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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这样以来,坐实了畏罪潜逃,还以绝后患。”

    “一举两得。”她的视线幽幽停在茅直斋的那落款之上,莫名有些怅惘。

    砰——

    关拳砸在了桌上,动了十成的气力却没用化力,拳上被碎开的木刺划出一条条的血痕。他双拳撑桌,垂头重重的呼吸着,黑发垔垔,却遮不去他眉眼里盛烈而复杂的愤恨。

    “这些人欺公罔法,就真的不怕天理昭昭,因果报应!”

    墓幺幺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手,拿出软帕帮他擦去鲜血,“他们不怕法,是因法永不可制约所有人。他们不怕报应,是因报应是弱者幻想。”

    他抬头,眼睛里更是失望。

    她并不在意,用软帕帮他简单包扎着:“可他们并不是不怕,是他们至今还未遇见足以让他们都害怕的存在。”

    她掀起眼帘,望着他说,“是因为他们至今,还未遇见我。”

    “……”

    关呆愣了半晌,忽然忍俊不禁。刚才压抑的阴霾好像在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里,轻飘飘不知所踪。

    可笑意还未来,他又沉沉地看着那些手稿说:“在这里面,还有一件我搞不懂的事情。”他掀开几张手稿来




335、煌月(一更)
    一时间,他错愕不及,眼睛里却先涌出他自己并无法看见的委屈。

    他不明白,他哪里做错了,为何会突然惹的她生气。

    “刚才那些话,你没说过,我也没有听见过,明白了吗”墓幺幺捂住他的嘴轻轻放松。

    “可……”

    他刚冒出一个字来,她食指便已抵上来,让他噤声。而右手里一弹,一道火光转眼就把那些手稿烧的通通透透。关心急的不行,死命挣扎,可墓幺幺一句话就让他登时闭了嘴。

    “不要逼我对你用强。”

    关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墓幺幺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颓丧。

    她并不在意,松开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裙摆,她转身离开说道:“好好吃饭,我会让轻瑶把饭按时送到你房间里来。”

    “你要软禁我!”登时反应过来,他急怒攻心,“墓幺幺,我算是看走了眼!刚才你说的那些大话呢!口口声声说什么要让这些人害怕呢怎么反过头来,你反而先成了缩头乌龟刚才那番气势转头就喂了狗吗看到对手的可怕就要没有骨气的夹着尾巴逃跑吗你为人的尊严和原则呢你……”

    她置若罔闻的推开门,半侧过脸来,莞尔一笑:“早晚有一天,你会对我今天这样没骨气没尊严的逃跑,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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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子,你这刚回来就又把人给得罪了你可饶了我吧,关公子发起脾气来,那一地的机关我是不想再去受罪了,我那些衣服没几件能糟蹋的了……”轻瑶连连摇头,“再说了,您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

    “让珠蚕给你做新的。以他的性子如今肯定是坐不住的,非得出去惹一身骚不行。我只有两条路。”墓幺幺拿起软帕擦掉嘴上的口脂,“第一,软禁他。第二,杀了他。杀了他,我爹肯定不愿意。那我还能怎么办”

    “好吧。”轻瑶认命,帮墓幺幺摘下头上的发簪。

    墓幺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沉定了下来。她并没有告诉轻瑶,实际上她软禁关还有一个原因是——蔺藏锋。

    在丹宵宫,娥筝请求宵入梦娶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蔺藏锋是被即墨家给供出来的。那蔺藏锋一旦能翻身,绝对不会饶了即墨家。而如今即墨家灭门,即墨七子只剩下关和他的堂哥即墨鸣。

    她最开始始终有些疑惑于为什么汪若戟会把关送到她这里来,直到蔺藏锋服毒自杀被救回来,临仙门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汪若戟在最开始和自己通过染霜设计蔺雀歌,暴露出野仙一事时,就推算到,蔺藏锋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认命服软。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将关送到了自己这里,因为他知道,墓幺幺绝对可以根据染霜的口信和疏红苑的动态推算出自己需要隐藏起身份来……既然要躲,不如多带一个人躲了。

    可墓幺幺还是有些不解。

    关真的重要到让汪若戟都为他精打细算的地步吗

    虽说一身机关傀儡术的本事是还不错,聪明也倒是聪明,只是这榆木脑袋,怎么也不可能入了汪若戟的眼。

    除非……

     



336、信(月票加一更)
    笃笃——

    这时,有人敲门。

    “贵子,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珠蚕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信”墓幺幺回过神来,“拿进来。”

