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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她肩膀一松,莞尔轻笑。
“不怕。疑点重重终有解法。”
在吕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众人撤离里,就朱九拎了几只死鱼死虾,他不知道时雍要干嘛,不由就多了句嘴。
“你不会又要我去抓老鼠吧?”
时雍停下脚步,“你会算命么?”
朱九闭眼,深深吸气。
“能换个人吗?”
时雍道:“九哥你有经验。”
朱九快要哭出来了,“爷……”
赵胤拍拍他肩膀,“去吧。”
朱九:“放哥!”
谢放走在前面,为赵胤打了车帘,装着没有听到他的求助。而白执更是拿起鞭子就准备驾车,好像他是多余的。
朱九心肝裂了。
“怀念我的兄弟杨斐。”
————
北镇抚司。
锦衣卫抓了不少可疑之人回来,全关押在这里。
赵胤带了时雍进去,一起翻看这些人的审问记录。
不一会,魏州匆匆进来。
向赵胤请完了安,他转向时雍。
“阿拾,有个媒婆自称是你的六姑,想要见你。”
六姑?
时雍沉下眉,“她在哪里?”
魏州不知她和六姑的关系如何,小声道:“押在狱中。”
六姑和宋家确实是远亲,也熟识,因为六姑已经为阿拾张罗了好多年的亲事了,宋香和刘家米行二公子的亲事,也是六姑在办。
但是,时雍想去见她,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六姑正是撺掇王氏购买符纸的人。
当然,六姑被押入大狱,也是为此。
“大人,我去看看。”
赵胤轻轻颔首。
……
外面天色大亮,可是诏狱里光线昏暗,如同黑夜一般,需要灯火照明。
时雍每次走到这里,都会泛起一种莫名的冰寒,好像那种冷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大牢甬道,阴森森的。
六姑的喊声从甬道里传来,极是瘆人。
“救命啊!”
“官爷,求求你放了我老婆子吧。”
“阿拾!阿拾!我要见阿拾!”
时雍好久没有见过六姑了,那嘶哑的声音听入耳朵,像有人在敲破铜烂铁,耳朵受不了。
“她一直这么吼吗?”
时雍问魏州,声音未落,耳边砰的一声。
旁边的牢舍被重重地拍响。
时雍侧头。
牢里黑黝黝的,几乎见不到光。牢门的圆木上,一只手伸出来,又白又长,指甲已经长成了钩子,长长细细。时雍静静注视着,没有动弹。
慢慢的,牢门的缝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她看着时雍,时雍也看着她。
片刻,时雍抬脚,一步一步走近。
“许久不见,你可好?”





锦衣玉令 第252章 扮女鬼的千面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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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落梅坐在地上。牢舍里没有点灯,甬道的光线昏黄幽幽,落在她的脸上,让她苍白得像个女鬼。她本就生得白,数月不见光,比当初扮成女鬼吓人的时候更为可怕。
“你来了。”
她声音幽幽的,听不出喜怒。
一双深陷的眼眶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
时雍问:“你在笑?”
石落梅有半边脸被牢门的圆木挡住,光线又暗,是绝计看不出笑容的。
魏州闻言,瞥了时雍一眼。
不料,石落梅却道:“是。”
时雍问:“笑什么?”
石落梅道:“笑天下可笑之事。”
时雍不吭声,看她片刻,慢慢蹲下身来,与她脸对脸,许久才道:“闻到死人的血腥味儿,你感到兴奋吗?”
石落梅手染鲜血,杀人无数,幸得怀宁公主大婚,光启帝大赦天下,这才免于一死,关在诏狱。
可这只是外人的看法,时雍很清楚,赵胤没有杀她,是因为她身上还有秘密。
石落梅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她看着时雍,两只眼睛仿佛深嵌在眼眶里,锐利得近乎恐怖,微颤的声音低哑亢奋。
“是的。我很开心。”
时雍道:“是他吗?”
石落梅嘴角扯了扯,“谁?”
时雍手握圆木,慢慢低头盯住她。
“那个让你宁愿骑木驴也不肯交代的男人。”
石落梅微微一笑,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又制造了无数血案,杀了很多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我只是个囚犯,我关在这里几个月了。”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时雍冷冷说罢,不再看石落梅,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张洁白干净的绢子,自上而下落到石落梅的头上,转身就走。
绢子带着淡淡的清香,有少女身上那种久违的味道,覆在石落梅的头顶,小半张落在她的脸上,挡住了光,让她陷入黑暗,于是这好闻的味道更加清晰地传入鼻端,让她心跳加速,深深吸了一口。
曾几何时,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也喜熏香弄花,有小女儿情怀。
那时的她受父母疼爱、兄长关怀,家庭和睦得人人称羡,又师从飞天道人学了一身好本事,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她这一世必将美好、恣意,且快活。
怎会料到,她的漫漫余生将会在牢狱度过。
黑暗的牢狱,无人说话,无人关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比猪狗不如,比死更为难熬。
石落梅突然扯掉头上的绢子。
“你回来!”
