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李东阳便站了起来。
对于今日的事,他的神色,并不觉得轻松。
他刚要准备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驻足朝向叶春秋道:“公爷在关外很是高明,竟是想不到一个小老儿的呓语,竟然也悉数落入了公爷的耳里,这镇国府,想必也有‘锦衣卫’吧。”
叶春秋只是淡淡地道:“不敢。”
不敢二字,不过是虚词而已。
李东阳当然是不会信的,因为他很清楚,叶春秋在关外,不可能不在暗中设立一个厂卫,毕竟,刘瑾的那个厂卫,即便再得心应手,可终究不是他叶春秋的,那刘瑾即便和叶春秋好得穿了一条裤子,叶春秋也不可能完全将刺探的事全数寄托在刘瑾的手里。
唯一想不到的是,叶春秋着手开始经营青龙,这才几年而已,居然就已经开始进行布置,而现在已经开始有了这么多模样了。
不得不令李东阳承认一个事实,这叶春秋,自己还是看轻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黯然起来,若是当初,自己不看轻他,又如何会沦落到今日这个田地呢?
终究还是糊涂了啊。
他哂然一笑,苦笑中带着一些洒脱,最后摇摇头,拱拱手道:“小老儿,可以去做工了吗?”
“不必去了。”叶春秋背对着他,目光却是如进来时一样,眺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一字一句地道:“就留在青龙吧,记住你说的话,过了一些日子,我还会来问你,只是现在,我却要你活着。”
庶子风流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横扫天下
直到李东阳被人押了出去,叶春秋才走到自己这檀木的案牍前,修长的手指在案面上像是有旋律地敲了起来,心里却忍不住地在消化着李东阳方才话里的信息。
朝中当真有什么奸人?
这是李东阳故布疑阵呢?还是另有所图?又或者,是真有其事?
李东阳这个人,不但心思缜密,还精于谋划,他的话,是完全无法相信的,但是不得不说,叶春秋还是很佩服他。
其实叶春秋很清楚他,自己能几次打倒他,不是因为叶春秋比他的城府更深,而在于,叶春秋将他拉入了另一个领域,而在这个新的领域里,叶春秋熟悉所有的规则,而李东阳完全就是一个小学生,只有被吊打的份。
可要说到庙堂中的事,即便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叶春秋,只怕还是远远不及他了。
所以叶春秋所担心的是,这是李东阳的谋划,这个人过于狡猾,虽是现在一败涂地,可绝不会是省油的灯。
可即便如此,当叶春秋得到劳动营那儿密报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管这件事。
或者这只是李东阳在那劳动营里呆得厌了,这才故意如此,要的是得到他的重视?
叶春秋越想,一双眼眸越是显得阴晴不明,半响后,他突然哂然一笑,不管如何,事情总会有结果的。
而他现在最要关注的,反而是朝中的事,既然有了一个君子协定,先稳住朝廷,现在细细想来,之前是他太自信过头,反而容易忽略掉一些细节。李东阳说的是有道理的,朝中的某些人蠢蠢欲动,挑拨离间,只怕是有人想借此上位吧。
素来耿直又和王华私交不浅的谢迁,显然是不可能的,而杨一清这个人,虽然交道不深,不过叶春秋依旧还是将他否决了。
新上任的内大学士乃是蒋冕,这个蒋冕和杨廷和一样,也是清流,之所以能入,便是为了平衡反商派的需要。
毕竟朝中的内大学士,失去了李东阳之后,再没有反商派,要嘛是王华这样极力推行商税法的,要嘛就是谢迁和杨一清这种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因此廷推之中,这位抗颜执诤,侃侃大臣体,敢于犯颜直谏的原吏部左侍郎很快就脱颖而出。
王华对蒋冕的入倒是没有采取什么阻击的行为,这也很好理解,因为怕犯众怒。
内大学士里没了李东阳,反商的生员们无法发泄,若是在朝中没有一个能为他们请命的人,势必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为了平衡,就必须得有一个可以代表他们的人入内参与军机,即便是双方势同水火,可只要把对方拉进了内里协商,总比把这些人全部排斥开,最后人家失去了进言的渠道,直接来闹个天翻地覆的要好。
权力的本质就在于妥协。
叶春秋对泰山大人的选择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将天下六成读人的诉求直接排斥在庙堂之外,大明朝就会有动摇的危险。
那么就是这个蒋冕吗?
