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宛如在那个他们吐息相闻的距离里怒视着鸣琴,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二十四章 蝉翼透
“二嫂想想,到了那个时候,二兄长他会有多痛苦。长时间以来,你的忍耐,他的忍耐,都变得没有意义。所以,被发现真正事实的那一天,不仅仅是对你的惩罚,更会是毁灭二兄长的一日。”
宛如在那个他们吐息相闻的距离里,怒视着目含凄色陈述一切恶果的鸣琴。
宛如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日,只是不知道,鸣琴会有这么下作,现在,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都会让她觉得反胃。她在他怀中挣了挣,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他却更紧的缚住她,“今天,你必须听完我说的所有话,还要认真去做。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又有什么会同时结束。”
“鸣棋世子身边的侍卫,可并不好拉拢的!他们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来到王府的日子,宛如也算是见过几次鸣棋,动他身边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弄不好只会是引火烧身,尤其鸣琴口中的领头侍卫是之干更加鸣棋来说更加亲近的人。此时,她对鸣琴的提醒也并非因为痛恨而危言耸听。
鸣琴泛着幽明光色的一双眼睛,又出现了那种,只在他专注时才会出现的狂热燃烧一般的光亮闪动,然后,就像是从其中能生长出一种触角只在一瞬间就将人的心魄抓牢,再加以扭曲,“所以,在过去的时间里,我已经用各种方法试过了他们的决心。看起来,他们的决心果然有几分砥砺坚持。既然富贵被他们视作浮云,总要试试美色,他们会带待之如何,才会让我甘心。”
宛如冷冷的哼了一声,“琴世子既然这么着急的出卖自己的大兄长,为什么不去找他最大的敌人那位太子殿下试试呢?是没有想到,还是根本有所畏惧呢?太子位分,才是个干大事的人。而且对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位太子殿下也往往趋之若鹜。据说,他是一个交友广泛的人,即使像世子这样没有世袭位份的尴尬存在,只要能给他足够的利益他也会乐于的交往。当然,若然是他那个所谓的朋友对他的好处消失的时候,他也会乐于出卖。但是,这样一心一意要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懦弱世子,要找到的那种,既能成为朋友,也会成为盾牌的联盟者,最好的人选,也是太子殿下那样既能携手又能为你遮风挡雨的存在。相比较而言,大兄长手下的那些王府侍卫也太区区若无了。”
鸣琴一步步走近,好像已经从刚刚的恐惧中完好走出来的宛如,仔细的观察着她眼睛里的情绪变化,“所以,你也说出了,我不会找太子殿下的原因。我能给他的东西微不足道。可是有朝一日我登上高位,却不会忘记为我雪中送炭的宛如,因为这样一张倾城的脸,我又怎会轻易忘记?我是那种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去等待别人,想起或忘记我。只要我一个人想要随时想起或者忘记别人就好了。”宛如没有再出声,只是蔑视的看着琴世子。
鸣琴忽然放落怀中的宛如,转过身,在身后的栏杆上取过一袭长袍打开给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退开的宛如看,“那个时间,我会抓的很好,在那领头侍卫半睡半醒的朦胧间,你只要穿上这身衣服,在他旁边走过一次,我就会知道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弱点。”
宛如的目光划过那薄如蝉翼的长袍,那简直不能被称作是一件衣服。通透到极致的质地,让她看起来比清晨坐在院中的雾气还要淡薄。
宛如一直憋住的呼吸,终于坚持不下去,颤抖着呼吸出来,“我不能……”这句颤抖的求饶也跟着说了出来。
“这可是王府中的宝贝。是我母亲的东西。”鸣琴微笑着说,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如果说他就是单纯喜欢看到宛如这副可怜的样子也不为过,“如儿的肌肤晶莹剔透,这袍子的透明颜色刚好衬你的肤色。对了,头发上的那些装饰也都去了吧,不戴那些东西的你,才是清水出芙蓉的最美。”
最美的她?宛如想着,她早已经觉得自己容貌凋零,丑陋不堪。“可真正害了你二兄长的人是你的事实,你就能保证棋世子永远都不能看破这个秘密?”过去的时间里,那日吹着犀利啸风的暗夜无数次涌进她的梦中,也带着犀利如刀割的风片,连她的梦都被割的七零八落。每次醒来她都害怕得发抖,她害怕她在自己的梦话中说出了那些实情,又分明有些期待如果是在梦中亲口对鸣得说出一切,该有多好。
