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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鹿死谁手,打过才知道……
~~
“杀!”
秦山湖是秦成业的第四子,统领关宁铁骑左前卫。
他策马而立,眼神凝望着战场。巨大的压迫感与杀意压下来,他已经没心思再喊“抢了大玉儿”这样的豪言壮语,而是时刻观注着局势,不断调整着阵型。
对于秦山湖而言,年轻时仗着自己有三个哥哥,他是万事不操心的性格。只管练好自己的武艺,什么兵法筹谋、粮草物资半点不问,反正父兄指哪他就打哪。
没想到接下来的岁月里,长兄伤残、次兄战死、三兄败降,而父亲也慢慢老了,这家与国的重担竟是莫名其妙便往他肩头压上来。
“老子不过是个粗人啊。”秦山湖其实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
他表面上还是那个粗豪的大汉,平日里说话口无遮拦,但也开始有了顾忌与考虑。
——大哥的孙子要培养;二哥留下的一双儿女也要顾照;三哥的儿子要时常开导……这些事只是秦家各种琐事的一部分,但对秦山湖来说很难,真的很难。
秦守仁闷不吭声;秦玄书因秦山河投降心里藏着事;秦玄策一天到晚闯祸又不爱吃肉;秦小竺一个女孩子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秦山湖着实不知道怎么照顾他们。
比如,秦小竺如此被王笑欺负了,秦山湖不管他是不是侯爷上去就能揍一顿。但如果秦小竺一瞪眼,秦山湖便不知如何是好。
但再难也还得管,他是秦家的老四,可也算是秦家的老大了……
“还是打仗痛快。”秦山湖如此说过。
但今夜真打仗了,秦山湖又开始心疼起来。
手底下这些人和别的楚兵不同,个个都是他精选细选的骁勇汉子,平日里大肥肉喂着,仔细操练着。死一个他都能心疼老半天,现在却又是一排一排的死。
看着战场的情形,秦山湖额上青筋爆起,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他想亲自上去冲杀。
但还不能,他是将,不是兵。
“压上去!不许退……玄明,给老子堵住那个窟窿……”
突然,有血溅在秦山湖脸上。
他目光看去,只见正红旗的兵马竟还在向前,已经快要推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都不许退!给老子顶住!顶他娘的……”
秦山湖又转头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道:“老爷子怎么还不把两冀骑马压上来?”
情势并不算好,关宁铁骑已有挡不住八旗兵的趋势。
箭雨向秦山湖所在的军阵中袭落,有人惨叫着倒下马来。
“还不来?”
秦山湖再次咒骂了一句,若非统军的是他亲爹,他恨不能把秦成业祖宗都骂上一遍。
……
“干,老子管不了了!”
秦山湖一把提起刀,驱马向前。
大肚将军身躯槐梧,冲至阵前,一刀斩下便是一片淋漓鲜血。
“威武!威武!”
楚军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
阿礼达目光看去,啐了一声,喝道:“谁去取这匹夫狗头?”
“我去!”便见一个名叫巴鲁的牛录二话不话,提刀迎着秦山湖纵马冲去。
阿礼达便不再理会秦山湖那边,目光如鹰视般梭巡着战场。
“他们左前卫快要挡不住了,秦成业太沉得住气,还不肯把左冀压上来……”
下一刻,勒克德浑抬手喊道:“汉人动了……不是左冀!是右冀!”
阿礼达眼睛眯了眯,神色愈发狠厉起来。
“左冀也动了,向右冀合拢了!他是要取我们的中军!”勒克德浑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手,又喊道:“秦成业用兵好狂!这是要丢下左前卫直接冲我们来,好狂妄的尼堪!”
相比于震惊,他更多的是临战的激动,甚至还带着些惊喜。
勒克德浑也是十六岁带兵打仗,但往年关宁铁骑多是让正黄、镶黄、正白、正蓝旗对阵,勒克德浑还是第一次与其交手。
相比与那些不堪一击的楚军,他更喜欢遇到这样的对手。
“来啊!”阿礼达大喝一声。
“来啊,难得有敢与我们野战的!”
