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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战到愈激烈,他们的必胜之念愈强。
但现在,又有五千骑兵一言不发的从他们身后冲上来。
正红旗的士气就像是火苗,烧到最旺时,突然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下来。
一边是战场上的喧嚣,一边只有齐整的马蹄声。两边似乎被割裂成两个世界。
五千骑兵依然沉默着。
“咚!咚……”
阿礼达嘶声大吼道:“拦住他们!”
正红旗再次分出一千兵力调动迎上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两百步,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
正红旗准备抛射……
“砰!砰!砰……”
火光明灭,惨叫陡然响起。
阿礼达目光望去,只见鲜血在奔驰着的一千人马身上炸开,一阵人仰马翻。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阿礼达不可置信地嚅了嚅嘴。
这射速与射程根本不是火绳铳能达到的……
没有时间给他再思考,只见那五千骑再次提速,一往无前地撞向正红旗的阵列!
……
这一瞬间,阿礼达脑子空白了一会。
耳畔是杀喊声,混着勒克德浑“阿浑,我看不见了”的大叫。
阿礼达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哪里来的人马?秦成业还有没有后手?
~~
关宁铁骑中军,在原先的‘秦’字大旗旁,一杆‘王’字大旗缓缓扬起。
王笑从京城一路而来,带了两千护卫骑兵,出了山海关,他便让耿正白领着这两千人继续缓缓而行,自己则带着悄悄运来的三千骑兵,绕过长城,偷袭杜志泽。
长河河畔一战,三千骑兵折损严重,却也磨砺出了战力,王笑又在蓟镇把兵员补足,到了锦州后与先前的两千骑整合,随关宁铁骑一起训练。
如今这五千人战力自然算不上强,但此时出击,更重要的已不是战力了。
就好像,他让正红旗的战意像一根皮筋被拉到最高处时,然后突然剪断……
“嘭!”
胜利的天平倾斜过来。
~~
一阵铳声响过,五千骑兵分为两个方向,一队支援关宁铁骑左前卫,一队攻向正红旗后阵。
耿正白一马当先,驰过秦山湖身边。
他仗着自己新参战正是力气足,连斩数个正红旗旗丁,接着手中长刀毫不犹豫向那个名叫巴鲁的牛录斩下去。
巴鲁与秦山湖打了上百回合,手中力气用尽,再扛了这一刀,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阿巴鲁!”
耿正白长刀一翻,又是一刀……
“贼杀才!”
突听一声大喝,秦山湖猛然策马上前,趁着耿正白与巴鲁正打得起劲,手起刀落!
一颗光秃秃的硕大头颅飞起,脸上依然是面目狰狞……
“老子与他打了这么久,你上来便想抢功?!”秦山湖破口大骂,接着一手抄住巴鲁的辫子,往耿正白怀里一丢,哈哈大笑起来:“送你又何妨?”
耿正白格刀一挡,有些无聊地摇了摇头,扬刀大喝道:“建奴不过如此!杀!”
他身后骑兵轰然应诺,齐齐向前杀去……
“不过如此你个头,都是被老子杀累了。”秦山湖忿忿骂了一句,长刀挑起地上的头颅领兵跟上。
“哈哈哈哈,奴崽子们看看,老子斩了你们的牛录……”
~~
“砰!砰!砰……”
两千余骑兵奔至正红旗后阵,又是一排火铳齐响。
惨叫声中,刘一口手提狼牙棒当先冲出。
这边的旗丁尚未有余力,好在一时被火铳所慑,出现了稍稍的慌乱。
刘一口狠牙棒猛然砸下,将眼前一名旗丁的头盔拍得粉碎,里面圆圆的脑袋被砸得如西瓜破了瓢。
“建奴不过如此!”
