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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若邵陵王的兵马以及柳大都督的兵马也加入进来,集中人力物力一起作战的话,恐怕明日就已经攻到台城边上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便真的合兵,两位宗室谁听谁的还两说,至于柳大都督,作为勤王军主帅(名义上),也不可能听别人指挥。
勤王军之间多有提防,互不统属,无法形成合力,鄱阳王世子也是召集了一些敢战将领一同出兵,才能展开攻势。
还多亏率领荆州军的湘东世子萧方等明事理,派天门郡守樊文皎助战,否则进展没那么乐观。
李笠看看远处的台城外城轮廓,愈发觉得胜算大,他如此出谋划策、随军作战,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他希望能够减轻侯景叛乱造成的损失,好歹能让更多的无辜百姓躲过这一场浩劫,之前刺杀临贺王萧正德,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李笠和樊猛说了会,号角声起:敌人来袭。
休息片刻的梁军将士又抖起精神,拿起武器,迎战。
此时,日头西偏,梁军的这个前锋据点,距离台城还有数里远。





乱世栋梁 第二十二章 推进(续)
夜,台城东、青溪以西地段火光大作,梁军与叛军夜战,双方不断射出火矢,试图点燃对方的箭楼。
渡过青溪的梁军,一边向前推进,一边筑垒、搭箭楼,然后以营垒箭楼为依托,坚守新占的地区。
整个白天,梁军都在不断推进,距离台城,也越来越近。
而梁军营寨也越拉越长,宛若长蛇,侧翼一旦被切断,首尾难以相顾,必然溃败。
对此,叛军采取应对,首先提前在己方阵地搭箭楼,又挖壕沟,试图阻挡梁军的进攻。
然而,不知梁军用了什么法子,搭建箭楼的速度极快,硬是顶着叛军的箭雨,逼近到箭楼防线前百余步。
然后也搭起箭楼,和叛军对射。
百步距离,又是晚上,箭矢的威力和准头都略有下降,现场督战的侯景,见着梁军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用新打法有了如此进展,心里有些着急。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侯景如是想,看向梁军阵地南侧。
应对之二,就是强攻梁军营垒侧翼,将这宛如长蛇的营垒群拦腰截断,前端的梁军,就完蛋了。
侯景已经派出夜袭队,从南北包抄梁军阵地,如今是夜晚,点着火把赶搭箭楼、木栅的梁军,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果不其然,梁军阵地南北两端响起厮杀声,动静越来越大,看样子,夜袭队已经攻入营地了。
侯景登上一座箭楼,眺望梁军营地,只见南北两侧火光闪烁,厮杀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欢呼声起,侯景希望是己方获胜,然而,几名灰头土脸跑来禀报战况的士兵,带来了坏消息:
夜袭失败,己方伤亡不小。
侯景觉得有些烦躁,就在这时,“嘭嘭”声起,听起来是大弩发射时的动静,白日里在青溪边领教了梁军大弩投射威力的叛军将士,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大量火球从前面梁军营地飞起,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入叛军营地,然后碎裂成无数火光,煞是好看。
到处溅射的燃烧石炭,扑灭起来很麻烦,不过白天吃过亏的叛军此时也有了反击的办法。
一座座搭建起来的人力投石机前,大量百姓在叛军士兵的威逼下,奋力拉扯着绳索,将投臂另一端挂着的燃烧物投射出去。
一时间,双方营地火球对射,壮观而又惨烈。
然而梁军以大弩抛射火球的速度较快,叛军人力投石机的投射速度慢,对射了半个时辰后,叛军营地燃起大火。
火光映红半边夜空,侯景见梁军攻势如火如荼,战具威力巨大,思来想去,无计可施。
王伟见情况不妙,知道己方若不挡住梁军攻势,恐怕用不了几日,对方就会突破台城外墙城,靠近台城,届时,一切都完了。
看看营地里惶惶然的充军百姓,王伟计上心头:
“侯王,形势危矣,不如把这些人当做前军,驱赶他们冲击梁军营地,我军再随后掩杀!!”
“是么?”侯景沉吟着,摇摇头:“现在不行。”
“现在当然不行,天黑了看不清楚,得白天。”王伟笑起来,面带杀气:“白天,他们看着无数百姓哭喊着跑来,是放箭呢?还是开门呢?”
