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蝇尾巴
谢神策瞥了一眼上面闭口不语的晋帝,显然晋帝对两个儿子此时争相为他“分忧”有些不满了。
“朕金口玉言,既然说过了,便不再改变了。齐王可留后方调度,太子北上吧。”
齐王虽然失望,但也好歹算是找到了台阶下,于是领命。
这年头,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只要打了胜仗,后勤官就是仅次于首功的大功。所以齐王对晋帝的调停相当的满意。不用在边关吃沙子,不用置身险地,安全不说,还有户部、工部、兵部的人帮忙,这可算是肥差了。
在两人领命之后,晋帝又对谢神策说道:“北方,你也亲自跑一趟吧,帮助太子。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缇骑司帮忙才能完成的。”
谢神策道:“臣遵旨。”
太子闻言之后便也对谢神策笑了一笑。
于是在第二天,谢神策便带着缇骑司的人手出发了,而太子则是在三天后才由百官相送离京。
十天后,谢神策到了巨鹿。
“当年楚霸王就是在这儿,破釜沉舟打败了章邯王离的四十万大军啊。”
谢神策站在漳水边,看着河那边有骑兵来回奔驰。
杨总司看着谢神策的神情心里有些担心:“河北道不会守不住吧?”
谢神策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说道:“老杨啊老杨,我就是想凭吊一下,你以为我在想燕人打到巨鹿该怎么办么?”
“哪有可能啊,司马弼除非是要造反,不然他就是死在沧州,也不敢再放燕人南下了。”
杨总司心有感触,与谢神策一同登上了船,然后说道:“居然丢了那么大一块地方......与谢大帅在西北运筹帷幄与震慑西秦十万大军不敢动弹相比,司马弼这一回可是丢大脸了。就算以后收复了失地,也不足以将功补过。”
谢神策笑了笑说道:“最多不过摘掉一个上柱国的名号罢了,对司马弼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司马弼从此对西北的影响会降到最低了。”
杨总司深为赞同:“北方军占用了太多的军费开支,几乎达到了大晋整个军用的一半。然而司马弼尤不满足,更是年年抢占西北漕运的份额。因为西北近年屯田,司马弼便更有理由对西北加以干涉了,导致西北军虽然战力一直在稳步上升,条件却没有得到半点好转。如今这场大战,倒是可以算作西北军要求朝廷加大资助力度的又一个突破口了。”
谢神策道:“虽然陛下已经着手准备回复黄河上游的环境限制开垦了,但是一时间对西北漕运还是不会有多大的帮助。这次司马弼虽然吃了个大亏,不好再拿漕运一事为难西北,然而或许也会加大对西北的干预。毕竟西北即便是朝廷没有给予多少的帮助都打赢了,而北方军在拥有绝对优势装备的情况下还是输了的。”
杨总司奇道:“输了他还好意思开口要钱要粮?”
“怎么不好意思了?正是以前给少了才更应该要嘛!不要低估了司马弼的无耻程度。”
杨总司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不说以前了,就说司马弼绕过齐王为他儿子订婚......”
杨总司说到一半便打住了,看着谢神策笑意盎然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
杨总司本来是想说司马弼本来是齐王党的人,却在齐王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谢家联姻,这是无耻之举。但是,他说话的对象就是谢神策啊,司马弼为儿子无耻提亲的对象就是谢神策的大姐啊。
杨总司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不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谢神策浑不在意,待船靠岸之后便上了岸,接过一名提亲的缰绳翻身上马,问道:“他还要多久才能到?”
