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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只有火把,没有多少兵,却有可能布设着绊马索。
那么,活路是哪个方向?
突围必然向东,那么,敌人也必然在东边设伏。
火光中,郭元建的脸庞阴晴不定,与此同时,李笠的脸庞,也被闪烁的火光映得阴暗不明。
身后,是许多既兴奋又有些害怕的新兵弩手,个个面前放着大盾,又有简易拒马;十余步外,是一字排开的许多燃烧火把。
眼前,是无数刚布置好的绊马索。
看着北面开始燃烧的敌军营寨,守株待兔的李笠有些期待:按道理,敌军要往东突围,所以,应该在东面设伏。
这是‘中奖概率’最大的位置,所以,按照公平原则,分给之前有苦劳没功劳的将领。
不过,南面也有几率能拦截突围的敌人。
于是,此战谋划甚多的李笠来南边守株待兔。
现在,李笠开始念念有词:军功啊军功,快到我这里来。
。。。。。。
野地里,两支军队遭遇,随后爆发战斗,身着青衣的侯景军士兵,以刀、矛、弓箭发动进攻,而身着红色戎服的梁军士兵,抡起了大竹子。
仿佛是刚被砍下不久的大竹,其上枝杈都没削掉,前端斜砍一刀,倒是可以捅人,名为“狼筅”。
后方,李笠看着部下开始近战,颇为期待:排出鸳鸯阵迎战的新兵们,能不能有好的表现呢?
鸳鸯阵为明代名将戚继光发明的阵法,适合以小队在江南水网、丘陵地区作战,因为很出名,所以李笠知道。
便来个依葫芦画瓢,在鄱阳练兵时就操练过,现在也让新兵们练,然后上阵杀敌,今日是首战。
不过看着许多士兵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李笠觉得这帮新兵菜鸟搞不好会败。
虽然新兵们之前就打过几场仗,但都是用弩远远对着敌人射,根本就没经历过近距离的血腥白刃战。
如今第一次近战,就只能祈祷鸳鸯阵战法能帮助新兵打赢。
此刻,梁军每个小队有两位壮汉抬着狼筅向前伸出,护在队伍左右,不停的左右扫动,将冲来的侯景军士兵缠住。
抬竹子的壮汉是新兵,见着凶神恶煞的敌兵“哇呀呀”叫着,就在眼前挥舞环首刀,心中害怕,两腿都在发抖。
队中手持长矛的四名新兵,同样吓得两腿打颤,若不是来犯之敌被枝杈茂密的狼筅给顶着,面前又有两位刀盾兵挡着,他们几乎要吓得掉头就跑。
“刺,刺死他!”手持短矛的队长呼喊着,长矛兵抖起精神,挺矛突刺,结果发挥失常,四根长矛只有一根刺中目标。
敌兵被这长矛刺中胸膛,口吐鲜血,挣扎着倒下,血淋淋的场景吓得新兵们脑袋一片空白。
眼见着又有几个敌人冲来,两名手持狼筅的壮汉。注意力还集中在地上抽搐的敌兵,根本就没回过神,竟然忘记御敌。
鄱阳‘老兵’出身的队长见着这帮怂货不顶用,急得赶紧端起短矛,要和持盾冲来的敌兵交战,却听后面弓弦声起,一支弩箭飞过去,正好射中来犯之敌的面门。
敌兵倒地,吓懵了的新兵们才刚刚回过神,呼喊着要向前冲,却被队长喊住:“停,停!等弩兵上弦!”
队伍后段,射杀敌兵的弩兵弯腰上弦,惊魂未定的新兵还没来得及整理队形,又有敌人冲来。
眼见着对方人多势众,就要冲到面前,新兵们两腿发软,心中害怕,手心出汗,却听得左右传来呼喊声:“杀敌!”
呼喊声有些底气不足,却给了这些新兵些许勇气:对喔,我们还有同伴的!
