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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三师叔继续不依不饶地追要自己的仆人,古玩店老板胆颤心惊地说赔钱。
最后,三师叔从古玩店老板这里拿走了三千块大洋。三千块大洋,在那个时候可以在张家口买三座独院。
三师叔和豹子赤手空拳来到张家口,仅仅过了几天,腰里不但揣着沉甸甸的三千块大洋,而且还有几幅价值连城的古画。
每个人都有嗜好,你的嗜好就是你的命门;每个人都有嗜好,你的嗜好就是你致命的缺陷。有的人好赌,最后会输得只剩一条裤衩;有的人好色,最后会死在女人肚皮上;有的人好酒,最后会在稀里糊涂中一命呜呼;有的人好抽,最后会抽光万贯家产老同喜欢收藏古玩,古玩就是他的命门,古玩就是他致命的缺陷。只要对症下药,不愁他不会药到病重。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老同带着我和两名全副武装的宪兵,去往喇嘛庙。
车子开出不久,驶入了一片树林中。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长袍、手拄拐杖的人。车子摁了一声喇叭,他急急忙忙地避让,却一跤摔倒了,抖抖索索地半天爬不起来。
车子不得不停下来,老同对坐在后排的宪兵说“去看看,那是干什么的”
一名宪兵跳下车,我也跟着跳下车。那名宪兵把穿着长袍的人踢了一脚,穿长袍的人站起来,我一看,那居然是三师叔。
三师叔避让在路边,不看宪兵,也不看车子,而是仰天长叹道“可惜啊可惜,到手的财运恐怕要飞了。”
三师叔说话的声音很大,传入了坐在车子里的老同耳中。老同看着三师叔的打扮和举止,感到他是一个异人,就从车子里钻出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三师叔看着老同,迎上两步,面露喜色,可是,欲言又止,闪在一边,似乎有难言之隐。
老同问三师叔“你是干什么的”
三师叔仰天望着,脸上是一副倨傲的神情,他说“天地万物有灵性,人人命运各不同。算天算地算世间,福祸吉凶早注定。”
老同说“是个算命的。”我也故意惊叹道“是个算命先生。”
三师叔依旧挺直站立,眯缝着双眼,对我们看也不看,似乎我们不存在,似乎沉迷在他臆想的世界里。这副形象看起来就是一个世外高人。
老同问“你刚才说什么可惜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师叔说“天机不可泄露,客官上路吧。”





中国式骗局 第165章:声东击西计
三师叔说完后,就径自离去,毫不拖泥带水。老同看看我,又看看宪兵,他感到这里面透着蹊跷,就一瘸一拐地追上三师叔,问道“什么天机先生不妨明示。”
三师叔说“渡尽劫波为他人,风餐露宿苦自身。给多给少全凭你,听我为你点迷津。”
老同哈哈大笑,说“不就是要钱嘛。给你钱,且听你如何说。”
老同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塞在三师叔手中,三师叔看也不看,就装在了口袋里,然后转过身问“相面否揣骨否测八字否”
老同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算不准就不许离开。”
三师叔看看老同,说“先生打从东面来,先坐船,后行路,千里万里,不辞辛劳。”
老同面无表情地说“请继续。”
三师叔接着说“先生此前顺风顺水,吉人天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今年是先生大凶之年,先是身体受亏损,后是牢狱之灾。”
老同耸然而动,那条残腿像钟摆一样颤抖不已。
三师叔接着说“但是,灾难已经过去,先生此后一帆风顺,事事顺畅,飞黄腾达,可活九十岁。”
老同眉毛挑了挑,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三师叔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今年确实跌断了腿,又关进了赤峰监狱,后来日本打过来,他因为围剿师祖的抗日组织有功,而升为多伦宪兵司令。
老同开始对三师叔露出敬佩之色。
老同拉过来一名宪兵,让三师叔给他算算。
三师叔退后一步,脸露惊慌之色。他说“谨遵师命,身着制服,目露杀气者,从来不算。”
老同问“这是为何”
三师叔说“着军装制服者,杀气太重,命相早已注定,何必多算”
老同把另外一个宪兵也叫过来,让他们站成一排,两个宪兵,一高一矮。老同对三师叔说“你不愿给他们算命,也行;现在他们两个站成一排,其中一个是来自大日本帝国南方,一个来自大日本帝国北方,你能算出哪个是南方,哪个是北方”
