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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归来仍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世唱响

    “他们见面后一起去看雨了吗”张琰问。

    一丝忧伤从胡宛如脸上轻轻掠过,她停了停继续说:“他们分别后就再也没法联系,他们肯定非常思念对方,漫长的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那个女孩没有食言,终于,冒着雨来到7年前约好的地方。”

    “然后呢男孩没来吗”张琰问。

    “来了,男孩也撑着一把伞在雨中等她。这是他们7年前的诺言和约定。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女孩看见眼前的这个男孩后,却并没有走进他的雨伞里,而是泪眼蒙蒙地离他而去。”胡宛如说,“雨一直在下,可怜的女孩伤心极了,就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从脸上往下流,一股热,一股冷……7年来准备的所有的话她连一个字也没说,只是远远地在雨中看着他,而男孩根本就不知道,依然在雨中等候……”

    “那……那是为什么呢”张琰很想知道歌曲背后的故事。

    “女孩看见男孩的背影就要冲上去时,突然,她发现在男孩的雨伞下还有一个年轻女人,而这个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胡宛如说。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男孩太对不起女孩了。可憎!他为什么会这样”张琰有些愤愤地说。

    胡宛如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雨伞下除了他,就是他妹妹和妹妹的孩子。”

    这时,音量已被调得很的随身听里,隐隐传来了这首歌的歌词:“天还是天喔雨还是雨/>我的伞下不再有你/>天还是天喔雨还是雨/>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张琰一直觉得这两句歌词很凄美,很伤感,特别是用孟庭苇婉转回荡的声音唱出来后,听着听着心里就会难受起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故事的真情实感在旋律里感动着他。

    深蓝色的夜空和弧形的月亮倒映在窗户玻璃上,星星一闪一灭若隐若现,微弱的月光朦胧地勾勒着他们身影的轮廓。他们都不再说什么,四目相遇,突然又都会主动避开,避开后又会再次相遇。

    张琰说不出话了,像是咽下了什么东西,把嗓子死死地堵住了,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到。

    “张琰,我们,我们以后能去台北看雨吗”胡宛如先开口,但声音很低很低,语调很软很软。

    她将目光移来向他,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温存、期待、坚定、还有一点点惊愕……垂下来的耳机线,先是被她揉成一团,用手指搓弄着,但很快又放开,然后又揉成一团。

    “我……”张琰的脸上烧乎乎的,这是热血的温度。

    17岁已经不再是少年了,虽然他们交往了一年多,但这样温情的场景和这般的绵绵软语,让张琰觉得有些突如其来,措不及防。周围的空气里弥散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这种魔力瞬间就涌进他的大脑,在脑海里翻腾着,激荡着,令人向往而又心跳不已,让人害羞却又欲罢不能。

    胡宛如吞吞吐吐而又喃喃地说:“我们……也应该有我们的秘密……在这个世界上不让任何知道……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月光下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像桃花一样又粉又红。她说话的声音如同在轻轻撕帛但又丝丝清晰。

    从四楼沿楼梯绵延而来的声音经过层层阻隔,已衰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四周没有什么杂音,彼此的心跳他们都能感觉到。在敏感的年龄里,他们的大脑都在敏感地旋转着。

    月光下的胡宛如楚楚动人,刚刚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里有种难掩的羞怯,在张琰身上胡乱地撞,像是迷了路的鹿,又像是要赶紧藏起来的羊羔。四目相遇时,张琰顿觉她的目光里带着一股强烈的电流,这股电流击中了他,在他身上到处乱蹿,似乎要击穿他的内心。

    张琰陷入了一潭甜蜜粘稠的蜜浆,无力自拔,一点一点地往下陷。一种从未有过的触电的幸福,让他感受到什么叫瞬间无意识。

    他对她一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去年在乒乓球台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总觉得他以前在哪里见过她。

    张琰脸上的青涩已经不知不觉地褪去,胡宛如也成了大姑娘,一天天变得漂亮而温柔,眼神里充满着淡淡的柔波。张琰也会情不自禁地去想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那双可爱的酒窝就会浮现在眼前。一想到她,暖流就从心头掠过,他相信那一刻她定然是在微笑。那笑,是神的笑,美丽的笑。

    “我们……”张琰的声带跟着自己的心一起颤抖,瞬间却说不出话来。

    微弱的灯光下她面色桃红,鼻翼微微翕动着,手极不自然的在墙壁上划拉着……在隐约可见的灯光下她是那么美!在那股强电流的作用下,张琰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浑身滚烫滚烫。

    突然,急促刺耳的上课铃声粗鲁地划破了夜的宁静,也撕裂了温情唯美的意境。

    他们只好就此分别,回到各自的教室。美妙心跳的时刻如同黑夜里绽放的昙花,突如其来而又油然而然,一尘不染而又至真至纯。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体育场谈心
    胡宛如每隔几天都会来找张琰,张琰也会去找她。这天,他们约好放学后一起去体育场。

