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他的眼光,只能看到眼前一点,也只在他自己身上。只要还能能力,全他富贵,也就罢了。
蔡京这一沉默,就是长久。蔡攸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正被看得发毛之际,就听见蔡京悠悠长叹一声。
“攸儿,再过两天,你便告病在家。某遣几名心腹管事,护送你出京去河北之地暂时住一阵也罢。汴梁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其间了。若是为父有什么思虑不及处,汴梁近日有变。你便归去木兰陂老家罢。一时之间,变乱还波及不到那里。若然无事,过些时日再回汴梁。那时候你便一世荒唐任性,也只随你。”
蔡京容色,随着这番话语,显露出深深的疲惫。再无执掌权柄几十年的重臣气度。反倒是这些年来,难得对这个儿子的慈爱表现。
哪怕以蔡攸的凉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动容,顿时就有点急泪涌现,站起身来惊惶道:“爹爹…………”
蔡京猛然断喝一声:“出去!听某安排!”
这一声怒喝,如虎老啸林,仍凛然有威!这个老人,几十年来掌握了无数人的命运,虽然垂老,可仍足以震慑群伦!
也许只有萧言例外。
叮当乱响之声大作,却是蔡京身后侍女被这一声吼吓得手中器物跌落,忙不迭的跪倒请罪。
蔡攸也被吓着了,以前就算是背离父亲门下,导致他又一次下台。蔡京也不过笑笑便罢。节时还遣蔡攸的侄儿侄女前来动问。这却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暴怒,眼中闪动着如此危险的目光!
蔡攸仓皇起身,匆匆一礼,就失魂落魄的离去了。他再没想到,今日过来探问一下口风,最后结果居然是这样。
蔡攸去后良久,蔡京才缓缓自己起身,走到门外。
内书房外,早有闻声赶来的大群管事侍女下人,却不敢进来。只是在门外鸦雀无声的等候。看到蔡京步出来,这些人忙不迭的跪倒一片。
蔡京看也不看他们,也不要人搀扶,走到院中,望着头顶天空。
汴梁春日天空,透明高远。比之冬日家家烧石炭取暖时候的烟气,不知道干净漂亮了多少。
十日之后,最多半月左右,这片天空下的汴梁,又将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大宋,为什么要出现一个萧言啊…………(未完待续)
ps:祝福所有读者圣诞快乐!
虽然对这洋节不那么感冒。可是还是祝福所有汉子都有妹子,所有妹子都有汉子。
顺便求票!
.全部章节





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第十九章 千骑卷 平冈(六)
. .
汴梁南熏门外,金鼓喧天,旗号飞扬。万千大军,在新设未久的南熏门大营校场之中,肃然而立!
汴梁神武常胜军中军歩骑十六指挥,连同貂帽都一部。正顶盔贯甲,兵刃耀日闪亮。只等祭旗出师。
汴梁神武常胜军其余四厢,也各遣军将士卒前来观礼。同样披甲持兵,摆出了精锐架势。
要说南熏门外大营虽然校场广大,要摆下这么多人马也是不够的。单算正兵,中军一厢编制是最满的,足有七千三百余军将士卒。随军辅兵夫役,单是从近畿之地调用雇募,亦有四五千人。且沿途地方郡县,俱有配合援河东军雇募夫役的责任。
此刻站在校场当中,不过是中军一厢半数。步军如一座座铁塔也似,组成钢铁阵列。而马军各都都是一色坐骑,人马俱肃静无声。校场之中,只有无数盔缨如血一般翻飞舞动。
这数千人是汴梁新军的骨干,是汴梁新军的脊梁,或者跟随过萧言经历了血火厮杀,或者是在边地成长,从记事起就靠着拼命才能讨生活。
这支军马击败过契丹军,击败过女真军。杀散了数十万作乱的燕地之民。克服过雄城名郡。萧言用最好的装备武装他们,用最丰盛的资财养赡他们。这支军队还渴望着更多的厮杀,建立更大的功绩,博取更大的富贵。从不惧于铺天盖地而来的胡虏!
这就是一群阵列森严,只要萧言旗帜所向,就死不旋踵的虎狼!
其余四厢新军,各遣一指挥人马前来观礼。纵然装备一样,阵列一样,兵刃甲胄都是一样。也同样肃然无语。只是笔直站立等候。但是比起中央那支军马散出来有若实质的煞气,还是差了不知道多远!
