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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归来仍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世唱响

    在矿区待过的几年让柱子明白,要是有人造次滋事,就算讲再多的道理也无济于事,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才管用,那就是以暴制暴。在这个世界上,他相信有命硬的人,一时半会弄不死,但从来不相信有不怕死的人,如果用猎枪指着任何人的头,你叫他干什么他都会屈服,让他叫爷爷都会叫。

    把对方弄死的事一般没人干,那是要偿命的,但让他们流点血、见点红,甚至卸一条胳膊半条腿的事,只要矿主老板敢放话,那也就是家常便饭。柱子觉得这就是矿上的生存法则。

    柱子出生在与陆风相邻的欢岭省的一个山村,在他的记忆里,家乡的山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百草丰茂,而眼前的一座座山,却因采矿变得千疮百孔,许多山头也变得光秃秃,像脑袋上生出了疥疮,头发有一撮,没一撮的,就连有些山都裂开了。从山上流下的溪水非常浑浊,两侧还沉淀着一层黄色的硫化特质。这条溪流到了下游就汇入了流金河。

    太阳就要落山时,柱子他们一行终于把石子路走到了尽头,然后,放在轻卡汽车里的两辆摩托车派上了用场。他们两人一车,带着彩条布和杂物,再沿着长满荒草的羊肠道行驶了0多分钟,终于来到了武老三那个已经废弃的金矿。




第二百一十章 找到黄金矿石
    摩托车把探矿的矿工人和部分杂物拉上来后,又返回再去拉椽子等物,随后,他们用椽子和彩条布搭起了房子。晚上,山里的风呼呼地吹着,几个矿工躲在这个窝里冻得瑟瑟发抖,将身子蜷缩一团。

    “来,兄弟,先吃点东西。”柱子说着从蛇皮带里掏出干粮给每个人扔去,完后,矿工们便开始用搪瓷碗取水喝。溪已被污染了,山里再无水源,这里水比钱贵。

    他们这次一共就拉了两大塑料桶水,所以,每个矿工喝水都是有限制的,一次最多只允许喝一碗。到了洗脸时就更加节约了,五六个矿工只靠一碗多的水轮流洗脸,水太少,洗脸时,得把搪瓷脸盆侧着放,这样,才能把水聚在巴掌大的地方里。矿工洗完脸后,石沫就会把脸盆里的水染成黑褐色,一摇,石头沫子会磨着脸盆“吱吱”地响。

    “来,兄弟们喝点洒,暧暧身子,山里冷……”柱子算是个有良心的工头,他起初也是从矿工做起的,他能理解矿工的不易。

    天特别低,好像就要压在山顶,一颗一颗的星星,伸手就能随便摘下几只,山里特别寂静,也特别黑,星星和矿工手里攒动的烟头,都没有规则的闪动着,山里各种虫子胡乱地叫着,它们让人感到夜的漫长。

    矿工们坐在一起聊着天。起先,他们说着各自的命运和到密岩后的遭遇和无奈;渐渐地,又说到了对别人炼金实现财富梦想的崇拜;接下来,又说到了县里娱乐城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说她们是医治男人孤独和**的温柔乡;再到最后,他们都睡着了。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第二天,两个干粮下肚后,矿工们便开始了打眼放炮,开矿取石。

    柱子借助手里晃动着的手电筒的灯光,猫腰进入矿洞,安全帽不时擦碰着洞顶的岩石。不知道走了多少米,就到了已经采空的矿石带。地上,还凸起了一堆大大的石块,这显然是塌方留下的,柱子心头一怔,有些不寒而栗。

    凭他的经验和道听途说,他知道在矿洞里每一个塌方下面,都会埋着冤屈的矿工……脚下再无路可走,柱子只好踩在可能是矿工的尸骨之上前行,石头发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是冤魂在哭诉。他浑身像是被浇了水,已经吓得完全汗湿透了。

    矿洞里还会遇到几根矿柱,见了这些矿柱后,柱子会更加的心翼翼,他担心万一撞倒矿柱后,矿洞会“哗啦啦”坍塌下来,到时,自己的尸骨之上也就会凸起一堆石头,也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哭诉声。

