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说起来,许昭昭未免也太幸运了些吧,这天下可没谁有这等福气呢。
但是,能同许昭昭做朋友,她的运气也不差就是了。
“对了,上回你可有给那吴好看回信?”玉风郡主又关心起了好友的终身大事。
“自是回了。”
“这么快?”玉风郡主瞪大眼睛,“你都回了什么?”
这个不开窍的,怎不先找她这参谋参谋呢,毕竟她可是这方面的能手啊,放着她这个资历深厚的军师不用,许昭昭还能不能行了?
“就是寻常回信而已啊。”许明意说着,心中莫名有些发虚。
说了整整两页废话,这回信……好像也不那么寻常了?
咳,甚至现下想来,她这样一封信送过去,吴恙不再次回信似乎都很难收场。
说起来,信送出去也有十来日了,吴恙应当就快要收到了吧?
……
京中天色阴沉,两千里之外的宁阳城,此时亦正被雨幕笼罩着。
细雨中,一名少年在定南王府大门前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身后的随丛。
门人连忙举着伞迎了上去。
“世孙怎也不打把伞,换乘马车……便是急于办事,也不能冒着雨啊……”
“无妨。”
少年大步踏上石阶,英朗的面孔之上挂着细密的水珠,愈发衬得眉似墨染,肤白如玉,却也叫一双本就清冷的眼睛更添了几分冷意。
唠叨的门人一瞧那双眼睛就不敢再多说。
仆从一路小跑着跟在少年人身侧撑着伞。
回到院中,吴恙抬手将湿了的鸦青色披风解下,递给一旁的小厮阿圆。
这时,书房里走出了一道身影。
“二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七八岁的男孩子胖乎乎的,刚换下一颗门牙,说起话来仿佛漏风一般。
“你怎么在这儿?”吴恙看一眼胞弟,边往里间去换衣。
“来找你下棋啊。”吴然抬脚就要跟进去。
吴恙想望天。
这下的哪门子的棋,赢得太快对方就要哭鼻子,分明是叫他哄孩子玩还差不多。
且还是哄男孩子——
吴恙走到屏风后,接过阿圆递来的干净衣袍,道:“去外头等着。”
吴然“哦”了一声,吐吐舌头走了出去。
都是男孩子,换个衣服便是被他瞧见又能怎么样啊,二叔说的果然没错,这世上最金贵的东西就是他家二哥了,别说碰一下了,连多看一眼都不成呢。
往后给他娶了嫂嫂,总不能也这样吧?
吴恙很快换好了衣袍走了出来。
吴然已经叫人摆好了棋盘。
然而此时,只见岁江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
“公子,有京城传来的信。”
如意事 178 敷衍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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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岁江将怀中的书信取了出来,双手递上。
见竟有两封,吴恙心中一提,顿时就觉得自己可以多想一想了。
一封定是父亲的回信,那另一封……
会不会是许姑娘的?
少年一边觉得自己想太多,一边却又压制不住内心的期盼。
直到将信接过,看清了其中一只信封之上“吴世孙亲启”那一行熟悉的字迹时,一颗心骤然稳稳落下之余,脑海中更似一瞬间炸开了无数绚丽烟火。
见少年眉眼间有着溢出的笑意,吴然好奇又讶然地问:“二哥,是谁来的信?”
吴恙轻咳一声,掩去异样,答道:“父亲——”
看到父亲来信二哥竟至于高兴成这般模样吗?
吴然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年纪尚幼,想法简单,当即只期待地催促道:“那二哥快拆开念念父亲都说了什么。”
他也是识字的,读些简单书信不成问题,但父亲给二哥的信里,定然不止是家事,或还有其它正事——那些正事多半不是他这个小孩子该知道的。
所以父亲来信,除非是单独给他的,其它的皆要让二哥来念。
吴恙在一旁的椅中坐下,将其中一封信拆开了来。
虽说这并不是他真正想立刻拆开来看的那封,但为了能尽快将弟弟打发走也只能这么做了。
“父亲问你可又长高了——”
吴恙飞快地扫过信纸,挑了同吴然有关的来念。
“自父亲离京之后,我长高了半指呢!”吴然挺直了身体答道。
“父亲说,要你好好做课业。”
吴然乖乖点头,等着自家二哥接着往下念。
然而却见自家二哥朝他看过来,道:“既如此,现在便回去做课业吧。”
“……?”
课业来的太过突然,吴然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二哥手中那显然字迹密密麻麻的信纸。
父亲就说了这两句同他有关的吗?
况且——
“二哥,咱们还没下棋呢。”
吴恙看向他:“连父亲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
突然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吴然险些傻眼:“可……”
可父亲也没说让他看到信之后就立即去做课业啊,他寻思着这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吧?