三师叔闭着眼睛略一沉吟,然后说“这非常简单,来自大日本帝国南方的,两眉之间,印堂发亮,有一股浩然正气,奔泻而出。”
三师叔刚说完,老同和高个宪兵都一齐望向矮个宪兵。
三师叔指着高个宪兵说“这位来自北方。”然后指着矮个宪兵说“这个来自南方。”
老同惊讶地睁大眼睛,他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在路上遇到了神算子。神算子在中国可不多见,据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见到一个。
三师叔接着对老同说“先生今日出门,向西而行。金木水火土,西为乾卦,当为财命。先生今日定会发一笔大财。”
老同脸露喜色,三师叔的话又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今天就是前去喇嘛庙,喇嘛庙里藏着很多古董,他带着宪兵去喇嘛庙去古董,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今天确确实实是要发一笔大财。
老同又拿出一沓纸币,交给了三师叔。三师叔眯缝双眼,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情,世外高人就要视金钱为粪土,所以他接过钱的时候,看也不看,就随便装进了口袋里,那种神情就像给口袋里装了钥匙串一样。
三师叔飘然而去,微风吹拂着他的长袍,像吹动着一片树叶,三师叔像一片风中的树叶一样潇潇洒洒。老同目送三师叔的背影,连声赞叹道“世外高人啊,世外高人,我辈远远不及。”
我们坐进汽车里,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喇嘛庙的黄色屋顶和装扮得五颜六色的屋檐。然而,因为年久失修,喇嘛庙显得异常颓败。
喇嘛庙里只有胖大和尚一个人。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胖大和尚正在做晨课,他跪在金碧辉煌的佛像前,双手合十,嘴巴快速地动着,发出了像蚊子一样的嗡嗡声。
老同来到喇嘛庙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他摆摆眼色,两个宪兵分头在喇嘛庙里搜寻,他则双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喇嘛庙前的旗幡。我知道他的两个裤兜里,装着两把手枪。老同双手都会打枪。
喇嘛庙很小,只有一座院子,几间房屋,两个宪兵很快就搜寻完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倒是最里面的那间房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间房屋很小,门口挂着铁锁,窗户打开,里面供奉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
胖大和尚还在做晨课,他神情专注,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老同带着我们顺着潮湿的长满了青苔的甬道,来到了最里面那间房屋的门前,看到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隔窗望去,看到房屋里有一个台子,台子上铺着黄色绸缎,绸缎上放着几块很像白色石头一样的东西。台子前放着一块木头,木头上包着绿色的绸缎,但最上面有两块破损,显然是长时间跪在木头上造成的。
老同看得很专心。他说“这里供奉的,一定是圣物。”
我们回到了大殿里,胖大和尚做晨课结束,他看到老同和我,神色平静,脸上波澜不惊。而他看到两名宪兵的时候,眉毛微微皱起,似有不满。
老同察言观色,就让两个宪兵先回到庙门前的车子里。
胖大和尚伸手说“有请。”
我和老同来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有一张搭在土台子上的木板,还有三个木墩。我们坐在木墩上,胖大和尚取出三只碗,分别放在我们和他的面前,然后就要起身烧水。
老同说“不用麻烦大师了。我们是从省城来的,闻说宝刹藏有稀世珍品,前来观赏。”
胖大和尚说“稀世珍品谈不上,只有先师留下的一些字画,也不知是否能入施主的法眼。”
老同听了很高兴,他说“烦请大师带我们观赏。”
胖大和尚说“请稍候。”然后,走了出去。
胖大和尚再次走进来的时候,手中捧着几张颜色发黄的字画,放在了木板上。老同拿起一张张仔细鉴赏着,脸上却并没有我期待的惊喜。他看完后,问胖大和尚“宝刹还收藏有哪些字画我愿掏大价钱买。”
胖大和尚似乎有难言之隐,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
