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湘东王一向疏远武人、亲近文人,其为人、性格,王僧辩再清楚不过,所以,世子要是出了事,他们这些将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然而世子已经入了台城,后悔也没用,王僧辩虽然随后便到鄱阳王世子营中发难,但面对笑眯眯的萧嗣,他最后也只能妥协。
不顾停战旨意,与萧嗣合兵,奋力向前进攻,向台城接近,以期早日解围。
不这么做不行,因为王僧辩认为那会飞天的玩意入了台城,皇帝和皇太子就有了活路,事后算起帐来,谁也吃不住,所以,己方不能再袖手旁观。
现在,必须拿下土山,随后的仗就好打。
可敌军太多,如同无穷无尽,看来是倾尽全力阻挡他们接近台城。
长子王顗一身血污跑过来,铠甲上插着几支箭,面带焦虑的说:“父亲!北边快顶不住了,将士们死伤惨重,活着的,也快脱力了!”
“你们,跟大郎君过去!”王僧辩让身边护卫跟着王顗去‘堵口’,王顗带着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却听见北面传来呼喊声。
动静越来越大,又有欢呼声起,却是敌军在欢呼,欢呼攻入营垒。
王顗的脸色变得苍白,看向父亲,王僧辩双目圆瞪:“去,把他们赶出去,否则你就死在那里!”
“是!”
王顗一脸决绝,带着人往北面赶,而北面传来的欢呼声,让许多梁军士兵心惊胆战。
他们打了两昼夜,虽然中间有休息,但已经又累又困,一旦败了,逃都没力气逃。
王顗见战况紧急,赶紧带着人往北面冲,远远看见营垒破口处,有如潮的敌兵涌入。
对方人多,己方人少,看来要马革裹尸了。
王顗不怕死,带着左右收拢溃兵,就地组织防御,却听见东面号角声大作,转头一看,夕阳余晖下,己方营垒通道间,许多旗帜飘扬,向这边过来。
他看得清楚:那是邵陵王的旗号,是邵陵王派兵增援了!
“援军来了!邵陵王派援军来了!!”
王顗高声呼喊起来,其他人纷纷跟着喊起来,欢呼声如潮响起,而在紧要关头赶来的邵陵王兵马,随后投入作战。
营垒北面出现的破口,慢慢扩大,涌进来的敌兵也越来也多,但是,梁军有了增援,士气大振。
邵陵王之子、永安侯萧确,身先士卒,带着精锐部曲,撞入敌军之中。
萧确骁勇善战,自随军勤王以来,每战必先,虽然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此时连同王顗所部残兵一起,奋力“堵口”。
突入营垒的叛军渐渐招架不住,硬生生被梁军赶出去,战况回到胶着状态,双方都已经精疲力竭。
又有号角声起,却是梁军的新一批援军抵达,沿着营垒通道往这边过来。
汹涌而来的兵马数量很多,打着“柳”字旗号,却是大都督柳仲礼派其弟柳敬礼率军增援,投入作战。
身为勤王联军主帅的柳仲礼,这几个月来一直避战,如今派兵协助鄱阳王世子以及荆州军作战。
其他一些观望的将领,也陆续下了决心,带着所部兵马前来助战。
援军一拨接着一拨,梁军将士士气暴涨,而已经苦苦支撑许久的叛军各部,见状军心大乱。
溃败在不同地方开始出现,然后蔓延开来,士兵们无法和士气高涨的梁军再打下去,恐惧压过了勇气,掉头就跑的人越来越多。
胜负已分,带着侍卫参战的鄱阳王世子萧嗣,见己方即将乘胜追击,激动不已,想到李笠“牵一发、动全身”的计谋果然成功,更是差点欢呼雀跃。
这种疯狂的计谋都能想出来并且成功实施,你真是个人才啊!
另一方,台城外城城头,现场督战的侯景,听着梁军如潮的“必胜”欢呼,铁青着脸。
明明已经快要赢了,怎么梁军一直避战的其他将领会来增援?
梁军各部一旦合力,他们就没了胜算。
但是,怎么会这样?
梁军各部互不统属,虽然有名义上的大都督(主帅)柳仲礼,但柳仲礼消极避战,各部各自为战,无法形成合力,所以不足为虑。
以至于他围了台城几个月,这帮勤王军连秦淮河、青溪都越不过。
结果现在...
