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一旦这些人铤而走险,朝廷必然要派兵平乱,虽然有江州军府负责,但朕担心战火会蔓延到鄱阳郡,尤其是乐安地区。”
李笠赶紧表态:“陛下放心,陪臣会整顿兵马,确保鄱阳郡不受影响,确保新平瓷器、乐安铜,产量逐年上涨,为朝廷增收。”
李笠是皇帝任命的鄱阳内史,但这个官名义上是鄱阳王国的国官,所以他名义上是鄱阳王的臣子,鄱阳王是他名义上的主君。
所以封国内史们面见皇帝时,身份是外藩臣子,自称“陪臣”。
“朕看了奏疏,你上任大半年来,有所作为,成效也不错,朕很满意,很期待三年后,鄱阳能否脱胎换骨。”
“陛下请放心,陪臣会如期实现当初定下的目标!”
。。。。。。
宫殿之间,巷道,李笠和梁森在宦者的引领下,向外走去,即将出宫,打道回府。
梁森在建康没有住处,当然是住在李笠府邸,而在东冶任职的贾成,也住在李笠府邸侧院,一来给空旷的新平侯第充充人气,二来也能有个照应。
“活捉河东王,这礼物很不错,你侄子将来懂事了,肯定高兴。”
李笠低声说着,见梁森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笑道:“莫要紧张,以后来多了,就习惯了。”
梁森有些感慨:“唉,我就怕失礼。”
“不失礼不失礼,只要敬畏陛下,那就行了,哪怕出现些小失误,都无伤大雅。”
李笠和梁森边走边聊,不过声音不大,走着走着,前面过来数人。
定睛一看,当中一人,李笠认得,却是湘东世子萧方等,身边几位都是年轻人,身着官服,一个个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脸上敷粉,身上带着阵阵清香,毫无疑问,是担任清贵之职的世家子弟。
萧方等也认出了李笠,于是两人寒暄起来,萧方等身边的年轻人,打量着眼前这两位皮肤黝黑的大个子,面无表情。
萧方等听说了李笠奇袭长沙的事情,也知道李笠回家乡任职,是要为朝廷开源、增收,所以对李笠愈发佩服,说着说着,苍白的脸浮现些许笑容。
李笠见这位似乎有些不妥,关心的问:“第下是否操劳太过,还请好好休息。”
“嗯,寡人会注意休息的...”萧方等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又寒暄几句,李笠继续往宫外走,出了宫门,登上牛车,打道回府。
在建康,官员的代步工具是牛车,谁骑马谁就会被鄙夷,甚至被弹劾,李笠作为内史(郡守)级别的官员,当然不能例外。
牛车缓缓行驶,同坐在车里的梁森,憋了许久,问:“湘东世子,似乎情况不对呀?”
“你看出来了?”李笠反问,梁森点点头:“嗯,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且面容憔悴,也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
李笠低声叹道:“他不止心事重重,我看,已经是心力憔悴了,两眼无神,目光涣散,唉,想来家里出的事不是小事。”
“啊?这不能吧,他可是湘东世子,能有什么过去不的沟?”梁森不明白,李笠也不多说。
毕竟,这是湘东王府的家丑,他不想多嘴。
梁森不是脑子一根筋的莽夫,见李笠不说,知道事关湘东王府家务,便换了个话题:“寸鲩,方才湘东世子身边,那几个不男不女的,是世家子弟?”
李笠眉毛一扬:“哎哟,人家只是脸上敷粉,你如何能说人家不男不女?”
“不是么?男子汉怎能如妇人般,脸上敷粉,还描眉!”梁森一脸鄙夷,“而且,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是看不起人?”
“他们为何要看得起我们?”李笠轻轻笑起来,“世家子弟,几百年来,从不会看得起我们这种人。”
“我们是什么出身?草芥之民而已,高门士族连寒族都看不起,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出身连寒族都不是的人?”