老同笑着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肯定藏有什么秘密。”
胖大和尚说“先师有言,有两幅字画乃寺庙之宝,不能轻易示人。贫僧不敢违背先师遗言。”
老同说“既然是寺庙之宝,那我不敢夺爱,请拿出来欣赏即可。”
胖大和尚努力想了想,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施主请稍候。”
胖大和尚出去了,老同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他搓着手心,显得急不可耐。老同非常嗜好古玩。他扑在古玩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胖大和尚又拿出了两幅字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木板上。老同像条狗凑近骨头一样凑近了字画,睁大双眼观看着,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眼中的喜悦。
老同说“这两幅画,我要了,大师开个价吧。”
胖大和尚神情冷漠地说“不卖。”
老同说“大师你随便开价,我绝不还价。”
胖大和尚还是说“不卖。”
老同说“大师请想一想,此庙偏远闭塞,路断人稀,没有香客,而且残破不堪,风雨不避。佛祖有灵,断然不愿看到这幅景象;先师有灵,也断然不愿看到这幅景象。大师不为自己考虑,也改为佛祖和先师考虑。用两幅用不着的字画,换取古刹风光,香客云集,何乐而不为”
胖大和尚想了想说“还是不卖的好。”
老同看到庞大和尚有所松动,就继续循循善诱地开导,他说“佛祖最大的心愿,就是有座栖身之地,接受万千人朝拜供奉。然而,此座宝刹身居僻壤,无人所知。不若用这两幅字画,让千金古刹焕发生机,再修一条道路,直达省城张家口,车也走得,人也走得。万千人众熙攘往来,深山古刹香火不断,佛主安身于此,接受万千人膜拜,看看那是何种景象。”
胖大和尚脸露喜色。
老同不失时机地说“大师开价吧,我绝不还价。”
胖大和尚努力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伸出五个指头,斩钉截铁地说“五十块银元,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老同心花怒放,他没有想到这个胖大和尚如此愚钝。这两幅字画带到张家口,一转手就能卖五千个银元。这个胖大和尚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中国式骗局 第166章:酒是男人胆
老同让我从车上拿出五十枚银元,交到了胖大和尚的手中。胖大和尚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拿起一枚银元,吹一口,放在耳朵边倾听。如果是真银元,就能够听到嗡嗡嗡清脆的颤抖声;如果是假银元,就没有这种声音。
老同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偷偷地笑了,他笑胖大和尚既愚钝又贪财。
看着胖大和尚用布片小心地把五十枚银元包起来,老同说“我想到寺庙各处走走,不知大师允否”
胖大和尚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像一朵枯萎的狗尾巴花。他陪着小心对老同说“施主请便,去哪里都行。”
老同觉得是银元起了作用,所以他昂着头颅,一高一低地走过去,他的头颅也像漂在水面的葫芦一样,一高一低,起伏不定。
我们一起来到了那间挂着铁锁的房间门前。
老同问“请问大师,为何各房间都房门打开,而这间房屋房门紧锁”
胖大和尚说“施主有所不知,这间房屋里供奉着我佛舍利子。”
老同突然一惊,睁大了眼睛,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金子般黄橙橙的光芒。他极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既是我佛舍利子,即为我佛真神,鄙人在故土日本,也为比丘,膜拜佛祖。你佛即为我佛,天下佛门,同出一家,请允许鄙人入内参拜。”
胖大和尚好奇地问道“日本也有佛教”
老同道“在中国的唐朝时期,佛教传入了日本,鉴真和尚东渡,圣德太子大修佛寺,日本中国佛教同出一宗。你佛即为我佛,我佛即为你佛。”
胖大和尚道“既然这样,就请入内和我一同参拜佛祖真身。”
胖大和尚打开了门锁,和老同一起走了进去。我站在门外。我对佛教不懂,我不明白一个什么舍利子,怎么就会让老同这么兴奋。
