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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古代科举生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曲流水
所以他清楚,简薇内心深处可能更关心她父母的情况。
成亲那么久,顾青云深刻体会到,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是相互妥协、相互包容的过程。简薇是典型的小家碧玉,或者说是大家闺秀, 但那不意味她没有个性,相反,她这样的人, 真要发起火来, 肯定会很吓人。
幸亏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简薇轻轻“嗯”了一声, 问顾青云:“夫君,对于那个名额你是怎么想的?”一般的人不是留着给自己的子孙备用,就是给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至于给族人,那也是常有的事。
顾青云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一开始我是想给三元用的,这样他可以在京城真正安家,只是后来想想,这样不好,族里会有意见。”毕竟顾三元跟在他身边,族中有些人就眼热得不行,万一这事真做成了,那以后族中肯定有人抢破头要到他们身边来做事。
而且顾三元的亲爹继母不是个好的,颇有些没脸没皮的样子,顾三元偶尔跟他抱怨过一二。如果顾三元真在京城做官定居,他估摸着那双夫妻就会拖家带口来京城了,到时顾三元家里说不定会一团糟。
这种家务事,即使他社会地位再高,有时也不好插手。
适当地拉扯一下同族的人是可以的,只是想想林山县,如果有人在县里做官,那顾族的根基就能沉淀下来。
“嗯,给三元的确是不大合适。”简薇赞同,“还是选林溪村的族人较好,我爹他现在在临阳府,县衙里是有大舅舅在,还有拐着关系的姻亲,只到底和咱们顾家隔了一层,如果族里有人能进入县衙,不说有多大的便利,消息到底会灵通些,人脉也能搭起来。”
简薇所说的大舅舅就是方子茗的庶出大哥方子磊,他比方子茗大两岁,今年已有四十六岁,这么多年来只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大家所说的“童生”。至于院试,是怎么都通过不了。
方子茗升为洛阳知府后,手中的恩荫名额还未捂热就被他爹方仁礼急吼吼地要送给方子磊,为此方子茗还写信来向他抱怨,说他爹太过于偏心他大哥了。
那段时间,王氏还因为此事跟方仁礼闹别扭,天天跑到这边来向连氏和简薇诉苦,连带着顾青云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说到底,林溪村顾氏一族的靠山就是顾青云一家,剩下的族人身份最高的只是秀才,偏偏顾青云他们远在京城,万一真出事了,有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如果有族人在县衙做官就不同了。
“那你跟三元可说过这事?”简薇又问他。
“没有,我只是在心里琢磨过,当时以为我离这一天还很远,就没再多想。”顾青云该庆幸自己一向谨慎,没有把握的事不会事先承诺,要不然现在顾三元可能会不舒服,自己也尴尬。
“如今就看林山县有什么位置空出来了。”顾青云感叹。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才需要异地为官,七品以下的可以由本地人担任。
五年前,因为时代的发展,原先的官员品级有些不大和时宜,就稍稍调整了下,又增加一些编制。像他之前待的工部都水司,原来只有两名正六品主事,后来发现事情太多了,又增加一名。
不过变化最大的还是基层的县、府,这里出现了许多九品官。原先的九品官大都集中在京城,比如工部织染所的正九品大使,县里有编制的官员只有几个,像知县、县丞、主簿、教谕、训导等,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一下子多出了几个编制。
县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中央朝廷有六部,县衙有六房,分别为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以前像户房的管理者就是书办或书吏。
想当初顾青云刚考上童生在县府读书时,他还到过工地给人算账挣钱,当时教他算账技能的就是户房的书办,对方是不入流的身份,但他相当于现代的财政局局长,在当地还是很有权势的。