到底怎么回事?
侯景看着眼前渐渐失守的土山,不发一言,不过,他还没有输,机会还有!
想到这里,侯景转身,看着西面台城。
胜败,今夜可见分晓!
乱世栋梁 第三十章 富贵
夜,台城,西华门,守将、临贺王萧见理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在城楼里睡着了,外面,吹着夜风的士兵们,听着楼里传出的鼾声,极度不满。
心中咒骂着:我们在这里忍饥挨饿,你在里面大吃大喝,吃剩的拿去喂狗也不给我们留点!
要是叛军入城,是你们这帮姓萧的倒霉,又不是我们!
士兵们愤愤不平,却敢怒不敢言,临贺王萧见理性格残暴,左右稍有不如意就会挨打,遑论他们这些底层士兵。
眼见着台城被围已经有数月,勤王兵马迟迟未能解围,台城里缺粮,疾病横行,许多士兵都饿得两眼发昏,又目睹同伴病死,已经渐渐绝望了。
现在头上还有人骑着,作威作福,大伙给萧家卖命,却连萧家子孙的狗都不如,简直是...
正愤愤间,有人登城,往这边走来,随行数十人,看样子是夜巡将领来查岗,士兵们赶紧抖起精神,等候检查。
却见来人是助防沈子睦,及其手下。
沈子睦居然带来不少饭菜,犒劳大伙。
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十分高兴,纷纷聚过来,一边道谢一边狼吞虎咽吃起饭菜,虽然这些饭菜很简单,但对于士兵们而言,就是山珍海味。
“大伙都饿了,多吃些,如此才有力气,大王呢?”
沈子睦问,好像自己没有听见楼里传来的明显鼾声,士兵们回答:“大王在里面休息,已经睡着了。”
“既如此,那我在此等候。”
一个士兵看看城楼,又看看沈子睦:“将军,城头风大,夜风吹多了会着凉,还请将军到楼里候着吧。”
“嗨,诸位在此为国效命,我躲到楼里避风,不好。”
沈子睦这么一说,士兵们面色复杂,看看手中碗里盛着的饭菜,又听听楼里传来的鼾声,想想方才大伙忍饥挨饿,楼里某人却喝酒吃菜,心中愤愤。
沈子睦见自己三言两语就让众人面露不平之色,于是心中有了数。
看着城楼,心中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你这样对我,那么,别怪我自谋富贵。
沈子睦示意手下悄悄分散开来,站在箭垛边,避免士兵们靠近箭垛、往城外看,自己则有些紧张,不住摩挲着佩刀刀把。
曾经,他是临贺王萧正德的心腹,多有任用,参与各种谋划,不过临贺王去世后,世子萧见理成了临贺王,他就靠边站了。
不仅如此,他的手下也跟着靠边站,故临贺王当年给他们偷偷配的环锁铠,悉数被萧见理收回。
待遇急转直下,沈子睦虽然恼怒,却无可奈何,他跟着萧正德的时候,鞍前马后跑腿,得罪了不少人,若脱离了临贺王府的庇护,会被仇家整死。
所以沈子睦只能忍,忍着忍着,就不需要忍了。
因为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好地选择。
“啪”的一声,箭垛附近传来的动静,让正聚在一起吃饭的士兵们回头张望,发现箭垛处站着放哨的人很平静,便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发现不对,再看过去,却见有人出现在箭垛外沿:这是从外面爬上来的人!
定睛一看,发现箭垛处扒着铁爪,这下,士兵们反应过来了:敌人趁夜登城了!
那么...
沈子睦见士兵们拿起武器,赶紧低声说:“大伙是要富贵,还是给临贺王、给萧家子孙做狗都不如的苦工?”
这么一说,士兵们愣住了,沈子睦继续说:
“我,投了外面的侯王,今夜便是破城之时,承蒙诸位方才关心,让我去避风,好,我便带着大伙一起搏个富贵,不比给萧家子孙做牛做马强?”
“我们帮着侯王入城,那皇帝老儿就完了,萧家子孙也完了,侯王改朝换代做皇帝,我们这些有功之人,岂不是开国元从,个个当大官?”
