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工业革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科创板
不过在亲眼看见了大凌河州城以后,皇太极哪里会不相信,心里还严重怀疑范文程这句话说的有些保守了。
水泥石料修筑的驿道,没有泥沼,没有坑洼,也没有砂石,完全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路,在泥泞的下雨天也照样赶路。
日行一百里都算是少的了,一百二十里,甚至一百三十里都有可能。
皇太极一直对崇祯有一种优越感,明朝的臣子东林党整天只会拆台,女真却是君臣一心。
女真的八旗兵斩杀明朝军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明朝军队只有聚集十倍以上的兵力才敢正面对抗八旗兵。
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朱舜,皇太极心里忍不住产生了嫉妒:“没想到我皇太极还有嫉妒朱由检的一天。”
自嘲了一句,皇太极盯着范文程,认真到都有些严肃了:“范先生,咱们能否像挑拨离间朱由检和袁崇焕的关系那样,挑拨朱由检和朱舜的关系。”
“只要他们君臣二人不和了,到时候咱们大军压境索要朱舜,朱由检不敢不给。”
皇太极想到自己大军压境,只为朱舜一人,胸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子热血沸腾,眉眼间都多了几分豪情万丈。
大军阵前,亲自为朱舜松绑,朱舜感动到流泪的躬身下拜。
皇太极的头皮一下就麻了。
这不就是曹孟德阵前收关羽!
他皇太极便是曹操。
朱舜就是他的关羽。
范文程知道《三国志通俗演义》在女真的传播范围很广,几乎是贝勒贝子人手一本,却没想到皇太极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曹操。
如果知道,肯定会让他多做一会儿白日梦:“恐怕不行,不止皇上眼馋朱舜,福王世子也很眼馋朱舜。”
“只要朱由检那里有半点的风吹草动,福王世子绝对会来上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把朱舜掳到洛阳。”
第三百零六章 真敢抢水泥?
皇太极不免大失所望,下棋的心情当即就没了,也没了继续交谈的心情:“朱舜抢不来,先生就想办法把水泥石料的方子拿来。”
范文程很少见到皇太极心情这么的差,但也理解,他要是皇太极也会眼馋朱舜这个奇才。
等到皇太极带着一等侍卫离开了烹雪园,范文程挥了挥手,叫来了一名汉人包衣:“把这封信交给晋商范家的马帮。”
汉人包衣消失在风雪里背影,范文程也离开了烹雪园,心里默念了一句,永斗莫要让为兄失望。
京师,筑海堂。
一处在京师颇有名气的私人会馆,会馆内陆陆续续聚集了七八名东林党成员和晋商。
筑海堂内有一个戏台,京城内有名的苏小小班正在戏台上唱昆剧。
戏台外围的黄花梨官帽椅上不停的有官僚乡绅坐下,东林党和晋商很快就达到了十几人,直到带着晋商范家口信的宇文德坐下,焦躁不安的东林党和晋商恢复了一些官僚乡绅应有了安之若素气度。
这些东林党和晋商家里的祖产基本上都是以修筑苑林为主,自从朱舜使用一种新的泥瓦用料,真的在一个月以内修筑了大凌河堡,在京城很有权势的他们,整天忧心忡忡,担心朱舜抢了他们的买卖。
顺天大幅布、土豆面粉、新宁伯府的廉价木材,还有如今的兴安伯府瓷器,对于京城内各大官僚乡绅的打压,历历在目。
家里以这些为祖产的东林党和晋商,哪里竞争的过朱舜使用妖术变出来的东西。
大凌河堡的修筑,已经让这些东林党和晋商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危机,工业伯开始修筑庄子以后,更让他们彻底坐不住了,聚集在一起商议怎么对付朱舜。
宇文德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也不说话,慢悠悠的开始喝茶。
一名坐不住的东林党成员,声音略显急躁的说道:“宇文先生,怎么对付朱舜,可有了章程。”
宇文德是隋唐时期修筑了东都洛阳的土木大家宇文恺的后人,家学渊源,只不过家道中落了。