……
俯瞰战场,能看到人数更多的关宁铁马又压上一支人马,向正红旗的侧面杀去。
只见原本战在一起的两个方阵逐渐变化,变成了三个方阵,清军由单面迎面变成了双面迎战。
厮杀的阵线变得更长。楚军的人数优势得以发挥,也更迫近正红旗的中军。
但同时,阵型变得更薄,伤亡也开始急剧增多……
~~
秦山湖的压力更大了。
他没想到老爷子竟不派左冀来支援自己,而是转向去攻建奴另一侧。
事先可没这么说过。
“杀才,儿子多也经不起你这样卖。”
心里骂了一句,秦山湖手中大刀愈发凌烈。
“撑住!必胜!”
“杀……”
突然“嗖”的一声响,秦山湖抬刀一挡,将激射来的箭支格开。接着,便见一名壮汉向自己冲来。
这壮汉头盔也不戴,光着个脑门,在凛冬的寒风里让人觉得分外的冷……
“是个牛录,你的狗头老子要了!”
“阿巴鲁!”
“铛!”
刀与刀砍对在一起,如兽群中两只猛虎嘶咬在一起……
~~
“秦成业,你他娘的。”
王笑低声骂了一句。
他能感受到秦成业用兵的疯狂与狂妄。
“时间不多了。”秦成业道。
说着,他侧过头,听着那边绿营与前锋军的动静。
如果前锋军被歼灭,绿营调过头来,这一战便败了。
但打到现在,正红旗丝毫没有崩溃的样子,甚至连一丝退缩之意也没有。
八旗战力之强,及至此时王笑才真正有些许体悟。
锦州城下这第一仗,面对五千旗丁尚且如此艰难。奇袭沈阳看起来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没办法……
“时间不多了。”王笑也是如此说道。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90章 秦玄书
锦州城,一座座城楼上,有人正远眺着战场。
姚文华看着看着,老眼中忽然有浊泪流下来,喃喃道:“疯子啊,有坚城大炮不守,徒增伤亡……老夫该怎么办?”
另一座城楼上,蔡通禹脸上扬起一丝冷笑:“好啊,秦家自取灭亡。”
他的目光一转,又落在城墙上的秦守仁身上。
“小子,你那点心思也瞒不过老夫……”
秦守仁并不知有人在观察自己。他正按着刀,神情焦急。
眺望了战场一会之后,他又向夏向维问道:“还能开炮吗?”
夏向维摇了摇头,道:“打不到了。”
秦守仁气恼地“啧”了一声,不再多问。
夏向维又啰啰嗦嗦道:“这大炮毕竟还是原来的大炮,先前能打得更远,是因为我们调整了仰角……老师说过,几年前在西边,有个名叫伽利略的文人提出了‘抛物线’理论。你们秦家的炮兵守着这红衣大将军,却不甚会用。你看,我们这个炮还不如建奴的‘神威大将军’,就是少了我们后来加上的照星孔……”
秦守仁懒得听他说着些有的没的,打断道:“你认为我们可有胜算?”
“不好说,关宁铁骑战力虽强,比建奴还是差一些。关键是看前锋兵在绿营围攻下还能撑多久。”
秦守仁咬了咬牙,又问道:“是否我该再带一支人马出城支援?”
他之所以问夏向维,不是因为他多信任这个读书人,而是自己心中拿不定注意。
夏向维指了指远处的战场,道:“你看,秦总戎的中军还未动。说明什么?他自有分寸。你的任务是守锦州,没得到别的命令便不该擅离职守。”
“可若是败了又如何?”
“你接军令留守,只该考虑守不守得住锦州,而不是他们败不败。”
秦守仁点点头,按着刀继续巡视防务。
但城外尚在激战,他明知今夜不会有敌攻城,满脑子想的便依然是城外战况。
夏向维说的道理他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自己人战败却是另一回事。
秦守仁从东面城墙绕到东北角,便见蔡通禹缓缓走下来。
“曾舅姥爷。”
“守仁啊。”蔡通禹叹道:“希望这一战我们能胜,解锦州之围。”
“曾舅姥爷放心,我们必定能胜。”
蔡通禹点点头,转过身自顾自走去,嘴里低声喃喃道:“这次带念真这丫头来,本打算将她许配给玄书,没想到啊,乱世战火不止,这亲事又要耽搁喽……”
秦守仁闻言一愣,呆立了一会。
他再次回过头看着小凌河畔的火光,在那里,他的亲人正在经历生死厮杀。
而在他心里,已是一团乱麻……
~~
“杀!”
