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徐应元的嘴角咧得老大,满是笑意,一双眼睛死死盯在那枚一处边角豁开一块的方砣砣上,上面四个大字他认得,是敕命之宝四字。
今天去那些村子看了,没帮上什么忙,乱帮反而添乱。政府救灾很及时,力度也很大,各项安置都很妥善。最后实在帮不上忙,便买了320块钱矿泉水送去,算是聊表心意。有一点感动的是,好多志愿者前来帮助灾民,市区也来了好多,出租车都是免费送灾民在外打工亲人回来。放眼全世界,中国政府对于灾难的应对和救助应该算是世界第一,这一点,身为普通百姓的我们必须骄傲,也应该庆幸!(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二十五章 蜀王兵将
越靠近安宁,道上逃难百姓就越是多,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经过一夜的逃难,百姓们的神情大多变得很木然,身体如机械般的下意识朝前走。
为了快点入城,徐应元只得令梁双虎带人在前鞭打驱赶那些百姓。如此,总算是将速度稍稍提高。离安宁县城还有三四里地时,前面却来了一队兵马,约有数十人,他们押着两辆囚车,车中关着五六个汉子,看身上衣服,似乎都是军中的将校。
那队兵马也发现了前面过来的徐应元一行,为首一小校打马上前询问,徐应元见他们好像是晋王的兵,便道是黔国公手下的人,奉黔国公令前来随行护驾。
黔国公沐天波麾下有千余锦衣亲军,另外宫中侍卫也多是黔国公的部下,所以对于徐应元他们自称黔国公部下,那小校未有多疑,只要徐应元他们将路让开,他要将犯人押到晋王军中。在此过程中,尚宝监那位马公公倒是嘴巴张了张,可看看四周正虎视自己的那帮广东兵,求救的话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的。
郭绍多嘴问了句囚车中都是些什么人,那小校倒也不瞒,道是广平伯陈建和他手下的几个将领。郭绍一惊,没想囚车中竟然关押的是一个伯爷,他问那小校广平伯犯了何事晋王要拿他,小校却不上来,吱唔两声便要他们让道。
徐应元没有管闲事的心思,也不想生什么事端,便让梁双虎带人让到路边,让这些晋王兵过去。不想囚车经过他们身边时,车上却突然有人朝梁双虎喊道:“前面可是双虎兄弟!”
“是俺梁双虎!”
梁双虎听那声音有些耳熟,下意识应了一声。
囚车中那汉子见果是梁双虎,忙抓住笼子高声叫道:“我是蜀王府的丁勇,双虎兄弟快救我,晋王要杀我!”
这一次梁双虎听得明切,看得也是清楚,那囚车中关的不是他的好友、蜀王府的侍卫丁勇吗!
当初梁双虎随郭绍来昆明报捷,后因孙可望大兵进犯,为加qiáng昆明守军力量,黔国公沐天波便跟永历讨了旨,tiáo梁双虎他们加入城防,各王府的留守人员也都被征令上城助守。在此过程中,梁双虎结识了蜀王侍卫丁勇。
丁勇是大西军出身,为人豪爽,最爱结交天下好汉,知梁双虎是广东那边杀鞑的好汉,所以很愿意与其结交。他是蜀王府的侍卫,自然有门道弄来梁双虎弄不到的酒肉,结果一两顿后,梁双虎便和丁勇成了知交好友,可谓无话不谈。后来孙可望兵败,丁勇随蜀王往贵州招讨孙可望旧部,二人便没再见面。不想今日相见,丁勇却成了笼中囚犯。
梁双虎是江西绿营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却是很重情义,所以陡见好友被人关在笼中,他自然是想也不想便要救人。那小校见梁双虎要抢人,自然不肯让,双方兵丁抽刀在手,竟是要在这官道上厮杀一场,直吓得那些逃难百姓尖声惊叫,远远奔逃。
好好的突然就要动手,郭绍眉头大皱,有点埋怨梁双虎太过冲动,此地离安宁县城不过三四里地,城中有数千晋王麾下的兵,这要是打起来弄出动静,他们还怎么进城去抢公主。
徐应元倒没责怪梁双虎不晓事,他低声问了梁双虎笼中人身份,知其是蜀王府的侍卫后,踌躇一番后,毫不犹豫下令将这队晋王兵拿下。押解丁勇他们的晋王兵只几十人,自然不是太平军对手,一翻砍杀后,晋王兵遗尸十来具,那小校见打不过,回城的路又被堵了,只得带着剩余手下打马往东逃跑。徐应元也没有派兵追杀他们,只叫梁双虎赶紧将人从囚车中放出来。
丁全从笼中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跑到前面车中将广平伯陈建等人从笼中救出。
“多谢各位搭救,此恩陈某他日必报!”
