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宗妇向太后哭诉,说建安侯对其非礼,若不是其拼命反抗,就要被萧贲染指了。
这个指控,萧贲听了之后愕然,下意识否认,但因为过于震惊,甚至忘了反问是何人指控他非礼。
萧慎听得萧贲否认,望向太后,见太后点点头,他看向萧贲:“建安侯,是庐陵王妃夏侯氏指控你非礼。”
“庐陵王妃?”
萧贲听了之后更是愕然,他没想过居然会是庐陵王妃告他非礼。
我非礼你?你隔三差五自己上门宽衣解带,我非礼你?
萧慎见萧贲一脸愕然,便把详细内容说了一遍。
庐陵王妃和建安侯夫人是姊妹,庐陵王妃常到建安侯府探望妹妹。
久而久之,王妃便和妹夫萧贲熟稔,后来萧贲言谈间逐渐有挑逗之意,庐陵王妃虽然心中不悦,却碍于面子和妹妹的脸面,不好发作。
未曾料萧贲得寸进尺,前不久,庐陵王妃按事前约定,到建安侯府探望妹妹,结果妹妹不在,反被萧贲赚引入房内,欲行不轨。
挣扎间,衣裙被撕裂些许,亏得建安侯夫人赶到,庐陵王妃才得以脱险,仓皇离去。
恰逢庐陵王来侯府,建安侯便托词生病不见,想来是担心恶行暴露,庐陵王上门问罪。
庐陵王妃回王府后,抹不下面子,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却得知庐陵王也去了建安侯府,心中惶惶。
担心此事事发,妹妹受牵连,但又担心建安侯得寸进尺。
纠结数日,还是决定向太后陈情,指控建安侯的恶行。
萧贲听到这里,脑袋一片空白:你真要告状,也得是当年啊!
当年,庐陵王妃因为嫁了萧应这傻子后日子过得不如意,时常到他府邸找妹妹喝酒、诉苦,经常喝得半醉。
萧贲仔细观察后,觉得王妃心有不甘,便起了心思。
某次王妃喝得半醉之后,萧贲便趁机下手,事后王妃寻死觅活,却因米已成炊,又不能声张,于是顺水推舟。
两人这几年虽无夫妇之名,却有夫妇之实,现在,王妃一脸烈妇模样指控他意图非礼,萧贲想反驳,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萧慎问:“建安侯,你若不反驳,意思是默认确有此事?”
“不,不,不!诬告,这是诬告!”萧贲总算回过神来,开始反驳:“王妃常来府邸确实不假,可...我、我夫人可以作证,那日绝无此事!”
王妃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来咬他,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夫人作证,这指控根本就不成立。
“建安侯,王妃的控诉,尊夫人已经承认了。”
“什么?”
萧贲再一次错愕,他夫人承认了?承认什么?
承认她姊姊,早几年就已经和自己内人私通,而且这个做妹妹的还特地行方便,方便自己姊姊和自己内人私通?
这怎么可能?这对姊妹疯了么!
萧慎见萧贲一直都无法做出有力反驳,仿佛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由得怀疑夏侯姊妹的控诉确实是真的。
说实话,他不敢相信这件事,然而夏侯姊妹所说,以及萧贲现在的反应,说明此事并非诬告。
“不,不!她们两个疯了!受人指使!诬告,这是诬告!”
萧贲呼喊起来,嗓门之大,让太后吓了一跳,萧慎大喝一声“放肆!”,随后扬了扬手中的诉状:
“建安侯,王妃的控诉,以及尊夫人的口供俱在,你说是诬告,证据呢?”
“王妃诬告你,那尊夫人呢?王妃诬告你,或许有所图,尊夫人承认此事,她图什么?”
萧贲心乱如麻,只能继续抗争:“她们、她们..她们疯了,疯了!”
萧慎再次提醒:“建安侯,太后面前,不得无礼!”
萧贲赶紧向太后告罪:“是,太后恕罪,下官,下官是冤枉的,这是诬告,她们是诬告!”
太后看着萧贲,一脸震惊,萧慎继续喝问:“诬告?王妃和尊夫人的口供,你要如何辩驳?你若有人证,可以让其作证!”
