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一场文会,沈溪前前后后也就是刚开始说了几句景仰幸会之类的场面话。
倒是苏通侃侃而谈,连郑谦等人也争相发言,他们都是应届考生,需要名气来为自己来年院试添砖加瓦。
考场上,考官还是很注重考生的修为涵养,而对于修为涵养好坏的辨别,考官总不会亲自一个个考察,要说识人没有三年五载很难明了,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从此人的名气和口碑上探知。
若是遇到那种风闻不好,甚至被人誉为癫狂傲慢之人,就算学问再好,也不会通过考试。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沈溪虽然不想跟这些人搭话,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无礼,否则恶名传出去,对他科举之路不利。
文会在一种相对友好的氛围中结束,有的考生要回去备考,有的则要为生计奔波忙碌考生就算再清高孤傲,也要面对吃饭的问题,光靠做学问养活不了自己和家人。
普通的寒门士子,做不了力气活,只能帮人写写书信,甚至是抄录邸报赚上几个零花钱,运气好的,或者能得到大户人家赏识,去教蒙学孩童读书认字,但作为童生本身无功名在身,最多是教教乡舍义学,所赚钱根本无法跟秀才办的私塾相比。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苏通才看着沈溪:沈老弟今日怎不发言?就像刚才论述文景汉武治国之道,各有所见,或者这不太适合沈老弟吧
郑谦笑道:也是,下次还是多说说春秋之事,免得沈公子不好应话。
在苏通和郑谦看来,沈溪虽然才学不错,但仅限于《四书《五经的知识,对于书本之外的历朝历代历史和实行的政策,并不精通。
比如刚才众人论述的汉朝文景汉武治国,究竟是文治好还是武治好,对于士子来说,自然是崇尚文治,认为汉武帝穷兵黩武令国力损耗过甚,殊为不智。
但沈溪却觉得,若非汉武帝有魄力对匈奴一战,或者不会带来汉朝几百年国祚江山稳固。但若无文景之治国力的积累,汉武帝时也不会有对外扩张的国力。
涉及到历史问题,很多是各有争议,全看个人的认知和理解,不能强求他人认同。
苏通将走之际,踌躇徘徊,犹豫不决。
到底是跟沈溪去教坊见熙儿好,还是带郑谦回家共话风月更佳?
苏通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沈老弟,要不这样,你我加上郑兄,我们先往熙儿姑娘那里拜访,再一起随我回府饮宴如何?
沈溪心想:你们去教坊司,那是花钱消费,我去则是画画挣钱,性质截然不同。见苏通和郑谦都在看着他,沈溪笑了笑回道:苏兄,郑兄,我这次去纯粹是为人作画,并非消遣娱乐。若到了地方,熙儿姑娘不肯通融,那岂不是对不住?
苏通并非不识趣之人,他看出沈溪不想让他二人同行,摆摆手道:无妨,下次饮宴之时,为兄再请沈老弟同去。既然各有事忙,那今日,就此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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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狮子大开口
沈溪要先回家把画笔和颜料带上才能去教坊司,刚走出茶楼门口,有人跟了上来,沈溪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回头一看对方身着儒衫,稍微松了口气。
沈公子,叨扰了。
来人很是客气,走上前便点头哈腰,一副阿谀的模样。
沈溪打量此人一眼,对方个子矮瘦,面色饥黄,一看就是手无x力的穷酸书生,这会儿正兜着手,陪着笑,让人看了顿生厌恶。
沈溪诧异地问道:阁下是?
他并不记得与此人照过面,不过刚才茶楼上那么多人,有的人没留意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公子切勿惊讶,在下其实是来为城西的蒋公子说和,蒋公子想让沈公子为他作一篇时文,至于酬劳方面,蒋公子不会亏待于你
沈溪这才知道原来是个说客,想来那蒋公子应该跟苏通等人没什么交际,今天的文会没有获得邀请,又或者是不屑于来参加,就找了个穷酸书生过来传话,找沈溪帮忙在这次月中。
沈溪明知故问:却不知是怎样的文章?
书生脸上堆着神秘的笑容:沈公子不懂?其实就是月末的校,想让沈公子帮忙做一篇四书文,不知沈公子可否借一步,与蒋公子当面商谈?
沈溪心说这还真是直白。
月是没什么监督,但也不代表可以乱来。
不过这事儿沈溪还不能明着拒绝,蒋公子是什么来头他尚不知,又或者是有人看他不爽,故意找人钓鱼执法,专门等他答应下来把文章作好,再将此事张扬开来,那他的名声也就毁了。
回头再说吧。
沈溪略一沉吟,道,在下还有件急事要等着处理,有机会再商谈。如何?
