
“我办事,大爷只管放心。”
“此事重大,不可不谨慎。”王珍缓缓道,“能不能逼走皇太极,便在此一举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34章 清大臣
遵化城。
遵化之名始于后唐,意为‘遵从孔孟之道,教化黎民百姓’。
此处头枕燕山、身偎滦水,北倚长城、西眺京师、南临津唐、东通辽沈,为战略要地。
城外军帐连绵,一杆杆大清龙旗矗立。
城内,范文程与佟盛年正站在城关上谈话。
范文程时年四十九岁,他自称是宋代名臣范仲淹之后人,其人祖籍沈阳,曾祖父曾任楚朝兵部尚书,其祖父官任楚朝沈阳卫指挥同知。说是‘累世深受楚朝恩泽’倒不为过。
范文程少时便显聪慧,十八岁在沈阳县学考中了秀才,努尔哈赤打下抚顺后,他与其兄长便去求见,投降后金,得到了努尔哈赤的赏识。
当时努尔哈赤便告知诸贝勒:“此名臣后也,善遇之。”
范文程也不负信任,在后金任事忠诚练达,不避艰辛。
自皇太极建文馆起,他便慢慢成为深受皇太极倚重的重臣,为皇太极问鼎中原的野心出力定策,筦理机要、辛勤经营。
如今官任大清内院大学士,为汉臣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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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盛年时年四十岁,如今世职固山额真,授大清兵部右参政,他隶属汉军镶黄旗,与范文程一样,算是皇太极的嫡系。
佟盛年的父亲叫佟养真。佟养真有个堂弟叫佟养性。佟养性和范文程一样,都是在努尔哈赤拿下抚顺后领族人投奔。
但不一样的是,佟家祖上就是女真人,为‘佟佳’氏的一支。其祖在楚开国之初便投靠楚朝,改姓‘佟’,从事马市贸易,富甲一方。
佟氏家族几辈子人上下疏通,手眼通天,慢慢成为了辽东大族,雄踞开原、抚顺一带。与辽东蔡家、秦家、祖家等大族相比也不遑多让。
但哪怕在楚朝大发横财,佟家依然想叛楚降金,佟养性与努尔哈赤暗通书信,没想到被楚朝查获,锒铛入狱。
佟养性极有几分手段,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蒙蔽楚朝官员,称愿意为楚朝刺探后金情报,于是辽东巡抚一封奏报称“遣羁酋佟养性为间谍”,从此佟家如鱼入海、如鸟归林,一飞冲天。
佟养性深得努尔哈赤青睐,娶了努尔哈赤三子阿拜的女儿,成了后金额驸。又为皇太极组建‘乌真哈超’炮兵营,为汉军都统,总管汉人军民诸政。佟家在大清甚至有‘佟半朝’之称……
如今佟养性已死,佟家下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便是佟盛年。
佟盛年是女真人,通晓汉学,家族势力又庞大。正常来说,他前程不会差。
但如今,又到了风云变换的时候。
他打算从范文程这里再打听些消息……
(注:佟盛年即佟图赖,为了区分前面死掉的那个图赖,就用了他的本名。历史上,他的女儿入宫作了顺治的妃子,是康熙的生母,成了皇太后。他的两个孙女又嫁给了康熙,一个皇后一个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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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从城关往下看去,遵化城内并不见百姓,只有一队队清军巡弋,空气中带着血和烧焦的气味。
“章京大人此行,劝降了五座城池,还有楚参将、游击无算,实乃成果斐然。”佟盛年道,“难怪陛下赞誉大人‘范公一策,可敌百万雄兵’。”
“今日回来,老夫并未见到陛下。”范文程抚着长须,眼神中带着忧虑,“被睿亲王挡了。”
提到多尔衮,佟盛年眯了眯眼。
他知道,多尔衮与范文程关系并不算好。
几年前,皇太极把多尔衮和豪格一起打压了一次,给他们议罪的就是范文程。多尔衮去议政衙门解释时,皇太极又命范文程将其逐赶出去。
再后来,多铎便把范文程的老婆霸占了整整三个月。
多铎这么做,一是为胞兄多尔衮出气;二是因为皇太极让他们的生母阿巴亥殉葬,他便要时不时恶心一下皇太极。
另外,多铎的做法,也符合大清的规据。
多铎是正白旗旗主,而范文程就算是一品大员,也依然是正白旗的旗籍。在大清,旗主夺取旗人的妻子,很合理。
哪怕事后皇太极大怒,罚了多铎一万两银子,夺了他十五个牛录。但,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想到这里,佟盛年转头悄悄瞥了范文程一眼。心道这位大学士受了这样的羞辱还能为大清鞠躬尽瘁,实在是‘忠心耿耿’。
他嘴上却是道:“睿亲王这三兄弟,未免太霸道了些。”
——要是多尔衮继位,你可不好过,接下来打算怎么押宝?