陈建虽是伯爷,实际却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在被永历朝廷封为广平伯前,他一直是蜀王刘文秀麾下将领。当日随蜀王、晋王在曲靖大败孙可望,凭功而被封为广平伯。蜀王病逝前,将蜀王府的三千jīng兵都留给了陈建,为的就是希望陈建能够保住蜀王旧部。不想,晋王还是没能放过陈建。
对方虽是囚犯,可毕竟是伯爷,徐应元不敢托大,从马上翻身下来,拱手对陈建道:“举手之劳,伯爷切勿放在心中。”稍顿,又不解道:“不知伯爷因何事得罪晋王殿下而要被锁拿?”
陈建苦笑一声:“陈某能有什么得罪殿下的,不外乎殿下疑我。”
“晋王为何要疑伯爷?”
晋王李定国重晋兵而轻秦兵,这一点徐应元在昆明呆了这么多天如何不知道,不过知道归知道,现在却还是要明知故问。答案自然没有别的,陈建坦言晋王疑他要率兵去随庆阳王冯双视往川中去,所以令人拿下他,免他所部蜀王府三千jīng兵撤到四川去。
一听陈建手下有三千蜀王留下的jīng兵,徐应元心中大动,面上不动声sè,先是为陈建的不公遭遇感到不平和婉惜,然后问陈建道:“晋王要拿伯爷,却不知伯爷现今有何打算?”
陈建叹口气道:“殿下虽负我,我却不能负殿下。现在我无处可去,只能去寻庆阳王他们了。”他这话的时候,丁勇等将校也是一脸无奈和失望。
徐应元想了想,劝道:“伯爷,不妨听我一言。既然晋王不信伯爷,伯爷不妨随我等去广东。我家大帅最是看重勇士,若知伯爷到来,定是踏履相迎的”
“唔”
陈建没有想到徐应元会劝自己去广东,一时有些惊讶。粤国公周士相的大名和事迹他自然是听过的,别的不,就冲粤国公以一人之力力挽广东局面,重创清军,便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他一直是在大西军中效命,和广东那边没有什么交结,现在又是被晋王下令捉拿之人,去了广东粤国公能接受他?
徐应元笑道:“伯爷不必顾虑,我家大帅最有容人之量,伯爷可知,齐豪齐总兵现在就在我太平军中。”
“齐豪?”陈建一愣:“他不是死在新会了么?”
“齐将军活得好好的,怎会死了。”
徐应元当下就将齐豪之事与陈建详细了,听齐豪现在深得粤国公信任,出任太平军炮镇镇将,陈建不由很是感慨。
“将军,事已至此,咱们便投了粤国公吧。”
丁勇和另几个被解救下来的蜀王部下纷纷劝陈建,他们对晋王真的伤透了心,也是失望透顶。
陈建没有表明态度,反问徐应元:“不知诸位到安宁来所为何事?”
“这圣上下旨将大长公主下嫁于我家大帅,现在圣驾再次移跸,我等放心不下公主,所以想去将公主接出护送回广东。
饶徐应元脸皮再厚,这事也有些让他尴尬。(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二十六章 永历朝官收容队
徐应元尴尬,陈建却是没有同当日沐天波、扶纲等人一样看不起广东这行人,反是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现在局面危急,既是圣上许了婚,你们去接公主殿下回广东也没什么,要不然万一殿下有什么意外,粤国公那颜面也不好看。嗯,便是寻常百姓家,未过门的媳妇有难也是要去救的,况堂堂国公。”
“我等正是此意!”
徐应元对陈建大生知己之意,却不知这陈建虽是伯爷,其实也是大字不识一个,打小就跟着西大王造反求活,自然不似黔国公沐天波、大士扶纲他们那般迂腐,有什么礼教道德之规。在陈建看来,这公主既是皇帝下旨许了粤国公周士相,那他手下人去接这未过门的国公夫人再是正常不过。其他的,却是没有多想,所以率性道:“圣驾就在安宁城中,你们过去接人便是。”
不想徐应元却是干咳一声,一脸为难道:“伯爷有所不知,圣上不同意我等接人。”
“不同意?”陈建愣在那里,也觉得怪了,“既然圣上不同意你们接人,你们怎的还要去接人?”
徐应元看着他,沉声道:“就是因为圣上不同意放人,我等才决定去接人。”这话可是话中有话了。
“你们?”
