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没有碰到任何抵抗,这支大军就踏入到了安艺国浅野氏广岛藩的境内,沿着周璞上次去京都的道路,一路向广岛藩城挺进。因为大汉军队登陆来袭,而且毛利家早已经树立叛旗的缘故,所以当地的居民们早已经四处逃窜,或北逃或隐匿山林,所以他们也看不到多少人烟。
而他们此行的终点,就是京都。
大明武夫 第1650章 这艘船要沉了
虽然周璞和他的仆从军们此时离京都尚有数百里的距离,但是京都不可避免地仍旧感受到了一种寒意。
此时正是入夏时分,原本是京都最鲜亮的时候,天气晴朗而并不暑热,树木郁郁葱葱,古宅寺院点缀其中,足可以让每个游人流连忘返。整座城市,都会处在一种悠闲却又庄重的气氛当中。
然而自从法皇和天皇两位陛下无故逃出京都、大汉军队登陆九州并且击溃了当地守军的消息一同爆发之后,这种悠闲就荡然无存了。
虽然幕府发出来的通告语焉不详,对两位陛下突然逃离的原因讳莫如深,但是即使最无知无识的人,也知道这两件事其中一定会有联系,更加知道这场莫大的风暴,不会就在九州岛上停歇。
作为朝廷的国都,京都肯定是大汉军队进军的目标,所以战火很有可能就会在不久之后延烧到京都。虽然经过德川家三十年的治世,京都一直是安平祥和,但是有过战国时代惨痛回忆的京都人,还是知道战火延烧过来之后,会是怎样一幅地狱般的场景。
正是因为这种恐惧,所以当消息得到证实的时候,很多京都的住民不顾一切地向东边逃离,想要躲开战火。每天都有大量来自于南方的流民来到京都,他们认为这里既然驻扎了幕府的大军那就应该是安全的,可是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流离的旅程并没有结束,还有一段更长的路在等待着自己。
因为坚壁清野的既定政策,所以幕府并不反对让这些平民撤离,不过为了不让他们阻塞道路以至于干扰军队的开拔和调动,所以幕府限制了流民东逃的规模,所以一大批流民滞留在了京都。
同时,因为本身的资源不足,所以幕府也没有对这些流民进行救济,甚至也没有考虑过安置他们,好像就打算让他们自生自灭一样。
因为幕府的这些做法,这些流民很快就陷入到了饥饿的状态当中——他们原本以为只要逃到京都就可以到幕府的庇护,再加上逃得仓促,也带不走太多粮食和财产,现在留在京都又没有办法得到接济,所以原本带着的粮食马上消耗一空。
饥饿驱使着他们想尽办法去寻找食物,于是京都的治安很快就开始急速恶化,变成了一座骚动不安的城市,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悠闲。
然而,尽管十分清楚京都现在面临的处境,但是幕府在京都的最高官员京都所司代板仓重宗除了下令手下的军队镇压骚动之外,却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虽然这些流民的处境十分凄惨,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也顾不得他们。
因为之前法皇和天皇陛下的逃离,他受到了幕府十分严厉的呵斥,现在可以说是戴罪之身,以将军德川家光的脾气哪怕被勒令剖腹也不稀奇,只是幕府现在仓促之间为了局势的稳定才没有直接将他撤换。
为了挽回自己在将军大人心中的地位,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板仓重宗开始以十万分的热情投入到了京都的防务当中,希望能够在京都抵抗住汉寇的兵锋、或者至少打赢一两仗,这样才算是戴罪立功给将军大人一个交代。
所以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只是怎么保障军队,以抵抗汉寇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那些流民怎样他根本不在乎,巴不得他们早点从自己以前消失。
既然上官作如是想,下面的官吏们当然也不会手软,碰到因为饥饿而犯下乱行的流民,巡视的官兵一律格杀勿论,所以流民的犯罪和官兵的镇压夹杂在一起,这些天来京都各处都能够听到哀嚎,甚至有些地方还有火光,简直就像是两百年前应仁之乱的恐怖场景开始重演了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恐怖,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终究。
在得到了毛利家已经打出反旗正式寝返、并且大汉军队已经登陆到了毛利家的领地随时准备北上进攻的确切消息之后,板仓重宗今天再度来到了皇居当中,觐见太后陛下。
自从两位陛下逃离京都之事后,很多宫人和侍从就被板仓重宗下令逮捕起来,并且严厉审问,以便追究责任人并且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加上现在很多宫人都已经向东国迁移,所以原本就萧疏的皇居,现在更加显得萧索,听不到多少人声。
在这种萧瑟的气氛当中,板仓重宗来到了皇太后所居住的皇后御殿当中,然后跪坐在下首,等候着皇太后陛下的接见。
在过去,这种直接入皇居觐见太后的做法于礼不合,不过在两位陛下已经逃离的今天,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最近一个多月以来,板仓重宗最近为了这些事多次入皇居觐见太后,甚至比当年他觐见法皇陛下的次数还多。
他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在几位宫人的引导下,皇太后陛下从侧门进入到了室中,然后跪坐到了榻上,正对着板仓重宗。
“爱卿辛苦了,今日觐见所为何事?”