范文程依然在抚着长须,眼中透着些思量。
“老夫在路上便听说……陛下屠了永平府?”
“不止永平府。”佟盛年道:“盛京消息传回来后,又下旨屠了五座县城。”
范文程脸色一变,喃喃道:“陛下要入主中原,必须恩养于民。如今人心未及安辑,引起中原百姓仇视,如何是好?!”
佟盛年笑了笑。
“章京大人平日说说也就是了,与我还说这些?民心之道,恩威并施。楚军掘我朝太祖陵寝、焚盛京宫阙。若不施雷霆手段,这天下万民还当我大清是好欺负的。至于仇视?他们还不够仇视吗?又能如何?那些掳回去的包衣,还不是俯首贴耳?”
见范文程面露不豫,佟盛年指了指西边楚京的方向,道:“当年蒙元攻金国中都,屠戮了整整月余,将整座城毁于一旦;攻西夏,屠尽肃州,全城仅一百人幸存;攻兴庆,屠尽了整个党项族;攻四川,屠得蜀地人口百不存一,是‘百’不存一,仅成都一地‘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灭宋之后,杭州、常州、平江……多少城池被夷为平地,屠得天地变色;再灭绝天下张、王、刘、李、赵五姓的汉人,又是何等程度的屠戮?”
“这些,影响蒙元定鼎天下了吗?我大清如今不过屠了几座小城,章京大人真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楚朝有反抗我大家的实力吗?”
范文程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但陛下一世的英名可就毁了。”
佟盛年道:“若是陛下受此等大辱还没有反应,那才叫一世英名毁了。我们不屠,那些自以为铁骨铮铮的楚人依旧不肯降。我们屠了,那些愿意活下去的人依旧愿意降。甚至他们还有更好的借口,‘我是为了保全百姓才降的’,这多好。”
范文程再次苦笑了一下。
事实上,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大清朝随着皇太极这一病,已经开始偏离了自己的规划……
这是权力丧失的征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35章 东与西
佟盛年只当范文程还没想通,道:“放心吧,天下人迟早会把这一切归咎到引起大清怒火的王笑头上。这是人性……”
“我家中与倭人做生意,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那边有个村子,人人过的贫困。每年冬天,为了节省粮食,村里人便会把家中老人背上山,让他们在雪地里死掉。这样做,他们心中自然也难受,于是当地便有一个传说,道是山上有雪山神,被背上山的老人死后能得到雪山神的庇护,而没上山的老人将成为孤魂野鬼。要尽孝,就得把老去的父母送到雪地里。”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人性便是如此。人啊,是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找借口的。只要我大清足够强,这天下万民会为自己的投降找无数个借口,跪倒在我们的马蹄下面。这六座城池、数十万人的死,也会被栽给‘楚朝无道’。”
佟盛年说完笑了笑,又道:“当年,我叔父、章京大人你,投效先帝,不也是如此吗?我叔父说是为了家族,你说为了心中志向。其实,大家都是想活得更好,不是吗?”
范文程也不生气,反而会心一笑。
——那就一起更好得活吧。
“老夫想问你的是,派豪格去屠城,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多尔衮的意思?”
