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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闻言,众人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人手中的请帖。
“哪位朋友愿将自己的请帖拿出来,与我比对一番?”
“用我的!”
一位人高马大的魁梧汉子答应一声,迅速掏出请帖,三两步走到那人面前。与此同时,一群好事之人争先恐后地凑到近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众目睽睽之下,两张请帖并列摆放,一双双眼睛细细比对两者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看来看去,两张请帖并无不同。
“怎么样?”秦苦自信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请帖出自东善商会,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大商会,连成千上万的银票都做的独一无二,此请帖岂能有人造假?”
“言之有理!”见请帖非虚,众人忐忑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虽然他们好奇秦苦为何会有这么多请帖?但身在江湖,多少都懂一些规矩,不该问的一个字也不会多问。
突然,一位身着锦服的白面公子朗声问道:“敢问仁兄,你手中一共有多少张请帖?”
“不多,二三十张而已。”秦苦眉头一挑,反问道,“有何高见?”
“我姑且算你有三十张。”白面公子将手中的纸扇轻轻合拢,满脸自傲地说道,“一张一千两,十张一万两,三十张便是三万两。”
话音未落,他已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淡笑道:“这些银票只多不少,你手里的请帖,我全要了!”
“嘶!”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随之面露古怪之色。
大家并非惊讶于白面公子的一掷千金,而是不满他的嚣张跋扈。
毕竟,武林大会的请帖对每一位江湖中人,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此人仗着自己有钱,便为所欲为,独揽请帖,岂能不招来非议?
“这位朋友果然豪爽。”秦苦面对挥金似土的白面公子,反而没有刚才的谄媚与激动,只是不停地摇头,道,“不过你把账算错了。”
“哦?”白面公子饶有兴致地问道,“明码标价,何错之有?”
“明码标价不假,但标的只是一张的价。”秦苦戏谑道,“一张一千没错,但第二张可不是一千,更何况你一口气要三十张?”
“什么意思?”白面公子有些糊涂,迟疑道,“第二张什么价?三十张又什么价?”
“第一张一千,第二张嘛……”秦苦嘿嘿一笑,伸出一根胡萝卜般的粗壮手指,憨笑道,“要价一万两。”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第二张一万,第三张十万、第四张一百万……”秦苦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自嘲道,“不怕各位笑话,在下算术不精,实在算不出三十张是什么价。嘿嘿……不过无论什么价,只怕这位朋友八成都出不起。”
说罢,秦苦脸色一变,赶忙解释道:“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就连大宋第一富贾沈东善都出不起的价,阁下八成也拿不出来。”
“岂有此理!”白面公子愠怒道,“世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若不如此定价,你花三万两买走所有请帖,转手卖十万两一张,岂不是一本万利?”秦苦撇嘴道,“老子只喜欢占人便宜,却不喜欢别人占我便宜。”
虽然秦苦的解释十分牵强,但众人不是傻子,皆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纷纷会心一笑。
“如果你真想参加武林大会,一张请帖足矣,用不了三十张那么多。”秦苦笑道,“阁下若有此意,只管一千两拿走。”
见秦苦滑中有实,心肠不坏,众人渐渐放下戒心,七嘴八舌地向他讨价还价起来。
“可否便宜些?”
“几文钱的利润,你怎好意思还价?
“身上没那么多现银,可否先欠着?”
“抱歉抱歉!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我要一张!”
“好嘞!”
“我也要一张!”
“没问题!”
……
秦苦八面玲珑,一个人、一张嘴竟能同时应付几十人的沸沸扬扬。
一盏茶的功夫,秦苦手里的请帖已被人一抢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怀中鼓鼓囊囊的银票,俨然赚的盆满钵满。
“没了!没了!”
在一片抱怨声中,秦苦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嚷嚷道:“各位不必担心,今天的三十张请帖虽然卖光,但明日还有。各位回去凑足银两,明天再来!”
“好!”