来人稍微讶异了一下,看沈溪不像是说谎,这才点头:那在下回头再拜访。
沈溪笑着拱了拱手,便与此人告辞分开。
沈溪边走边想。老子回头懒得理你。
毕竟才取童生不久,此时的沈溪尚且不太清楚如今的文风如何,但这汀州府的士子风气,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浮躁,所有人都想一步登天。
就比如之前那场文会。这些书生所研究的不是作学问踏踏实实科举,反倒是去研究军国大事,就好像来年他们过了院试,就可以入朝为官为天下百姓分忧一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回家拿了画笔和颜料,沈溪对林黛和陆曦儿交待一番,出门往教坊司而去。
到了地方,才刚午后,此时教坊司周围很是清静。
知客对沈溪已经非常熟稔,亲自带沈溪到了大门内的天井里。这回并非是玉娘出来接待,而是熙儿姑娘亲自相迎。
此时的熙儿,特别打扮了一番,秋波顾盼中,沈溪不由心旌动荡。又黑又深的眸子,水波盈盈,就如朗月晨星一样,勾人魂魄。头发拢高翻绾而成的分髫髻,配合她亭亭玉立的身段,盈盈一握的细腰。如天鹅般细白的玉项,洁白无暇细腻光滑的肌肤,更显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沈溪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旖念。心想:莫非她真的为了找我作画付报酬,少女变?
熙儿见到沈溪,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沈公子可真难请啊,让奴家在这里等候多时,左盼右盼都不到沈公子是否太不解女儿家风情?
沈溪故作不解:熙儿姑娘说什么?
对牛弹琴。
熙儿黛眉轻蹙,她似乎意识到。跟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弄风情也是白搭,上来。
转身上楼,语带不屑。
沈溪四下打量了一番:玉娘呢?
熙儿不屑道:还真会挑啊,别人看不上,莫非你对玉娘她老人家有事,今天不在,你上来到我屋子里,亏待不了你。
沈溪有种要进盘丝洞的感觉。
这教坊司二楼靠南一边,一共有三间房,一间属于碧萱,另外两间,一个是熙儿的,还有个不用说是云柳的。
这三个女人应该是这里的头牌,沈溪没具体见过云柳的容貌,但想来这女子能引起高崇和雷武的冲突,还能让苏通念念不忘,一直想私下会面,光是这宣传就做得很好,真正的模样不会比熙儿和碧萱来得差。
想着心事,沈溪进到熙儿的洹
刚走进屋子,便有一股**花香扑鼻而来这是脂粉的香气。涞陌谏瑁要比碧萱那间更像女儿家的闺房。
雅致而漂亮!
墙上挂着彩绸和彩纱,落地的衣柜就有四个,应该是熙儿平日里盛放衣服所用,而绣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绣花枕头一看就有揽入怀中的冲动。
怎样?本姑娘的洌不赖吧?熙儿在沈溪面前不再自称奴家,而直接以本姑娘相称。
沈溪微微点头,道:熙儿姑娘很会布置。
熙儿脸上有得意之色:那是当然,女儿家的卧房若是太过单调,肯定休息不好。
沈溪心里却想:你布置得这么好看,不会是为了吸引男人流连忘返吧?
沈溪坐下来,这次连茶水都没有一杯,熙儿摆摆手道:开始作画吧。
沈溪抬头看着她:熙儿姑娘,是否太急切了些?这作画,总需要酝酿一些情绪,培养下意境再者说来,似乎你还有什么事忘了。
熙儿脸上带着几分薄怒,道:既然请你来,还能赖你账不成?年纪轻轻就是个小气鬼,以后定然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等着
熙儿进到屏风后,很快箱子翻动的声音传来,可见她把银子藏得很深。
小气鬼
熙儿捧着个小包袱出来,莲步轻移间继续骂着。
沈溪笑道:在下本来只是想提醒熙儿姑娘,应该把画架找人搬来,既然熙儿姑娘愿意提早把润笔费送上,在下也就却而不恭了。
你数数,是否五十两?如果觉得不对。可以拿到钱铺过秤,绝不会少你分毫。熙儿脸上带着几分心疼。
她既想要一幅唯美的肖像画,又舍不得银子,二者总需要有割舍。看着一锭锭银子。她咬了咬牙,把眼睛侧到一边。
小包袱里面是一锭锭五两银锭,成色很足,虽然印记被刻意熔去,但一看就是官银。
明代银锭分官铸和私铸。有五十两十两五两四两三两二两和一两等各种规格。一般银锭内铸有收入来源产地年份成色炉名或银匠姓名等内容的铭文,每锭都有银局名,如厘金局官钱局等。
如果不能解释清楚官银的来历,非常容易吃官司。
沈溪拿起两个银锭仔细检查过,微微摇头:这银子,怕是来路不正吧?
