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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见她坚持,程然唯有吩咐差役搬了张椅子过来,让其坐下听审。

    “如此体恤老弱,程大人果真是个名不虚传的好官啊……”

    此举引得百姓们纷纷称赞。

    张老太太道谢后坐下。

    这口血她在嗓子眼儿里憋了许久了,就等着这一刻呢——傅大夫事先说过,她心中郁结又中了香毒,连吃几服药下去,定是会吐血的。

    这污血吐出来之后,她觉得整个人由内至外都通畅了许多,至于虚弱无力

    呵呵,在表演这上头,谁还没点儿自己的想法了

    “张彦,你母亲兄弟状告你不孝长辈,勾结族人妄图侵占父母兄弟宅屋商铺田产,你可认罪”程然肃容问道。

    “大人,绝无此事!”张彦愤然指向张峦和张敬:“是他们狂妄悖逆在先,因不甘被除族,便唆使蒙蔽家母,污蔑于我!”

    几名族人出言附和。

    路上他们已经统一了口径。

    其实他们半点不愿掺和进来这场官司里,可那除族文书被张峦攥在手里,横竖也脱不了干系,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那便先说一说你为侵占二房财产,不惜杀害亲侄污蔑二房,又欲毒杀亲母之事——”

    张敬语出惊人。

    张彦脸色大变,威胁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若乱说,便是污蔑朝廷官员的重罪!”

    这该死的老三怎么又掀出这件事情来了!

    程然的脸色变得凝重,抬手示意张敬往下说。

    张敬言辞清晰,逻辑条理分明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隐去了不该说的部分。

    “大房柳氏招认之后,已畏罪自尽,张彦便欲将一切罪责推向柳氏。可柳氏先前因触犯家法被禁足,乃是张彦不顾家母反对,执意将其放出,这才使其有了作案的机会。且那日张彦与柳氏一同前往二房相逼之时




260 死磕到底
    对啊,人家老太太击鼓时便明说了,告得是长子不孝,可是半字没提要定其谋害之罪啊。

    在堂上辨了这么一遭,虽因证据不足而无法定其谋害罪,可在陈述此事的过程中,张彦的种种行径已足以证明其不孝之实。

    即便只是放纵原配作恶,未及时约束,以致生母险些丧命,便已是大不孝了!

    且经此一辩,即便没有证据,其谋害亲母的恶名也必然会被传开——

    程然深深地看了张敬一眼。

    而后,看向脸色发白的张彦。

    律法虽无法定其罪,只能与牢狱生活失之交臂,可其罪行,已在人心。

    且不提言官的弹劾,单说他今日离开此处,日后也休想再能抬得起头做人了。

    依大靖律法,谋害父母,已杀者,则判凌迟之刑;若未致死,则判处绞刑;

    即便是过失杀人,也要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如张彦这般,无法证明有谋害之举者,只定为不孝不敬,亦要杖责六十,再交由父母与族中处置。

    程然下令,命人将张彦拖下去,当众杖责。

    围观者唾骂之余,又觉得大快人心。

    “侄媳妇,二郎,三郎。”此时,族长语气悔恨地开口说道:“此事是族中失察了,竟遭其蒙蔽——今日,我便当众写下除族文书,将张彦从族中除名!”

    其余族人皆点头,或表歉意,或指责张彦。

    “果真都是一路货色。”宋氏冷笑着低声说道。

    说话间,下意识地朝着身边看去。

    三丫头呢

    阿荔也不见了。

    “可瞧见三姑娘了”宋氏连忙朝着身边的丫鬟问道。

    丫鬟答道:“三姑娘去买糖葫芦了——”

    刚刚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伯经过这里,吆喝得极大声呢,只是被差役赶去了外面,三姑娘便带着丫鬟追出去了。

    宋氏听得一窒,往外面看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

    这丫头真是分不清轻重。

    有这么大的热闹可瞧,还吃什么糖葫芦啊!

    糖葫芦什么时候吃不得,热闹错过可就没有了。

    堂内,张峦嘲讽地道:“诸位何必再假仁假义,你们此时将张彦除族,不外乎是因为见他已无利用价值,又不想被牵连罢了。”

    “你这是什么话”

    族人们纷纷变色,暗暗交换着眼神。

    他们如此好声好气,便是暗示张峦,此事若能就此揭过,族中也不会再提要将他们除族之事了。

    可张峦半点不愿顺着台阶下……未免太不明利弊了!

    遇上不识好歹的人,真是令人头疼。

    “侄媳妇,既此事大人已有公断,那其余事宜,我们不妨回去之后再行商讨。”族长转而向张老太太说道。

    毕竟是个年纪大的,多少应该比年轻人懂些轻重。

    “这可不是诸位与那不孝子勾结在一起,要胁迫我交出房契之时了!”张老太太声音沉沉。

    族人们气得面红耳赤。

    竟是个更加不识抬举的!

    “我们作为长辈,本欲退上一步,息事宁人,以保全你等颜面……可你们既执意不分青红皂白,那今日便只能当着大人的面,说个清楚了!”族长语气慷慨。

     

    ;“正有此意。”

    张敬稍作歇息后,重新站了出来,做了“请”的手势:“年长者先言。”

    言外之意,你们老你们先说。

    张彦已经被斗趴下了,还怕这些老糊涂不成,再战一回合,就可彻底了结此事了。

    “即便没有大郎之事,你们出言狂妄,不敬长辈,亦是事实,将你们除族,乃是族人商议之后的决定——你们有什么凭据说我们与大郎勾结,妄图侵吞你们手中的私产”

    “族长所言没错!那日先是二郎妻室口出狂言,辱骂尊长,云氏不知约束,亦出言不逊!”

