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可怜的丁昊,刚刚意气风发了没有多少天,便如此不明不白地送了性命,落下地来,连人带马摔倒在炸出的大坑之中,天空之中,土石簌簌落下,将他连人带马,都给埋葬了起来。
不仅仅是前方,此刻,在他们奔来的后方,也是响起了剧烈的爆炸之声。
前路后路,都被封闭了。
炮声不紧不慢地一声连着一声,手雷的爆炸之声响成一片。
卢元能看到那些喷出火光的炮口,但想要毁掉他们,就先要杀光挡在前面的那些唐军。
可这谈何容易?
那些飞舞在头上的黑疙瘩,爆炸的同时四处飞舞的锋利无比的铁皮,让人根本无从防御,或者步兵能够凭借盾牌,但他们这些骑兵,只不过披着一身皮甲而已,在这些铁片的攻击之下,根本就无力抵御。
“战争,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吗?”卢元勒马站在山坡之上,迷茫地看着乱成一团的骑兵,三里宽的山谷,对于骑兵来说,并不窄了,但此刻,却全都笼罩在对手炮火的覆盖之下。
“这不公平!”卢元嘶声嗥叫起来。
远方,蹄声隆隆,战旗飘扬,一支骑兵大队,如同一条长龙正迅速地接近战场,飘扬的陈字大旗让卢元的双眼一阵阵的刺痛。
那是陈长平,他们在益阳前线多次交锋。
完蛋了!
卢元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一拍战马,猛冲向上。
然后,他便飞了起来。
数枚手雷在他的身前爆炸,他的战马被炸得倒仰出去,而他则飞上了天空,他摊开了自己的四肢,像一块石头一样落了下来。
“这不公平啊!”他在心里头想着。
的确是不公平。这是处于两个时代的军队的一场战斗。当火药在这个时代被强化到了能作为武器使用的时候,冷兵器作战,便已经开始向热武器方向发展了,虽然还只是处于初级的阶段,虽然还只能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发挥他巨大的作用,但却足以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了。
寻唐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你还算是一条汉子吗
季志江呆坐在大帐之中,下面,是几个侥幸从鸡公岭逃回来的骑兵将领。两万余骑兵出去,回来的,不到五百人。
丁昊完蛋了,长沙完蛋了,这一次所有的图谋,全都完蛋了。
季志江在心里哀叹道。
条子岭上的唐军已经手拿把攥了,原本他认为,等到明天天亮,自己再发动一次攻击,一切便可以结束了。
但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石壮的军队距离自己不过只有咫尺之遥了,现在每耽搁一刻钟,都是再将自己往溃败推进一步。
“召所有将领会议。”他有气无力地道这:“我们该撤退了。”
会议是悲哀而又沉闷的。
包括岭南,江西,湖南的三地的将领们对于眼前的局面,都是无话可说。要说到责任,这里谁人都逃不过。如果他们能迅速地干掉条子岭上的唐军,如果他们不是耽搁了这许多时日,这一切,是不是又会变个样子呢!
“季将军,现在丁大公子正率军从益阳回返,我们是不是可以亦向长沙方向进军,争取与丁大公子两面夹击,反败为胜?”有湖南将领发问道。
季志江瞅着对方,淡淡地道:“恕我直言,丁少帅的失败,只怕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谁想去,我不会拦着。但如果谁还想活着的,就跟着我撤回岭南吧!”
“我们可以回江西,钱大将军还在宜春呢!”又有江西将领跳了出来。
“还是哪句话,想活着的跟我回岭南。”季志江懒得解释了,仗打成了这般模样了,右千牛卫压根儿就没有理会钱守义的诱敌深入之策,至今仍停留在宜春,而刘信达见势不妙,早就溜之大吉,如今只怕快到永州了。
刘信达自然也是看到了潜在的危险这才跑的。
“都散了吧,各自去准备。”季志江摆了摆手:“想回援长沙的,想去宜春的,都请便。如果不想做无谓的牺牲的,便跟着我回岭南,如今向大将军正是用人之际,各位都是百战之将,到了岭南,必然会受到重用的。”
天色大亮之际,季志江麾下的岭南军队已经准备完毕,季志江亦是全身披挂的从大帐之中走了出来,翻身上马,回转身来,最后看了一眼条子岭,那上面,唐军的军旗仍在高高飘扬。只需要再发动一次进攻,就能彻底拿下,不过已经不值得了。
杀了眼前的这些唐军泄愤吗?