    体育场离校园不远,这里集纳了足球场、篮球场、主席台、看台为一体的综合训练基地,站在主席台上远眺,人得就跟蚂蚁差不多大。

    这次张琰先到。他们已有三天没见面了。

    “张琰……”熟悉的声音飘进了耳朵。

    张琰赶紧回头。

    从一波一波穿着花花绿绿运动短袖短裤正走进体育场的同学当中,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正朝着他飘然而来,裙裾一飘一摆,在茵茵的足球场上,像一幅轻轻流淌着的画,离他越来越近,圣洁、纯美。

    “宛如!”张琰连忙打招呼。

    她浅浅的笑,总会让他心里荡起浅浅的涟漪。

    “你这裙子真漂亮!”张琰说。

    胡宛如莞尔一笑:“是吗”

    张琰诚恳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喜欢白色”胡宛如说

    “嗯……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喜欢天蓝色,就是你上次穿的那件裙子……”张琰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好,就赶紧改口说,“不,我觉得两种颜色我都喜欢。”

    “看——,骗人了吧连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胡宛如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的指着他。

    “怎么样还是让我给你当姐姐,好好教教你,女孩喜欢听什么。”胡宛如说就笑了起来。

    “啧!”

    “有个哥哥或者姐姐真得很好,你高兴时他们就会跟你高兴,你掉眼泪了他们也会掉眼泪,要是有人欺负你,他们就会主动保护你……”胡宛如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说,“在我的记忆里,我哥哥一直都在保护我。”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下午的阳光斜射在体育场,周围的一棵棵树投下长长的影子。跑道上空空如也,他们沿着最外侧的跑道散步,地上投下两个身影,身影之的间隙时而变大,时而变,像一幅流动的皮影,谁也猜不出下面的剧情。

    张琰认真地听着胡宛如的讲述,他很想知道她的过去。

    “中考那年,我们晚自习天天要上到11点,天实在太黑了,一个女孩回家不安全,哥哥就天天来接我,而他第二天还要上班。”胡宛如眼前掠过淡淡的忧伤,不过他没发现。

    “男孩能好一些,我们晚自习一放学就成了‘车轮上的乐队’,那时觉得自己都长大了,晚上回家时也不怎么害怕了,大家就大声唱歌,声音越大胆子也就越大……”张琰突然意识到胡宛如好像若有所思,然后赶紧打住自己的话问她,“那你爸爸怎么不接你”

    胡宛如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哦!我知道了,估计是你爸偏心,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重男轻女!我们农村都这样,没想你们城里人也是这样啊。”张琰说,“你和哥哥都是兵工厂的子弟”

    “是啊,哥哥大我三岁,我上初三时他刚从厂技校毕业,也在我们厂上班。”显然,胡宛如和哥哥的感情非常好,交谈中张琰已很多次听到“哥哥”这个词,对她来说哥哥应该是她的偶像。

    红底白线的跑道在体育场的左半部分向远方发散,呈现出标准的椭圆形,虽然各个跑道都是平行着向前延伸的,但从远处看,总让人有种它们会在远处相交的遐想。

    “宛如,人们都说咱们子乐镇这家0八7兵工厂建在深山里,工人坐班车坐到山下还要再换乘轨道车,而且从那个‘神秘车间’出来还要都被搜身,你是兵工厂的,你说有没有这事”张琰问她。

    他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期待……他等待着胡宛如替他揭开这个谜底。

    “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一样不是还没上班么”她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故意狡狤地眨了眨,笑意从嘴角升腾。

    “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又想捉弄我。”张琰说。

    “嘻嘻……哈哈……”

    清脆爽朗的笑声,是那洁白的轻轻飘动着的画里的天使把好心情轻轻揉碎,抛洒在夕阳西下的余辉里的礼物……一串串,一缕缕,银铃般清亮、透响。

    “也行!叫姐,叫姐我就告诉你。”胡宛如说。

    “我……你……”张琰一脸茫然,好不无辜。

    看到张琰的这种表情胡宛如彻底笑了,笑得连身子也直不起来,双手捂着肚子,眼睛却盯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张琰。

    “哈哈……”张琰见她笑得如此失态,便也笑。

    他的笑,茫然、无奈还有那么一点点呆萌……他的笑又投射到她心里,她笑得更加不可理喻,他也变得更加不可理喻。

    在快乐的笑声里他们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倾倒,时而缩短,时而重合,不断地呈现着各种姿态。

    笑,停了。

    “宛如,你为什么总喜欢让我叫你姐”张琰问。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我只想给你当姐姐。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给他当姐姐呢。”胡宛如说。

