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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乱世栋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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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刺史官邸,琴房里传出悠扬的旋律。
房内,薛月嫦弹着七弦琴,十分投入,李笠在一旁听得也十分投入。
美人弹琴,本身就让人陶醉,而薛月嫦所弹七弦琴大有来历,看在李笠眼中,更是养眼。
前不久,有消息从建康传来,弑君元凶已经被揪出来,为建安侯萧贲。
萧贲被游街之后脔割,罪有应得,而将其揪出的“破案”过程中,李笠功不可没。
是李笠暗中布置,花了大半年时间,将逆贼的蛛丝马迹找出来,然后上报朝廷,加上鄱阳王说掌握的线索,最后才把萧贲这个罪大恶极之人揪出来。
消息传到寒山,荆州长史王冲,携儿子王?、儿妇萧妙淽,到府上向李笠当面道谢。
并再次对当初的误会致歉。
王冲是先帝的表兄,萧妙淽是先帝的女儿,王?是先帝的女婿,此为应有之意。
为表谢意,出身琅邪王氏的王冲,将家传的一件古琴作为谢礼,送给李笠。
这古琴,据说是书圣王羲之用过的琴(指的是琴身,琴弦不是),毕竟王羲之出身琅邪王氏,王冲手里有先人遗物说得过去。
书圣大名,南北皆知,所以李笠虽然不懂琴,收到这礼物,依旧激动不已。
王羲之一生用过的琴,肯定不止一个,但自己手上能有书圣遗物,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旁边,正在斟茶的薛月娥,见李笠兴致勃勃,便轻声说:“君侯,一会,妾也弹奏一曲吧。”
“嗯...”李笠点点头,不过又摇摇头:“不,接下来,我来弹钢琴,你们帮我听听,还有哪些不足。”
“好。”
薛月娥说完,坐在李笠身边,把头靠在对方肩膀,闭上眼睛,聆听琴音。
门外传来说话声,薛月娥听出那是侍女向夫人问好,赶紧坐正,不一会,夫人进来。
薛月嫦正好弹完一曲,见夫人来了,并使了眼色,赶紧和妹妹一起告退。
待得房内别无他人,黄姈坐在李笠面前,认真看着对方的脸。
李笠见状笑道:“怎么了,一脸凝重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姈问,李笠耸耸肩:“问题没头没尾,我如何回答?”
见黄姈就这么看着自己,李笠把手一摊:“如今朝野内外,都知道我李三郎暗中搜寻逆贼踪迹,为最后将其绳之以法,立下大功。”
“得先帝拔于行伍之中的渔家子,揪出弑君元凶,报了先帝知遇之恩,这不好么?”
“我问的不是这个。”黄姈摇摇头,“也不在乎,朝廷为此,会给你何种奖励。”
“我想知道一些细节,譬如,你是如何拿捏庐陵王妃的?”
李笠闻言看着黄姈,黄姈也看着李笠,双眼对视。
事情经过,黄姈听李笠说了个大概,但不涉及具体细节。
黄姈很聪明,很快从李笠的含糊其辞里,听出了一些细节问题。
譬如,庐陵王妃,为何会老老实实听李笠的安排,状告奸夫萧贲‘非礼未遂’。
夫妇对视良久,李笠问:“好奇害死猫,你确定要知道?”
“嗯。”黄姈点点头,李笠笑起来:“行,这是你自找的。”
不一会,李笠拿来一个木盒,放在案上,黄姈定睛一看,见这木盒方方正正,如同首饰盒。
但不同的是,木盒左侧有可以转动的曲柄,木盒顶部有一个硕大的铜喇叭。
铜喇叭内部为纸制,黄姈仔细看了看,认为这是纸张卷成的喇叭,外罩一个铜壳。
而喇叭末端在木盒里,似乎木盒里有东西能够吹响喇叭?