积怨被沈子睦三言两语点燃,士兵们点点头,拿起武器,跟着沈子睦往城楼摸去。
。。。。。。
夜,呼喊声划破台城的宁静,城西的西华门洞开,有大量士兵手持火把,从外经由西华门进入城内。
围城四个多月后,侯景军终于攻入台城,而台城里,有梁国的皇帝、皇太子,有权贵,有宗室,有很多大官。
还有很多女人!
无数火把汇聚成火龙,穿过西华门,向城内窜去,兴奋不已的将士们,要把台城搅个天翻地覆。
王伟骑马穿过西华门,看着城内渐渐骚动起来的火光,又看看一旁醉醺醺的临贺王萧见理,心中激动不已:终于,终于入城!
“快,喊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军入城了!”
“是!”
很快,如潮的欢呼声响起:“破城了!破城了!!”
前方街道传来打斗声,王伟不以为意,城门洞开,己方将士入城,城内巡夜队伍临时组织起来的反击,无济于事。
看着满脸陪笑的沈子睦站在旁边,王伟没有居高临下,而是下马后再与对方交谈:“沈将军,皇宫怎么走,可要指明方向。”
王伟是侯景的谋主,沈子睦见对方如此礼遇自己,更加激动,觉得自己果然没有选错,赶紧前方带路:
“且随我来,皇宫就在那边!”
王伟没有上马,示意身边诸将:“好,诸位跟着沈将军,且到皇宫走一遭,沾沾王气!”
“哈哈哈哈!!”
众将笑起来,策马前进,在沈子睦的带领下,向皇宫扑去。
王伟看着己方兵马势如下山猛虎,不由喜上眉梢。
台城才是关键,哪怕你们攻到了台城东面外墙边,但和台城还隔着一道城垣,还隔着东宫!
等明日天亮,你们看到诸位皇孙在城头列队时,会是何种表情?
真是让人期待啊!
王伟真想放声大笑,围着台城的箭楼,现在都有弓箭手严阵以待,即便皇帝和皇太子乘坐那飞天怪物飞出去,也会被射下。
所以,大事定矣!
他又派人将己方破城的好消息告诉侯景,毕竟傍晚时,东面土山失守,大王脸色可不好看。
结果报捷的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却听得城内己方进军方向的街道上,传来呼喊声。
呼喊声越来越大,渐渐如潮水般涌来,王伟仔细听了听,听出是:“前进!前进!前进!”
这声音渐渐盖过了己方呼喊的“破城了”。
王伟觉得奇怪,因为今夜入城的兵马,说建康话的新附兵很少,因为这些新附兵大多被调到东面守土山去了。
随后,惨叫声不断传来,正在前进的队伍,似乎渐渐放慢脚步,前方又传来喊声:“得侯景首级者,封河南王!”
台城守军如此垂死挣扎,喊出的悬赏如同笑话,王伟不以为意,然而见己方队伍居然慢慢停下来,心中不快,喝道:“怎么回事!往前走!”
但队伍走不动,王伟知道现在还不是懈怠的时候,喊起来:“快入城,去皇宫,莫要贻误战...”
前方如潮的呼喊声,淹没了他的声音:“得侯景首级者,封河南王!”
乱世栋梁 第三十一章 一夜鱼龙舞
街道上,一辆塞“街”刀车正在前进,其尺寸很大,几乎将街道都挡住了,使得沿街道前进的侯景军受阻,无法前进。
刀车下有许多轮子,车身为桁架结构,后端左、中、右各有一根粗硕的推杆,依靠人力推动车辆前进。
推杆两侧有横向握把,大量梁军士兵排在推杆两侧,握着握把,齐心协力推着刀车“突破障碍”。
这塞“街”刀车上有许多尖刀,刀尖斜着突入,上缘有前出的短矛,如同栅栏隔断。
车体前端模样又有些奇怪,中间前凸,左右后收,仿佛箭头一般,且下部前伸如铲,沿着街道快速前进,向街道上人群撞来。