“我,我..”萧贲哑然,那日,他和王妃在寝室尽兴,夫人在外把风,哪来的第四个人证?
现在,王妃告他非礼,夫人作为证人指证,他还能如何辩驳?
或者告诉太后、长沙王,之前他就已经和王妃私通,夫人还大行方便?
现在说出来,谁信?
而且这姊妹俩怎么回事?如此诬告我,受了何人指使?
一想到可能是有人指使夏侯姊妹诬告自己,萧贲后背发凉: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太后看着萧贲支支吾吾,心中疑惑渐渐变成肯定:看来,真有此事。
今日端午节,命妇入宫赴宴,庐陵王妃特意求见,太后听了庐陵王妃的控诉后,十分震惊。
因为建安侯夫人也在宫中,太后便将其召来,仔细问过,建安侯夫人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承认此事。
除非夏侯姊妹联合勾弦建安侯,否则这件事就不会是无中生有。
萧贲对庐陵王妃夏侯氏非礼未遂,小夏侯氏作为建安侯夫人,明白此罪若落实,意味着什么,却依旧承认姊姊的控诉,那么...
萧贲急了眼:“太后,太后!下官愿与庐陵王妃、贱内当堂对...”
萧慎当场打断萧贲的话:“不必了!建安侯,你若有人证、物证,能反驳王妃的控诉,以及尊夫人的指认,大可拿出来。”
“如果没有,你的话,留着对有司说吧!”
“不,不!我...”萧贲紧张起来,向太后叩拜:“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下官有办法证明!”
太后不说话,看向萧慎,萧慎问:“如何证明?”
萧贲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庐陵王妃说,那日我欲行不轨,只是撕裂了些许衣裙?”
萧慎点点头:“正是。”
“也就是说,我并未看到她的身体?”
萧慎方才仔细问过庐陵王妃,问过那日事件的细节,此刻心中一惊,迟疑片刻,点点头:“是。”
“那好,她臀部右边,有三颗痣,成品字形,我若未脱她裙,是不可能...”
“啪”的一声,太后将面前长案拍得乱颤:“建安侯!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要脸,王妃要脸!庐陵王也要脸!”
萧贲被这么一打断,见太后震怒,话都说不利索:“下官、下官...”
“住口!!”
太后骂道,一脸怒色,是真的生气了,因为王妃今日真正的控诉中,是那日已经被萧贲强占了。
悲痛欲绝的夏侯氏,自言回到王府后本来想自尽,却不忍丢下庐陵王,然而苟活于世,又担心被萧贲要挟,被迫与其私通。
进退两难之际,只能乘着端午节入宫赴宴,面见太后,求太后主持公道。
但与此同时,庐陵王妃为了脸面,求太后莫要声张,把这件事按照‘非礼未遂’处置。
太后知道庐陵王萧应是个傻子,好不容易娶了个王妃,日子过得好好的。
若王妃被人玷污一事一旦传出去,庐陵王府声誉扫地,庐陵王这个可怜人,更会被人耻笑。
太后年纪还不到三十变成了寡妇,对于夏侯氏十分同情,甚至有些感同身受,因为萧大器忽然伤重去世,她伤心欲绝。
本来应该白头到老,结果却成了未亡人,拉扯着年幼的儿子,面对复杂的时局,心力憔悴。
这心中苦闷、悲凉,谁知道?
而庐陵王妃夏侯氏呢?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嫁给一个心智如同孩童的成年人,日子过得必然煎熬,然而夏侯氏守着庐陵王过小日子,与世无争,只求白头到老。
这点点希望,却被登徒子粉碎,夏侯氏被其非礼,欲哭无泪,想死,舍不得夫君,想活,却又怕被贼人要挟。
如此心情,太后感同身受。
所以,她打算以“非礼未遂”的罪名处置建安侯,好歹在给王妃一个公道的前提下,保住王妃的脸面。
结果建安侯恬不知耻,把得逞、看过王妃身体的事情拿出来说。
你这是想要挟王妃,迫使王妃忍气吞声?
当我一个妇人,所以看不起我,糊弄我?