杨总司跟上前来回答道:“贺若公子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赶到,现在估计应该出发了。”
谢神策嗯了一声,便纵马向前方奔去。
他在晋都出发前便通过缇骑司的特殊渠道发了一封信给贺若缺,让他尽快赶到冀州与自己汇合。按时间算,贺若缺最快的话今天已经收到了谢神策的书信,此时很可能如杨总司所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北方军的形式目前不容乐观,根据缇骑司传来的最新情报说,晋州已经三次易主了。
晋州便是谢神策所说的滹沱河一线最西边的一座大城。以晋州、深州、沧州三座北方军要塞构成的防线之中,晋州算不得最重要的一点,但是却是最为易守难攻的一座城池。不说本身的城池建设,单是北面的滹沱河,就能单独作为一道难以跨越的防线。而这样的城池居然已经在北方军与燕人的手中三次易主了,战况的激烈可想而知。
晋州城的守将正是谢神策在当年回京都时,在邺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郭费,此时在晋州的,还有一名谢神策的熟人——羽花亭。
但是!
郭费之前是定州的守将!
也就是说,半个月来,滹沱河以北的大片土地,都已经沦陷了......
谢神策想着那份军情,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忧虑。
定州本应是北方军在西边的防守重点,但是此时已经沦为了燕人的大本营。若不是之前城中撤离的比较及时,恐怕伤亡会翻上一倍。
及时撤离?
谢神策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沉。
(ps:稍后还有一章!本周依旧两更!)
乱世权臣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守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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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请报上说若不是撤离的及时,损失会翻倍的说法,谢神策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不是说突然袭击么?
不是说措手不及么?
不是说死守之下被破城的么?
那这个及时撤离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及时撤离的话,那就说明之前是有时间来准备的,之前若是有时间准备,又怎么能称得上是措手不及呢?
谢神策知道,在有些时候,军情是可以这样写的,甚至是为了引起重视,故意夸大一部分事实都是被允许的。
但并不代表可以误传啊!
有准备时间就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至少有撤离城中大部分的人世间,送出一两封战报是可以的吧?这时有个时间差的......为什么?
司马弼有问题。
谢神策的直觉告诉他,司马弼有问题。
之所以是司马弼有问题而不是郭费或者羽花亭等北方军将领,是因为谢神策知道像司马弼这样的人,经营二十余年的大本营,是不会出现违背他命令的事的。谢衣是西北军大帅,4≡,只是遥领而已,西北难道有人敢对谢衣不敬吗?西北大大小小的将军,有谁敢对谢衣阳奉阴违?有谁敢不听谢衣的军令?
司马弼的西北军只会比西北更泼油不进,只会比西北更铁板一块。
如果说郭费或者是羽花亭有问题的话,那也只能说明最终还是司马弼有问题。
谢神策现在明白了晋帝要他北上的原因。
不是之前以为的辅助太子,而是监督司马弼。
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监视。
谢神策越发觉得让贺若缺过来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这种级别的双花红棍呢?
况且......这次带着两万精锐幽州铁骑的,可是人称天下第一勇士的慕容城。
谢神策觉得这样的猛人,若是收不了他当小弟,那是一定要杀掉的。而谢神策自己,在正面交锋的战阵上,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临近冀州,谢神策发现南下的难民多了起来。只是因为北方目前还守得住,所以难民也还并不如何的困难,大多数人都是从定州过来的,谢神策差人去问了,也有少数是从河间来的。
“北方的战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谢神策一行两百余骑正从官道上慢慢的走着,路边上以及田野上,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见到这一队衣甲鲜明的人都纷纷让路,低头行礼。谢神策一眼望去,还有不少的冀州军卒在驱赶人群或是维持秩序。