那会让不少的自家部属跟着陪葬的。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目标,哪怕再多死一个人,季志江也觉得没有任何必要了。这里的每一个兵,都是值得珍惜的。千里奔袭,多次作战,拿到过胜利,也见证过失败,这些士兵是未来抵抗唐军的骨干,能保存一个,就是一个。
岭南军队径直开拔,在另外的几个营地里,稍显犹豫之后,江西和湖南两支军队明显是队伍之内起了分歧,一部分跟着季志江向着岭南方向而行,另一部分则是分道扬镳,一往长沙,一往宜春。
近三万大军在这里一分为三。往岭南方向的超过了两万人,另外两股,各自数千人。
条子岭上,几乎快要成废墟的军寨里,裹着一床破睡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宽,被士兵们的欢呼之声给惊醒了过来。
揉着惺忪的眼睛,从睡袋里爬了出来。
这些天来,他一直守在第一线,身上的盔甲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枷,如果是寻常人靠近了他,必然被他身上那股浓厚的血腥味给吓退,不过对于他和他的同伴而言,却是丝毫不觉。
“怎么啦?”他吼叫着。
“敌人撤退了,敌人撤退了!”一名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士兵在原地一蹦三尺高,指着正在离去的南方联盟的军队。
对方在视野之中,已经愈走愈远了。
“撤退了?”秦宽一下子跳出了壕沟,往前奔行了几步,站在了壕沟的边缘,瞪大眼睛望向下方。
他的望远镜在早先的搏斗中,被一个敌人砍了一刀,散架了,现在只能凭借一双大眼。
敌人真的走了。
不是在哄骗他们。
因为事实之上,他们已经不值得哄骗了,现在条子岭上,还能作战的,不超过两千人了。除了死去的,便是受伤了只能躺在那里的。
前两天当大股的南方联盟骑兵离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预感到了应当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故,朝廷必然已经有了大动作,让对手不得不作出应对,但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太晚了一些,摆在他们眼前的路,仍然只有一条。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生机,就这样毫无预兆了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秦宽两条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不是身边的士兵及时拉住他,他铁定一个倒栽葱栽进壕沟里去。
秦宽就这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他不是因为太过于高兴而失态,而是因为这些天来,他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的紧崩状态之下,每天能睡上一两个时辰,那就算是很不错的了。普通的士兵只需要作战,而他这样的军官,要兼顾的事情就太多了。
整个人,其实就全靠那么一口气撑着。
现在,这口气突然就泄了,整个人也就垮了。
“将军,我们是不是赢了?”身边,一个年轻的士兵蹲在他的身边,看着对方嘴唇上那刚刚冒出来的一些小胡子,秦宽笑了。
“我们赢了,是的,我们赢了!”说完这句话,秦宽的眼泪却是唰地一下落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当真是泪流如雨。
小兵明显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就将自家将军如此伤心,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个小混蛋,看不出来你家将军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吗?也不扶我一把!”流着泪,秦宽笑骂道。
“哦哦!”小兵赶紧将手里的长枪丢到了一边,这柄这些天来他从来没有撒过手的长枪,终于在这一刻,离开了他的手掌,费了好大劲儿才将秦宽从地上拖了起来。
用力地在自己仍在颤抖的腿上狠狠地捶了几拳,秦宽转身向着身后的军寨内走去。
推开了军寨内唯一的那幢泥坯房子的门,秦宽看到任晓年全副武装地坐在了桌子后面,出鞘的横刀搁在面前的长桌之上。
“任将军,我们活了!”秦宽大声道。
任晓年面露微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坚持下来了,我们活了。”
看着端坐在那里的任晓年,秦宽突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任将军,你怎么啦?”