这种书办不属于官身,属于吏,他们才是真正办事的人,还是常和百姓接触之人。这种差事基本上是父子相传,几代之后在当地的根基就深厚起来,朝廷任命的知县甚至还不敢和他们对着干,窝囊点的甚至会被架空,只能做一个橡皮图章。有些书办甚至能传几百年,真正做到与国同休,比公侯权贵还要传得久。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官吏之间的矛盾就好比妻妾之间的关系,有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谁的手段厉害。顾青云之前不想下基层,就是觉得地方上的关系太复杂,他前面一心读书,处事手腕不够,这才干脆死了这条心。
本来前面那么多朝代都是这样过来的,大家对此习以为常。只是七年前又有一位新科进士当上县令后,发现有书吏在他面前弄鬼,新科进士就让人把书吏给抓了,偏偏那名书吏还在他面前挑衅,认为他不敢对自己如何。于是新科进士一怒之下,用自己的配剑把书吏刺死。
正和十几年前庞喜林干出的事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血淋淋的事情传出后,京城又是哗然一片,事情接连发生,一时之间,各县的官吏关系逐渐变得莫名紧张起来,有知县觉得办事不如以前那般顺利了,心里知道有人在弄鬼,偏偏事情又符合程序,简直是有苦难言。
针对这种情况,大概是这些年户部的钱多了,还是针对某种考虑,朝廷就把书办给予正式的官身,比如户房书办改成户曹,品级为正九品,如果是人口少的县城,品级就降为从九品。
此事一出,当时率先提议并主持此事的官员正式拜为左丞相,也就是之前顾青云见到的那位。
“朝廷的这个制度好啊,要不然以前就算有了恩荫名额也很难抢到,有时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直接把人塞进国子监。”顾青云感叹,“这些人有了官身,自然会有人爱惜羽毛,想往上升,他们有俸禄可领,对百姓不好盘剥太过,也没有借口去盘剥。”
顾青云认为这个制度不仅仅是为高官们手中的恩荫名额谋取福利,还可以打破那些人的世代垄断,毕竟这是官身,不能传承,人一死或犯事就没了,流动性比以前大多了。
底下的人也是欣喜若狂,大概最大的不好就是国家要多花钱了。
简薇点点头,她不关心这个,只问他:“夫君,你还没说你想把这个名额给谁呢?”
“大堂哥或者二弟都行,他们有阅历有能力能坐好这个位置,最主要的是他们有秀才的身份,不用经过考核就可以直接被录用,官位有缺时,他们还会是第一选择。”顾青云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就回答。
恩荫的名额不是给谁,谁就能直接做官的,起码要经过一番考核,符合一定的条件才行。比如识字、五官端正、家世清白、能胜任这个职务等,据顾青云所知,像户曹就需要有一定的算学基础。
简薇闻言,有些讶然:“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名额给二叔家。”
顾青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对他而言,大爷爷一家和二叔家一样亲,双方都对他很好。小时候要不是有大爷爷顾伯山说服爷奶供他读书,为他启蒙,就没有他现在的一切。毕竟那时上学堂是需要一笔钱的,有大爷爷在,家里的负担减轻了许多。
至于二叔家,在他没考上秀才的那么多年里,全家跟着一起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中间没有过怨言,就算二婶偶尔说些不中听的话也有二叔帮忙压制,没有闹出什么大矛盾。
因此他思来想去,左右为难之下,干脆就把决定权让给家中的长辈,反正给谁他都没意见。
“那你说长辈们会把名额给谁?你能猜得到吗?”简薇有些好奇,抬头见丫鬟寒露在朝自己示意,知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忙又说道,“浴室里有热水了,你赶紧起来洗漱。”
顾青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终究还是起床去洗澡了,一边还答道:“我大概能猜到爷爷的想法,至于是不是就只能等了。”
第二天,顾青云开始到鸿胪寺上班,一个月的相处时间让他早就对鸿胪寺的人员有了大概的了解,大家都是熟人,再加上他之前竖立的形象,有管少卿和封少卿帮忙,他适应得很快。
还未理清事务,顾青云就先到吴侍郎家里拜访,毕竟对方曾经做过他这个位置,有经验。最主要的是,鸿胪寺虽然是独立出来的机构,但因为历史原因,有时还需要接受礼部的指导,和礼部打交道的机会极多,有这层关系在,他自然不会忽视。
等他从吴侍郎家里出来时,顾青云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卷,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是吴侍郎亲手画的,还把它送给他。吴侍郎是当代有名的画家,顾青云不是高兴这幅画的价值,而是满意画里的内容。
画中描述的是顾青云等人和荷兰总督谈判的情景,画技极好,把当时众人的表情描绘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他都可以从中感受到当初自己那生气的心情。