“豪格肯听多尔衮的吗?”
范文程微微一叹。
佟盛年道:“陛下的心思看不明白啊。”
“豪格难当大任,陛下派他去屠城,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被排除了。”
“那……多尔衮?”
“看不清,但陛下暂时是不会立储的,依八旗的形势,旗主荣,则满旗皆荣,徜若皇储确立,必将马上打破各旗之间的利益平衡。”范文程道,“一旦八旗的平衡瓦解,怕将使大清两代人之心血付之东流,这绝不是老夫危言耸听。”
“不立旗主……那陛下其余诸子如何?”
“八皇子若没夭折,或许不必如此苦恼。但眼下,陛下是何心思,怕得要等攻下楚京才能看出来……”
“攻破楚京,快了。”
“确实快了。”
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悬念,两人也并不深入交谈。
三十万大军入寇,回援了十万。但包括蔡家祯在内的楚军投降过来,清军的战力不减反增。
确实没有悬念。
只听远远的有战鼓响起,数不清的清兵开拨,向燕山南麓行去。
那里是渔阳故地,清兵将在那里与蓟镇兵马进行最后的决战。
打败张永年这最后一道防线,他们面前便是再无阻碍的楚京。
渔阳鼙鼓动地来……
~
“报……”
忽然快马东来。
“义州急报!王笑部放水淹了太子河,大水淹没辽阳、辽中、广宁、营口一带,冲垮民舍、人口无数,回援大军损伤惨重……”
范文程身子一晃,一脸不可思议。
“快!我要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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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王笑水淹辽阳,那边唐芊芊策马进了太原……
太原城。
李白诗中所写言“天王三京,北都其一”指的便是太原,“太原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
太原西边是黄河,东面是太行山,北接雁门关,南则虎视关中。正是山河表里、城塞之府,退能闭关自守,进则能四面出击。
“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诚古今必争之地也。”
攻太原,唐中元的瑞朝大军仅仅用了两天时间。
楚朝山西巡抚伊光耀想要据城防守,但巡抚标营参将李忠直接就献了城门……
此时大原城头上烽火还未扑灭,山河表里,显出一抹兵荒马乱的荒凉。
瑞朝征东大将军唐节并未让大军全数进城,只安排将士占据了城头,自领了三千亲卫进城。
城中百姓夹道欢迎,一派喜庆景象。
唐节有英武之姿,驻马看向这一张张喜极而泣的面容,微微有些失神。
这一路而来,这样神情的百姓他见了很多。
就在几年前,他每破一城,城中百姓看他的目光都还带着惊恐与仇恨。
换作那时候,他会抢光这些百姓的钱粮、掳了他们家室、裹胁他们对抗官军……
短短几年间,一切翻天覆地。
“我乃大瑞天子第三子、东征大将军。”唐节开口喊道,“我进城,你们的苦日子便结束了!”
“见过殿下……”
“瑞朝万岁!”
“自古以来,帝王之废兴,皆兆于民心……楚朝昏馈,其官饕餮放横,伤化虐民,天下每有吁嗟之怨,苍生不堪其命。如今天降圣主,体仁好生,义旗一举,海内归心。我父皇渡河南而削平豫楚,入关西而席卷三秦,定鼎西安,安官抚民、设将防边、大业已定,先秦故地如今已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父皇怜你等晋燕百姓久困汤火,不忍坐视。特遣我领大军为前锋,父皇提兵百万大军于后,此为解生黎之厄,所过处必将秋毫无犯,不伤百姓一人……”
唐节一边说,自有兵卒大喊着,将他的话传遍太原。
一时间,整个太原城一片欢腾。
唐芊芊驻马在他身后,也是一身甲胄,看起来像个极秀气的将军。
这样的说辞就是她给老唐三写的,但这一路而来听的多了,她自己也听腻了。
下一刻,唐节抬了抬手,又高声道:“如今东虏再次入寇蓟镇,肆虐无忌。暗楚无精兵良将可守,使百姓沦于东虏铁蹄之下……苍生何辜?我欲率精兵劲旅,拒贼寇、剿东虏、镇辽藩!还天下太平!”