左右,又有许多抬着狼筅的小队涌上来,各自配合,弩兵先放箭,若有敌人依旧逼近,便用狼筅顶住,然后用矛捅。
若矛捅不中,敌人摆脱狼筅纠缠继续逼近,还有两名手持铁叉的士兵将其叉住,再由队伍最前端的两名刀盾兵补刀。
但两人之中,从军不过数月的那个刀盾兵,见着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挥舞着环首刀、面目狰狞的呼喊,大多被吓得心惊胆战,刀都拿不稳。
所以,得旁边的老兵队副用刀给对方一个了结。
青涩的新兵们,在老兵队长、队副的带领下,依仗战前训练的‘鸳鸯阵’,和其他小队一起,在遍布大小丘陵、水泽的野地里,与兵力相当的敌人交战。
李笠的营兵其实算是乌合之众,但对面的叛军,同样也是乌合之众,对方不成队形的冲锋,在鸳鸯阵面前,很快败下阵来。
交战伊始,心惊胆战的新兵们,见着敌人落荒而逃,随即士气大振,一个个都忘了恐惧,嗷嗷叫着要追上去,痛打落水狗。
后方吹响号角,要求各队保持队形,不得擅自追击,但仅仅能分辨左右的士兵们,被血腥战场刺激得脑子发热,哪里听得懂这号角声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队长、队副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慢、慢!”,又有督将站在第一排,硬压着各队保持大队形,整个大队伍就要乱起来。
马蹄声起,从左右大范围迂回的百余骑兵,终于迂回到敌军后背,冲撞着已经溃散的敌人,身处后方的李笠见大局已定,松了口气。
此战,是他独自率军承担作战任务,率领所部营兵作为偏师护住主力侧翼,也是他练出的新兵们第一次正经的白刃战,而不是隔着老远用弩射箭。
所以,从军不过数月的新兵们,战斗时各种奇葩行为层出不穷,给人的感觉就是乌合之众。
好在对面的侯景叛军也是一股乌合之众,组织度太差,士气也不高,开打后不久,便‘一触即溃’。
旁边,担任副将的梁森,见这场仗己方打得如同一场闹剧,心有余悸的感慨着:“没想到,他们比我们还差。”
随军作战的张铤,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此时回答:“当然差,这帮叛军之中,大部分士兵面黄肌瘦,神情恍惚,应该是被裹挟的百姓,恐怕上战场也没几个月。”
“偏师对偏师,乌合之众对乌合之众,正好练兵嘛。”李笠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再不行,我们还有百余骑兵保底,输不了的。”
句容那场夜战,叛军溃败,伤亡惨重,主将郭元建突围时,被李笠守株待兔,活捉了。
这场大败之后,叛军弃守延陵,收缩兵力回曲阿,于是梁军开始东进。
又立大功的李笠,为避免锋芒太露遭人妒,便带着部下担任偏师,给主力护卫侧翼,驱散敌军杂兵。
如此一来,再立大功的机会便少了很多,但这年头哪怕是带兵打仗也得“会做人”,不然迟早要倒霉。
梁军将领大多是些老滑头,官场伎俩娴熟过作战技巧,坑队友甚至卖队友极其熟练,李笠不想哪天被人后背捅刀,就得会做人。
虽然有些遗憾,但李笠觉得能有机会战场练兵也是不错的。
今日一战,对士兵们来说是一场考验,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一场考验。
独自指挥两三千人规模(单方兵力)的战斗,虽然部下是乌合之众,但对手也是乌合之众,正好磨炼一下指挥能力。
新兵们没有足够时间训练,没人教李笠怎么打仗,那他就带着这帮新兵,在血腥战场上成长,先找‘杂兵’练练手,慢慢增加‘难度’。
若练出来了,加上鄱阳那边的人马,可不得了。
欢呼声传来,打断了李笠的畅想,他见新兵们欢呼雀跃痛打落水狗,颇为高兴:“赶紧的,打扫战场!”





乱世栋梁 第七十四章 像模像样
临近午时,雪后的丘陵、水泽,四处一片斑驳,两支相遇的偏师,在狭长、零碎的陆地上,开始‘菜鸡互啄’般的战斗。
侯景军以少量精锐带着大量羸兵出击,仗着兵力略微占优,向来行进的梁军扑去。
却因为地形原因,双方兵力无法集中突击,被迫分成无数小队,在狭长的泽间陆地分散作战。
而李笠所部梁军,依旧以鸳鸯阵迎战。
曾经的强弩营士兵,在不到半个月时间里,打了七八场仗,虽然战斗规模不大,对手不算厉害,但已经把胆气和技艺练出来了。
李坐镇后方,通过旗、号来指挥各队作战,士兵们以鸳鸯阵作战,现在已经打得像模像样。
队伍左右两根狼筅,如同螃蟹的两条大钳子,将冲来敌人挡住,随后,长矛兵突刺,刺死敌人。
若敌人突破拦截,又会被铁叉兵用铁叉住,其他士兵便有了补刀的机会。
而且,敌人靠近时,还得先过弩兵这关,五六支小队聚在一起相互配合,就能在水泽之间的狭长陆地上,把冲来的敌人“有多少杀多少”。
侯景军主将程俊,见这些梁军以奇怪的战法,打得己方节节败退,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诈败,引诱对方追击,于是不知不觉间,队形散乱、前后脱节。
然后,被他设下的伏兵拦腰一斩...
