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确实很正常,恶事做多了,心虚之下肯定是要做噩梦的啊,这再正常不过了。
——皇后边轻轻拍着庆明帝被冷汗浸湿的后背,边在心里讲道。
庆明帝缓缓吐了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掌灯。”
方才听到动静已经走了进来的内侍轻声应“是”,殿中很快亮了起来。
“吵到你睡觉了。”庆明帝似乎恢复了平静,温声对皇后讲道。
皇后笑笑:“臣妾不打紧。”
反正有这个不做人的在身边,她本就睡不安稳。
“什么时辰了?”庆明帝问道。
内侍答道:“回陛下,刚寅时一刻。”
“也不早了,朕先去看看折子——”
“那臣妾服侍陛下更衣。”
庆明帝点头。
床帐被打起,内侍们很快送了一应洗漱之物进来。
一番忙活后,总算将人送出了玉坤宫,皇后也被折腾的没了睡意,遂捞起了屏风后的花猫抱在怀里,坐在窗边吃起了茶。
半开的窗棂外,灰蓝色的天空被高耸的宫墙裁切的过分整齐。
“天福啊,本宫已有十多年不曾看过外头的天空是什么模样了,你呢?你入宫多久啦?”
皇后低头看着将两只前爪搭在她手臂上呼呼大睡的花猫,玩笑着问道。
宫道笔直,一行太监垂首提灯在前,庆明帝坐于龙辇之上,眼神比夜色还要冷上几分。
他又梦到父皇驾崩前的情形了……
那时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和父皇两个人,父皇拿一种叫他看不懂的眼神,对他说——这皇位本就是要给你的,你本无需多此一举。
当时他只觉得浑身冷透。
原来父皇竟已经察觉到了他暗下的那些手脚和算计?
他只能装作听不懂,叩头道‘儿臣惶恐’。
父皇未再多说此事,仿佛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根本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接下来,父皇交待了他一些所谓为君之道与忠告。
父皇跟他说,如今大庆基业未稳,决不可起内乱,更不能自断手足,因此,燕王,定南王府,镇国公府,这三者皆不可动。
他答应了。
可父皇还嫌不够,竟逼着他当场起誓,让他保证绝不会做出有损大庆基业之事……
他照做了……
以皇位和性命起了毒誓!
可父皇当真是为了所谓大庆基业吗?
还是说,不过是见当时宫中大局已定,燕王不在京城难以回天,唯有哄骗他说什么“这皇位本就是要给你的”,而后逼他起誓,以保全燕王……!
且当初父皇既已识破他的用心,当真会听之任之,将皇位交到他手中,而不曾留下任何后手吗?
当年贴身伺候父皇的人,早已被他如数清理干净,可父皇临去之前,还曾单独见了两个人——
镇国公,和敬容……
方才在他那场梦境中,燕王回京后,从敬容手中拿到了父皇留下的信物亲笔……而后同天下人说,他才是窃取了皇位的贼!
简直是妄想!
庆明帝骤然握紧了手指。
即便是他多想也罢……然此事关乎甚重,他极不容易才得来了这一切,绝不能毁于心慈手软之上……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敬容与燕王有再见面的机会!
沉暗的天际隐隐有黑云层层叠叠地涌动着。
天色逐渐放亮,朝阳却迟迟未见现身,天地间一派灰蒙蒙的沉冷之气。
许明意由阿葵将披风系好,才出了熹园。
马车一路往长公主府的方向驶去。
“今日外头风大得很,我还当你不来了呢。”
玉风郡主拉过许明意一只手,往内间走去,边吩咐侍女:“快去拿个手炉来。”
“还没入冬呢,哪里用得上手炉。”
许明意笑着道:“不过,如果能喝上一碗红糖蛋花甜汤暖暖身子就好了。”
“你真想喝这个?”
许明意点头。
玉风郡主对她一贯称得上有求必应,当即就要让婢女去小厨房准备。
许明意忙道:“皎皎,我想喝你做的——”
玉风郡主微微皱眉看向她。
有得喝就不错了,这丫头居然还想使唤她?