李笠坐在案前,在黄姈的注视下,伸手握住木盒的摇柄:“这是上发条的摇柄,发条上紧之后就不要再摇了。”
黄姈知道“发条”是一种装置,可以给机械提供一定的“动力”,点点头:“嗯。”
“好,我启动这个装置,无论接下来有什么动静,你都要保持冷静。”
李笠交代完,见黄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再啰嗦,按下木盒顶部、喇叭边上一个按钮。
一阵声音,从喇叭里窜出来,仿佛木盒里有人在说话,却带着‘沙沙’声。
仿佛是对着纸喇叭说话,所以声音带着颤音。
黄姈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面颊发烫。
这是一阵呻吟声,应该是一对男女正在办事,且正好到了最紧要的时候。
声音是如此的逼真,让黄姈觉得身临其境,仿佛自己就蹲在床边,听着这对男女‘欢唱’。
不一会,动静戛然而止,然后是轻轻地喘息。
随后,谈话声响起,是这对男女交谈着,交谈内容极其露骨,黄姈听了都觉得害羞。
正尴尬间,声音消失,木盒没了动静。
男女交谈的寥寥几句,所用称呼,让黄姈能听得出男女双方的身份:男方是建安侯萧贲,女方,是庐陵王妃夏侯氏。
她是聪明人,所以知道这段声音,一定是萧贲和夏侯氏私通时的动静,却被妖术...
不,不是妖术,是某种装置把声音“留下”,成为两人私通的证据。
看来,夏侯氏被李笠拿捏,原因在此。
但黄姈难以相信,世间竟然有机器能把声音‘留下’。
“这叫留声机。”李笠轻声说着,用手抚摸着自己的杰作,随后补充:“确切的说,是蜡筒留声机。”
“蜡筒,就是留下声音的容器,空心厚纸筒,外面裹蜡,可以留下划痕,即声轨。”
“蜡筒留声机?”黄姈喃喃着,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李笠则介绍起来。
留声机,出现于十九世纪,问世时的形态,为“蜡筒留声机”,蜡筒,为声音存储媒介,这在当时,可谓“高科技设备”。
即便到了后世,不清楚原理的人们说起留声机的问世,依旧觉得高深莫测。
然而,留声机的原理再简单不过,甚至有中学老师用简单的材料展示过留声机原理。
一个纸杯,底部固定一根钢针,钢针垂直向下,针尖搭在一个塑料杯侧面。
塑料杯为一个电动小马达带动,可以缓缓旋转。
纸杯的作用,即是传声筒,也是喇叭。
人对着纸杯说话,声音导致纸杯震动,震动连带着纸杯底部钢针也微微颤动,于是在旋转的塑料杯上刻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是“留声”(录音),若把该过程逆转,就有另外的效果:
塑料杯转动,其上痕迹导致钢针不断颤动,而颤动的钢针,同样会带动纸杯颤动,于是在杯中形成声音,从纸杯口传播出去...
这就是“放声”(播音)。
整个留声结构很简单,不过放出来的声音会有“杂音”,譬如纸杯振动时的“沙沙”声,这和原本的声音有差别,也就是“失真”。
要还原真实的声音,首先需要高质量的“话筒”来留声,播放时用高质量的“纸喇叭”等装置来“保真”。
因为原理极其简单,而黄姈平日里常听李笠讲各种“物理常识”,所以很快明白了“留声”原理。
进而理解“蜡筒留声机”的大概结构。
也明白了“记录声音”的蜡筒可以拆卸,装在其他“留声机”上,一样能把声音“放出来”。
但黄姈想不明白,李笠(手下)是用了何种手段,趁着萧贲与庐陵王妃私通,将过程发出的声音‘留下来’。
李笠讲解起取证过程:“留声机的蜡筒,尺寸有限,所以留声时间很短,得特制留声机,有六套蜡筒,对应六个喇叭。”
“六套蜡筒相继运行,所以总的留声时间较长。”
“但装置的尺寸不小,所以将其伪装成熏香炉,喇叭混杂在熏香炉周围的铜花朵之中。”
黄姈问:“可这装置要如何触发?”
“简单,用延时触发装置,熏香炉点燃后,会触发这装置,就有一定概率,在特定时间段,记录当时的声音。。”
“那要如何判断时间间隔?熏香炉点燃,那两人何时会办事?”
“收买仆人,估算时间,毕竟提前熏香的时间是较为稳定的。”
“如此做法,不是撞大运么?”