。。。。。。
清晨,一片哭喊声中,无数手无寸铁的百姓,跌跌撞撞向梁军营垒跑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虽然极不情愿,却不得不向官军这边前进。
如果不前进的话,会被后面的督战士兵砍杀。
前进,可能不会死,不走,肯定会死,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而严阵以待的梁军将士,面对汹涌人潮,迟疑了。
虽然驻军秦淮河南岸时,许多勤王军的军纪败坏,烧杀抢掠,所作所为不像王师,更像叛军,但也有将士未曾作恶,毕竟自己也有亲朋好友。
现在,看着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叛军驱赶着,冲击己方营垒,梁军将士不忍心下手,但不放箭的话,营垒就守不住了。
正纠结间,主将下令放弃营垒后撤,士兵们虽然松了口气,却也觉得无奈:打了一夜,好不容易打到这里,说放弃就放弃,白忙活了。
梁军后撤,叛军以百姓为前驱,不断得寸进尺,很快,就接连突破梁军数个营垒,向着青溪方向接近。
忽然,南北两侧杀出伏兵,将追击得兴起的叛军队伍拦腰截断。
若是当面白刃战,梁军将士不惧叛军,奈何经常中计,追击时中伏,所以多有惨败。
一直以来屡次被叛军伏击的梁军,此刻终于以牙还牙。
后方,督战的王伟正在箭楼上眺望,见梁军果然设伏,冷笑起来。
他们既然经常设伏,打得梁军丢盔卸甲,自然也会提防对方设伏,所以,驱赶百姓冲击营垒的那些兵,都是羸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伟准备的“黄雀”,奋力出击,扑向已经出击的梁军。
这些黄雀可都是精卒,就等着螳螂跳出来,然后猛地一啄,啄中螳螂的要害。
就在这时,火光大作,随后惨叫声起,王伟在箭楼上看得明白:梁军不知用了何种军械,居然能够喷火,喷出的火舌很长,把己方士兵点燃。
只是片刻,无论是蝉还是黄雀,都消失在火光之中,微风吹来,带来难闻的焦味,王伟只觉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梁军怎么凶猛起来了?
联想到这快速搭建的高台,以及失守的东府城,王伟觉得莫非梁军那边来了擅长营造器械的能人。
所以,才有箭楼推进的战法,还颇为有效,对方搭箭楼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相较之前,只是短短时间,就推进到这里。
之前,这帮废物可是连青溪、秦淮河都攻不过的!
想着想着,王伟觉得有些焦躁,从去年十月底到现在,台城一直拿不下来,而军中粮草消耗很大,快撑不住了。
此次渡江攻打建康,随行没有携带多少粮食,入城后,幸亏江边石头城守将不战而降,便有了城中大量粮食稳定军心。
然后再搜刮城中居民存粮,倒是收上来不少,所以才撑到现在。
却已经无以为继,而囤积着粮食的东府城也丢了,那么再僵持下去,必然会因为断粮,不战自溃。
想到这里,王伟看看眼前往回溃逃的士兵,不由得握拳:当面之敌,看来是挡不住了,再过个几天,必然被其接近台城,和城内相通。
所以得找出破绽来。
王伟看向西面,看向台城,他行事一向多有准备,为的是狡兔三窟,以防万一。
萧氏享国四十余载,子孙后代多有无能、懦弱之辈,老的是这样,年轻的也是这样。
却依旧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带不得兵,打不了仗。
甚至还是一国储君。
王伟看着台城方向,眉毛一扬:所以,你不过是投胎到了好人家罢了!




乱世栋梁 第二十三章 展望
上午,台城皇宫,皇太子萧纲看着一份降表,陷入沉思。
降表是侯景写的,这个逆贼,居然向朝廷乞和了。
说实话,萧纲恨不得将侯景碎尸万段,如此才能解心头之恨,因为侯景祸害了那么多人,把建康给毁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但是,台城快撑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萧纲有些失神,城中粮食匮乏,许多士兵已经开始吃死人肉了。
而且患病去世的人越来越多,不止是一般士兵、百姓,就连许多宗室、官员也病死了。
现在,太子妃也病倒了,症状和许多病逝的人类似,无药可救,只能等死。
种种迹象表明,城内开始出现瘟疫,如今天气回暖,再拖下去,瘟疫会爆发的。
到时候,饿得两眼发昏、病恹恹的士兵和青壮们,如何与攻城的逆贼作战?
