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李笠面色平静:“我们这么多人,即便扮做商队,迟早也会招来注意,若再被耽搁数日,那边听到风吹草动,有了准备,这仗可不好打。”
“你的担心没错,但困难摆在面前,我们不能退缩。”
“朝廷已经决定动手,以增援司州为名,发兵数万,自建康乘船西进,抵达郢州之后,就要...当机立断”
“然而三王不是傻瓜,必然察觉这数万兵马是奔着他们而来,那么....若双方翻脸前,官军能有一支偏师,走陆路突袭长沙,将猝不及防的河东王干掉,战事,可能很快就能结束。”
李笠看着梁森,目光炯炯有神:“按说,我立了活捉侯景的大功,所以不该参与接下来的战事,免得抢别人功劳。”
“但如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三王即将反叛,若战事旷日持久,朝廷撑不住的,所以,陛下想要速战速决。”
“才有密旨,许我见机行事,也就是说,希望由我给河东王背后捅一刀,免得战事旷日持久。”
“但是,又担心奇袭不成,影响到鄱阳这边。”
“毕竟,鄱阳好不容易开了个好局,却可能因为我铤而走险时出意外,导致大好局面毁之一旦,所以,让我看着办。”
“我们是仔细想过,权衡利弊以及胜算,才决定出击,所以不是鲁莽行事,毕竟之前也做了准备,花了半年时间,把沿途情况摸清楚。”
“凡战,未虑胜,先虑败,我们既然已经把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也做了应对,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我得了儿子,放出消息要摆酒庆贺,以此争取数日时间来搞偷袭,给河东王一个惊喜。”
“但河东王只要脑子正常,必然在步道沿途布设眼线,所以,我们必须讲究一个‘快’字,才有可能成功。”
“现在,可能快不起来,行踪也许会暴露,那又如何?”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因为兵卒只需要奋力厮杀,而将,要为获胜,利用各种条件,如果没有,创造条件也要打赢。”
“我和你,都不是天生名将,但是,我们可以学!没人教,就自己琢磨,在战场上琢磨。”
“这一仗,我们做了充分准备,即便半途出了意外,我们,也一定能随机应变。”
“再难,也要想出办法,我们的出身,决定了只能靠军功才能迅速向上爬,若是偶有成就便想着回家过小日子,那是没有出息的!”
李笠总是胸有成竹,又会鼓舞人心,这让梁森觉得信心倍增。
他不是怯战,只是担心李笠的安危,因为鄱阳那边的布局刚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缺不了李笠。
所以他怕发小此次率军出击发生意外,不过李笠说得对,既然要向上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变,不能总是问我,毕竟,你是要挑大梁的。”李笠说完,拍拍梁森的肩膀。
“我有了儿子,你这个做叔叔的,百日时,总要给世侄备下一份大礼吧?”





乱世栋梁 第九十八章 雨
傍晚,茶陵东北境,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而这距离上一场大雨,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在此扎营、守株待兔的湘州军将士,刚得出来走动、透气,只能陆续返回各自营帐,准备避雨。
主将陈裕,看着满天乌云,又看看东北方向,思索起来。
前不久,有消息传到长沙:朝廷派出数万兵马,从建康出发,乘船西进,要到上游司州,增援司州刺史陈霸先。
船队逆流而上,必然会先抵达郢州。
郢州州治夏口,位于长江中游南岸,其对面北岸,有汉水入江口——汉口,又有涢水入江口——涢口,而司州州治安陆,就在涢水上游。
那么,这数万大军,按说该入涢水,但更可能是入汉水,前往上游襄阳。
也就是说,皇帝要动手了,目标不是入寇司州、占据安陆的魏军,而是襄阳的岳阳王。
当日又有另一个消息传来:安成步道上,出现了一支扮做行商马队的军队。
安成步道,是往来湘州、江州的一条通道,不过西段分为南北两个分叉,北面的“口”在澧陵地界,距离西北方向的长沙比较近。
南面的‘口’在茶陵地界,距离长沙比较远。
安成步道沿途,有湘州刺史、河东王萧誉布置的耳目,正是这些耳目,发现有兵马乔装打扮,意图经由步道分批西进。