秦苦给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顿时惹来一片欢呼。
“这胖子倒是聪明,懂得细水长流。”
望着如众星捧月般,前呼后拥的秦苦,凌青调侃道:“一传十、十传百,明日不知会有多少人涌入七星楼,说不定请帖的价钱还能再翻上一翻。”
日进斗金的秦苦简直笑的合不容嘴,心满志得地从人群中缓缓挤出,双手抱着满怀的银票、银锭,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由于七星楼内人流如潮,喧嚣嘈杂,以至于秦苦根本没注意到柳寻衣的存在。
直至热情洋溢的秦苦走过柳寻衣身旁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方才传入他的耳朵。
“秦兄,昔日你囊中羞涩,我请你喝酒。今夜你腰缠万贯,可否请我喝一杯?”
闻言,秦苦登时一愣,双手下意识地将怀中的金银抱紧几分。与此同时,一双绿豆小眼迅速朝身旁瞥去。
但见柳寻衣春风满面,喜笑盈腮,秦苦的眼神微微一变。紧接着,一抹久别重逢的兴奋之意,迅速溢满他那张硕大的脸庞。
“柳寻衣,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





血蓑衣 第417章 故人重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今夜,故友重逢,柳寻衣和秦苦心中分外喜悦。
“秦兄,你的请帖……”
虽然柳寻衣欲言又止,但秦苦已明白他的心意,憨笑道:“实不相瞒,我已来华山半月有余,曾暗中说服一些门派弟子,让他们乔装成江湖游侠前往华山脚下挑战,夺得请帖之后,我再以每张一百两的价格将请帖赎回。你也知道,武林中的‘大户人家’,根本不需要请帖,亦能参加武林大会。因此,请帖对他们而言毫无用处,卖给我反而能凭空白赚一百两。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忍不住想发笔横财,嘿嘿……”
凌青好奇道:“无门无派之人,想要请帖大可去华山脚下自取,你怎知自己的请帖一定有人买?万一无人问津,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会。”秦苦自信满满地摆手道,“华山之巅不过巴掌大的地盘,容不下太多人。即便沈东善重新修建,又能大到哪儿去?眼下,聚集在华山镇的江湖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其中大部分出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他们想上山必然需要请帖。沈东善精于算计,不可能不知道论剑台能容纳多少人,如果永无休止地发出请帖,九月初九岂不是人满为患?还比什么武?争什么盟主?因此,我一早料定请帖终有一日会发完,此乃天赐商机,岂能白白错过?”
“真看不出,你这胖子看似憨厚耿直,实则阴险狡猾……”
“咳咳!”
见凌青口无遮拦,柳寻衣赶忙打断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他是谁?”
“这……”凌青一愣,同时从柳寻衣的话中听出一丝端倪,故而神情一禀,迟疑道,“请恕在下眼拙。”
“你可听过麻衣刀客鬼见愁?”
凌青脸色骤变,诧异道:“黑执扇说的……可是龙象榜第五位的秦苦?”
言至于此,凌青看向秦苦的眼神,已情不自禁变的有些尴尬。
回忆有关秦苦的种种传闻,再上下打量着眼前满脸堆笑的秦苦,无需柳寻衣作答,凌青已将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
刚刚对秦苦嗤之以鼻,心有不屑的凌青,在得知秦苦的鼎鼎大名之后,顿时变的神情僵直,坐立难安。
刚才他“胖子长”、“胖子短”地叫个不停,此刻回想起来,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秦苦的态度一如既往,戏谑道,“休看我长的胖,其实老子很挑食。”
闻言,凌青的嘴角微微抽动几下,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些。
为免尴尬,柳寻衣转移话题道:“秦兄,你手里究竟有多少请帖?”
“怎么?你也想要?”秦苦调侃道,“你身后有北贤王这颗大树,足以在中原武林横着走,哪儿需要什么请帖?”
柳寻衣笑道:“今夜你已卖出三十张,莫非明天真的还能再拿出三十张?”
“想得美!”秦苦一脸无奈,随之压低声音,嘘声道,“实不相瞒,此刻我手里只剩最后两张。”
“原来你骗他们……”
“嘘!我若不说明天再来,这些人岂肯放我离去?万一他们恼羞成怒,逼问我请帖的来源,岂不麻烦?”秦苦撇嘴道,“我骗他们是为全身而退,真以为我是神仙,有求必应?”