大概他唯一小小的不满是,吴侍郎竟然把自己生气拍案而起的样子画出来了,他可是一向以温和的面貌示人的。还有,吴侍郎画了三幅画,偏偏把这幅送给他……
不管如何,顾青云对此还是很高兴的。
在拜访过吴侍郎后,顾青云就开始把精力花在学习上早朝的礼仪上面,没错,这也是需要学习的,还因为鸿胪寺的职责,他和一般的四品官员不同,学习的内容更多。





农家子的古代科举生活 第246章 读信
《宋史·职官志五》中有关于鸿胪寺卿的描述:“卿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注]
前朝和夏朝基本延续这一职责,鸿胪寺的职责主要是招待外宾, 有外宾来时, 要安排他们入住、吃饭,传达朝廷的意思, 包括赏赐, 做些迎来送往之事。
总的来说, 鸿胪寺是个司礼的行政机关,除了顾青云外, 还有左、右少卿各一人,下面设置有一个主簿厅,公文收发往来都需要通过这里,还管着司仪署和司宾署,上上下下有七十几号人。
夏朝的鸿胪寺还有掌着朝会仪节、引导礼节、出使外交、外吏朝觐等职责,这是顾青云需要认真学习的,虽说这些礼仪引导不一定需要他亲自去做,但起码他要学会, 知道什么场合该用什么礼仪。
等他开始学习时,顾青云才发现封建王朝真的是有很多礼仪啊,一套一套的, 想要全部记住需要花费一些心思, 比如每天上早朝, 官员的站位序班都有讲究,毕竟每次早朝的人选不一定全部是四品官员,有时皇帝需要了解某方面的事情, 就会宣其他官员朝觐,那时引领他们站到合适位置的就是鸿胪寺官员了。
尤其是每年大年初一的大朝会,京城全部的官员都汇集在一起,鸿胪寺和礼部更会忙得脚不沾地。
“大人,咱们鸿胪寺常和太常寺、光禄寺、礼部有往来,每次朝中有凶仪、祭祀之事都需和他们联合起来。除此之外就是外宾之事了,最辛苦的就是出使外蕃,每次外蕃国王新立嗣子或朝贡出现问题,朝中都会派咱们出使,或进行册封,或进行问罪。”管少卿对顾青云的问题可谓是知无不尽,耐心解说。
太常寺主管祭祀,光禄寺主管宴享,这两个机构顾青云知道。至于出使之事,只要想一想高丽国、安南国、边关的遥远,就知道路途的艰难了,有时半年才能来回一次。
也许他该庆幸本朝的亲王没有封地,否则他们估计就得常年累月往外跑,那时候就是他这个寺卿也不能免俗。
“那这些是怎么回事?”顾青云看向角落里的那一盒盒的木匣子,这是他上任后外蕃送来的礼物。他之前打开看过了,里面不是珠宝首饰,就是人参灵芝,价值颇大,卖出去都可以凑个一二千两。
“升官发财”,他总算是理解这一句话的意思了,相比以前在户部和工部的那点冰炭、别炭、敬炭,这才叫大手笔啊。
管少卿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语气不以为然:“大人,这是常例,外蕃有王子在咱们京城学习,他们这是知道您新上任,着人送过来的,每一任寺卿都有。”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顾青云若有所思,他微微颔首,没有再问。
不过事后,他却让顾三元把这些礼物抄成礼单,直接送到都察院备份,如果他们觉得不该收,顾青云就当做没这回事,免得刚上任就惹出麻烦,反正他现在不缺钱花,没必要冒险。
过了几天,谭子礼过来找他,也没说让他把这些礼物抬到都察院,只说让他好好收着,但以后就不行了,不能接受贿赂。
顾青云看到是他,忙让他解开斗篷坐下,见他一路走来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又赶紧叫人给他奉茶,这才笑道:“天气这么冷,幸好今天没有下雪,怎么是你来了?对了,你打算一直在都察院做下去?”他的办公房有地暖。
这么多年来,谭子礼还是正六品的都察院经历,中途还曾被贬成正七品的监察御史,反正这品级是起起落落,没个消停,顾青云这一科的同年们看了都替他觉得累,偏偏他本人似乎还乐在其中。
看到顾青云待自己如此亲切,谭子礼有些惊讶和不自在,他把茶杯握住手里,有些拘谨地说道:“上官知道我和你是同年,就让我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嗯,我觉得都察院适合我。”
顾青云看着他下巴的胡须,成熟刚毅的面容,消瘦的身材,想到初见时他俊朗、风度翩翩的模样,心底有些恍惚,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两人相互看了看,半晌没说话。
“这些年你到全国各地跑,一定有所得吧?”顾青云问他,率先打破沉默。
监察御史有两百多名,分散在全国各地,监察不法之事,顺便完成官员的考核,这需要到处跑,很辛苦,但容易出成绩,在这个岗位干个三年六年,一般都能很快升上去,只是到了谭子礼面前就没用了,因为他的性子。
谭子礼是嫉恶如仇,只是他太情绪化,又固执,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和耳朵听到的东西,容易被人有机可乘。一开始他进入都察院时,在京城可谓是出了一番风头,连谢长亭都被他弹劾过,他有时还会捕风捉影,他的这番作为,自然恶了一些权贵。