徐应元明白了,他看了眼徐应元身后那些执刀拿枪的太平军汉子,忽的笑了起来,很是佩服道:“倒是敢想敢做,不愧是粤国公的人,有种!不过圣驾那边有靳统武在,他手下几千兵都是晋王的旧兵,颇是能战,想从他们手中把人抢出来,这事有点难办。”
“就是难办,所以我等才决定要办。”徐应元笑了笑,很是诚恳的向陈建求教道:“不知伯爷有什么好法子能帮助我等?”
陈建哈哈一笑道:“我正头疼就这么空手去投粤国公怕有点不好,弄不好就受冷落坐冷板凳,现在倒是不头疼了实话,这云南是保不住了,圣驾那边也危险,去四川也窝囊,倒不如去广东跟你家国公干这事我帮你们,做土匪还得纳个投名状呢,我这投名状便是给你家国公千里送亲了。”
闻听陈建愿意相帮,且还愿意去广东,徐应元立时大喜,忙拱手作辑答谢。郭绍却是有些不信,暗道陈建就这么五六个人,自身都难保,怎还能帮他们去抢公主。陈建看出他疑问,轻笑一声,道:“晋王是下令拿了我,也夺了我的兵权,不过我若回去,我那些兵还是听我的。”
边上丁勇也点头道:“咱们蜀王府的兵哪里真甘心听那靳统武的,先前靳统武个王八蛋把我们骗去,突然发难拿下我们,下面人都还蒙在鼓里呢。我们真回去,咱们手下的兵还能帮着他靳统武对付我们不成!这事没二话,兄弟们干了!”
另几个蜀王府的将校也没有二话,若不是太平军的人相救,他们还能有命?现在既然陈建决定带着他们去投太平军,那抢公主这事他们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事不宜迟,你们速与我去安宁。”
陈建干就干,当下就请徐应元他们分出几匹马来,一行人快马向安宁城赶去。路上却又撞见一大群从安宁跑出来的官员,其中几人陈建识得,却是户部侍郎万年策、大理寺少卿刘泌、左佥都御史钱邦芑等人。
户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左佥都御史可是六部九卿之一,真正的朝廷重臣,可这会他们不呆在安宁随驾,却出城来做什么。且这些官员不但是自己跑出来,还带着亲人一起跑,有的甚至连官袍都脱掉了,换的一身百姓行头。
户部侍郎万年策看到广平伯陈建也是大为震惊,心想这人不是刚叫晋王的人押着出城了么,怎么转眼就又回来了。
“万大人,出什么事了,你们怎的都跑出来了?”陈建于马上问道。
“伯爷莫要再叫我什么大人了,这官我是不做了。”
万年策心中发苦,叹口气上前实话实道:“原先我们以为圣驾是往川中去,哪知半个时辰前,圣上却突然告诉大伙要往滇西退,大伙觉得往滇西退是死路,对朝廷感到失望,所以便不想再做这官了。寻思着趁清军还没来,大伙各自寻个藏身之处避难吧。”
刘沁等官员也上前纷纷诉对朝廷往滇西的不满和绝望,有大骂马吉翔之辈蛊惑圣驾,也有却是骂晋王为何也糊涂至此,竟是同意圣驾往滇西去的。
嘈杂声中,徐应元忽的大声对一众官员道:“诸位大人,兵荒马乱的,诸位这么个跑法也不是个事,莫清兵了,就是些土匪qiáng人都能要了各位的命。”
徐应元所不假,别看眼前这帮官员都是朝廷重臣,可一个个都是文弱书生,别qiáng人了,就是一个拿锄头的老农都能一锄将他们砸死,所以他们这般跑法肯定不行。
万年策不识得徐应元,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陈建,问道:“广平伯,这位是?”
陈建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这帮粤国公手下的姓名,忙低声问了,然后对万年策等人道:“这位是广东报捷使,粤国公手下的徐应元大人。”
“粤国公的人?”