校场两边,搭起了席棚。朝中诸公。也同样前来观礼相送大军祭旗出征。尤其以西府属吏为多。就是东府,也有参知政事这样的重臣在班列之中。算是给足了燕王的面子。
这次萧言遣中军先行援河东,除了西府在萧言本管之内,必须拿出吃奶的气力。就是东府也是有求必应,只要燕王开口,都竭力满足。
不算西府自己筹措的,只算东府所提供的,就有差不多近百万贯的财货。加急从近畿雇募的数千民夫,从六路运司直接调遣来了数百艘舟船。上千辆大车。购买了民间上千头骡驴补充到军中。调遣来的军粮马料,将士身上崭新的寒衣,各色器具,堆积如山,不知道有多少。
有宋以来,大概就属这次出征最为高效,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的军资粮饷最多了罢。
虽然文臣辈都是一副恨不得尽快送这支军马出师的心态,但是真正身列其间。却没了送瘟神的轻松心态,反而各自失色而顾。他们亲手筹措了如许多的军资粮饷补充到这支虎狼之师当中。真不知道是对他们有利还是不利!
此时此刻,文臣辈连议论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被这大军森然军阵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只盼着祭旗出师仪典早些结束也罢。
大军之前。有一个土垒高台。土垒之中间位置,竖着一面赤旗,一面黑旗。
宋德尚火。当有赤旗。而师行向北,北方壬癸为水,当有黑旗。
两面旗帜之下,捆着黑牛白羊,也不知道喂它们吃了什么,就被捆得蜷伏一团,连声哀鸣也无。
这样的肃杀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每个人只觉得被这森然杀气越逼越冷,直寒到骨子里面也似。安静得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突然就在这一片肃穆万分的安静之中。数面大鼓,隆隆擂动。每一记都敲在人的心底。
上百名站在各自队列前面的军将。同时将手向后一摆。数千中军虎狼,同声大呼:“吉时!吉时!吉时!出师!出师!出师!”
呼喊之声山呼海啸一般响动。震得四下观礼人物,人人色变,腿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
在土垒之后,更有一圈锦屏步障。这个时候就见在呼喊声中,步障后转出两人。当先一人,正是萧言。他已然换上了一身甲胄!
往日里萧言总是文臣袍服,显露的气质,犹自让汴梁中人觉得太过锐利。今日他们才看见萧言披甲是什么模样。锐利之外,更添森然杀气!
这甲胄未曾鎏金错银的装饰,就是寻常模样,黑沉沉的反射着钢铁的寒光。甲叶片上犹自有修补的痕迹,这就是萧言领军以来,亲自披之上阵的甲胄。但凡神武常胜军中老卒,谁不识得?
黑色的甲胄,衬着萧言鬓边白。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两种单纯的颜色。似乎也只有这两种颜色,才最适合这支强悍绝伦的军马!
白色是兵刃的寒光,黑色是护身的甲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跟在萧言身后的,就是翰林学士,直龙图阁,枢密院都承旨方腾。他也披甲按剑,紧紧跟随在萧言身后,直上土垒。
鼓声渐次平息。场中再一次鸦雀无声。只听见萧言和方腾坚定的脚步声响。
转瞬之间,萧言和方腾已经站在土垒之上。转向全军,按剑分立。
天地间沉寂一下,突然就爆出更为巨大的欢呼,就两个字而已。
“燕王!燕王!燕王!”
若观礼诸人,刚才的呼喊声中只是色变腿软而已。而现在这燕王两字的巨大声浪响起。让观礼诸人只觉得这狂热的呼喊声充斥了他们所有的感知。让他们呼吸不得,让他们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恍然觉得,只要这支萧言一手打造的精锐始终跟随在身边。萧言几乎就是不可摧垮的。单单一支汴梁中军就是如此,那河东神武常胜军,此时又是怎样一种景象?
恨不当时就遣散了那支神武常胜军!
为何当日,面对正牌的神武常胜军,却没有今日之恐惧?
不少人心中只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其实原因很是简单。萧言那个时候,还不是燕王。神武常胜军与萧言,更多只是互相依靠。在大宋挣扎求存而已。
统帅要军队支撑,而军队何尝不需要一个值得追随的统帅?萧言已经证明了自己。奇迹般的从南归之人为大宋燕王。这就让原本那支神武常胜军,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军将士卒,看到了更多的前景,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哪怕前途之中,还有无数的血战!
