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陛下,贼来了,贼来了!”
正弹着琵琶跳舞的祖珽,听到‘贼来了’三个字,两眼闪过寒光,但寒光稍纵即逝,继续盘旋着。
高洋闻言大笑:“贼来了?贼不就在这里么?”
“回陛下,奴婢说的是...是李贼....”
“什么?李...李贼!!”
高洋的声音瞬间抬高,他听了‘李贼’二字,酒瞬间就醒了大半,随后看着宦者,面容变得有些扭曲:
“你是说,李贼又北犯了?”
“是...”
“哈哈哈哈哈!”高洋笑起来,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好,好!”
祖珽停止舞蹈,看着宦者,不发一言。
高洋笑了一阵,问:“那李贼,流窜到何处了?”
“回陛下,李贼兵马,已、已破兖州高平,前锋继续往北,过巨野泽了。”
“嗯?巨野泽?”高洋收起笑容,若有所思:“他想干什么?”
齐国的兖州,在徐州北境,泗水穿州而过。
巨野泽,在兖州高平西北近百里处,梁军北犯,到了巨野泽附近后,往东,可攻入青州地区。
往西,可攻入西兖州濮阳郡地区,那里,有几处黄河津渡,可渡河抵达北岸。
。。。。。。
午后,黄河南岸濮阳津,南来北往的商旅们等着渡船靠岸。
因为阳光猛烈,晒得厉害,所以附近树荫都挤得满满当当,人们忍受着酷热的同时翘首以盼,盼着渡船早些过来。
现在是夏天,黄河水大,所以河面很宽,往来黄河南北两岸的渡船,走一个来回,耗时不短。
急着过河的人们,只能等,闲来无事,便聊天打发时间。
说着说着,自然就说到时局,说到“李贼来袭”。
“李贼前日破了兖州高平,又过巨野泽,我看,是要往濮阳津来。”
一名男子发表自己的看法,旁人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李贼来濮阳津做什么?”
“做什么?过河呗。”
“过河?他过河做什么?”
“哎哟老兄,他过河了,总不能是去北岸散布吧,想想,想想!到了北岸,距离邺都,还有多远?”
话音刚落,众人惊叹:“不会吧!北岸到邺都,驿使骑马疾驰不过一日路程!”
“可不是,所以官军有了应对。”男子说着说着,指向河边:“把船只都收到北岸去,只留些许渡船往来南北。”
“李贼兵马即便赶来濮阳津,没有船,又如何到北岸去?”
这话说得有道理,其他人默默点头。
所说“李贼”,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名讳,却大概知道,这是盘踞在徐州的梁军将领,是梁国的徐州刺史。
前日,李贼兵马沿着泗水北犯,攻破兖州境内泗水边上高平,又继续北上。
若转向西来濮阳津,用不了多久。
不过正如这位老兄所说,南岸濮阳津没那么多渡船,李贼兵马即便来了,也过不了河。
即便有零星锐卒渡河,北岸津渡也有戍堡,戍卒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了。
正议论间,听得旁边戍堡响起号角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戍堡里烽燧冒起浓烟。
许多人还没回过神,却见男子指着东面,面露惊慌:“来了,贼来了!”
定睛一看,却见东面官道上尘土大作,看样子是有很多骑兵往这边过来。
远处,有一柱柱烟雾升起,看来是烽燧接力示警:敌军来袭。
“贼来了,贼来了!”