众官员这才想起前番广东派了两次报捷使到昆明的事,也有远远见过广东报捷使的官员暗道难怪看着这么面熟。
“徐大人的是实情,可我等既已决定不做官了,便不能再随圣驾去滇西,自是要寻藏身之处,要不然总不能呆在安宁等着清兵过来吧。”左佥都御史钱邦芑道。
其他官员也是七嘴八舌,都是实在是没办法,要不然谁愿意就这样出城来逃难。事到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真碰上土匪qiáng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陈建眉头皱着,也不知如何劝这些官员,要他们回去吧,人家都决定不做官了,还回去做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百姓一样去逃难,却不知道他们能活下几个来。
徐应元却道:“诸位都是饱之士,又是朝廷栋梁,就如此弃官不做,实是我大明的损失。”
“徐大人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诸位不妨去广东,我家大帅拥jīng兵十余万,新近又大败清虏简亲王济度所率大军,广东境内升平无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正是用得着诸位大人本事之时。”
“这”
户部侍郎万年策很是心动,可有些为难道:“广东离云南千里之遥,我等便是想去也去不得啊。”
徐应元道:“诸位若信得过在下,可与我等一起返回广东。”
万年策点了点头,道:“徐大人稍等,我与诸位同僚商议下。”
徐应元笑了笑,道:“万大人请便。”
万年策将徐应元的意思和一众官员了后,立时得到不少官员附和,也有一些却不肯去,最终,约有四十多名官员愿意去广东。徐应元叫郭绍带一队人将他们暂时安顿在路边几里远的一处村庄里,待他们抢到公主后便前来会合。
郭绍对徐应元收留这些官员大为不解,问他道:“徐兄,你把他们带着干什么?”
“大帅要拥立新君,总要讲个正统,讲个名义,朝廷的架子也要搭建,这些永历朝廷的重臣若都去了广东,你这新君正统不正统?”
“正统是正统,可这些人太是累赘,咱们怎么带他们回广东?广西那边可是有清军的,总不能带着这帮人闯过去吧。”
“谁要走广西了?”徐应元摇头道:“我来前大帅吩咐过,回程咱们走安南,然后乘海船回广东。”
“走安南?”
郭绍想了想便没有再反对,安南是大明的属国,从安南回广东自然不必经过有清军的广西,安全问题倒是不必担心了。
留下郭绍安置这群从安宁弃官而出的官员后,徐应元和陈建、梁双虎他们又继续朝安宁赶。路上却又碰见吏部尚书张佐宸、少詹事汪蛟等人。张佐宸本就是广东人,听了徐应元的劝自然没有意见,汪蛟等官员也是走投无路,见吏部尚书都同意去广东,且还有太平军的人照应,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
离安宁越近,徐应元他们收容的官员就越多,除了吏部尚书外,又有兵部尚书孙顺、礼部尚书程源二位重臣,和先前几拨官员一样,这两位尚书也是对朝廷感到失望弃官不做了的。一番劝,连哄带骗再加隐隐威胁,结果郭绍那边竟然收容了永历朝廷官员连同家眷近千人,活活成了个永历朝廷官员收容队。
弃官不做出城逃奔的官员数量极其吓人,其中重臣之多更是让人震骇,但更让人震惊的是,此刻的安宁城中已是jī飞狗跳乱成了一团皇帝被打劫了。
再有一节结束云南剧情,视线转回广西。有书友骨头对永历和晋王的描绘过于yīn暗,在此我想的是,永历帝虽身死,但其死前的十几年表现可谓是一塌糊涂,绝非人君所为。若历史重新选择一个皇帝取代永历在那十几年的表现,我相信绝对要比永历好若干倍。
至于晋王,骨头敬重他,也始终认为晋王是我汉人的民族英雄,但是晋王身上的一些弱点和最后两年做的一些并不太好的事情,也不必讳言,皆为照史直叙,并无艺术加工成份。
金无足金,人无完人。(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二十七章 可是公主殿下
打劫皇帝的是护驾的官兵,准确的是平阳侯靳统武麾下的右协总兵孙崇雅手下的兵。若要再准确些,则是大明朝廷内阁首辅马吉翔大人请求总兵孙崇雅动手打劫,而打劫的对象就是跟随圣驾至安宁的文武百官,皇帝只是那些打劫士兵顺手而为。当然,在护驾士兵从保护者变成加害者那刻起,局面就已经不在马吉翔控制之下了。
打劫那些随驾官员,听起来好像马吉翔疯了,实际上他脑子没有坏,如果他不动手,很可能耳朵根子软的永历帝会再次更改主意不去滇西而去川中,因为超过九成的随驾官员在天子正式发出谕告要去滇西后就齐齐的去哭谏了。
起来马吉翔也是没事找事,晋王都同意圣驾去滇西了,且护驾的平阳侯靳统武接到的手令也是将圣驾安全送到滇西永昌去,所以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根本无须担心。然而马吉翔就是不放心,害怕沐天波和扶纲他们还会阻挠此事,于是在他的极力要求下,一身疲惫的永历帝正式下旨告知随驾官员,圣驾此次移跸的最终目的地是滇西的永昌城。
结果大多数被蒙在鼓子里的官员知道了他们不是随圣驾去川中,而是去不毛之地的国境永昌城,他们很自然想到前些日子首辅大人在昆明和大士郭之奇的争执,也想到了新晋册封的粤国公派使对皇帝的那句话“有要皇帝迁滇西者,必是jiān贼,皇帝当令甲士当廷诛杀此贼!”