幸好萧言,自大得将这支军马送出汴梁了。在他身边,除了数百人的貂帽都和燕王直之外,就只有不可靠的四厢新军。
萧言按剑迎着诸军欢呼。缓缓抬手。手方抬起,狂热的欢呼声立时停歇。无数道目光就集中在萧言身上。
萧言冷冷开口:“身上带着钱财没有?若是带着,都给老子丢下来。”
谁也没想到萧言开口居然是这一句话,可台下中军将士,毫不迟疑,立即开始动作。
军将士卒千里远征,身上怎能不揣着个几贯文。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银行卡。纵然行军便有行粮,吃住都在军中。可身上有几文,总觉得心安。但是萧言一话,数千军将士卒纷纷摸腰。然后就听见一连串的银钱掷落尘埃叮叮当当的乱响。
转瞬之间。遮莫有上万贯的钱财丢在校场之中,阳光一照,熠熠闪动。
萧言语调仍然森冷:“大军出师。义无反顾,既出营门,就当自己是死人。沙场战死,留着财货便宜敌人么?你战死了,妻儿自然有我奉养,让他们为人上人!若是战胜归来,则我给你们的赏赐,这点财货,比起来又算什么?”
萧言猛然抬头戟指营门:“给我出师。遇见敌人,就打垮他们。粉碎他们,杀光他们!我毫不怀疑你们将凯旋而归!神武常胜军但要出师。便怀必死之心。但是将血流满沙场的,永远是我们的对手!”
一名军将猛然应和振臂高呼,这军将明显是读了一点书的。
“但出营门,便为鬼雄。燕王,等着俺们献捷于你面前罢!”
先是军将开始应和,然后是全部士卒:“但出营门,便为鬼雄。但出营门,便为鬼雄!”
军心士气若此,萧言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再不迟疑。也没什么多余的举动,转身就向方腾示意。两人来到黑牛白马之前,抓起头颅露出颈项面对旗帜,拔剑狠狠就在两头牲畜咽喉上一割。许是这两头牲畜都喂了让血行加的草药。咽喉割断,鲜血飚射而出,直溅上两面旗帜的旗面之上!
鲜血逆溅而上,数千虎狼的呼喊之声,正至最热烈处!
方腾还剑入鞘,向萧言平胸行了一个军礼。大步走下土垒。早有军将牵来坐骑。方腾利落的翻身上马,再不回顾,举手北向,率先而行。
数千中军将士,一队一队的向萧言行礼之后,转身而出。甲叶碰撞,铿锵响亮。兵刃如林,耀日生光。无数如血盔缨飞舞。这一支强悍之军,就这样默然出营而去了。
其余军马与随军夫役车马,早已在外等候。然后一队队的汇入了这支钢铁洪流当中。
萧言按剑在土垒之上,久久的注视着自己这支在汴梁最为靠得住的军马渐次远去。烟尘之中,只留下一地丢下的银钱,被无数双军靴碾入土中,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如此祭旗出师之典,不合礼仪,更不繁冗。却让校场中剩下的其余人等如死一般寂静。
今日亲来观礼的参知政事兼领开封府尹何栗,终于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反应了过来,低低的对身边心腹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了一句:“此子必须诛除!然则大宋亡无日矣!”
~~~~~~~~~~~~~~~~~~~~~~~~~~~~~~~~~~~~~~~~~~~~~~~~~~~~~~~~~~~~~~~~~~~~~~~~~~~~~~~~~~~~~~~~~~~~~~~~~~~~~~~~~
鲁勇曲着两条腿走在大相国寺旁街巷之中,虽然不逢万姓集市。守着这块风水宝地周遭街巷也热闹得很。到处都是酒家茶肆,正是用饭的时节,酒香飘来,鲁勇只觉得口中生津,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只是在两旁酒旗打转。想寻一家水掺得少些的喝上几角。
鲁勇是萧言在汴梁设立新军时招募的,本是贩马行脚,给那些商人养马驱马。一身的好马术。也和北地盗匪厮杀过。入军中后就为左厢一马军指挥十将。(以前出场过的,还记得么?)
今日燕王祭旗出师。左厢遣人列阵观礼,鲁勇也在其间。适时场面,震得鲁勇现在还有些浑浑噩噩,只觉得一腔子热血莫名就在胸中翻卷,直是口干舌燥,就想痛痛快快的喝上几角烈酒。
此次中军出征,汴梁全军都有犒赏。鲁勇怀里就揣着实打实的十贯纯铜,系在腰上的钱袋都快把裤腰带给坠断了。本来还甚是喜悦。不过想到扔了一校场都是的那些银钱。鲁勇又觉得没什么兴味了。
不过十贯纯铜,好歹是什么酒肉都能吃得上。哪怕正店好酒,鲁勇也有底气喝到醉倒为止。中军出师之后,全军上下除轮班值守外,都可放假离营,入夜归营便了。还一放就是三天。所以鲁勇今日才出现在这大相国寺边上。按照军中袍泽所言,这是燕王要收揽留守诸军军心,不然哪得几日没操练的空暇?