骑兵们士气一振,纷纷高喊起来……
下一刻,一支利箭“嗖”的一声激射而来。
刘一口迅速避了一下,箭支划过他的脸飞过。
还来不及懊恼破了相,一柄长刀便又砍了过来。
刘一口大怒,提着狼牙棒与对方斗在一起。
他是山贼头子出身,一身技艺不凡,又经历长河一战,自问也是个猛将。如今与一个建奴旗丁打了个有来有回,登时恼火起来。
眼见那边耿正白进展颇为迅猛,他怒不可遏,狼牙棒一扫,将那旗丁打飞出去。
接着下一刻旗丁迎上来,竟又是极能打……
“他娘的!他娘的!”
下一刻,一柄长刀从刘一口身旁砍向那旗丁,硬生生将对方刨开!
血渐了刘一口满身,他转头看去,只见孟朔发了疯一般冲了上去。
正红旗的后阵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刘一口大喊道:“杀!突进去!割裂他们……”
~~
孟朔杀红了眼。
他不停地挥刀、挥刀。
他的家乡在辽东海州。他的先祖曾跟隋军战死在高句丽,后来唐太宗派人到高句丽埋葬了隋军尸骨,并摧毁了高句丽夸耀军功的‘京观’。
再后来,唐太宗亲征高句丽,夺十城、迁七万百姓于辽东。孟家感恩投军,从此落户辽东。
那时候辽西走廊还不能行军,别说有如今的山海关、宁远卫,海水一淹便如沼泽一般;那时候辽河平原还横亘着大辽泽……塞外风霜苦寒可见一般。
千年以降,辽西走廊成了傍海大道、大辽泽成了千里平原,沧海都化作桑田。而孟家因为感怀君王曾经埋葬先人尸骨的恩惠,子孙后代也在辽东生活了一千年。
他们与契丹人通过婚、与金人通过婚、与蒙古人通过婚,到如今亦分不清自己是什么人。
就连曾经那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心气也被消磨殆尽。努尔哈赤崛起以来,连下十数道汗谕屠戮辽民,孟朔全家几乎死绝,唯有他一路逃、一路逃……像一只丧家之犬。
在卢龙堡,他做着最苦的活,却不敢反抗一下,因为他只想活下去。
但当他开始吃饱饭之后,他便开始想要的更多。
王笑说过‘我们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这天下人人有份’,这些话夏向维这些书生可能有不同的理解,孟朔却是听不懂。
但他听到了,后来便偶尔能想起来,他只能理解其中的一点点,真正消化完剩的就更少了,少的便只剩下——“我孟朔,依然是这个家国的人。”
他的祖辈是‘恩怨分明’的大丈夫,他便也能如此做到。
他还要做的更多。
——同样出身的林绍元能做到的,我孟朔也要做到!还要做的更多!
“终有一日,我要领着铁蹄,杀过义州、杀过海州、金州、耀州、长山岛……你努尔哈赤屠戮过的地方,我会一个一个夺回来!”
“杀!”孟朔嘶声大吼。
血扑面而来,让他看不清楚,但他忽然看到了从心中猛然重现出来的血海深仇……
~~
阿礼达重重摔了勒克德浑个巴掌,将他的头盔打掉。
“你清醒一点!”
勒克德浑一脸是血,摇了摇头,喃喃道:“阿浑……”
“我们去冲杀秦成业!”阿礼达吼道。
“阿浑,你疯了?”
勒克德浑揉了揉眼,右眼剧痛传来,让他大叫了一声。
这一痛却也让他清醒了些,他揉了揉左眼,透过血雾看去,只见前面关宁铁骑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秦成业在哪……
“杀不掉的。阿浑,我们撤吧!”
“撤?”阿礼达一愣,吼道:“不可能!我是不会撤的……”
“你看!”
阿礼达顺着勒克德浑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绿营来援的兵卒明显放缓了脚步……
“勇士们,振作……啊!”
下一刻,长刀劈来,阿礼达腿上一痛!
