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当大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祝家大郎
甘奇倒是想趁着这么好的机会直接把威武军扩充到十万之数,奈何现实不允许,说白了还是没钱。
种愕从高原上下来了,甘奇有事吩咐他做。
秦州府衙里,甘奇问种愕:“如今你回来有多少人马?”
种愕答道:“延州两万禁军,一万三千厢军,而今秦州兵马暂时在麾下听用,禁厢约莫两万二。”
“林林总总,差不多五万余人?”
“嗯,差不多这个数目。”种愕答着,又道:“这也是甘相公在此处,若是甘相公不再西北,末将麾下也就延州之兵了。”
种愕麾下能有这么多人马,自然是甘奇的原因。因为种愕这个熙河兰煌经略制置使的官职也还只是个名头,属于甘奇的口头承诺,还没有朝廷的正式诰命。这么多人马听种愕调用,皆是因为甘奇这个枢密院指挥使在这里。
“官职之事不急,待得我会汴梁,便会把此事办妥。”甘奇如此说着。
种愕连忙拱手:“相公,末将不是此意。”
甘奇摆摆手止住了这个话题,说道:“西北土地贫瘠,粮作产量不高,我想在这里种植水稻,你麾下如今有五万人马,可沿河试一试,开春天气转暖,你就开始试一下播种水稻,我已派人去南方调来稻种与一些种植水稻的高人。”
“这个……相公,水稻之物,乃南方所产,远来西北,怕是水土不服。”
“无妨,试一试,成与不成皆不打紧。以黄河水系种植水稻,若是一旦成了,河套之地,可成粮仓。若是河套能成粮仓,一来可以阻止沙漠扩散,二来西北西域,万世可平。”甘奇这算的一个梦想。
如果河套真能成粮仓,那就太吓人了,还牧什么羊,养什么马?只要有粮食,中原铁甲,可以打遍世界。从河套过河西去西域,这条道路,真万世可平。粮食就代表了一切。
只要水稻能耐寒,东北黑土,那也会是粮仓。这个好处,不言而喻。
“那末将就吩咐下去试一试,军垦不难。”种愕如此答道。
“这试也要讲章法,要想水稻耐寒,一年两年必然难成,得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必然可成。”甘奇说着。
“请相公示下。”
“第一年你先种,想来大多生根发芽却难以结穗,只要结穗成谷的,哪怕再少,都好好收集起来留着,来年接着种这些留下来的,连续几年都收这些结穗成谷的留着,此乃育种改良之法,终有一日,能种出整片田的谷穗。”甘奇如此说着,这是自然之法,也是科学之法,虽然道理简单,但也是能成功的。
日本也吃稻谷,日本纬度也高,天寒地冻。稻谷必然是可以御寒的,但是也需要一个过程。
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去日本北方带回稻种来种植,这需要甘奇的船队,这个办法,甘奇也要安排实施,日本稻种能不能在西北水土相服,也是一个疑问,反正两种办法,甘奇都开始着手准备。
来日稻谷,必须要种到西北,也要种到东北。若是能把稻谷种到辽阳、黄龙府等地,那对于国家大计而言,意义重大。
种田,就是国策,就是军事实力,更是经济实力。以大历史长河来看,田能种到哪里,军队必然就能打到哪里。
东北种田,那还是女真人建立了金国之后真正开始推行的,满人能崛起,靠的就是女真人延续下来的这一点,社会开始从渔猎走向了农耕,满人与女真的关系深浅争论太多,但是满人是实打实接受了女真人这方面的遗产。
东北成为大粮仓,那已经是后世近现代的事情了。甘奇显然是想把近现代的事情拉到大宋朝来做。
西北本是一个大粮仓,秦汉唐时代,这里无疑就是大粮仓,但是唐之后,随着环境变迁,这里越发贫瘠,宋元明清,这里再也称不上“粮仓”这个形容词了。但是到了后世,西北的粮食产量又开始增长,虽然依旧难以称为粮仓,但是以这个时代的人口比例而言,这里还是可以再次成为粮仓的。
最重要的是,甘奇可不会在意牧场要不要保护的事情,只要能种,甘奇可以把河套都变成良田,不会去管谁要在这里牧马放羊。这在后世是不可能的。与其让河套被羊群啃成沙漠,不如把河套变成一望无际的良田。
河套若是成了良田,蒙古草原,西域戈壁,那都是兵锋所及之处。
历史与人,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关系。中国的历史,就是种田的历史,其中还包含水利修建,从春秋战国的楚国崛起,秦国崛起,到四川的开发,都是这么回事,四川之所以成了天府之国,都江堰功不可没,种田功不可没。
只要有水灌溉,一切都好说。
甘奇谋划之大,已然超出了许多人的认知。只因为他真的知道,甘肃陕西等地,真的出稻谷,而且产量不会低。河套,一个黄河“几”字包围起来的区域,得天独厚的水系包裹,而且几乎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肯定能成为真正的稻谷大产区。
唯一要做的就是赶走牧民,挖地开渠,种!