虽说有陆泽和谭家护着,但别人使个绊子、下个套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才有他的起起落落,中间的斗智斗勇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书。
这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近两年,谭子礼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慢慢变得沉稳起来,每次弹劾都会掌握相关证据后才会出手。
也是,都是四十出头的人,人总会变得成熟。
“嗯,见识过很多事情,有时出去走了,才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谭子礼见顾青云说起这些,不再考虑为何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变好,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到了吃午膳时间,顾青云还请他到外面酒楼吃了一顿才分别。
离开之前,谭子礼看着顾青云挺拔的身影,想到对方身上穿的绯袍,胸前的云雁,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青袍和鹭鸶,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
别人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脚踏实地,履行职责,让旁人无话可说,自己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们着想。
他想到了明年要考举人的大儿子,右手紧握成拳头,眼里闪着坚定之色,转头就往都察院走去。
等顾青云学完该学的东西,被礼部尚书叫过去聊过后,他就正式开始自己的早朝生涯。
早朝是辰时上朝,这时已是旭日东升之时,一般到巳时才能结束。换句话说,早一点是九点多结束,再晚就到十一点了,快到吃午饭的时间。
上完早朝还得继续到官署办公。
顾青云住的地方离皇宫还不算太远,快一点的话,半个时辰就到了,所以他起床的时间只比以前早半个小时,影响不大。
早朝时,周围都有鸿胪寺的人引领着,顾青云没出什么差错,只是他刚上任,暂时也没能向皇帝奏事,于是只能带着一双耳朵仔细倾听罢了。
这里聚集了整个夏朝真正的管理者和引导者,顾青云每次都能有所斩获,对政策更加了解。
这些他全都一一写在日记里,等他老了回头翻看,那时他就能记起哪一条政策是谁提出的,谁实施的,效果如何……想想就觉得有趣。
当顾青云在京城慢慢适应和摸索自己新的职位时,越省林山县林溪村的顾家人在过完年后终于收到他的来信,比顾青云预测的时间还要久一些。
巧合的是,这两封信虽然有个几天的差距,但两拨人却是同时到达的。
信件和年礼一送到顾家,门房赶紧第一时间拿到顾大河和小陈氏那里。
顾大河一见到桌面上那眼熟的木箱,眼睛顿时亮得惊人,他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摩挲着木箱身上斑驳的痕迹。
这只木箱是他和父亲亲手做的,一共有三只,来往于京城和林溪村之间,被他们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来回邮寄,可谓是熟悉至极。
他清楚木箱身上每一条划痕的时间,每次看到它们,总能让他喜悦非常。再一看,这次木箱旁边竟然还有个小小的包裹。
这孩子,怎么不把包裹一起放进木箱?顾大河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小陈氏正好从内室出来,一见到这木箱子,全身的喜悦立即迸发出来,几乎是连跑带走地奔过去,叫道:“栓子让人送东西回来了!我刚才还在嘀咕,怎么今年的信这么晚才到,肯定是被耽搁了。”
她身后的贴身丫鬟见她快速走动的身影,忙叫道:“老太太,不能急,您走慢点。”顾大河和小陈氏年纪大了,顾青云先斩后奏,直接就请岳母方氏帮忙买了几个丫鬟婆子侍候他们,因为顾大河夫妇和善,小丫头们侍候得就更为精心。
“我又没老,怕什么。”小陈氏不以为意,她今年虽然已经六十五岁了,但身体依然康健,这是她努力保养的结果。
和她的同龄人相比,小陈氏的外表至少年轻十岁,青年时因为劳累有损的容颜,在这二十几年养尊处优的保养下,连衰老都减缓下来。
顾大河虽然没有像她那么精心保养,但他心里有数,还因为是男性,反而比小陈氏衰老得更慢。
“你是得走慢点,都老胳膊老腿了。”顾大河伸手扶了她一把。
两人一起看向木箱和包裹,半晌没动。
小丫鬟见门房还待在一旁,就走到他身边,脆声问道:“你有没有把帮忙送信的人留下来吃饭?”