太后面带寒霜,萧慎看得清楚、心里明白,既然萧贲无法辩驳,又企图把事情闹大、让庐陵王妃颜面扫地,也罢。
“来人,将建安侯押下去,严加看管!”
萧贲慌起来:“不,不!太后,太后!下官是冤枉..呜呜呜..”
他被人堵着嘴押下去,一脸怒色的太后看向萧慎:“长沙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就由长沙王连同都官尚书费心了。”
“是,下官明白。”
“庐陵王妃的名誉,必须得到维护,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是,下官明白。”
都官尚书,等同于后世刑部尚书,宗正卿,掌皇族外戚属籍,因为此案涉及宗室、宗妇,所以需要两个官署协同审案。
太后同情庐陵王妃的遭遇,所以决定妥善处理此事,吩咐几句后,正要离开,却得宦者来报,说鄱阳王有要事求见。
萧慎见状赶紧告退,走出殿门,却见鄱阳王萧范候在殿外。
两人视线相交,萧慎礼貌性点点头,向前走去。
萧范得宦者来传,整了整冠冕,向殿内走去。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以至于跨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宦者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萧范稳住心绪,强忍着激动之情,继续向前走,心中回荡着欢呼声:
李三郎啊李三郎,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份大礼,寡人收下了!
乱世栋梁 第一百二十六章 罪行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乱世栋梁最新章节!
上午,走廊里,数人正在前进,带着镣铐的萧贲走在中间,前后均为吏员。
端午节那日,他被关入牢狱,到现在,已在牢中待了三个晚上。
现在,他被带去‘过堂’,接受审问,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对庐陵王妃意图不轨”。
庐陵王妃为何要控诉他?夫人为何要指认他?
萧贲想了三个晚上、两个白天,大概想出个原因,那就是夏侯氏姊妹二人被人要挟,不得不如此。
但他想不通的是,庐陵王妃,到底是怎么被要挟的。
他俩的奸情,按说不会留下把柄,而庐陵王妃除此之外,并未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至少以他所知,没有。
所以,王妃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
而他夫人,又如何被人捏了把柄,以至于要附和姊姊的控诉?
萧贲实在想不明白。
毫无疑问,有人要对付他,但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端午节突然发难,导致他被关入牢狱,两日来,他一直担心饮食被人下毒,但好端端活着。
想到一会要过堂,萧贲决定把自己和庐陵王妃的奸情摊开来说,大不了,被流放岭表。
只要人还在,就有机会死灰复燃。
来到大堂,萧贲看清堂内情形之后,不由得一愣:现场人很多,宰辅重臣们赫然在列。
为我这案子,竟然惊动了辅政们?
庐陵王萧应这个傻子,有这么多人撑腰的么?
萧贲想着想着,忽然目光一凝,因为他看见湘东王萧绎也在旁听之列,一只独眼盯着自己,目露凶光。
仿佛有深仇大恨般。
萧贲知道湘东王因为妾兄被控谋逆一案,戴罪在家,等候朝廷发落,已经不担任任何职务,如今出现在这里,让他觉得困惑。
而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对劲,仿佛看着一个罪大恶极之人那样。
最多是我非礼庐陵王妃的罪名成立,你们用得着这么看我么?
却听上首响木一拍,都官尚书大喊一声:“逆贼,你可知罪!!”
萧贲闻言一愣:逆贼?我不过是和庐陵王妃私通,怎么就被说成是逆贼?
他还没回过神,就被左右狱吏抓住双臂向后扯,然后两腿膝盖弯被人一踢,跪在地上,口中被人塞入一物,似乎是要防止他咬舌自尽。
随后,主审开始宣布他的罪行。
罪行一,谋逆,去年重阳节,派刺客刺杀皇帝,弑君。
萧贲听完,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这罪行,确实没有冤枉,但怎么会...
他想辩驳,却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虽然强做镇静,但心中惊恐起来,萧贲无意瞥见鄱阳王萧范盯着自己,似笑非笑。
而独眼的湘东王萧绎瞪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自己撕了。
不,不可能,你们没有证据,这是诬告,这是...这是想诓我!