许明意晃了晃她的手,拿一双带着央求之色的眼睛看着她。
玉风郡主翻了个白眼,却已是败下阵来,没好气地道:“我都好几年没碰过厨房里的东西了,先同你讲好,待会儿做成了,你若嫌不好喝,我灌也要给你灌下去。”
见她甩开了自己的手,就开始挽衣袖,的的确确一副要洗手作羹汤的架势,许明意眼中笑意更浓。
而后,似随口问起一般道:“对了,长公主手背上的抓伤,应当已经脱痂了吧?”
如意事 177 又带歪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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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风郡主边抬起手让丫鬟系上襻膊,边道:“应当好得差不多了吧。”
近来外面流言扰人,虽说未曾真正放在心上,却也难免叫人心烦,是以也没太多精细的心思去留意母亲起红疹留下的疤痕这等小事。
“不如我带阿葵去看看吧。”许明意道:“想来多多少少要留些疤痕的,恰巧阿葵懂得调配祛疤的药膏——”
玉风郡主不假思索地点了头,“也好。”
遂点了一名丫鬟带路。
许明意便带着阿葵去了敬容长公主的居院。
主仆二人被带入院中时,恰见一旁的耳房里有一名丫鬟提着只药罐走了出来。
药罐上方冒着丝丝淡淡的热汽,可见其内并非是刚煎好的药,而多半是剩下的药渣——
许明意看了阿葵一眼。
想到来时姑娘的交待,阿葵心领神会。
她低着头往一侧那丫鬟走来的方向挪走了两步,即将与那丫鬟擦肩时,身形一歪,做出不慎崴了脚的模样,“啊呀”一声,身子便向那丫鬟倾斜而去。
二人相撞,丫鬟惊了一跳,手中的药罐顿时跌落。
“嘭!”
药罐在让人脚下碎裂开来,阿葵堪堪稳住身形,吓得脸色微白,顾不得“崴伤的脚”,赶忙就蹲身下去,收拾那地上的狼藉。
“你是怎么走路的……”
事出突然,那丫鬟难免埋怨了一句,然而下一瞬看清了阿葵的长相及站在不远处看过来的许明意,面上的不满立即化为了惊喜。
她跟着蹲身下去,眼睛亮晶晶地问:“姐姐就是许姑娘身边的神医阿葵姐姐吧?”
阿葵轻轻“啊”了一声。
她似乎并未见过这位妹妹啊。
那丫鬟似看出她的疑惑,拿崇拜的语气低声说道:“如今在京中咱们这个圈子里,谁没听过阿葵姐姐的大名啊……”
阿葵笑意勉强,她在京城丫鬟圈里已经这般出名了吗?
一边借着擦拭的动作将一些药渣裹进了帕子里。
“阿葵姐姐,学医难不难啊?”那小丫头好奇地问。
阿葵笑笑摇头。
一点都不难。
难的根本不是学医——
而是要有一个像她家姑娘这样的主子。
有了姑娘这样的主子,做不成神医都说不过去啊。
见这话痨的小丫头还要再说,阿葵抢在前面讲道:“真是对不住,方才是我不小心,才撞到了你,如今药罐也碎了……会不会连累你受罚?”
小丫头忙道:“无妨,我将缘由说明,管事嬷嬷不会说什么的。”
外人都当她们长公主府是魔窟一般的存在,可实际上恰恰相反——主子大度不计较,管事们脾气好,活儿也清闲,而且遍地都是美男,府中哪个小姐妹暗下不说即便不给月钱也要呆一辈子呢!