因为两个人之间隔着帘子,板仓重宗模模糊糊也看不清皇太后陛下的表情,而且她的语气也十分平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叩见陛下。”板仓重宗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恭恭敬敬地以头触地,先跟皇太后陛下行了个礼。
事到如今,他的这种恭敬,与其说是来自于皇太后陛下这个头衔,倒不如说来自于陛下的德川血统以及将军大人亲姐的身份。
“今天臣来觐见陛下,是想请求陛下尽快东行。”板仓重宗仍旧垂着头没有抬起来,“根据今天得到的消息,毛利家已经打出了反旗,和汉寇狼狈为奸,现在本州岛的门户已经洞开,汉寇登陆到了本州,随时可能北上进军,京都恐怕将会面临大汉的兵锋。陛下身份尊贵,又身系国家的安危,还请速速启程!”
自从接到了幕府尽快迁移在京的皇室成员、以免乱事再生的命令之后,原本就气愤已极的板仓重宗马上响应了命令,下令手下的官兵将这些皇室成员送去东国。
有些人因为害怕大汉的兵锋所以十分配合,有些人则反而希望大汉早点打过来让朝廷复权,所以不愿意去东国成为幕府手中的傀儡,对后一种人,板仓重宗也毫不客气,直接以强制措施将他们强行送走。
尽管明知道幕府的意志,但是皇太后陛下却坚持不肯离开,一直留在京都。他可以对别人以刀兵强制,对皇太后陛下他就不能这么做了,所以这些天来他屡次苦劝,希望这位陛下能够明白形势的险恶。
“毛利家……毛利家……果然反了!”因为愤怒,和子太后的语气出现了一些波动,“当初祖父就不应该对他们手下留情,要把这些犬狼统统铲除!”
“毛利家素来奸诈,日后我们一定要将他们铲除干净。”板仓重宗也附和了陛下的说法,不过他马上再催促了她,“事已至此,陛下也能看到如今局势有多么险恶了吧?臣恳请陛下尽快离开京都,等待臣等击退汉寇再重新返国!”
他跪在地上,言辞十分恳切,心想这次自己的劝说应该会成功。
然而,他还是事与愿违了。
“我……我不走,我要留在京都。”在经过了片刻的沉默之后,和子太后骤然回答。“汉寇凶焰如此之盛,现在京都和西国已经是人心浮动,恐惧不已,如果我再逃离京都的话,恐怕就会民心尽丧……身为武家之女,我岂能临阵脱逃?”
“陛下!”板仓重宗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抬起头来就看着和子太后,“现在情势危急,陛下身系国家之望,千万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请陛下放心,臣等在这里必定奋不顾身守卫京都,让汉寇无功而返。”
“我不会离开的。”和子太后却还是十分坚定,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爱卿不要再说了,我会和爱卿一起坚守在京都,与国家共度患难。”
她之所以如此坚定,除了不愿意临阵脱逃之外,自然还有别的考虑。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顺从了幕府的要求向东国撤离,回到了江户的话,恐怕一辈子就再也没办法和丈夫以及女儿见面了。
“陛下……”板仓重宗大失所望,禁不住叹了口气,“陛下莫非到了现在,还是对那个人心存希望?”