却因为连日降雨,被迫滞留沿途村落,因为这些人十分面生,不是经常往来步道的商队,所以很快引起怀疑。
驻防茶陵的陈裕,得了消息后,先派人去长沙告急,然后带兵出城,抵达东北境,当道下寨。
虽然敌军更可能从澧陵方向出步道,但是连日大雨耽搁行程后,对方也可能担心行踪暴露,便舍近求远,从茶陵这边绕行。
他扎营的位置,西边是群山,东边是河,河的另一边也是群山,所处位置是大队人马必经之处,绕是绕不过去的。
却又因为地形狭长,敌军即便兵力众多也施展不开,只能硬着头皮来攻。
但是,连日降雨使得野地里一片泥泞,敌人来攻,行动艰难,纵然再骁勇善战,也没有用。
雷声阵阵,陈裕看着天空一片乌黑,不发一言。
不一会,雨水落下,很快便连成线,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雨珠落在泥泞地面,溅起无数水花。
绽放的水花,旋即被脚踩碎。
湘州军将士等了几日都没等到的‘不速之客’,在瓢泼大雨中出现,一个个手持盾牌,行走在泥泞中。
但他们出现的方向不是东北面,而是东面河边。
箭楼上警戒的哨兵,发现东面河边水里忽然钻出许多人,冒雨向己方营寨扑来。
哨兵惊诧之余,奋力吹响号角,并拿起长弓,做好准备。
湘州军的营地,周围一片开阔,来袭的敌军在毫无遮挡的空地上,就是一个个活靶子,一射一个准。
但是连日降雨,到处湿漉漉,弓力下降很快,射出去的箭矢软绵绵,根本就没有威力,也射不远。
即便如此,一旦敌人靠近,还是得射。
在雨中强行射箭,若用的是筋角弓,过后这张弓就废了,桑木弓倒是好些,勉强能用,废了也不可惜。
大雨瓢泼,冲上营栅防守的将士,很快做好了射箭的准备,但雨水落在脸上,会不停流进眼睛,时不时要抹一下,不太好瞄准。
他们难,但敌人更难,因为行走在泥泞之中,快不起来。
陈裕冒雨登上箭楼,看着泥泞里不断移动的敌军,眉头紧锁。
敌将疯了么,下大雨时打仗?派出的还是这一小撮兵?
他已命令登上营栅的弓箭手,放敌人进入二十步距离再射箭,因为这个距离上,即便是雨中射箭,射出的箭威力也不小。
结果敌军在即将接近四十步距离时,停下脚步,持盾挡在前方,就这么在雨中泥泞里候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陈裕不敢大意,却不可能让全军将士都出来淋雨,便做好安排,一部分人上营栅防御,一部分人在营帐里候命。
虽然己方兵力明显多过对方,但现在下着大雨,到处一片泥泞,他不可能派兵出击。
对方明显是疯子,这种大雨天气也来攻营,真不知其主将是怎么想的。
莫非是被什么妖道骗了,烧符纸成灰,然后混在水中让士卒们喝下,就以为能够在雨中骁勇无比?
现在,将士们发现不对劲,便不敢靠近了?
双方就这么在雨中对峙,因为东南风大作,所以面朝南方的湘州军将士,脸上被雨水不断‘浇灌’,颇为难受。
再难受也得守着,免得被距离营寨不远的敌军偷袭。
陈裕等了一会,等不到敌军的进攻,看着外面泥泞里不动的敌军,再看看冒雨坚守的部下,忽然想到一点。
下令让伙夫煮一些姜汤。
“姜汤?”
左右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营外,只觉难以置信。
“他们脑子烧坏了,想靠着淋雨对耗,耗得我军将士受风寒?”
“大概是吧,不然他们杵着做什么?”陈裕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我军当道立寨,自步道出来的大队人马,没第二条路可走,当然,若是小股精锐徒步翻越山岭,倒是可以绕过去,可他们又如何能攻长沙?”
“这里地势颇高,虽然临河,却不会被水浸泡、冲刷,如今连日大雨,到处一片泥泞,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能破我军营寨?”
话音刚落,却见东南面河流的上游,有大量竹筏顺流而下,其上都坐着人。
因为连日大雨,所以平日里水位较低的河流,此刻水位暴涨、浪花激荡,竹筏的移动速度很快。
按说被激流裹挟的竹筏很容易在弯曲河道处倾覆,但乘坐竹筏的人似乎很娴熟,舞动手中竹篙,让竹筏在河道里左右避让,十分灵活。
眼见着一样望不到头的竹筏队,就这么从北面顺流而下,陈裕觉得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这就是经由安成步道来犯的敌军,如今趁着大水,乘坐竹筏顺流而下,要绕过他们的营寨,往下游...