他赶紧安排下去,不一会,侯景军开始溃败,掉头向东跑去,梁军士兵却依旧保持着队形,不急不慢的追击。
侯景军士兵‘败退’了一段距离,见梁军不上当,便重整队形,再次扑来。
却有数百梁军弩兵,步行迂回到边上土丘,居高临下,对侯景军放箭。
侯景军弓箭手立刻前出反击,但梁军弩兵凭借自己背来的大盾作掩护,与敌人对射。
对射一阵,侯景军伤亡不小,而梁军步兵也已赶过来,又抡着狼筅乱扫,开始推进。
面对这样奇怪的阵型和战法,程俊没有太好的应对之策,他随侯景在河南作战时,哪里见过这种分成小队、各队用大竹子开路的战法。
江南多丘陵、水泽,作战时经常受地形限制,有时兵多也无法从容施展,甚至连骑兵都不好迂回包抄。
但打了多年仗的程俊,还是有些办法的。
他让部下且战且退,退到一片平坦的空地上。
远处,有一座运渎的蓄水堰坝,开战前,程俊便派兵到堰坝处,将坝挖薄。
如有需要,只需一声令下,便能决堤放水,对下游不远处的空地实行水攻。
现在,程俊成功将梁军引入水攻之地,激动万分的让人吹响号角,以来是让堰坝那边放水,二来是让己方兵马赶紧撤到附近较高土丘上。
这片地区,就只有这几座土丘地势够高能够躲避大水,只要他们上了土丘,梁军就没地方躲。
然而人是撤上土丘,大水却没来,程俊以为堰坝那边没听到信号,便让人不停吹号角。
大水还是没来,而梁军却冲了上来。
虽然梁军是仰攻,但土丘并不算陡,且侯景军士兵撤上土丘时顾不上阵型,所以面对突击的梁军,只是勉强抵挡了一下,便被击溃。
上游堰坝,带着精锐夺坝的黄?,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如潮欢呼声,让人抓紧时间收拾战场,至少把铠甲、兵器带走。
他看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俘虏,笑道:“决堤放水?早提防你们来这手!”
。。。。。。
夕阳西下,旷野里,大片泥沼倒映着漫天晚霞,这片昔日的平地已经化作水泽。
盘踞曲阿的侯景军,为了阻挡一直抄小路东进的梁军队伍,决堤放水,将通往曲阿的道路淹没。
这支梁军,就是李笠所部‘强弩营’,作为偏师,袭扰曲阿外围地区,现在面对这大片泥泞,不得不停下步伐。
被水浸泡的地面,深不能行船,浅不能过车马,只能靠步行通过,但东面高地有侯景军驻扎,梁军要攻过这片泥泞,只能靠堆人命。
李笠不打算这么做,因为强迫士兵横渡泥泞去送死,会直接导致哗变。
虽然他手下的兵大半是新兵,还有家眷在建康当人质,但人总是有些火气的,若逼着他们去死,反正都是死,这些走投无路的士兵宁可哗变。
然而,若就在这里等着水退、太阳把地面晒干,可能十几天就过去了。
天子有旨意,要求西昌侯萧渊藻尽快攻下曲阿,使得退守京口的侯景,与攻掠三吴的其他叛军无法合兵,然后才能逐个击破。
若时间拖得太久,攻入三吴的叛军抽调兵马回援京口,亦或是增援曲阿,到时候仗会很难打。
如此一来,仗恐怕要打到明年了。
真要是这样,三吴地区会变得残破,朝廷税收锐减不说,还得收拾烂摊子,后患无穷。
李笠收回思绪,看着眼前一片繁忙的栈桥搭建现场。
一如年初攻打钟离那样,李笠让士兵们搭建栈桥,跨越泥泞。
士兵们就地取材,按照统一尺寸,先制作许多竹排或木排,然后在泥泞中建造栈桥。
从清晨到现在,栈桥已经抵达泥沼的中心位置,还会慢慢向东面延伸,直到越过泥泞。
但是,守在东面地势较高处的叛军不会袖手旁观,等到栈桥接近东面干燥陆地时,对方就会想办法阻止。
届时,还是会爆发一场血战,通过狭长栈桥向东出击的梁军士兵,根本就展不开兵力,如同去救爷爷的葫芦娃那样,一个个出击,一个个被干掉。
太阳的余晖,消失在绵延起伏的丘陵后面,夜幕降临,搭建栈桥的士兵点起火把,继续赶工。
火光在渐渐漆黑的旷野里十分显眼,无数来回穿梭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忙碌。
李笠举起望远镜,查看东面敌军营寨,却见点点篝火之间,许多士兵正在烤火取暖。
现在已是冬天,北风呼啸,夹杂着些许雪花,天气寒冷,能够围坐在篝火旁烤火,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而己方正在搭建栈桥的士兵,挽着裤子、光脚采在冰冷的泥泞里劳作,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彻底黑透,借助望远镜观察敌情的李笠,很快在视野里看到了敌军营寨里绽放的火光。
随后,一声炸响传来。
“轰!”