话到这里,唐节头微微仰了一仰,泛起一丝昂扬的战意。
“男儿誓言如铁,望你等转告前方诸城百姓与旧朝文武,开城放关、引我东去,我必为你等打下一个太平盛世!”
太原城再次沸腾起来。
无数百姓跪倒在地,望向唐节的目光恍如望向天神。
“大瑞万岁!陛下万岁!三殿下千岁……”
“我愿随三殿下拒贼寇、剿东虏……”
呼喊声中,唐节策马行过长街。
太原府衙前,山西巡抚伊光耀正被五花大绑得捆在那里。
“杀了这狗官!”有百姓喝道。
“杀了他……”
唐节面色森然,握起了腰间的佩刀。
“三哥且慢。”唐芊芊忽然道。
“这狗官不杀,留着何用?”
唐芊芊正待开口,忽然愣了一下,只见远处有一辆板车被人推着行街角。
那板车上堆了几坛酒,挂着一面巾幡,上面分明写着“王家酒行”四个大字……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36章 东征事
唐节提刀在手,又向唐芊芊问了一句:“为何不杀这狗官?”
伊光耀身子一挺,颌下长须飘然。
他明白,对方那个极好看的女将军大概是想劝降自己。
——呵,反贼就是反贼,还有女子上阵,不伦不类……
到了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了。
——得要义正严辞地痛叱这些反贼一顿,以昭凛凛忠心才行。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唐节与伊光耀的目光都看向唐芊芊。
“三哥留着他便是,我去买坛酒喝。”
唐芊芊却是随意抛下这一句话,拨过马头便走……
那酒摊子避开人群,摆在远处的街尾,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坐在板车上,目光正看着这边。
“京城王家?”唐芊芊走到近前问了一句。
“卑职……我乃锦衣卫右镇抚司百户莫乾。”那伙计低声道。
他似乎因对反贼自称了一声‘卑职’颇有些懊恼,压低声音道:“我奉命送几封密信给你。”
说吧,莫乾捧了一坛酒递过去,脸上浮起伙计般的市侩笑容。
表情到位,这显然是个被训练过的密探。
“还有别的吗?”
“没了。”
唐芊芊转头便要走。
莫乾小声提醒道:“客官,钱还没付呢……”
——你也演得像一点啊。
唐芊芊应也不应,竟是直接从封泥下拆了那几信出来,大大方方就展开来。
她一边驱马回去,一边捧着那信认真看,毫不在意让人知道。
莫乾愣了一会,低下头,推着那板车跑得飞快。
——唉,还以为是什么很隐密的差事,就这样?
……
盔檐下的一双明眸闪动,眼神初时很有些喜悦。
一封笔迹歪七扭八的信看完,待看到下一封是王家老大的手笔,唐芊芊眼中的喜悦便又换成了郑重。
马蹄缓缓,行到府衙前。
唐节抬了抬下巴,问道:“那是你布置在楚京的探子?”
唐芊芊也不理他,收起信件,转头对花枝吩咐道:“你去把这楚官带下去招降了。”
伊光耀一愣。
这……
一番仗义死节、为国殉难的悲情演译还未开始。眼看一员小将策马出来便要提自己,他有心喊些什么再一头撞死,嘴里却塞着破布喊不出东西来。
“呜呜呜……”
“别嚎,再嚎给你浸到粪坑里!”花枝骂道。
~~
“三哥随我来,有话与你说……”
进了大堂,唐芊芊看了唐伯望一眼。唐伯望便与唐节的亲卫们在堂外摆开,防止有人偷听。
唐节大马金刀地在官椅上一坐,开口便道:“为何不杀那狗官?”
“三哥如今这身份,说话不要再一口一个‘狗官’为好。”唐芊芊道,“拿了这许多地盘,官员若都被你杀光了,往后如何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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