任晓年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可是我们一万大军,这还不算医护营,后勤辎重技术等等,现在就只剩下了两千出头。八千兄弟,因为我的一个决定,命丧沙场。”
“当兵打仗的,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秦宽向前走了几步,他发现任晓年很有些不正常。因为任晓年居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而且头发明显地清洗梳理过了,身上的盔甲也擦得锃亮,与任晓年一比,自己现在就像从垃圾坑里爬出来的一般。可这几天,任晓年与自己一样,都是冲锋杀敌在第一线的。
“站住!”任晓年霍地站了起来,一手握住了刀柄,噌地一声抽出了横刀。
“任将军,你要干什么?”秦宽脸上变色。
“这是我的错!”任晓年痛苦地道:“是我因为看到了何塞当上了一卫大将军,是我急于想要立一场大功劳,是我急功进利,不等虞啸文补充到位便急于发动了这一次的进攻。若非我这一系列的错误,怎么会让这么兄弟死在这里?我没脸见到虞啸文,高五福,也没脸面对李大将军,更没脸见皇帝陛下。我只有以死谢罪,秦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向刘元,冷锋,蔡开明这些兄弟去道歉!”
看着任晓年将刀子横搁到了脖子上,秦宽却是勃然大怒。
“任晓年,你他娘的就是一个懦夫!刘元真他娘的死得不值。当时刘元已经跳出包围圈了,他是有机会跑的,可他为什么要一再地主动向敌人发起攻击,不就是为了你吗?你这个懦夫!你现在这样死了吗?”
“我不是懦夫!”任晓年脸红耳赤地吼道。
“任晓年,我没有你级别高,我也无法判断这一次的作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作为大唐军人,作为义兴社员,你他娘的就算是有天大的问题,也不能自我了断。有功,你会受到奖励,犯了罪,也应当勇敢地去面对朝廷的问责,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后来人。你现在死了,算什么?力战而亡吗?你是不是还在想这样死了,人死为大,朝廷能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你要还是一条汉子,就挺起胸膛做人,哪怕你因此被剥夺一切荣耀,去坐牢,被流放,但你仍然不失为一条好汉!”
任晓年手中的横刀当啷一声跌落在桌上,又翻滚着跌落到了地上,他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寻唐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不战而降
柏盛战战兢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唐军大营,身后,十几名部属每人捧着一个盒子,跟在他的后边。
在橘子洲,柏盛见势不妙,当机立断下达了投降的命令,使得唐军水师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橘子洲上的水师码头,随即有了这位湖南水师统帅的引路,另外几处水师基地,也全都不战而降。
虽然有些瞧不起柏盛的懦弱,但郑文昌还是不得不承认柏盛的功劳,毕竟柏盛的投降以及后期的积极配合,使得唐军在长沙的军事行动,少了许多的阻力。
现在,柏盛又身负重命,要前去长沙城内劝降了。
这些天来,别看郑文昌天天轰炸一顿长沙城,其实所有的炮弹,基本都落在城墙之上,除了把城墙炸得千疮百孔之外,对城内,并没有多少的破坏。
长沙是一座大城,是湖南的首府,也是长沙的经济文化荟萃之地,如果能和平地拿下来,少一些破坏,唐军还是乐见其成的。
朝廷的意思原本就是清楚的,之所以不开战,就是不想把地方上打得稀巴乱,破坏容易建设难,打容易,收拾残局,那要花的钱,可不会比发动一场大战来得少,而且要更费心力。
原本李泽的意思,是想慢慢地拖死南方,迫使他们最后不战而降,但这一次的意外,使得一场大型的战事突然降临,不打也得打了。
但能不打的地方,自然还是尽量地不打。