冲在最前方的士兵们,面对这当面撞来的刀车,即便持盾在前,也根本挡不住,如同舂里的米,被其挤压着,不住后退。
但是后面的人不断向前走,使得他们进退不得,但刀车的前进力量很大,许多人支持不了多久,因为站不稳而被挤着向后倒。
却因为后面有人,倒又倒不下,结果被前面的刀车进一步压迫,被尖刀刺破身躯。
惨叫声中,许多士兵的身躯开始碎裂,但后面的士兵却不知情,奋力向前推,试图突破阻力。
然而他们虽然人多,却无法合力,与当面而来的刀车对抗。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惨死在刀车上,要么是被刀叉死,要么是被孔洞里不断刺出的长矛刺死。
其后越来越多的人被挤倒,要么被挤压得口吐鲜血,要么被刀车如同铲雪般“铲起来”。
然后被刀车上端探出的栅栏状短矛所阻,于是向后“滚”,不停地“滚”,就如同滚雪球一般。
惨叫声越来越多,后方意识到前面出事,却没人能说清前方到底怎么回事,队伍渐渐变得拥堵,前面的人不断后退,导致越来越多的人与前后同伴“前胸贴后背”。
因为脚下站不稳,许多人后倒,压在后面的人身上,然后一个压一个,如同倒伏的麦秆,‘叠’在一起。
许多人眼睁睁看着刀车压过来,绝望的发出哀鸣。
有人反应快,试图攀爬街道两侧夯土墙或建筑,结果刚爬上去,梁军塞‘街’刀车后跟进的楼车上弓弩手纷纷放箭,将其射倒。
城门处,王伟已经登上城墙远眺,意识到街道被守军用一堵墙给堵上了,然后这堵墙还不断前进,挤压着己方队伍。
如同挤油渣那样。
王伟和久经战阵的几位将领,没遇到过如此奇特的战法,想要应变,却无力改变什么。
因为街道上都挤满了人,队伍渐渐变得拥堵,前后无法有效联系,而大规模的踩踏已经出现,场面开始失控,到处一片混乱。
不仅前方街道是这样,入城队伍走的另外几条街道也是如此,全都被堵在街道上,渐渐后退,然后队伍挤压,自己人开始踩踏。
军队入城,本该如水银泻地,结果被人堵住,不要说倾泻,如今已是“倒流”。
王伟心急如焚,和其他将领奋力呼喊着,指挥部下应对,却根本没用。
反倒是梁军那“得侯景首级者,封河南王!”的呼声越来越大,街对面的火光越来越亮,看样子,是闻讯赶来增援的梁军开始聚集。
王伟明白己方已经失了先机,虽然兵马入城,但还没完全展开,就被对方用极其诡异的办法给挡住,然后反推。
人挤人的街道上,纵然己方士兵再骁勇善战,也施展不开,甚至在这已经开始踩踏的队伍里,不知有多少人还没打仗,就被自己人给挤死、踩死。
街道上是这样,城头也是如此,沿着城墙前进的队伍,被城墙上布置的塞门刀车所挡,塞门刀车不断前进,己方将士根本就挡不住。
前头的人不住后退,但后面的人撤退不急,拥堵之下,许多人被挤下城墙、坠落地面。
几名将领心急如焚,却想不出应对之策,问王伟:“王公,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好不容易入的城啊!”
火光中,王伟的脸阴晴不定,这位自诩足智多谋的谋士,看着夜幕下的台城,两眼散发着寒光。
“让他们翻墙,进入周边建筑,散开,全散开,撒到周边,在城门前筑垒!反正城门在我手,我倒要看看,守军有多少兵力能夺回城门!”
这办法不错,己方入城士兵很多,只要避开街道,翻墙进入各个建筑,那么守军得逐房争夺,才能控制这片地区。
但城门已开,己方入城的士兵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对方是挡不住的!