    “奇怪!你这是什么逻辑,人家女孩都想给人当妹妹,你倒还当姐”张琰说,“对了,宛如,你还没告诉我,0八7兵工厂到底是不是那样上班的大家的传说是真的吗”

    “叫姐!”胡宛如立刻伸出食指和张琰面对面。转身时,漂亮的裙摆跟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还扇起一阵凉风。

    “啧……”张琰也伸出食指放在胸前。

    他们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憋了一口气,其实是憋着笑。这回他们都没再笑,过了一会儿都分别松了那口气。

    “兵工厂里的工作是不能给外人说的。”胡宛如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工作,我只是从就生活在厂里,从幼儿园到中考,一切都是在厂里完成的。我连我家门口的马路也认不了几条,一去,准迷路……我的所有同学还有叔叔阿姨都是厂里的,社会上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只有到了洛明工业学校,我才认识了很多同学,才知道他们是从全国各地来的……”

    “你们这些厂里的子弟们的时候,想不想和外面的人玩”张琰问。



第一百八十章 我梦到过你
    “想啊,这样的话,我认识的人不也就多了吗可是,我们的厂本身就是一个社会,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什么舞厅、电影院、溜冰场什么都有,所以我们从就不可能跟厂外的人接触。”胡宛如突然问,“张琰,你去过兵工厂吗”

    “没有。我怎么能去那里呢估计一走到厂门口就被门卫给抓住了。”张琰说,“听我们班从兵工厂来的同学说,厂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除了能看电影,能打篮球、还能跳街舞,玩自行车车技……”

    “那都是你们男孩子喜欢的。”胡宛如说。

    “要是我们上中学时认识就好了,不,上学时,也不,上幼儿园时……”张琰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从就可以在一起玩,在一起学习。我还可以带你和我们村里的伙伴们玩。”

    胡宛如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地听着。

    “和我一起长大的好铁杆唐诚,他很时就给我做火枪,带着我们玩打仗游戏,学六年级毕业前还是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了乐翱县云游镇,这是一个非常热闹的集镇。”张琰说。

    “云游镇乐翱县”胡宛如问。

    “对了,乐翱是我们邻县。那还是我第一次出我们的县界呢。我们一路上唱着那时最流行的歌,高兴极了……要是那时认识你,我就把我所有的伙伴都介绍给你,我们可以去水库游泳,到山里放野火,可以去偷杏子,到凤凰山打酸枣,还可以去抓鱼烧青蛙,到地里去烧麦子、烤玉米和烤红薯……”张琰说起童年,一脸孩子气,“我的伙伴们可聪明了,我们在没有火的情况下还煮过鸡蛋吃,你信吗”

    胡宛如摇摇篮头。张琰仿佛把她带进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我们那里有很多石灰窑,我们去山里玩时就带上几块石灰,到了有水的地方,我们就用石灰块把鸡蛋围起来,然后浇点水,这时石灰就开始冒气升温,不一会儿就渐渐变成粉末……等石灰块全部成粉末鸡蛋也就熟了。”张琰说。

    “唉!你的童年真有意思。谁叫我们那时不认识呢”胡宛如叹息了一声说,“不过就算认识也没用,我们根本就没在一个省,我们相隔千里。”

    “唉……”张琰也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还好,我们总算遇到了。张琰,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觉得来学校之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我又记不清了。也许是以前在梦里见过你吧。”胡宛如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喃喃地说。

    那一刻,她沉沉地低着头,一脸羞涩。

    “你没见过我,怎么会梦到我呢”张琰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胡宛如说,“是我梦到的你,你当然不知道了,如果梦到的不是你,那肯定是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

    秦穆公的女儿弄玉特别喜欢吹箫,曾梦见有个叫萧史的少年,吹着萧乘彩凤从华山翩翩飞来,与她合奏,杜丽娘梦中曾与书生柳梦梅幽会,醒来后便开始寻梦,就连庄子也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也许,在每个人的梦里有不可分解的纠缠。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傍晚的风里也有了些许凉意,胡宛如双手抱着胳膊,把身子微微地缩了缩。

    “我们厂是造炸药的!”她靠近张琰冲着他的耳朵说。

    “炸药”张琰把眼睛睁得很圆。他赶紧转过脸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惊讶。

    “这种炸药威力特别大,爆炸后还会产生有毒气体……”胡宛如说,“我现在学得就是能源化工专业,将来就是造炸药的。”

    “我的天啦!这么恐怖”张琰惊讶地吐着舌头,他把胡宛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似的。“那你见过炸药吗是散装的还是装在炮弹里的”

    “天有点凉了,我们赶紧回学校吧。”胡宛如说。

    “你还没给我讲炸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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