秦玄书声嘶力竭地喊道,他还在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稚嫩的可笑。
此时他身处前锋军,正陷在绿营的包围里。
本来,秦玄书年岁还小,秦成业想将他留在锦州。
但秦玄书死活要出战。
他知道,等解了锦州之围,确定外城这些建奴只是牵制,那么,关宁铁骑便要去奇袭沈阳。
沈阳城里,有他的父亲秦山河……
秦玄书打算去那里。他不是要去抢什么大玉儿,他要带兵杀到自己的父亲面前,质问他一句:“你为什么要投降?!”
“你为什么不像二伯那样战死沙场?为什么要剃了头当叛徒?为什么要再娶一个满族女人再生一个小杂种?为什么……要给我带来无尽的耻辱?!”
秦玄书心中怒吼着这些,咬着牙,几乎要咬出血来。
但做这一切之前,他要击败眼前这群绿营兵。
这些人,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叛徒,都是懦夫!
“杀……”
混战中,有人狠狠骂了一句“小狼崽子”。
那人是绿营中的一个把总,名叫马平。他看秦玄书这个少年长刀翻飞杀了己方不少人,便领了十几人从侧边围过去,打算做掉这小子。
秦玄书杀红了眼,并未发现自己已脱离了己方的阵列。
他堪堪将一个绿营兵砍下,突然,数柄长刀同时当头劈下!
“懦夫!”
秦玄书大喝一声,自知逃不掉。猛然从马背上跳下来,身子一扑,将一名绿营兵砸倒,手中大刀狠狠拍上去!
血肉模糊……
接着,几双大脚站住他的长刀,同时又是数柄长刀斩来。
秦玄书弃刀,突然一翻身,一把抱住马平,张嘴便咬在他脖子上!
鲜血猛然喷出来。
像一只狼在疯狂嘶咬着猎物……
周围的绿营兵愣了一下。
“杀了他!”
秦玄书依然咬着马平不放,似要将对方整颗头都咬下来。
长刀挥至。
突然,有个大汉高高跃下来,手中长枪翻舞,如星芒万点。
“崽子,退回阵列!”
秦山水大喝一声,一把提起秦玄书便要上马。
“点火绳!崩他们!”
秦山水猛然回头看去,只见一排绿营兵端着火铳冲着自己叔侄二人。
火绳迅速燃烧着,硝烟腾起……
秦山水眼睛一眯,提着秦玄书便跃过战马。
“砰砰砰……”
骏马哀鸣……
“将军!”骑兵中有人大喝。
“他们的将军死了!”绿营兵大喊道:“杀啊,全歼他们!”
“杀!大清无敌……”
关宁铁骑的战线又缩了一缩……
“老子没死!”混乱的阵列中有人喊叫着,一杆长枪猛然挑起绿营兵的尸体。
但绿营依然如潮水般涌上来。
失了马匹的秦山水陷在绿营兵中,忿忿大喝道:“关宁铁骑的将士们,我们击溃他们!”
秦山水想不明白,为何八千关宁铁骑始终不能击溃这些投奴的四万绿营兵?
这些绿营的战力他分明了解过,往年还是楚军时他们数十倍于建奴尚且不堪一击。但,为何投了建奴之后却能死战不退?
“保家卫国你们不能,残杀同胞你们如此卖力!老子干碎了你们!”
但无论秦山水多么义愤填膺,他改变不了眼下的局面,绿营已团团将他们围住,并分出一支人马,向正红旗大营支援过去……
~~
战至此时,关宁铁骑前锋军、大前卫陷入绿营包围,危急;左前卫与正红旗厮杀落入危局;右前卫与左右翼与正红旗杀得稍落下风;与此同时,绿营已开始回围正红旗。
秦成业与王笑想要迅速击溃正红旗的意图似乎已经落空,甚至败迹已显。
……
关宁铁骑中军。
林绍元回过头看了一眼。
“大帅,绿营动了,左右翼危,末将请调一千人去拦!”