    突然,从柱子前面矿工手里的打钻钎头传来“嘟嘟嘟”的响声,这一响,整个矿洞都在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对“命比纸薄”这句话,此时此刻柱子和这些先前进来探矿的人而言,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和感悟。他们知道,在黑乎乎的犹如进了魔鬼食道的金矿里,一分种,甚至几秒种,人都可以由生到死。同在一个矿洞,同在一个矿道的他们,或许,会在一分种,甚至几秒种的时间里阴阳两隔。

    打钻声未落,粉尘随即扑面而来,这时,柱子眼前已经成了白茫茫一片,呛得他连咳几声。他在矿里指挥着矿工们先打好几个炮眼,接下来就是装药、放炮……炮声响起,矿洞里会再次扬起浓烈的粉尘,粉尘还未散完时,其他矿工已开始搬运矿石。

    开矿是一个非常艰辛的过程,跟烧水一样,究竟哪壶水能开他们心里都没底,许多时候是靠运气。柱子知道,其实许多人都是靠运气支撑着他们的财富梦想,即便是靠运气,但在矿区里人们的疯狂、贪婪、残酷、就跟被扒去底裤一样没有底线,暴露无余。

    一个个金矿就是一个个吃人的魔洞,一块块矿石里蕴含着的都带血的黄金。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连一块矿石都没挖出来,挖出来的只是一块块青灰色的普通石头。

    有天晚上,柱子又想起了密岩县城的灯红酒绿,想起了发廊门前的女人,想起了夜总会里妖媚风骚的女人,想起了他在那里的第一……突然,他站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酒说:“兄弟们,他娘的!咱们把这座山炸平了,也得刨出点金子来,要不,我怎么向武老板交代我们怎么能空着手下山”

    开矿一直在持续,武老三陆陆续续派人往山上运送物资。

    尽管武老三不愿意让儿子再干土炼金这一行,可是,武军强对土炼金却非常好奇,今年放暑假后,他好几次都跟着工人们一起上山,他觉得每一次上山开矿,就跟探险一样刺激和兴奋。

    收“买路钱”那档子事,让柱子和武军强有了初步的接触,他们对彼此的脾性也有了简单的感知,这段时间,在运送物资过程中柱子和武军强渐渐熟悉,柱子还给他聊了很多自己时候的事。他俩越来越投机,都觉得相识恨晚。武军强开始崇拜柱子,学柱子抽烟,学柱子喝酒,也学柱子做人要“硬气”。

    后续的物资被运上山以后,每个矿工的被褥都有所增加,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但他们依然没有挖出一块有价值的矿石。几天后柱子下了山,先是去了味美乐饭店见老板,然后去了趟温柔乡。完后,又带着一大桶散装白酒和香烟等物再次上山。

    挖矿仍在继续,每天都在循环,几个多月后他们终于应了“高人”的预言。一块块跟蜂窝一样布满孔的氧化石突呈现在眼前,色黄而发亮。柱子赶紧冲上前拿起这块石头,对着大山疯了似地大声叫喊:“我们挖到了!挖到了!”

    然后仰天长啸,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这是金矿矿石,这种诱人的色彩和亮度,说明它们是含金很高的上乘厂矿石,跟着武老三干了半年,眼看自己的黄金梦想就成实现,喜悦拍打着心壁,一次又一次。

    几天后,两台破碎机和一台发电机等设备被运上了山,走完石子路后通过人力抬到了矿洞不远处,而且这次还带来了不少水银。很显然,武老三家的矿石挖出了宝贝。

    刚从山上回来才几天的武军强,一听挖出了宝贝,好奇才不得了,就跟着送货的工人一起来到矿洞前,看着堆积起来的黄金矿石,他知道,这对他爸和他们全家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目睹土炼金
    对于土炼金柱子是非常清楚的,他先把矿石一个个塞进破碎机里,一共要经过两次破碎。武军强看见这些矿石一点点变成了不规则的颗粒,就抓起一把仔细端详着,像农民看着从麦穗里刚刚搓出的麦粒一样,迫不及待。

    “不行,这还得再磨……”柱子说。

    完后,柱子就把这些颗粒放在碾子上用人工碾磨,直到颗粒变成跟面粉一样的粉末。这时,柱子把粉末放进浮选机。浮选机里是要加水的,也就是在这个机子里,被碾磨而成的粉状物才开始与水混合。