其实是谁,对叶春秋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稳住天下人的心,现在有心人将他渲染成朝廷和皇帝的威胁,看似为了打压他,可本质上,其实就是为了逼迫朝中削掉他那位身为首辅大学时的泰山的权柄罢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里头的水很深,现在叶家和王家所面临的,本质上是六成以上的反商声浪。这才是有人敢于挑衅现在这个声势浩大的叶家的最大资本。
因为天下人有了这个诉求,所以谁站出来对叶家和王家进行抨击,那么就可以收获到许多的掌声,就会得到美名,会有无数人为之欢呼,走到哪里,都缺不了鲜花。
在民意的问题解决之前,叶春秋能做的,也只能是极力支持自己的恩师加岳父,继续深入推行新法而已。
现在既然李东阳跟他说到了这个,显然是在看热闹。
那么就看看吧。
莫名的,叶春秋有着几分兴致。
就在此时,公房里的铃铛声响了,过不多时,便见一个文吏进来,同时手上拿着一份奏报,上前道:“公爷,新近来的消息,鞑靼部已深入了吐鲁番,在亦力把里处击溃吐鲁番军马,斩首五千余,吐鲁番归附,其国主已带了使团,还带了户册以及金印,正往青龙来请罪了。
叶春秋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这鞑靼铁骑本身就是凶残无比,十几万铁骑,果真是如狼似虎。
最重要的是,从前鞑靼铁骑的缺点是武器并不精良,而且因为医疗和生活环境的恶劣,所以往往无法发挥真正的战力,以至于死亡率极高。
而如今,有了各种条件都非常齐全的镇国府作为它的后盾,为它弥补了短板,这些拿着世上最精良冷兵器的铁骑,如今当真是横扫天下,无往而不利,从前遇到了关隘和城池,他们无计可施,不过不打紧,叶春秋为他们准备了少量的火器,可即便只是少量,也足以让他们攻城拔寨,对付这大漠周边的的敌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而今镇国府四处在设立州府,从安北到安东,再到安西,虽然许多土地,在人看来,不过是不毛之地,可叶春秋深知,这些区域,迟早会有价值的,现在放开手来让鞑靼人蛮干,几乎等同于叶春秋用了最小的代价开疆拓土。
现在鞑靼人已经不满足于原先一窝蜂的开拓了,而是分为几路,分头并进,相互策应,哪一路遇到了挫折,立即召唤其他各路的援军,穷追猛打,若是再不济,这才收兵,暂时先不拔掉这据点,上报镇国府,等镇国府新军去将它一锅端了。
至于这个吐鲁番,便是西疆,多是突厥人为主,而今被鞑靼人强力横扫,又不知是是多少刀光血影,这一个个战报的背后,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叶春秋点点头道:“让小内发一个表彰的公文去,统计好奖赏,及时送去。”
庶子风流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入京进贡
现在的鞑靼人,对叶春秋可谓是心悦诚服。
因为对他们来说,叶春秋很实在,只要他们肯卖力,打了多少天下,杀了多少敌人,镇国府便童叟无欺,一两银子都不会拖欠。
自此,他们不需操心自己的牛羊,不需想着其他的生计,没有药了,就去买药,武器不够精良,那也能去买,想要过好日子,那就卖力,镇国府没有和他们拉什么家常,去关心他们的生活起居,说什么好听话儿,镇国府所做的,也不是促进什么感情交流,它只需要建立一个信用,在这个信用之下,完全履行自己的义务就可以了。
而鞑靼人,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而然,也就老老实实地履行自己的义务。
在这点上,他们显然比汉人更加忠诚,因为有着那么实实在在的好处,让他们知道,镇国府是不会骗自己的,想过好日子,想穿上镇国府优质的毛料皮衣,想让自己的孩子吃饱穿暖,想要给自己的妻子买新衣,得到他们所有想要的一切,镇国府给了他们一个可行的渠道。
事实证明他们的日子比从前要好过得多了,现在虽然也存在危险,可是从前是既危险又苦寒,连盐巴都不能自给自足,更甚至是每逢入冬,冻死的也不少,那种日子,可想而知的艰苦。
没有比较,就难以看清好坏,现在这样的日子,怎么都比以前好过许多倍,他们也就更愿意卖力地为镇国府卖命了。