他一抬眼,只见林绍元盯着自己,眼中俱是狂热……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93章 古北口
勒克德浑半睁着左眼,血色的画面中,只见林绍元又是一刀斩向阿礼达。
周围的正红旗亲卫的反应明显比平时慢上了半拍,似乎还未从慌乱中回过神来。
“铛!”
勒克德浑掷刀挡下林绍元这一刀,扯过阿礼达的缰绳便向后撤去。
“阿浑,下令吧!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不!”
“士气泄了,败了就是败了。”勒克德浑任脸上的血不停流淌,大吼着收扰旗丁。
趁着这间隙,他扯着阿达礼,语速飞快地道:“达玛法也曾在广宁城下败过,后来还不是纵横天下?我大清铁骑之强,不是每战都胜,而是最后都能胜。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
“不!”阿礼达怒吼道:“都不许退!死战!”
“楚人狡诈多端,今日我们又只有五千人。让他们一场,下次我们领正红旗大军踩烂他们。”勒克德浑苦劝道:“阿浑!你不是说还有门路吗?!要让玛法再出来执掌大权……”
阿礼达一愣。
“是啊,我不能死。”
他喃喃了一句,满面狰狞地望了一眼秦成业所在的中军方向。
“死老狗,爷早晚剁碎了你……退兵!”
“退兵!”勒克德浑竭力喊道。
……
马蹄踏着泥泞的土地,飞快向北驰去。
“砰!砰……”
又是一阵火铳声,身后传来马匹的悲鸣,阿礼达身子一趴,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短短的大汉领着一支骑兵飞快向这边追来。
——这是……这人的头发……是我大清的叛徒?
阿礼达下意识想到。
~~
孟朔咬着牙,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看到林绍元差点便要取了两个奴将的首级,结果还是让人跑了。
于是,孟朔想要他们的头。
他全速追上去,手中大刀不停翻砍着前方的旗丁。
突然,一支利箭射来,“噗”的一声钉在孟朔肩甲上,巨大的力道推得他身子一晃,几乎要落下马来。
孟朔猛然喷出一口血,大喝一声,依旧纵马追上去……
实在是太想要他们的首级了。
“又是一只疯狗。”阿礼达恨恨骂了一声,再次取下一支箭。
“别与他缠斗!”勒克德浑大喊一声,“你们去,拦住这支人!”
“喳!”
撤逃的正红旗队列中再次分出两百骑断后……
下一刻,刘一口的骑兵斜斜插上来,轰然撞上这两百骑。
阿礼达纵马奔驰,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浮起一阵后怕。
“好险,差点让这疯狗咬住爷。”
身后,有人怒吼着:“龟孙!别跑啊!”
声振四野,极是不甘。
阿礼达又怒又不屑,狠狠啐了一口,领着败军跃过小凌河浮桥。
“爷就跑,死疯狗,追得上吗?”
~~
东边是凌河湖与月牙山,山水相依,景致宜人。
此处阿礼达留有一支人马留守,倒也不惧有埋伏。
兄弟俩当先跑过浮桥,回头看着正红旗败军有条不紊地前行,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未舒完……
突然。
“轰!”
一声巨响,一颗炮弹狠狠砸在浮桥之上!
数不清有多少正红旗旗丁的血肉飞溅起来,未过桥的人马登时陷入慌乱,被赶上来的骑兵团团围住屠戮……
“不!”阿礼达目眦尽裂,猛然一口血喷出。
他脑袋几乎要被怒火炸开,眼前一黑,栽下马去……
“阿浑!”
勒克德浑抱着阿礼达,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哪里来的炮?哪里来的……
他转头看去,只见凌河湖上,一艘船正在那漂漂荡荡。
它似乎因为受不住炮弹的后座力,被推着在湖面上的打转,看起来十分可笑。
但勒克德浑笑不出来。
——这破船,到底是什么时候停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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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有半个多月了吧。”王笑道,转头看了秦成业一眼,笑道:“我还未到锦州就让人着手安排了。”
秦成业冷哼道:“这炮船怕是为了对付老子吧?”