“只剩两张?”凌青好奇道,“一张留给自己,另一张作甚?”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最后一张请帖,等武林大会召开前夕,一准能卖个大价钱。嘿嘿……”秦苦眉飞色舞,洋洋自得,“到时,没准十万两一张都能卖出去。”
“如果你真想赚钱,便不会一千两一张卖的如此便宜。”柳寻衣含笑道,“说到底,你依旧是江湖中人,而并非奸商。”
“柳兄弟,你太高估我了。一百两买,一千两卖,已是十倍价钱。我怕再卖高些,那些卖给我请帖的门派弟子,会反悔低价卖我,从而找我麻烦。”秦苦耿直道,“世上没人嫌钱多。原本一百两已经不少,可当他们看到我用同样的东西,能赚一千两的时候,一百两的喜悦将大打折扣。我若要价一万两,岂非要将他们活活馋死?要知道,被利欲熏心的人,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只想赚钱,不想惹一身麻烦。”
“哈哈……”
见秦苦一副无奸不商的精明模样,柳寻衣和凌青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对了!刚刚你说‘终于找到我’,是什么意思?”柳寻衣话锋一转,疑惑道,“难道你一直在找我?”
“不错。”秦苦眼神一正,将怀中的银票、银锭统统掏出来,堆到柳寻衣面前,豪爽道,“这些钱你拿着。”
“我?”柳寻衣满头雾水,费解道,“你辛辛苦苦赚的钱,为何给我?”
“不是给你,是让你替我暂时保管。”秦苦纠正道。
不等柳寻衣接话,他忽然神色一黯,又道:“如果……如果我死了,这些钱统统归你。老子这辈子没什么朋友,难得与你有缘,这些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留给你做个念想,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闻言,柳寻衣的眼神悄然一变,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何出此言?”柳寻衣谨慎道,“好端端的为何会死?”
见柳寻衣面露担忧,秦苦赶忙将脸上的愁容散去,而后端起酒壶,咧嘴笑道:“我胡说八道,自罚一杯……”
“等等!”
柳寻衣将秦苦的手腕按住,目不斜视地紧紧盯着他,漫不经心地向凌青说道:“凌兄,劳烦你再拿两壶酒来。”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凌青听出柳寻衣的言外之意,故而也不多言,当即起身朝远处走去。
似乎被柳寻衣凝重的眼神盯的心里发虚,秦苦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干笑道:“柳兄弟,你这是……”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来华山……究竟有何目的?”柳寻衣字字如刀,直指人心。
秦苦故作憨直,答道:“百年难遇的武林大会,老子岂能错过?”
“错!”柳寻衣沉声道,“你来华山不是看热闹,而是找秦明报仇!”
“这……”被柳寻衣一语道破心机,秦苦的脸色变的有些复杂。
“平日里,秦明深居简出,身边高手如云,你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柳寻衣又道,“依照武林大会的规矩,任何门派的掌门只能带三十名弟子随行。对你而言,武林大会无疑是报仇雪恨的最佳时机,是不是?”
被柳寻衣炮语连珠似的咄咄逼问,秦苦的脸上变颜变色。似是内心挣扎许久,方才勉为其难地轻轻点了点头。
“嘶!”
柳寻衣眉心一皱,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同时心情变的异常沉重。
他与秦苦虽相识不久,接触不多,却一见如故,互为知己。而今,柳寻衣知道秦苦抱着赴死的决心找秦明报仇,心中岂能平静?
“你……”柳寻衣话一出口,忽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于是赶忙压低嗓音,责备道,“你疯了不成?竟敢在武林大会上暗杀秦氏家主,不要命了?”
“你想不到?”秦苦反问道。
“当然。”
“如此甚好!”秦苦狞笑道,“你想不到,秦明同样想不到!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直捣黄龙,一击毙命。”
“天真!”柳寻衣愠怒道,“你可知武林大会上都是些什么人?中原武林的高手几乎倾巢而至,就算让你得手,又该如何脱身?更何况,以你的武功,远远不是秦明的对手。”
秦苦神秘一笑,低声道:“其实,我早已今非昔比。”说罢,他朝柳寻衣挥了挥手,示意其附耳上前。
“哦?”柳寻衣眼前一亮,惊奇道:“如何今非昔比?”