    然后柱子赶紧转身娴熟地从几个袋子里舀出一些颜色不同的化学药剂,一点点加了进去。

    武军强一句话都没说,目不转睛地看着浮选机里。不同的颜色的化学药剂和矿石粉末及水在充分地混合着,一点点发生着的变化。过了一会儿武军强问:“我听人说,把矿石磨成粉沫后,就能从浮选机里分离金子。柱子哥,咱们们现在是在浮选分离吗”

    柱子很喜欢这个兄弟过人的胆识,也时常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看着浮选机正在作业,化学药剂也正开始发挥作用,柱子才将目光移向武军强问:“你炼过金吗”

    “没有,只是听说过。前些年我家开这个矿时我还,我爸没让我上山。我只是听说过土炼金,说是把矿石磨成粉再放进浮选机里就能分离出金子……”武军强说,“这几次我上山,就是想看看炼金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爸想让你以后开矿炼金”柱子问。

    “不。他以前也带我来过矿上,但只是想让我看看开矿有多么危险,多么艰辛,想吓唬吓唬我,让我趁早就不要想着炼什么金。我爸之所以让我去中专,就是不想让我再做这一行。”武军强说,“柱子哥,两年后我就毕业了,我爸只允许我上班挣工资,不允许我做生意,更不允许我开金矿。他说,黄金就是些带血的东西,是个害人的东西。”

    柱子完全能理解武老三的心思。武老三在这里打拼多年,矿区的沉浮和争斗实在是见得太多,他脸上那千沟万壑的皱纹,不正是沧桑与苦难的见证更何况,现在政府对矿区管理越来越严,县上诸如“严禁非法采矿”之类的标语都已经矗立在浅山的山坡上了。

    柱子不允许任何人走进棚子,这里只有他和武军强。

    化学药剂加进水和矿石粉沫的混合物当中后,一系列的化学反应正在发生变化,混合物的表面也一点点变得不再平静,没过多久,浮选机里的混合物就跟中了毒的鱼儿一样冒起了水泡,混合物表面的颜色越来越深,由灰色变成青色,再由青色变成了黑色,色泽也渐渐的由灰暗变得透亮……

    柱子和武军强都不再说话了,他们屏住呼吸,两双眼睛就跟快要滚出眼眶的弹珠一样,死死地盯着浮选机里神奇的变化。

    “看!黑而发亮的水泡!”柱子赶紧说。他的眼睛开始放光,欣喜、贪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武军强问。

    “矿石里面的金离子和银离子就藏在这些浮起来的黑亮色的汽泡里。”柱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水泡,屏住呼吸时还能听到水泡“噗呲噗呲”的响着,这时的欣喜让他内心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武军强知道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时刻,眼前,浮选机里就跟变魔术一样上演着神奇地变化。他赶紧将脑袋凑得更近,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窝里迸出。

    山里很安静,棚子里没有别人进来,他们都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眼前的魔术依旧在神奇地进行着,黑又亮的水泡被机器分离后,就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开始进行过滤器脱水。

    柱子赶紧捣鼓着机器,很快完成过滤脱水后,刚才黑亮的混合物就渐渐形成了固体,跟泥巴一样。

    “这就金矿粉。”柱子说。

    “可是这不是金子”武军强纳闷地问。

    “有了这些矿粉我们基本就成功了。这可不是泥巴,金砂全在里头。”柱子胸有成竹地说,“下一步,我们得先把金子分离出来”

    “怎么分离”武军强问。

    “这个简单。我们把金砂与水银混合在一起,然后,再根据‘水银咬金不咬砂’的特性,就可以将金子与砂石分离……”柱子说。

    “不是说是炼金吗怎么尽用的是水是化学药剂咋没见你用火炼金”武军强问。

    “你说得没错,做完这些工序后我们是得用火烧。”柱子说着就把水银和金砂混在了一起,“你再等等,这会正在分离金子与砂石,等把它们分离出来之后,我们就要用火烧,然后,也就可以回收水银。把水银全部回收完毕后,还得再加入数倍的银,这样就可以将金子置换出来了。”