这不是破关之后的逃难,只是为防万一避祸,所以大多数人虽然风尘仆仆,但是精神状态还算好,对于朝廷将来一定能收复失地也抱着极为乐观的态度。谢神策也仔细的听了有些人的谈话,这些人的言辞之中,对司马弼的能力还是抱有不小的信心的。
此时的晋州,正在大战之中。
晋军已经是一天之中第三次打退幽州军的进攻了,现在晋军站着的一段城墙,是他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第三次抢回的。如今负责守卫城墙的,是从定州溃退下来的定州军。
就在半个月前,一支三万人规模的燕军突然出现在了定州城下,虽然在前一天定州城按照郭费的命令加强了防卫,准备了一些守城器械,但是面对拥有大量辅兵以及攻城器械的燕军,定州军在进行了三天的顽强抵抗之后,终于弃城逃跑了。
现在站在晋州城头上的一些士兵还记得那天的情景。数十架投石车呈扇形向城墙靠拢,然后巨大的石弹便从天上呼啸着降落,第一轮许多石弹都砸偏了,然而经过几轮校正之后,城墙就变得不安全了,虽然晋军守城利器——八牛弩破坏了将近半数的投石车,但是在超大远型投石车的持续轰炸下,城墙还是没能保住,在第二天就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此后源源不断的步兵以及幽州铁骑向着定州城发起了冲锋,在城墙豁口上堆起了将近一人高的尸体之后,终于冲入了城内。在第三天,燕军便攻破了内城。经过整整一天的白刃战之后,定州城失陷。
定州失陷之后,郭费便带着剩下的数千人以极快的速度,逃回了晋州,然后在晋州据河死守,摆开了死战不退的防御姿态。
而在最近的七八天之中,先是沿河的防线被攻破,后来又不知道燕军用了什么法子将剩下的近四十辆投石机运过了河,进而对晋州城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
燕国人投石车的射程以及准确度方面显然不如晋国,在最初的远程攻击为主的交战中,晋州城内安置的十余辆大型投石机发挥了作用,直接将对方的几辆最大型的投石机砸的粉碎。但是由于燕军在数量上有着巨大的优势,以及拆除了定州城一段城墙之后配备了充足的石弹,晋州城内的投石机很快的成为了靶子,最终也被摧毁。
之后晋军虽然用强大的守城弩尽数摧毁了对方的投石机,但是晋州城的城墙也被打出了好几段豁口。
之后的攻城战虽然不是幽州铁骑的强项,但是晋州军也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燕军人人都像疯了一样的往上扑,尤其是一都两千人左右的裹着黑布的黑甲军,皆手持大刀厚盾,不惧刀斧,十分的凶悍。晋州城外城的前两次失守,就是他们的功劳。
而在昨天,他们得知了这支军队的名号,然后也就知道了眼下刚刚退去的燕军主将是谁。
黑浮都。
慕容城。
这让原本苦苦等待援军的北方军士兵心中原本所剩不多的信心一下子变得更少了。若不是今天在郭费与羽花亭的带领下接连打退了燕军的三波进攻,估计现在的晋州城会再次易主。而一旦易主,那晋州城铁定守不住了。
话说打了半个月才知道敌军主将是谁,这实在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郭费与羽花亭现在正在一间民房里,两人正在喝粥。郭费捧着大碗呼呼啦啦的喝完一碗,将碗一放,然后掀起袖袍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眼斯斯文文小口抿着的羽花亭,指着羽花亭的鼻子骂道:“娘娘腔,喝个粥跟小媳妇儿似得。快点,待会还要安置伤员。”
羽花亭冷冷的瞥了眼郭费,然后继续低头喝粥。
郭费对羽花亭冰冷的态度早已习惯了,再次擦了一把汗骂道:“娘的,都怪那个兔崽子,要不是他弄什么缇骑司改组,老子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么惨。玛德,一想就来气!从定州失陷到现在,老子就收到他缇骑司的一条消息,还是他妈个坏消息,再见到他老子非抽他不可......”
郭费在一旁骂骂咧咧,羽花亭也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你敢当着他的面骂吗?”
“不敢!”
郭费回答的理直气壮。
“别说他一条消息没给你,就是你眼中的坏消息,也好过没有消息,要不是知道了对上的是慕容城,今天还真不一定守得住了。”
边境上打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格,彼此知道了一些,便可以想办法破敌。
“那又怎么样?老子在定州三天就死了三千多人!都是老子手把手带出来的兵......”
羽花亭站起身来说道:“别骂了,想想怎么度过明天吧,天就快黑了......要是守不住晋州城,我们就提头去见大将军吧。”
郭费拎过大枪,戴上头盔,在羽花亭身后讽刺道:“你个娘娘腔,不在大将军身边,非跑到老子这边,要不是老子知道你是个正常人,还就真以为你是被老子迷上了呢,哈哈......”