但对上自家二哥那双平静的眼睛,男孩子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出口,只能道:“可我今日的课业已经做完了……”
吴恙微微皱眉,正色道:“你如今才学了多少东西?便开始替自己每日设限了?在吴家子孙这里,没有今日该做多少课业,端看你想学多少了——”
吴然面露苦色。
端看他想学多少?
这还用说吗?
——他当然是一点也不想学啊。
但这样讨打的回答断是不能说的。
可说到底,吴家又能出几个像二哥这样自幼刻苦样样出色的子孙啊。
但谁让二哥有说这话的底气呢。
身为家中榜样,二哥说什么都有理就是了。
“二哥,那另一封信是谁的啊?”吴然横竖不想走,磨磨蹭蹭地问起其它。
“我在京城的……一位好友。”
一旁的小厮阿圆有些疑惑。
是他的错觉吗?他方才竟觉得他家公子在说到“好友”二字时,语气似乎都不自觉温柔了许多?
“二哥在京中结交到朋友了?”吴然好奇地问。
且还是好友呢,二哥这么挑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得了二哥的好友?
急着看信的吴恙再次皱眉。
这臭小子的话怎么这么多?非得逼他将人提出去?
“别磨蹭了,快回去。”
吴然兴致恹恹地“哦”了一声。
“真想下棋,明日再来找我——”见男孩子那难掩失望的背影,吴恙难得良心发现补了一句。
吴然这才一扫失落之色,急着敲定此事:“那我明日一早就来找二哥可好?”
“嗯。”
见碍事的弟弟终于离去,吴恙立刻起身去了内间。
人刚在桌边的椅中坐下,信纸已经被拆开了来。
见足足有两张信纸,皆写得满满当当,少年冷清的眉眼顿时熨帖起来,像是隆冬雪天里喝到了一碗热汤,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
“对了二哥——”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吴恙动作极快地将信纸倒扣在桌上,按在手下。
去而复返的吴然见此一幕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他又没有千里眼,二哥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且二哥那模样,突然让他想到了他在学堂里偷吃东西被先生发现时的情形……所以,二哥是在偷看什么了不得的来信吗?——这位好友,是正经的好友吗?
“你怎么还没走?”吴恙强忍住掀桌子的冲动。
这个弟弟究竟能不能好了?
相较之下,许姑娘的弟弟就让人省心多了——
吴然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方才忘了同二哥讲,今日我过来,二叔托我同二哥借两本书来着,说是只有二哥的书房里才有的。”
“知道了,待会儿我让人给他送去——”
“……”吴然张了张嘴。
可是他还没说要哪两本书啊?
二哥这么敷衍真的没问题吗?
吴然想说些什么,但迎着自家二哥赶人的目光,到底没敢再多呆,点了点头:“也好。”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也好”。
听着这兄弟二人迷惑的对话,阿圆格外觉得摸不着头脑。
“在外头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吴恙吩咐道。
阿圆点点头,那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一时间更严重了。
只是看个信而已啊,竟也需要把风吗?
且他在帘栊旁这一守,便守了足足近半个时辰。
阿圆甚至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家公子已经睡着了——
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偷偷转过头往内间看去。
只见少年人依旧坐在那里,信显然已经看完了,此时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正细细打量着,甚至笑得露出了一排漂亮整齐的白牙来……
阿圆震惊到表情扭曲。
这……还是他家公子吗?
一片叶子罢了,可公子这模样这状态……怎么形容呢……
——甚至有一种,便是公子下一刻将那叶子穿根绳子系在脖子上……都不会叫人觉得太过意外的感觉?
想象了一个那个诡异的画面,阿圆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如意事 181 雨夜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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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只见少年将书信收起,起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柜前,将柜中的一只机关匣子取了出来,熟练地打开。
匣子里放着一方折叠整齐的手帕,和一支卷须簪。
见少年将书信放了进去,阿圆不禁再次诧异。
这只机关匣是王爷特意叫名匠打造而成,材质特殊机关复杂,是专拿来让公子盛放重要之物的——公子看信,历来皆是阅罢即焚,眼下怎还将这信放进机关匣里去了?