时雍慢慢回头,看着她。
甬道墙壁上的油灯轻爆,发出倦怠的光。
石落梅双手抓紧圆木。
“你还没告诉我,遗憾什么?”
时雍面无表情,转身,走近她,慢慢弯腰,捡起那张绢子,慢慢擦拭着她脏污的脸,声音浅淡而平静。
“遗憾你在此关押数月,他也不曾设法救你。”
石落梅一动不动。
时雍手上动作微微停顿。
“你看你,花容月貌的石家小姐,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千面红罗,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石落梅,只有最愚蠢的女子才会为不值得的男人放弃自己。”
石落梅喉头微动,时雍看到她吞咽的动作。
“横竖是要死的。人总有一死。”
时雍微微一笑,又为她整理头发。
“死不可怕,怕的是漫长的看不到头的漫长岁月里,生不如死。”
石落梅抬头看着她,眼睛里突然落下泪来,隔着牢门的栅栏,像一只无助的动物。
时雍不动,看着她。
“后悔吗?”
“不。”
“你想不想告诉我什么?”
石落梅摇头,“不。”
“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
“没有。”
二人相对而视,寂静得有些异常。
甬道深处,六姑还在吼叫呐喊。
魏州走过来催促,“阿拾,走吧,那位一直在嚷嚷要见你。”
时雍冷漠地抬头。
“诏狱里还缺让人闭嘴的办法吗?”
魏州哑然。
停顿,他无奈地挠脸。
“那她不是你的六姑么,没人敢啦。”
时雍挑了挑眉梢,什么时候她在诏狱里还有这样的威仪了?因为是她的六姑,旁人就不敢用刑?
六姑吼声越来越大,令人生烦。
时雍嗯声,皱眉看着石落梅,见她呆滞的样子,慢慢握住她纤细得近乎一截干柴的手,慢慢将那张绢子塞到她掌心。
她的手里有汗,湿漉漉的。
时雍皱眉,“女子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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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落梅满脸是泪,嘴唇干裂,没有发出声音。
时雍看她无言,暗叹口气,扶着圆木起身继续往甬道里走。
六姑看到时雍出现,那花花绿绿的头饰衣着,再加脸上生动的表情,极是精彩。
“阿拾阿拾,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你的六姑吧,我快要活不下去了,这个牢里会吃人,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六姑痛哭流涕,坐在地上,拍腿哭嚷,就差原地打滚了。
媒婆嘴皮子利索,说话又快又溜,把旁边两个狱卒看得错愕又头痛,赶紧拱手道:
“魏大人,我们没有对她动刑。”
没动刑就闹成这样,动刑还了得?
魏州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来。
时雍慢慢走进去,看六姑那张涂满胭脂和细粉的脸被泪水冲刷后的精彩样子,唇角微掀。
“你和凌霄什么关系?”
六姑愣了愣,停止了哭啼。
“阿拾啊,你不是来救六姑的?”
时雍面无表情,“我在问你。”
六姑被她冷漠的表情瘆住。
尽管六姑知道如今的阿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毕竟是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对阿拾的记忆大多停留在过去,愣半晌,待回过神来,又开始大吼大叫,痛哭数落。
“你个挨千刀的小蹄子哟,得了大都督关爱,现下是有个人样了,就忘了你家求着我给你说媒的时候啦,现下对长辈这般不知礼数……若你当真被抬入大都督府做了姨娘,那尾巴不得翘出什么新花样来呢……”
“闭嘴!”
时雍慢慢转身,看着狱卒。
“从现在起,她再嚎叫就用刑。”
狱卒扭头看魏州。
魏州点点头,“听她的。”
狱卒看了看傻愣愣的媒婆六姑,齐齐拱手:“是。”
六姑老实了。
坐下来,与时雍面对面。
时雍冷声道:“你和凌霄什么关系?”
六姑吸吸鼻子,“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帮他卖符?还讹我娘五两银子。”
六姑一听就急了眼,“那怎么能是讹呢?别家买符可不是那价格,我给你娘还算得便宜……”
时雍哼声:“回答我上一句。”
六姑瘪瘪嘴巴,不满地斜眼飞她。
时雍厉色:“说!”
六姑慌乱加快了语速,“是那个道士找到我家里来的,他说他在京师人生地不熟旁人也不信任他,他来找我帮忙,我就帮了嘛……”
时雍冷笑,“你会这般好心?”
六姑小声嘟囔,“道士说,每卖一张符,分我一成好处费。”
“我怎么信你?”