“别管他们。”秦成业猛然睁眼,大喝道:“中军压上,全力攻正红旗主将!”
林绍元只愣了短短一瞬间。
——正红旗丝毫未见败迹,再这样孤注一掷,怕是要全军覆没。
但他习惯听从号令,瞬间便已应道:“末将领令!”
“中军压上!冲锋……”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91章 没后手
看着对方的中军再次压上来,阿礼达有些讥讽,又有些震惊。
这感觉就像走在路上遇到一条疯狗,挨着棍子还要扑上来咬自己的疯狗。
但不管它叫得多凶,疯狗就是疯狗——阿礼达心中骂了一句。
他张开弓,盯着关宁铁骑中一名冲在最前的百户,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箭矢激射而出。
“噗”的一声响,那百户应声而落。
马匹长嘶一声,一转头跑开,消失在黑夜当中。
一百七十步的距离,开弓平射,一箭杀人!只这一手,让那百户麾下的骑兵登时心生寒意,冲锋的气势便是一滞。
“杀!”
阿礼达扬起刀,亲自带阵,迎向关宁铁骑的中军。
“楚军已经没有兵力了!我们击溃他们……”
~~
王笑也在策马跑动。
他在中军的中央,此时还没接触到敌军,于是有些走神起来。
他远远望着阿礼达,感到有些可怕。
这可怕不是因为阿礼达这个人,而是王笑从他身上看到了整个‘爱新觉罗’的缩影……
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兄弟起兵至此已六十年。
这六十年来,努尔哈赤生子十六人,都是自幼从戎,弓马娴熟。褚英、代善、莽古而泰、阿巴泰、皇太极、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几乎都是青史有名的擅战之将。
舒尔哈齐的儿子中亦不乏将才,阿敏、济尔哈朗、费扬武……都留下过赫赫军功。
这些人不光能打。而且除了其中个别一两个,他们大多也擅长生孩子。下一代又是都是自幼从戎、弓马娴熟。
六十年下来,这些爱新觉罗已达数百人,他们全是在马背上长大,自小历经战火,征女真各部、征朝鲜、征蒙古、征大楚。建州、海西、察哈尔、萨尔浒、大凌河……这一个一个战场皆成了他们的历炼。
这些人中随便拎出一个无名之辈,都有击败过楚军上千上万人的功业在身上。这些,还只是爱新觉罗一脉……
与此同时,他们罚赏分明到了可怖的地步。舒尔哈齐欲反,努尔哈赤将其囚禁至死,却罪不及其子阿敏、济尔哈朗……皇太极甚至极倚重济尔哈朗。
他们以军功论封赏,凡事皆‘众议’,凡事皆‘宣力’。
反观楚朝,别的不说。打仗以文官统率、以宦官监军,武将皆听其号领。历任蓟辽督师大多文臣出身,延光帝观其经略文章,一拍案便可引其为当世名将。
似乎寄望这些读圣贤书的文人一朝上了战场,便能摇身一变为不出世的战争天才;寄望于某个擎天一柱似的英雄人物凭一己之谋略,便能力挽狂澜……
这一切,都让王笑觉得可怕。
在王笑的理解来看,这就好比两个企业争夺一个市场,楚朝像一个老牌企业永远耻笑着对手是个家族企业。
但那个家族企业每个成员都亲自扑在市场上,每个成员都持着股份,抱有要做大做强的野心。它的一切问题在这个时间段,暂时都因为效益好而被遮掩住。
反观这个老牌企业,人员糜烂、章程冗余、藏污纳污……各种问题因为长期亏损全都爆发出来。节节败退之下,它慌了手脚,空降一个又一个市场部经理去与人家争。
如今,王笑自己便是这位新空降的市场部经理。
他看着阿礼达,愈发感到整件事的棘手
——“他娘的,这小子还只是个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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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已经没有后手了!击溃他们!”战场上又有人喊了一声。