人们惊慌失措的喊起来,濮阳津处瞬间沸腾,商旅们四散奔逃,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一会,呼啸而来的梁军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淹没濮阳津地界,不顾戍堡里释放的零星箭矢,开始做渡河准备。
津渡没有任何船只,但随着骑兵而来的一辆辆‘四轮船’,陆续抵达河边,兵卒们拆去轮子,将船推下河。
先登们鱼贯登船,划起带来的木桨,向北岸黎阳津而去。
策马来到岸边的李笠,看看不远处齐军戍堡里冒起的烟柱,又看看远处、黄河北岸冒起的烟柱,知道濮阳津军情,即将传到邺城。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渡河。
赶在齐军主力反应过来前,抵达目的地。
李笠回头看,看着风尘仆仆的骑兵们下马,将拖曳来的轻炮解下,并将其中几门对准戍堡,准备炮击。
从徐州彭城到濮阳津,可以走泗水过巨野泽转西,路程近六百里。
在北岸去邺城,大概一百五六十里路,单纯陆路距离,不到八百里,骑兵突袭,不出五日便可抵达。
但因为有黄河的阻挡,从徐州出发的军骑兵,想要奇袭邺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风吹草动,齐军把南岸濮阳津船只收往北岸,就能让奇袭失败。
而北岸津渡必然驻扎着军队,驻军对付些许渡河的零星死士不成问题,再过得两日,援军抵达,足以让占据濮阳津的梁军望河兴叹。
然而,这一套对李笠没用。
“用力..推!!”
“用力...推!!!”
呼喊声中,兵卒们齐心协力,将一门门轻炮推上木船,李笠看着聚集在河边的将士们,看着已经陆续北渡的船只,信心满满。
初来河北,我该如何打招呼呢?
譬如...
大扎好,我系“李维京”,现在推荐‘李笠来袭’介过有戏。
介系李煤油挽过的船新版本,挤需体验三番钟,张备不发一婚钱,里造会杠我一样,爱象介款有戏!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三十章 贼来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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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邺城东郊,城门外,临时竖起的营栅处聚集大量兵卒,当中一处临时搭起来的高台上,主将、上党王高涣,看着东面旷野,不发一言。
李贼袭来,已过黄河,击破援军,逼近邺城。
上午时,游骑已在城郊出现。
南军游骑抵近邺城,朝野震动,邺城各门立刻关闭,录尚书事的高涣,奉命率军出城,背靠东郭驻扎,直面袭来敌军。
与此同时,又有兵马各自驻扎城南、城北以及城西华林苑,不给敌军以可乘之机。
过得一两日,待得周边勤王兵马赶到,不速之客就只能退回河南。
在那之前,出城驻扎的兵马不可轻举妄动,避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高涣面色凝重,他不是担心敌军今夜来攻,而是对如此局面感到震惊。
似乎,百余年来,从没有一支南军兵马渡河,逼近邺城?
高涣仔细想了又想,能想到的典故,就是晋时,大司马桓温率军北讨,过黄河,进攻时为慕容燕国国都的邺城。
结果晋军在黄河北岸枋头附近,被燕军击败,此为枋头之战。
自那以后,近两百年来,再没有南军兵马以进攻邺城为目标,大规模渡河北犯。
哪怕是将近三十年前,梁将陈庆之率军攻入魏都洛阳,战事也只是发生在河南地界,且当时魏国内乱不休,梁军为趁虚而入。
现在,梁军渡河北犯,直奔邺城而来,据说兵力数千,多为骑兵,虽然不可能攻破邺城,但这一事实,对朝廷来说就是羞辱。
齐国幅员辽阔、物产丰饶,山河秀丽、兵强马壮,西贼猖獗,可兵锋也仅仅止步于河南洛阳城郊。
蠕蠕(柔然)肆虐大漠,也被挡在并朔长城之外。
结果,羸弱的吴贼,居然有数千骑兵逼近至国都郊外,这让天下百姓,知道后有何感想?
满朝文武,会如何看?
晋阳武勋,又会如何讥讽?
想着想着,高涣只觉怒气充满胸膛,当然,他知道此时,二高洋的怒气恐怕已经变成火焰,熊熊燃烧。
毫无疑问,即便梁骑只是袭扰邺城郊区然后撤退,皇帝的怒火绝不会就此熄灭,堂堂国都,居然如同破房子,贼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算什么?
高涣作为皇弟,感同身受。
即便梁军只是在邺城郊外转一圈就走,但由此造成的影响很坏,仿佛随从簇拥下出行的权贵,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街边一个乞丐当众打了一记耳光。
别人,会如何看这个权贵呢?