萧贲安慰着自己,却局促不安的继续听着。
罪行二,囚禁湘东王妃,杀害湘东王世子。
罪行三,派刺客前往徐州,刺杀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未遂。
这两条罪,和第一条是一体的,萧贲低下头,避免自己的大惊失色被人瞧个正着。
鄱阳王萧范此时一脸平静,但心中却激动不已:谋逆元凶,被我揪出来了,如此大功,可不得了!
虽然这大功,其实是某人分的,不过萧范依旧很激动。
看着台阶下的萧贲,如同看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人。
主审继续宣布萧贲的罪行:四,湘东王妃被囚期间,故意让手下泄露口风,误导湘东王妃,让其以为湘东王妃妾兄王珣为弑君主谋。
萧贲听到这里,有些懵:他可没有这么安排,当然,可能是手下自作主张。
但是,他心存侥幸:你们有证据么?想凭空污蔑我?
接下来,是罪行之五:意图非礼庐陵王妃未遂。
五项罪行,有司在这两日内经过搜查,已经获得大量人证物证,而“非礼庐陵王妃未遂”排在最末尾。
本就做贼心虚的萧贲,听得“两日搜查”、“大量人证物证”,心跳得厉害,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抬起头,见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心中惊恐万分,汗出如浆。
不,不可能,才两日,你们怎么可能做到“人证物证俱全”?
你们不是审问我“意图非礼王妃未遂”么?怎么这个罪名排在最后?
你们、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可能有证据!
萧贲不住安慰自己,却不由自主发抖,这是源自于恐惧,源自于他的罪行被揭穿。
就在这时,声音又起,却是主审逐一将‘涉案人员’的名字念出来。
所念名字,都是他的手下。
藏在别院的夏侯循等人,以及他的手下,全都被有司捉拿,相关物证很多,贞阳侯的四位美人,同样‘归案’,说出了这些年的经历;
两日之内,有司已经问出案情,口供很多,最后都能证明,他就是弑君的主谋。
具体口供,就不在堂上一一念过,因为事关重大,有司已经将口供、物证汇总,向太后以及宰辅们禀报过了。
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全。
所以,今日的‘过堂’,并不是听他萧贲自辩,而是向他宣布罪行。
从如何谋划囚禁湘东王妃,到重阳节那日弑君,再到谋划刺杀徐州刺史李笠,以及如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都简要的说了一遍。
浑身湿透的萧贲,若不是双臂被人扯着,早已经瘫倒在地。
他这几日,想的是如何反驳庐陵王妃的诬告,没想到幕后主使的目的,并不是要诬告他非礼王妃,而是...
而是早就把他的谋划摸得清清楚楚,端午节那日忽然发难,目的是要将他关起来。
有司随后在两日内,按着‘名单’抓人,瞬间把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势力给连根拔起。
人证物证俱全,他根本就无法辩解。
想到这里,萧贲惊恐的看着堂上诸公,此时,他想自尽都没办法自尽,接下来,就要被拉去游街,然后一刀刀割去皮肉..
他终于明白,为何庐陵王妃、自己夫人会如同疯了一般,诬告自己‘意图非礼庐陵王妃未遂’。
因为若不这么做,不和自己摘清关系,姊妹俩也会跟着完蛋。
但萧贲想不通,为何幕后主谋,会以庐陵王妃作为切入口,对他实施致命一击。
明明他和王妃私通时,都没留下人证物证,夏侯氏若是一口否认,谁能拿捏她?
王妃那里不松口,他夫人想来也不会松口。
“啪”的一声,响木声起,主审的都官尚书几乎是咆哮起来:“逆贼,你犯下滔天大罪,不处以极刑,不足以平天下万民之愤!”