“那就好。”
阿葵松了口气,药罐碎片很快被收拾了下去。
将帕子藏好在手中,阿葵朝着等在廊下的许明意走了过去。
“我这丫头一时不仔细,还请见谅。”许明意向一旁的管事婆子说道。
“这有什么要紧,不知可伤到脚了?”管事婆子态度温和。
“无碍。”阿葵低头看着染了药汁的手背,轻声道:“只是待会儿还要替长公主殿下配药……”
管事婆子便笑着招了一名丫头来,道:“领阿葵姑娘下去净手。”
阿葵福了福身,跟着那丫头去了一旁的耳房。
趁此间隙,她检查了帕中药渣,而后重新将帕子收好,认真净手后适才走了出去。
等在外堂中的许明意看向她。
阿葵动了动唇,无声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来。
“……?”许明意心情复杂地沉默着。
读唇语她并不是十分擅长,尤其是说这么快的……阿葵的话本子还是看得太多了啊。
好在阿葵读懂了自家姑娘眼中的茫然不解,视线飞快地环顾四下片刻,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帘栊旁那只足有一人高的落地双耳花瓶之上。
许明意不着痕迹地看过去。
湖蓝色的瓶身之上绘着朵朵玉白昙花。
昙枝草……?
实则方才那药罐碎裂时,她便隐约嗅到了昙枝草的气味。
这并不是什么毒物,只是一味甚少会被用到的珍稀药材。但如此浓烈的气味,甚至无法被其它药材掩盖住,且被阿葵特意提到,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此药用量极重。
主仆二人进了内间。
长公主刚喝完药,原本正靠在榻中由几名面首捶腿捏肩,听闻许家姑娘到了,便叫人都退下了。
阿葵上前替敬容长公主察看了手背,遂道:“好在疤痕不算深,只颜色有些重而已,婢子给殿下配些适量的药膏抹着,不出一月应当便可恢复了。”
敬容长公主素日里爱美,闻言自是点头。
“来时马车中已备下了所需药粉,婢子这便前去替殿下调配。”
敬容长公主微一颔首,待阿葵退了出去之后,看向一旁的许明意,含笑道:“许姑娘有心了。”
许姑娘对她手背上的这点小事如此上心,实则是叫她有些疑惑的。
到底是堂堂镇国公府的姑娘,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来讨好她一个无实权无名声的长公主。
若说是看在皎皎的面子上,打发了丫鬟走一趟就是,亦犯不上亲自过来。
总不能……是图她府上的那些个貌美如花的面首?
想到这个可能,敬容长公主不禁有些不安——她已经尽量不在孩子面前乱来了,莫非无形之中还是又带歪了一个?
“实则晚辈是有些话想单独同殿下讲。”房中只一名贴身嬷嬷在,许明意坦诚直言道:“贸然前来,恐被有心人察觉到异样,故而才寻了替殿下看伤痕的由头。”
听她这般说,敬容长公主不免有些意外。
一则是这些话叫她意外,二则是对方话中透露出的谨慎小心——
“不知许姑娘有什么话要同本宫说?”敬容长公主拿同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问道,依旧慵懒地靠在那里,神情看不出太多认真。
“贾隽之之死,殿下可曾想过是有人在刻意针对长公主府?”
坐在那里的女孩子神色沉静地问。
长公主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
如意事 178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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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可是贵府长辈让许姑娘传达给本宫的?”
许明意摇了摇头。
“这只是晚辈一个人的猜测而已,今日有此言,亦只是出于同郡主交好多年的立场。”
事态尚不明朗之前,她不欲让长公主误将镇国公府扯入这场皇室纠葛之中。
长公主闻言看着神情不似作假的小姑娘,眼角眉梢露出了些许漫不经心的笑意。
“本宫向来不理府外之事,至多是叫御史台的那帮人觉得不顺眼些罢了。其余的,似乎也没有可能会得罪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更不必说是叫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却偏又不曾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污蔑本宫了。”
“不曾留下线索,无非是觉得即便贾隽之当真是长公主所杀,也无法真正定得了您的罪。所以,此事只是个幌子罢了。”
许明意看着长公主,问道:“不知殿下可知,近日外面皆在传您因此事急怒攻心之下已经病倒了?甚至还传言,宫中派来的太医寸步不离地守着您。”
病得这般严重,病故便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且不会叫人觉得有任何异常。
听出她话中之意,敬容长公主袖中的手指轻颤了一下。
这个小姑娘当真大胆……
可皇兄怎么可能——
皇兄再如何谋划什么,又怎么可能会要她的命?!