想起军中袍泽,鲁勇就觉得一阵子没鸟滋味。
除中军外四厢军汉,多是拱卫禁军出身。像他这般意外勾留在汴梁,应募入军的强壮少得可怜。
那些拱卫禁军军汉,宫变那夜得了天大的好处。拣选精壮从军之后。不少人只当是这军汉吃饷身份是应得的赏赐。每日操练得勤就叫苦连天。若不是燕王军饷粮米向来不短少,说不得就要闹饷离营了。
其他的还是老实人居多,不过拱卫禁军遣散已久,这些人都三十许人了。一直在汴梁为苦工度日,身子虽然结实,也耐得住操练。不过已经给生活打磨得没什么血性了。且在汴梁多有家室,对于燕王欲援河东满腹的不情愿。
在这样的四厢军中,还谈什么鸟的博个功名富贵出来?燕王英雄,那些老神武常胜军也是豪杰。偏生自家这般没着落。当日怎生就不寻死觅活的加入中军?哪怕就为一正军,每月少吃几文饷也是心甘!
可惜了俺这一身马上本事。可惜了俺这胆勇血气啊!
正当鲁勇书空咄咄,只觉得自家生不逢时之际。就听见街旁有人招呼:“鲁大郎。鲁大郎!”
鲁勇定睛一看,就见是军中一名袍泽,和他还是一个指挥的。唤作张七。是原来拱卫禁军遣散后难得为闲汉之人,镇日在扑社里面厮混,好勇斗狠,手面豪阔。新军成立,本不选这等人入军,却不知道张七怎生就混了进来。在指挥使身边为一亲卫。操练能躲则躲,耍钱吃酒,无所不为。而指挥使是原来拱卫禁军中传奇人物陈五婆身边副手之一,才得了这个职位,却是个老实人,还和张七沾点瓜葛亲,拘管不得这般破落户,只得任他在军中闲荡。
鲁勇本不待见此般人物,不过两人好歹有点一起偷酒喝的情分在,只能答应一声:“七郎,也在吃酒不成?”
张七穿着一身锦服,天气不算热也敞着怀,露出黑糁糁的胸毛。袖子挽起,露出满胳膊的刺青。咧嘴笑道:“燕王抢汴梁的钱财赏给俺们,俺们可舍不得掷在地上,正好将来换酒。来,同吃一盏,全算是张七俺的!”
说着张七就来扯鲁勇,鲁勇却不过,高低只能随他入了旁边酒肆。张七七转八弯的绕到后进一个雅间,推门进去。就见里面围坐着十来条汉子,正吃得酒水淋漓,满桌狼藉,斗酒之声,震耳欲聋。
看到张七引鲁勇进来,十几道目光顿时就投了过来。
鲁勇扫视一圈,多半识得,都是本厢军汉,不出肩左肩右的那几个指挥。都是本指挥中的桀骜汉子。不知怎地,就凑在一起了。
张七一拍鲁勇:“都识得鲁大郎不成?好身手,好本事,好义气!有这么个弟兄,等闲七八人近身不得。又是外路来的,和陈五婆那些厮鸟没甚瓜葛。俺张七拍胸脯作保了!”
鲁勇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不过闻到酒香,有些腿软。心里寻思,就吃几角酒,拍拍屁股便走,有甚鸟想干?
他本来就是个性子粗豪的人,懒得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张七一扯,就半推半就的坐下了。和身周人礼让几句,上好的正店美酒就筛了下来。鲁勇端盏就喝,杯小喉咙大,煞是不过瘾。干脆将过酒壶,大口套小口,咕嘟嘟的就是一壶下去。面前上好的羊肉,也不使筷子了,本地两双半,抓起一把就捺进口中,吃得那叫一个山摇地动。
周遭汉子看了鲁勇这般反倒觉得对胃口,一个个拍手打掌的只是笑:“鲁大郎果然好汉子!再饮再饮!”
转瞬之间,鲁勇就灌了三四角酒下去,难得此次张七请酒,店家居然没有掺水。在营中久矣不饮,量也窄了,就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只觉得兴致愈高昂。
就在这个时候,张七一扯鲁勇,咬牙问道:“大郎,你想去河东送命不想?”
鲁勇一惊望去,就见那些军汉目光都投了过来,有人更是伸手入怀,不知道摸着什么家什。
直娘贼,这便宜酒果然吃出祸事来了!(未完待续)
ps:没想到有两更罢!
.全部章节




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第二十章 千骑卷 平冈(七)
. .