“留了,是商队的管事和伙计,还有驿站的军爷,咱们是照着惯例来招待的。”门房咧嘴一笑,马上回答。
顾大河这时回过神来,立马说道:“这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容易,赏钱记得给厚一点。”
小丫鬟点点头,和门房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顾大河用钥匙把锁头打开,再揭开封条,没有去看那些衣料药材补品,直接就拿起一封厚厚的信。
他想了想,用堂屋里常备有的剪刀把包裹剪开,发现里面同样是一封信。
“怎么是两封信?”小陈氏很是惊讶。
顾大河笑道:“定是栓子写了一封后觉得还有事没说完,然后又加一封,你知道的,这路途远,驿站的人和商队的人一起回到也不奇怪。”
小陈氏点点头,她着急地探头过去,叫道:“老头子,赶紧看看信里说什么?”要不是她不识字,哪还用得着求他?真后悔年轻那会儿,她没有跟着识字。
“你不要急,我慢慢读给你听就是。”顾大河右手轻轻地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在垫着厚厚毯子的凳子上坐下。
顾大河见老妻不耐烦的样子,加上自己心里也急切,就连忙展开信笺读了起来。
这些年他为了读信,还重新学习过,可谓是学问大涨,而且顾青云考虑到他的水平,每次写回来的信都是通篇的大白话,极少有生字,就算逼不得已有生字,也会在里面标注出来,让他到《说文解字》里翻开第几页查看生字的意思。
按照时间顺序读完第一封后,知道顾青云因为立了大功,家中的母亲有诰命可封,两人自然极为高兴。
没有心思再多想,顾大河又继续读第二封。
等读完后,顾大河和小陈氏互相看了看,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骄傲,为儿子取得的成绩。他们虽然不懂什么朝中大事,但官员的品级高低还是懂的,这升官了总是一件大好事。
小陈氏却突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大河脸上的笑意还未散,见状就赶紧问她:“你哭什么?儿子升官了不好吗?你看你,过不久就有人来给你换诰命了,每年的俸禄都得涨。”说到最后竟然还有点酸溜溜的,怎么朝廷只看到母亲,把父亲当作不存在。
小陈氏掏出手帕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瞪着他:“你们大男人就是粗心,你只看到儿子升官,没看到他升官的不容易?反正我知道立大功,还让皇帝老子给儿子升官,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才行的,指不定他得累成什么样子呢。”
她是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知道最简单的一条,有付出才能有收获,儿子一定是付出了什么才能有这份荣耀,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不好的事?只是在信中,儿子肯定不会说出来。
如果她现在在京城,在儿子身边就好了。
想到这里,小陈氏又继续哭了起来。
“呜呜,我想儿子儿媳妇大孙子孙女他们了。还有壮壮,也不知道他现在长多大了?”虽说儿子有时会把壮壮的画像寄回来,但那到底不是真人。
说来说去,其实她最想念的还是儿子。
顾大河见劝说不得,知道每次收到儿子的来信,老妻都会哭一次,别人越劝她就哭得越厉害。想了想,他就想先把信藏起来再说。
只见他走入内室,又进入一间耳房。只见这间耳房有着窗户,宽敞明亮,里面极为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全是一只只大箱子,在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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