熙儿一听马上恼了:此话何意?你是说,本姑娘的银子是偷来的?
沈溪笑道:在下绝无此意,但这银子,是弘治四年所铸官锭,若就这么拿出去使用的话。肯定要出问题。
你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熙儿惊讶地看着沈溪。从她的表情看,她应该是早就知晓这银锭是官锭,只是糊弄沈溪不懂。
沈溪摇摇头道:熙儿姑娘或者不知,在下一位亲戚就在城里的银号做事。
呸,你当我好蒙?别人都道你是银号少东家,小小年岁,居然对钱这么有研究怎么样,这银子你收还是不收?熙儿最后近乎带着威胁看向沈溪。
沈溪坚决摇摇头。
这种官银,明显被人刻意处理过,十有**来路不正。其实他把这银子拿回去,还是有办法处理的,就是让银号二次熔铸。但这种事就好像伪币,熔官锭。被人知晓杀头都有可能。
熙儿贝齿咬得紧紧的,拳头握紧,好像要暴打沈溪一通,但她最后还是气得一跺脚:你等着。
说完转身进去,在梳妆台前一番整理,甚至把她头上插的玉钗拔出来。悉数放在锦盒中,最后把锦盒捧到沈溪面前:
喏,这是本姑娘的首饰,很多都是我用几两十几两银子买回来的,就算折旧算起来也该有五十两了吧?
沈溪仔细打量首饰盒里面的首饰,没有金饰,但银饰有几件,更多的是玉器和一些精美但不值钱的手工艺饰品。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姑娘家的心头肉,每一样都保养得很好。沈溪再摇头:这些东西,拿到当铺去,最多能值十两银子。
熙儿这下彻底恼了:你你别欺人太甚。我这些东西,都是花很多钱,从不少地方买来的
或者是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说,她转开话题,就问你,收不收?
沈溪心里疑惑,照理说一个身在教坊司的姑娘,就好像笼中鸟,怎会走不少地方?再加上她那些来路不正的官银,更惹得沈溪怀疑。
但若说她不是风尘女子,之前她在宴会上陪酒,对苏通表现出那一副笼络男人含羞带魅的模样,又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干一行爱一行
在下很讲原则,说不够就不够,除非沈溪突然打量熙儿头上一支步摇。
却说那步摇,并非金饰,但却是用玉器和银饰所搭配而成,行路之间发出叮叮当当轻微的响声,很是动听。
之前沈溪两次见到熙儿,并未见她戴过,应该是她压箱底的好东西,只是今日要沈溪给她作画,她想把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这才戴出来。
熙儿马上发现沈溪目光所及,她的脸上升起薄怒之色,一双眸子冒出烈火似乎想上前去把沈溪撕碎,但最后她还是咬着牙道:给你也成,但你要让我戴过这一天,等你作完画,才能把它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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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熙儿是重要配角,笔墨稍微多了一点儿,不过天子交代,这可是很有趣的一个女孩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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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贼人难防
首饰和衣服都是女人的命根子,沈溪也没想到自己的画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能让熙儿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此时的熙儿,几乎是倾家荡产也要为得到一幅画。
沈溪点头同意。
熙儿松了口气,等她出门叫丫鬟送画架上来时还在嘀咕:再不行,难道让我拿肉偿不成?
沈溪刚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听到这话险些把茶水喷出来。他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荤腥不忌啊,此话岂是一般良家女子能说出口的?
等画架搬上来,沈溪亲自把画纸固定好,又调好颜料,那边熙儿看起来有几分焦急:你你可要好好画,画得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溪提起笔,望着熙儿含怒带怨,一副愤愤然气不过的模样,总感觉少了些美人入画的唯美。
沈溪摇了摇头,道:熙儿姑娘,作画讲究意境,你莫不是想把如今这气恼的模样录入画中?
怎这般麻烦?以前有画师来,他们可没你这么啰嗦。熙儿的好脾气几乎快被沈溪磨没了,她心里还在为失去那些精心收集来的首饰而心疼,对沈溪态度越发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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