“就算我们立下天大功劳,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粗鄙武夫,穿上官服,以牛车代步,也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
“他们,他们凭什么这么看不起人!”梁森愤愤不平起来,李笠回了一句:“士就凭庶天隔,这就是现实。”
梁森知道什么是“士庶天隔”,嘟囔了几句,不再说话,李笠闭目养神,回想起方才萧方等的样子。
那样子,李笠似曾相识。
那一世,许多遭遇中年危机的中年人,丢了工作,却有房贷、子女入学等负担压在身上,找工作不顺,回家被老婆唠叨,烦恼不已。
眼见着穷途末路,一个个心力憔悴。
按说身份尊贵的藩王世子,只要不牵扯进权力争斗,不可能会被什么事情折磨得心力憔悴,但李笠却知道萧方等心力憔悴的原因。
由这个原因,他终于弄清楚,一句常用成语的出处。
那就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湘东王妃徐昭佩,长年受湘东王萧绎冷遇,萧绎宠爱王氏姊妹,徐昭佩则常以半面妆讥讽萧绎这个独眼龙,夫妇俩如同仇人。
徐昭佩出身名门东海徐氏,萧绎好脸面,也不想和妻家关系闹僵,于是徐昭佩有恃无恐,基于报复心理,与人私通。
据说,私通者还不止一个,这已经为不是秘密的秘密,李笠都有所耳闻。
湘东王不会不知道王妃的行为,但又不好发作,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哪怕只是掩耳盗铃,也要把湘东王府的体面维持下去。
然而,这就是奇耻大辱。
即便是普通人,知道自己内人与人私通,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堂堂藩王。
自幼瞎了一眼的萧绎,自尊心很强,居然被王妃羞辱、戴绿帽(这个时代没有这个说法),可想而知,萧绎心中有多愤怒。
所以,萧绎便把火发在世子萧方等身上,因为萧方等是徐昭佩所生,萧绎一见儿子,就想到了面目可憎的徐昭。
而作为儿子的萧方等,娘亲与人私通,他脸上无光,却又无法劝娘亲‘迷途知返’,还得承担父亲的怒火。
无辜的儿子,夹在互相伤害的父母之间,不停承受父母的精神伤害,天长日久之下,必然心力憔悴。
想到这里,李笠有些同情萧方等:也不知你前世做了什么孽,碰上这对奇葩父母,真是可怜。
乱世栋梁 第一百零六章 家园
夜,新平侯第,李笠抱着嚎啕大哭的儿子,怎么哄都哄不了,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只能把儿子交给黄姈。
黄姈接过儿子,抱在怀中轻声呢喃,很快,小家伙就消停了,呀呀呀呀说话,也不知在说什么。
儿子才几个月大,什么都不懂,李笠颇为无奈:“唉,我在鄱阳,你们在建康,儿子就算开始认人了,怕是也不认得我这个阿耶。”
黄姈笑道:“那三郎让人画个肖像画,让他每天都看看。”
“算了,成日里看画像,感觉不太吉利啊。”
李笠感慨着,见女儿李平安眼巴巴看着自己,便把女儿抱起来,问女儿:“平安想不想阿耶?”
“想!”
“那,要不要跟阿耶回鄱阳?”
李平安两岁多,闻言高兴的点点头,但想了想,问:“阿娘、弟弟也回鄱阳么?
“弟弟太小,出不了远门,得和阿娘在建康。”
“那我要和弟弟在一起。”
“喔,那好,平安答应阿耶,替阿耶照顾娘和弟弟,好不好?”
“好!”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杜氏见女婿有话要和女儿说,便让奶娘把两个小家伙带出去。
得了清静,李笠坐在榻上,和黄姈谈起家事:“过阵子,我就要回去了,你在建康多保重,两个小家伙,可不省心呀。”
黄姈点点头,却问:“接下来,不会再带兵出征了吧?”
李笠笑着摇摇头:“不敢去了,接连立下大功,不知让多少人眼红,我就在鄱阳,专心处理郡务。”
黄姈却将信将疑:“真的么?这可是陛下说了算。”
“朝廷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领,总不能什么仗都让我打吧?”李笠把手一摊,“此次奇袭湘州,无非是鄱阳比较近。”
黄姈忽然面色一冷:“没道理总是让你去救急!奇袭,奇袭,你是玩命奇袭,又不是出门郊游,做个郡守都不得消停!”
李笠回答:“没办法,能者多劳嘛,而且,我又不是傻傻的去送死,不可能明知前面是悬崖,还往下跳。”
“然后呢?”黄姈缓缓说着,“南川可能不太平,荆、襄能否平定,未曾可知,要是烽烟四起,又找你去救火,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去呗。”李笠笑起来,“没有战争,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我,还有梁郎,以及部下们,如何得晋升?”