对于这一点,石壮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在鸡公岭全歼了丁昊所部之后,石壮命人收集了南军一些阵亡的高级将领的人头以用作震慑,然后命令柏盛去劝降。
柏盛很害怕,这要是入了城,要是被城里的死硬分子一刀砍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不当官,没关系。
土地要被唐人全部没收,也没有关系。
因为这些天里,他已经向唐军之中的一些人打听清楚了,像他这样的人,土地肯定是要交还的,但其它的浮财,生意,都不会动他分毫。对他来讲,只要自己家里的船队还在,那么以后的日子,还是可以过得有滋有味的。
但大将军的命令是不可更改的。
违备大将军的命令,只怕下场会很惨。到时候别说财产保不住,这条命只怕也悬了。
罢了罢了,死了自己一个,能活全家族,也算是值得了。
所以在领了命令之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给自家老婆以及长子交待完了后事之后,便踏上了进城的道路。
十几个小木厢子,被摆在了中间的桌子上,如今长沙城中的最顶层的那一批人,一个不位地全都出现在哪里。
曾几何时,柏盛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但现在,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一端,其他人站在另一端。
柏盛能感受到他们的仇恨,但让他稍感安心的是,没有一个人向他动手,甚至加恶语相向也没有。
毕竟他现在代表的是唐军,而唐军现在就在城外摆着。
如果对方愿意,随时都有可能拿下长沙城。
能在这个大堂里站着的,就没有一个楞头青。权衡利弊,是这些人的本能。
危机降临的时候,是灰飞烟灭,还是暂时偃旗息鼓以图东山再起,这些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盘。
即便是在长沙城内的丁氏一族,此刻也有数人就在这个大堂之内,哪怕是看到了自家亲人丁昊的脑袋,他们也没有多少悲戚之色。
大树已经要倾倒了,他们没时间替已经死了的猢狲悲伤,因为还有更多的猢狲需要一条生路。丁氏的嫡系一族,丁昊已经死了,丁晟还远在益阳,即便丁晟回来了,能不能打得赢唐军,都还是两说。
而他们,却没有时间等待这个结果了。
“唐军进城,不会有目地的进行屠杀?”
“石壮大将军保证各位的生命安全,只要长沙开城投降,那么,一人不杀。”
“我们的财产不会被没收?”
“石大将军说了,依据大唐国策,每家每户,所拥有土地,不能超过一千亩。不过大家可以分家,这样,多多少少还能保留一些土地。至于其他的浮财,店铺等,都是受唐律保护的不可侵犯的财产。前提是,你们是唐律保护之下的百姓。”
“官职?”
听到这个提问,柏盛苦笑了一声:“诸位,现在还考虑这个,是不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我们这一辈人,自然是不指望了,我是说的我们的子孙!”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柏盛道:“我们的家族,会不会进入他们的黑名单,以后都没有可能入仕?”
“这一点,石将军也考虑到了,这一辈的人,自然是都要辞官归家,所有家族之中已经成年的男子,也没有可能进入现在大唐的官僚系统,但是,未成年的不在此限制之列。”柏盛道:“不过,大唐的官员,都是毕业于大唐的各大书院,我们家族的这些未成年的孩子,以后想要踏进官场,第一步,就是要进入这些书院去学习。而这些书院,是需要考试的,淘汰率极高。”
说完这些,大堂里沉默了下来。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家族,想要有重新崛起的可能,起码要等到他们的孙辈才有可能。
“石壮还有什么条件?不可能就是仅仅让我们打开城门吧?”又一个拄着拐的老者开口了。
“有!”柏盛点点头:“石大将军说,这一次的战争,完全是因为我们挑起的,所以,大唐军队开拔的军费,需要我们这些家族凑齐。而且不得向百姓摊派,否则,他会追究责任。”
“果然如此。”老者点了点头:“希望他别狮子大开口,他要多少?”
“二百万两银子。”柏盛道。
老者站了起来,顿了顿拐杖,道:“倒也不算太多,各家凑一凑,也不会就伤了元气。就这么的吧,丁老四,你们丁氏出一百万两,剩下的,我们其余的家族均摊,如何?”