这些年来,虽说也称得上胆战心惊,她处处谨慎提防,但不过是怕那个秘密暴露而已……即便皇兄有所怀疑,可她并未做出背叛皇兄的事情,怎会至于让她的亲兄长对她起了杀心?!
敬容长公主下意识地不肯相信,亦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见她眼神变幻着,许明意一时未再急着多说,留给了对方足够的思考余地。
此事她仔细思量过了许多次,次次皆清楚地意识到,若想阻止接下来的事情,绝不是单凭她一人之力能够做到的。
她所知道的有用的内情太少了,也根本无法越过长公主将手伸到长公主府中来做任何动作。
而倘若不将狗皇帝的动机弄明白,即便这一次侥幸阻止了,定还有第二次,且不知下一次动手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
而眼下看来,这份动机,恐怕长公主并非全无察觉。
先前那名叫蓝竹的面首,当真是查不出任何异样,还是说,是长公主不肯去查?不想打破某种自认还算安稳的局面?
她知道,在事情未到那一步之前,要让一个人突然接受那个在朝臣面前护短了自己十几年的兄长要杀掉自己这一事实,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别说是长公主,即便是她这个已见识过那位陛下真面目的外人,在初触及到这个真相时,都因过于震惊而很难忍得住不在心里骂上一句“这还是人吗”。
归根结底,但这件事情若想做成,必须要有长公主的配合。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肯配合,至少也要让长公主有足够的警觉来面对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殿下近日所服之药,不知可是宫中来的太医开的方子?”许明意继而问道。
敬容长公主看向她,不答反问:“有何问题吗?”
“有问题。”许明意答得直截了当。
“难不成药中有毒?”敬容长公主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但显然已经没有了起初那份闲适轻松。
“现在确实没有。”许明意道:“但其中一味有助眠效用的药所用分量极重,此药制成香丸熏之便可使人安眠,连日服用之下,会叫人变得嗜睡,白日里精神不济,夜中更是会睡得极沉。依殿下所服分量,夜里说是昏迷的状态恐怕也不为过——”
上一世因她的“嗜睡症”,镇国公府也没少四处求医打听,这味昙枝草,最先是她从一位郎中口中听来的。
相较于西域的长眠草,此药对人身体的损害小之又小,但因珍稀少见而并不常用。
可这位太医既开了这味药,便不可能不知道此药的分量该如何把握。
“许姑娘看了本宫的药方?”敬容长公主眉心微动。
若如此大胆,于镇国公府,可不是好事。
“晚辈怎可能看得到殿下的药方。”
许明意神色如常地解释道:“不过是方才晚辈带来的丫鬟不慎撞到了替殿下熬药的婢女,药罐碎裂之下,我那丫鬟从药渣中察觉到了不对,因忧心殿下身体,才将此事告知了晚辈而已。”
敬容长公主无声笑了笑。
“那还真是凑巧啊。”
现下想来,凑巧的事情似乎不止这一桩。
“左右不过是叫人睡得熟了些而已。”她有些浑不在意地说道:“许是太医有意替本宫调理睡眠,故才将药下的重了些。”
“或是如此。”许明意并不反驳,只是道:“可人在昏迷的情况下,对周遭发生的事情皆会一无所知,如此之下,难免就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但她隐约感觉到了,长公主似乎并不想和她好好说话。
果然,接下来敬容长公主的态度更加明确。
“许姑娘多虑了,本宫这长公主府,可不是纸糊的,谁想进来便进得来。”
许明意微微垂下眼睛。
这话就不必接了。
府中有没有别有居心之人,这位长公主殿下显然比谁都要清楚。
“倒是许姑娘,不,应当是镇国公府才对——”
敬容长公主轻声说道:“镇国公府可比我这区区长公主府要招眼得多,论起提防小人,贵府才更该多上些心。”
许明意心绪微动。
这是在提醒他们镇国公府吗?