“你自然要信我,我是你六姑。”
“重新说。”
“我……”六姑触到她冷厉的眼睛,又低下头,“我怕他到时赖账,和他签了契约,那契约就在我的床褥底下,你们可以派人去找嘛。”
时雍道:“为什么早不交代?”
“我交代了,他们不信,非说我和那道士是同伙,天地良心,我就是贪几个铜钱罢了,哪有什么害人之心啦!阿拾,你是最晓得六姑为人的,天老爷,我鸡都不敢杀,哪里敢杀人……”
时雍看了魏州一眼。
他点头。
时雍起身,转头走了。
六姑大惊失色,“阿拾,阿拾,你不放我出去吗?”
时雍头也不回。
六姑即便不是假道人的同伙,可她帮着假道士牵线搭桥讹诈银两,自当受律法制裁。
狱卒看老婆子哭成泪人,笑了起来。
“看来你这个姑,不亲啊。”
“挨千万的小蹄子,没良心啊,我还帮她换个尿布呢……官爷,你们什么时候杀我脑袋?”
两个狱卒相视一眼,故意吓她。
“哪天吃得好了,你就离死不远了。”
真要杀头?
六姑啊一声,昏倒过去。
————
时雍出来的时候,石落梅的牢舍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怎么没动静了?”
魏州道:“她平常就这样,整日不发一言。”
时雍问:“后来提审过吗?”
魏州嗯了声,“不肯说。”
寂静无声。
时雍皱了皱眉,脚步迟疑片刻,叹口气走出去。
甬道口的大门开了,几名狱卒推着板车进来,上面放着几个木质大桶,桶上用白布罩着,路过就能闻到水煮萝卜的味道。
诏狱时的伙食只是保证囚犯饿不死,与猪食差不了多少。当然,有钱有人的囚犯,会稍稍好些。
时雍停下脚步,“差大哥。”
狱卒问了魏州好,又看着她。
时雍掏出银子,塞到他手上。
“寅字五号是我六姑,给点好吃的。还有……甲字一号的女犯,帮她带些女子用物,稍稍改善下伙食。多谢了。”
任何地方都有一套暗规则。只是狱卒当着魏州的面,还是有些迟疑,良久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连声说好,收下银子。




锦衣玉令 第253章 大人的心思你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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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
赵胤穿着飞鱼服端坐案前,正与几名锦衣卫大人讨论着什么。
时雍匆匆进去,看他在忙,默默在门口停下,退了出去,神色略有些焦灼。
赵胤目光投过来,头微微摆动。
谢放见状,走出来对时雍道:“大都督叫你去内室稍等片刻。”
时雍哦声点头,“放哥,我有事禀报。”
她是想说自己找赵胤是为了正事,谢放面不改色,眼神却意味深长,一副“我知道你们有事”的样子,摊手道:“先过去吧,很快大都督就会过来。”
真是。
时雍看他表情,哭笑不得。
内室坐了不到一刻钟,时雍便有些无聊,开始翻看赵胤放在案几上的书。
赵胤是真的很爱看书,经史传记、诗词歌赋,兵法百家皆有涉猎,能从中间翻出一本市井画册,还真是不容易。
这画册名叫《状元绣榻》,是讲一个贵女爱上了状元公子,状元公子像程世美一样有个娘子,这贵女就拿银子收买状元娘子,让她自行离去,勿要污了状元的名声。
状元娘子拿到银子好不快活,说:“相公好酒如命多有惫懒,稍有怠慢便拳脚相加,妾好生害怕。小姐心中宽泰,帮妾受苦还施以银钱,妾往后必日日焚香点蜡,为小姐祈福。”
噗!
时雍看得笑出了声儿。
头顶突掠一抹阴影,她抬头,看到一双眼睛。
“大人。”时雍扬了扬画册,“您的爱好实非常人。”
赵胤看一眼那画册。
“这是从书局画册里搜罗出来的。”
嗯?时雍收起笑容,仔细观看。可是她不通书画,对画师画技一窍不通,看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赵胤道:“与邪君那几本画册,画技雷同。”
“是吗?”时雍翻看着画册,笑道:“看着倒是本正经书。”
赵胤皱眉:“怎就正经了?”
时雍道:“画中人儿都穿着衣服呀。”
赵胤扫她一眼,寂静地端坐在侧,时雍看过去时,灯火刚好洒在他高挺的鼻翼上,这个侧脸实在完美,她有点心猿意马。
“大人,你当真会画画吗?”
时雍又想起殓房里,赵胤对来桑说的话。
“你能不能帮我,画一幅啊?”
赵胤安静地看着她,“等你有空,到无乩馆。”
“不不不。”
时雍知道他是误会了,上前,双手趴在桌子上看他,眉间满是笑意。
“帮我画一幅大人你。”
赵胤微怔,意外地抬头看她,“用来做甚?”