“看破一切的那天,一切也就破了。”鸣琴那双时不时就涌起狂热气息的眼睛,又变得欲燃欲裂,“所以,我会在被毁灭内的那一天之前,抢先将一切都毁灭。”
宛如无助的闭上双眼,她知道,也许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安全而没有声息的戳破鸣琴给自己编织的美梦。就像他自己说的,这个梦的破碎,也必然会带来翻天覆地的震动。
鸣琴伸出手臂将那薄如蝉衣的袍子挂在一边的树枝上,“二兄长会时时刻刻的寻找你吧,所以,现在回去在好好洗个澡吧,洗掉你那浑身沾染得快要进到身体里的药气。至于让二兄长晚上睡得很香的办法。在最近的这几天,我会假母亲之手给他找些事情做,听说,有一些能够治病救人的方法是要人长长久久的睡觉,然后,在梦中达到不可思议的恢复力量。这些话,我会找人说给母亲听的。总之,你放心,消除二兄长怀疑的办法,我会多管齐下,无论是他还是母亲,都没那么容易发现我们的事情。这些惊喜,我会给他们留到最后的。哗,的一下子揭开如同一个时代。”
然后,他端详了一遍,宛如听他说这些话的反应,她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而没有血色,“你的胆子怎么变得越来越小了?最开始,要推二兄长入悬崖的决心,到底去了哪里?要知道,那时候,我可是真的在赏识你!记住,如果你做不好,这一切,就又会让你重回从前做庶女的凄惨身份。啊,不对,如果成了王府的废妃,恐怕连那个还不如,潘氏一门会再也容不下你,你的娘亲也会因你而遭殃。那个时候,即使这世上的卑微蝼蛄,都可以轻易的将你和你的娘亲践踏的人生。”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二十五章 奴婢的洞悉
鸣琴笑看着宛如,“记住,如果你做不好,就又会你重回从前做庶女身份。啊,不对,王府废妃归家,恐怕连那个还不如,潘氏再也容不下你,你娘亲也会因你而遭殃。那时,即使这世上的卑微蝼蛄都可以轻易的将你和你的娘亲践踏的人生。”
然后,他冰凉的手指再次划过她的脸颊,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很快离开,轻飘飘的,在上面打着圆圈,“你绝不能退缩,更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你不想再重归凄惨吧?我这也是为你好。悲惨的命运可不是用来享受的,而是用来翻盘的。否则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卑微与无力是最大的罪过,本来就该接受惩罚。”他抚过她脸颊的手,渐渐变成一个掐住她脸颊的姿势。
两个手指扣合得越来越紧。她的脸因之变得麻木。“你会做的好吧!”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做的好吧!”“会!”那个字伴着泪水涌出。
鸣琴很是随意的笑了起来,“的确是值得哭泣的事情。”扣合她脸颊的两根手指又渐渐变成了爱抚,“那就用这种痛来铭记这个时刻。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为此甘之如饴。”
他离开之后,一直笼罩在宛如头上的黑暗也仿佛瞬间离去。宛如咬着嘴唇不让更多的泪在掉下来。不远处巍峨的殿宇,变成月影朦胧里的黑色未知。站在这里,她可以闻到,正风在摇壶里煎熬的轻轻的药草气息,也隐约听得到那些如同魅影重重的府墙之外昼夜不停的王府水车在来来往往。
就在那月光黑暗又骤然明亮的刹那,她真想抛开这一切,别跟那些随意出入王府的风消逝而去,如果现在就结束一切,她至少还可以得到世子妃的尊贵身份至永恒。没有隐藏,也没有揭发,更不用去走近鸣琴画好的黑暗阶梯。
*****
再次走进屋子的时候,无忧看到婢子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收拾被贤儿打破的药盏,人有的时候也会在偶尔,感谢那种古怪的境遇,就像她现在看着那些破碎的瓷片惊觉自己是应该感谢它们的,让她在一瞬间醒悟,破碎会有多么凄惨。再无生机,也永远无法愈合。也会成为任人狎玩不值一钱的卑贱笑话。
也许,她现在就应该刻不容缓的返身回到鸣棋身边,使出身为女子的浑身解数向他求饶,引他沉迷。可他要依靠的那个人,如果不是鸣棋,她也许还会做得出来。但他却是鸣棋,是她心中最后的一处恬然。也许也正是她的贪婪所在,她一直想要在她落魄的时候好好的回避他,而等待她从一切风雪中狼狈中解除危险出来,平静安和地走到他身边。
可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时刻,如果她能全身而退,一定是因为付出了什么的代价?而身为女子的她,可以付出的代价早已可想而知。
可是又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原来是她的心在怂恿她,对每个可乘之机都不要放手,既然已经凄惨至此,就应该有所收获。可不能惨都惨了,还一无所获。