选择在此时提起,难道说,长公主所面临的难题,与他们镇国公府有相似之处?
他们镇国公府是在某方面成了皇帝心中的威胁,可长公主拿什么威胁皇帝——总不能是拿这一府可以貌美杀人的面首吧?
“殿下可知对症下药一说?”
压下心中起伏,当务之急,许明意还是相对直白地多说了一句:“若有相应症结出现,便不可讳疾忌医,更不能心存侥幸,认为这病并不打紧。”
敬容长公主含笑道:“本宫身体如何,本宫自是清楚的。许姑娘的好意提醒,本宫记下了。”
许明意听懂了。
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插手了。
如意事 179 金贵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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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有些乏了,待会儿药膏送到,交给下人就是。”长公主随后掩口打了个哈欠。
许明意唯有起身行礼。
然在要退出去之时,抬起头来看向了长公主,道:“皎皎曾对我说,她这辈子即便不嫁人,也半点不担心日后,正是因为有殿下您陪着她,护着她。”
乍然听得此言,敬容长公主有些怔然。
她感受得到眼前这个小姑娘想要帮她的决心之重。
但这件事情,倘若真到了那一步,并没人能帮得了她。
至于皎皎……
长公主复杂地笑了笑。
她何尝不想一直护着这丫头,她这些年来之所以这般谨慎,为的就是这个啊。
可皇兄当真就如此不放心她吗?
“皎皎倒难得眼光好了一回,也很走运,竟交到了许姑娘这个好朋友。”
那丫头挑的那些面首,她瞧着都不怎么像样。
“这丫头的脑子里装不下这么多东西,是以,无论日后如何,今日之言,还请许姑娘都勿要同她说起。”
听得这句交待,许明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但也只能点头应下。
“晚辈听阿葵说,有一味药可解长公主所服之药的药性,可叫人保持清醒。待晚辈回府之后,便会使人将此药送来。用与不用,由殿下做主便是。”
许明意最后说了一句,福身退了出去。
外间冷风扑面而来,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从来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也不曾自以为是到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去做主旁人的人生。
从始至终,她的初衷只是想借着自己重生的这一点先知,来帮皎皎留住她的母亲、这世上对皎皎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
可随着事态的深入,她渐渐发现此事并非是她能够掌控得了的。
而在将事情剖明之后,长公主仍拒绝她插手,不愿同她深谈此事,这便注定了她没办法再去单方面的强求太多。
她知道,每个人皆有自己的思量,而长公主的顾虑她无从得知,是以也无法判定这是对是错,是聪明还是不聪明——
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她今日所言能够有些用处。
她想,应该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
若这件事情的内里纠葛,的的确确不是她可以插手的,那便希望长公主可以在认清现实之后,及时想出应对的办法。
许明意一路心情沉沉地回到了玉风郡主的居院。
“怎才回来!这蛋汤我都做了整整三盅了,你再不回来,这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要被本郡主的手艺给喂饱了。”
听得好友的埋怨之言,许明意笑笑道:“你在炉子上热着不就成了,作何还非要重做?”
“那味道能一样吗?我好不容易下厨,可不想这味道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玉风郡主拉着人坐下,吩咐丫鬟赶忙将东西端了过来,催促着许明意“快尝尝”。
许明意送了一勺进口中,道:“太甜了……”
“就你事多。”玉风郡主哼了声。
但见许明意嘴上说着太甜,还是一勺勺地往嘴里送,直将一盅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玉风郡主心情颇好。
“皎皎,谢谢你,暖和多了。”许明意笑着道。
上一世,皎皎为她暗中做了许多,她却始终未能再见皎皎一面,也没机会当面亲口道一句谢。
而这一次,她却未必能够帮得了皎皎。
“一碗汤而已,也值得你道谢?”玉风郡主瞥她一眼,语气矜傲地道:“你若真喜欢,下回来,我还给你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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