“我……”
“啪!”
正当柳寻衣和秦苦窃窃私语时,一只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拍在秦苦的肩头,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凝重之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放荡之色。
“胖子,听说你有武林大会的请帖?”
伴随着一道爽朗纯净的笑声,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已笑盈盈地坐在秦苦身旁。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黑发如瀑,发髻被红线勒紧,线上垂挂着一对儿指甲大小的玉玦,一块上面镶着金纹,另一块上面镶着银纹,看上去颇为奇特,甚是精巧。
七尺身材,修长英武,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齿如含贝,目若悬珠,配之白皙无暇的肤色,风度翩翩的英姿,堪称俊美无双。
在他面前,只怕天下绝大多数男人都要自惭形秽。即便如柳寻衣这般丰标不凡,器宇轩昂之辈,在他面前仍难免有些相形见绌。
望着不请自坐的白衣男子,柳寻衣与秦苦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对望一眼,眉宇间皆是一抹错愕之色。
“未请教……”
“无情婊子薄情郎,你我不过是一笔买卖而已,不必请教。”白衣男子颇为亲昵地将手臂搭在秦苦的肩头,满脸期待地问道,“别人说你有武林大会的请帖,一千两一张,是不是真的?”
秦苦一脸嫌弃地将白衣男子的胳膊推开,反问道:“是又如何?”
“你真有请帖?”白衣男子大喜过望,不顾秦苦厌恶的表情,再度将胳膊搭在秦苦身上,试探道,“胖子,一千两贵了些,能不能……便宜点?”
秦苦眼珠一转,坏笑道:“看你这么有诚意,我考虑一下。”
“真的?”白衣男子面露喜色。
“当然!”秦苦同样笑的合不容嘴,“一千两太贵,不知一千五百两如何?”
白衣男子一怔,诧异道:“为何?”
“因为老子最讨厌被男人在身上摸来摸去!”秦苦猛地推开白衣男子的胳膊,不悦道,“你是无情婊子,老子可不是薄情汉。”
对此,白衣男子笑而不语,只是眼中稍显几分尴尬。
见状,柳寻衣暗暗苦笑,圆场道:“我见这位仁兄十分面善,想必不是奸恶之人。正所谓五湖四海皆兄弟,不知秦兄可否卖我一个人情?”
秦苦眉头一皱,伸手挠了挠圆不隆冬的大脑袋,思量片刻,方才叹息一声,无奈道:“罢了!看在我兄弟的情面上,便宜卖你便是。”
说罢,秦苦将抱怨的目光投向白衣男子,兴趣缺缺地问道:“说吧!你想出多少钱?”
白衣男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柳寻衣,而后伸手从袖中掏出钱袋,将其底朝天使劲抖动几下,伴随着“咣啷”一声脆响,一枚铜钱掉落在桌上。
见此一幕,柳寻衣和秦苦皆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衣男子一本正经,微笑道:“我出……一文钱。”
……




血蓑衣 第418章 相濡以沫
白衣男子话音未落,秦苦刚刚端起的酒杯顿时停滞在半空,随后“咣啷”一声扔回桌上,酒水四溢,流淌满桌。
不等柳寻衣开口劝慰,秦苦突然挥手在嘴上胡乱一抹,而后将油烘烘的蒲扇大手毫不避讳地搭在白衣男子一尘不染的肩头,一双小眼滴溜乱转,似是在反复打量着白衣男子,而后笑眯眯地吐出三个字:“戏弄我?”
见此一幕,柳寻衣心中不禁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赶忙插话道:“这位仁兄,虽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一千两的请帖,你只给一文……未免有些儿戏吧?”
在秦苦的强势威压下,白衣男子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目光朝桌上的铜钱轻轻一瞥,好奇道:“嫌少?”
“你说呢?”