萧纲心中满是苦涩。
一月时,鄱阳世子萧嗣的侍卫李朗冒险入城,给萧纲带来了好消息:援军已经抵达建康,在秦淮河南岸扎营。
从那时起,萧纲就盼着勤王军把逆贼击败,解台城之围,但是,一个月过去了,逆贼依旧在昼夜攻打台城,而所谓的解围,迟迟未见。
萧纲觉得台城坚持不了多久,就算把逆贼打跑了,台城也没有多少可用之兵,而在外勤王的六弟萧纶,极有可能会带着勤王军逼宫。
不,萧纶不需要带着其他将领逼宫,只需要许以高官厚禄,让这些将领作壁上观,自己带着蓄养的私兵,冲进皇宫,就能,就能...
想到这里,萧纲只觉后背发凉。
他这个弟弟,一直顽劣不堪,不止想要取而代之,座储君之位,甚至还谋逆,要父亲的命。
萧纲并不清楚侯景乞和的具体原因,但是,从降表上可以看出端倪。
侯景乞和,条件之一是需要粮草接济,条件之二,是让邵陵王及鄱阳世子麾下兵马退到青溪以东,不得过溪。
萧纲由此推断,萧纶已经和萧嗣合兵,过了青溪,向台城靠近,而且已经靠得很近,侯景拦不住,所以才有此要求。
对此,萧纲判定萧纶不仅拉拢了不少勤王军将领,甚至已经和鄱阳世子萧嗣达成了什么约定。
所以,才能合兵进攻,打得侯景叛军节节败退。
那么等叛军败走后,萧纶仗着手握大军,入城行悖逆之事,萧嗣和一些将领极有可能作壁上观。
萧纲觉得这不是不可能。
一直就有传言说鄱阳王萧范意图不轨,甚至有童谣暗指萧范是未来天子,所以萧范、萧嗣父子这几年其实也不老实。
私下招揽壮士,囤积兵仗。
萧纲对于鄱阳王也有提防,现在,鄱阳王世子萧嗣甚至与皇子萧纶合兵了,这从侯景提的要求中可以推断出来了。
所以,萧纲知道自己面对的强敌有两个,一个是外敌,一个是内患。
萧纲越想越觉得情况危急,如今台城守军尚有战力,而侯景逆贼已经没了战心,并且停止攻打台城,就想着筹集军粮,渡江北上,返回寿阳。
叛军是否返回寿阳,萧纲不在乎,只要侯景的军队离开建康,他就能立刻采取措施,防止萧纶铤而走险。
所以,应该和谈。
但是,父亲认为侯景言而无信,必然是假意投降,以此为借口索要粮草,让勤王军后撤,行缓兵之计。
也不是没这可能,萧纲仔细琢磨,思来想去,觉得不如一试。
既然侯景这边,都不得不承认被萧纶打得节节败退,那么,即便拿到了一些粮草,也不可能继续围困台城。
若言而无信,继续围城,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就会被萧纶击败,不想逃也得逃。
而自己只需要给对方一些粮草,多等半个月,就能熬到侯景兵败,或者撤军。
半个月,守军还能有战斗力,就算萧纶有异动,只要守住台城各门,就跳不起来。
或者,等侯景退去,召勤王军各部将领入城,不许带兵,这样也可以。
萧纲权衡利弊,决定试一试,不过台城里粮草不够,不可能分给侯景,那么...