因为对政仁法皇勾结汉寇的行为十分愤慨,所以板仓重宗根本不愿意给他尊称,只是用那个人指代他。
“大胆!你怎么能这样称呼陛下!”果然,和子太后十分生气。
“他过去是陛下,但是现在不是了。”板仓重宗冷然回答,“一个勾结外寇入侵本国的人,如何能够当得起陛下的称呼?”
“现在并没有证据这么说吧……说不定陛下只是因为心中愤慨,所以逃离了京都而已,并没有和汉寇勾结。”
“陛下,到了现在又何必再为那个人说话?”因为愤怒已极,所以板仓重宗禁不住冷笑了起来。“陛下想必还不知道吧?现在那个人已经挟持了天皇陛下南逃,并且在毛利家的帮助下,已经发布了诏令,把将军大人指为了朝敌,并且号召天下大名起兵推翻幕府……”
“什么?”当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子太后帘后的身影骤然晃了一晃,显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板仓重宗仍旧冷笑着,“陛下莫要忘了,您是德川家的女儿,是德川家的力量才得以让您成为皇后的……现在这样的情势,若没有幕府的庇护,陛下甚至就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保,所以臣恳请陛下尽快离开,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了。”
然而,他的话对面并没有听进去,她已经哭了出来,小声的抽泣声不绝于耳。
也难怪她如此失态了,之前法皇逃离,但是毕竟没有直接号召天下反对幕府,而幕府为了不让天下震动,所以也并没有直接将政仁法皇废黜。所以尽管理智上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她的心里还是存了一个侥幸,指望法皇幡然悔悟然后早点回来,让事情还有个补救。
开始,现实很快就击碎了她这一点侥幸,在朝廷正式发布了诏令之后,那两边就已经完全决裂了,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亲眼看着丈夫和弟弟决裂,这种感觉自然十分难受。
“现在陛下知道情势有多危急了吧?”看到和子太后如此伤心,板仓重宗也不禁放软了态度,“还请陛下审时度势,早点做出决断!至于那个人,陛下就不用管他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早晚会得到天谴!”
“若不是……若不是你们平常行事这么专横跋扈,伤透了陛下的心,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和子太后的声音十分颤抖,显然伤心到了极点,“现在……现在你们又叫我离开京都,可是世上怎么能够抛夫弃女的女人?不……我不会离开京都的,反正你们已经立了摄政王了,就让他去做你们的傀儡吧,我留在这里就行了!”
作为补救措施,幕府之前仓促地将法皇的一位弟弟立为摄政王,并且得到了和子太后的首肯,但是现在既然两方已经决裂,那法皇的名位幕府肯定就不会承认了,就连兴子的天皇大位恐怕也岌岌可危。
“陛下!别忘了,那些恨幕府的人也恨着您!他们早就对幕府心怀不满了,若是真的得势了,又怎么可能饶恕陛下?”眼见对方如此固执,板仓重宗禁不住大喊了出来,“陛下若是真有个不测,臣岂不是万死莫赎!”
因为情绪激动,所以他没有发现,自己这么说,其实已经在暗示自己担心守不住京都了。
说实话,所有了解当前形势、以及幕府决策部署的人,都不会有太大的信心。
“这件事是我的决定,跟你无关,谁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和子太后已经止住了哭泣,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我已经决定了,绝不离开京都,这件事是不会更改的,你再多说也没有用。你要是敢强行带走我的话,我就自尽于此地!”