酒肉香气,还在雅间中薰然不散。张七今日请酒,怕是花了不少本钱,酒好肴佳。这一席怕不是要七八贯的价码。饶是鲁勇腰里坠着十贯纯铜,也是再舍不得自家弄上如此这般一席。往日所饮,不过五六十文一角的村酿罢了。哪有今日这般好酒入口,只觉得酒力滚圆?
虽然此前气氛觉得有点古怪,不过酒肉下肚,鲁勇早将这点古怪忘到了九霄云外去。烈酒入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说不出的舒服。连酒嗝都入娘的憋住,生怕走了这好酒味道。
不过张七这一句话幽幽冒出,不知怎地。鲁勇就觉酒劲都化作冷汗冒了出来!
身为汴梁新军军健,军中有的便是森严军法。燕王欲援河东,汴梁人尽皆知。若是不从此军令,形同军变,军法落在头上,那就是血淋淋的下场!
鲁勇直想拍桌子就走,不过看那十来条汉子,神色不善的只是觑着自己。还有人不动声色的封住了门。要是决撒便走,只怕就得厮并。鲁勇一身本事都在马上,走路都是罗圈腿的。纵然步战也是不弱,最多也就对付两三条汉子。此间狭窄,且这些军汉怕不都是在市井扑社闲混惯了,混战中手脚最多,真要厮并起来,俺鲁大郎今日就得归位!
亏得鲁勇当年跟随贩马商队走南闯北,也曾经见识过多少险恶场面。一时间沉住了气,反问张七:“七哥,这又是个什么意头?俺们为军汉的。使得是燕王军饷。吃的是燕王米粮。让俺们去哪儿便去哪儿。还能抗令不成?”
张七一拍桌子:“甚鸟燕王军饷燕王米粮。这不都是朝廷的军饷米粮?俺们是朝廷禁军,须不是燕王的牙兵!且俺们在宫变之日,为燕王提着脑袋下了泼天的气力,这直是俺们应当的!”
另一名满脸横肉的军汉也拍桌附和:“不鸟正是这个道理?当年后周禁军奉太祖黄袍加身。在汴梁就吃了一百多年。俺们当日功绩也不差似陈桥黄袍了,如何就不能在汴梁再坐吃个一百年?凭什么要俺们去河东和鞑子拼杀送命?河东俺们只是不去,却看燕王又能如何!”
这军汉市井闲荡,前朝故事听了一耳朵,居然都知道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还分得清后周大宋,当真是不容易。所谓大宋有井水处便能有人唱当时新词,真是诚不我欺。
一众军汉跟着纷纷附和大声抱怨。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意思。
宫变时候大家为萧言出了力,自家安稳吃一辈子粮饷是应当的。且子子孙孙,都该吃这一份禁军粮饷。既然是应得赏赐,为何还要真将大家如傻子一般操练?营中酒也不许吃得,钱也不能耍得,小小关扑一下,那些燕王心腹为军将的村汉瞧见了便是拖下去十杖敲下来。恁般天下第一繁华的汴梁就在身边,却等闲不得离营。只等迸在城外一群汉子大眼瞪小眼。
这让人如何消受得了?燕王直是待功臣如此凉薄!
更不必说大家就一份呆的粮饷,原来禁军将门做的那些生意。勾连闲汉破落户放债设局,闹事起哄收出力钱。全都行不得也么哥。这个军健当得有什么趣味?
原来禁军,此前遣两万军参与伐燕之战,结果到了真定几乎就一哄而散。圣人官家都没奈何,凭什么俺们这些好汉子就要听这鸟燕王号令,去河东送死?
军汉喧嚷之中,张七更是循循善诱:“……大郎,不止是俺们这些好汉子不甘心去河东送死。就是那些做工执役都傻了的拱卫禁军老军汉们,哪个又情愿去河东?一个个虽然辛苦,可是粗手大家的村妇,总是十个里面有七八个寻了的,楼街窄巷里安了家,生了三两个呆头呆脑的孩儿。纵然日子过得窘迫,总算家人都在身边。虽然在营中这些村鸟倒是老实听命。但是一声令下去河东送命,谁又情愿?到时候一闹将起来,就是全军皆散!”
鲁勇怔怔的听着,只是嘟囔了一句:“可燕王使出来的那些兵马凶悍,宫变那夜,两三百骑就踏翻了数万人的…………”
张七哼了一声,今日他虽然未曾去观礼中军出发。可是当时场面,也是听了一耳朵。亲见之人说得犹自心有余悸。要是说萧言麾下那些打老了仗的虎狼不中使,却也说不出口。
1...440441442443444...5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