夜幕降临,旷野里渐渐黑下来,高涣不敢懈怠,巡营检查防务,并敲打诸将莫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提防对方夜袭。
不一会,有中使抵达,高涣一开始还担心皇帝命他明日出击,却得知皇帝怕他出击,特地派人叮嘱:
一切以城防为重,派出骑兵驱赶敌军即可,不可轻易出击,以免中了诱敌之计。
高涣见二兄撑得住气,放下心来,再次看着夜幕下的旷野,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来而不往非礼也,待到秋后,朝廷必派大军,去徐州问候一番!
。。。。。。
清晨,邺城东,东市内及周边各条街道上,行人渐渐增多。
又有摊贩在路边摆起食摊,为过客提供朝食。
虽然邺城诸门已经关闭,但城内百姓已从最初的惊慌之中冷静下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因为大伙已经想明白了:
南军来袭,不过零星游骑在城郊出现而已,邺城城墙高大,又有大量驻军,来袭南军,也就只能在郊外远远看着,难不成还能破城?
院子外面来了几条野狗,远远地叫唤几声,院子里的人们,难道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不是笑话嘛!
过往行人,面色如常,没有昨日的忧心忡忡,邺南城东部,东市一如既往的热闹。
一处酒肆后院,睡眼惺忪的祖珽出了房间,打着哈欠抬头看天。
蓝天白云,哪有要下雨的模样?可昨晚雷声不断,让祖珽未能睡得安安稳稳。
他出了门,坐上坐骑,回望倚在门口的胡姬,挥手道别,骑着马向前走,时不时打个哈欠。
这两日他不用当值,所以快活得很,昨日临时起意来东市闲逛,和当垆卖酒的胡姬看对了眼,索性留宿一晚。
却不知今夜,怀中搂的是谁家娘子呢?
祖珽如是想,就在这时,雷声再起,动静颇大,从东边传来。
祖珽回头看向东面,见旭日即将东升,天气不错,疑惑起来:怎么回事?
梁军来袭,兵马出城驻扎,护住东南西北,所以,些许敌骑根本就攻不得城,没什么好担心的。
骑马走了一段路,东面喧嚣声越来越大,隐约有人仰马翻的动静,似乎许多人在呼喊。
祖珽琢磨着,似乎是官军在欢呼胜利?
他侧耳倾听,没听出这是官军击败敌军后的欢呼声,反倒像....
像大溃败后溃兵们的哀嚎。
他挠挠头,打了个哈欠,继续向前走。
败?这怎么可能!
祖珽为自己这冒出来的念头感到好笑,却听东面方向号角声起,声音急促。
祖珽只觉一个激灵,困意瞬间消失:这是示警,城门被攻破了!
他回过头,看向东面,诸门方向。
邺南城东面有四门,南为仁南门,往北第二门为中阳门,再北为上春门,最北边为昭德门。
上党王高涣率军出城,驻扎在中阳门、上春门之间。
祖珽难以想象,城门会被攻破,但凄厉的号角声说明,确实出事了。
这怎么可能?莫非南军会妖术么?
祖珽正惊疑不定,却见东市内大乱,无数人四处奔逃,呼喊着“贼来了!”
随后,东面远处有骑兵沿着街道冲过来,祖珽仔细一看,随后瞳孔一缩:
这些骑兵,头戴如同倒置漏斗般的兜鍪,身着罩衣,披着白袍。
无论是兜鍪还是服色,根本就不是官军样式。
再看那‘漏斗兜鍪’,祖珽想起了自己所知的一件事:梁国徐州兵马,据说和其他梁军不同,所戴兜鍪如同漏斗。
且身着怪甲,乍看上去仿佛罩衣,而不是寻常的札甲。
“梁军入、入城了?”
祖珽喃喃着,只觉得后背发凉,虽然心中震惊,却很快反应过来。
他本想策马向前跑,但骑兵来得很快,且路上都是乱跑的行人,于是他直接跳下马,往旁边巷子钻。
刚进巷子,身后传来大量马蹄声,他转头一看,却见许多头戴‘漏斗盔’的骑兵疾驰而过。
四周响起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东市如同釜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
巷子里有不少躲进来的行人,祖珽随着人群向前跑,踉踉跄跄之中,只觉难以置信:敌军怎么就入城了?
邺都城防不是固若金汤么?