正要执行,却见街道对面火光大作,无数火矢飞上天空,如同萤火般漫天飞舞,随后纷纷向这边落下。
落在街道中人群里,激起惨叫声无数。
梁军投掷出大量易燃之物,将街道点燃,本来就挤作一团的士兵避无可避,被燃烧的大伙吞没,惨叫声不绝于耳。
入城时的欢呼声,变成了哀嚎声。
街道另一头,全身披挂的李笠,站在一辆简易楼车上,看着己方“推土机”把入城的叛军“反推”,十分满意。
古有塞门刀车,今有塞街刀车,这是他参考“推土机”设计的防御战具,人力推动,沿着街道前进,效果不错。
前提是应对得当。
旁边,李朗看着己方反败为胜,感慨:“果然,还是有人熬不住,和逆贼勾结,开了城门,只是没想到,开的是西华门。”
“再拖延几日,恐怕开门的人会更多。”李笠补充,见楼车上比较挤,便准备下车,毕竟指挥眼前这支军队的是其他将领。
他是作为“技术总工”来现场指导,现在己方已经反推,所以他可以放心离去,返回后方街垒,继续做“调度”。
调度临时打造的“人力推土机”堵口。
正要和李朗下车,李朗看着前后为火光映照的街道,颇为感慨:“这情景,好壮观,我以前在建康,见过鱼龙舞,整条街上热闹非凡,火光闪烁,就是这么壮观。”
“鱼龙舞?”李笠喃喃着,这个词让他想起了什么。
“鱼龙舞,即百戏‘鱼龙曼衍’,就是各种杂戏同时演出,那年正月十五,夜晚,我在建康街头看见鱼龙曼衍,那场面真壮观,就像现在一样。”
。。。。。。
皇宫,宫门紧闭,士兵守在墙头,紧张地看着外面街道,看着远处火光闪烁、喧嚣无比的西华门。
旁边街道上街垒,赶回来的李笠正在指挥士兵加强防御,提防又有城门被内鬼打开、叛军蜂拥而入。
这不是不可能,但有备而来的李笠可不慌。
首先,待命的塞“街”刀车还有几辆,己方尚有堵口的能力。
其次,热气球已经在皇宫里“预热完毕”,真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皇太子可以开溜。
而唯一会操纵热气球的人是他,他当然也能开溜。
但不至于到这一步,因为己方提前做了准备,能抵御叛军的疯狂进攻。
胜利就在眼前,但黎明到来之前的黑暗也最深沉,所以,入城后的李笠不敢掉以轻心,向皇太子献策,加强城内防御,准备了种种战具。
以及根据‘紧急预案’进行安排,防的就是有人开门献城。
现在,果然有人做内鬼,开门揖盗,李笠当然不知道会是哪个门出问题,所以采取的办法就是“移动防御”。
先研究台城内部布局,然后在几处街口设街垒,然后打造一些结构特殊的塞“街”刀车。
一旦有哪个门失守,敌军沿着街道入城,那么塞“街”刀车就沿着街道迎上去。
首先,是作为壁垒挡住敌军,为己方援军到来争取时间;其次,在大量士兵的推动下,塞“街”刀车将对方反推。
与此同时,各街垒接受统一调度,调兵扑向失守城门,要在敌军刚入城却还没来得及施展的时候,予以迎头痛击。
并组织人高呼口号,让其他城门的守军知道己方势大,而不会被敌军呼喊的“破城了”吓得失去抵抗意志。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城防漏洞出现后,“移动防御”起了作用,很快把漏洞堵上。
数人跑来,向营垒守将禀报:“敌军已经败退,西华门即将夺回!”
“好!”街垒守将羊鹍大喜,向一旁的李笠说:“监作好手段,果然把敌军击退了!”
李笠见许多士兵在旁边,笑道:“不,这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的结果,我在这里什么也没做,如如何能说我把敌军击退了?”
他这么一说,士兵们激动起来:李监作果然是个实在人!
李笠对着士兵们说:“但是,敌军败亡之际,必然会狗急跳墙,勤王军已经攻占土山,一到两日,就能解围,所以,敌军这一两日必然疯狂反扑,大伙再坚持一下,就能获救了!”
“是!”
士兵们应诺,士气高涨,这位李监作据说会飞天术,入城后,指挥大伙搭建一座十余丈的望楼,所以,有人在楼上亲眼看见,东面外垣,勤王军已经占了土山。
这就意味着台城即将迎来援军,所以,大伙有了盼头,再怎么难,也得撑下去。
羊鹍见军心可用,信心满满,看着李笠的眼神,愈发佩服。
那日,飞天妖怪入城,羊鹍在城头看得清清楚楚,震惊之余,觉得这玩意似乎是人造的,后来得知,湘东王世子就是乘坐这玩意入的城。
而那位东冶李监作,随行入城,又献守城之策,制作巨大的塞“街”刀车,以作“移动防御”。
为鼓舞士气,李笠建议犒赏有功将士,皇太子便将宫中年轻宫女分发给立功将士为妻妾,此举极大振奋了军心。
所以至少这些受赏将士是有死战决心的。
一旦敌军攻入城中,这些将士,就是最后的依靠了。
现在,正是如此。
羊鹍想着想着,想到主持台城城防以至于心力憔悴而病故的父亲羊侃,有些哀伤,现在见李笠对于守城如此有手段,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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