自然,对叶春秋来说,有了强悍的鞑靼人的勇往直前,为开拓疆土省下了许多的人力物力。
此时,叶春秋的目光转向了墙壁上的一张舆图上,这是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和朱厚照一样,都摆在叶春秋公房最显眼的位置。
现在诸多土地的开拓,已经差不多了。
若是再往西,所面对的就不是那些小小的汗国和寻常的部族,或者是依附于各国的附属封建主。
再往西,便是直接面对罗斯人,还有大食人,这两大文明,和大漠周边的汗国和封主们完全不同,他们有较为强势的文明,拥有一定的战争动员能力,若说此前是鞑靼人只是在打怪,那么接下来,就该打小boss了,最重要的是,再往西,土地会变得越来越丰饶,不再只是不毛之地、沙漠和冰原这样简单。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啊。
不过朝中的事,看来是时候要解决了,这样他才能放心地继续做他想做的事情。
眼下确实有很多问题给了朝中许多人的口实,比如说那吐鲁番人,从前曾遣使者前去京师进贡,虽然朝廷对他们鞭长莫及,他们进贡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借机赚一点小便宜而已,可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大明的藩国,这样占着大明便宜的藩国不少,鞑靼人很实在,看到这些,就像是疯了一样,犹如那苍蝇见了血,一窝蜂的就冲了过去,直接打了再说。
这也给叶春秋惹来了不少麻烦。
叶春秋决定入京进贡一趟,为了筹备这一趟进贡,也需有所准备,好久不曾见过陛下了,也不知他可还好。
京师已到了开春,万物更生,空气中,处处都透着生机。
不过京师里,现在显然是不太平静,商税法开始推行,却是困难重重,虽然排除了许多的障碍,可是在这重农轻商了上千年的地方,任何一点改变,都需要耗费王华许多的心血。
即便一些法令出来,可是很快,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少地方的官府,要嘛是敷衍其事,要嘛就是寻一些条文的空子,将这商税法置之不理。
如此一来,原本是对商人较为有利的政策,反而引发了商人的怨声载道。
原先的商人们,或许只需面对士绅的刁难和官府的盘剥,比如过了某处关卡,守关的官兵就非要抽你的货不可,要嘛十抽一,要嘛五抽一,商税法推行了,本来朝廷的意思是,这税统一让朝廷来收,剥去了那些不合法的苛捐杂税,朝廷得了商税,而商贾们只要纳了一份税,便可安心。
可实际上并非是如此,朝廷开征了商税,结果地方上照旧还是要找你麻烦,你不肯,那么这买卖就无法做了,总有无数的办法能治你。结果,反而使保护商贾的商税,却成了加重商贾负担。
内不得不三令五申,可作用并不大,这令王华焦头烂额。更有甚者,有些商贾,宁可投靠某些朝中大臣或者是大士绅,也不肯缴纳商税,有人老老实实交了,可手眼通天的人却不肯交,交了的人便觉得吃了亏,因为他们的货物成本更高,别人的成本却是比自己低,市面上一竞争,偷;了税的,优势极大,人家敢卖三百钱保证不亏本,你卖同样的价格,就要血本无归了,你定价比他高,你的货物又卖不出去,如此种种,自然是怨声载道。
王华有时对着这局面,竟有几分无力感,甚至看到一些耸人听闻的事,直接目瞪口呆,这朝中有人掣肘,士林日日抨击,这地方上就更加难缠了。
所推行的商税法,或许在京畿这些地方,还算是能深入人心,可一旦到了地方上,人家压根就不认了。
他也算是殚精竭虑,只半年多的功夫,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可是想到这功在千秋,却还得耐着性子去做那不厌其烦的事。
京师的变化其实不大,可是而今的明枪暗箭,却是多了起来。
如今许多地方都闹了个不休,比如那西伯利亚汗国的国主,其实在文皇帝时期,是遣使入朝过的,朝廷给予了加封和赏赐,若是那金印还没丢,现在也算是藩臣。
结果,叶春秋居然直接把人家平推了。
顿时天下哗然啊,虽然这一百年,西伯利亚国主没有再遣使来,可是叶春秋如此赤。裸裸地扩张疆土,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欲壑难填!他想做什么,今日这样,明日难道不会勾结鞑靼人杀到京师来?