“国与国之间决胜负,靠的是武力,你看看,北边两个强邻,高氏、宇文氏,哪个不是靠着武功起家?”
“朝廷多年压制武人,现在自食其果,迟早要吃大亏,缺将才,那么谁能打,谁就多劳累。”
“之前,我就说过的,朝廷如同戏台,只要我能在戏台上表演,锻炼演技,哪怕再苦再累,哪怕要自掏腰包,也要咬牙撑着。”
黄姈当然明白这道理,只是见李笠如此辛苦,颇为心疼:“那你答应我,没有把握的仗,不要冒险,毕竟,善泳者易溺。”
“放心,我不是还有梁郎他们这些左膀右臂么?等队伍成熟起来,我就不需要事事亲为,自然有他们在前方冲锋陷阵。”
这个话题,起自黄姈的担心,见李笠心里有数,她便说起其他事:“鄱阳如今到处都在开荒、屯田,那我们...”
说到这个话题,李笠愈发精神:“地已经选好了,虽然眼下是一片荒芜,但是,集中人力物力开垦,三年后,那可不得了。”
“三郎,我们的地,是在哪里?”
“这里,你看....”李笠用手指沾水,在案上画起草图:“在南北鄱水之间,那是好地方,有山有水...”
黄姈想起了什么,问:“三郎,那里既然有水,会不会有血吸虫?”
“血吸虫?不会,没有钉螺的水域,就不会有血吸虫。”李笠笑起来,“而且,我迟早要治理血吸虫,让郡内百姓安居乐业。”
血吸虫病,是一种范围广、危害性强的慢性寄生虫病,但这名称是近现代才出现,李笠给黄姈“科普”血吸虫病,所以她才知道相关情况。
古代,人们已经意识到接触了有‘蛊虫’水源的人,肝腹肿胀,会染上“大肚病”,这病在长江流域及支流流域颇为常见。
却不知道如何防治。
血吸虫病的治疗,即便在现代也颇为麻烦,此病在古代等同于绝症,会让许多青壮失去劳动能力,也会阻碍人们开发更多荒地、扩大粮食产量。
但李笠知道该如何“防”,那就是消灭血吸虫的宿主——钉螺。
他如今是鄱阳内史,能调动些许资源来扑灭郡内一些水域的钉螺,防御血吸虫病,保一方平安。
具体措施,明年会开始实施,现在,是先摸清楚哪些水域有钉螺。
“你放心,等过得几年,鄱阳,一定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李笠充满信心的说,“我们,也会有田有地有庄园,来个...”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
深秋,天气渐凉,但对于鄱阳郡的人们来说,心却越来越火热。
大规模屯田,已经在南北鄱水流域地区展开,无论是各地大户,还是外来豪商,都募集人手,购买大量铁制工具以及耕牛,在官府的规划下,选定地块,动手开荒。
争取在来年春天,能够完成播种,用两到三年时间,将开垦出来的生田,其粮食产量提升到能够养活耕田者。
然后再过几年,将生田变成熟田,提升的产量,能够外销,或者用与换取铜引、瓷引。
某地,一大片刚过火的荒地里,大量青壮手持农具,驱赶耕牛翻地、挖掘沟渠,地头上旌旗招展,不同颜色的旗号,代表着不同的‘阵地’。
一如打仗般,青壮们隶属于不同的队伍,在各自的“阵地”里劳作,争取将这些荒地开垦为生田。
武祥站在一处小丘上,看着眼前火热朝天的劳动场景,颇为感慨。
转头对着身边的王乐笑道:“王叔,等明年夏秋,稻麦成熟,一眼望去,可就是满目金黄。”
“对,一眼看去,望不到头的金黄。”
王乐说着说着,笑逐颜开:“今年冬天,我们可不能闲着,把沟渠挖好,堰坝筑好,雨季蓄水,旱季放水,那么这里就是旱涝保收。”
负责调度物资的庞秋插话:“过得数年,生田变熟田,我们一年到头,天天都能吃上白米饭!”