所以,甘奇接下来要与种愕说的事情就是“牧民驱赶计划”,后世河套主要是内蒙古地盘。如今这里是党项地盘,还是敌国,道德上完全不妨碍甘奇这么一个不太人道的计划。
牧民驱赶计划,听得种愕是一愣一愣的。
甘奇接下来说了一大通安排,种愕还是问了一句:“相公,河套真的能种稻谷吗?”
甘奇微微一笑:“只管照做,把党项人往北赶就是。”
“遵命。”种愕心有怀疑,却也准备要坚决执行。
种地这种事情,皆是从军垦屯田开始,然后地盘稳定了,百姓自然就来了。军队是前期主力,种愕与狄咏就是前期主力。
“给你与狄咏留四万匹马,尽快把此事办妥。”甘奇嘱咐着。
“相公放心,就算河套种不了稻谷,末将也会把党项人从河套全部赶走。此乃灭亡党项之策也,末将一定竭尽所能,把此时办妥。”种愕说着心中真实想法,不论要不要在河套种田,赶党项人是一定要做的。
甘奇点了点头,又道:“狄咏我以后会调作他用,河北之事,皆托付与你了。”
“末将感怀在心,能得相公如此信任,末将只有百死,不敢懈怠分毫。”
结党营私,甘奇兴许顺带手在做,西北骁勇种愕,越发在甘奇这辆车上绑得死死了。
王韶最近从甘奇那里得到了一笔经费,不多,六万贯,两百多匹马。却也足够他去完成翻越高原去找回纥人了,王韶最近沉迷于此,一心要完成合纵连横之大计。招揽人手,购买礼物,寻找高僧大德,到处寻找经书,也四处寻找既能通回纥话又能通汉话的通译。
也不知道为何王韶对开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兴许他生下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后世之人都说大宋为大怂,在历史上毫无建树,其实也不尽然,开边之王韶,还是为大宋做了那真正开疆拓土的事情,还做的极为成功,在历史上还是有建树的。
而今甘奇,给王韶的野心推波助澜了一番,以致于王韶还与甘奇讲过一些美好的愿景,说是灭了党项之后,还可再攻黄头回纥,再打草头达旦,如此方可纳西域入怀中,一举恢复汉唐雄风。
甘奇咧着嘴笑,口中答了一语:“行,就这么干!”