“砰!”
伴随着一声质问,秦苦的右手猛地拍在桌上,将那枚铜钱紧紧压在掌下。
在柳寻衣和白衣男子迥异的目光下,秦苦缓缓抬起手臂,但见那枚铜钱此刻已四分五裂,碎成一片。
铜钱乃融铸,桌子乃木制。秦苦这一掌,只震碎桌上的铜钱,却丝毫不伤桌面,甚至连细微的划痕都没有留下半点。
他对力道的控制,俨然已达到如火纯情,甚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只凭这一手,足以令天下英雄刮目相看。
“仁兄!”柳寻衣意识到秦苦被人戏弄后的恼怒,于是抢先开口道,“你要请帖,我朋友要钱,说到底你们之间不过是一笔生意。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使价钱谈不容,也没必要闹的不欢而散。”
在柳寻衣忐忑的目光下,白衣男子微微耸肩,似乎在表示自己并无挑衅之意。
白衣男子枉顾秦苦不怀好意的凝视,从容不迫地伸手将那堆铜钱碎片轻轻盖住,而后五指微微一曲,瞬间又放松下来。
“胖子,别误会!”白衣男子露出一丝愧疚的笑容,主动退让道,“既然你认为一文钱太少,我出一千两便是。只不过,我现在囊中羞涩,不如你等我一夜,明天上午我拿一千两来这里与你交换请帖,如何?”
“你恐怕不懂做买卖的规矩。”秦苦似笑非笑地说道,“一千两是今晚的价钱,明天上午有明天上午的行市。武林大会的请帖仅此一张,想要它的人不计其数。行市一直在变,价钱也自然水涨船高。”
“懂了!”白衣男子打断道,“你说,明天上午什么价钱?一千五?还是两千?”
“说不好。”秦苦故作为难道,“我想……至少也得五千两。”
秦苦此言,分明是捉弄白衣男子。即便柳寻衣想从中调和,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言为定!”
却不料,白衣男子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欣然允诺,令柳寻衣暗吃一惊。
“不能定!”秦苦不依不饶,再度刁难道,“如果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老子可不等你。”
闻言,白衣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秦苦笑成一条缝的小眼,问道:“如果我交定钱呢?”
秦苦坏笑道:“有钱自然万事好商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才的铜板便是定钱,请帖你给我留好,如果破了、皱了、丢了,我唯你是问!”
白衣男子爽朗一笑,不等秦苦作答,他已蓦然起身,转眼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当一头雾水的柳寻衣朝桌上望去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大吃一惊。
刚刚被秦苦一掌震碎的铜板,不知何时?竟重新凝固在一起,虽不是原来的模样,但与之前也有七分相似。
回想起白衣男子刚刚伸手盖住铜钱的一幕,柳寻衣恍然大悟,脸色骤然一变,当他急忙抬眼朝四周寻觅时,七星楼内早已找不到白衣男子的踪迹。
……
深夜,客房内。
“秦兄,刚刚人多眼杂,不便多问。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
柳寻衣与秦苦对面而坐,桌上摆着两杯清茶。
“早看出你有心思,否则不会着急轰那人离开。”秦苦戏谑道。
柳寻衣不可置否地淡淡一笑,又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我连自己的身世都能告诉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秦苦豪爽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在你面前,老子没有秘密,你尽管问。”
秦苦此言至情至性,令柳寻衣颇为感动。
“还记得灵丘山涧吗?”柳寻衣开门见山,“你截杀一伙蒙古人……”
“灵丘山涧?”秦苦眉头紧皱,稍稍思量一番,忽然小眼一瞪,惊呼道,“那天在暗中放冷箭的人是你?”
“不错!”柳寻衣承认道,“那天我亲眼看到你截杀蒙古人,最后却故意放跑巴特尔。更令我费解的是,你竟然打着贤王府的名义。可据我所知,北贤王与你素昧平生,亦无恩怨。”
被柳寻衣当面质问,秦苦的大脸顿时一红,满眼尴尬地应道:“不错,那天我的确假冒贤王府的名义。”
“为什么?”
“受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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