王笑收回思绪,抬起头,闭上眼。
他似乎俯瞰到整个战场……
这一仗,如果两万余关宁铁骑只是对阵四千余正红旗兵马,还是能啃下来的。但加上绿营的四万人,其实是以三万对四万余人。
赢面似乎很小了。
“但,我只要击败你就可以了,曾孙。”王笑心中自语了一句,睁开眼,目光再次望向阿礼达所在的方向……
~~
“噗”的一声,阿礼达手中刀斩下,将一名关宁铁骑砍下马来。
他依旧很从容。
秦成业的前锋军、前卫军马上就要败退,右翼也快支持不住,绿营已经支援过来,只要和绿营一起围住秦成业的中军,这一仗便要赢了。
秦成业不会再有后手了。锦州城的关宁铁骑只有三万,剩下的步卒再多,此时出城也已来不及。
胜局已定。
阿礼达心中下了判断,但战场的经验让他还是十分慎重。
亲自斩将激励了正红旗的士气,他便稍稍让了一下,缩回自己阵中。
果然,有人冲他来了。
一群铁骑毫不犹豫向他撞上来,杀气凛然,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林绍元!”勒克德浑大叫一声,兴奋地提起刀便冲过去,迎着林绍元砍去。
阿礼达眯了眯眼,看着林绍元手中的大刀,眼睛一亮,亦是领着亲卫迎过去。
“铛!”火花四溅……
双方都是披重甲、持大刀,长刀翻飞、风声阵阵。
巨大的力量压下来,林绍元眉头一皱,背上的伤口再次迸裂开。
阿礼达与勒克德浑的力量超乎意料,战阵经验也很是老道。
但他们并不蛮干,而是身体半隐在阵线中,时不时扬刀向林绍元砍去。
反过来,林绍元若想杀他们,便马上有十数个旗兵迎上来。
关宁铁骑急着冲破他们的阵线,越急,正红旗的阵线就越像一道铜墙铁壁。
林绍元死死盯着阿礼达却杀不到,渐渐明白这个奴将只是在牵制着自己。
而阿礼达与勒克德浑时不时斩上一刀,却是刀刀直劈林绍元的要害。
他们正是吃准林绍元急于破阵,要将他拖着慢慢磨死。
“不要着急,绿营围上来了。这些尼堪必定要败。”阿礼达对勒克德浑喊道。
他故意用的是汉话,林绍元大怒,纵马上前,一刀狠狠斩向阿礼达。
阿礼达控马极是娴熟,也不见如何动作,马匹再次退回去。
“铛!”
一个正红旗牛录冲上来,硬扛了这一刀,血便从他的锁子甲上泛上来。
那牛录悍然不惧,双手便握住林绍元的大刀。
“噗”的一声,勒克德浑上来,瞄着林绍元肩甲的缝隙劈了一刀。
“哈哈!”
勒克德浑一阵狂笑。
——我们是战场上的最凶猛的野兽,像熊一样强壮、像狼一样狡滑,你个蠢材也想杀我和阿浑?
他笑声未落,忽然脸色一变。
似乎有马蹄声如雷般响起。
“咚!咚!咚……”
勒克德浑转头看去,愣了一愣。
只见一支人数五千左右的骑兵从锦州城北面的树林中转出来,向着这边悍然冲上来……
“啊!”
勒克德浑迅速向后一仰,刀锋顺着他的脸庞划过,一片鲜血喷出来。
却是林绍刀猛然抽起长刀,砍下那牛录的头颅,顺势劈向勒克德浑。
电光火石间,那牛录的人头还未落地……
勒克德浑登时大惊,控马向后退去,眼前只剩一片血色。
“阿浑!我看不见了!阿浑……”
耳边只听得阿礼达喃喃道:“哪里来的人……怎么敢藏到现在……”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92章 护卫骑
秦成业已将所有兵力押上来,楚军已没有更多兵力。
正红旗的旗丁迎四倍之敌扛到现在,心中早已有了这个判断。
他们有必胜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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