“这是概率问题,萧贲和庐陵王妃私通已有数年,习惯成自然,行为模式有迹可循,所以成功的概率不低。”
黄姈还是有疑问:“可萧贲未必会把这熏香炉,放在床头,亦或是...呃,办事时,正好在熏香炉附近?”
李笠笑道:“这是心态问题,你得考虑奸夫的心态,小黄文里面...咳咳咳...”
黄姈闻言眼睛微眯:“小黄文?”
说漏嘴的李笠赶紧掩饰:“别岔开话题,肆无忌惮的萧贲,得了萧应送的熏香炉,他会怎么想?”
“会下意识把熏香炉当做萧应的化身,特地放在床头,然后和王妃办事。”
“这种心理,就如同当着良人的面,与其内人办事那样,刺激得很,而熏香炉一旦点着,触发定时机关,就有一定几率,录下一段重要对话。”
“当然,留声机的留声时间有限,很短,这种做法,成功率终究不高,还必须买通其心腹仆人,不过值得一试,不过值得一试。”
“为此可是花了不少钱,本来可以用别的办法将萧贲揪出来,但是,至少先试过这一招。”
“六个蜡筒接力留声,时间长度足够涵盖这两位办事的过程了,精心制作的喇叭,至少能保证留下的声音,变调不那么严重,听得出是谁的声音。”
“重金收买的仆人,将底座取出来,我的人再取出蜡筒,放在别的机器上一播,就能还原现场。”
“然后在王妃面前播放,呵呵,当时人就傻了,坐都坐不稳,再逼她立刻做选择,她就只能屈服。”
这就是李笠拿捏庐陵王妃的手段,虽然有些麻烦,却很有效,让做贼心虚的庐陵王妃心理防线直接崩溃。
以其为突破口,再迫使其妹、建安侯夫人‘反正’,于端午节发难,直接把建安侯萧贲打懵。
然而黄姈不依不饶:“小黄文呢?什么是小黄文。”
李笠不吭声,把木盒打开,将存着重要声音的蜡筒取出,换上新蜡筒。
然后转动摇柄,上发条。
蜡筒留声机,因为运作时间短,所以并没有太多实用意义,李笠将其‘发明’出来,最初目的纯属打发时间。
但是,既然发明出来了,就肯定能在某些时候派上用场,譬如...
耳朵一阵痛,却是黄姈掐着他右耳耳垂,然后拖长语调在耳边说:“什么是小、黄、文~~~”
李笠继续转移话题:“你不是想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三郎要做什么?”黄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李笠回答:“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恸哭三军俱缟素’?”




乱世栋梁 第一百二十八章 恸哭三军俱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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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姈很快反应过来,知道李笠是在转移话题,不上当,不依不饶,就是要对方回答什么是“小黄文”。
李笠见躲不过,用右手食指将黄姈的下巴轻轻一抬,笑起来:“来,一会到了紧要时候,按下按键,就能留声了。”
黄姈闻言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
“等下是你按,还是我按?”
李笠不怀好意的发问,让黄姈面颊发烫,几乎要跳起来,却被李笠抓住:“想知道什么是小黄文?好,来,为夫教你!”
“别,别!”黄姈挣扎着,羞得满脸通红,李笠要是认真起来,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抗衡。
多年夫妇,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但一想到紧要关头有机器在旁边‘留声’,黄姈就觉得尴尬。
她急中生智:“这件事就这么结了?建康风平浪静,你厉兵秣马半年,就是在寒山蹲着?”
“蹲着?怎么能蹲着。”李笠松开手,“建康那边,风波怎么可能消停。”
黄姈又问:“你报了先帝恩遇,有了个交代,然后呢?”
“然后?”李笠喃喃,看向留声机。
随后,视线转移到窗外。
建康的权力争斗,他这种微寒出身的武人去掺和,极有可能落得“为王前驱”的下场,所以在“参赛选手”尚未精疲力尽钱,可不能掺和。
但他也不能因此浪费时间,如今是仲夏,天气炎热,眼见着就要到六月了。
李笠看着窗外景色,想起这大半年的准备,以及建康时局的变化。
还有,那一个交易。
“然后,当然是六月飞雪了。”
黄姈一脸疑惑:“六月飞雪?”