王韶听得甘奇这话,如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历史上的王韶,若不是生错了时代,少不得也是张骞班超之辈。不过如今,他可能也有封“定远侯”那一天,以王定远之大名留青史。
王韶走了,亲自带队走的,去找罗布泊以东的回纥人。猛陀也连忙派人来护送上高原,过措温布往西。
甘奇在西北谋划着这些深远之事。
汴梁的朝堂上,风波已然大起。
中书省下七品编修晏几道,正在朝会叩拜皇帝万安,然后义愤填膺开喷:“那西北军将,个个称甘道坚为自家相公,一个个惟他甘道坚马首是瞻,那些军将为了甘道坚,不惜对抗皇差,目中全无陛下,唯有甘道坚一人。军中上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个个包庇甘道坚,臣连甘道坚的行踪都寻不到……陛下,诸位,甘道坚这是结党营私啊,这是有大逆不道之心也!”
文彦博已然出言:“此乃周世宗之下的太祖也!”
十多年前,文彦博就是用这句话说的狄青,就是这么直白直接。如今,又是这句话,安在了甘奇身上。
富弼接了一语:“文相之言,振聋发聩,警醒世人。”
皇帝赵曙,面色铁青,那上百官员联名之物,陡然间不是甘奇的证明了,反倒成了甘奇结党营私的佐证。且不管晏几道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那上百个官员的姓名都在支持甘道坚,这不免也有些吓人。
赵曙问了一语:“圣旨到得当面,甘奇当真不归?”
“陛下,圣旨到得当面,他却完全不理会微臣,还命军汉阻挡微臣,把微臣赶出了府衙。微臣可是皇命钦使,这般做派,岂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晏几道这话有道理的。
满堂一片哗然。
忽然听得一语:“诸位,且慢。”
只见司马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富弼文彦博对视一眼,便是知道这个喷子头领要发功了。
却未想司马光开口说道:“陛下,万不可在朝堂上这般猜忌有功之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富弼文彦博皆是一愣,他们那里想到司马光出来竟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文彦博立马回击:“司马中丞,事到如今,你还要为甘道坚说话吗?”
司马光龙行虎步往前,答道:“臣不是替谁说话,而是大局为要。甘道坚终究是要回来的,他家眷在京,千余甘家族人皆在京,永嘉公主临盆在即,京中还有他无数的好友与学生。他岂能不归?此番不归,自然是公事难以脱身。你们在朝堂之上出如此之言,必然会传出去,一旦传出去了,诸位可知晓后果?”
“你说,什么后果?他甘道坚还真敢反了不成?”文彦博如此说道,他倒是希望司马光说这样会把甘奇逼反了,那才是正中下怀。
“文相公,你之所言,岂是当朝相公能说的话?甘相公何等功勋?若是朝堂如此非议,往后世间还有何人敢为国效力?京中儒生文士,又如何议论朝廷诸位?文坛大家们岂会坐视不管?你们也不怕百姓们在后面戳你们的脊梁骨,骂你们祖宗十八代?”司马光,一个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保守派,一个圣贤子弟,他是忠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臣子,从来都不能只分黑白,只论忠奸。司马光在这一刻,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哪怕他跟甘奇不是同路人,哪怕来日他与甘奇还不知道要打多少擂台,但他今日是真忧心忡忡,怕这朝堂真要干傻事。
硬刚之时,富弼立马老神在在了,捋着胡须不言。
但是文彦博可不会不言,立马反击:“你说他甘道坚要回来,回来了吗?”
“文相,司马光敢以项上人头作保,甘相两三月内,必然入京。到时候论罪论赏,自有公断,我司马光身为言官之首,必然第一个冲在头前,痛陈甘相公抗旨之罪。但今日之言,不可再论下去,赶紧把那妖言惑众的晏几道赶出朝堂。”司马光把自己摆在最中间,把自己摆在最公正的位置,如此他也就问心无愧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这…………
妖言惑众晏几道听得司马光要赶他走,心中大急,连忙说道:“陛下,臣一心为国,毫无私心,还请陛下明鉴啊,甘道坚乃曹操、司马懿之辈,其祸乱之心已然显露端倪,还请陛下速速决断。”
晏几道是真不懂,就如昔日辽国太子耶律浚一般,他不懂在朝堂上这么公开去猜忌一个大权在握之人的后果。他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有可能会给国家带来一场大乱。
而文彦博是懂得这些,但是他不在乎国家乱不乱,只在乎能不能扳倒甘奇,哪怕经历一场大乱,只要扳倒甘奇,一切都值得。反正在这大宋朝,任何反贼,都兴不起什么风浪,这是士族们的自信。至于要死多少人,那不是文彦博在乎的。
司马光反唇相讥:“晏几道,你当得几天官,你懂得什么?莫要在此胡说八道,甘相公乃是名士大儒,圣贤子弟,状元之才,岂容得你如此污蔑?还不出去?陛下,请把这个无知无畏的晏几道赶出朝堂。”
文彦博笏板往前,一躬身:“陛下,防范于未然啊!”