庶子风流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居心难测
而今的京师,简直就是满城风雨,递入宫中的弹劾奏疏从几个月前到现在,就不曾中断过。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天子自然对此是不以为意的,可是吵得多了,也是不胜其烦。人家毕竟是为了朝廷,为了社稷好啊,难道你还能将他们怎么样?袒护归袒护,总不能将这些满口为了国家的人全数抓去午门梃杖吧。
今日王华照例地前去暖见驾,同去的有杨一清和蒋冕,谢迁告病,而今在家休息,杨一清近来在负责京营的事,而蒋冕这个新晋的大学士,性子刚直,对新政多有毁誉。
到了暖见驾,便见朱厚照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冷地道:“朕不是说朕知道了吗?怎么还上疏来?这御史张剿是怎么事,连续上了八封奏疏,他不烦,朕也烦啊,这是谁的门生,叫他闭嘴。”
王华不免苦笑,想来,又是镇国府的事。
此时,蒋冕正色道:“陛下,黄御史乃是仗义执言,也是尽忠职守,非一己之私,陛下何以说这样的话。”
朱厚照不愿和他争辩,他筳讲的时候,跟那些翰林争辩早就吵得烦了,如今索性做缩头乌龟,自己发一通牢骚,若是有人跳出来说什么,他便不吭声,因为教训太多了,每一次他想狠狠辩论一番,结果就是一窝蜂的人跑来批评陛下这样说的不对,接着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真是头大啊,偏偏你发怒了,他们就很干脆地跪下,泪流满面地口里说着死罪,然后又继续据理力争,你想揍他们?根据刘瑾私底下的话来说,人家求之不得呢!挨了皇帝的揍,这就是魏征了,届时各大报就会纷纷颂扬,直接来个清誉满天下。
朱厚照不想继续往这上头找不自在,便故意移开话题道:“朕的水师,可建得如何了?杨师傅,你来说说吧。”
这些日子,朱厚照的心思都在他的水师上头,而今这水师借用了镇国新军在天津的船坞开始造舰,朱厚照不满小打小闹,想要干一票大的,而今鞑靼人没了,他的心思便放在了这海外上了。
杨一清便道:“陛下,而今已造舰百余,不过陛下想要效仿文皇帝下西洋的事,只怕”
朱厚照颌首,却打断他道:“水师也要好好操练,下西洋,难道只是为了朕一人吗?文皇帝可以做,朕也可以做,你们平日总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好嘛,朕信了你们,当真了,你们又说,化外之地,只是徒费民力,最终肯定是徒劳无功,要之何用?反正什么都是你们说的,朕以后,可都不信了,你们不造,朕就让刘瑾去造,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显然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你们不干,没关系,有的是人干啊!
偏偏杨一清很吃这一套,他怕太监来胡搞一通,反而折腾出更多的事来。
杨一清只好无奈地道:“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陛下该爱惜民力才好。”
朱厚照不由地感叹道:“那镇国府,不也在造舰吗?他们没多少民力,不照样风生水起?可见问题不在于民力,而在于新政,镇国府推行新政最彻底,才有了这样的实力,才不觉得造舰是靡费民力。”
蒋冕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道:“陛下,臣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臣前几日,听说鞑靼人袭了吐鲁番,这吐鲁番一直乃是大明藩臣,镇国府这样做,是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啊,陛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这个理,并非没有道理,陛下若是一味地纵容镇国府,迟早要养虎为患。陛下可还记得那赵宋的天子赵匡胤吗?他心里未必就没有对君主的忠心,可最后如何,不还是一样黄袍加身,篡了周吗?臣并非离间陛下与镇国公的兄弟之情,实在是有些事,不得不防啊。”
这些话,朱厚照其实已经听得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倒是满腔怒气,可是又能怎么着,又跟这群人据理力争?人家可是说了为了他好,他是学聪明了,可不想继续找麻烦。
于是,朱厚照很敷衍地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吐鲁番,你以为朕不知吗?当初有好处的时候,便遣使来,后来见吐蕃势大,转眼就向吐蕃称藩,朕的钦差使者,他们说驱逐就驱逐,这样也叫藩臣?”