“……”板仓重宗如鲠在喉,虽然恼怒却又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
他原本确实想要软的不行来硬的,强行把和子太后送走,可是现在太后却让他无计可施。迫死皇太后和将军大人的姐姐,他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只能先再请示一下幕府,等待那边的最终决定了,板仓重宗暗想。
对于和子太后的安排,不管幕府那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用他来担负责任了。
“既然陛下一意坚持,臣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他最后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臣只希望陛下能够明白,到底是哪边对陛下更为真诚,也更加关心陛下的安危……那个人做出这等事的时候,可曾考虑过陛下会处于何等为难的立场?陛下的立身之处,只能是在德川家这边,若没有德川家之力,陛下又怎么可能坐上中宫之位?又怎么可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如今德川家有难,就算是不为别人只为自己着想,陛下也应该坚定地和德川家和幕府站在一起才对……”
“别再说了!这些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断。”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和子太后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爱卿若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还请早点回去吧。”
“臣告退。”板仓重宗也不想在这里憋气了,所以马上就打算离开。
“等等……”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和子太后叫住了他。“还有一件事劳烦一下爱卿。”
“什么事?”板仓重宗马上问。
“我在宫中幽居,但是外面生民的哭号却不绝于耳,听着着实让人痛心。我身为中宫,平常养尊处优,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万民遭难,实在让人惭愧……”一说到这里,和子太后的声音又颤抖了起来,显然是发自本心,“还请大人发一些粮食给予他们吧,至少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宫中还有一些财物,还请大人也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好歹颠沛流离的时候,在路上有些盘缠可用……”
板仓重宗有些惊愕,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太后陛下居然跟他说这种不相干的事情。那些流民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爱卿若是放任不管,到时候京都瘟疫横行,恐怕对军队也有极大损害吧?”仿佛是看出了板仓重宗心中所想似的,和子太后继续说了下去,“还请爱卿以苍生为念,依我一言,发一点粮食给他们,把我给的财物也分发给他们,让他们自行疏散离开京都吧。”
“臣明白了。”考虑了片刻之后,板仓重宗点了点头,“臣会按照陛下的话去做的,让这些流民早日疏散离开。太后陛下的仁德,臣也一定会转告给他们。”
“国家已经被我们败坏到了这个地步,还谈得上什么仁德?”和子太后苦笑了一声,“只盼我能够为大家稍稍积一些阴德,让大家有面目可以去见列祖列宗吧……”
大明武夫 第1651章 大风暴下的虫蚁
由大汉入侵所带来的绝大风暴,其影响当然并不局限于京都或者江户一隅而已,即使大汉现在还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或者占领日本的重要城市,但是这场风暴已经席卷到了日本几乎每一个角落,并且让每一个人的生活都为之改变。
在本州岛内荒僻的内陆,上野国高崎城当中那种似乎永恒的静谧,仍旧在持续着。
这是一座小城,不过因为筑城的时间已经很长的缘故,所以土制的城墙上已经爬满了青苔,看得出来已经多年没有让人修缮过,看不出原来的底色,只有城墙上一些缺口,才能看得出它之前在厮杀不断的战国时代所经历的一切。
这座小城的地理位置并不重要,一直都没有修缮,本身就说明了它在这些年来一直都不受重视,在荒废当中。奇怪的是,在城下还围着的一些新制的白竹栅栏,将整个小城团团围住,城下还有不少士兵身居期间,神色紧张如临大敌,仿佛是准备在这里打仗一样。
可是就算摆出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们却并没有直接进攻这座小城,即使这座小城内并没有多少人足以抵御他们。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所居住的人的特殊身份。
就在城内的一间陋室当中,一个身材颇为颀长、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跪坐在榻上,神色凄然地看着前方,在他视线所聚焦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案几,上面横放着一把佩刀,这把佩刀做工十分精致,在并不明朗的光线下,闪耀着清亮的寒光,仿佛正在等待饮下人的鲜血似的。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眼神十分迷茫,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迟迟做不了决定。就在这时,天空的阴云也积得越来越浓厚了,轰隆隆的声音开始在天空当中回档,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原本淤积的愤怒也再度涌上心头。
就在这种大雨倾盆之前的沉闷空气当中,他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激愤,而天空中轰然一声巨响楸似乎也在催促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与其继续忍受这样的屈辱,还不如自己了结掉自己,也不辱没父上之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大喊,然后伸出手来去拿那把佩刀。
不过,他的手还是在发抖,看得出来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他握起刀柄,拿起了这把佩刀,再度注视起了刀刃,然后慢慢地把刀刃转了一个方向,指向自己的腹部。
刀尖已经离皮肤很近了,仿佛腹部已经感应到了那种尖刺感。只要再微微用力,它就可以刺穿他的腹部,成全他自杀明志的愿望。这把刀是名匠精心打制的,恐怕可以划出很精致的划痕吧……
然而,当刀放在了腹部之上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手却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去完成最后一步。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还是对人间有所留恋,下不了最后的手。
这时候,天上再度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这个年轻人骤然睁大了眼睛,然后手一发抖,手中的佩刀就此掉落在了地上。刀在落地之后发出了嗡嗡的轻鸣,仿佛是在指责他在受到了这么屈辱的对待之后还不求死,有辱武家后人的清名一样。
雨点哗啦啦地滴落到了地上,打得窗户也微微摇晃,这个年轻人又是一阵发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天空。
又一次,自杀失败了。
这倒也是正常,他身为幕府将军的嫡子,从小就备受父母的溺爱,在养尊处优当中长大,哪里有可能这么容易就抛却掉对人间的留恋?