。。。。。。
台城东,梁军营垒里,李笠正和士兵们交谈,他指着近在咫尺(其实还有一里左右距离)的台城外围城墙,笑道:
“两日,最多两日,我们就能突破这外墙,攻到台城边上,届时,可以往城里运粮草,可以增兵,逆贼破城的美梦可就彻底破灭了。”
若是前几日说这话,旁人是不信的,但官军靠着这位“李监作”的主意,以箭楼、营垒推进、步步为营,还真就距离台城越来越近。
更别说这位李监作带着“东冶营”随军作战,将士们浴血拼杀,东冶营拼命搭箭楼、筑垒,速度极快,让官军在和叛军的血战中屡屡占上风。
所以,士兵们对这位平易近人的李监作颇有好感,而李笠在军中也渐渐小有名气,因为他不仅会营建,还射得一手好箭。
作战时,经常射杀敌军士兵,让同袍们化险为夷。
樊猛好奇的问李笠:“监作,你这箭法练了几年?”
“大概四五年吧,有空就射,练多了,准头就上来了。”
“监作身材魁梧,一身力气,射术又不错,为何在东冶当监作?”
愣头青的情商低,问问题都不会问,李笠不介意,笑道:“我出身微寒,能做东冶监作,已经很不错了。”
“哦...”樊猛点点头,李笠又说:“不过,此次大伙勤王,立下不少战功,想来平定逆贼后,朝廷必有嘉奖。”
“说不得,大伙都有官做,我也不例外。”
这话题不错,樊猛及樊家部曲和士兵们都有些激动,议论着打完仗后,能有什么样的嘉奖。
李笠招呼几个东冶营的工头...部下过来坐坐,聊聊天:“别的不说,东冶营的兄弟们,至少能免罪了。”
“免不免罪,无所谓。”那几个男子笑起来,“我觉得,跟着监作更好。”
“打完仗,我不一定在东冶做事,或许,能回鄱阳当个小官,你们也跟着去么?”
“去,鄱阳不是监作的家乡么?想来我等跟着监作在鄱阳做事,总比在建康好。”
这回答是客套话还是心里话,李笠分得清楚,所以很高兴:这不,招揽了至少数百人。
打仗不仅需要冲锋陷阵的战兵,还需要会土木作业的工程兵,无论是攻坚也好,防守也罢,快速搭建各类设施的能力,是很重要的。
为此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把对方当人看、管吃管住而已。
想着想着,李笠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此次若是朝廷成功平叛,那么,必然要对勤王军进行嘉奖。
别的不说,就说嘉奖的开支,以及此次兵乱之中的损失,最后必然以税收、劳役的形式,转移到寻常百姓头上。
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抬头看着远处的台城,李笠觉得有无奈,王朝无论怎么更替,对于百姓而言,本质都是一样的。
他没有本事也无力改变时代,那么,多为自己谋前程,没什么不好意思。
仔细一想,自己在这次勤王中,没有正经的职务,更像是自带干粮来出主意的谋士,亦或是带队参战的包工头。
箭楼推进战法、‘快速搭箭楼法’是李笠提出的不假,然而是鄱阳世子拿的主意,然后调集物资、召集各部兵马协同作战。
实施起来,是无数将士浴血奋战,才能将营垒向前推进。
大项目成功,决策者、执行者必然要拿奖励,至于创意的提出者,按这时代对“工”的歧视,以及宛若天堑的贵贱之别,李笠觉得自己大概能做个东冶丞?
无所谓,他才二十一岁,等个两三年,把队伍培养得更大更强,待得老皇帝去世、新君即位、宗王内战时,再浑水摸鱼。
正琢磨间见,营垒里喧嚣起来,李笠赶紧起身想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却见跑去打听消息的士兵,带回来一个消息:
“台使来了,排场不小呢。”
有人听不懂:“台使?台使是什么?”
“台使就是台城来的使者,就是天子使者的意思。”
“哎?不是说台城被围了么?怎么会有台使过来?逆贼如何会让他们过来?”
“你问我?我哪知道。”
“会不会是逆贼派人假扮的,来赚我们营垒?”
李笠听着议论,看看台城方向,觉得情况不对:按道理,叛军是不可能让台城和外界联系的。




乱世栋梁 第二十四章 懦夫!
营地,军帐外空地,李笠正在烤鱼,不过手中木棍上叉着的鱼已经被烤得焦黑,李笠却依旧将其放在火上烤。
张铤走近,见这位铁青着脸,知道是因为一件事而窝火:台城来使,要求勤王诸军停战,以便让乞和的侯景将兵马撤走。
之前一直奋战的鄱阳王世子及一些将领,当然不乐意,但更多的勤王军将领沉默,之前一直避战的大都督柳仲礼便顺水推舟,下令各部兵马暂时休兵。
所以一直积极为鄱阳王世子谋划、要给台城解围的李笠,肯定是气坏了。
张铤坐在一旁:“李郎,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李笠烤着“碳鱼”,幽幽的说:“侯景没别的路可走,唯有攻破台城、控制中枢这条路能走,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撤?”