时雍想到刚才书里的话,笑盈盈地道:“日日焚香点蜡,为大人祈福。”
拿他的画像日日焚香点蜡?
赵胤沉下脸,“本座还没死。”
时雍笑得眉眼生俏,腰都弯了起来。
门口的谢放和朱九对视一眼,默默出去,合上门。
这什么意思?
时雍回看一眼,见赵胤面无表情,收敛了笑容。
“说正事吧。大人,我刚才见到石落梅了。”
赵胤嗯声。
时雍把刚才的情形告诉他,然后信心十足地道:“她绝非铁板一块。假以时日,完全可以撬开她的嘴。”
赵胤摇头,“男子都扛不住的刑讯,她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怕的?”
更何况,石落梅何其聪慧?她很清楚赵胤能留她一命的原因。一旦吐口,她就失去了价值,那在诏狱里还能活几天?
“不然。”时雍不赞同他的看法,“女子为情,可以扛下所有的苦楚。可情爱是把双刃剑,既是她的盔甲,也是软肋。我以为,恰是突破口。”
赵胤看着她不吭声。
时雍笑得笃定。
“你等着看吧,我有法子。”
赵胤眯起眼,看她半晌,“你哪来那么多点子?”
时雍:“??不好吗?我可以帮到大人。”
赵胤慢慢眯眼,“画师你还没有帮我找出来。”
时雍笑了笑,“大人放心,我会在朋友的书局里举办一个绘本征集。设下重金奖赏,找出最好的画师,最好的绘本。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搜罗海量的图册,来寻找我们要的画师……”
赵胤目光微沉,“你朋友哪个书局?”
时雍:“银台书局。”
赵胤默默拿起时雍刚才看过的绘本,丢到她的面前。
“这本便出自银台书局。”
时雍心里一跳。
拿起画册再翻了翻,在书后果然发现有银台书局的戳印。
“我就说嘛,这个故事的女主意识如此……如此与众不同。”
状元相公一步登天,贵女拿钱来让她离开,她快活地说“好的,把人带走不谢”,这思想意识正是和雍人园一脉相传啊。
可是,再一想,不对啊。
时雍猛地调头看着赵胤。
“你是说,这个画师,就出在银台书局?”
赵胤面色如常,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不仅出自银台书局,还出自银台书局掌柜严文泽之手。”
说到此,他看着时雍脸上的惊讶,淡淡出声:“严文泽,是你朋友?”
这个转折太惊悚,时雍万万没想到。
她摇摇头,又想到不能出卖燕穆,于是点点头,“大人已确定,邪君那里拿来的画册,是出自严文泽之手?”
赵胤道:“是。”
时雍惊住,“全部是?”
赵胤:“全部。”
不对啊!
时雍微微诧异,“大人不是说《锦衣春灯》是官刻本,还有两部是坊刻本,还有私刻本吗?怎会出自一人之手?”
赵胤神色淡淡,“不是阿拾你教我的?”
“嗯??”时雍不解。
“书籍刻印不好查找出处,但同一个画师的画技,却有迹可寻。”
是她说的没错。
可是,她哪会想到那些画会出自严文泽?
若是牵涉到严文泽,就必然会扯到燕穆、雍人园,甚至会牵涉出时雍自己……
时雍皱了皱眉,“大人,画技此物,无形无色,还得多多商榷比对。”
“甚是。”
时雍发现赵胤说话的时候,看她的目光格外的深邃,就好像看透了她的心虚一般,声音更是如此,看着慵懒,细听无情。
“阿拾说说看。银台书局的大掌柜,为何要画那些册子?”
时雍道:“许是各人爱好?”
“唔。”赵胤淡淡点头,“锦衣春灯讲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风流韵事,这是什么爱好?”
啊这!
时雍头痛。
赵胤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不动声色地停顿片刻,慢慢将掌心放在膝盖上轻轻搓揉。
“严文泽只是银台书局掌柜,他有幕后老板。或许,把此人找出来,就有答案了。”
他的幕后老板,不就是雍人园。
是时雍自己吗?
时雍斜眼看他片刻,见他这表情突然觉得他十分欠收拾,于是低下头,默默蹲下丨身去,在他膝盖上轻揉的按捏起来。
“大人,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赵胤平静地注视她。
“知道什么?”
时雍心脏怦怦乱跳,有点慌。
要说赵胤知晓他就是时雍本尊这个可能性,她仍然觉得很小。毕竟赵胤和乌婵不同,两人以前交集不多,印象不够深刻,是绝无可能猜出这种异事异状的。
唯一可能,就是他查到了燕穆。
同时,也知道了燕穆和乌婵的关系,然后再联系到了她的身上,或许有了些什么不好的推测。毕竟燕穆是通缉犯。
瞬息之间,时雍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可是脸上却很平静,甚至有些乖巧,很是讨好地帮他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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