“没错,但是,得努力才行!”武祥大声说着,“按计划来,一环扣一环,可不能出岔子。”
众人聚集在一起,研究起“施工方案”。
这片荒地,范围很大,是李笠划定的开荒地区,虽然地势相对平整,但是灌溉起来有些麻烦,因为只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从中间穿过。
所以,需要挖掘出不少沟渠,以河流为主支,各沟渠为分支,尽可能让绝大部分土地都能得到灌溉。
又要在一些凹地处筑坝,蓄水成塘,必要时也能灌溉周围土地。
那么,开荒和挖掘沟渠、筑坝蓄水,都要同时进行,为此,武祥组织起数万人的队伍,对这一大片荒地进行开发。
这么多的人需要组织起来,光靠一两个人是做不到的。
于是,武祥根据李笠的安排,将李家部曲、昔日的郡廨小吏们,以及李笠麾下的材官营老兵动员起来,按照军队的架子,组织起开荒队伍。
“各级将领”,带领各自的“兵卒”,根据统一的安排,进行不同的分工协作,有队伍负责“作战”,也有队伍负责后勤、物资转运调度。
数万人的开荒队伍,在经历过战火锤炼的老兵们带动下,有条不紊的按照‘施工方案’,将大片荒地渐渐开垦为农田。
然后,除了雇佣来的青壮,其他人,都能分得田地。
这些人之中,有白石村的村民,以及许多跟着珠署打渔的沿湖村落渔民。
有当年聚集在白石村东河岸作坊的少年、护院,以及作场员工;
有跟着李笠捕鱼、养鱼的郡廨鱼梁吏及其亲友,有李笠的部曲们,以及李笠在建康募集的几拨兵卒。
光是这些人,人数就已经接近两万,因为各种原因,追随李笠左右,然后满怀憧憬,在这里建设新家园。
因为能分田地,所以大伙干劲十足,从年初到现在,已经把这大片荒地,开垦得初现雏形。
用心耕作三五载,这里就是阡陌相连的大片农田,秋天时举目望去,满地金黄,家家丰衣足食,库房里装满粮食。
之前,李笠的请求,朝廷取消了鄱阳郡的珠役,武祥没了官职,却闲不下来,作为李笠的左臂右膀,带着队伍开荒。
只要有了田地,人心就会稳定下来,按照李笠的话说,那就是“有恒产者有恒心”,两万余人,跟着李笠在此生根,然后继续开垦周边荒地。
“到时候,家家住上大瓦房,每家至少有三个月的存粮,可以度过春荒。”
武祥笑吟吟的说着,把李笠当年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新年,每家釜里,都有一只鸡,一尾大鱼,人人都能换一身新衣裳!”
这段话,没人质疑,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地,人人都在畅想稻麦成熟时的壮观景象。
鄱阳郡,不仅李笠在组织开荒,也有许多大户组织人力物力开荒,本地人守不住,就雇佣外地劳动力。
因为交通便利,豫章郡、寻阳郡有不少无地百姓,在商贾的招募下涌入鄱阳郡,涌向南北鄱水沿岸地区。
大量的田地,在南北鄱水流域出现,大量青壮,会在这些新开垦的地方定居,过得三五载,可不得了。
哪怕这些田地和人口,因为种种原因,依旧不会登记在官府黄籍,但切切实实的粮食产量,以及定居人口,就是不得了的本钱。
武祥想着想着,踌躇满志。
有田地就有粮食,有了粮食就能聚拢大量百姓定居,有粮、有人,什么事都好办了。
乱世栋梁 第一百零七章 议论
雪后清晨,初具规模的李家新庄园里,部曲们的月度考核正在进行。
靶场,大量年轻男子正在射箭,张轱辘作为‘巡场’,在边上观看考核。
箭靶距离八十步,靶高六尺,宽二尺,射三矢中二矢为合格,所说的“中”指的是射中箭靶,而不是靶心。
当然,射中靶心的话成绩会更高,
李笠的部曲,人人都要会射箭,而且月考要达到合格的水准,所以无论是在白石村作场,还是在这新庄园,靶场必不可少。
每日,部曲们轮流练习射箭,消耗的箭矢十分可观。
一墙之隔的小校场,不断传来呼喊声,张轱辘转到隔壁,这里正在进行技击月考,方式是一对一对打。
长矛对长矛,刀盾对刀盾。
既然是对抗演练,矛头是钝的,顶部还包着一团布,刀是木刀,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一方持矛,一方持刀盾,双方都身着护具,进行对打。
既然是对抗演练,矛头是钝的,顶部还包着一团布,刀是木刀,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对打双方,现场抽签决定对手,胜者合格,负者还有一次对打机会,再败,算不合格。
张轱辘看着场内的一组组对打,无论是矛对矛,还是刀盾对刀盾,都打得很激烈。
月考,顾名思义每月一考,成绩分上中下三等,每等分甲乙丙三则,共有三等九则,部曲们的赏罚,全看月考成绩而定。
一年十二个月,每次考核的成绩都会记录在案,无论是进步、退步还是原地踏步,又各有赏罚。
表现出色的部曲,优先跟随郎主出征,届时若立下功劳,另有犒赏。
郎主李笠,一贯奖惩分明,又次次打胜仗,犒赏不会少,此次率领众人开荒,那些随军作战、立下功劳的部曲,优先选地。
以及选女人。
女人,是李府的婢女,如果男方看中了某位婢女,可以明说,然后府里做主,撮合成亲。
给大名鼎鼎的李三郎卖命,能有如此回报,部曲们哪个不拼命训练、考试、作战?