    ……

    “你是说,这信是自个坐湖上那黑船里来的”轻瑶的声调提的很高,足以显示她的惊愕。她已上下将那信检查了四五遍,丁点机关也没看出来,“这不就是一封普通的书信,难不成还成精长手了自己划船来了不成”

    珠蚕苦笑,她刚才在湖边洗衣服,一抬头的功夫,就见着本该在渡口好好停着的黑船竟然飘飘荡荡从远方飘了过来。她极为警觉地用神识去查看,更是做好了要应敌的准备,结果船一停,她就傻眼了。“那船一停,上面别说人了,连个人气都没有。就在船头,放了一封信,信上写的,贵子收。说来也怪,这信这么轻飘飘的,怎么能不被风刮走呢”

    “你们下去吧。”墓幺幺不顾轻瑶的劝阻,接过了信来。

    而这时,一直在轻瑶脚下的小傻,突然一下窜了起来跳到了墓幺幺的膝盖上,咬着信就要跑。轻瑶费了好半天功夫,才从小傻嘴里夺下了信,连着打了它几个暴栗,又给墓幺幺道歉说,“小傻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草,所以肯能饿急眼了。贵子您可别跟她生气……”

    ……

    从房间里退出来,轻瑶将小傻举到半空来回晃,一边晃一边恶狠狠地说:“小傻你是不是真饿傻了那是贵子,贵子是会吃兔子的。你是真想让她把你做成烤兔子是吗”

    珠蚕捂嘴直笑,“瑶妹妹,这小傻眼神可真不傻,看起来是在瞪你呢。”

    小傻在心里狂点头,他妈的我才不傻,是你们傻好吗!还不把小爷放了,你们家贵子有危险了你们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讨论我的裙子穿什么颜色的!小爷是男的!男的!公的!

    他着实有些着急,可更有些害怕。那信上它闻到了非常恐怖的气味,那种力量,太可怕了。

    可又想到赫连苍煜给他的宿主安排的任务,更是着急,不行,我得半夜趁她睡觉的时候,找机会把那信吃了去。它在心里这样盘算着,话说,好他妈饿啊,这傻婆娘天天给我吃草吃草吃个狗屁草啊,我要吃肉啊!!!

    ……

    然而小傻的“夜半偷吃计划”却硬生生的流产了。

    就在他和面前的莴苣做殊死搏斗的时候,墓幺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已是易容好的妆容。她跟轻瑶只是打了个招呼:“我出去一趟,看好关。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他只得眼睁睁看着墓幺幺坐船离开,拼命地想挣扎去追,却被轻瑶一把按到了莴苣堆里。

     



337、像你(月票加二更)
    “……”

    囚野夫一怔,手里的笔在蓑布上停留了太久,水份被吸了过多也不自觉。久久开始哈哈笑了起来,好半天低头又开始摆弄起笔来。

    “我不是。”

    “哦。”她好像放心了一些,又问,“你是男人吗”

    “咳……”他呛了一下,缓过神来抬头,倒依然平静的很。“你要我证明一下吗”

    “不用。”她连忙摆手,“因为我总感觉,你身上好像能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不稀奇的,所以你是男是女好像都……”

    “谢谢夸奖。”他极为礼貌的笑了笑,“可你是总让人稀奇。我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很多问题的答案,可你既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在哪,也不问我那信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反而问了这样的问题……”

    “那你既然准备好了答案,不如现在告诉我吧。”她手撑在两腿旁边,耸起肩膀,配上她这张易容过的脸,更加显得年纪小了。

    囚野夫放下调好颜色的笔,反问道:“可你并没有乖乖的像我信里写的那样,好好打扮打扮。”

    “老前辈老眼昏花了”她晃荡着一身的珠宝首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表情里都闪烁着金子的光辉。

    他摇了摇头,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走到她面前。他的身影投下的阴影下,她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想朝后退避。

    然而不待她后退,肩膀就被人轻轻按住。发间登时有些松,她转过视线,就见囚野夫手里拔下了她一根簪子。

    她一愣。

    嗖地一下,那个叮叮当当闪烁着金子光辉的簪子,在她眼前闪烁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咚得一声清响,在湖面上跳出了一圈优美的涟漪。

    “我……”她喃喃,这根簪子老他妈贵了好吗。因为太闪太金了,用轻瑶的话说就太土财主不适合她这样的贵子身份,所以一直没有怎么带过,要不是今天她易容的这个败家子千金的身份,她还没机会带呢,结果显摆还没来得及,感情就他妈听了一个响

    哦不。

    是听了很多声响。

    囚野夫的手真的很快,快得只够她眼前看到数条金色的光影,也够她能够完美得看到那些首饰扔到湖里的样子。

    “草……!”她终于骂了出来,怒不可遏,抬手就去挡他。

    结果手腕被人一抓,眼睁睁看着手上的金镯子就异常乖巧的像是泥鳅一样滑溜溜地被他摘了下去,扔到了湖里。

    她转手不等去拦呢,头上一松。被簪子绾好的发髻顷刻散开,满头青丝如瀑般滑落而下。以故眼前的世界有些缭乱,她不得不伸出手去拨弄头发,结果两手反而被他单手攥住,反扣过她头顶,将她整个人压在了亭柱上。

    “你要干什么!”