因为光速比音速快,所以当距离远到一定程度时,人先看到爆炸时产生的火光,稍后才听到爆炸时产生的声音。
突然在敌军营地里炸响的惊雷,让正在搭建栈桥的士兵们愕然,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却见敌军营地里火光闪烁,动静越来越大,渐渐地,厮杀声传来,似乎营地被人攻了进去。
士兵们只会认为刚开始那声音是雷声,李笠收起望远镜,然后下令吹响唢呐。
以此通知守在栈桥上待战的士兵,直接穿过泥泞,和迂回包抄敌人的同袍一起,进攻敌军营寨。
这就是李笠安排的战术。
修栈桥跨越泥泞、从正面进攻敌军牢固营寨,这种等同于送人头的打法,李笠可不会用。
昨日夜里,他就派出精锐摸黑迂回,绕到叛军营地东北面,然后潜伏了整整一个白天。
按约定,到了今日夜晚降临,这支奇兵就要发动夜袭,趁着主力修栈桥、吸引叛军注意力,给叛军来个‘背刺’。
因为是李笠所部兵马独自作战,所以,他让奇兵使用数颗‘惊雷’,给敌军敲闷棍,不怕这动静引起友军的怀疑。
士兵们打着火把,沿着栈桥前进,到前端后直接踩着泥泞,继续向东行进,而敌军的营寨,此刻已经燃起大火。
奇正结合,李笠麾下主要由新兵们组成的队伍,如今打起仗来,终于像模像样起来。
即便这是偏师之间的菜鸡互啄,也是正经的打仗,李笠看着渐渐被大火染红的半边夜空,期待起来:‘军功啊军功,快到我这里来!’




乱世栋梁 第七十五章 夜
夜,乌云蔽月,临时宿营地里,劳累一日的将士们正在休息,一座座帐篷内,有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那是取暖火盆中的火光在闪烁。
主将李笠看着营地里闪烁的暗淡火光,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心中不安,决定还是再检查一下营地防务。
风很大,虽然没下雪,却吹得人脸隐隐作疼,李笠紧了紧披风,再次巡营。
他们的宿营地,在一处土丘的背风面,也就是南面,往南不远处有小河,西面是树林,东面和北面是旷野。
选址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这两日都没有仗打,而他们距离曲阿地界,越来越近了,所以如此平静的两日,让李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暴风雨降临之前的宁静,这就是他的感觉。
虽然已经在外围布置了哨卡,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预警消息传出,但李笠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看看旷野里一片黑暗,又看看己方营地布置的防御设施,李笠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夜袭,说得简单,做起来不简单,晚上视线很差,夜袭时又不能点着火把行军,光是确保夜袭人员能在野地里行军、不掉队就不容易。
还得确保夜袭队能够在预定时间内抵达目标所在地,完成袭击后,还得带着人平安撤退,原路返回。
种种不利因素,导致参加夜袭的人员必须具备过硬的军事素质,不能有‘雀蒙眼’(夜盲症),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凑数的。
所以,施展夜袭的一般是精锐,数量不会太多,至少前锋必须如此。
之前,句容的那一场“夜斫营”,之所以能够成功,首先归功于当晚月光皎洁,所以参战将士勉强能看清地面情况。
其次是打头阵的人员,全都靠着绳索串在一起,才能有条不紊的推着小车,抵达预设地域。
等到开打,点起火把,后续士兵就能就着火光轻松行军,否则,一下子把那么多人派出去夜袭,迷路、走偏方向的人恐怕要过半。
李笠觉得自己这支偏师,没道理引来敌军的大规模夜袭,毕竟这种待遇,是主力部队才配享受的。
就算今夜真有不速之客,对方的人数应该多不到哪里去。
李笠仔细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的安排万无一失,于是搓了搓脸,把不安硬压下去。
转回自己帐中,靴子也不脱,直接钻进特制的‘侧开式睡袋’,在地上着甲而眠。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外面响起刺耳的锣声。
然后是声嘶力竭的呼喊:“敌袭....”、
声音戛然而止,却已经将营地里的人们惊动,李笠如同弹簧一样从‘睡袋’里蹦出来,捞起旁边的佩刀,就往帐外冲。
“来人!”
