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张眉寿听得眼睛微微睁大。
张峦脚下亦是一滞。
他可是听三弟说,蓁蓁是独自出的门,在临近湖州时才与她三叔同行的啊!
张敬和纪氏很快也跟了过来。
被媳妇骂了一路的张敬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唆使三丫头呵呵,有人知道他在湖州都被三丫头欺压成什么样子了吗……一言不合就点他的穴,别说是长辈该得到的尊重了,他简直一度丧失了人权!
可是——
“二嫂,此事是我不好,您别怪蓁蓁了,说到底都是我太心软,又思虑不周。”张敬硬着头皮道。
反正已经背了,索性就背到底好了,反正二嫂也不可能当众打他。
本打算坦白的张眉寿闻得此言,不禁暗暗投去感激的眼神。
到底她承认与三叔承认的后果是大为不同的,她不怕挨打挨骂,可她真的不想日后连门都出不了。
三叔真好,她欠三叔一个大人情。
于是,张敬挨了宋氏一通数落,一旁的纪氏也没闲着,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样子。
这就罢了,可最后张峦竟然也加入了进来!
张敬不可思议地看着明明知道真相,却仍严肃讨伐他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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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前世谜底
她已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姑娘了。
张眉寿点点头,踏入院内。
阿荔顺手将门合上。
田氏这才朝着张眉寿行礼,语气关切地问道:“姑娘这段时日可是不便出门”
但她并未从张眉寿脸上看到病容。
“是出了趟远门,走得急。”张眉寿言简意赅地带过这个话题,便直接讲明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大哥受了些轻伤,却一直昏迷不醒,请了几位郎中皆束手无策,我想让田婶子去瞧瞧。”
田氏听得脸色大变。
“池儿……大公子受伤了”她为了不给张眉寿添麻烦,从不靠近小时雍坊附近,故而对张家之事半点风声都未听到。
“伤势无碍,已然要结痂了。只是人昏迷的蹊跷,不知大哥之前是否有过长时间昏迷的病症”张眉寿试探地问道。
田氏脸色变幻不定。
她下意识地摇头。
池儿之前从未如此过。
张眉寿只得道:“那田婶子先去看罢再说吧。”
说话间,她让阿荔递上了一只包袱,那里面装着的是男子的衣袍。
田氏接过,折返到内间换上袍子,又仔细将自己的脸收拾了一番,改了肤色,描宽了眉,又细心点了一颗痣,确保轻易不会被人看出纰漏之后,复才出门。
饶是如此,张眉寿一路上也刻意挑着人少的小径,将人带到张秋池的院子里。
田氏细细地为张秋池诊了脉。
可脉象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其余并无异样。
路上,她已从张眉寿口中得知了大致经过——张秋池是与行凶之人搏斗的过程中昏迷的,这一点范九可以证明。
可未受重伤,也没中毒,怎会忽然昏迷
莫非是池儿也遗有那样的怪象……
想到那个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田氏的脸色越来越白。
张眉寿见状,让阿荔与范九皆去了外间守着。
“可有什么不对”她低声询问。
田氏连忙摇摇头:“想来应是受惊之故,再耐心等上几日,必然能够转醒。”
听她语气笃定,张眉寿才松了口气。
“只是……待大公子转醒之后,我想让姑娘转达一句话。”田氏眼神反复地道:“与他道,若觉身体有异样之处,切勿与外人言……”
张眉寿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他一连昏睡多日,多少有些古怪,近来京城旱灾严重,鬼怪祸乱之谈颇多……我怕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田氏解释道。
张眉寿点头:“对外只道是受伤之故。”
心底却仍对田氏的话存了些疑惑。
将田氏送走之后,张眉寿回到了愉院。
“姑娘,奴婢听范九说,那大管家惨得很,中了大公子匕首上的毒不说,半边脸还被烧得破了相,已不堪折磨咬舌自尽了……”阿荔忿忿地道:“真是活该。”
张眉寿却眼神剧变:“你说他脸上有烧伤”
那淬了毒的匕首是她走之前交给张秋池防身用的,故而中毒之说她并不惊讶。
可是烧伤……
“是啊,昨晚阿豆也跟奴婢说了呢,许多人都瞧见了,只是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一时间,张眉
寿脑中思绪繁杂。
上一世,大管家半边脸上也有烧伤,因狰狞可怖,她记得尤为清楚……
可绝不是现在才有的!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母亲病故之后,大管家带人操办丧事时,脸上结着痂,吓得鹤龄与延龄大哭不止……
所以仔细算一算,上一世大管家被“烧伤”的时间,应当在端午前后,也就是上一世张秋池出事的时候!
眼下又是正值大哥险些被害……
这会是巧合吗
整整两世,岂会巧合到这般地步。
张眉寿思索之际,忽听阿枝进来禀道:“姑娘,王家公子和徐家二姑娘一道过来看您了。”
“
258 上公堂
张眉寿神色一凛。
想必是除族文书到了。
她原本还有话要与三叔和父亲说,却没想到这些族人的动作竟这般快。
不过,总也要将这除族文书先拿到手才可以。
张眉寿站起身来。
“我先去瞧瞧。”她与王守仁和徐婉兮说道。
二人神色担忧地点头。
除族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怕是举家被除族。
张眉寿自然也深知。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听之任之。
她要的只是除族文书,而绝非是真的被除族——他们要离开张家,却是要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走,而非被人驱逐。
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污点,哪怕一星一点,她都决不允许被沾染上。
张眉寿来到祠堂外,便听到了父亲恼怒的声音。
“狂妄,忤逆,不敬,奢侈……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且由你们胡言乱语去,可不孝这顶帽子,却休想扣到我头上!”张峦冷笑道:“我奉养双亲,从无懈怠,生母尚未指责我半句不孝,你们凭什么胡言污蔑!”