大笑间,郭费突然往后一个转身,只听得“咄”的一声,一杆银枪将身后的一面门板刺穿,郭费伸出两根指头抹去了脸颊上的一抹鲜血,大骂道:“你娘的!你来真的!要不是老子躲得快就被你干掉了!”
羽花亭轻轻一转枪杆,将那扇门板裂成两块,收回了银枪,看了眼郭费,冷冷的说道:“说话注意点。要不是我连夜赶到定州城让你早作准备,恐怕你早就死了。”
郭费哼了一声,不再做声,两人在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羽花亭的突然出枪,把郭费身后的数名亲兵下了一跳,若不是知道这两位都是北方军的高层决然不会你死我活,而且又没有旁人看见的话,他们还就真的准备拔刀了。前者倒没什么,大不了一方死绝罢了,但要是让士卒看到了两名主将不和大打出手的话,在这个时候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对于军心的影响就会十分恶劣了。搞不好引起哗变都是有可能的。
在做了一番巡视,并且重点吩咐了加紧修补城墙之后,羽花亭带着他的象牙军回到了临时居住的民居。原先随羽花亭一同赶到定州的一百象牙军现在只有三十多人了。
在象牙军休息之后,一队身穿皮甲的巡逻士兵在走过羽花亭的房间时,最后一名士兵悄无声息的将一个小节竹枝透过破损的窗户纸扔进了羽花亭房间。片刻后,羽花亭点起油灯起来喝水,在喝完水后,熄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羽花亭找到了正在喝粥的郭费。
“大将军那边抽不出人手来,深州被围困,自保有余,不可能派出援军了。冀州的援军,最早还要两天以后。这两天,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郭费听完,两道眉毛纠缠在了一起,眼中闪着阴狠的光芒。
“守不住晋州,我老郭提头去见大将军。”
郭费说完,将手中的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微黄的米粥溅在焦黑的城墙上很是显眼。
“现在城中物资紧缺,郭费,你摔了一只碗,还洒了一碗粥,我要是粮草管,一定要将你砍了。”
“嗳?”
郭费表情一僵。
(ps:话说,接下来的大战......我很期待呢。慕容城哎,跟贺若缺谁厉害?
谢神策要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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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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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死战吧......”
羽花亭看着阴云密布下河对岸的燕军大营,眉头紧锁。
“深州一线抽不出来多余的兵力,应该是燕军采取了行动,想要分割我们,然后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达到以点破线再破面的效果。郭费,如果这两天守不住晋州,那不光我们完了,大将军那边......整个河北都会完蛋。”
郭费的面容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贯的阴鸷。
“这个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深州抽不出来多余的兵力的?”
羽花亭转过身,看着眼含杀意的郭费,轻轻笑了笑,说道:“缇骑说的。”
郭费闻言,虽然眼中杀意仍在,但是气势已经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便死守吧......”