下游就汇入茶陵边上洣水,洣水汇入湘水,而湘水下游是长沙!
想到这里,陈裕打了个冷颤,对方就没打算要强攻这里,而是走水路绕行,只要够大胆,就能乘坐竹筏一路顺流而下,直达下游长沙。
因为连日大雨,地面泥泞,茶陵这边想派人往长沙告急,骑马是不行的,快不过走水路顺流而下的船只。
按说没人敢在大雨瓢泼、河水暴涨之际,乘竹筏在湍急的河中顺流而下,所以,下游极大可能麻痹大意。
陈裕就担心这些人混进长沙城、暴起发难,那就不妙了!
事不宜迟,他立刻下令:“快,出击!把他们拦下来!”




乱世栋梁 第九十九章 雨(续)
陈裕意识到事态严重,顾不得雨还在下,立刻下令将士出击,要将这伙胆大妄为的敌军拦下。
湘州军很快出击,向东面前进,候在泥泞里的敌军,徐徐向后面河岸撤退。
大雨之中,出击的湘州军将士在泥泞里行军,许多人都跌跌撞撞,根本就没有什么队形可言。
待得双方距离拉近到三、四十步,敌军已经退到河边,湘州军士兵不管雨还在下,用桑木弓开始放箭。
而河岸边,忽然有许多人从水里钻出来、上岸,向着湘州军扑来,其数量很多,似乎早就埋伏在岸边,等着发动致命一击。
原本就持盾防守的岸上敌军,也开始发动冲锋。
双方在二三十步距离对射,但湘州军很快便伤亡惨重,因为对方人人身着重甲、戴着铁面,身上插着箭矢,也能继续冲锋。
冲锋的敌军,在十余步距离才放箭,因为用的长弓弓身粗、弓力大,又专门射脸,所以湘州军根本就顶不住。
近距离强弓射脸,就算戴着铁面都防不了,更别说湘州军将士连铁面都没有,一箭射中面部,当场就断了气。
就算没被射中脸,身上又穿着铠甲,但近距离射出的箭,依旧轻易射入胸膛,人当时也就差不多了。
湘州军先被射倒一片,人数局部占优的敌人随后弃弓拔刀、挺矛突进,队形散乱、惊慌失措的他们根本就无力应对。
白刃战刚开始,很快就结束,伤亡惨重的湘州军前锋掉头就跑。
但是,河边地势低,营寨地势高,出击时是走下坡路的湘州军,回撤时就变成走上坡路,而地面泥泞,很滑。
前头的人往回跑,后面踉踉跄跄向前跑的人,反应不及之下,许多人滑倒,相互间撞在一起。
前后推搡、相互踩踏,场面瞬间大乱。
而扑来的敌军,似乎穿着很特别的鞋,所以在泥泞中行走相对较稳,一个如同饿虎扑羊般,追杀过来。
弓射、矛捅、刀砍,大雨之中泥泞里爆发的战斗,如同大人虐杀孩童,溃败的湘州军士兵被敌军驱赶着,倒冲营寨。
营中防守的将士,挡不住溃散的同袍,仓促间组织起来的防御,被同袍冲乱,又被尾随而来的敌军击破。
只是片刻,陈裕的营寨就已经被敌人攻破,部曲拉来坐骑,要护送郎主突围。
他看着眼前一片混乱,听着营地里到处响起的惨叫声,欲哭无泪。
大雨倾盆,外面一片泥泞,虽然骑马跑不快,可不再跑就跑不掉了。
陈裕骑马出营,在骑马部曲的护卫下,往南面茶陵而去,但一行人跑出去没多远,就在沿河路段被绊马索绊倒。
催死挣扎一番,被岸边扑来伏兵射得伤亡惨重,身中数箭的陈裕,被敌兵俘虏,脑袋挨了一下,头昏眼花。
他被人拖到岸边,却见岸边已有不少人,还停着大量竹筏,竹筏上都是草人,看上去就像挤满了兵。
陈裕见了,目瞪口呆:原来对方故意使诈,用满载草人的竹筏,装作大批士卒乘坐竹筏顺流而下的假象,引他冒雨出击。
而岸边已有伏兵,伏兵早就泡在水里,等着他出击。
大雨中,一个浑身湿漉漉、身材魁梧的高个年轻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何人?茶陵情况如何?”