“不过是门小炮。”王笑道:“如果秦总戎要杀我,我便逃到这船上,顺流而下,一逃了之。”
“你还有哪些后手?”
“不告诉你。”
此时战斗还在继续,秦成业没空与王笑一般计较,喝令人马围攻落入包围的正红旗余部,又命令右翼调头,攻绿营兵马。
……
王笑深深吸了一口战场上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若不可觉地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逃了那两个奴将。”秦玄策远眺着小凌河另一边说道。
“逃了就逃了吧,他们已心生胆怯,逃了才好。”
王笑说着,忽然瞥了秦玄策一眼,道:“在京城我觉得你很能打,如今到辽东我才发现……你很平庸啊。”
“我哪里就平庸了?!”
“你和你的叔叔兄弟们一比,就很平庸啊,身板也不壮,武艺也不高。”
“放屁!”秦玄策大怒,“要不是祖父让我留在中军,那两个贼奴我一枪就挑下来。”
“你看,你不仅平庸,还喜欢吹牛。”
“放……”
突然,巨大的欢呼声响起。
“绿营降了!”
小凌河畔仿佛沸腾起来。
“必胜!”
“必胜……”
王笑听着这震耳欲聋的欢呼,转过头笑了笑。
“不过是群贪生怕死的汉奸,降了不是很正常吗,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降。”
……
他脸上带着笑意,似乎也沐浴在胜利的喜悦中。
但心底,有巨大的阴影浮上来。
——不过是面对不到五千的八旗兵,这一战就这么难啃,接下来又该如何?
~~
锦州城楼上,姚文华一跤跌倒在地上。
“督师大人!”
众人抢上前扶起姚文华,却见这位老大人已是泪流满面。
“赢了?我们赢了?”
姚文华喃喃了一句,忽然捶胸顿足大喊道:“赢了……老夫要写捷报告诉陛下!辽东以三万兵力对阵五万建奴,大获全胜!这是大捷呐……”
众人面面相觑——五万建奴?哪来的五万建奴?
“苍天有眼,老夫耄耋之年,临危受命,辗转北上,驱驰行伍之间,终见此大胜!臣终于,报了陛下的浩荡皇恩呐!”
姚文华喃喃着,满脸似乎都写着为国尽忠的慷慨激昂……
夏向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这位督师大人,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我曾经的志向,考科举、执金吾,便是有朝一日成为这样的官么?”
夏向维心中自语了一句,忽然觉得有些小小的遗憾被放了下来,自己似乎变得通透了一些。
“呵,五万建奴……”
~~
黎明将要来却还没来之际,小凌河畔一片欢腾……
与此同时。
一声巨响在蓟镇长城上响起。
炮弹在古北口城墙上轰然炸开!
“轰!轰……”
巨大的炮火声中,张永年策马赶到,披甲登上城楼。
黑暗中有火光明灭,长城外,似乎密密麻麻站着什么……
很快,天光渐亮。
张永年极目一望,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是八旗主力!”
绵延的长城远远蜿蜒,长城外旌旗招展,八旗大军似看不到尽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94章 攻与守
“轰!”
“守住!”张永年嘶声大喝着。
战斗已进行持续了一天,古北口长城被血染成了红色。
“报!禀大帅,金山岭发现建奴行迹……”
“报!墙子岭有建奴攻塞……”
“报!黄裕口……”
伴随着一句又一句军情,巨大的炮火声依然猛烈地击在长城上。
大地似都在震动。
张永年身子晃了一下,抬头望去,只见长城上一团又一团狼烟腾起。
他张了张嘴,想吩咐些什么。
“嘭!”
炮弹落在城关上,古北口这一段长城终于被炸开一道缺口。
张永年被周围的亲卫护着摔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
周遭的惨叫戛然而止,耳畔是“嗡嗡嗡”的声音。
张永年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静谧,看着长城愣了短短片刻。
“顶上去!”