这就是缇骑司的强大之处。
即便是让人对他无比的憎恨,却不得不承认缇骑司的准确性。就如同此时的郭费,到刚才为止,他收到的两条来自于缇骑司的消息都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但是第一反应仍然是相信了,而且接下来会根据缇骑司∞,的消息进行部署。
对于这场战争,郭费乃至羽花亭都感到了十分的荒谬。
燕人发了疯,突然进攻大晋,打的北方军措手不及。既不是在秋高马肥的季节,也不是在重大灾荒的年份,燕军的大举进攻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同河间府被迅速破城然后接连丢失国土一样,郭费的定州军同样被打懵了,半月以来的连天恶战,已经让北方军西线面临崩溃了。
如今西线的这支北方军,人数已经不足原来编制的六成了。羽花亭在早晨收到了最新的统计,如今的晋州军(定州军与晋州军的合称),能战之人,只是刚过五成而已。
城外还有三万燕军,他们如今只有不到一万人而已。
一般来说,晋州城的规模,八千多人来守,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即便是面对五万燕军,也足以支撑的住。但是如今情况则是大不相同了。
燕人居然有了大量的投石机,这些投石机让晋州城赖以防卫的城墙变成了豆腐渣,如今在不到四里的主交战城墙上,已经有三处足以抬脚就过的大豁口了。
从六天前起,晋军就已经依据内城与燕军在城墙上展开了拉锯战,在付出了足足上千人的伤亡之后,终于在昨天下午又重新夺回了外城城墙。当然,燕军在城内城下城头上留下的尸体更多。粗略估计便有不下三千具。
是何等的大战,才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经过一夜抢修之后,城墙虽然被补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实在是没有任何坚固性可言。
只需要一架攻城锤,撞上数下,估计就能将泥浆还未干的几处城墙重新撞开。
羽花亭与郭费立马将一道道的军令发了出去。自从三天前晋州城的守将被黑浮都斩首之后,郭费与羽花亭便接管了守城的任务。好在郭、羽两人都是北方军中排的上号的大将,与晋州城的的许多将官都十分的熟悉,所以也不至于存在什么夺权镇压之类的啰嗦。
这边城墙上一道道的命令下去之后,城墙上立即变得忙碌起来,一队队弓箭手占据最佳射点,一队队辅兵将大锅的开水与油烧开,还有人正在将结构极为精巧复杂的八牛弩抬上城头组装。
在城墙下面,是约摸一里半的开阔地面,再往前便横亘着一条河,这条河便是滹沱河。而在滹沱河的那一边,是成片的毡帐,随着牛角号声的响起,灰色与白色的毡帐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燕军从营地里面出来了,然后踏着搭好的浮桥往这边来了。
羽花亭与郭费站在城楼上,看着五条浮桥上黑黑的人马,眼中满是忧虑。
燕人会制造投石机这不难理解,但是燕人居然能搭起这么多、这么稳固的浮桥,才是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好像是燕人早早的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然后出其不意的就打了过来一般。
对方有高人。
这是羽花亭与郭费前几天商量之后的结果。
幽州范阳铁骑论野战能与北方军的精锐骑兵打个平手,攻城虽然不是强项,但是有大量的辅兵为之开路,加上战术的合理,便让郭费感到了十分的吃力。虽然凭借缇骑司的一条情报知道了对面的主将是慕容城之后赢了一场,但那是侥幸,慕容城没有准备。而今天慕容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蛮来了。
难打啊......
羽花亭与郭费看着慢慢度过滹沱河的上万人列开了阵势,然后开始检查城防,对不足之处及时的进行调整。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城下的数千士兵开始缓缓的移动了。
辅兵掩护攻城锤前进,在进入晋军的射程之后竖起了大盾。缓缓的移动。
羽花亭举起了手,城墙上的弓箭手慢慢的拉紧了弓弦,将弓箭缓缓升起到统一的高度角,然后在一声鼓响之后同时松手。
上千支箭飞上了高空,然后爬升到弧顶的时候加快了下落的速度,落入了燕军的方阵之中。
随着城上鼓点的变换,晋军弓箭手往后有序的撤退,在他们身后的一批弓箭手踏着鼓点上前,然后拉弓、调角度,再随着鼓点的变换射出羽箭。随后鼓点再变,这一批弓箭手退下,后面的一批再上前轮换。
晋军城头上的鼓点不绝,弓箭便源源不断的如同牛毛针一样洒在了燕军的阵地上。举着大盾上前的燕军不时有人死在穿过缝隙的羽箭之下,进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有一辆攻城锤甚至因为推动它的士兵被射死了几人,绳索被偶然射断,竟然歪倒了,巨大的攻城锤从支架上滚下,顺便压死了好几名士兵。
在进入到一定的距离之后,晋军弓箭手的集射便不再有意义了,此时经过数轮的射击之后,弓箭手的开弓次数已经达到饱和了,许多或站或坐在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揉肩放松肌肉,有的还趁着间隙为弓箭上漆或是做别的保养。
此时燕军的先头已经触及城墙了,开始了最为艰难的登城战。燕军的登城战正是晋军最难熬最惨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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