后来修筑了甲于京师的五岳草堂,一举成名,成为了京师数一数二的苑林大家。
宇文德背后站着五大晋商之一的范永斗,据说与范文程有着某种宗亲关系,这些年依靠给建奴送去了大量急需的盐铁茶叶发了财。
这一次过来是为了借助这些东林党和晋商,想办法从朱舜手上得来那种神奇的水泥石料,交给女真大汗皇太极。
宇文德知道这些东林党和晋商,心里比东家还要急不可耐的多,故意拿捏了片刻时间的架子:“根据在下的估计,工业伯这次大张旗鼓的修筑庄子,无外乎是为手里的新颖石料造势。”
“只要那种新颖石料有了名气,想要抢占咱们手上的生意就简单多了。”
坐在这里的东林党,在朝廷里的位置属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就依靠银利很大的苑林房宅修筑捆绑了很多高官重臣,让他们在官场的地位与日俱增。
如果失去了苑林修筑的生意,不仅他们要家道中落,东林党的很多高官重臣也会损失惨重,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顺天府巡按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拱手道:“宇文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宇文德在别的方面不敢说对付的了朱舜,苑林修筑却有十成的把握,那种石料再是神奇,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原料。
要想把苑林修筑的胜甲一方,看的还是手艺,还是真正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苑林大家,不是一堆放在那里的石料。
大明能在苑林修筑方面胜过宇文德的,当年还有一个,现在已经没有了。
宇文德等到这些东林党和晋商耐不住性子了,咂了一口茶水说道:“这件事情好办,工业伯庄子对岸的景山有一处刚刚修缮好的别业。”
“是在下为东家修筑的宅子,只要咱们大张旗鼓的做出要与工业伯一较高低的姿态,就会引来很多官员乡绅的关注。”
谈到在修筑庄子上一较高低,焦躁的东林党成员们全都是笑了,整个京师哪里还有人比宇文德更擅长修筑庄子。
当年倒是有一个可以平分秋色的人,李州桥的父亲李江堰,可惜在一次比拼中不仅输给了宇文德,还气量狭小的把自己给气死了。
当年李州桥的父亲都不是宇文德的对手,更不要说李州桥这个青瓜蛋子了,手里有再神奇的石料,也只是一堆石料。
宇文德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这些东林党和晋商,而是按照东家范永斗的嘱咐,为了他们身后的东林党权贵和大晋商。
五大晋商之一的范永斗接到马帮从盛京带回来的书信,立即谋划了一个阴谋,借助这个阴谋获取价值一百匹辽东大马的水泥石料方子。
这个阴谋的关键就在于宇文德在修筑庄子方面要能胜过李州桥,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便立刻开始了阴谋的第一步,把东林党权贵和大晋商拉拢到一起。
宇文德瞧见面前这些官僚商贾笑了,自己也是笑了,看来第一步是成了。
下一步就是给他们更大的信心,借助东林党权贵和大晋商在京城的名望地位,大力鼓吹这件事,最好是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免得朱舜不敢应战。
宇文德等到这些官僚商贾们笑的差不多了,起身走出了筑海堂:“诸位请跟在下去一趟那处别业。”
官僚商贾们只是听说宇文德在修筑苑林方面的造诣,是有多高,还没亲眼见过,立即跟了过去,准备开开眼。
到了景山附近的那处别业,官僚商贾们真的是开眼了,也有了必胜的信心。
别业里不仅修筑了排水的石函,地面更是在铺上一层青砖,整个庄子内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整洁。
宇文德很满意这些官僚商贾看呆了的表情,大明京城有很多地方都是脏乱不堪,他们何时见过这么干净整洁的庄子。
能够看呆这帮子官僚商贾,这让宇文德心里很是爽快,不由的背着手,故作平静的说道:“有了这些石函水道,就算是大雨天气,也能让庄子内保持一天的整洁,不会有一点污水溢出来。”
大雨天气,保持一天的整洁!