此时最为难的反倒是赵曙,他心如乱麻一般千头万绪,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自己真正决断的雄主,他心中其实没有一杆真正靠得住的秤杆,皇帝就是一个裁判,而他不是一个好裁判,优柔寡断才是赵曙的性格。
赵曙甚至站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踱起步子。
司马光见得皇帝如此犹豫,越发着急,又道:“陛下,朝堂文武百官,万事都会传扬天下,就算有什么要论的,那也得……也得私下来谈啊!”
司马光这话说到根本了,就是在告诉皇帝,您对甘奇有什么想法,那也不该在朝堂上这么公开谈论,您还可以私下里再说啊!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优柔寡断的赵曙,他点头说道:“嗯,甘相一心为国,不得妄议,此事朝堂上不要再说了,晏几道,你退下吧。”
晏几道本就没有资格上朝,今日若不是皇差复命,他压根就进不了皇城,叫他退下,本是正常,说完公事,七品官,自然得退下。
但是晏几道这个人自尊过甚,听得皇帝这么说,还以为皇帝真的赶他走,作为一个忠臣,作为一个圣贤士子,皇帝听不进忠言逆耳该怎么办?无数前人做过榜样。
晏几道往地上一跪,大呼:“陛下,微臣一心为国,甘道坚狼子野心,陛下不可不防啊,该早作打算,拿此贼戴罪入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刚,只要在皇帝面前刚,直谏不退,便是清流臣子,必得皇帝重用。仁宗赵祯一朝遗留下来的风范。
赵曙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晏几道一个头磕在地上,几乎声泪俱下:“陛下若是听不进微臣忠言,微臣便跪死在这里,微臣死谏,以死明志,以死唤诸位清醒啊!”
富弼依旧老神在在,文彦博乐观其成,心中还想,果然没有看错晏几道。
赵曙一个头两个大,这世间怎么还有这么不懂事的愚蠢之人?学包拯也不是这么学的啊,包拯直是直,但是包拯聪慧啊!
赵曙属实为难,真命令殿前崇班的军汉把晏几道架出去,这不符合大宋赵家礼遇文人的人设,传出去不免有阻塞言路、刚愎自用之嫌。仁宗一朝从来就没有干过这种事。
好在司马光替赵曙办了这件事,司马光开口大喊:“来人来人,还不把这个祸国殃民之辈架出去?”
司马光这一句话之后,尴尬的就是那些殿前崇班之人了,狄谘身为站班的头领,左右看了看,他倒是愿意去把这个攻讦甘奇的人架出去,但是也不敢随意僭越,他看向了皇帝。
皇帝自然不会说话,不过李宪这个小太监很是贴心,对着狄谘连连点头。
得嘞,狄谘几步上前,拖着晏几道就走。
晏几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双手双脚乱弹乱抓,却也反抗不了狄谘的力道,口中大呼:“兀那军汉,快放开我。”
狄谘反而更加大力,门槛都不避,拖着晏几道就过了门槛,把晏几道上下跌得背过气去,到得大殿之外,狄谘还故意把晏几道往台阶下一扔,看着狄谘咕噜咕噜滚下台阶,心中只觉得解气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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