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当大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祝家大郎
晏几道跌得是头破血流,回过神来,涕泪俱下,怒火情绪上涌,便是破口大骂:“忠言逆耳无人听,狼子野心无人知,国之将亡,国之将亡啊!”
狄谘闻言大怒,左右一呼:“此贼咒骂家国,无君无父,掌嘴掌嘴。”
狄谘这是拿起鸡毛当了令箭,他在这皇城之内办差许多年了,亲耳听得无数人攻讦他的父亲狄青,他站在旁边只能忍着,如今又遇到这种情况,他本来也只能忍着,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拿鸡毛当令箭的机会?这他妈太解气了。
左右军汉还有些不敢,畏畏缩缩不前,狄谘亲自下场,飞快下得台阶,抬手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扇。
晏几道是一边躲一边骂:“腌臜小人,你竟敢如此待我,你竟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吗?”
“我这是代陛下打的你。”
“住手,陛下也不敢打我!”
“我是代列祖列宗教训你,代天下黎民百姓教训你。”
“你……住手。”
狄谘住手了,狄谘终究还是不敢真把晏几道打成怎么样了,打几下解气,多打也不敢,毕竟这位是读书人。
打完人,狄谘上了殿前台阶,守在台阶之上,防止晏几道忽然发疯往大殿里冲。
大殿之内,司马光长长松了一口气,只等退朝了,他还想去御书房奏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退朝之后,御书房内,本只有三人,李宪来报,司马光又是启奏,才加了司马光一个。
一番嘴仗就打起来了,在司马光看来,其实事情非常简单,不论甘奇是谁,此时甘奇正是北击党项、西打吐蕃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一定得事情彻底结束了再说。这个道理最简单不过,国家利益肯定在得放在任何事情的前面。
打嘴仗是好事,至少把这件事情拖住了,这就是司马光心中所想,只要不公开,拖着就是最好不过的。
赵曙越是不能决断,越是有利。只等甘奇把事情做完回来,怎么样都行。
皇城之外,却是另一番景象,朝堂之事,岂能瞒得住?传播消息的头号人物就是晏几道,他在东华门外,一边哭一边骂,旁人来问,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在西北的遭遇一一说来,只以为这般可以揭露甘奇的真面目。
然后事情就变了,无数人围着晏几道骂:“晏几道,你良心被狗吃了?”
“晏几道,甘相公何等人物?岂容你一个进士都考不上的人在此构陷?”
“晏几道,你不得好死!”
“无耻,败类。”
晏几道还要解释:“你们可知,那甘奇在西北,结多少军党?你们可知,西北……”
晏几道的声音还未出来多少,立马被旁人淹没:“晏几道,你收了文彦博多少好处?如此替他奔走效劳,你当真把晏相的脸都丢尽了。”
晏几道还是过于自负,不知甘奇在文人士子中间的影响力,不知甘奇在百姓中的影响力。不知甘奇这么些年京华时报上的经营,对于民间舆论有多大的影响力。
好在此时没有人再打他,文人不会动手,百姓也知道这位是宰相之子,京城里有名的才子,不敢动手。
“甘相公太不值得了,他在前方冲锋陷阵,后方却还被小人构陷,甘相公太委屈了。”
“晏几道,往后你休要与我等为伍。”
“晏相一世英名,皆毁于你手。”
“滚。”
“滚回去。”
“还有文彦博那老贼,昔日甘先生弹劾过他,如今他就趁甘先生不在京中,便敢如此构陷。文贼该死!”
“对,这等老贼,还有何面目坐于朝堂?”
文彦博是老贼,但是富弼没人骂。这就是区别,老神在在不说话,还是有好处的,富弼才是那个真正能长盛不衰之真正政客。
东京之事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甚至还有人在皇城门口等着文彦博出来,要找文彦博讨个说法。
这一幕,文彦博似曾相识,人老如精,哪里会被人堵住?又有许多人冲到文彦博家门口去骂,便也见不到文彦博。
京华时报,无数人投稿,痛骂文彦博乱国之贼,骂就骂,文彦博依旧稳坐朝堂。
除夕在即,在这一通乱麻之中,陡然间一个消息压制了一切,让汴梁城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帝病危!
皇帝忽然病危,咳血连连,躺在床榻一病不起,无数御医束手无策。
这个御医说皇帝是累的,那个御医说皇帝是忧的,这个御医说风寒入体日久,那个御医说是肺痨急发……
床榻之上的赵曙,面对无数来看望的群臣,最着急的一句话就是:“速速把甘道坚召回来,朕要见见他,若是此番当真熬不过去了,朕有托付之语,快!”