夏天是不可能下雪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六月飞雪的典故,那么李笠所言,必有所指。
黄姈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建康那边传来消息之中,一个听起来不算很显眼的内容。
随后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李笠:“不、不会吧?”
“什么叫不会?”李笠依旧看着窗外,“我站在这个舞台上,要表演什么节目,别人说了不算。”
“建康城里的权力争夺大戏,绝不会消停,接下来还会更热闹。”
“然而外镇兵马未获许可,不得入建康,谁敢贸然行动,那就是意图不轨,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控制了建康局势,也会众叛亲离,走向末路。”
“但我,不可能就这么旁观,白白浪费时间,所以,必须找些事做。”
“这样会不会,会不会...”黄姈说着说着,说不下去,李笠收回视线,看着夫人:“不会有事的。”
“我敢这么做,当然是有底气,通过交易,从鄱阳王手中换来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毕竟,时间一长就会失效。”
。。。。。。
人声鼎沸的校场外,徐州军府的军吏正在忙碌,而徐州主簿张铤也在其中,指挥着吏员办事。
听着校场里的动静,趁着空闲,想着当前时局。
建康那边风云激荡,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参与,但事态的走向,依旧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走向不一样的方向。
谋逆的元凶,被揪出来了,但湘东王妃对湘东王的反击,也随着元凶的‘到案’,烟消云散。
对此,张铤觉得有些失望:他在宫中的‘眼线’,已经竭尽全力鼓动湘东王妃攀咬湘东王,却以失败告终。
但这不代表他失败,因为取而代之的鄱阳王萧范,靠着清查逆贼、‘破案’的首功,在辅政之位待得稳固。
那么被取而代之的湘东王,迟早会和鄱阳王发生冲突。
更别说幼帝的诸位皇叔,不会甘心就这么被排除于权力中枢之外,并非帝系的鄱阳王成了辅政藩王,那么鄱阳王接下来成为众矢之的,也不奇怪。
所以,建康还有得折腾。
只是张铤没想到,李笠在建康城里的人手能力如此之强,硬生生把谋逆元凶揪出来,且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人证物证俱全,且没有别人浑水摸鱼的余地,甚至还把湘东王妃对湘东王妾兄王珣的控诉给圆过去。
圆得天衣无缝,即让王氏兄妹逃过一劫,也给湘东王妃一个台阶下。
但首功,却让给鄱阳王父子。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既能让鄱阳王坐稳辅政藩王的位置,也能为李笠接下来的布局,换回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张铤心中期盼,这场交易,李笠事前跟他商量过,他对李笠的‘狂想’惊叹之余,也颇为认同。
张铤认为李笠当时说得对,与其把眼光局限于建康,局限于南面,还不如把眼光,投向北面。
那里,是辽阔、富饶的河南、河北,是国力强劲的齐国,是雄鹰要展翅高飞的天空,
雄鹰应该在高空与狂风暴雨搏击,而不是和一群野雉在草丛里争斗,这样的话,只会让翅膀变得羸弱。
忽然,山崩地裂般的呼喊声在校场里响起,如同巨石投入水中激起的巨大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出去。
站在校场边上的张铤,感受着这巨大的声浪,看着眼前一片缟素,只觉热血沸腾。
白色的旌旗,白色的披风,白色的兜鍪,白色的铠甲。
这,就是六月飞雪吧。
此刻,头扎白色布带的徐州刺史李笠,正在校场上对将士们讲话,声嘶力竭之下,带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不久前,建康传来消息,刺杀天子的逆贼已经被绳之以法,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因为在对逆贼的审问之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逆贼萧贲与北虏勾结,要来个内外夹击,让江山易主。
萧贲谋逆,齐国趁机攻打淮北,以此牵制梁国边镇,吸引中枢的注意,方便萧贲接下来为所欲为。
事成之后,萧贲为帝,淮北就归齐国所有,至于淮南,能拿就拿,以做犒劳。
所以,先帝遇刺,齐国也参与其中,于是,受了先帝知遇之恩的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决定挥师北伐,让齐国为恶行付出代价。
但兵力暂时仅有徐州一州之兵,至于目标...