还不会有一点污水溢出来。
官僚商贾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早就听说宇文德在修筑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何止是登峰造极。
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了。
第三百零七章 胜券在握是东林
五行八卦排水沟是宇文德多年的心血,果然不出所料的让这些官僚商贾大开眼界,有了在大雨天都能保持一天整洁的排水能力。
胜券在握了。
顺天府巡按突然问了一句:“这么一座巧夺天工的庄子应当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请问宇文先生可曾取名字了。“
负手站立的宇文德,注视青砖铺地的庄子,慢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字:“青城。”
简简单单的青城二字,立即引起了东林党和晋商的高声喝彩。
“好文采!名称简单,却蕴含着一丝仙家宫宇的缥缈气。”
“刘兄说的很对,青城山是道教的四大名山之一,是当今天下少有的一处仙家净土,这座排水能力如此巧夺天工的庄子,用上青城两个字还真是应景。”
“何止是应景,幽幽千载青城,简直就是一直在等这处相呼应的世俗净土。”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官这就去邀请故旧好友们过来访庄,宇文先生不会拒绝吧。“
宇文德什么时候被一群官员和富贾吹捧过,顿时红光满面,大手一挥道:“尽管去请,这里在下说了算。”
东林党成员和晋商们拱了拱手匆忙坐上轿子离开了这里,回去邀请故旧好友过来访庄,观赏这处在大雨天都能保持一天整洁的青城庄子。
只用了半个月时间,青城庄子在京城名声大噪,很多官僚乡绅慕名而来赏玩这处在大雨天保持一天整洁的青城庄子。
官僚乡绅无不对那个五行八卦排水沟感到惊叹,没想到宇文德居然能把排水沟设计的如此巧妙。
唯一有点不足的地方,时间长了有点臭。
瑕不掩瑜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排走雨水的能力那么巧妙,有点臭味也就无伤大雅了。
东林党在听说宇文德有意与工业伯朱舜的新庄子比拼,因为吏部尚书那件事早就和朱舜彻底对立了,精挑细选一大批文采出众的东林党人,自发的开始为宇文德大力鼓吹。
晋商们也花了大笔银子雇了一帮文人,自发的鼓吹宇文德,东林党和晋商都迫不及待看到朱舜在自己最得意的地方,被人狠狠踩在脚下。
你不是号称一个月修筑了一座州城吗?被很多老百姓视作神迹,就连女真大汗皇太极都称赞不已。
那又如何,只不过是个空有四堵城墙的花架子而已。
五行八卦排水沟的精妙,胜过大凌河堡太多,有着云泥之别。
临近冬至,青城庄子已经成为了东林党和晋商们最常去的胜景地点,每天在那里品茶论道的东林党和晋商,都快赶上京城第一道观白云观了。
冬至前一天,李州桥匆匆忙忙的找上了朱舜,赶紧禀报完工业之城的排水系统情况,回去继续修筑。
朱舜坐在专属于三处六署的会馆内,示意铁塔汉子把李州桥放进来:“州桥先坐下喝口茶暖暖身子,工业之城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美貌丫鬟给李州桥倒了一杯热茶,退了出去。
李州桥的时间很宝贵,立即禀报道:“山长,工业之城修筑的下水道基本上已经完工了。”
“一共分为两套,一套正常用来排出积水、污水、雨水,另一套是公厕的下水道,直通庄子外面的沼气池。”
青城庄子在京城内外闹的沸沸扬扬,朱舜早有耳闻,淡淡笑道:“大雨天能够保持工业之城多少天的整洁。”
李州桥心里奇怪,下水道系统的修筑还是山长亲自提出的,怎么会不知道下水道系统的强大排水能力:“工业之城修筑的下水道系统,在暴雨天都能保证工业之城没有积水。”
“大雨天当然是永远保持整洁了,除非是下水道发生了堵塞,但以工业之城下水道的直径,就算是扔进去几袋粮食也堵塞不了。”
看来一心扑在工业之城修筑上的李州桥,并不知道青城庄子那件事,朱舜淡笑着说了出来:“州桥,京城里一个名叫宇文德的晋商狗腿子,修筑了一处青城庄子,想要和你比拼一二。”
“宇文德!”李州桥听到这个名字,腼腆的脸容出现了难以想象的愤怒:“那个老畜生还敢出来。”
朱舜看到李州桥这副暴怒的神情,两人应该是有深仇大恨了:“州桥,你和这个宇文德有仇。”
李州桥知道自己在最尊敬的山长面前失态了,但他还是没有加以掩饰,要是换成其他事情还能忍一忍,这件事绝对忍不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杀父之仇!”
“家父当年和宇文德是多年的好友,都是京城小有名气的苑林大匠,后来京城里的一位权贵请家父修筑苑林。”
“这位权贵不缺银子,家父便筹谋了一座名为五岳草堂的苑林,只要修筑出来,绝对能名动京城。”
“苑林舆图勾画好了以后,家父为了让宇文德这个老畜生一起声名鹊起,便把五岳草堂的舆图拿给老畜生添上一口水井。”
“谁知道老畜生连夜拿着五岳草堂的舆图,去了那名权贵的府邸,欺世盗名的说五岳草堂是他呕心勾画出来的,诬陷家父盗用了他的心血。”
李州桥说到这里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实在不想提起父亲怎么气死的过程。
这番话虽然只说了一半,朱舜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李州桥的父亲身败名裂,活活给气死了。
李州桥突然跪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山长”
朱舜通过自己掌握的各种消息,已经分析出了宇文德的意图,是为了水泥。
却也没有那么简单,宇文德背后的东家是五大晋商之一的范永斗,范家的主要生意是给女真送去盐铁粮食。
图谋水泥的幕后人物,应该是多尔衮或者皇太极。
即便知道这是建奴的一场阴谋,朱舜把李州桥扶起来,还是直接说了一句:“州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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