。。。。。
上午,晴间多云,建康城内,呼声如潮,无数百姓聚集在朱雀御街两旁,手持泥块,向路中间缓缓行驶的囚车扔去。
囚车里,鼻青脸肿的萧贲,承受着无数泥块袭击,他嘴里塞着东西,无法嚼舌自尽,只能默默承受,慢慢走向末路。
这几日,他试图绝食,逃脱脔割极刑,但却被狱吏灌参汤吊命,活到现在。
今日被拉出来游街,一会,还要捱上千万刀。
脔割极刑,自国朝定鼎以来,只有逆贼侯景受过,当时侯景被关在囚车里游街,萧贲作为观众,亲眼目睹。
现在,他由观众变成‘主角’,心中惊恐,却无力改变什么。
萧贲是以站姿被关在囚笼里,哪怕双腿早已发软,依旧‘站着’,又因为双腋横着木棍将他架起,所以即便他想曲膝下垂自尽也做不到。
看着‘夹道欢迎’的百姓,想着自己即将被人一刀刀脔割,惊恐万分的萧贲,悔不当初。
侯景败亡,他安安分分做个闲散宗室多好?
不接纳夏侯循等逆贼残党,虽然没了四位美人,却依旧能和庐陵王妃私通,享受夏侯姊妹花的风情。
说不得在他‘帮助’下,夏侯王妃能给傻子萧应生下世子。
如此一来,他的儿子,就把庐陵王府的家业继承了,多好。
悔不当初的萧贲,忽然来了精神,拼命挣扎着,看向北面天空。
李笠,李笠!你这个满身鱼腥味的渔家子,坏我好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如果萧贲能说话,他真想咒骂李笠无数遍。
那日过堂,他最后知道了自己败给了谁。
端午节,他被关起来后,鄱阳王萧范面见太后,陈述他的罪行,并提供一份名单,其上还包括对应住址。
有司“按图索骥”,所以两日内,就把他的手下一网打尽,来了个人赃俱获。
这名单上汇总的名字,一人出力颇多,那就是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
按主审所述,自从皇帝遇刺身亡,深受皇恩的李笠,便暗中派人追查凶手,最近将这半年多的追查成果上呈。
加上鄱阳王收集的线索,化为一张名单。
这是萧贲被人从大堂带走前,听到的内容,所以,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败在谁的手下。
先前的各种悔恨,此时化作一个怨念,萧贲只恨自己手下办事不利,之前在寒山,未能刺杀李笠成功。
如果当时李笠被干掉,就不会有今日他被游街,被脔割的下场。
千算万算,我居然算漏了你这个渔家子!
我咒你不得好死!!
萧贲心中呐喊,却无力改变什么。
路旁,人群中,重见天日的王琳,看着囚车缓缓过来,舒展手臂,将手中泥块扔去,正好砸中萧贲脑袋。
左右也向囚车扔去泥块,见逆贼萧贲得了如此待遇,感慨:“真是罪有应得!”
王琳点点头,却不说什么。
王家兄妹到牢里走了一番,安然无恙出来,多亏了一个人施以援手。
想到这里,王琳自嘲的笑笑。
他赶回建康时,想着要对付城里的魑魅魍魉,结果还没站稳脚跟,反倒被魑魅魍魉给算计进去,入了牢狱。
现在,冤屈得以洗脱,还是多亏了...
王琳看向北面天空,心中道谢:还是多亏了你啊,李郎!
半个时辰后,朱雀门外,萧贲被当众施以脔割之刑,围观的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朱雀门上,文武官员观刑,当然,这种血腥场景不是官员们感兴趣的关键,他们感兴趣的,是谋逆元凶被揭发的过程。
窃窃私语中,官员们议论着远在徐州的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
消息已经传开,此次有司抓捕谋逆元凶萧贲,立下首功的是鄱阳王萧范父子,其次,就是暗中追查凶手的李笠。
李笠受先帝知遇之恩,如今,为先帝报仇了。
官员们感慨“李三郎知恩图报”,“不负皇恩”,身处人群之中的鄱阳王世子萧嗣,听着议论,心中同样感慨。
这算是一次交易,交易双方各取所需。
李笠把首功让给他父子,对应的,他父子当然要有回报。
其中之一,若无确凿证据,就得还王氏兄妹一个清白,不能任由湘东王妃攀咬,当然,也得给湘东王妃一个台阶下。
萧嗣知道,李笠和王琳关系不错,当年,又得王妃之弟徐君蒨的提挈(虽然未成),所以,这算是报恩。
其二,就是....
想到这里,萧嗣再次感慨。
为什么当初,没能把你招揽到王府中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