胖大和尚跪在木头上,他宽大的僧袍罩满了整个木头,他三叩头,三起身,然后退在一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老同左右看看,看到没有什么危险,也效仿胖大和尚,向着木头跪了下去。
突然,老同凭空消失了。木头前空无一人。
胖大和尚微笑着向我眨眨眼睛。
我惊讶地问胖大和尚“老同呢老同去了哪里”
胖大和尚说“他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着急地问“你刚才和老同说什么舍利子,舍利子是什么”
胖大和尚说“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把那两个日本鬼子叫进来,一个一个叫,甭让一起进来。”
我说“好的。”
两个日本宪兵长期跟着老同,都能听懂简单的中国话,我对着高个日本鬼子连说带比划,他终于明白了是老同在叫他,他对着矮个子叽里咕噜一番,就跟着我走进了寺庙。
我走进了大殿里,看到没有任何异常。高个鬼子跟在我的后面,他刚刚走进来,就闷哼一声倒下去了,我看到从门后闪出的豹子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黑乞丐则把一把长长的枪刺,从他的后背插进去。
高个鬼子不明不白地死去了,黑乞丐将他架在背上,背到了佛像后。我走了出去,继续去叫矮个鬼子。
矮个鬼子和高个鬼子一样,丝毫也没有防备,就被掐住脖子,枪刺从后背贯穿前胸,枪刺上还沾着粘稠的血液。黑乞丐的手劲真大。
两个鬼子都被清理干净了,胖大和尚带领我们来到了寺庙墙角,将墙角的柴禾清理干净,打开了一扇木板。我们点着火把,鱼贯而入,下面是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个陷阱,陷阱里是削尖的竹签。老同躺在竹签上,呲牙咧嘴。
我们将满身淌血的老同带到了地面上。
老同看着我,感到十分不解,他说“我一直在悉心培养你,想让你做我的随从,谁想你貌似忠厚,实乃奸佞之辈。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对着老同的脸唾了一口“你这个狗东西,老子恨不得对你千刀万剐。”
老同后来死得很惨。
我们把老同带到了旷野中,来到一处小土丘旁。我们找到两个木板,一个上面写着师祖的名字,一个上面写着燕子的名字,插在小土丘上,权作灵位。老同看到那两张木牌,吓得浑身发抖,往日的飞扬跋扈早就荡然无存。
我手持利刃,一刀一刀从老同的身上割下一块块肉,然后在老同的惨叫声中,丢向远处。我的手臂上全是老同粘稠的血液,但是我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恐惧。天上盘旋着鹰群,长声唳叫,然后像旋风一样落下来,争抢着我跑出去的肉块。
老同很快就在痛苦的哀号中垂下头颅。
我割掉老同的头颅,然后又剜出他尚在微微搏动的心,祭奠在师祖和燕子的灵位前。
血海深仇终于报了,我躺在草地上,望着蓝蓝的天空中飘荡的朵朵白云,心境澄明。我感觉自己就像空中不时飞过的鸟群一样,脱笼而出,自由飞翔。
愿自由的阳光永远照耀着我。
关于这个诱骗老同入彀的骗局,需要交代几句。
先说舍利子。我是后来才知道舍利子非常珍贵,珍贵到了比任何字画都贵重。舍利子是得道高僧遗体火化后遗留的结晶体。按照佛教教义说,平常人体火化后,会被烧成灰烬,而只有得道高僧,因为感悟到世间大道,万物灵性,早就超凡脱俗,所以火化后才会有舍利子。物以稀为贵,所以舍利子贵重到了无法比拟的地步。而且,在佛教诸国,舍利子享有最为尊崇的地位,它不仅仅是钱财可以衡量的,它还有号令佛教千万信徒的作用。
但喇嘛庙里的舍利子是假的,是豹子他们从河边捡到的几颗白石头。
再说给老同布置的陷阱。隐秘房间的木头上有机关,胖大和尚身穿长袍,他跪在木头上,长袍全部挡住了木头,他三叩首,三起身。第三次叩首的时候,偷偷按动了木头上的机关。老同看到胖大和尚跪在木头上没事,他也就放心地跪下去,结果掉落进陷阱里。
还要说说胖大和尚。胖大和尚真实的身份不是和尚,而是草原上的郎中。民间把那些医术平庸的郎中称为“蒙古大夫”,其实,并不是每个草原上的医生都医术平庸,而是民间错误地认为草原上的医生擅长给马看病。而不擅长为人看病,才有“蒙古大夫”这样带有侮辱性的称呼。胖大和尚在草原江湖上游历多年,对哪方面都懂一些,日本人占领多伦后,经常派出哨骑四处寻探,为了行走方便,这名蒙古郎中就装扮成了胖大和尚。
大仇得报,我的手臂终于可以得到医治。
胖大和尚没有麻醉剂,那时候麻醉剂只在大城市的西药房里才有。胖大和尚让我喝下一斤烈酒,我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胖大和尚固定好了我的左臂,用撬棍别断骨头,接好后,用两根树枝作为夹板,绳索固定,当初没有长好的骨头,重新生长。