怎么就像纸糊的那样,让一群野狗跑进来撒野了!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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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口,南、西、北走向的街道上,大量齐兵正在前进,东门失守,他们奉命增援。
但突入城内的梁兵,据说已经穿过东市,向宫城前进,所以他们要在前方十字街口布防,挡住梁军前往宫城的必经之路。
然而街口处已经有人群聚集,那些人戴着如同漏斗的头盔,身着罩衣、白袍,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人。
“准备交战,抖起精神来!”
“有一个杀一个,不需要留活口!”
督将呼喊着,说的是鲜卑语,因为部下均为六坊鲜卑军人。
他们不知别的街道上也有兵马在往街口赶,但有信心靠一己之力,将占据街口的梁军歼灭。
因为六坊军人是最骁勇善战强的。
他们不仅擅长骑战,下马步战也是好手,此刻虽然步行前进,却不怕与任何对手步战。
距离街口越来越近,冲在前面的兵卒只见街口处梁兵推来几辆双轮车,并排,对着他们。
他们持盾在前,护住身躯,提防梁兵放箭,但脚步不停,继续向前冲,要快速拉近距离,展开白刃战。
却见那双轮车上火光大作、喷射浓烟,与此同时雷鸣声起。
一道血痕,在人群之中出现,其出现的位置上,披坚执锐的鲜卑军人,瞬间血肉模糊。
然后雷鸣声再起,又一道血痕在人群之中出现。
原本密集的人群,瞬间变得稀松,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幸存者目瞪口呆。
雷鸣声再起,却见街口处火光闪烁,仿佛这火光是对着其他街道绽放。
诡异的攻击,让斗志昂扬的鲜卑军人瞬间崩溃,他们不怕与任何对手交战,却没有办法和会妖术的敌军交锋。
向着街口前进的三路齐兵,瞬间被梁兵的火炮击溃,督战的彭均,此时身处炮击时产生的烟雾之中,看着西面远处那巍峨的宫城,只觉遗憾。
兵马来得好快,果然,只能冲到这里了么?
此次作战,彭均知道完整计划,所以知道己方能突入邺城已经不易,想要突入宫城是不可能的。
因为兵力对比极其悬殊,城内齐军众多,他们不能恋战,进来‘转转’就必须撤。
按照细作之前的侦察,邺城内外驻扎的外军就不少,更别说拱卫宫城的中军(禁军)并不是摆设。
这里是齐国的国都,分南北两城,宫城在南城,他们能攻进南城,已经是奇迹了,齐军一旦反应过来,而他们不能及时撤退,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三条街道上,已经遍地狼藉,残存齐兵溃败,炮兵们开始给轻炮装填火药和弹丸。
虽然有如此神兵利器,但面对兵力有绝对优势的敌人,撑不了多久。
身后东市响起大量马匹的嘶叫声,彭均知道那是友军在按计划,‘搜刮’东市内马市里的马匹。
彭均看看一旁的计时沙漏,面色有些着急:一定要把握时间啊!
远处,东街一个巷口,原本探头探脑的祖珽,趴在地上装死。
方才,他亲眼目睹了梁军双轮车发威,喷出火光、浓烟,并且伴随着雷声,随后,西面街道上的官军伤亡惨重。
这是妖术?还是兵器?
祖珽判断应该是兵器,只觉不可思议,要好好观察,以便事后向皇帝禀报。
他很聪明,所以很快注意到这种兵器似乎如同弩一般,需要花时间“上弦”。
为了更好地观察,索性装死,趴在巷口。
却听得身后脚步声起,十几个梁兵跑过来,进了巷子,然后用蹩脚的邺城话,问随行的一个百姓:
“那店铺就在这里么?”