一直坐在哪里没有做声的丁家老四叹了一口气:“卢老,我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我知道你没有。”卢老道:“但丁家大房有,怎么做,你心里清楚。丁家大房完了,二房三房没有成年男丁,你们四房以后肯定要成为丁家的主枝了。”
说完这一切,卢老走到桌边,抱其了其中的两个盒子,其中一个,是卢元的,另一个,也是他卢家子孙。
这一刻,卢老的眼泪终于是流了出来。将两个盒子挟在肋下,拐杖着地,叮叮有声地出了大堂。
长沙城在柏盛进城的第二天打开了大门。
以钱氏,卢氏为首的长沙城的顶层权贵们选择了投降。
石壮接待了这些投降者,向他们重申了自己的保证之后,便扬长而去,带着自己的亲兵一路去追赶陈长平,此刻,陈长平正在赶往望城的途中。
丁晟在得到丁昊全军覆灭的消息之后,三万大军停顿在了望城,再也没有向长沙前进一步。现在是时候消灭这支军队了。
柏盛被石壮临时任命为长沙安置使,郑文昌为安置副使。这让柏盛喜出望外。虽然他也很清楚,自己得到这个官职,只不过是因为石壮要利用自己在长沙城的关系以及家族势力来稳定长沙的局势,用最快的速度让长沙城平静下来,彻底真正地掌握在唐军手中,但他仍然很高兴。只要做好了这一件事,过后石壮过河拆桥的可能性就不会大。
他当然不会幻想自己以后还能混一个有实权的主官之类的,但哪怕是一个荣誉性的职位呢,对于他的家族,他的后辈来说,也是一件了不起事情,至少,他的家族不会受到进入大唐官僚系统的限制令。
所以,他极其的卖力。
在长沙投降之后,湘潭城的湖南官员们选择了向近在咫尺的这支唐军投降。
条子岭上幸存下来的二千余唐军,进入到了湘潭城中,这座城池是他们当初从宜春出发时的最终目的地,现在,终于进来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他们当初怎么也无法想到的,而引发的后果,更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导到南北双方短暂的平衡被打破了,北方对南方联盟的战争,提前拉开了序幕。
进入湘潭城之后,虽然还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但任晓年仍然将全部的指挥权移交给了秦宽。他自己则准备等到宜春的钱守义所部窜逃之后,立即奔赴大将军李泌所处请罪。
在现在的情况之下,钱守义除了窜逃,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路可以走了,至于是直接窜逃到岭南,还是一路返回洪州与正在进攻洪州的李泌所部展开决战,就看钱守义自己怎么判断了。
“秦宽,这一次离开,我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任晓年有些伤感,在经历了最初的彷徨之后,任晓年已经准备坦然接受所有的后果。哪怕他会因此被处死!
现在,他觉得,只有最严重的处罚,才能让他对得起那些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而战死的数千将士。
秦宽叹了一口气:“过去有功,我们是一齐领的,现在有过,我们自然也要一齐扛,你放心吧,我会给李泌大将军上书的。”
任晓年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是我的私心在作崇,不要牵连你们了,秦宽,过几天,陪我去古寨镇看一看吧!”
寻唐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去向
“钱将军,季将军特意让我来告诉你,洪州是断然不能回去的。”彭定坐在一边,眼光扫过一屋子的愁眉苦脸的将领以前上首明显焦灼不安的钱守义,恳切地道。
“李泌只有不到两万人在攻击洪州,三叔正在拼命守卫洪州,整个洪州都在等着我回去救援。”钱守义的眼光缓缓地从一众将领身上扫过:“我们的家人,都在洪州。””
彭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季将军说,这是陷阱。”
“为什么是陷阱?”
“李泌的右千牛卫,是北唐十二卫之中装备最好的部队。而现在洪州有什么?一群团练兵加上临时召集起来的青壮,这样的洪州,您觉得李泌竟然连续十余日都攻不下来吗?”彭定道:“李泌就是在等您回去。先不说您这一路之上往回撤,那虞啸文必然会纠缠不休,更可怖的是,那李泌肯定已经布下了陷阱,正等着您一脚踏进去。”
钱守义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放弃洪州吗?”
“只能放弃!”彭定道:“眼下,钱将军手中还有三万军队,只要还有军队,就还有翻盘的希望,一旦连这最后的本钱也没有了,整个江西,才是全完了。”彭定道。
钱守义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墙壁之上,瞪大眼睛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半晌,才咬牙道:“走,走,不回洪州。我们撤退,我们先去吉安。在哪里重新建立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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