    空旷的山里非常静谧,只有鸟鸣声不时会传进用彩条布和牛毛毡搭建的棚子里。在棚子外面柱子还安排有把风的工人,在他没走出房子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在简陋的棚子里,武军强第一次目睹了矿石变成金子的每一道工序,从石到金的神奇的变化过程,让武军强目瞪口呆。时间一分分地过去,金子正一点点被转换了出来。

    柱子不慌不忙,这下他才将化学置换出来的金子放在坩埚中,用木炭焙烧直到金子到熔化。

    通红的火光映在柱子和武军强的脸上,跟泼了血一样红得吓人,火光一亮一暗,在他们的脸上跳跃着,浮动着,跟鬼火一样令人捉摸不定,他们都屏息凝神,两双眼睛在不安分的火光里,迸射着从未有过的贪婪和**,和火光一样不安分地扑朔着,躁动着。

    用木炭焙烧加热至100度以上金子才能渐渐熔化,而在这个过程中,柱子和武军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这一团猛烈的火,他们生怕眨一下眼睛,眼前些的一切跟魔术师手里的道具一样成为虚幻,生怕煮熟的鸭子会突然扑楞楞飞走。

    汗水从他们身上的每一人毛孔里散发着,每个人脸上,身上,甚至脚上都在流汗,眉梢眼角也挂着汗水,他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这团烈火当中,谁都不去擦汗。柱子拿着坩埚的手上和胳膊上也尽是汗水,他的手被火光烘烧得一片面通红。

    黄金一点点变成了金水,金灿灿的流淌着。

    柱子对火候的掌握恰到好处,这时,他将纯金溶液倒入事先准备好的金模里,就这样便制成了纯金金条。

    在这间破棚子里,柱子和武军强眼前黄金闪闪。



第二百一十二章 扩招
    当武军强目睹土炼金大开眼界的时候,张琰却静静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时间过得真快,过完这个暑假,在学生时代他也就只剩下明年最后一个暑假了。

    每个假期回家,大家都发生着改变。

    李国强从南方回家后,爸爸李达富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让拉客跑运输。傍晚,周王村躺下庞大的身躯,扯来蒙蒙夜色盖在身上,她就要休息了。傍晚的风多了几分凉爽,三五个村民坐在村口摇着扇子,孩子们绕着大树追逐嬉戏,几个妇女扯着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不着边际的是是非非。

    在机动车的“突突“声里,一束强光猛地射向摇着扇子的男人们,非常刺眼,拴狗赶紧拿起扇子挡住强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这个崽娃子,都进村了还不把车灯关了,你要把人的眼睛照瞎不成”拴狗叫喊道。

    李国强赶紧把远光灯变成近光灯,憨憨陪着笑大声说:“哎呀!拴狗叔,没看见,没看见!你们咋都坐在这里”

    “你说的这是啥话吗这里凉快么!不在这里乘凉难道让我们坐在水泥地板上去”拴狗挥挥扇子说,“赶紧走!赶紧走!听到这‘突突’声心里就燥!”

    李国强的妈妈何翠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提前把家里的双扇大红铁门打开,儿子拉客跑运输让她有着操不尽的心,从三轮车一大早开出去,她就担心他路上的安全,吃饭时就想着儿子吃了没有天色一变就又担心儿子会不会淋雨直到看着三轮车晚上开回家,心里才踏实。

    李国强把三轮车安顿好,到水龙头前洗了把脸,连房子都没进就要出门。“强强,饭在厨房案板上给你留着呢!”何翠兰说。

    “妈,我在县上吃过咧。”李国强说完就朝张琰家走去。

    张琰在家里有点闷,随后,他们一起到村子周边散步。

    就要入睡的周王村跟撒娇的孩童一样,正慵懒地依偎在凤凰山脚下,路边的树叶在有一阵、没一阵的风里,跟患了癫痫病似的,等会“沙沙”连响几声,等会又死一般沉寂。

    “跑运输生意咋样”张琰问。

    “马马虎虎,挣不了几个钱。成天把人绑在三轮车上,连别的啥事也弄不成,贼耗时间,不过这活省力气。我不像你,将来能吃上轻松饭……我现在能干这活,在咱农村就算不错了。这好歹比我那年去南方打工强。”李国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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