338、画
    她倚于他和亭柱之间的狭隙,故自他身上馥郁的香气缓盈于斯,将他们之间的气氛烘托的更加暧昧。

    怀里本处于弱势的少女,露出有些不太符合她这般年纪的笑容,成熟内敛的温婉。他一时有些晃神,顷刻,这般自他眼里的怡景,瞬息颠倒。

    墓幺幺不知用了何种诡异的步法,从他怀里如鱼一样脱出,反手攥住了他的领口衣襟,一把将他推倒在了桌子上。

    所谓的男女有别世俗纷扰,在她的眼睛里好像根本不过吹灰。她毫不避讳地欺压在他身上,甚至还用大腿恶意地顶在了他大腿内侧,肆意的撩火。

    “你这妖精的样子,变成女人的话,卖到窑子里一定很值钱。刚好你扔了我那么些值钱的东西,真是太合适不过了。”她挑起他脸颊旁的发,似乎很享受这种手感,朝他脸上轻轻吐了一口气,“或者,给我个理由让我这么做”她的腿猛地抬高了一些,顶住了他腿间最弱点的地方。

    饶是这样,囚野夫的表情也并无太大变化,他只是瞳孔微微一缩,然后莞尔笑了起来。

    “我挺有钱的。”他的眼神那么诚恳。“我不知道卖了我能值几个钱,但是你不卖我,一定可以发财。”

    墓幺幺距离更加贴近他的脸,“这是我听过最不要脸也最无法拒绝的理由了。”她忽然沉默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笑意盈盈的。

    忽然,她一弯腰,竟然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薄,很浅。

    “唔……”这是墓幺幺所见到囚野夫第一次表情有了松动,这让她有些微微的得意。可是忽然,这个吻就改变了意味。

    他的唇并不是看起来那样软,反而像是还未熟透的浆果,光滑却并不软腻。好像是薄荷混合着什么其他的香气,有些突兀的凉意,蔓延过她口舌的每一个敏感地位。他起初应是惊愕,所以并不回应,可当她得逞欲要离开时,他仿佛就是饵勾突然脱落了香嫩的饵食,露出尖锐的侵略来。

    他的舌仿佛有种魔力,是侵略,还带着诱惑。他起初是温柔的舔着她的齿,诱她不由得轻启唇舌时,他忽一把按住了她的头,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推倒在了桌上。

    于是一个得意的带着促狭的捉弄,生生变成了一场毫不掩饰的情.欲之争。

    他的侵略性,他隐匿不发的暴躁,是她生平未见过的。

    他霸道的不给她任何呼吸的机会,所有的空气都稀薄成她本能的喘息和呻吟。

    ……

    终于,他好在是放开了她。

    他退后了两步,完全没有刚才那样霸烈的模样,再次安宁而平静归于那样温柔的模样来。

    “老色鬼你是真想让我把你阉了!”她大怒而起,衣衫不整。

    囚野夫却温和一笑,极为淡定地说道:“是你先勾引我的。”

    “放屁!你先占我便宜,我得占回来吧”墓幺幺气急。

    “你讨厌这样吗”他忽然问道。

    墓幺幺一愣。

    “对啊,你又不讨厌这样。”他伸出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嘴唇。“我很喜欢。”他这样说着,伸出手将她极为自然的从桌上抱了下来,放到了亭椅上。温柔地帮她整理好头发,眼睛里全是赤城的柔和。“坐好,别动。”

    墓幺幺挑衅地看着他,摆出一副极为不雅的男儿坐姿来。

    他失笑摇了摇头,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提起毛笔来蘸了墨。他垂头很仔细地在纸上一笔笔的勾勒,很安静。

    “你在干嘛”她有些好奇了。

    囚野夫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落下笔来。笔尖在宣纸上擦出轻微的声音,在风里,在水边,有些莫名安宁的唯美。

    这样莫名的气氛,让她不由的竟是沉默了下去。

    直到突然,他开了口。

    “你知道白王是谁了,对吗”

    “……”墓幺幺表情登时微变,良久道,“知道又如何呢,不知道又如何呢。”

    “知道的话,我会带你见一些人。不知道,我会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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