再抬起头时忽然发现脚边正跪着,那个婢子,还以为她又做错了什么,正在跟自己求饶,也不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随意的扬扬手让她起来。除了生死,一切都可以退缩到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可以一生不予理睬,人生本可以是这样偷闲的。
但她似乎是想错了,这个轻简的动作被小婢子拒绝了,她一心一意的跪在那里,仿佛是在那里生了根。
无忧想,那样由她吧。如果有人耽溺罪责也全由他们的意。
无忧慢慢走到床边,看到弟弟倚着凉枕安静睡觉的样子,这一刻她不想打扰弟弟这短暂且必不会长久的福气。他年纪还小,又身有不足,不该吃这么多苦的。
寄人篱下的他们像这样安静相守的时刻,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戛然而止。
无忧就从进来时起长长久久的坐在贤儿身边,他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的,只因他特别容易在梦中惊醒,也往往会因为梦里的恐惧而突然哭闹。脚边的婢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一直跪着,到现在还没有起身。
“奴婢想成为女差的人!”小婢子终于说出所愿。“原来如此,可你怎么知道成了我的人会是一件好事?虽然我也算稍稍洗脱的罪臣之女的恶名。但你也看到了,还是夜禽环伺的惊险境地,如果不是另有所图,你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站在一边吧!”作为一个看过她狼狈样子的人,还坚持对他报以如此深厚的希冀,非奸即盗的意味比这希冀更浓郁。
“命如草芥之人,必须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洞悉身边人的悲喜纠缠。”小婢子虽然低着头,但是语气很肯定的回答着。
“可在你的口气中,同样也是必须的我,又能帮助你什么呢?”这一次,无忧,终于,将目光挪到婢子的脸上,然后,上上下下的审视一番。看来,因为太过担心贤儿,她在这个婢子身上,错过了太多的东西,现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即使是卑微的样子,可以在气质里,透露出三分与众不同。
小婢子安然的任她审视,“可以让奴婢安心相随。不会转身推奴婢入火海。换句话说,此时的女差,正需要帮手,奴婢?会成为那个恰逢其时的人。奴婢是女差需要的人。这是奴婢唯一,能以一己之力获得凭借的时机。”
无忧笑了一下,“你是在说应运而生吗?我是有多想劝你选择一个高贵的人啊?不过,这些话,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不要盲目的推测别人,你看见的,只不过是她怀揣的一点。你对于我来说是如此,我对于你来说也是如此,或许如果是你专程赶来,你会对我了解得更多一些吧。真正的结果是要等到欢心散尽之时前来验证的。在那之前,后悔还来得及?日后贤儿的麻烦,会很多。你留在我身边的用处就是帮我照贤儿?但这怎么看,也不会是一份优渥的差事。更加接近于生死更迭的厄运。虽然说得稍微有一点点夸张,但事实正是如此。”
然后,再看向这婢子的眼神,连无忧都要对那眼神的反馈忍俊不尽,那是一个懵懂的坚定不移。没有青山上石块的棱角多变,却好像有那种岁月难摧的硬度。是呀,这小丫头压根就没打算被说服。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二十六章 福儿的保护
无忧的那些话,虽然说得有一点点夸张,但也是事实。
然后,无忧再看向这婢子的眼神,连无忧都要对那眼神的反馈忍俊不尽,那是一个懵懂的坚定不移。没有青山上石块的棱角多变,却好像有那种岁月难摧的硬度。是呀,这小丫头压根就没打算被说服。
当然,也有可能是背后的那人不允。生死只执掌他人手中的感觉,她并不陌生。
无忧站起身,看了她一眼,再叹一口气,“不让你再跪下去,不是因为答应你了,而是因为,要是那样一直劳累的话,也就没有精力照顾贤儿了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找到了第一个理由赶你离开这里了。”
小婢子只得无奈起身。
看看她眼里的那层期待的光不曾褪去,无忧转过头去瞧贤儿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玩味的笑。洞悉别人的险恶用意,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
现在的无忧,已经因为按照大公主的意思直接搬来的王府起居,以便大公主对她能够随传随到。
贤儿搬来不过两日,无忧,正在自己的息室之中,潜心研墨,就听到外面有小婢子们跑动的声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在心上慢慢的数着。现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轻易的扰乱他的镇定。
果然,脚步声向这边来,已经到了门前,按耐了一下气息在门上轻声询问,“女差可在!”