但主子做事,不是做下人的该窥探的。
阿圆老老实实收回了视线。
吴恙将那片银杏叶也放进了匣子里。
下意识地想将天目的羽毛也放进去,但动作到一半,还是觉得太没必要且有些怪异,于是便随手丢在了柜中。
这根羽毛实在没什么稀奇的,若不是许明意一番心意,它甚至不该待在书柜里。
将匣子收起后,吴恙向守在外面的阿圆吩咐道:“取笔墨来。”
阿圆连忙应下。
心里明白,公子这是要写回信了。
将纸笔捧来,磨好了墨之后,不必吴恙开口,阿圆便识趣的退了出去把风。
这一守,便又是半个时辰不止。
阿圆看一眼外间已经漆黑的天色——毫无疑问,这是他见过公子平生做过的最磨蹭的事情了。
“将信给岁江,寻了可信之人,尽快送去京城。切记,务必要交到雪声茶楼小五手中。”
吴恙自内间而出,将封了火漆的信笺递给了小厮。
“是。”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阿圆立刻去找了岁江。
路上,他忍不住捏了捏那信封的厚度。
这是写信还是写话本子啊……
怪不得中途听到公子竟还自己又磨了墨。
即便信封之上未写明是给谁的,可直觉告诉阿圆,自家公子这般反常,大约是有心上人了!
这个认知让小厮有些激动。
于是在见到岁江时,便试探地问了几句。
岁江摇了头。
“你在京中就没听说什么?”阿圆不死心地问。
“我在京中才呆了几日?”岁江反问。
阿圆想想也是。
岁江似乎刚进京,便被公子派去打探岁山的下落了——
思及此,阿圆正色问道:“近日可追查到岁山的行踪了?”
之前岁江带着那位头秃归头秃,却颇有几分本领的方先生,隐约查到了岁山还活着的踪迹。
“近来公子让我等撤回了各处的探子,未再盯着此事了。”
阿圆听得一愣。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怎么不盯了?
依他对公子的了解,必然只有一个可能:“公子另有打算?”
毕竟岁山警惕性极高擅隐藏,公子许是有着别的准备。
“应当是。”岁江道:“但公子不曾明言,亦未有吩咐我等。”
阿圆微微叹了口气:“岁山若当真还活着,这等背叛于公子而言,往后必然是不易再相信身边之人了……”
不仅仅是他们。
公子这一回,连族中的人都瞒着。
对岁山踪迹的发现,公子不曾告知族中任何人甚至包括王爷在内,防的便是走漏风声。
当初进京途中遇到的那件事,可是险些就要了公子的性命,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眼下都尚未能查明——
但若能将岁山活着抓回来,真相到时定可水落石出了。
而公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眼下越是这般不动声色,没有任何动作,细想之下反倒越叫人觉得必然已经有了主意。
阿圆回到院中时,只见自家公子正在用晚食。
“再盛一碗。”吴恙将空了的碗放下,吩咐道。
小厮阿休很快便又端了一碗盛的满满当当的香米饭过来。
公子都吃了满满三碗饭了……
可这些菜与往常也没太多不同啊,怎就至于让公子的胃口这般好?
阿圆看了一眼桌上空掉的饭碗,在心中惊叹地“啧啧”了两声。
看来那信确是公子喜欢的姑娘送过来的无误了。
可……横竖就一封信,一片叶子而已,公子就欢喜的连饭都多吃了几碗,这要是真将人娶回来了那还了得?
合着他家倨傲冷清的公子,动起心来竟是这般容易满足,且藏不住心事的吗?
看着心情愉悦,仿佛能吃下一头牛的主子,阿圆忽然忍不住开始担心向来英明神武的自家公子会不会被写信的那位姑娘骗得团团转……
用罢了饭之后,吴恙去了书房中处理族中事务。
待出来时,已要近了子时。
他习惯当日事当日毕,今日读信回信占用了太多时间,但该办的正事还是不能拖延的。
沐浴更衣后,吴恙躺在床上,叫人熄了灯。
今日在外奔波了大半日,未曾歇息片刻,然而眼下竟还是毫无睡意。
少年枕着手臂,脑子里装着的都是那封书信上的内容。
许明意同他说了许多日常之事……
她似乎很愿意同他分享这些?
这般想着,少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侧过头去,看向了那面书柜。
他当时也就看了七八遍而已,要不要再拿出来看看?
但已经熄灯了——
虽是这般想着,但少年还是利落的翻身下了床,将那只机关匣子取了出来,回到了床上。
本想打开,但动作到一半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这里面还有许明意的帕子和发簪,皆是贴身之物,他私藏已是不妥,而眼下深更半夜他人躺在床上,若将东西取出……这成了什么?
多多少少有些过于不尊重了吧?