“小人在!”
值夜部曲在帐外应声,他刚出帐,听到营地里锣声此起彼伏,人声喧嚣起来。
旁边有火光闪烁,定睛一看,却见北面土丘顶、己方的观察哨处,已经着火了。
敌人在攻击营地北面的制高点,但其他三个方向也可能有敌人。
“不要点火,不要点火把!”
“不要慌!不要乱跑!”
“不要喊!听命令!”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慌乱的士兵勉强按照事前制定的‘预案’,开始防御夜袭的敌人。
随后,西面树林方向有火光亮起,不一会,那里有许多火矢如同萤火虫般腾空而起,向梁军营地飞来。
火矢数量很多,一拨又一拨,看得出射箭的弓箭手很多。
所以,这是一次大规模夜袭。
李笠见着被火矢渐渐点燃的营地,有一种钓鱼结果钓到大白鲨的感觉:至于么?我只是一支偏师啊!
。。。。。。
夜,位于小河北面、一座土丘南面的梁军营地,被不速之客攻入,火光大作之际,是嘈杂的呼喊声。
东面二里外,亲自督战的夏侯譒,看着西面已经‘沸腾’的梁军营地,笑了几声,吩咐随从:“让他们点起火把,赶紧过来。”
“是。”
不一会,一条火龙在东面旷野里出现,大量士兵举着火把,向西行进。
他们在寒风中摸黑走了大半夜,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现在总算是可以好好赶路了。
夏侯譒见着身后壮观的火龙,又看看前方已经化作篝火堆的梁军营寨,十分满意。
前方来报,己方精锐已经攻入梁军营地,对方只是一开始抵抗了一下,很快便溃不成军,往南面逃亡。
其营地南面是一条河,惊慌失措的梁军士兵渡河逃命,身上肯定湿漉漉的,然后被北风那么一吹,那滋味...
“乌合之众,也敢来攻曲阿!”
夏侯譒冷笑着,部曲已经拉起避风步障、点起篝火,他来到篝火旁,坐在胡床上,一边烤火,一边喝着刚温好的酒,只觉惬意无比。
觇侯探得明白,眼前这支梁军,是其主力的北面偏师,所以夏侯譒要在今夜将其击溃,从侧翼掣肘南面西昌侯萧渊藻所率领的梁军主力。
与此同时,另一名将领任约率军从正面过来,和夏侯譒一起,合击萧渊藻。
只要歼灭萧渊藻的兵马,建康东面门户大开,他们挥师西进,再攻句容,可以来个‘围魏救赵’,迫使梁帝撤回攻打京口的兵马,回防建康。
想着想着,夏侯譒收起笑容,如今战事不顺,蒋山一战失利后,侯景率领军队退守京口,梁军随后抵达京口郊外。
若京口失守,他们这些身处三吴之地的将领就没了退路,很容易被人关门打狗。
一旦情况不妙,别人还能投降,而他是万万不能投降的。
夏侯譒作为梁国的勋臣子弟,既然已经跟着侯景起兵,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如今虽然形势不妙,但不是没机会挽回。
只要化解梁军的攻势,双方对峙起来,他们就可以腾出手,把三吴全占了。
如此一来朝廷迟早会受不了,不得不和他们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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