无忧故意碰了一下笔架,发出大大的声音,算作是回应。,外面的婢子,知道她在屋里,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回禀起来,“刚刚贤儿公子一不小心摔坏了大公主地下的花盆,要被殿下责罚呢?”
息室里响起了一串笔墨纸砚落地的声音,下一刹无忧已经奔至门前,还来不及开门就问着,“那么,殿下如何罚的他?”结果显然比过程重要得多。“是杖刑三十!“还隔着门答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见,这种刑罚的残酷人尽皆知。
无忧用那双颤抖的手,启门两次都没有打开,这时外面的婢子已经急急的补充着,“女差莫急,贤儿公子身边的那个福儿已经代替公子受了刑。现在要将她挪到哪一处,奴婢是来问女差的意思的?”
无忧皱了皱眉,原本仅仅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又升起,“人可还活着?”外面的婢子答着,“尚有一丝气存,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去。那些侍卫下手很重的。”无忧紧紧握了握刚才手忙脚乱之中仍然没有放开的毛笔,“仍然移回贤儿那里,马上就给她用最好的药。”外面应着是,然后脚步声远去。
无忧扶着额头颓然的瘫坐在地面上。下一瞬,又用尽全身力气的站了起来,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担心忧虑,而是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只是巧合还是根本有人使诈。贤儿虽然因为不通晓世间法则常常惹祸,但是对于鲜花那种东西他从来就没有兴趣,所以,那根本就不属于他会闯祸的范畴。这一定是什么人在背后的安排。
可要这样直白的分析他到底是谁,又增加了难度,只因就算是鸣棋现在站到了这个行列,也变得不足为奇。此时要给她找麻烦的人多不胜数。
无忧吩咐人,特别给福儿准备了床,她说死也不肯躺上去,所以现在还只是蜷缩在贤儿外间值夜的小铺上。不过无忧向来不喜欢这么聪明的人。眼见着这小姑娘将一种恰到好处的聪慧呈现在她眼前,她觉得另有一种危机爬到了手心。
会是谁呢?在她背后慢慢植下圈套的人,而对于它开枝散叶之后会结的果实,她也很好奇,虽然她会在接下的时间里致力于不让这株树长出那种像果实的东西。
一直迷迷糊糊的福儿,再一次挑到一个恰好处,感知到了无忧的存在,努力的想要坐起身来,到床下去,全了礼数。她一动,额头便出现了许多的冷汗。无忧,看得出,起码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她身上的伤,其实比这样乍然看上去要重得多。“快躺下,那些虚礼何用拘泥?”
“奴婢不可以!”
“如果这就是来到我身边的条件呢?”无忧平声问。每当她这样淡淡的说话的时候,都会让她染上一丝威严。似乎与平时一直温柔谦卑的她那么格格不入。
福儿有些惊喜的瞪大眼睛,那是她第一次正视无忧的眼睛,无忧的眼睛很漂亮,只是轻轻的转动,就让人感觉明媚动人,但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其中似乎也蕴藏着一种莫测的力量,就在她们互相对视的一瞬间,那种力量就硬生生的让她心头的各种掩饰瞬间被抽空,如果不是她不着痕迹的谦卑低下头来,那种力量可能会贯穿她的整个身体,让她瞬间置身于一种无法隐藏的境地。但是她想,她们的话题可以换到另一个角度,那样也会变得舒服很多,“贤公子受到点惊吓,女差快快过去看他吧。奴婢这里不要紧的。”在她说话的同时包扎伤口的纱布上已经浸透出层层的血渍。
无忧的目光,安安静静的在那些血渍上划过,“我看与不看,对他都爱莫能助。反倒不看会让人心静些!我在日夜祈求上天让他不要出事,但是好像没有成果。又或者已经得到了成果,那就是你的出现。看来,我又得回去祈求这些了。”
福儿见无忧已经表达出认可她的意思,又想下床行礼,被无忧伸出手止住,“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让身上这些伤赶快好起来。然后,竭尽所能的保护贤儿。”她说完,站起身来,没有再向内间看上一眼直接向门外走去,“虽然还不能算是彻底的相信,但是这一次你的作用确实发挥到了让我无话可说的地步。”