此时,再也没有人有反对之语了,连司马光都觉得应该快速把甘奇召回来。
文彦博与富弼两人一对视,成了。
这般计策,也不知是文彦博想出来的还是富弼想出来的。皇帝一直在生病,这是众人皆知的,但是皇帝还真没有到病危要死的地步。
不过是借病发挥。
这也让甘奇不得不归了。而且还把汴梁城所有的争执声音都给压制下去了,文彦博家门口也没人去骂了,一石二鸟之高明。
只是文彦博与富弼都不会料想,有些事情容易一语成谶。计策是好计策,就怕假戏成真。
甘奇得回来了,甘奇其实也准备回来了,因为除夕之夜,甘奇想在京城里过。还有一点就是皇帝真的要病死了,就在开年不久。回家过个年,送赵曙一程,重病在床的赵曙,也难以处理什么国事。
还有关键的关键,新皇登基,甘奇得在,必须要在。不能真等到皇帝驾崩了,甘奇还在外未归。
在马上的甘奇回望黄土城池,抬头看了看冬日艳阳,自言自语:“终究还是躲不过,人心与人心,哪里有什么胜负可言?一朝握大权,哪里知道这么难?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王韶翻山越岭去了,章楶在熙河兰煌为政务奔走,种愕在熙河兰煌,狄咏在铁门关,威武军在秦州,皇帝病危,不管真假,甘奇也就不能再带兵入京,身边不过亲卫营五百人。
献俘之事,得容后再办。
甘霸听不懂甘奇的这些什么笏满床,刘法也不知道甘奇说了些什么。唯有种师道听得个半懂不懂,问道:“恩相忧心忡忡?”
甘奇笑了笑:“不忧,万事万物,终究是躲不过的,名利争夺场,终究是得下场走一遭。躲,不过就是等待最好的时机,如今时机差不多了,那就该真刀真枪干一场。”
种师道笑答:“恩相,我听懂了,就如恩相与李谅祚对战,先撤退,再合围进攻,一战败之。”
“是这个道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甘奇自己感动着自己,念着歌文,做一个十足文人模样。
种师道又道:“恩相这说的是哪里的词文?写得真好。”
甘奇不答,只是眼望前方千里路,面色慢慢坚毅起来。
西北是黄色的,开封是青黑色的。
富弼与文彦博,在病榻之前,汇报着甘奇已经回来的消息。
赵曙闻言大喜,颇为激动,连忙从床榻坐起,兴许是过于激动,又是连连咳嗽,李宪递上来手绢,赵曙捂着口鼻,待得咳嗽止住,赵曙把手绢一捏,扔向李宪。
李宪接过手绢,吓得浑身颤抖。
手绢之上,红色的,血迹。
李宪连忙转头,大声呼喊:“御医,御医,快传御医。”
赵曙闻言转头,富弼与文彦博皆是看向李宪。
这…………
第五百五十四章 司马昭来了
皇帝病危了,一语成谶。可能是忧虑过多,可能是公事劳累,可能是小病积累,也可能是急病而发。
甘奇还在路上,最慌张的莫过于富弼与文彦博,人总会生病的,咳嗽而已,赵曙年富力强的,咳着咳着总是能好的,富弼与文彦博这般年纪了,谁年轻时候没咳嗽过?
谁能想到赵曙这般年纪,能咳着咳着要咳没了?
御医围着团团转,大臣们在大殿里一个个也在团团转,新皇帝这才登基多久啊?仁宗皇帝可是当了四十二年皇帝,新皇帝四年都还不到呢,这谁能预料到?
难道又要有新皇帝登基了?才刚刚站稳的脚跟,又要松动了?
这个问题,才是朝堂上的人真正担忧的问题。
富弼与文彦博自然也面临这个问题,赵仲针此时正在皇帝病榻之前伺候着,十八岁的小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这个问题。
赵曙拉着赵仲针的手,语重心长慢慢叮嘱着:“皇儿啊,朕近来总想到一件事,皇家的女儿嫁出去了,却多不知人伦长幼,多飞扬跋扈,这事情朕每每想起,总觉得心有不安,本来准备抽空把此事说一说,立一些规矩,若是朕此番熬不过去,你一定要把此事着了。”
你说这皇帝,到得这种时候了,还操心这些小事。兴许赵曙心中还有期望,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病愈如初,还没有到托付江山社稷的时候。
赵仲针是连连点头:“嗯嗯,儿臣知晓的,父皇可万万不能说什么丧气话,疾病而已,人生总能遇上,父皇肯定过几日就会好转。”
“皇儿孝顺……”赵曙的眼泪,忍不住就流。这么一个人,真不是个坏人,奈何偏偏当了皇帝。若是不穿这一身龙袍,赵曙绝对是一个特别好的父亲长辈,特别好的邻里乡亲。
赵曙又慢慢说起一些事情,有的没的,要对赵宗汉好,要对大姑姑好,要对家人好,要对母亲好……
赵仲针不免也是泪流满面去安慰自己的父亲。
不知多久,赵仲针从病榻旁出来了,才出门,就被富弼与文彦博找上了。
三人进了偏厅落座,富弼问道:“颍王殿下,陛下可好?”