张轱辘等几个‘巡场’,见月考进行得热火朝天,很满意,聚在一起聊天。
他们的郎主李笠财大气粗,招募部曲、护院、庄客,只要身体没有隐疾,‘进来’两三年,一个个都强壮起来,身高都往上窜。
原因是饮食有保障,至少鱼肉管饱,然后长期坚持锻炼、训练,所以部曲、护院们一个个孔武有力。
部曲是要跟着郎主杀敌的,所以武艺要练,但最开始得学队列。
分辨左右,听号令列横队、纵队,然后列队进、退,解散、集合,这大概得持续练三个月时间。
与此同时,锻炼体能和力气,然后开始练习射箭。
射箭可不好练,要练出一般水准,至少要一到两年,期间依旧要打熬力气,等箭射好后,双臂有力,体力也不错,正好可以练兵击。
长兵为矛,短兵为刀,入门不算难,但要练出一般水准,也得一两年,期间同样要坚持练箭、打熬力气。
另外,又精选千人(累计),练习骑射,以及骑战技艺,日日练,大概练个三年,练出一般水准。
前后六年,累计练出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部曲队伍(不算护院、庄客),开销很大,加上安置其家属的花费,只会更多。
但钱粮花得值,不久李笠奇袭长沙,主要就是部曲参战。
五千人的数量,和许多强宗著姓、大庄园主相比,不算什么,但是,若比起素质,就有天壤之别。
因为许多大户的部曲私兵,都包括了护院、庄客,平日里还得做杂务,并不是一门心思打熬力气、磨练武艺的武人。
李笠的部曲,就真的是当做杀人兵器来磨练。
“五千部曲,一千留守,带着护院、庄客看家,四千人跟出去打仗,人人具甲,然后五百为有备马的骑兵,自保绰绰有余。”
“你忘了,再加上军府营兵、郡廨郡兵,一万兵力,守着鄱阳,谁都不用怕了”
韩熙和张轱辘等几个教头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他们跟随李笠六七年,对这位的本事是佩服不已,别的不说,就说弄钱粮的手段,让人刮目相看。
李笠之前并没有多少田地,也没有像样的庄园,只是靠着个作场,还有组织人手捕鱼、养鱼,硬是养起这么多部曲和护院、庄客。
养人费钱粮,养马更费钱粮,而李笠硬是咬牙养了千余匹马。
这些马,基本都是仅作代步的骑乘马,在张轱辘等人看来,都是充数的歪瓜裂枣,和真正的战马不是一回事,但又有数百匹好马不计在内。
这数百匹好马,是李笠用某种手段从某处弄来的,一直偷偷养在某处山谷,不轻易拿出来显摆。
所以,如果需要,李笠自己至少能凑出五百骑兵,一人双马,一匹作战时骑乘,一匹平日里代步。
五百骑兵(有备马),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了。
自保绰绰有余,至于出征,得看对手是谁,若是对上缺马的敌人,五百骑兵,若是对上北边的军队...
“梁军如此窝囊,万一哪天郎主被调去救火,和魏军打起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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