“在这个时候接近姑娘,总让人觉得这忽然出现的婢子有些非同寻常。”蝶儿轻轻将水杯交到无忧手中,不无忧虑的说。无忧看着悠悠晃荡的水面,“是呀,那个背后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在鸣棋书房外面走来走去的小厮叹气的看着里面仍然没有光亮的书房。伸出手扶在门上,又胆怯的缩了回来,自从他家世子从无极塔那里回来,就没有走出过书房,现在已经是一整夜的时间了。坐在黑暗角落里,一直紧紧闭住双眼的鸣棋,忽然,扬起头长长的叫了一声,“无忧……”
金枝夙孽 第六百二十七章 从飞豆到福儿
鸣棋书房外面走来走去的小厮叹气的看着仍然没有光亮的书房。伸手扶在门上,又胆怯的缩了回来,他家世子从无极塔那里回来,就没有走出过书房,现已经一整夜了。坐在黑暗角落里,紧紧闭住双眼的鸣棋,忽然的叫了一声,“无忧……”
此时的无忧,也正在烛光之下,仰起头,“鸣棋是你吗?那颗想要爱我的心,真的已经变成了恶毒的束缚吗?那我的意志,会比你的束缚更强烈。”
鸣棋在黑暗之中站起身,扭过头看了看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看到房门突然被打开,还在外面转着圈的小厮,赶紧扑上去迎他家世子,却只扑得了一瞬强烈的身风,“什么,他家世子的行动已经这么快了吗?可恶,自己的一双小短腿就要跟不上了?可世子从不会留无用的人在身边。”他咬了咬牙发疯一样追上去。
是另一处阴暗腐败气味弥绕的水牢。鸣棋在那暗道之前停下脚步,他母亲主持修建的王府,有太多的事情避人耳目。这座无人知晓的水牢,便是其中一桩。“飞豆!”鸣棋的声音,响在那四下铁壁合拢的黑暗之中。
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闻声慢慢抬头,“你的声音,你的声音……你是大公主的鸣棋……那个凶狠的女人,她的儿子竟然长得这么大了!竟然没有在半途之中夭折。”
“飞豆,你想出去吗?”鸣棋并没有在意她的无礼僭越与凶狠诅咒。因为咒骂之类在强者看来,只是无用与无奈的象征。他要是恼了会一刀要人的性命。
那个声音果然从刚刚的凶狠变得颤抖,“看来长大对于世子来说,同样不是件好事啊!现在居然跑来启用我这样凶狠的工具,哈哈哈,果然跟你的母亲一样,恶毒之心比年龄生长得更快。”
“去我心爱的女人身边。用你惯常的各种办法逼她到绝路。”鸣棋的声音落在四下的铁壁上,不断的被折返回来,最后轰隆轰隆的响成一片。“你是说心爱的女人吗?”女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尖利。
“但绝不能真的伤害到她的性命,我要的只是心灵上的绝望。”
黑暗中的女子动了动,浑身上下的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的喜欢果然和你母亲一样!如果是那样对她,她也算是你的心爱吗?已经心如死灰的人和真的死了又有什么两样?不过我会很乐于做这样的游戏。坑害另一个女人,像你母亲做的那样。”
鸣棋轻轻击掌之后,一面的铁壁忽然向向上卷起,然后有铁甲侍卫从中走出,动作迅速的解开了黑暗中附在那女子身上的乌金锁链。失去了那锁链的依托女子浑身无力的跌倒在地面上。但她还是费力的握紧地面上的杂草,“你真的就这样放开我吗?你不怕我将你母亲的一切都告诉给王爷么?还有,我的样子,你母亲看到就会认出,她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将我放出来。你的打算很快就会被她识破。”
已经转过身去的鸣棋,声音冷冽如呼啸的寒风盘旋冰原,“所以,在去见他们之前,你要做很多的准备。那真的是很复杂,如果不是时间这样紧迫,我也绝对不会用你。可是你的眼睛,太会动用真挚的情感,所以,就那种眼睛去打动我心爱的女人吧,让她相信,你会是她的帮手,然后,将她带到我的身边。当然,你会是这世上做这种事情,最易如反掌的人。像这样再次重见天日,对你来说也是种福分,就叫福儿吧!”然后他转身席卷黑暗而去。
福儿坐在镜前抚摸着那张仍然俊俏,犹如青葱岁月重新来过的脸,连脖子手臂也是如此,可是再向上挽起的袖面之下却是苍老而且伤痕累累的褶皱皮肤,筋骨虬结突起,犹如在下面攀附着一只只蚯蚓般形状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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