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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族人只觉可笑又荒唐。

    去你的白日做梦的皇亲国戚吧,就这张破嘴,别惹出杀身之祸就不错了!

    张峦听得想笑又纳闷——日后他便是一家之主,父亲只吹蓁蓁的牛,怎么也不夸夸他呢

    一群族人忿忿离去。

    海棠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掌鞭的婆子上前禀道:“老太太,五十鞭已罚完了。”

    张峦闻言,下意识地看去。

    柳氏横趴在地上,吃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胶在他身上。

    她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张峦皱了皱眉,没有再看她第二眼。

    那冷漠而厌恶的眼神,彻底刺痛了柳氏,她双手用力抓着身下青砖,指甲都生生折断。

    “将人带下去。”张老太太面色冷冷地吩咐道。

    两名婆子将柳氏拖出了海棠居。

    过程中,柳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峦与宋氏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之上,嘴唇咬破出血,眼中恨意滔天,盛满了不甘与怨恨。

    “二弟真是命大。”张彦回过神来,看似平静的眼神里藏着狰狞之色。

    张峦松开宋氏的手,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便是一拳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脸。

    他动作突然,惹起宋氏几人的惊呼声,张彦直被打得后退数步,踉跄着就要歪倒之时,却被张峦上前一把抓住了衣襟,冲着另半张脸又是一拳!

    这件事情,他想做很久了!

    “你……”张彦恼怒着正要还手时,却又被张峦一脚踹在腹部,疼得他立即倒地。

    “你竟敢打我!”他眼中既惧又怒。

    “我都要被除族了,还怕什么!不是说官府治不了你的罪么那便由我来治——我今日既不要你的命,也打不残你,你即便闹到官府去,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动的手”

    张峦说话间,又是一脚落了上去。

    张老太太等人抿着唇不语。

    范九的眼睛越瞪越大——这、这就是三姑娘给他安排的主子老爷吗

    忽然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怎么办

    “好了,别打了。”

    张老太太出言制止。

    “你这一路长途跋涉本就累了,哪儿能这般费力气。咱们先进去说说话——”

    张彦听得一口血吐了出来。

    张峦收了手,大房的下人这才敢上前将人扶起。

    “滚!”张峦皱眉赶人。

    “你……”张彦虚弱地喘息着,却忽然扯出一个讥诮的笑来:“你只管逞匹夫之勇便是……左右你很快便会被除族了,我且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那你不妨就睁大狗眼仔细看着吧。”

    张峦不再看他,一手扶着张老太太,一手牵着妻子走进了堂中。

    “张二伯,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张二伯!”

    他前脚刚踏入堂中,就听得先后两道孩子的声音传入耳中。

    “伯安……阿鹿”张峦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单是他,张老太太也被这忽然出现的两个孩子吓了一跳。

    方才发生的事情,竟都被这两个别家的孩子听在耳中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儿媳妇。

    而此时,又有一道人影从内间行了出来,向她微微一福行礼,却是隔壁的王家太太……

    张老太太忍不住张了张嘴巴:“这……”

    “老太太莫怪二太太。”王家太太笑着说道:“是我自个儿非要过来的——原本想着,若是万不得已,好歹能出面帮衬一二。”

    方才若不是张峦及时出现,她怕是就要站出去打那些族人的脸了——事情经过她皆清楚,若张家族人真敢相逼,有她这个状元太太出面,他们顾忌事实真相被宣扬出去,必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包庇针对。

    只是那样一来,便显得她极多事,于王家也有些害处便是了。

    可真到了那一步,她定会站出来的。

    “老太太放心,我这张嘴没别的用处,只一点——严




252 关上门说酸话
    c_t;“我若一人被除族,那是污名,可咱们一支除张彦之外皆被除族,上到父亲母亲,下到鹤龄这些小辈,难道人人皆有大错”

    张峦目光笃定地说道:“任凭他们在除族文书上怎么说去吧,来日只怕还不知是谁要背上污名呢——”

    “二伯说得是。”纪氏忽然开口:“母亲难道忘了先前与邓家的那件事情了”

    宋氏讶然了片刻,反应过来:“对啊,还有三叔呢……”

    有张敬在,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更何况他们本就清清白白!

    即便是被除了族,他们也绝不是任人污蔑拿捏的!

    张老太太听得莫名斗志昂扬:“若是这条路行不通,了不得就去公堂上辨一辩!”

    张峦听得笑了一声。

    “兴许到时他们也不敢与咱们硬碰硬呢。”

    宋氏看向他。

    夫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族中那些人最是顽固好面子,又势力狭隘,今日这般丢脸,来日少不得要趁机将他们踩到泥土里去。

    “此次湖州之行,我实则只与他们说了一半实情。”张峦看着妻子,眼中含笑地说道:“我虽是历事中断了,可却立了实打实的功劳。”

    “功劳什么功劳”

    张峦便将自己在湖州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过于惊险的部分略去不提,只将结果说得十分详细。

    “不止是我,三弟和蓁蓁也都是出了力的,这其中经过,都已由湖州府卫指挥使南大人,与钦差刘大人各自拟了折子呈于了皇上——”

    张老太太只觉听书一般,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张眉娴更是吃惊——三妹竟是这般大胆厉害吗

    “也就是说……咱们家兴许要有封赏了”张老太太怔怔地看着儿子。

    张峦玩笑道:“少说也能在吏部考评历事的时候得个优,前往湖州留任主薄一职吧”