“呸!”陈裕奋力向对方吐了一口唾沫,只是距离有些远,没有命中。
但他还是声嘶力竭的喊起来:“疯子,疯子!冒雨作战,我咒你们一个个都着凉、染上风寒,全都病死!”
年轻人笑起来,让人拿来一个竹筒,打开盖子:“姜汤,喝不喝?不暖暖身子,很容易着凉,会染上风寒的哟!”
。。。。。。
雨一直下,淅淅沥沥,湘水水位大涨,漫上两岸,举目望去,一片浑黄。
湘水东岸,渌口,地势较高处军营里,守将周铁虎在箭楼上查看雨情,看着眼前大水弥漫,心定了许多。
连日大雨,道路泥泞,来犯之敌恐怕还得花上许多时间才有可能抵达这里,却已不可能突破渌口。
那么,所谓的奇袭,就无效了。
前不久,周铁虎奉河东王萧誉之命,率军来到渌口驻扎,提防来犯之敌,敌人自江州而来,经由安城步道西进。
对方因为连日下雨,耽误了行程,被己方耳目识破。
即便现在出了步道西端,也就两个地方可去:要么进入西北方向的澧陵地界,要么进入西南方向的茶陵地界。
澧陵在长沙东南方向,茶陵在澧陵南面,距离长沙更远。
无论对方从哪里冒出来,要袭击长沙,走水路也好,陆路也罢,都必然经过渌口。
澧陵城边有渌水,向西汇入湘水,其汇合口名为“渌口”,渌口距离北面的长沙,陆路大概百余里,走湘水水路大概二百余里。
湘水渌口河段,西岸是绵延群山,东岸才有官道往来南北,所以,东岸官道上平日里往来商旅络绎不绝,若有兵马调动,也只能走东岸陆地。
渌口军营位于湘水东岸、渌水北岸,扼守着这个宛若喉咙的要冲以及津口,来犯之敌即便突破了澧陵或茶陵,也得再破渌口,才能往长沙而去。
如今大雨接连下了数日,湘水水位暴涨,行船是不可能的,而道路泥泞,敌人即便过来,也无法冒雨强攻,所以周铁虎现在是一百个放心。
有他在这里镇守,大王也会安心许多。
周铁虎是河东王府的佐属,跟随府主多年,河东王外放地方当刺史,他就跟着去任职,若回京任职,他就担任王府宿卫,算是亲信。
所以,河东王得知有敌人经安城步道西进后,便派他来守渌口,以防万一。
现在不可能有什么万一。
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周铁虎下了箭楼,交代各营一些事情,便转回帐内休息。
天黑下来,岸上军营里闪烁着些许火光,旷野里一片漆黑,河水流淌的动静很大,宛若万马奔腾,喧嚣不已。
黑漆漆的河面上,大量竹筏顺流而下,每个竹筏上,都捆着一些包裹,竹筏两边,都攀着一些人。
一个竹筏边上,梁森紧抓着权做扶手的绳索,随着竹筏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绳索套在戴着布手套的手上,反复的摩擦,已经勒得相应手套位置发白,他和部下顺流而下,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
中途只上了一次岸,吃了些干粮,煮了姜汤喝下,然后继续“赶路”。
看着不远处岸上灯火昏黄的军营,梁森有些紧张,不过军营距离河岸有段距离,加上天黑、下雨,他们的行踪不太可能被对方察觉。
所以风险来自于河道:浅滩、险滩、暗礁,以及不大不小的瀑布。
但是,李笠之前派出细作,已经摸清楚湘水水情,梁森和李笠仔细琢磨过后,有了把握,才敢于汛期在湘水上来个“漂流之旅”。
此处河段没有瀑布,平日里为繁忙的航道,即便是冬天枯水期,水位也不低,更别说如今发大水,所以他们的冒险,风险不至于过高。
但是,依旧死了人。
打仗不是儿戏,奇袭不是踏青,在发大水的河中‘漂流’,人就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自茶陵开始,一路漂流下来,奇袭队免不了伤亡。
梁森自己也因为漂流过程中几次磕碰而负了伤,虽然都是皮肉伤,但是连日浸泡,伤口开始发白。
加上一直淋雨,很容易着凉生病,若运气不好,即便再强壮的人,也会因为一次感冒而去世。