没错,他就是先代将军德川秀忠的嫡次子、当今将军德川家光的弟弟德川忠长。
他的母亲母亲崇源院因为长子竹千代出生后,被德川家康交由乳母照顾,而与这个长子疏远。因此在幼子国千代出生后,她向丈夫秀忠提出了自己亲自抚养国千代而不请乳母的要求,而秀忠也同意了崇源院的这个要求。
正因为如此,国千代在父h的宠爱下长大,而秀忠夫妇也认为被别人养着的国千代,要处处都比沉默寡言、性格暴烈的竹千代要好。而且国千代在幼少时也确实比家光更有才能,显得更加聪明伶俐。
因此,在一段时间之后,德川秀忠和崇源院开始萌生废掉竹千代,立国千代做三代将军的念头。竹千代由此开始地位动摇,也产生了对自己弟弟最初的仇恨——他是一个记仇的人,这种仇恨他可以在内心当中铭记许久。
也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刻,竹千代的乳母春日局感觉到竹千代的将军继承人的地位可能将要不保,因而为了挽回局面,她跑到了当时已经隐退、号称大御所德川家康所隐居的骏府城,然后向家康哭诉秀忠夫妇的打算,请求他出面来保护竹千代。
德川家康得知情况之后大怒,因为他认为想要改变战国时代那种频频下克上、礼崩乐坏的局面,就必须从幕府开始坚持秩序和伦常,而长子继承制就是这个伦常秩序的根基。
所以家康破例来到了江户,然后对秀忠夫妇说要分长幼,坚持要让竹千代做将军将军的继承人,家康当时虽然把将军大位让给了儿子,但是他毕竟是打下天下的人,对幕府拥有实际控制能力,于是处于尴尬境地的秀忠夫妇只好让此事作罢。
不过,虽然碍于家康的命令不得不把竹千代当成继承人,但是秀忠夫妇仍旧更加偏爱国千代一些,而国千代在幼年时,常听祖父家康、父亲秀忠说竹千代是主公而自己以后只能是做他的家臣,又曾被家光几次羞辱,因此也对家光开始有些怨恨。
他自认才智、容貌强过兄长家光,因此哪怕明知对方将要继承将军大位成为自己的主公,也不改轻视家光的态度,两兄弟之间的矛盾也由此越积越深,变得形同陌路。
元和六年,德川秀忠仿照父亲的先例,将将军大位让给了竹千代自己成为大御所,而竹千代也正式选用了家光作为自己的名讳,成为了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因为自幼就憎恨弟弟忠长,所以他将打压这个弟弟也当成了自己重要的事务来办。
本来在秀忠在位的时候,他还算是得到了优待,按照德川家的惯例他领受了封地成为幕府的亲藩。他被封于骏河国,经过几次加封最后领有五十五万石的领地,官位至大纳言,也算是亲藩当中的佼佼者。
可是家光开始掌权之后,对他的打击和迫害就纷至沓来了,家光借口幕府在骏河国的眼线报告了忠长的种种不法劣迹,指责忠长迫害领地内的人民,并且不听家臣的劝谏。用这一系列的罪名,他将德川忠长的领地没收,然后流放到了甲府,勒令他闭门思过。
更有甚者,在父亲德川秀忠去世的时候,他还禁止德川忠长回去为父亲奔丧,只能继续呆在软禁地。就这样,德川忠长失去了一切领地和尊荣,就连见挚爱的父亲最后一面都不被允许。
这种莫大的羞辱,更加让德川忠长对自己的这个哥哥充满了忿恨之情,可是德川家光现在已经稳固了统治,父亲死后又没有人能够为自己而向他求情,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可是,哥哥家光的怒气,似乎还是没有发泄干净。在秀忠死后没有多久,家光就借口弟弟忠长在闭门思过期间还是没有幡然醒悟,依旧劣迹不断,于是下令将他再度流放到条件更加恶劣的上野国高崎城,将他禁闭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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