    这当真是往最少了说。

    “真是老天有眼……我就说,旁人都轻易得不来这二次历事的机会,既偏偏落到了你头上,必是要你有大作为的!”张老太太激动不已。

    宋氏也极高兴。

    只是这高兴之余,却又觉得后怕——此事听来风光,却几乎是拿性命换来的。

    他方才说得轻巧,却不知为了抓住这机遇,冒了多大险,吃了多少苦……

    这样一想,她便想要落泪,但在人前,她只能强忍着。

    只想着待会儿送走了婆母等人,必要抱着丈夫好好哭上一场,已解这些时日来的煎熬之情。

    “那除族一事可得抓紧了!若叫那些势利眼得知此事,还不得抓着喝血”张老太太危机感十足地说道。

    “他们方才走时气成那幅模样,只怕明日除族文书就要拟出来了。”张峦笑着说道:“我故意激怒他们,便是不想给此事留有回寰的余地。”

    况且,封赏事宜至少也要等湖州事了、刘大人回京之后才能落定下来,故而不急于这一两日。

    张老太太点点头,还想多问些什么,却听张老太爷不耐烦地道:“说个没完了,看不出来人家小夫妻想说悄悄话”

    宋氏与张峦互视一眼,一个脸红,一个别过脸咳嗽。

    父亲人疯眼睛却挺亮嘛。

    “……”张老太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儿子死里逃生,她做母亲的想多说几句话怎么了怎么到了这老头子嘴里,就变成没眼色的恶婆婆了!

    罢了罢了,儿子本就是给儿媳妇养的,按理来说她是得往后排,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张老太太起身,抿唇笑着的纪氏将人扶起来。

    张眉娴也红着脸道:“二叔二婶,我也先随祖母回去了。”

    张峦与宋氏尴尬地点点头。

    张老太爷跟出去,向张老太太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磕头”

    “滚!”张老太太火冒三丈。

    同是做丈夫的,她这个怎么就这么欠揍!

    “嘿嘿,那我给你磕一个怎么样咣咣响的!”

     



253 接你回家
    祝又樘瞧着两个活泼的孩子,心中颇有些感慨。

    上一世,他这两个小舅子,可没少给皇后惹麻烦——虽无大过,但那些鸡零狗碎而具有荒唐气息的糟心事,从来都不曾间断过。

    什么因为斗蛐蛐与人打破了头,在戏楼里吃醉酒大放厥词……

    那些军国大事的折子他偶尔看得累了时,便会让人专拣出弹劾小舅子的折子来看……既解闷又醒神,就跟看话本子似得。

    也不失为一项娱乐。

    而眼下,皇后口中的两个惹祸精还尚且是个孩子。

    嗯……倘若能将这两个孩子教养好了,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那走吧。”

    太子殿下答应了二人学投壶的请求。

    当然,教投壶只是个培养关系的陷阱。

    张鹤龄与张延龄浑然不知危机在靠近,欢呼雀跃地跟着祝又樘去了客栈后院。

    后院中,于定波正面壁扎着马步,脸色累得通红。

    倒不是他勤练基本功,而是他犯了错,殿下要他自罚反省来着……

    一想到事情的经过,于定波就觉得很委屈!

    他今日在客栈大堂中,瞧见一名妇人带着两个男童,这看似寻常的一幕,却引起了他热心老于的注意!

    只因那两个孩童不情不愿,其中一个还哭闹不止,二人细皮嫩肉,一瞧便是富贵人家出身——而那妇人气质平平,虽比不上他这般皮糙肉厚,却也绝称不上养尊处优,一双粗手暴露了她的生活习惯。

    呵呵,至于长相温和,语气和善……那完全是拐子的必备条件好吗!

    他老于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拐子了!

    尤其是那妇人眼瞧着孩子不肯走,又招来了一名等在外面的男人过来将孩子强行抱起。

    孩子嘴里哭着说“我要找母亲”——这句话彻底触痛了老于心底的柔软,他眼睛一热,上前将孩子抢了过来不说,又将那男人一脚踹飞。

    在众人不明所以惊慌之际,因他又喊了一句“这两个是拐子”,以致不少人冲上去围殴二人。

    直到张眉寿听到动静,带着阿荔下楼察看……

    赵姑姑和那名张家车夫,已被打得鼻青脸肿。

    好在经明太医看过,只是些皮外伤。

    于定波叹了口气。

    不怪殿下罚他,此事确实是他太冲动。

    可若下一回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会先将孩子救下,再去弄清真相——毕竟,万一真是拐子呢

    他这边兀自想着,一旁的清羽抱臂倚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半寐。

    另一边,棉花蹲在廊下,正百无聊赖地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看着祝又樘教孩子投壶。

    真不知道投来投去有什么好玩儿的,就那投壶的箭矢,他一次能折断五十支。

    棉花天马行空地想着。

    二楼客房内,张眉寿透过半支开的窗棂,也在看着后院投壶的情形。

    看着两个孩子笨拙没有天分的模样,她都觉得着急得慌,偏偏祝又樘没有半点不耐烦的迹象。

    不过瞧着瞧着,倒也觉得有趣,鹤龄死活不上道的样子,和祝又樘屡屡无奈失笑,都让她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阿荔瞧得满心欢喜,眼睛里似要冒出星星来,已然暗戳戳地脑补出了不少于一万

    字的戏折子情节。

    此时,房门忽然被叩响,被打破了臆想的阿荔微微皱眉——是谁这么煞风景啊

    饶是如此,她还是不作耽搁地去开了门。

    这一瞧,却是惊喜不已。

    “姑娘,您瞧瞧是谁来了!”

    站在窗边的张眉寿回过头来,微微一怔之后,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欣喜。

    “伯安哥,阿鹿!”

    她连忙走过去,边走边问:“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听到女孩子清脆有力的声音,苍鹿脸上的神色顿时柔和下来,语毕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极好看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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