。。。。。。
邺南城一隅,私第,一脸憔悴的贞阳侯萧渊明躺在床上,他听着外面的喧嚣声,只觉心烦意乱。
年过五旬的萧渊明,身体大不如前,近日身体有恙,需要静养。
昨晚雷声不断,本就醒睡的萧渊明睡不好,想上午补觉,结果外面还不消停。
他睁开眼睛,将注意力从外面转到遥远的南方,再次回想着江南的山山水水。
自从十年前,寒山之战兵败被俘后,萧渊明便滞留北国,长居邺城。
虽然成了阶下囚,但萧渊明的日子过得不错,衣食无忧,又有侍妾陪伴,不至于寂寞难耐。
但他始终是梁国人,是梁国宗室,不属于这里。
随着时光流逝,萧渊明愈发想念家乡,也曾期盼梁、齐两国通好,交换俘虏,那么他就可以回去了。
但十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首先是侯景作乱,然后叔父萧衍去世,后来,齐、梁两国交恶。
随着齐帝御驾亲征徐州无功而返,萧渊明知道自己恐怕回国无望,要客死他乡。
也不知儿女如何,也不知,四位美人如何了。
想着想着,萧渊明心中悲凉,若当初,他不做那主帅,就不会兵败被俘,就不会寓居北地。
忽然,外面吵闹起来,仿佛有人在打斗,亦或是冲撞,萧渊明坐起身,侍妾给他披上衣服,刚要起来,却听得院门被人撞开。
有人往这边跑来。
‘是齐帝要拿我泄愤么?’
萧渊明如是想,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双腿微颤,但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
有人撞门而入,萧渊明勉强站稳,却见来人之中,有一个熟人:吕升。
吕升是跟随他多年的故吏,按说不该出现在这里。
“君侯!!”吕升呼喊起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萧渊明,“君侯别来无恙!”
萧渊明揉了揉眼睛:“你,你果真是吕升?”
“正是下官!”吕升跑上前来,搀着萧渊明:“君侯,官军攻入邺城,来救君侯了!”
“什、什么?”萧渊明脑袋一片空白。
官军攻入邺城?这是怎么回事?
“君侯,事不宜迟,还请随下官一起走!若有家人,也一起走!”
吕升有些焦急的说,李使君千叮咛万嘱咐,官军入城时间有限,可不能拖拖拉拉。
事前,李使君已经打探清楚贞阳侯在邺城的住处,所以现在动作必须快。
萧渊明看着吕升,又看看门口那几位身着奇怪兜鍪的兵,先是疑惑,然后两眼圆瞪,最后几乎是喜极而泣。
回、回家!我能回家了!
。。。。。。
宫城东,身着铠甲、戴着兜鍪的高洋,站在城墙上举目远眺,看着东面远处街口的火光、浓烟大作,以及雷鸣声,眉头紧锁。
昨晚,雷声陆陆续续响了一夜,当时他以为是要下雨,可清晨时发现天气不错,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样子。
然后,东门被攻破了,敌军入城。
高洋得了急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邺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兵马在城门外驻扎。
即便驻防东门外的上党王兵马被击溃,梁军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攻破城门、入城?
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高洋立刻调兵遣将,要将攻入城内的敌军歼灭,与此同时,宫城加强防御,以防万一。
现在,高洋看着远处街口不时闪烁的火光、浓烟,以及响起来的雷声,只觉十分诡异。
已经有兵马溃散回来,虽然因为宫门紧闭,高洋无法问这些溃兵前面发生了什么,但觉得兵马溃散很有可能和那火光、浓烟、雷鸣声有关。
这是梁军的妖术?还是..某种兵器?
高洋心中疑惑,不安起来。
如果一会,梁军攻打宫城,那该如何应对?
邺城东门都扛不住对方的进攻,宫门能撑多久、
万一被敌军攻进来....
高洋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邺城驻军很多,禁军也很多,无论梁军有何种威力巨大的兵器,兵力始终有限。
如果己方在拥有大量城防军队的情况下,还被梁军攻入宫城,或许是天亡齐国,非人力可以挽回。
高洋想到这里,回望宫城内,黑压压一大片聚集的禁军,不安之情消散:这些禁军兵卒,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更有一人挡百的百保鲜卑。
如果梁军攻进来,他会率领禁军和对方决一死战,绝不会有丝毫畏惧,也一定会赢。
想着想着,高洋觉得疑惑:李笠派兵偷袭邺城,目的到底是什么?
“陛下,陛下!快看那边!”
惊呼声起,高洋循声望去,却见南面一处地方冒起浓烟,那地方他记得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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