“他要是就这么撤了,人心就散了,若是没有立足之地,很快就会众叛亲离,最后身边不会有几个人跟随,随便几个村民就能活捉他。”
“而皇太子居然要媾和,这就让侯景确定台城快撑不住了,那么,更要加紧攻城。”
张铤分析:“李郎,我认为皇太子是权衡利弊后做的决定,一定是在提防邵陵王。”
“张兄,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
张铤见李笠拿着烤鱼木棍的手在微微颤抖,只能倾听,也好让李笠把胸中郁闷发泄出来。
“侯景在寿阳募兵,备战,意图不轨,不是没人提醒,鄱阳王都几次示警了,结果...”
“侯景在寿阳起兵,号称诛三蠹,朝廷平叛兵马迟迟未动也就算了,周围的州郡,在干什么?”
“侯景轻骑突击,接连取谯州、历阳,轻松地如同秋游,这帮地方官在干什么?”
“采石矶,江防要地,居然没人守,侯景就这么渡江了,如同秋游一般轻松,朝廷在干什么?”
“叛军兵临城下,夺朱雀航、朱雀门、宣阳门,轻松地如同啃甘蔗,朝廷在干什么?”
“叛军围了台城,勤王军云集,结果居然对峙了三个多月都没解围,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梁幅员辽阔,兵马数十万,又有长江天堑,怎么就被区区丧家之犬给围了台城?”
“不止我,各地牧守、出镇宗室,以及地头蛇们,都会问....这个问题。”
李笠的胸膛起伏,明显情绪开始激动,并且即将控制不住:“现在,现在!台城给出了答案,就是无能,就是怂,就是懦夫!”
“他们居然与叛军媾和,媾和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让地方牧守、出镇宗室还有各地地头蛇怎么看朝廷?怎么看皇帝和皇太子?嗯?怂货、懦夫、德不配位啊!”
他一把将烤得碳化的鱼扔到篝火堆里,咆哮起来:“台城再难,也得撑下去,多少将士浴血奋战,就是认为朝廷能赢,现在要和谈,就是承认打不过叛军,那谁还给他卖命啊!!”
“勤王军大部分在围观,只有我们一路推进,为此多少人阵亡,消耗了多少物资,无论是人,还是物资,已经快撑不下去!”
“大伙也就是见着台城在眼前,咬牙硬撑,结果..”
“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台城的坚守、绝不妥协,是朝廷,是皇帝和太子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可随着和谈,随着停战,遮羞布已经被扯开,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朝廷无能,懦弱,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今往后,人心思变,皇太子就算将来做了皇帝,可威严扫地,又有何用!!”
李笠是真的被气到了,骂骂咧咧,亏得张铤做了布置,让左右全到外围站岗,且不许任何人接近,免得李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外人听到。
李笠发泄一通,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脸不爽。
他本来可以作壁上观,在鄱阳蹲着,小酒喝着,饭菜吃着,和妻妾夜夜“造人”,看着历史“走进度条”。
然后投靠“大佬”陈霸先,得个三四十年太平日子过。
但是,天下不太平,乱世依旧躲不掉。
侯景之乱后,南方元气大伤,被北方击败只是时间问题,后来的陈国不过是苟延残喘,于是,到了末代君主陈叔宝执政时,烟雨江南迎来了渡江的隋军。
陈国的国祚没有梁国长,所以那个时候他若还活着,大概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一家老小还得在兵荒马乱中苦苦挣扎、朝不保夕,岂不凄凉?
所以,李笠认为自己现在必须做些什么,而不是默默旁观。
年轻时偷懒走捷径,任由侯景祸害江南,那么等将来一把年纪了,还得在风雨飘摇之际,拉扯着一家子人求生,到时候更难。
虽然梁国是迟早要爆的,却不该以如此惨烈方式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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