“陛下恩泽四海才能令人心悦诚服,现在叶春秋在关外称王称霸,并非是好事,这对陛下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句句不是好话,可现在的朱厚照不想再做无意义的争辩了。
此时,蒋冕目光一转,却是深深地看了朱厚照一眼,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道:“以臣愚见,陛下不如将叶春秋召京师,而且不准他带新军入关,且看叶春秋敢不敢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华忍不住错愕地看了蒋冕一眼,眼中有些愤怒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
若是无端把人召来,还刻意加一句不得带新军,这不是明显地告诉叶春秋,朝廷在提防他吗?
若是心思深一些的人,怕是要担心自己的入了关,因为这朝内到处都是议论纷纷,人家未必就敢入关了,可一旦不敢入关,这不正中了蒋冕的下怀,让陛下认为叶春秋有了异心?
其实这种手段,是最容易挑拨离间的,尤其是现在朝野上许多人都说叶春秋可能会反的情况之下,却又同时把人召,这明显是加深也叶春秋对朝廷的疑虑。
而叶春秋只要不敢来,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到时候只怕争议愈发厉害。
“你这样一说,朕倒也真想见一见他,前些日子,他还和朕修,说是急盼能与朕见一见呢?”朱厚照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不过,还是算了,他有他的事。”
朱厚照摇头。
蒋冕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唇边微微一笑,却是淡淡地道:“只恐那镇国公,不敢来。”
庶子风流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厚照脸色一拉,蒋冕这话里的刺太明显了,朱厚照似乎有点忍无可忍了,想要怒,却又觉得有些无从下口。
心里想,叶春秋怎么会不肯来呢?
可是蒋冕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像是吃死了朱厚照一样。
朱厚照想了想,接着便笑道:“嘿……朕才不上你的当。”接着便不打算理会了。
吃了这么多亏后,朱厚照算是明白了,不理会,就不会为自己找麻烦。
可蒋冕显然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的,正要一鼓作气,这时,外头却有人气喘吁吁地进来。
只见刘瑾匆匆地入了暖,接着纳头便拜。
刘瑾看起来比从前显得年长了一些,渐渐城府日深,自从上一次差点阴沟里翻船,就变得比从前谨慎了许多,不过此时,他却是喜上了眉梢,朝朱厚照磕了个头,声音里带着喜意道:“禀陛下,急奏,是从青龙来的急奏,镇国公上奏,说是要入关,特来觐见陛下,请陛下恩准。”
外藩入朝,都是需要请示的。
只是这个时候,听到叶春秋突然主动请求入朝,自然显得不太合时宜起来。
那蒋冕听到叶春秋主动要入朝,也是脸色变了一下,老脸不禁一红。
这叶春秋当真来?
他其实一直以为叶春秋在外头风头这么大,朝中又有这么多人批评,叶春秋想必是不敢来的,或者说,他该是不愿来的,毕竟山高皇帝远的日子,在关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肯定很是滋润,而到了京师,必然是各种掣肘,何况,还会有着许多难以预料的事,可……
现在倒是好了,居然真的直接来了。
朱厚照一听,顿然忘了方才的不高兴,立即大喜过望地道:“这家伙,朕可不想他来,拿来朕看看。”
接过了奏疏,果然是叶春秋的亲笔,细细一看,和刘瑾说的一般无二,便道:“他既然想来,那就来吧,这有什么法子,朕难道还不让他入朝不成?立即下诏,传他入京。”
刘瑾道:“遵旨。”
朱厚照这才回过神,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才又猛地想到蒋冕方才的一番话,唇边那抹笑意收起,忍不住朝蒋冕冷冷地道:“蒋爱卿,还有什么话说吗?”
蒋冕一时无言,感觉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痛,忙道:“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死。”
“谁让你死,往后记着谨言慎行。”朱厚照撇了撇嘴,很是鄙视他一通。
虽是给闹了点不愉快,可一想到叶春秋这家伙要入朝,朱厚照顿时又变得心花怒起来,平时虽有书信来往,可毕竟说的不过瘾啊,毕竟自己有许多话想要说呢,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若是没其他事,你们都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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