赵仲针摇摇头:“咳血越来越多,二位贤相,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多找一些郎中来看看,救救父皇。”
富弼点着头:“老臣早已派人到处寻访名医,一定能治好陛下的疾病。”
赵仲针点着,略表欣慰。
文彦博开始说正事了:“倒也不知甘相公到哪里了,陛下说要托付许多事情与他,希望他能快点回来。”
赵仲针点点头:“是啊,这家国之事,离不开甘先生,若是甘先生一直留在京中帮衬,以甘先生之才,大事小事必然都妥妥当当,父皇当也能减轻许多公事忙碌,也能少一些忧虑,说不定这病就真的好了。”
小伙子似乎还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得不透彻,而且心思也简单了些。
文彦博与富弼此番找赵仲针,就是要了解赵仲针对甘奇的态度,听得赵仲针这么一说,两人已然皱眉。
富弼忍不住开口:“只可惜甘相乃是外戚驸马,朝中总是有人诟病此事……”
富弼说得是一脸的惋惜。
赵仲针闻言大大咧咧说道:“朝政之事,关系重大,自然是能者居之,甘先生可是状元及第,岂是一般外戚可比?甘先生这般大才,就当重用。近来我一直在家中苦读甘先生之大作,每读一本,皆是获益良多,醍醐灌顶。而今这朝堂,无人可比甘先生之才。”
赵仲针是一通夸,也如他心中所想,甘奇在他心中,那就是无人能及之才。
两个老头心中是翻江倒海,这还了得?
富弼点头一语:“嗯,甘相公之才,那自然是古今罕见。”
“二位贤相可还有事?”赵仲针问了一语。
富弼摆摆手:“无事无事,就是问问陛下情况。”
“那我就去了,父皇要见几位妹妹,我得赶紧去寻。”赵仲针是有差事才出来的。
赵仲针走了,富弼与文彦博两个对视几眼,默默无言。
过得片刻,文彦博才道:“倒也不知甘奇给颍王灌了什么**汤……”
“事有不妙啊……”富弼惆怅一语。
文彦博想了一想:“有些事情得抓紧。”
富弼点点头,可不得抓紧吗?趁着赵曙还不糊涂,有些事得先做了,不然等到这位颍王殿下登基,那还了得?
得办,一刻都不能拖,两人立马去请见。
病榻上的皇帝自然得见两位宰相,两位宰相先问了问皇帝的身体状况,然后安慰皇帝一番。
赵曙倒是主动问了一句:“甘道坚到何处了?”
富弼答道:“还未收到最新的奏疏,兴许入了河东。”
“唉……甘道坚啊甘道坚……”赵曙叹息一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陛下,为保汴梁稳定,不若直接把他贬谪荆湖,免得他回来,又闹得汴梁人言鼎沸……”说这种直白话的,永远是文彦博。起初一方面就是为了压制汴梁城那些甚嚣尘上的各种言论,才出此下策,闹出一个皇帝病危,而今皇帝真的病危了,甘奇回来岂不是一个大麻烦?
赵曙想了想,说道:“若是这般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把甘道坚给贬了,岂不更是人言鼎沸?”
文彦博又道:“陛下,抗旨不遵,岂不就是罪名?”
赵曙有气无力摆摆手:“说不通啊,朕还是想见见他,让他回来吧,朕见见他,问问他。”
富弼也急了:“陛下,当为国计,为子孙计啊!”
“而今甘道坚在军中威望无两,在民间名声如日中天,还有那些年轻士子受他鼓动,对他马首是瞻。篡国之事,如司马懿,老而不死,历经几朝,子孙几代,就算那司马懿没有篡夺之心,但是架不住司马昭有路人皆知之心,架不住那司马懿的后代终究一朝……”文彦博已然把话说成这样了。
有道理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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