醒来后,手臂疼痛难忍,那是真正的疼痛入骨。我就继续喝酒,就这样,我练出了极好的酒量。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这是唐代诗人王维的诗句,小时候在私塾学堂里,背诵过这首诗歌,但不解其意。这些年行走江湖,才理解了这首诗歌其中的韵味。
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中国式骗局 第167章:丐帮缠住了
老同死了,日本鬼子肯定会进行报复,我们不能再在喇嘛庙呆下去。
三师叔又开始了独自一人浪迹天涯。三师叔的一生就是漂泊的一生,就是和女人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生。酒是我的生活,而女人则是三师叔的生活,三师叔曾经放言,他要和世界上所有种族的女人上床,这样他在人生的暮年,再也干不动那种事情的时候,他就可以欣慰地说我没有白来人世一遭。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来到人世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我这样苦苦地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活给了我这么多的磨难和挫折,难道是为了让我后半生生活更好吗当我到了人生的暮年,我会带着缺憾离开人世吗
胖大和尚也离开了。他脱掉袈裟,穿上了长袍,他又开始了悬壶济世的生活。有一天黄昏,两个商人打扮的男人,骑着快马接走了胖大和尚,他们来的时候,带着一口袋金条,说只要胖大和尚治好了大当家的伤病,这一口袋金条都是他的。胖大和尚说他治病不是为了钱,治病是因为有人有病。他才不管有病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会给他多少钱。给他钱他治病,不给钱他也治病。
那两个来人身份极为可疑,他们商人打扮,确是满口的江湖黑话。送别胖大和尚的时候,我悄悄问他,他说,这是两个胡子,而他们口中大当家的,就是山大王。
我异常震惊,想起了那年跟随师父凌光祖在大别山中的情景,他也是被山大王逼去算卦的,我和二师叔费尽心机,受尽周折,才帮师父凌光祖离开虎口,不知道胖大和尚此去吉凶如何。
曾经热热闹闹的喇嘛庙,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豹子、黑白乞丐和我。
我们离开多伦,前往张家口。张家口有那群骆驼客,骆驼客救了我们和三师叔的性命,豹子和黑白乞丐都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汉子,我们要去张家口找骆驼客报恩。
这一天,我们来到了沽源。
沽源有一座九连城遗址,一道道土城墙挨着连着,绵延几十里。每隔十里八里,就有一座土城,土城高大巍峨,完全能够想象到当年的辉煌。白乞丐说,金代的时候,九连城人烟稠密,昌盛一时,这里是大金帝国的边关要塞。后来,农民起义军打到九连城,将这里烧成了一片废墟。
我们沿着九连城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只有乌鸦在倾颓的土墙上聒叫,叫声异常刺耳,就像瓦片摩擦瓦片。我们走到了沽源县城,才看到了人群。
沽源县城的北门口,围了很多人,一个相貌粗鲁的男人,拉着一个女人,苦苦哀求;而那个女人衣着朴素,容貌姣好,满脸惊恐。男人对女人说“快点回家吧,孩子断奶两天了,饿得哇哇哭叫,你怎么狠心把孩子丢在家中,跑出来了两天,让我好找啊。”女人哭着说“我不认识你。”男人说“你和我吵架归吵架,但不能苦了孩子啊,快点跟我回家去。”女人哭着对围观的人说“我不认识他,快点让我走。”
围观的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就站在一边静静地观看。就在这时候,人群外来了两个男人,他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们挤进了圈子里后,帮忙拉住那个女人说“你不认识他,总该认识我们吧,我们是你邻居,你家孩子饿得哇哇哭,没有奶吃,你当妈的怎么这样狠心,丢下孩子跑出来。”
围观的人终于看明白了,他们纷纷指责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狠心。女人哭着分辩说“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围观者说“夫妻吵架很正常,床头吵了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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