他不能容许任何人亵渎许明意,便是他自己也不行——
这般不着边际的想着,少年眉眼间一派正经又有些不自在的将匣子放在了床头的高脚方凳上。
他侧身面朝外躺着。
窗外风声沙沙作响,如同室内少年翻来覆去无法平静的心绪。
……
同一刻,京中正是大雨滂沱之势。
黑夜下的长公主府被湿冷的雨雾笼罩着,雨水如珠成串,砸在琉璃瓦上跳跃着发出密密噼啪声响。
如此喧嚣雨声下,所有细微的动静似乎都得以被掩盖于无形。
敬容长公主的居院中,歇在暖阁中随时等候侍奉的年轻男子缓缓起了身,赤足走了出来。
帘幔被轻撩起,他无声进了内室。
如意事 182 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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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间里呼吸声均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暖香。
年轻男子的视线扫过那只香炉,以及在一旁打着地铺的丫鬟。
香炉里燃着的昙枝草,若无巨大动静,足够这丫鬟熟睡一整夜了。
待她醒来之后,若有人问起她夜中可曾听到什么声音,为了掩饰自己睡得太沉而照看长公主不力的事实,她定会声称夜里一切如常,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一整夜的时间足够了。
而如此之下,长公主的死,便只有发了急症这一个解释了。
一切都会依照计划进行……
男子走到床榻边,抬手将床帐缓缓挂起。
昏暗中,可见敬容长公主面朝内侧正安睡着。
“长公主……”
即便认定了对方此时必是昏睡的状态,年轻男子出于谨慎,仍是轻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年轻男子见状,自袖中摸出了两根长针。
长针锋利,闪着冷光。
男子以手执针,朝着长公主后脑的位置猛地刺去——
长针裹挟着冷意袭来,下手之人力足而快,几乎是一瞬间便没入了发丝,往人的皮肉中钻去。
而正当此时,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痛哼声。
正欲再刺第二针的年轻男子脸色骤变。
长公主以手撑起身子,陡然坐了起来,微颤的声音里俱是惊怒:“蓝竹,果然是你……你为何要加害本宫!”
男子的眼神变了变。
方才有一瞬间他在想,长公主中途之所以能够醒来,必然是早有防备……或者是早已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可眼下看来,她似乎并不知道想要她性命的人究竟是谁!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男子很快稳住了心神,抄起一旁的软枕,蓦地倾身,死死捂住敬容长公主的面部。
另一只握着银针的手再次试图刺过去。
虽说为了掩饰身份已经将功夫荒废多年,但到底是男子,力气悬殊摆在这里,长公主根本轻易挣扎不得。
然而下一瞬,手臂处忽然传来皮肉被划开的剧痛,使得男子指间的银针顿时掉落。
敬容长公主手中紧握着提前备下的匕首,趁男子受伤自顾之际,挣脱了他的钳制,扑下床榻,一把挥落长几上的香炉茶盏等物,高声道:“来人,快来人!有人要杀本宫!”
巨大的响动终于惊醒了婢女。
“殿下……殿下!”
婢女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初醒之际尚未能适应眼前昏暗的光线,然而隐约见一道人影朝着敬容长公主扑去,她还是没有犹豫地爬坐起身,抓起一旁的鼓凳,便向那人的头部狠狠砸了下去。
边跟着颤声大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听得院中四下开始有了动静,男子的脸色一再变幻,心知今日之事俨然已是办砸了,当即再顾不得许多,急急地跳窗而出。
“别跑!”
四下已经点了灯,两名婆子刚从抱厦中而出,就见得男子越过廊栏,其中一位手中抄着扫帚的高壮婆子当即追上前去。
吃着她们长公主的,住着她们长公主的,如今竟还要对她们长公主下毒手,这样吃里扒外的贱皮子她今日一定要替长公主抓回来浸猪笼!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卧房内,长公主倒在了榻边,苍白的脸上俱是密密冷汗。
她抬起手碰了碰后脑的位置,当即便是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与眩晕感袭来,吃力地交待道:“本宫的伤在后脑处,快去请……请大夫……”
婢女连声应“是”,赶忙转头向围在一旁的丫鬟们道:“速去请单太医来给殿下看伤!”
两名丫鬟小跑着去了。
“殿下……殿下?”
婢女回过头,只见长公主双眼紧闭,显然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几人慌张不安地将人扶回到了床榻之上。
“人可抓到了!”刚赶来的管事嬷嬷在堂中沉声问道。
“回嬷嬷,还没有……”守夜的那名婢女忐忑地道:“但此人身上有伤,想来没那么容易逃出府去,眼下已经让府中护卫在四下搜查了。”
“可看清了究竟是哪一个?”
“……是蓝竹!”提到此人,婢女气愤难当:“殿下素日里待他那般好,不知他是发的什么疯。”
管事嬷嬷抿直了唇。
只怕不是发疯,而根本是早有预谋……
“可差人将此事告知郡主了?”
婢女摇了头。
事出突然,上上下下都慌了神,太医还没到,哪里顾得上去给郡主传信。
此时,被拍门声吵醒的单太医刚披衣起身开门。
“太医!我家殿下受伤了,还请太医快些过去看看!”
“受伤?”
单太医难掩惊诧地问:“如何受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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