并未明说,只说要为先帝报仇。
张铤看着眼前一片缟素,听着如潮的呼声,回想着李笠的谋划,只觉热血沸腾。
他最初的打算,是把建康的水搅浑,然后李笠才好浑水摸鱼。
但李笠的想法很独特,也很大胆,如同戏台上我行我素的伶人,不管旁边演的是什么戏,都坚定不移的要按着自己的意思,表演自己的戏。
不去掺和建康这潭浑水,而是把戏台,扩张到北面。
成为戏台上的主角。
“报仇!”一人高声呼喊,有些沙哑,那是李笠的声音。
“报仇!!!”无数人跟着喊,那是将士们的声音。
“报仇!”李笠再喊。
“报仇!!!”更多的声音汇聚起来。
如潮的呼声,仿佛鼓槌,敲打着张铤的耳朵,他回想着李笠疯狂地的作战方案,回想着李笠所说两句诗。
恸哭三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前程。




乱世栋梁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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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西南郊,皇家苑圃——华林苑内,水榭里,齐帝高洋正与近臣饮酒,寻欢作乐。
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喝得满面红光的高洋袒胸露背,弹起琵琶,引吭高歌。
不一会,一人匆匆而来,高洋瞥见,停止弹唱,大笑:“贼来了!!”
话音刚落,近臣们哄然大笑。
众目睽睽之下被称作“贼”,这可不是什么荣誉,然而来人却面不改色,径直来到御前,行礼告罪:
“微臣来迟,请陛下责罚。”
其人样貌堂堂,个子较高,不胖不瘦,为值守中书省、待诏诰的祖珽。
高洋将手中琵琶直接砸向对方:“来,罚你弹琵琶!”
祖珽接住琵琶,却没弹,而是说:“请陛下罚酒,微臣有酒喝,才能弹好琵琶。”
高洋笑起来,指着一旁的酒坛:“喝!喝不完,朕鞭你一百!”
“谢陛下罚酒。”
祖珽一手拿着琵琶,一手拎起酒坛,然后抬头,直接喝起来。
但更像是‘倒酒’,酒从嘴角溢出,流淌下来,将衣襟打湿。
“啪”的一声,酒坛落地,碎裂开来,祖珽一边弹琵琶,一边伴着乐曲跳起舞来。
琵琶动听,舞姿飘逸,高洋拍着案,为祖珽打着节拍。
在场众人见了,先前的轻视之心消失,只剩下佩服:果然是奇人!
祖珽字孝征,范阳狄道人,为人聪颖机警,才华出众,通晓四夷之语,又擅文章、琵琶,起家秘书郎。
后来为神武帝(高欢)赏识,为相府僚佐。
祖珽很有才华,办事能力极强,但个人品行却极差。
为人十分贪财,为官多次受贿、索贿,屡次因此被罚,却屡次再犯。
又好色,为邺下诸倡家熟客,经常骑着一匹老马四处晃荡、勾搭妇女。
甚至不避人言,与一六十老妪相好,当着别人的面,和老妪打情骂俏,只让人咋舌不已。
但比起贪财好色,祖珽最让人震惊的‘嗜好’是偷窃,与朋友交往时‘顺手拿’东西都不算事:这位敢在神武帝的酒宴上偷金叵罗(金酒杯)。
还屡次偷窃宫中财物,或者书籍,多次人赃并获,随后被贬、被罚、甚至罚去做苦役,但总是因为才华出众又获重新启用。
然后继续偷,可谓死性不改。
以至于高洋每次见祖珽时,总是笑骂:“贼来了”。
祖珽个人品行如此恶劣,但才华却极其出众,以至于神武帝(高欢)、文宣帝(高澄)和皇帝高洋,对祖珽是又讨厌又舍不得。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祖珽总是放荡不羁。
皇帝喝醉酒时,其他人都战战兢兢,但祖珽却总能从容应对。
这不,方才就敢在皇帝面前砸酒坛,却能用歌舞引得皇帝连声叫好。
这就是所谓的恃才傲物吧?
君臣正作乐间,有宦者匆匆入内,那宦者看着正在发酒疯的皇帝,愁得一脸惨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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