“圣上听信马贼吉翔言要往滇西幸缅,此乃丧国之策!”
“去滇西,国必亡!”
悲愤欲绝的随驾官员和安宁的地方乡绅耆老、百姓哭成一片,他们无法接受圣驾往边境甚至会弃国而逃的事实,在翰林讲官刘清和吏科给事中胡显的带领下,数百名随驾文武官员闯过马吉翔兄弟马雄飞所率锦衣卫阻拦,黑压压的跪在永历帝车驾前,哭求天子收回走滇西的诏命,改为去川中。
“昆明不能守已是朝廷大不幸,臣等从晋王议同意圣驾移跸,却是盼圣驾幸蜀而非中改走永昌入滇西!陛下乃是大明天子,当此国家危难,如何能轻走边境,此举大失中外之望。外面纷传圣驾至滇西又要幸缅,那缅甸虽为藩属,可实为外国,叛服不常,便是能够谨守藩属本份忠顺来迎,可我君臣患难之余,狼狈到他国境,叫他国民如何看我君臣?陛下也不能在他国号召中外,况若缅国称兵相阻我君臣,陛下銮舆安危又靠谁来保障?”
给事中胡显也磕头泣奏道:“云南如今之局面,中兴二字不过臣子爱君父之言,其实绝无机绪。但云南之外有川中、有广东、有金厦,我大明各地兵尚有数十万众,忠臣勇将亦在千数,陛下怎就能轻走滇西弃这数十万忠勇之士呢?臣等随驾至此,早将生死抛之度外,只为陛下能够振作,只为大明能够中兴,所以臣等万万不愿陛下轻走滇西!臣等以为,陛下当去川中,实不成便走安南去广东,便是陛下这两处都不去,亦当坚持,尝胆卧薪,闭关休养。外之守固关隘,内之劝课农桑,死守年余,以待天意转移。幸而苟全,四方必有勤王者。若敌兵势bī,仍当取道走蜀,犹可瓦全!”
完,胡显和刘清大哭,数百劝谏官员也随之掉泪,嚎哭声响彻小小安宁城上空。
百官劝谏让永历帝低头无语,他也感自愧,然而却不知真是信了马吉翔的谗言,亦或是怕死不愿冒险去川中,他并没有理会百官谏言,只要刘清替他起草《罪己诏》,又草《告上帝忏文》,以此两诏表达他对大明军民的羞愧和自责之心。
百官要的是天子的实际行动,要的是往川中图谋再起的机会,而不是往国境跑的弃国之举!
皇帝的举止终是让百官寒心,对前途也感到绝望,于是,正往安宁赶来的徐应元一行便看到了无数永历朝臣弃官不做,再接着,在或软或硬的种种动作下一个小人物,举人出身的徐应元为还在胎中尚未生产出来的新帝政权架起了朝廷的架子,从尚书到主事,无一不全。若是能再动几个大士去广东,内阁的架子都能搭起来
刘清含着泪水替天子起草了诏书,在这两份诏书中,他大骂马吉翔弄权祸国,更隐隐指责晋王殿下亲信小人,误于名利。永历对诏书的内容保持沉默,此举让马吉翔感到害怕,所以他找到了兄弟马雄飞和女婿杨在,对他们道:“我们谋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圣驾去滇西再幸缅甸,现在看来,圣上虽还没改变主意,但心中恐怕未必没有其他想法那些朝官大多也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今日劝不了,明日还会再劝,后日也会劝,总有一天,圣上会改变心意,所以咱们必须有所动作,否则日后必受人制。”
“兄长的意思是?”
马雄飞带人阻拦随驾官员时被一个工部主事狠狠揍了一拳,所以话时脸抽的痛,若不是当时人实在太多,实在是不敢犯众怒,要不然依他性子,肯定会把那主事抓起来痛打一顿,好叫他知道马二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杨在眉头皱着,以他对岳父的熟悉,知道岳父这又是在下狠招了,却不知这一次岳父使什么招。
马吉翔yīn沉着脸,道:“这事,归根结底是反对咱们的人太多,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这帮朝官既和我们不一条心,那就让他们滚蛋,这样圣上就全听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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