所以,梁森以及部下们,是真的在玩命,而不是出游踏青。
他这么玩命,当然是为了避开沿途守军,直奔长沙而去,目标是河东王萧誉。
雨天不好行军,更不好打仗,因为陆地泥泞,河流发大水,所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出其不意。
李笠本来也要亲自带队漂流,被梁森拼命劝住,于是两人各自分工,梁森带着人顺流而下,依计行事。
他听张铤说过,汉末三国时,魏军伐蜀汉,被汉军挡在剑阁,一筹莫展。
于是魏将邓艾带兵走阴平小道,绕过剑阁,偷袭剑阁后面的涪城,然后直扑成都。
但是,这个阴平小道,其实不是正常的道路,而是山中小径,等同于没有路。
果不其然,这小径走起来艰险异常,还得不断搭建栈道。
甚至不得不“攀木缘崖”,邓艾还身先士卒,裹着毛毯滚陡坡下山,带兵翻越天险,成功绕过剑阁,夺取涪城。
然后直扑成都,立下灭蜀汉第一大功。
梁森觉得,相比在群山中“攀木缘崖”行军,在河里漂流毫无危险,如同在城里散步。
浪花扑来,梁森抹了抹脸,回头看看已经被抛在身后的敌营,以及河面上忽隐忽现的同伴。
又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的下游河面,他知道从渌口到长沙,湘水水路是二百里左右。
过了渌口,他们就可以在下游某处河段上岸,聚拢队伍,适当休息。
处理伤口,吃些干粮补充体力,煮姜汤暖暖身子,然后继续漂流。
给河东王一个惊喜!




乱世栋梁 第一百章 行动
大雨瓢泼,长沙城内,刺史府邸(河东王府),河东王萧誉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雨景,有些出神。
方才午憩,他做了个梦,梦到了父亲萧统,梦到了父亲临终时的情形。
父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熬好的药端来,却不喝。
为什么不喝?
侍奉床边的萧誉想不明白,后来想明白了,父亲意外受伤、伤势渐重后,药不好好吃,是一心求死。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祖父猜忌。
先前,祖母去世,父亲寻了个好地方以安葬祖母,有道士建言,这地不吉,但只要在墓地埋几只腊鹅,便能穰灾,于是父亲便照做了。
结果,此举却被小人污蔑,说储君在墓地施了压胜,行巫蛊之事,诅咒天子速死。
祖父派人查看,果然在墓地里发现了所谓的厌胜之物——腊鹅,于是大发雷霆。
道士因此被杀,祖父虽然没有进一步牵连,但猜忌之心日重,且日渐疏远,而父亲一直无法证明清白,于是郁郁寡欢。
后来伤重,不吃药,也不让御医把伤情告诉父亲。
就这么伤重而逝,如同自尽。
父亲是被逼死的,死后,储君之位本该父死子继,祖父却来了个兄终弟及。
本该成为储君的嫡长孙萧欢,后来英年早逝,二郎萧誉认为,兄长就是因为被猜忌、排挤,才会郁郁而终。
父亲被逼死了,兄长被逼死了,现在,我兄弟二人,也要被你们逼死了!
萧誉想到这里,怒火中烧,呼吸急促起来,收回目光,看着案上舆图。
前不久,他收到消息,朝廷派出数万兵马,从建康出发,乘船西进,要到上游郢州,增援司州刺史陈霸先。
很明显,这是三叔的声东击西之计,三叔剿灭了侯景残党,终于腾出手来,要对付他兄弟了。
然后又有另一个消息传来:安成步道上,出现了一支扮做行商的军队。
却因为连日降雨,耽误行程,于是被萧誉布设在沿途的耳目识破,向长沙告警。
萧誉知道三叔这是来了个奇正结合,‘正’为数万兵马,声势浩大走江路过来,又有小股兵马为‘奇’,走陆路偷袭长沙。
若他只注意防着江路,就会被走陆路偷袭的兵马有机可乘,攻入长沙、束手就擒。
1...116117118119120...38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