他大喊着,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蓟镇兵马也愣在那里……
“给老子顶上去!”
目光望去,有敌军向着长城的缺口冲上来。
箭如雨下。
楚军惨叫着,一排排倒在地上。
张永年大怒,拨开亲卫想要向前冲,被人死死抱住。
“老子砍了你们!给老子顶上去!”
终于,有兵士反应过来,大喊着冲了上去。
当先的一名兵卒身形高大如铁塔一般,手担两个大锤,正是那个名叫金瓜的大汉。
“当兵吃粮,吃军饷、听军令!”金瓜大喝着,迈开大步当先冲上那个豁口。
他眼前,是看不到尽头的敌人。
“杀!”
大锤狠狠砸落,一名戴盔的旗丁猝不及防便被砸烂脑袋。
金瓜又是大喝一声,再次挥锤。
蓟镇的兵士亦是冲到了他身旁,战斗瞬间形成惨烈情象……
“哈哈哈!痛快!杀!”
金瓜长天大笑,笑声未落,一支利箭猛然钉在他胸膛上。
“啊!”金瓜痛呼一声,又是一锤砸落,血肉纷飞。
“谁能杀我?!”
……
长城的豁口处,一百个蓟镇兵士顶上来,接着一个个死去。
却又有一个一个兵士顶上来。
金瓜已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他自己也杀成了一个血人,浑身满是箭矢。
“嗖”的一声,又是一支利箭激射而来,狠狠惯进他的喉咙。
“呃……”
金瓜嘴里咕隆一声,喃喃道:“当兵……吃……粮……”
铁塔般的壮汉缓缓倒下去,身上箭矢晃动。
“冲进去!”有人踩在他身上高喊道。
下一刻,巨大的石头落下来,轰然砸在那旗丁头上。
蓟镇兵士以性命挡住的缺口处,他们的同袍终于抢上来,推动巨石重新将缺口堵住。
至于战死者的尸骨,便从此埋在石头之下,与长城融为一体……永远镇守于此……
厮杀还在继续。
炮弹依旧时不时击在长城上。
一次一次,蓟镇的兵士以性命填上去……
夕阳在天边勾勒出巨大的红霞。
终于,鸣镝声响起,清军结束了这一天的攻事。
张永年默然而立,想起长河畔追着自己叫嚷着“可敢与我一战”的粗笨大汉,他虎目间便泛起些泪花来。
“老子该给你多吃点……”他自语道。
话音未了,一声嘶喊划破天空。
“报~”
“禀大帅!建奴攻破墙子岭,墙子岭守将战死……建奴入塞了。”
张永年猛然回过头。
视线望去,万里长城一道一道关隘,让人守也守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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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随我杀敌。”张永年扬刀大喝道:“我们身后便是家乡父老,我们是最后一道长城……”
~~
对于张永年而言,他没有退路。
他提刀策马,从古北口赶向墙子岭,脑中不停回想着王笑临行前所言。
“今冬建奴必要入塞,蓟镇交给你,你身后便是京畿、便是千里平原、便是无数手无寸天的百姓……我知道这一仗很难,但我会带骑兵突袭沈阳,你要撑到建奴回援,不惜一切也要撑住……”
~~
但张永年不知道的是,类似的对话在许多地方发生过。
王珍对高成益道:“一旦建奴围京,你不惜一切也要守住。我三弟已有安排,事情会有转机……”
左经纶对宋礼道:“如王笑所言的转机未至,一旦京城城破,我们不惜一切也要带陛下南下……”
钱承运将一封密信从蜡丸中取出,看过后放在纸上烧掉,上面分明写着:“如我事败……齐王一至南京必死,南下时你要不惜一切将其留在山东……”
王珠与吴培站在海边看了一会,淡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成,便看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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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城。
关宁铁骑只休整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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