    “二郎亦是!”

    “更不必提二房向来奢侈傲慢。



261 人尽皆知(修仙打赏加更)
    程然听明白了。

    这是要集众人言,举众人之证。

    这并非是没有先例的。

    又非杀人谋命,须得眼见为实,品性这种事情,日常细微小事皆可见,若一个人身上同时有着狂妄、悖逆、奢侈、不孝等多重劣迹,那势必会为人所诟病。

    程然思索片刻之后,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折中且公正的好办法。”

    “大人,外人之言如何能够当真!有人道貌岸然,徒有其表,难保不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族长连忙反对道。

    “我若人前人后两幅面孔,那何为人前,何为人后若我待人接物,内至至亲,外至相识之人,皆无劣迹——那莫非我这‘人后’,只独独针对你们这些族人而已”张峦笑道:“且不说这根本说不通,即便为实,那照此讲来,问题却未必在我。”

    自古以来,不孝为过,可若是因父母不慈以致儿女不孝,那儿女也便无大过。

    同理,即便他待张家族人有狂妄之处,可若族人有大错在先,那过错便不在他。

    故而,他将自己的品**由其他人来评断,以辨族人对他的评论是否足够客观,再公正不过。

    “大靖上至官员考核都向来讲求风评二字,何为风评世人评断便是风评。”张敬道:“诸位莫不是质疑大靖律例”

    说话间,他悄悄看了眼张峦。

    怎么觉得二哥偷学了他的辩论技巧呢

    张家族人们个个脸色难看之极。

    这都是些什么嘴!

    竟还搬了大靖律例来压他们!

    “本官认为,此策可行。”程然开口敲定。

    说着,便召来了师爷交待此事。

    师爷应下,立即带人去了。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开口说道:“我认得张家二老爷,其为人忠正,且是出了名儿的洁身自好!”

    张家族人听得嗤之以鼻。

    怕媳妇就怕媳妇,什么洁身自好,这也算得上优点

    程然却面露认可地点了头。

    所谓的怕媳妇,除却夫妻和睦之外,实则是男方懂得尊重照顾妻子的表现,这侧面说明此人并未自大狂妄之辈。

    随后,又有人高声道:“我是东长安街药铺里的伙计,张家老太爷得病那年,都是从我们药铺里抓的药,我还记着呢——郎中开方子里没有一味药是医治怒火攻心或郁结之症的,足以说明张老太爷并非是被气疯的!”

    “还有,当时都传张家二老爷为了张家老太爷的病,亲自带人到处寻医,当真不能再尽心了!”

    “我看你们定是事先收了好处!”张家族人气愤不已。

    那伙计浑不在意地道:“我可以画押呢,若是我话中有半句不实,甘愿以作伪证论处,挨板子坐牢怎么着都行。”

    咳,即便真收了些辛苦费又如何反正他又没说假话。

    旋即,又有三个人先后站出来。

    “张家二老爷品性温和着呢!”

    “张家二老爷与王状元私交甚好,王状元可是周正君子,君子挚交,必然也不会是小人之流!”

    “对了,我还见过张家二老爷送摔伤的老伯去医馆呢!”

    听到这里,程然不由看向张峦。

    这就不止是热心正直了,只怕还是家底厚啊。

    张峦诧异之余,不禁有些不自在。

    他从小就很出色,不缺人夸赞,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轮番地夸,这谁能受得住啊……

    张敬的心情很复杂。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怎么没人夸夸他呢哪怕是顺便带一句也好啊。

    且他越听越觉得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好心作证那么简单,毕竟太密集……

    他忽然想到了来时三丫头那幅势在必得的模样。

    若是如此的话,那未免私心太重了啊!

    只顾着亲爹,怎么不给三叔也买点!

    罢了罢了,毕竟二哥今日才是这些族人的针对对象,他就是个插科打诨的,谁会注意他呢

    张敬刚在心底说完这句话,忽然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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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出籍
    可谁知,这位百户大人竟也是来作证的!

    原来……锦衣卫也有做善事的时候啊。

    但这位张家二老爷的人缘未免太好。

    百姓们纷纷感慨。

    苍斌言罢,冲着张峦和张敬拱了拱手,抬脚离开了府衙。

    “大人,咱们不是来驱散百姓的么”有锦衣卫忍不住问道。

    苍斌脸色如常:“那是五城兵马司的活儿,多管什么闲事。”

    锦衣卫面面相觑。

    到底是谁多管闲事啊……

    张家族长的脸色已经难以言喻。

    柳一清也赶了过来,他有举人功名在身,所言自然也极有说服力。

    他将自己初至京城,得张峦相助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张老太太感激之余,又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他将自家疯老头子被驴踢了的旧事也当众重提一番。

    接受到老太太紧张的眼神,柳先生岂会猜不到她的心思。

    他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嘛

    再者道,他作为读书人也是要颜面的好不好。

    柳一清退去之后,有衙役禀道:“大人,国子监曲祭酒来了。”

    程然脸色一正:“快请。”

    曲祭酒走了进来行礼,也呈上了一册国子监众学子的联名书。

    “府尹大人,下官敢为张峦之人品德行作保。张峦为人品行端正,敬重师长,友爱同窗……”

    曲祭酒洋洋洒洒地夸赞了一通,哪怕说到最后已是口干舌燥,却还在继续。

    张峦听得目瞪口呆。

    且不说他根本没有那么好,单看曲祭酒这卖力的模样,真的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他这是收了好处啊!

    可大靖官员重私德,若真收了好处,反倒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张峦想来想去,最终也只能以自己的人格魅力过于强悍作为最终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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