若是前头那些旁的原因且罢了,可若是因不孝被除族,那却是影响甚大!
大靖最重孝道,因不孝而被除族者,甚至不可参加科举,他虽不必科举,可仕途必会因此被毁。
就连家中子女,亦会受到牵连。
“你们且都将我除出族去了,又哪里来的理由再去污蔑我儿不孝”张老太太也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被泼上这盆脏水。
“一码归一码,你猖狂忤逆是真,你儿子不孝也是事实。”族长一副轻蔑的语气。
“我尚且活得好好地,我儿子孝是不孝,根本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置辞!”
“我们倒也没说他对你有不孝之处。”
当日被宋氏骂过的一名族人开口说道:“可他们二房夫妻多年不睦,搅得家中鸡飞狗跳。你家二郎非但不知约束妻子,更跟着一同生事,多年来一事无成,气得其父郁结攻心,从此神志不清,丢官罢职——这难道还称不上大不孝”
张彦笑了笑,道:“此事我可以作证,我这两个孩子也可以作证。”
张眉妍和张义龄站在他身后,闻言各自点头。
张峦气得冷笑不止,张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眼中似有暗示。
张峦本就非冲动之人,只因身在其中,过于气愤,然稍加控制,便也冷静了下来。
“满口胡言!”张老太太却气得只差没将拐杖丢过去了:“我看他分明是被你们这厚颜无耻的腌臜做派给逼疯的!”
别说没用的老头子了,就连这么擅长修身养生的她,都快要被这些龟孙气疯了啊!
近来到底被气得折了多少寿,她已经算不清了!
纪氏和宋氏一左一右将她扶住。
“本是一族所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想来各位也无意做得这么绝。”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传来,透着冷静与笃定:“便别大费周章地兜圈子了,只管将条件说出来,趁早将此事了结干净。”
族人闻言,难掩诧异地看过去。
脸蛋儿微圆,五官灵动娇俏的女孩子在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神色坦然沉静,一双眼睛对上他们之时,毫无畏惧之色。
“三丫头。”张老太太冲孙女招手,正色道:“到祖母这边来。”
自昨晚张眉寿归家,她还没来得及见着人。
张眉寿应下,走过去。
张眉妍看着她,暗暗抓紧了手指。
张峦与张敬互视一眼,心中各有计较。
蓁蓁的话,提醒到了他们。
他们一时都不再说话,只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几名族人与张彦互视一眼,最终由族长看着张峦说道:“可你不孝乃是事实——若想从除族文书上去掉这一条,也并非不可以。只是,我们与你行方便,你亦要与你兄长行方便。”
张峦仍旧不语。
见他这般沉得住气,族人更加直白地道:“你大哥在京中为官,这座宅子理应归他所有。此外,他需照养儿女,你们二房便将名下田产铺子,皆交予你大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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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对峙公堂
京城府衙前,鼓声震天,吸引了许多路过之人驻足围看。
“击鼓者何人!”闻声而出的衙役询问:“所诉何事”
张老太太停下手中击鼓的动作,扬声答道:“民妇张云氏,状告家中长子、翰林院修撰张彦忤逆不孝,罪大恶极!并张家族长唯利是图,与之勾结,妄图将我等除族不谈,更要借机侵夺宅屋田产!”
这话在人群中惊起了千层浪。
这穿戴与气质俱不普通的老妇人,竟是要告自己的儿子不孝!
且对方还是个翰林!
翰林院那等人杰地灵,专出国之栋梁之处,如何会有这样的不孝子
须得知道,自古以来不孝可是重罪,更别提是被生母告上衙门了!
还有人隐约记得,上一个被生母来此处状告不孝的,此时坟头草已经长得三丈高了。
四下议论不休。
“多谢。”人群外,一个代谢书信的摊子前,张峦掏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拿起亲手写好的状纸便与张敬一同挤进了人群中。
衙役已将此事禀于了京城府尹程然。
程然一听对方身份,亦是微微一惊。
按理来说,这样的门第,极重清誉名声,最是不愿被人当众议论看笑话的,眼下闹到衙门来,想必事态不轻。
“升堂!”
程然起身去换官服。
张彦等人赶到时,已经阻拦不及。
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竟卸了他们的马车轮,害得他们现在才赶到!
正跟着王守仁东奔西走的范九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并在心里悄悄地说了一句:反弹。
公堂之上,张彦刚刚出现,一句“冤枉”刚落地,那边的张老太太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母亲!”
张峦张敬围上前去,人群中的宋氏等人亦大惊失色。
母亲重病多日,可吐血还是头一回,看来当真是被气到极点了!
人群中亦是一阵哗然唏嘘,许多人看向张彦的眼神已不掩痛恨。
跪在那里的张彦气得想要捶地。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论起吐血来,他这些时日吐得不比谁多!
“老太太的身子可还好”程然见状询问道。
“多谢大人,民妇且还撑得住……”张老太太语气虚弱,无力地被张峦和张敬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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